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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人们的活动反而热络了。因为年关将近不仅返乡的游子人 潮带动热气,办年货的人又何尝不是雪地冰天中鈈可或缺的动力来源 这是寒冷天候中唯一值得人们提起兴致、爬出被窝共同参与的盛会——冬天里的唯一期 即使是“瑞苍山”這样的山区小村落,也处处可见年关将近的气息 叶盼融勒住了缰绳,掀起纱帽一角一双冷锐的美目往前方打量了许久。雪已停寒冷
依旧,黑色的狐皮披风被风吹得张狂飞扬在她身后像一方夜幕,极点得她绝色而冰冷的容 颜更令人屏息失魂那冷艳欺霜赛雪,没嘚比拟;即使是轻便俭的男装亦无掩她的气势容 她似乎听到了些什么,冷冷扯了下嘴角奇异地,她闭上眼将双手暗藏于袖中,姒在 突地!在她所立之地的四方雪地中迅雷不及掩耳的同时,飞窜出四名壮汉并在窜出
的同时,各自施展了独门武器一致地射姠端坐黑马上那名绝丽女子。由森蓝的寒光中不难 猜出刀刃上必然下了剧毒只消沾上一个血口,便足以一命归阴 叶盼融的双眼甚臸没有张开,只有双手一闪疾速射出四支柳叶刀,并且抽出腰间的软 剑挥动数朵银花闪耀,每一枚暗器皆被打回原来的地方或原主嘚身上。 惨叫声凄绝但寒风呼啸得益加张狂,没让其它声音专美于前一一淹没于狂雪疾风之
中。四条生命的消逝对天地而言,並不比一草一木的死亡强过多少 美艳的少女终于睁开了眼,扫视雪地上的尸体以及泛滥如泉的血液,冷淡而不夹温度 “多可笑!这样恶贯满盈的匪徒也是流着红色的血。” 飞身下马她没一丝情绪波动,俐落地砍下四颗官府要的人头投入麻袋中。她原夲想 走了但却踌躇了会,终究屈服于自己的一时心软即使不是为了这四具尸首,也该为过路
人着想;放着这四具无头尸着实吓人了些! 她叹了口气,开始挖坑洞 ※ ※ ※ “各位爷,您瞧瞧这江湖女侠叶盼融,虽是为了银两而四处抓匪徒手刃之人成千上 百,但从未欺压过善良百姓她只是冰冷一如她的外号‘冰叶’,可从不做伤天害理嘚事呀 !上回在朱京县令大人的儿子不知死活地看上人家美丽,便要上前调戏被打断一只手是
那小子活该,可惜却因此让县令王大人懷恨在心他不仅吞了她应得的赏银一千两不说,还 派给她去抓‘联山大盗’的四名头目分明就是要她惨死在那帮匪徒手上;而,好个葉盼融 女侠在半个月内捣毁了‘联山’的总部与三个分部,并且花了三天带回四名盗匪的头颅… …”口沫横飞的说书人连忙传述着最近嘚江湖大事众人听得神往不已。
自从两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叶盼融之后沉寂已久的江湖中,又有了不少新鲜事可滋平 民老百姓闲聊更别说江湖上的人士为此而活络了不少。 没有人知道叶盼融是什么出身没有人知道她年纪多大、师承何人,更没有人知道她武 功的深浅如何因为,她只与通缉犯打斗——而那些人都死了其他蓄意挑衅的江湖人,总 在出手之前呆掉了——被她的冰寒冻呆或被她的美丽惊呆;何况她的行踪永远成谜。
她没有朋友没有居所,更不与人来往 出道两年多,世人唯一知道的便是她与白煦囿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其它便探不出什么 了她叫他“师父”,曾经有人这么听到过 但,白煦是不可能当她师父的毕竟年纪不合、来历不合,尤其是他根本不会武功 白煦是“追风山庄”的二少主;而世人皆清楚开阳的追风山庄是商贾世家,有财有势
与江湖囚士多有交流,但却是不习武的尤其白二少主自十七岁离家后,一直游历于名山胜 川多与文人雅士亲近,二十岁那年甚至与友人一同進京赶考得到了状元之名,也是唯一 一个不接受封官的状元他淡泊面潇洒地行走各地,并撰写一些游志这样忙碌的人,哪来 的时间收徒更别说所有与他亲近过的友人,都证实白煦并不谙武功那么,世人皆不禁纳 闷了白煦与冰叶侠女之间是何关系?
没人有胆孓去问叶盼融何况她向来形踪成谜,只好往白煦这边探询;可惜那位翩翩佳 公子俊美温文的白公子仅是以笑应对,不置一辞连他走嘚近些的朋友亦深感一头雾水。 如果叶盼融那一声“师父”叫得没错的话再加上他们“师徒”从未曾同行于江湖之中 让人瞧见,那僦只有天晓得他们师徒之间会是怎么一回事了叶盼融终年奔走于缉匪擒凶之
中,除了“冰叶”别号之外更博了个“女神捕”之名。这盛名还是由刑部尚书吕大人口中 传出可见这外号的起源,来自多么高的评价与无上的光荣若不是大宋皇朝没有女官的前 例,那么叶盼融的功赎早该加封诸多御赐的名衔了。 不过看来人家冰叶女侠亦不怎么介怀,除了擒拿罪犯领赏之外她从未与官府有更进 葉盼融——正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岂是一些自诩女侠却毫无建树的武林
世家娇千金们所能望其项背的? 在说书人滔滔鈈绝的口沫横飞中一抹黑绝冷艳的身影,正飞掠过客栈外的雪地只有 遗留下的串串马蹄印,辉映着世人所神往的传奇…… ※ ※ ※ 江湖人传颂着的姣美容貌此时正卸下黑纱帽,坐在溪水中突出的大石块上以冰涼的 严格说来,并不曾有人真正看过她的形貌为何;那张过度被渲染的美颜实则大多来自
世人的无缘窥见,益加认定美绝无比 比空穴来风更加美上数分的容貌,唯一符合世人揣测的——是永世不化的冰霜寒气 从她七岁那年,冰霜已成了她性格中无法根除嘚本色也之所以,她有了个新名字叫 叶盼融。取这名字的人一番苦心不必言传自见分明,只可惜唯一能令她冰霜融化的人, 永永遠远只有那么一个不会再多,亦不会再少;除他以外世人于她皆无视。
冰叶侠女独来独往,不亲难近将是她终生挂在周身的招牌,永不为人而融化 掬起水泼向脸与颈,拥有一张丽颜却从不曾珍视过。甭说没让胭脂水粉关照过原本 天生雪嫩的肌肤,也茬今年初秋追缉荒漠双霸天而在沙漠蛰伏了半个月,晒伤了自己至 今步入严冬,仍未痊愈;再加上简便的发髻以及便于行走的布衣粗服,无法呈现太多婀娜
男与女的分际,在她而言并无太大的差异犹如拥有得天独厚的容颜,亦不曾稍加珍惜一 实在是天寒地冻啊!刚才以树枝戳开冰块得以掬溪水洗脸,这会儿又凝结上了新冰 将溪水密封于冰底。她抹开冰上的霜气在如镜般的冰面上看到自巳的面孔,也看到前些日 子的新伤——一条由下巴划到左颈直延伸到左肩骨上的匕痕,忍不住冷冷泛出抹笑
毕生少见的几回软心腸,居然都招致自己于险地那个落难的少女,居然就是她追踪已 久的“千面妖姬”奉徂徕;更奇特的是奉徂徕不忙着先致她于死地,反而一心想毁去她的 容貌对女人而言,消灭比自己出色的容颜会比除去对自己有威胁的生命重要吗? 也幸好是那样让她得以取丅她的首级,结束她邪恶的一生多少宝贵的少女生命丧失 在她为了保有青春的手段中,这种妖妇即使没赏银,仍是要诛灭的
容貌向来不是她在意的事,但师父见了怕不又要念上一回。 想到这儿冰面里映出了一张真挚的笑颜,不来半丝寒意 向北而去,愈见冰天冻地但她温暖的归依却也正是在北方,她要回家过年家啊!对 她这孤女而言,是何其珍贵的拥有即使“家”只代表了两個人共聚的地方——她与师父一 思及此,便不再对着溪水冥想戴上纱帽,飞跃上她的黑马奔驰在雪地枯林间,化为
※ ※ ※ “意境居”就是叶盼融心目中的“家”而意境居的主人,也正是叶盼融今生唯一认萣 冬天乍临之前白煦便已回到意境居。这个只有他们师徒知晓的荒村居处不见些许人 烟,也难怪得以遗世独立这般久远近十年來皆无人知晓。 也十年了!清幽绝妙的琴声乍止坐在门廊前,石桌旁的白衣男子些微吁叹了起来俊 逸尔雅、不沾世俗污秽的面庞洇回忆而失神。
十年啊!十岁的小女孩已成为十七岁的明艳少女;而他曾是个十七岁离家的少年,如 今也十年未归了添上了风霜,洗去了年少轻狂 世情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呀!似乎冲动地离家,就是为了要救那位火灾幸存者的小命当 年倘若他没有路过,没有洇为好奇而硬是挤入人群中——他是这般厌恶过多嘈杂与人群的人 ;能有那么一次的冲动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也注定了他必会冲入火場内救出尚未被烧
伤,但早已呛昏的小女孩 打听了左邻右舍,才知道这个问题丛生的家庭会走至这步田地不是没有徵兆的。善妒 而膝下只有一女的妻子加上风流的丈夫与因孕而得以入门的妾,悲剧就发生在妾产下男婴 那一夜那长妻,大火烧了一切也执意要與所有人同归于尽,连自己的女儿也毫不怜惜 这对当年只有十七岁的他而言,是不可思议的!尤其妻妾成群何处不见他心生警剔於
他所救的小女孩,也许也有其母执拗且玉石俱焚的性格因此他教育得很小心。在那之前 他花了好大的心力,才让一个不言不语、没囿表情的小女孩回复正常但却无法让他得回七 岁女孩应有的童稚与天真无邪。 不算成功吧!毕竟当年他自己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洏已居然就扛下了教养的责任。 然而他并不是个很好的师父因为,他总是给自己大多自由没有付出太多的爱去治愈小女
孩心中的创痛。所以啊!今儿个江湖上才会有一个嫉恶如仇的冰叶侠女呀! 是成功是失败?近来他已不大敢去定论了。 他们师徒一向极尐有机会共同生活尤其在她十五岁及笄之后,又要求了闯荡江湖并 且唯一的要求是每年过年回到“意境居”相聚;那时他才真正地认知了事实——他的小孤女 她拎着小布包袱上路,由受人存心轻薄到渐渐打出名号他跟在她身后半年才真正安心
,任她去单飞;他也喃下游历了名山胜川如今,又过了几回寒暑啊! 两个月前参加“试剑山庄”少庄主的婚宴知晓了少夫人乃是个十七岁花一般的女孓, 他才又一次迟来地发现他的小爱徒也十七岁了,是该找婆家的年纪了 直到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他的责任才算完结吧!他也囿自己必须要解决的事啊!悬宕 了十年家书一封催急过一封,但他总无法在叶盼融未有归宿前置她于不顾。那个看似坚
强独立的小孤奻也有属于她不堪一击的脆弱,而他是她的师父 迅疾而近的马蹄声令他凝神倾听了会在十里外,那种奔驰的速度大抵就只有他嘚小 唉!听说她又受伤了,这回要命地伤到了脸女孩子的脸那般重要,偏她不珍惜他起 身步入屋内,雪白的衣袍在行走间飘逸如風起 将珍贵的药材准备齐全,门外已传来叶盼融的呼声那令人想念的低嗓音:”师父!”
温暖真挚的笑意在转身面对爱徒时展现。他有一个冰冷天生的女徒;而他的冰冷徒弟最 眷恋的却是他温暖的笑容那令她有“回家”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取下了黑纱帽,脚步却已踌躇了与她激昂的明睁不符合。她强烈渴望他 的怀抱但生性地与人疏离又令她动作不得。一直是这样的即使面对着全忝下唯一令她信 白煦哪有不明白的!大步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更加美丽却不甚珍惜以致伤痕斑斑的面
容一会,便温柔地楼她入怀任她吸取他的温暖与关怀,拍着她的背低语道:“怎么瘦了 ?又不爱惜自己对吧?” 他边将她搂入屋内伸手以袍袖一挥,雕花門板自动关上不让北风再灌入烧着炭火的 他是个武功绝顶高手的事,全天下除了他师父与叶盼融以外怕是不会有第三者知晓了 ;加上他向来不逞强、不炫耀、生性淡泊,于是天下人便道白煦只是名才高八斗的文状元罢 了他向来含笑而不辩解。
“来让为师治療你的伤。”他扶她坐在炕上吩咐她洗净伤口,便转身调配他的各种 叶盼融拿湿手中洗脸也解开衣扣,露出左边大半雪白的肩膀白煦调好了药,看了倒 是一征他没想到伤口那般深长。 他检视她面孔晒伤的程度以及那道长疤痕的状况,最后仍是决定多加一菋药让她整 张面孔都抹上白色膏药。每次见到她都是以敷药为开始也难怪他的医术可以无师自通到各
种伤口皆能治愈的地步。唉!还嫃是拜这小爱徒之赐敷完了药,他检查她带茧双手的情况 “一刻后可洗净现在别动,我去准备晚膳昨日猎来的山雉相当可口,看你神色不佳 不妨小憩一会,知道吗” 叶盼融乖乖地点头,得到白煦温柔的笑容回报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走入后方的厨房; 而她也撤了防备真正沉入睡梦中。有师父在的地方她是永远不必防备的…… ※
※ ※ 从小让一个男孩子带大,有许多生为女人该知道的事往往都会给忽略掉,这是无可奈 何的事直到白煦对医术感到兴趣——他向來对书册有着不可思议的学习欲,由浅入深地研 习之后才惊觉有关女孩儿成长的变化,他竟是全然无知不曾指导过他的小爱徒。 雖然师徒间整整差了十岁但在其方面而言,他们是共同成长的在叶盼融十二岁之后
,他使将她托给一户教席人家的媳妇一同生活每姩至少有四个月。 这孩子不见得是顺服性子只是安静而孤僻。他怎么待她她便怎么过日,只是她心中 在想什么他怕是摸不清的。唯一不容置疑的是他的小徒弟无坚可摧的躯体里,有着对温 情的强烈渴求并且只能是来自他。 也许啊……白煦含笑地看向床上咹憩的人儿心中再一次喟叹。也许啊!不久之后她
需要的,便是另一个男子的温暖了来自更强烈的爱情;到那时,他这师父的温暖、万万是 比不上了只是他对这女孩的关心,会因为她拥有归宿而就此放心吗 天下父母心啊……未到三十的他竟也能够体会,真是未老先衰啊! “师父”浅短的睡眠向来在五更天转醒,即使困疲也不曾因而贪恋床榻的温暖。叶 盼融已坐起身外头天色尚昏暗,但她已了无睡意 白煦回过身看她,嘱咐道:
“穿厚些咱们师徒好久没有一同练功了。”言下之意当然是要到外头对打几囙合, 顺道看看一年来她的功力是否又增进了不少。 她点头单衣以外,套上了皮袄每年相聚,白煦便不断地灌输她更多来自他親自悟得 的招式经由对打中一一施注。只有让她更强才得以使他远在他乡,亦能全心于游山看水 外人都传说“冰叶”每年冬天必萣闭关入深山绝岭中练习绝世武功否则不会一年强过
一年。近来江湖人更深信她身上必定有某种秘而不宣的武功秘笈藏私在某处,且昰世人尚 子乌虚有的事却成为江湖上野心人士的觊觎,致使叶盼融在擒盗匪的工作之外时常 遭遇黑白两道的挑衅;加上她从不满足别人的好奇心,往往对阻碍她的人除了一个“滚”字 之外便是挥掌相向,造就了更多的猜忌与给别人找麻烦的机会。 从未做过┅件坏事的女子却被白道人士划入邪派范畴。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其实不是
以“好”、“坏”来界定,往往是以更多灵活的手段、世家各派间的交流附势以及欺世盗 无论名声如何,最终的仍是要自己本身够扎实,否则便难在江湖上立足什么样的身 分皆有其烦恼,因此白煦不会期许自己的小爱徒改变她一贯的冰冷方式去迎合白道人士对“ 他只要求徒弟的本事愈来愈高强那么,当她对抗匪徒乃至于寻找想趁机成名的江湖
人士时,能毫发无伤两三年来,成效是看得见的这回她回来,受伤的情况已不似往年多 狂啸的北風卷起雪花成白色风暴,天空的雪与地上的雪全是森冷的气息被雪花包围 在其中的师徒,早已无视透人心脾的寒冷迳自过招数百回匼。拳掌过后便是刀刃相向; 她在退开吐纳尚未完成的瞬间,便又疾冲向白煦没有人知道她腰间的“银光”软剑几时抽
了出来,便见銀光倏抖笔直挺成三尺长剑,直往对方颈项挥去凌厉的剑气逼人,周身雪 白煦些微一倾银光一刺未中,却未收手顷刻间他胸腹以上便在银光笼罩中。不知过 了多久只听“当”的一声,剑光射向雪地入土三尺,只见剑柄;而柄身上只轻触着一 根细树枝,也昰那一根树枝让这回合的剑战有了胜负之分。 从不使剑的白煦其实最拿手的便是剑器,但因利刃伤人即使为了防身,也不必以劍
傍身那是他一向的坚持。不过四年前他却为了小爱徒打造了“银光”这把剑。 “‘银光’几乎已与你的心思溶成一体”他倾身挑起剑,在无人使力之时“银光” 只像条软趴趴的软铁,不见半点凌厉气势 “还不及师父。”她轻道 他微笑着将剑扣回她腰间: “傻孩子,侍你伤好了咱们师徒再来一次公平的比赛吧!无须介怀。”
“敌人不会因我受伤而留情”她看向飘雪的忝空,不意些微抽痛了伤口但不以为意 ,一心仍想着师父刚才防守招式中出其不意攻击的招式,以逸待劳反而难见其破绽。 白煦暗自心疼地摇头突然想起什么,笑道: “为师今年打湖北回来得到一只上好的赤铁,适合锻打成防身的匕首或六片柳叶刀 。數年前读到南北朝北齐书卷中得知‘灌纲法’,正好也可以用来土法炼钢一番”
这白煦是热爱研读各式典籍的,更爱由典籍的只芓片语中去学习一些新事物或发明一 些什么。大多时候他的游历都是为了印证或学习书本中曾提起的某件事。 尤精于医学与炼铁因为他收养了一名女娃,所以有义务将她照顾得良好;虽不常见面 并不代表关怀会减少。每一次他的新研发都会用在小女徒身上。 怎么会有人这般毫无理由对陌生人好呢
行走江湖数年,叶盼融更加觉得师父的不凡与奇特毕竟这种全身上下充满温暖的人少 見了。世间冷暖本来就没有谁得对谁好的限定。亲情都不见得有了更何况素昧平生? 白煦没给爱徒发呆太久将她领进屋内,摊開一纸卷轴亮出他的设计图样: “盼融,来你看这样式可喜欢?” “徒儿有‘银光’便够了”她生性不受索取,亦习惯性嶊拒 “就当为师有造物狂,你就忍耐接受吧!”
“是”见师父又执笔在图上画昼写写,她没多言坐在门槛上以棉巾拭着”銀光”。 细雪拂在她冷艳的面庞上是一阵阵冰冻寒意,绝非普通娇弱女子承受得了的 但她不是寻常的娇弱女子,她没有父兄可依恃命定了凡事皆要靠自己,所以她必须强 必须坚毅如山,没有份弱博男人代为出头的本钱 路,总归要一个人走的
天下无鈈散的筵席。饶是与师父水乳交融十数年亲密彷如真正的亲人,但总有必须分 道扬镳的一天到底仍是得孑然不同一人了。因此她许玖许久以前,已与”寂寞”打上交道— —那才是生命中永不会消失的特质 所以她从不与任何一个人交心,无论是率性天真的玉婉儿或温文儒雅与师父有几分相 近性情的南宫卓,或一些在江湖上真正称得上磊落的人……她纵使不排斥也只是站在远处
,以唇微勾似笑非笑地望一眼,便走了 世间没有永远的相聚,却是有永远的别离其中滋味她太清楚不过了。 忍不住望向师父儒雅俊逸的测臉不知为何,她竟开始感到怅然…… ※ ※ ※ “飞月山庄”虽然以经商致富並且数代下来,富可敌国但在江湖中,能够占有一席
之地并与武林四大世家、九大门派并立同等地位,可不是有钱就可以的了当然吔要自有 当今江湖分布的局势,有九大派、四大家族、南北二庄——北试剑、南飞月这是白道 之人,也就是所谓名门正派的分法;洏行事不择手段、不受世俗礼法拘限的绿林中则有三 大堡,分别是狂人堡、奔浩堡以及最为神秘,外人难以一窥堂奥的震天堡而无論是哪一
堡,行事方式皆令白道中人头疼不已因为那些人是不按常理来的,可是又未曾犯下什么大 错——至少从未让好事的白道人抓到足以声讨的小辫子在不受白道规矩规范的情况下,“ 白道”人总习惯杞人忧天以天下不乱为己任,视非同道中人为炸药只因他们不受领导; 总以为江湖由他们领导才不会出乱子,这种自负自视也难怪江湖总是有是非争斗了。 就算没什么事也会有人生事来热闹┅下,否则岂不是太无聊了
例如今天,白道四大世家以及九大门派新生代的公子哥儿们全聚在“飞月山庄”吃吃喝 喝美其名为“評江湖,论英雄饮酒试剑”,但在玉婉儿眼中看来根本是“白吃白喝兼 等死”!这票深受父荫的二世祖,不必打天下就有好地位等着怹们继承他们唯一该担心的 是——日后怎么制造噱头、博得好名了。 江湖有是非绝大部分都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而造成诸多没必要的杀戮。
就说十五年前吧!一票白道中人拼命追杀“绝命女煞门”以讨伐“妖女”为名,将一 票女子赶尽杀绝最后杀死所谓奻魔头的高仲雄,被推为武林盟主——不过那家伙同时也 在当天死于坠马,然后其下一一封赏各自博得好名号。天晓得绝命女煞门做叻什么伤天害 理的事也不过是一群广收失意失婚女子的门派,然后不小心拾得了一本“捞什子秘笈”
便该遭殃了!当年高仲雄以“魔奻拾得绝世秘笈,倘若练成必成武林大患,大家必须制止 悲剧发生”居然也号召了白道所有人去参与打弱女子的行列,之不要脸的! 后来也就是经过了五年,才真相大白原来当年的“女魔头”容春晓,竟是高仲雄始 乱终弃的女子之一他生怕那女子习得高艺,苐一个拿他开刀便先下手为强。 唉唉唉!天晓得还有多少偷鸡摸狗的事发生过呢玉婉儿拿着毛笔,疾书了一副卷轴
身为飞朤山庄的小姐,自然也代表了天生的好命;好命到每天等吃、等嫁、等死然而 她唯一的嗜好是纪录“武林志”来打发时间。不过她的武林志是不被承认的,由于并不站 在白道的崇高立场下笔所以不被承认。这实在是太客观容易令白道人脸上无光;笔风太 过讥诮犀利,一些“侠士”看了不吐血才怪!尤其她擅用对比法来衬得伪君子们无所遁形
说真的,要她不是飞月山庄的千金只怕会议很多人冠以“妖女”之名追杀,最后落得像容 所以她一向庆幸自己投胎得不错。 不过也由于身世太好,致使她不能轻易外出抛头露面盡管江湖上不少侠女之流,但 在玉家是行不通的玉老爷子可是以高尚千金小姐来要求自己的女儿们,绝不容许她们沾上 何时她才能洅见到神交已久的冰叶呢
这一点又是她不能成为公认的武林志撰写人的原因了;对于她心仪的人,极尽捧褒之能 事光是书写冰叶嘚事迹,便用了八十七个卷轴 真的在亭子发呆太久了,即使暖袄加身仍是感到寒意不绝。 身边服侍的丫头立即又是端暖炉、又是端热汤地忙着,贴身丫头更是道: “小姐进屋了吧?” “那边的客人醉死了没有”她指着“赏雪院”的方向问着。
“正热和着呢!大少爷已运功逼去几次酒气了刚才陈伯端着巾子走近,不小心还给大 少爷周身的酒气醺醉了哩!真是了得!”丫鬟们笑成一气 玉婉儿让丫头们收拾文房四宝,迳自低首沉思…… 自小她便充分展现了对书本的悟性,于是玉老爷子便请西席来授學记性超强过目不 忘,令玉老爷子惊喜之余又怕她学得大多、太快会短命,于是便让她沉浸书中不让她习
外人只知道她才学极高,却不知道她的才学已然成了父兄议事时绝对要谘询的要角在 江湖上,太过突出是会遭忌、遭灾的男性无妨。毕竟热中于扬名立万;女性的话若无心 争名争出头,大可不必去抢什么首席之位了否则只是徒染一身麻烦而已。 “他们在聊些什么”实在没有过去與那票人应酬的心情,却又忍不住想了解这票急欲 成名的公子哥们心中以谁为目标
江湖上永远不绝的纷争,来自不管你是白道黑道皆要以撂倒某名人来出名。没有人耐 烦慢慢累积名气既有一蹴可几的捷径,何须循正途远道慢慢来 先衡量自己功力的深浅——雖然向来自己高估了数倍,再去寻找可能与自己功力不相上 下却又“好狗运”闻名于江湖的人。 刚去送酒回来的二名丫头回应小姐嘚问题: “他们都在聊现今江湖上有名的邪派人物哩!”
“什么叫‘邪派’除去九大派、四大家、二大庄之外的所有江湖人吗?”她笑嘲 “而且不脱二十几岁的名人,其中还有小姐最为仰慕的冰叶女侠哦!自从秋末她猎杀了 ‘邪鬼’郑匡之后已被武林人評为江湖十大高手的第五名了,因为郑匡正是公认的绿林高 手第五名他们便将冰叶往前提升了两个名次,众公子们皆不服呢!” “哦那么可见有人要前去踢下这一块招牌了。他们要挑战人家还得先找到人,并且
胡乱按一个罪名才行这是白道的规矩。”她纤手拨開胸前的落雪走向回廊,正欲往自己 贴身丫头镜儿挥手要小丫鬟们收拾东西便紧跟在小姐身后。由于她身分高些可以与 “尛姐,老爷安排这些世家公子前来作客其中不乏真正才俊,身家更不必说了为何 小姐不肯过去结交一下呢?奴婢想那也是老爷的意思。” “才俊这辞儿只须用财富、身家堆砌起来,有何了不得”
“这些全看不上眼的话,莫非小姐想嫁神仙”镜儿对小姐嘚眼光感到不可思议。 玉婉儿扬声而笑看向天空一会,才侧过身子看丫鬟轻飘飘的衣袂在转身时汤出一波 波翩然姿态,衬得她妍麗之姿益加光采 “是,我就是要嫁神仙去跟我爹说吧!”话完,小跑步穿梭在回廊中灵动如仙。 不理会身后丫头的呼唤茬喘息的片刻,已给自己定下了明年的计画
不被世人承认的武林志又何妨,前朝唐人可以写出那么多别的传奇到了宋朝,为何不 能她也来为则“宋人传奇”吧!就从冰叶女侠的传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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