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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建文 | 界首—淌血的记忆(连载4)傅建文 | 界首—淌血的记忆(连载4)南部战区百家号来源:南部战区微信公众号文学副刊评论区留言,将综合留言质量和热度,每月评选2位读者,分别赠送名家作品集2册。阅读是一种心灵的享受。一起阅读,让文学温润的光照亮心灵。长篇小说《长征谣》(连载4)界首—淌血的记忆作者:傅建文傅建文 | 毛儿盖—秋水和柯复古(连载1)傅建文 | 界首—栀子和乔弹匠(连载2)日子说长即长,说短即短,不知觉间,栀子和乔弹匠在界首小镇上一待大半个月。主家是镇上的米铺老板,做的却不仅仅是镇上的零售生意,更多的是顺江而流的长途贩运,到永州、祁阳、衡阳,甚至到长沙,长年集累下来,有了一个不小的家业。镇上有四进四出的大宅子,码头上长期停靠着几艘能运数千斤的大帆船,雇有几十个家仆和长工,银子像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进来。可惜的是,家旺人丁却不旺,除正房外,又找了三个小老婆,总共却只生了一个宝贝女儿。正因这样,女儿出阁就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事,加上找到又是威风凛凛的国军团长,更要大张旗鼓的张罗一番。拿嫁妆来说,且不论金银珠宝、压箱钱和木器、竹器家具,仅棉织用品就要装满几十挑接亲担子。八铺八盖——棉被十六条,还有烤火的小被、棉衣棉裤,再加上早备的摇篮被和小孩的棉衣服,生花就用了三多百斤,够乔弹匠弹上一阵子的了。栀子给乔弹匠打下手。乔弹匠弹生花时,栀子给他捡籽;乔弹匠将熟花成被时,栀子给他牵线碾被。事不多,也不难学,栀子很快就上手了,和乔弹匠配合很合拍。因了栀子在身边,乔弹匠也来劲,干活像撒欢一样,手麻脚利的,“梆梆”、“梆梆”把弹弓弹得像唱歌一样。“瓜皮帽”每天都到他们弹花的侧屋里来看几次,看着他们男耕女织式的默契样,有些眼熟。一次,栀子出去了,他问乔弹匠:“老表,你是怎么把这样漂亮的女人勾到手的?”乔弹匠谦虚地笑笑:“没啥,还不是老套路,媒婆牵线相亲,稀里糊涂就看上了。”“瓜皮帽”羡慕不已:“真不知你祖宗积了什么德,老天居然会把这么个看着就来劲的水灵堂客送到你嘴边!”乔弹匠装出得意非常的样子:“你觉得我家里的……真的出众?我怎么没觉得呢?”“瓜皮帽”急了:“你看你!你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不是?我告诉你,那是一个金堂客!你看那肉,豆腐样白嫩;你看那腰,水蛇样软;再看那两瓣屁股,葫芦勺一样倒扣着,是生崽的好料子,十个八个保准没问题。你呀你呀,太不知足了!”乔弹匠憨憨地笑:“是么?”“瓜皮帽”:“当然是!你不知道,你那堂客呀,不知要眼馋死多少人。你看我家里的,老东瓜一样!”“瓜皮帽”的老婆来过,五十出头了,虽不至于像老东瓜,但毕竟上年纪了。乔弹匠不缺手艺人的圆滑,依旧笑,话也去得很柔和:“我看大娘挺顺眼的,年轻时肯怕也是方圆数十里的大美人吧?”“瓜皮帽”有丝许自得:“那倒也是,要不然我也看不中她!可现在她还像个啥子,一脸的老橘皮!”这话就不好接下去了,只有不吱声。“瓜皮帽”却有些兴头:“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这种好堂客是不能带在外面晃悠的,要是什么人动个歪心眼,你就麻烦了。”乔弹匠依然装:“我也这样想,但放在家里,一走半年八个月的,也不放心。”“瓜皮帽”摸摸瓜皮帽下的后脑:“这倒也是。”“瓜皮帽”走后,乔弹匠心里活络了好一阵子,想着栀子若是自己的媳妇,会不会带出来晃荡呢?随即自己又回答了,怎么会带出来?更不会出远门了,就把自己的脖子拴在她腰带上,做她身边一条狗好了。事实却有些无情,栀子始终对他保持着应有的尺度。绝对不让他碰身子,也不和他开男女间的任何玩笑,凡女人的事体一律背着他。不过,平时的戏却演得真的一样,她像个贤惠的妻子,为他买烟丝,为他端茶送水,为他洗衣服,把他服侍得像自家的男人一样。也正因这样,更让乔弹匠心里酸酸的,她怎么就不是自已的老婆呢?栀子心思全然没在这儿,她一刻也没忘记出来的目的。主家的人不好问,她就利用到河边洗衣服或去外面杂货铺买杂什时打听红军的事儿。时间稍长,河边洗衣服的妇女都认识她了,因是女人,也就没有防备心,问什么说什么。当地的女人大多没看到打仗,不敢去看,躲起来了,后来落在眼中的是那些不寒而栗的惨事儿。都说,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山头上、江边江中,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到处都是尸体,光下游一个池塘大的江湾里,就浮着几百具尸体,时间稍长,腐烂发臭,连牛马畜生都不敢到那个方向去。也不知道伤了多少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其中一个洗衣服的妇女家中的院子就给红军征用作过野战救治所,几丈见方吧,密密麻麻躺了上百个伤兵,伤头、伤背、伤肚子,断腿、脚断手臂,什么惨状都有,加上医生少,缺药,都只能简单包扎一下,叫唤声、呻吟声不绝于耳,叫人不敢看、不敢听,看了听了就要做噩梦。其中有个伤兵,腿上中了十多块弹片,要截肢,但没麻药,也没手术刀具,医生只好借了把木匠用的锯子,生生把腿锯断了……听到这些消息,栀子心里一颤一颤的。因了秋水,栀子把他们的命运系在自己心上了,那些曾经活鲜鲜的生命,为什么要在遥远的湖南湘江边上沉溺?她更担心她的秋水,不会就这样消失在茫茫江水中吧?她急切地想得到些真相。有个洗衣的妇女指点她:你去问彭老倌,就是镇口子上开杂货店的彭老倌,傻大胆儿,别人打仗时,他躲在距江边不远的一个柳树丛里看,打完仗后就去捡黄铜子弹壳,捡了大半箩筐,发了一笔小财。这个人爱喝酒,也爱吹牛,藏不住话的。栀子就真去了。之前,她去过几次杂货铺,买的都是针头线脑、牙粉等不起眼的小杂什,但脸面却熟了,别人都知道她是乔弹匠的堂客,也就不生分了。但栀子这次去是揣了事去的,有些不一样,她先买了半斤旱烟,一盒洋火,付了钱后仍在柜台处张望。彭老倌手中端着一个茶杯,茶杯里半杯本土的谷子酒,像不经意地抿上一口,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他喷着酒气问:“还要点啥?”栀子回答:“随便看看。”说话间,她就看到了亮闪闪黄铜烟杆,问:“那是啥东西?”彭老倌睨了一眼:“烟杆罢。”栀子道:“这种烟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彭老倌有些得意:“第一次看到吧?不瞒你说,别说是界首,满世界怕也是独一份。这是子弹壳做成的。“栀子有些讶异:“子弹壳做成的?”彭老倌:“对啊。做了我整整三天。”从烟杆外形的精致程度就可看出来,确实费了不少功夫,他把子弹底火全部锯掉磨平,再把弹头那一头接上去,十多个弹壳接起来,像一根天衣无缝的铜管。烟斗也是一个弹壳——只不过是比步枪子弹壳大得多的机枪子弹壳。整个烟杆看起来亮晶晶的。栀子心一动,开始下“诱饵”:“你从哪里弄这么多子弹壳?”彭老倌:“这还不简单,江西来的红军和湖南、广西兵在江边恶打了一场,只要赶得早,要捡多少有多少。”栀子把他往话题上拽:“你看过他们打仗?”彭老倌喝了一口酒:“当然!那当然!”他的话头拽出来了,滔滔不绝。原来,那天一大早,彭老倌到湘江西岸距界首渡口不到三里远的枫山铺去收账,刚到村口,就被两个穿灰白军装的哨兵拦住了。哨兵对他这个时候还在这儿晃荡十分吃惊:“老乡,还不快回去,要打大仗了!”彭老倌这才发现,村头地尾到处都是穿灰白军装的兵,到处都是一条条新挖的简易战壕,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人马,一时傻傻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哨兵倒还客气:“老乡,真的要打大仗,快回去,免得误伤了你。”彭老倌和兵的交往不多,但知道国民党兵满口都是“他妈妈的”,蛮横得不得了,像这样客客气气讲话的真还不多,心里也就存了一份侥幸,朝村子里呶呶嘴:“长官,我和村里一个熟人约好了,收点零账,就一眨眼功夫,成不成?”哨兵有点拿不定主意,朝战壕方向喊:“连长,连长。”喊了不久,几个人朝他们走来,哨兵一见,也打了一哆嗦,双腿一并,扯着嗓子喊:“军团长!”彭老倌不知道“军团长”是个什么样的官,一看,四十来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黝黑的脸庞,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不过,他人倒是蛮和气的,走拢来,打量了彭老倌一看,问:“老乡,是本地人吧?”彭老倌点点头,指着后面的界首渡口:“喽,那里的。”“军团长”又问:“老乡贵姓?”彭老倌答:“免贵姓彭。”“军团长”就笑了:“我们是家门呢。家门老哥,我得向你打听个事。”彭老倌连忙应承:“请说,请说。”“军团长”指着界首渡口:“家门老哥,那个渡口到底有多宽?水最深的地方有多深?”彭老倌:“大约有半里路宽,现在是枯水季节,倒不是很深,大部分地方到肚脐的样子,最深的地方也就齐脖子了。”“军团长”:“那渡口有几条渡船?往返一次要多久?”彭老倌:“渡口只有一条渡船,往返要一袋烟功夫。”“军团长”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也许是彭老倌的“一袋烟功夫”点醒了他,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烟荷包,卷了支喇叭筒含在嘴上,又把荷包递给彭老倌:“来一支?”彭老倌感到很吃惊。他见过不少国民党的中下层军官,那怕是连排长,叼的都是“哈德门”、“黄金龙”、“南洋双喜”等纸烟,牛哄哄的,像这样亲自卷喇叭筒抽的绝无仅有。“军团长”是个啥官?总是要比团长的官大吧?更让人觉得不一样的是他说话的口吻和对人的态度,和颜悦色,挺亲切的。“军团长”划着洋火点燃烟,吸了一口,对跟着他的一个小伙子说:“去,立即向军委工兵团通报渡口的相关情况。我的意见是,向当地老乡征集渡船,用来架浮桥。同时报告军委,为了抢时间,建议能够趟水的人趟水过江,局面十分危急,不要耽误了!”小伙子“是”了一声,转身跑步而去。“军团长”又转向彭老倌:“家门老哥,我们真的要在这儿打一恶仗了,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广西的‘猴子兵’正马不停蹄朝这儿赶来,离这里不到十里地了,几袋烟功夫就会打起来。你快点回去,免得被枪子弹片误伤了,不花算。”彭老倌也有些犟气:“可我和人家约好了……”哨兵解释道:“军团长,他要进村收账。”“军团长”便把手一摆:“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万一打起来,先在村子待着,莫乱闯。”彭老倌道了一声“劳烦”,径直朝村子里走去。结账的是位老主顾,平时在店里拿些小杂什,半年左右结一次。账不烦琐,对了数,三两下就搞清楚了。彭老倌因惦记村外打仗的事,连茶也没喝,拿了钱走人。但刚出门,他的主意又改了,一辈子只看到当地民团小打小闹过,像这么多大部队开仗,真还是第一遭,这个热闹不能不看。主意一定,他朝村尾走去,在江边绕了一个圈,钻到了距村口不远的一个地势较高柳树丛中,居高临下观看。仗远比他预想的来得快,来得凶猛。最初的战斗是在村前不远的几个五六丈高的小山包上打响的,每个山包上都摆了三四百“军团长”的人。攻击他们的部队是从西南方向压过来的,第一波就有三四千人,乘车骑马的都有,到小山包前约半里远的地方摆开了阵势,操枪架炮,一遍忙乱。攻击随即展开。先是炮轰。炮阵地设在他们攻击部队后的一片洼地里,几十个炮筒子斜斜地指向小山包方向。炮轰开始时,先是冒火喷烟,接着是一阵阵刺耳的呼啸声传来,紧接着炮弹落在小山包上开花,腾起巨大的浊浪。“轰隆隆”的爆炸声席卷而来。彭老倌第一次这么近看打炮,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地动山摇。炮弹爆炸的冲击波一波波袭来,脚下的土地像筛糠一样,柳树上的枯枝黄叶“悉悉”落下来。他本来是倚着树杆朝外张望,此际不觉间把脖子缩起来,抱着树杆半蹲在地上,只露半张脸,好像要依托树杆拦阻什么似的。一阵铺天盖地的猛轰后,炮弹渐渐稀落下来,未等硝烟消散,枪声又骤然爆响。彭老倌看到,山包上那些穿灰白军装的人像土行孙一样从炸松的泥土中钻出来,伏在简易战壕的土坎上,朝下拼命射击。并不陡峭的山坡上,身手敏捷、善于爬山的广西“猴子兵”正弓着腰往上前哄,后面还有一些人端着机枪和挥舞手枪在督阵。“猴子兵”爬到距山包顶不足四五丈远的地方,遭到了致命阻击,那里像是有一条生死线,一旦哄到那儿,立时被打倒,扑楞楞往下滚。很快,山坡上堆满了尸体。“猴子兵”吃不住劲了,顾不得后面机枪顶着,潮水般往下退去。第一次冲锋被打退了。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炮击。“猴子兵”又一次发动了冲击。一如前次,又被打退。彭老倌看着他们厮杀,好像有点看皮影戏的滋味,直到一颗炮弹打歪了,飞落在柳树林中爆炸,巨大的爆炸声把他双耳快震聋了,身子也像要腾飞起来,他这才真真实实感到了些害怕:要命啦!他想悄悄抽身逃走,但刚刚迈步,一块嵌在树杆上的比巴掌还大的弹壳片吸引了他。他捡起来,敲了敲,“汪汪”作响,一块好铁呢,若是打个锄头、耙头或菜刀什么的,怕是十分中用。那么,山头上挨了成百上千炮,该有多少碎铁片?能打多少铁器?一瞬间,欲念战胜了害怕,他决定继续留下来,等打完仗后赶个早。这么一想,他索性找了一棵茂密的老柳树爬上去,横躺在枝杈上,从树叶缝隙中继续看打仗。战斗的猛烈程度远远出乎彭老倌的想象。尤其是“猴子兵”的火力十分威猛,几次冲锋打退后,他们又调来了“天军”。十多架飞机呈大雁的“人”字形飞来,快到小山包的头顶时,突然一个猛子俯冲扎下来,贴着小山包不足四五丈高地方又猛地往上一翘,屙下一串串“铁蛋”来。这种“铁蛋”的威力远比炮弹更为刚烈,就像生生的鸡蛋砸在烧得通红的铁锅里,“轰隆”一声,一朵黑花迸开来,青烟扶摇直上……看着小山包淹没在黑烟黑雾中,彭老倌心说:完了,完了,那些穿灰白军装的兵彻底完了,别说炸弹爆炸的惊人威力,就是溅起的黄土也会把他们活埋掉。他觉得很憋闷,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不到半个时辰前才见到那些兵,更确切地说,是见到了那些兵中的几个人,却没来由的有一种亲切感,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家里人一样。可是,现在这些和气的兵却被包裹在狂轰乱炸中,还会有他们的生路么?奇迹在硝烟散去后发生。被炮弹犁得像粉末一样的黄土中,西瓜样的脑袋一个个钻出来,抖抖,立马爬到前沿,端枪射击。过程被无数次重复。危难在天黑前发生,那些穿灰白军装的兵毕竟不是钢打铁铸的,每一番轰炸和对抗后,总要倒下去一批,最终剩下不到一二十个人。“猴子兵”却丝毫没有停上攻击的迹象,仍一波一波像蚂蚁往前涌。彭老倌这时又看到了那个叫“军团长”的家门。本来,他一直待在村口的一个小祠堂里,几乎未露面,这会儿却坐不住了,走出祠堂来,站在祠堂前一个石墩上,端着望远镜朝小山包观望。未几,猛然跳下石墩,发飚样朝小山包冲去,又被身边几个人撵上,活生生架了回去。彭老倌感到,那个家门“军团长”真是急了,几个人架着他,他还是手舞脚踢,一副拼命的架势。也难怪,小山包上的人全部打光了。“猴子兵”朝山包上涌去。另一侧,灰白军装的援兵也冲到了山腰。双方又围着山包推磨一样推了好几个来回,谁也无法真正在山包上立脚。天落黑了,彭老倌以为他们会偃旗息鼓,自己也打算溜回去歇息,明天再来赶早。谁料,仗越打越凶,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晚上又是一种奇观。炮弹落下去,腾起一个个巨大的火团,把夜空映照得十分绚丽;子弹则像萤火虫一样,留下一串串耀眼的亮线,倏地消失在暗黑里。彭老倌还有些童心,他看到一条亮线飞进柳树丛中,“哧”的一声钻进树杆里,便好奇地上前摸索一番,结果有了崭新的发现,柳树杆上的子弹入口不过小指尖大,后面却有一颗鸡蛋大的炸口。他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颤,要是打在人身上炸开来,那还了得?这么一想,他缩着头找了一个枯草丛,躺下去睡了一觉。仗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结束,是灰白军装的部队先撤的,一部分人掩护大部分人撤,到江边径直涉水过江。“猴子兵”仍不放过他们,撵着他们的屁股追,在江岸上架起机枪大炮朝江中扫,不断有人倒下去,江水染得通红……彭老倌倒没落空,捡了一大堆黄铜子弹壳,十多斤碎弹片。他说:真是好捡,手在地上一扫,随便就是一堆。但他捡着捡着就不敢捡了,到处是残肢断体,到处是血渍,?得人发慌。他对栀子叹道:“那是几千条命呢,说没了就没了。”栀子的心思仍系在秋水身上,她问:“你见到的那个军团长真是你家门?”彭老倌有些奇怪:“这还会有假?”栀子:“四十来岁?”彭老倌:“也就那样子。”栀子就知道,这肯定不是秋水的首长。秋水的首长远比这年轻,也不姓彭,还有,长得也文静。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挂了失望神情。彭老倌却动了疑心:“你一个妇道人家,打听这些干吗?”栀子犹豫了一下,找了个由头:“不瞒你说,我有个姑表亲在那支队伍上,离开江西后再没有消息。我们出来找活时,姑姑托我们帮她打听打听。”彭老倌释然:“难怪喽,都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撂在外面,怎么会不担心?”他又叮嘱栀子:“你这话也只能在我这儿说说,到外面只字不要提。凡是沾了边的人,都没落个好。保安团的人像狗一样到处蹿,抓到点把柄就往死里整。就是你们弹被的那个主家,也不是善类,尤其是找的那个新姑爷……”栀子点点头。她是经历过白色恐怖了人,怎么会不清楚?但她还是诚恳地道了谢,告辞。从杂货店出来,栀子恹恹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心里也堵得慌。走了一段,她不经意地回头,却发觉好像被人盯上了。那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跟在她身后不足两丈远的地方,他的目光一碰栀子的目光,立时显出一种极不自在的慌乱。栀子心想糟了,加快脚步朝前赶去,小伙子也加快了脚步跟上来;她慢下来,小伙子也慢下来。栀子心一横,走到一个小巷拐角处停下来,等小伙子跟上来后,突然纵身拦在他面前,沉着脸问:“你想干啥?”没料想的是,小伙子吓了一大跳,双手直摇:“别,别……”栀子底气足了些,厉声道:“我问你,死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小伙子急了:“大姐,我是兴国城岗人,老乡!兴国老乡啊!”小伙子一急,原汁原味的兴国土话冒了出来。栀子感到十分讶异,怎么在这里钻出一个相距不足二十里地的老乡来?她问:“你怎么会讲兴国话?”小伙子紧张地四下看了看,指指头顶,又指指衣领处:“大姐,我真是兴国人,队伍上的,在这里挂彩掉了队。”栀子有很多疑惑:“哪你……”小伙子知晓她的心思:“大姐,刚才我在杂货店外,听到了你和店老板说话时透出兴国味,就贴过来了,没错儿,是老乡!等看到了你,又觉得有些面熟,就跟过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在瑞金的红军医院看到过你!”栀子心里也一阵激动,这是进入湖南境内后他们遇到的第一个老乡,而且还是个“熟人”。一时间,她觉得有好多话要问,却又不知如何问:“老乡,我想找你打听些事儿?”附近有人经过,小伙子连忙向她使眼色,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大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栀子想想也是,自己是有些昏头了,一男一女在大街上说着异乡话,无论如何都会让人侧目的。她问:“你住哪儿?”小伙子:“出镇子不到半里地,在渔塘边上靠山脚的地方有一间茅屋,我就住在那儿。”栀子掂量了一下,自己出来时辰不短了,再不回去怕有人会起疑,遂道:“今天不行了,明天我来找你。”小伙子点点头:“好。”栀子回到弹棉花的侧屋,足足实实吓了一大跳。在距侧屋不远的主家正门口,四五个身背匣子枪的国民党兵戳在那儿。看到她走近,为首的一个“冬瓜脸”吼道:“干什么的?站住!”栀子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被人窥破行踪,抓人来了,脸吓得惨白。好在“瓜皮帽”闻声走出来,陪着笑脸向他们解释:“长官,这是我们东家请的弹嫁被的手艺人。”“冬瓜脸”拖长声调:“是么?”“瓜皮帽”朝侧屋呶呶嘴:“喽。”几个兵就不再说什么了,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在栀子的脸上和胸前爬行。栀子连忙低着头快步朝侧屋走去。又一个声音喊住了她:“慢!”栀子抬头一看,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国民党青年军官,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吧,其他地方倒还周正,只是长着一双带煞气的三角眼,派头也足,笔挺的军服,铮亮的长筒马靴,腰上斜插着一支小手枪,目光直勾勾地灼人。栀子回避着他的目光。“三角眼”围着他踱了一圈,开腔道:“看你细皮嫩肉的,能弹花?”栀子咬着嘴唇,轻声道:“当家的弹,我打下手。”“三角眼”“哦”了一声,又问:“不是本地人吧?”栀子犹豫了一下,据实相答:“江西的。”“三角眼”立马警觉了:“江西的?”栀子:“是。”“三角眼”盘问道:“那为什么跑这么远来做手艺?”栀子确实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老家的手艺活不好做,这几年天旱,棉花欠收,加上连年打仗,活越来越少。没办法,只好出远门寻条生路。”“三角眼”的三角眼挤成一团:“是么?”栀子:“是啊。”“瓜皮帽”连忙来打圆场:“姑爷,我已经盘过底了,确实是规规矩矩的手艺人。”“三角眼”白了“瓜皮帽”一眼:“管家,你不知道,上司严令查勘从匪区来的人,不能放过任何疑点。再说,赤匪十分狡猾,像妖精一样善于变身,什么空子都会钻。”“瓜皮帽”只得讪笑。栀子装傻,不接话,问:“长官,还有啥吩咐?”“三角眼”一摆手:“去吧。”栀子连忙朝侧屋走去。“三角眼”的双目盯着栀子浑圆的屁股,像黄鼠狼看到了鸡,有了很贪婪的内容。乔弹匠从侧屋小窗看到了外面的一幕,很警觉地提醒栀子:“东家那个新姑爷恐怕对你没怀好意。”栀子抚着仍“嘣嘣”直跳的胸口:“是么?”乔弹匠:“他的眼光很邪,专盯着你的屁股和前胸看。”栀子愕然:“是么?我都快吓瘫了,没留意。”乔弹匠:“信不信,我给你算个灵八字,他肯定会来调戏你。”栀子急了:“弹匠,你不能把我搁在一边,让我受欺负。”乔弹匠故意逗栀子:“我可不敢,人家是杀人不眨眼的团座,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拦他,惹得他性起,手指头一勾,我这条小命还有么?我要多活几年光景。再说,就这样死了太不花算,不瞒你说,我还没开过洋晕,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栀子生气了:“弹匠,你不是男人!”乔弹匠觉得栀子生气蛮有意思:“是啊,我不是男人,如果是男人的话,怎么连栀子也……”话里就有了暧昧的味道。栀子真生气了,泪花在眼眶边打转:“你……”栀子真一生气,乔弹匠心就软了,陪着笑圆场:“栀子,逗着你玩的,真还生气了?好啦,留点心,少单独出去,他总不至于当着我的面对你动手动脚吧?再说,这毕竟是他丈人家,还要顾忌点颜面吧?”栀子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乔弹匠倒觉得有些委屈了,叹道:“唉,做人难呢,枉担一个虚名,还要赔小心。”栀子不好意思笑了。乔弹匠的眼光还是很精准的。“三角眼”果然对栀子动了心思,有事没事的,他到侧屋里来了好几趟,嘴里漫不经心,眼光尽在栀子身上缠绕。好在乔弹匠和栀子有准备,他站在东面,栀子就绕去西面,他踱去西面,栀子又绕回东面,始终不让他近身。乔弹匠也像一个称职的小丈夫,几乎寸步不离地看护着栀子,不给“三角眼”任何机会。可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乔弹匠和栀子稍一不留神,还是差点让“三角眼”钻了空子。事儿出在乔弹匠上茅厕的功夫。因主家的茅厕在后院里,一个手艺人穿堂入室地去解手总不合适,“瓜皮帽”便在街道小巷中给他们指了一家公用茅厕,路虽有点远,却没有约束。这次,乔弹匠恰是去解大手,有好一会功夫,“三角眼”便趁机溜进来了。栀子留在侧屋中碾被。所谓碾被,是棉花弹好牵线成棉胎后,用一个磨盘样的木碾盘,像揉面一样在上面碾压。活虽然不是很累人,却也是细致功夫。栀子双膝跪在棉胎上,专心致志地在棉胎上一圈一圈“磨”。就在这时,“三角形”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溜进来了。栀子的眼角睨到了飘进来的黑影,以为是乔弹匠,没在意,随口问了句:“回来了?”话问出来后,没有任何声息,她觉得有点怪异,一回头,就看到了“三角眼”那张因欲念膨胀而挤得五官变形了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脖子了。她吓了一跳,弹起来,从棉胎上踏过去,背倚墙角,惊恐地瞪着他。“三角眼”也踏着棉胎逼过去。栀子双手抱在胸前缩成一团,声音发颤:“你……你要干啥?”“三角眼”逼到她跟前,突然一沉脸:“我查清楚了,你是从江西来的匪属!”栀子只听心“哐”的一响,无力辩白:“不是。”“三角眼”显然是有备而来:“你说不是就不是?笑话!我要验证,凡匪属身上都是有记号的。”说话间,他伸出魔爪,朝栀子白嫩的脖子上摸去。栀子吓软了,两只手捉着他的手腕子,但是不受力,抵不住他用强,五个爪子早爬到了脖颈窝子里。“三角眼”手上狠劲发飚,嘴里也没闲着,念念有词:“赤匪和匪属都带红领带,脖子上留下了红圈圈,我非看个一清二楚不可!”栀子使劲摆头,想摆脱他的魔爪。“三角眼”不耐烦了,挟着她的腰往棉胎上一推,把栀子摔倒在棉胎上,接着扑了上去。栀子双手抱胸,双脚夹腿,以女人一种最无辜的方式捍卫自己的贞操。“三角眼”十分猴急,魔爪顺栀子的衣襟往上爬,被栀子的手臂顽强的挡住了,魔爪又从栀子的小腹往下摸,又被栀子扎得紧紧的裤带所阻击。“三角眼”火了,咬着牙,想用强把栀子的衣服撕碎了。节骨眼上,乔弹匠回来了,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很是一怔,但他随即转身,退到屋外台阶下,大声喊:“屋里的,我回来了!”闻声,“三角眼”一愣,手脚僵了,停止了暴力。栀子趁机一个驴打滚,滚到对面坐起来,双手却仍紧紧抱在胸前。乔弹匠闯进来,很愕然也很茫然的样子:“这……这……”“三角眼”“噌”地站起来,恶狠狠地:“你们是赤匪!”乔弹匠陪着笑脸:“姑爷,这是怎么说,我们可是正儿八百的手艺人,这么大的罪名可担当不起。”“三角眼”心里有点虚,口中却不示弱:“我说你们是赤匪,你们就是赤匪!我要把你们抓起来!”乔弹匠有些害怕的样子,话里却含骨头:“姑爷,我们可是给小姐弹喜被的,弄出一挡子官司来,怕是十分不吉利吧?别说抓我们去,就是弄出一些磕磕碰碰,也是触霉头的事。”“三角眼”弄得很无趣,又不好发作,只好拿出丘八的劲头来:“你都看到了?”乔弹匠装傻:“看到什么了?”“三角眼”“哼”了一声:“我不管你看到没看到,今天的事,你要是透出去一个字,我立马毙了你!”说完,他怒冲冲而去。栀子受了莫大的屈辱,泪流满面。乔弹匠安慰道:“好了,事儿都过去了……”栀子嚷道:“都怪你!都怪你!”乔弹匠莫名其妙:怎么怪我呢?栀子是几天后才去找兴国老乡的。“三角眼”在,她不敢出门,怕他再动歪心思,就猫在乔弹匠身边。“三角眼”在镇上耀武扬威了好几天,终是小地方,舞台大小,不够他炫耀,走了。栀子确证他走后才放心出门。地方不难找,兴国老乡也在,正蹲在小茅屋门坎上抽旱烟。看到她很是热情:“请进,请进。”栀子进去,发觉是个十分贫寒的家,土砖、茅屋、熏黑了的墙,屋里除两张矮木方凳和几件农具外,几乎是一无所有。一个老婆婆从里屋走出来,看看她,咧着缺了几颗门牙的嘴笑。看到老婆婆,栀子有些犹疑,露出进退两难的神色。小伙子连忙解释:“这是收养我的干娘,又聋又哑,心肠却很好。”栀子这才放心。原来,小伙子在湘江之战中负了重伤——小腹部和大腿根同时中弹,不能再随大部分行动,被迫安置在当地老乡家里。最初,他被安置在镇上一家姓魏的小商贩家中,照顾得也还算好,但后来国民党军和保安团一来,在镇上及四周四处搜查,凡收留红军伤员的均是格杀勿论。杀的人多了,就把人杀怕了。小商贩也不例外,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夜,他把小伙子背到镇外一处荒草地,放下一些食物就走了。小伙子伤重不能动弹,以为必死无疑。孰料,第二天一大清早,聋哑婆婆起来捡牛粪时发现了他,毫不犹豫地把他连抱带拖地拖回了茅屋中。也幸亏有此一着。保安团大多是当地人,也大多知道有这么一个孤老的聋哑婆婆,没踏过她茅屋半步,小伙子这才幸运地存活下来。后来,有一些人知道了内情,但又怜惜聋哑婆婆身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小伙子养了三四个月,伤口也慢慢愈合了,动过寻找部队的念头,也起过返回老家的心,但他看着聋哑婆婆那依依不舍的神情,寻思她那天高地厚的救命之恩,不忍心再动走的念头。于是,请人做了见证,正式拜聋哑婆婆为干娘,尽亲子之职。这种故事,在苏区根据地也有不少,但每听一次,依然是一种感动。栀子叹道:“你真是遇上了好心人。”小伙子点点头:“是啊,再生之德。”两人间就有了一阵缄默。过了一会,小伙子问:“我猜,你是来寻人的吧?”栀子点头。她把秋水的部队和秋水的样子都描述了一番。小伙子眼中有了惊喜:“你说的军团部警卫连的秋水连长吧?”栀子更是惊喜有加:“你……你认识他?”小伙子:“认识!”栀子心“乒乒”直跳:“那……他还活着。”小伙子十分肯定地:“活着!起码离开这里还是好好的。”栀子被一种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双手抚胸:“谢天谢地!”小伙子告诉她见到秋水时的情形。那是湘江之战的第二天,小伙子所在的团队在界首西北方向的脚山铺与湘军部队恶战数十个回合了。湘军骁勇,善打硬仗,加上有几十架意大利黑十字式飞机和几十门德制卜福式山炮掩护,更是如狼似虎。双方在阵地战打拉锯战:冲上来,打下去;打下去,冲上来。掩体、堑壕、岩石、雨冲沟、弹坑,任何有利的地形地物都是双方争夺的目标,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几乎是无止无休。双方的损失也都十分惨重,阵地前敌人的尸首堆积如山,红军也打得所剩无几。小伙子所在的连打得剩下不足二十人,几乎无再战的能力。关键时刻,军团预备队把他们替换了下来。可是,撤出阵地还来不及喘气,秋水就找到了他们。原来,首长一直在他们阵地后不足两百米的地方指挥作战,战况让他很揪心,火力严重失衡也让他焦灼。然而,当他端着八倍的望远镜在敌阵地间巡视时,有了一种欣喜的发现:在敌人进攻出发阵地左后侧约半里远的地方,有股股青烟升腾——那必是敌人的炮阵地。一个念头压抑不住的冒出来:炸掉它!他习惯性地叫作战参谋,但作战参谋在半小时前被炮弹片削伤,到战地救护所救治去了,只有秋水在一旁警卫。首长就抓秋水了,他指着冒青烟的地方:秋水,看到没有?秋水看到了,点头。首长道:那好,派人去炸掉它!秋水有些犹豫:首长,我们已经没人可调了。的确,作为军团预备队的警卫连和后勤部队都全部押上去了,身边只剩为数极少的几个人。首长却很坚决:就是从一线抽调部队回来,也要炸掉它!秋水就知道首长下定决心了,不多说,径直朝前线跑去,半途迎头遇到了从战场撤下来的小伙子他们。秋水也是急病乱投医,指着小伙子:有紧急任务,跟我来!秋水不记得小伙子了,但小伙子却记得秋水,他是秋水在兴国扩红时扩来的,算起来,秋水还是他的革命引路人呢。不过,这时节根本没功夫扯闲篇。秋水径直把他们带到了首长跟前。首长铁青着脸,鹰隼般的眼直视敌炮阵地,伸出一根手指遥遥一指:“你们看,那就是敌人的火炮阵地,给我们英勇的红军指战员造成了重大伤亡,必须炸掉它!我命令你们,组成四个战斗小组,绕至敌人后方,避开敌人的警戒哨,用集束手榴弹炸掉它!”秋水知道,小伙子和红军战士也知道,首长的战斗命令字字如钉,容不得半点置疑。他们把军团部所有哨兵和警卫的手榴弹全部搜集拢来,三颗四颗捆在一起,由秋水带队向敌炮阵地摸去。战斗的过程并不复杂。他们绕到敌炮阵后方,发动了攻击。敌人没料到红军敢偷袭炮阵地,只设了很少几个步兵哨,待红军战斗小组突然冲出来,一下慌了手脚,四处抱头鼠窜,炮兵就不用说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秋水和几个战斗小组的红军战士趁机把集束手榴弹扔在炮阵地上,并引爆了炮弹箱。遗憾的是,他们在回撤时遭到了敌人援兵的阻击,战斗小组成员大部分牺牲,小伙子也中弹倒下了,好在他还算机灵,倒下时大喊了秋水一声。秋水冲在前面,闻声回头,匍匐着把他拖出了危险地带……他昏过去了,醒来后在战地救护所,随后又被安置在老乡家里,再也没见到秋水。不过,他肯定地说,秋水还活着,不然的话,他就救不回来。栀子十分庆幸,为小伙子庆幸,更为秋水庆幸,这也更坚定了她寻找秋水的决心。傅建文,湖南宁乡人,1964年8月出生,1981年10月入伍,曾就读于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师范大学合办的研究生班。专业作家,全军艺术系列高级职称评委,国家特殊津贴专家。入伍后即开始文学创作,著有长篇小说《小提壶》《长城谣》《长征谣》,中篇小说集《窑神》,短篇小说集《不再寂寞的眼泪》,报告文学集《1998
荆江不分洪》,长篇纪实文学《大倒戈》《血染的神话》《太行雄师》《邓小平与李明瑞》等,担任电影《南方大冰雪》《浪花岛之恋》《青铜魅影》《四羊方尊传奇》及中长篇电视剧《窑神》《羊城风暴》《刘伯承元帅》编剧,多次获国家图书奖、全国电视剧飞天奖、全军电视金星奖、优秀编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等。近期好文推荐傅建文 | 毛儿盖—秋水和柯复古(连载1)傅建文 | 界首—栀子和乔弹匠(连载2)方锦霖 | 原来,你也在这里草白|失踪者王雁翔 | 书信时光王雁翔 | 远山里的冬天王选 | 带着前夫过日子王凯 | 春天的第一个流言(下)王凯 | 春天的第一个流言(上)一路走来,感谢有您!欢迎分享、点赞、留言!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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