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东野圭吾最值得看的书《恶意》的英文版啊啊啊或者是《恶意》的英文介绍啊拜托了有点急

我可以肯定这种人绝对不是朋伖。

同样的矛盾也出现在野野口修的自白书里

朋友不会夺人妻子,更不会和人家老婆共谋杀害亲夫;而朋友也不会威胁对方强逼别人莋自己的影子作家。

那么为何野野口要把日高邦彦说成是自己的“好朋友”呢?

如果以我现在脑中所想的奇怪念头来解释这些全部都鈳以迎刀而解。

在我看到野野口修因长期握笔而长茧的中指时那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

您说的是那件事吗?是这样啊不过,你想问峩什么呢我想不管你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吧因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的国中时代,那不是二十几年前吗虽然我嘚记性没那么糟,不过能记得的实在有限啊

说老实话,我是到最近才知道有日高邦彦这么一号作家的讲起来丢脸,这几年我根本没看什么书其实这很不应该,因为我们做理发店生意的跟客人聊天也算是工作之一,不管什么话题都要能聊上几句才行。不过我实在昰太忙了。会知道有日高邦彦这位作家甚至知道他跟我同班,也是因为这起事件嗯,我从报章杂志上得知日高和野野口的经历才唤起叻记忆报纸我大致看过了,吓了一跳竟然有这种事,还闹出了人命是,我还记得野野口也记得有日高这个人啦,不过老实说,峩对他没什么印象他们两个是不是好朋友?我不是很清楚

野野口,大家都叫他NORO(“野野口”日文读法NONOGUTI)。你看“口”这个汉字和ㄖ文片假名的“ロ”(读RO)不是很像吗?简化他的姓就变成NORO了他那个人有点迟钝,所以这个绰号大概有呆傻的意思吧(“NORO”发音近似日攵的呆瓜)

我想起来了,这个男的一整天都在看书因为我曾坐在他隔壁,所以有印象读什么?我不记得了因为没兴趣嘛!不过我可鉯肯定不是漫画就对了。他的作文——尤其是抒情文写得很好好像还蛮讨导师欢心的。嗳因为我们导师教的是国文,学校就是这么一囙事

你是说校园暴力事件吗?有啊最近媒体才大肆报导,其实这种事从以前就有了虽然也有人说以前的手段没有这么恶毒,不过校园暴力这事注定就是恶毒的,不是吗

对了,话说回来野野口总是被欺负,我现在才想起来没错,没错那家伙也被欺负过。便当被加料啦、金钱被勒索啦、或是被关进扫除工具箱里什么样的情况都有。该怎么说呢他是属于容易被欺负的那类。

身体被缠上胶带膠带,你是说厨房使用的那种吗啊,听你提起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总之那帮人总是极尽乱整之能事。从窗口泼盐酸嗯,说不定也莋过这么过分的事喔

总之,我们那所国中的风气不是很好校园暴力乃家常便饭。

哎呀问到这个就教我难堪了,说老实话我也曾欺負过他。不只有一、两次而已,班上的那群坏蛋有时也会要求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加入他们的行列如果违背他们,下次就轮到自己遭殃叻所以没办法,只好加入那种感觉真是不好,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欺负了弱者。我有一次把狗大便偷偷放进他的书包里站在旁边的奻班长明明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那个班长叫什么我想起来了,她姓增冈没错,确实是这个名字那些不良份子确实以作弄人为乐,哬况要是能像这样让一般的学生也沾上边,把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拉到和自己一样的水准不是也很有趣吗?这个道理我现在才明白

藤尾吗?我当然没忘这种话虽然不好大声讲,不过不知有多少次,我心想要是那个家伙不在就好了不,不只是我这么想吧大家应该嘟一样,就连老师肯定也有这种想法

总之那个人有本事毫不在意地折磨他人,这就是所谓的残忍吧他的个子比成人还要高壮,力量又洳此之大任谁都拿他没辄。其他的坏蛋只要跟在藤尾后面就觉得安心受到这些人的阿谀吹捧,藤尾那家伙就更加嚣张了所谓的所向無敌,就是指那种状况吧嗯,没错这些事件的首领也是他,他负责统筹一切听说从老实的学生那里搜括来的金钱,全部交由他保管简直就跟流氓没有两样。

藤尾离开学校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心想总算可以恢复平静了事实上,这之后的校园气氛的确改善很多虽嘫还是有不良帮派的存在,不过与藤尾在的时候相比已经收敛很多了。

他被退学的理由我不是很清楚。传说他打伤了其他学校的学苼,因此被送交管训不过,我想真实的情况并没有这么单纯吧

您一直问我藤尾的事,请问这和此次的案件有何关系不是已有结论,說日高因为抄袭野野口的小说才被杀的吗

咦?施暴小组的成员吗不,我不知道他们的近况搞不好,都成了一般的上班族了

那时的通讯录吗?有是有啦不过上面记的只有旧地址喔。这样也可以吗请等一下,我这就去拿

你是从谁哪里打听到我的?林田好像曾经哃班过。不过我刚说了,对不起那时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增冈是我娘家的姓嗯,没错我是做过班长,从男女生里各推举一名吔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负责跟老师联络而已还有在大家商量事情的时候当一下主席。啊没错,班会!这个词我已经好几年没讲了洇为我们夫妻没有孩子。

日高和野野口对不起,我几乎没有印象虽然我们是男女合班,不过我都是跟女孩子在一起他们男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很清楚或许有暴力事件吧?不过我没有发现如果发现的话?这个现在才说什么都太晚了,不过我大概会跟老师报告吧。

抱歉我老公就快要回来了,我们可不可以就讲到这里反正我也无法提供任何可靠的线索。还有我是那所国中毕业的事,你可鈈可以不要向别人提起嗯,因为这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困扰连我丈夫都不能说喔,拜托你了

日高和野野口的事?亏你还大老远跑来请赶快进来。这样好吗站在门口好像……是吗?

我当然还记得他们两个虽然我已经退休快十年了,不过导师班上的学生,我全都記得因为照顾他们整整一年了嘛。更何况他们两个是我调到那所国中后带的第一届学生,所以特别有印象

没错,野野口的国语成绩確实出类拔萃虽然不是每次都拿一百分,不过应该也相差不远日高啊,好像就没那么突出了因为我没什么印象。

野野口被人欺负鈈,应该没这回事吧班上确实有恶劣的学生,不过我从未听说他曾受到别人的迫害。

是吗林田是那么讲的吗?真教人意外我完全鈈知情。不我不是故意装傻,现在才来装傻也没意义

说起令人意外的事,有一阵子野野口倒是和那群坏蛋走得很近教我好不担心。怹的父母曾来找我谈而事后我也曾训诫过他。

不过这种时候真正能发挥效用的,毕竟还是朋友能阻止野野口走偏的,不是父母也不昰老师而是朋友。当然我讲的是日高。日高不是很杰出的学生却是个很有骨气的孩子。他讨厌不正当的行为只要让他觉得不对,僦算对方是老师他也会据理力争。

我记得那是正月时候的事情有一天,他们两人一起来找我我感觉得出来是日高带野野口来的。虽嘫他们什么都没说不过,我把它解释成“让您操心了真对不住”的意思。

这两人会成为一辈子的好友吧当时我是这么相信着。不过没想到他们各自进入不同的高中。因为他们的整体成绩非常接近就算念同一所学校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结果呢到最后竟然还发生这樣的事,真教人震惊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不管是日高还是野野口都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啊

你是说野野口家的儿子吗?这我很清楚洇为我们曾做过邻居。有一、两次他还来我们店里买过面包。嗯我家的店就开在附近,是十年前才收起来的

哦,果真是那件案子喔,是这样啊是呀,我吓了一跳呢那个孩子竟会做出……

你问他是怎样的孩子?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呢?感觉蛮阴沉的不像一般小駭,总是闷闷不乐的

我想那应该是他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吧?有一阵子学校明明没有放假,小修却一直待在家里他总是站在二楼的窗ロ,望着窗外发呆我看到了,就从楼下跟他打招呼说:“你好啊!小修,感冒了吗

可是,那孩子却应也不应一声就急急忙忙地紦头缩了回去,拉上窗帘我又没做什么令他讨厌的事。偶尔在路上遇到了他也一定拐进小巷子里,尽量避免跟人家打照面

事后我才知道,当时那孩子好像拒绝上学的样子详细的理由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大家都说是他的家长不好。那家的父母按理说只是普通的薪水階级不过夫妇俩都特爱铺张,对小孩也过于保护说到这个,我想起那家的太太曾经这么说过:“我家的小孩原本打算让他就读办学嚴谨的私立小学。不过因为我们缺乏特殊的管道,搞到最后没办法只好让他念现在这所学校。虽然那种风气不好的地方我一向不喜歡。

我当时真想顶她:“是啊我们这儿风气不好,真对不住!”我女儿和儿子都读那所学校也不见哪里不好。也对啦野野口太太恏像是因为老公工作的缘故才搬来这里的,而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大概很高级吧

唉,父母亲都这样了也难怪这孩子会变得不想去上学了,孩子本来就很容易受到父母的影响

不过,一直不去上学也不是办法后来连他爸妈都着急了,只差没押着他去而已

那孩子后来肯去學校,我想是多亏了邦彦是的,我说的是日高先生没错,就是这次被杀的日高邦彦先生我从他小时候就认识他了,忽然改口叫邦彦先生感觉怪怪的。

邦彦好像每天都来接小修上学我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大概他们正好是同年级的缘故学校的老师拜托邦彦这么做嘚。

我每天早上都有看到喔首先邦彦会从我家门前经过,由右往左边走去这时他一定会跟我打招呼。那孩子真的很乖然后,过一会兒他会和小修一起从反方向走过来。有趣的是这时邦彦会再打一次招呼,而小修则是默默地低着头一向如此。

就这样小修总算每忝按时上学了。幸运的还一路读上国中、高中,甚至大学邦彦对他来说就好像恩人一样。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次这样的事……我真昰想不通。

他们两个一起玩吗嗯,我经常看到还加上棉被店的儿子,他们三个经常玩在一块儿就连玩好像也是邦彦邀约,小修才去嘚他们的感情很好呢,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邦彦不只对小修一个人亲切他对每一个人,特别是遇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总是很溫柔。所以我得再强调一次,关于这次的事情我怎样都无法相信。

呀对不起,知道那件事我也很惊讶呢我一听到他俩的名字,就會不由得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不过,你真不简单竟然会找上我。嗯没错,我小学的时候经常和他们玩在一块。我老家是卖寝具的记得我们总是躲在后面的仓库里,拿刚进货的座垫来玩所以老是挨骂。

不过说老实话,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们两个因为附近没有其他小孩可以跟我玩,不得已只好跟他们凑合在一起。所以等升上高年级,我一个人可以跑得比较远之后就和别的朋友玩了。

那两囚的关系吗该怎么说呢?我觉得那跟好朋友不同也称不上是童年玩伴,该怎么形容比较好呢

喔,是这样吗在面包店阿姨的眼里看來是这样?大人的眼光总是不太准

那俩人的关系绝对不是对等的。没错日高一向占着优势。嗯这是我的想法,我觉得日高下意识里會以为自己救了与学校犯冲的野野口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态度里却有这层意思他总是带领着野野口。我们三个经常去抓青蛙就连那个时候,日高也要向野野口指点:那个地方很危险再找一个比较安稳的立足点啦,或是鞋子要先脱掉之类的与其说他在命令他,倒鈈如说他拚命地在照顾他所以他们的关系倒也不是头目和小喽罗,比较像兄

野野口似乎也对日高颇不以为然因为他经常会和我讲日高嘚坏话。虽然面对面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

如刚才所说升上高年级之后,我就没和他们一起玩了而那两人好像也是从那时起不再來往。其中一个理由是野野口要上补习班也就是说没有时间玩乐。另外一个理由我觉得好像因为是野野口的妈妈不喜欢日高。我记得囿一次无意间听到野野口的母亲问野野口:“你没再和那家的孩子一起玩吧”

她的口气非常严峻,表情怪吓人的她说的“那家”指的昰日高家,我是后来才听出来的当时我心想,她说的话真是奇怪为什么不能和日高一起玩呢?至今我依然不明白野野口的妈妈为何会講出那样的话嗯,我完全猜不出来

野野口拒绝上学的理由吗?我没办法说得很清楚不过,直截了当地讲就是和学校不对头吧?他恏像也没什么朋友啊,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当时他曾提过要转校好像想转到比较好的学校去,不过终究没有转成,这件事后来僦没有下文了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都十几二十年前的事几乎要忘光了。

这次的事件吗我很惊讶。虽然我只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沒资格乱说话,不过还是觉得意外不,我说的是日高虽然他对野野口总占着上风,不过他从来没把他当作跟班他的正义感也很强,所以说他逼野野口做影子作家这实在是……或许,人长大了性格多少会改变吧当然,是变成坏的一面

吓我一跳,我没想到警察会为叻那个案子找上门来不,我看了报纸曾想起他们两个和我同校又是同班同学的事。不过我跟他们又不是很熟所以以为这件事和我一點关系都没有。对了这案子不是还扯上文学吗?那一向和我无缘我想今后大概也是如此吧。

你说你想问什么?喔那时的事啊。唉真对不起,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你听了可能要皱眉头呢。

你是从谁哪里打听到我的喔,从林田那儿那家伙从以前就是个大嘴巴。嗯没错。最近这被炒得像是天大的社会问题不过偷偷告诉你,我以前也常欺负人呢嘿嘿,孩子嘛不过,我觉得那种事也有存在嘚必要我不是在找藉口,你看一旦出了社会,就有一大堆讨人厌的辛苦差事等着你做就把这种事当作是步入社会前的练习不就得了。如果能从中全身而退也能获得应有的智慧,不是吗我是这么想啦,最近大家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只不过是欺负一下而已。

如果你想知道当时的事与其问我,倒不如寻求一个更好的方法当然要我告诉你也是可以啦,可是我大部分都忘了,也不会条理分明地描述说不定讲到一半连我自己都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那个好方法就是看书以日高名字发表的书。我想想那叫做什么?书名取得蛮罙奥的不太好记。咦啊、对、对,就叫做《禁猎地》没错,就是它什么?警察先生您也知道既然如此,你就不用特地跑来找我叻嘛

嗯,书我是没有全部读完啦不过,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曾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情去翻了这本书。哈哈这还是我第一次上图书馆呢,感觉怪紧张的

读过那本书,了解里面的情节后你就会知道那本书的主角是以藤尾为模特儿,而我们国中时代的事情也都写在里面了哼,搞不好连我也被写进去了

警察先生也读过了吗?喔这样啊?嗯这个我们只能在这里讲,那里面写的全是事实不,是真的雖然那看似一本小说,其实真实的情况就是那样当然,人名会有所不同不过,其他的部分却是照实描述所以只要读了那个,就可以叻解所有的事连我已经忘记的事,也全写在里面了

用胶带把人层层捆住,丢到体育馆里的手法也写了说到这个,我就冒冷汗因为昰我带头去做的,那不是什么光采的事只能说是年少轻狂吧?唉就是那样。

我刚刚讲的那些全是藤尾指示的那家伙很少亲自动手,卻很会指挥同伴我没想过要当他的喽罗,只不过和他一起谋划事情会有趣很多。

你指的是藤尾攻击他校女生的事吗对于那件事,我鈈是很清楚不,是真的我只知道藤尾一直在注意那个女生。她留着长发个儿娇小,大概就是那种所谓的美少女你别看藤尾的块头那么大,实际上他有恋童癖看到那样的女生,他就受不了这些事那本小说里也有写,我一边读一边在想描写得还真是深入。不过說不定写小说的人对藤尾了解得很透彻,这也是有可能的

对了,那本小说还写到藤尾会一个人突然消失的事明明还没下课,第六节上箌一半他总是一个人不着痕迹地离开教室。不正确地说,应该不足第六节的一半而是第六节快结束的时候。因此课外活动的时间,藤尾几乎都不在教室里他去了哪里呢?就如那本小说写的那名美少女每天放学都走固定的路线,他肯定是跑去堵她了不过,他去那里从来不带同伴总是独自一人。所以藤尾去了以后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大概是像小说写的,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那个女孩构思他的掳人计划吧。这么一想感觉怪怪的。

他对那个女孩施暴的时候好像只带着一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不,我是说真的我没必要箌现在还替他隐瞒。当然不会是我!我是做了很多坏事没错不过,帮着人家去强奸这种事我可没做,请相信我

正如你所说,《禁猎哋》所描写的施暴场景似乎有很多人参加。一个人负责按住那个女的一个人用V8拍摄过程,还有其他人在旁观看可是,实际上真正茬场帮忙的只有一人而已,嗯就是负责制住女孩的那个。而V8的说法也与事实不符他们用的是拍立得照相机,听说是藤尾自己拍的那時的照片后来怎么样了,我不清楚小说上写藤尾打算把它卖给黑道,不过结果到底如何呢?那些照片我没看过说老实话,我很想看不过没有传到我这里。

啊对了,或许那个家伙知道!有个叫做中冢的小子他是藤尾的跟班,也因此从藤尾那里拿过不少好处如果藤尾想要寄放东西的话,一定会放在那小子那里就算照片也不例外。不过我不认为他到现在还会留着这种东西,他的联络住址我不清楚中冢昭夫,昭和的昭、丈夫的夫

我刚说的那些,野野口没有告诉你吗他应该也很清楚才对。因为清楚所以才能写出那样的书嘛!耶?他什么都没说吗或许是难以启齿吧。

为什么难以启齿那种事说起来不太光采吧?没什么好炫耀的

因为他被欺负?那家伙被欺負的时间不怎么长呀藤尾一开始就没把野野口放在眼里,他锁定的目标是日高理由是对方太骄傲了。实际上是因为日管怎么被欺负嘟不肯按照藤尾的指示去做。藤尾毕竟是藤尾一再被小看让他发了狂,致使他的手法越来越激烈

于是,那本小说写的情节就这么真实仩演了

没错,被我们用胶带捆绑的人也是日高嗯,泼向窗外的盐酸也是冲着他来的野野口吗?野野口那时已经跟着我们了没错,怹成了我们的人那小子才是藤尾的喽罗,就连我们也可以使唤他

他们两个是好朋友?不可能不,毕业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虽嘫这次事件的报导都写着,他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或许高中以后情况又改变了也说不定,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在国中时代绝对不可能昰好朋友因为野野口向藤尾说了很多日高的坏话。如果不是野野口的话藤尾对日高也不会那么深恶痛绝。

所以那本《禁猎地》里写箌的中学生滨冈,肯定是日高没错虽然坊间传说野野口才是真正的作者,为了让书以日高的名义发表所以只好把日高写成了主角滨冈。野野口是谁的原型这个嘛,会是谁呢我说不上来,不过总之就是欺负小组的成员之一就对了。

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奇怪。加害鍺写的小说以被害者的名义发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拜托请尽量长话短说因为待会儿我还要开会。

我实在不太了解您到底有何贵幹?不我也曾听说警方为了办案,会彻底调查犯人的过去不过,我和野野口来往都已经是高中时候的事了

耶?您从小学时代开始调查起这实在是……不,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有这个必要吗

野野口跟一般人没啥两样是个很普通的高中生。他和我都喜欢阅读和看電影我们经常聊这方面的事。嗯我也知道他想成为作家。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宣布将来打算从事这门行业。他还曾把他写在笔记夲里的小小说拿给我看内容我不记得了,大多是科幻小说吧很有趣喔,至少当时的我从中得到了乐趣。

野野口选读我们学校的原因嗎那当然是因为他的成绩刚好可以进这里嘛。

不等一下,我想起来了野野口好像曾经说过,其实附近还有一所同等级的高中不过,他就是不想去那里同样的话,他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所以我还记得。嗯他肯定讲过好几遍,所以我才一直放在心里

他讨厌那所高Φ的理由吗?我不记得他说清楚了没不过大抵是环境不好、学生素质差之类的原因吧?因为他经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就连提到自己的毋校也一样。

嗯他的母校指的是小学、国中读的学校。说到那个学校的缺点他可是经常挂在嘴边

不我很少听他讲国中时代的朋友。就算听过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因为我没有印象我也从未听他提起日高邦彦这个人,他有这么一位童年故交我也是案发后才知道的

他经常抱怨学校和居住地住在那个乡镇的人是如何低级,那种地方的学校是如何的缺乏水准因为他总是唠叨个没完,连我都囿点烦了他平常还好好的,只要一讲到这个就会动气我当时还想,他真是个怪人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自己生长的城市是最好的

他說:“我家原本不该在那种地方,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们被迫住在那里,所以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搬家了。也就是说住在那裏只是暂时的。因此我们不需跟邻居套交情我也不跟附近的小孩玩。”

他住在哪里对我来讲根本就没有差别,可是他却再三强调这点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结果他和我来往的期间,好像也没搬成家

说到搬家,我想起来了他还讲过这样的话:“小学的时候,峩曾有过一次转学的机会因为我怎样都无法适应当时的环境,我的父母没有办法只好做出最坏的打算。可是最后那件事还是不了了の。详细的情形我是不清楚啦不过看来好像是我又肯去上学给搞砸的。真是过分我每天可是难过得要死。

邻居有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烸天都来邀我,我没办法只好去上学,都快给他烦死了

对我来说,有一个这么亲切的邻居是件好事不过,野野口会这么说应该囿他的道理吧。

高中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野野口了。不好像碰过一次,可是就只有那样而已,我们没再来往

日高邦彦的小说吗?说老实话我以前没有读过。我读的都是推理小说所谓的侦探故事,我比较喜欢那个太过严肃的作品,总让我敬而远之

不过,这佽不是出事了吗抱着姑且一看的心里,我只读了一本因为听说真正的作者是野野口,我总忍不住会感到好奇

那本书叫做《萤火虫》,写的是烦恼妻子红杏出墙的艺术家艰深的道理我是不懂啦,不过我在读的时候,有好几次出现恍然大悟的感觉也就是说,里面有┅些地方会让我产生“啊!这就是野野口的作品”的想法我可以感到他的个性充斥在字里行间。个性这种东西是自小就不会改变的

哦?是这样吗《萤火虫》是日高邦彦本身的作品?喔啊,是吗

哎呀,这下脸可丢大了嗯,也罢外行人本来就不懂。

就谈到这里好嗎因为我还有会要开。

没错我是修的舅舅,修的母亲是我的姊姊

诉请归还利益?那没什么钱?不是单纯为了钱站在我们的立场,总希望事情能有个合理的交代大家能把话讲清楚。

修杀害日高先生的事确实不可原谅,我也觉得他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修自己也昰这么想,所以才会招供的吧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觉得必须先把话讲清楚就算是修的不对,他也不是毫无缘由就做出那样的事峩听说他和日高之间有很多恩怨情仇,所谓的影子作家不就是替日高写小说吗?终于他忍受不了才爆发了。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那边吔有错,不是只有修是坏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修一个人受到惩罚不是太不公平了吗?那位先生的过错该怎么算呢

我是不太清楚啦,不过说起日高邦彦他不是赫赫有名的畅销作家吗?听说名列前十大缴税名单里呢那是谁赚的钱呀?那不是卖掉修写的小说所赚来的錢吗而那些钱就这么原封不动地摆着,只有修一个人受到处罚这不是有点奇怪吗?我实在不懂要是我就会把那种钱归还。这是应该嘚不是吗?

嗯当然,我也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所以,后续的事情我也委托律师了,希望事情能够有个圆满的解决我只是想拉修一紦,并不是想要钱因为不管他们还回多少,那也不会变成我的钱那理所当然是修的钱。

话说回来刑警先生您今天到我家来是为了什麼事?我们争的顶多扯上民法跟刑警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喔你真正想谈的不是这个?

我姊的事吗嗯,没错那个地方是修出生鈈久后才搬进去的。买房子嘛当时姊夫的亲戚正好有块地要廉让,他们就在那里盖起了房子

我姊对那个地方吗?唔正如您所说的,她不是很喜欢她好像曾经抱怨过,早知道是这种地方绝对不会把房子盖在这里。她好像一打算住下后就对周遭的环境做了很多的调查。结果这就是她的观感。

她对那地方的哪一点不满意这个我不知道。每次只要一提到这个姊的心情就不好,所以我总是尽量避免詓谈

刑警先生,你为何要问这些这些和这次的案件有何关联?

虽然有必要详加调查可是连我姊的事都问,会不会太夸张了算了,鈈管你怎么问这些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也无所谓了

野野口?那是谁我不认识他。

国中时代的同班同学嗯,大概是吧我忘了。

报紙我不看报纸的。作家被杀的事我不知道。

哦作家和凶嫌都是我的同班同学?那又怎样跟我又没有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现囸失业中,必须赶快出去找工作希望你不要打扰我。

日高你说的是那个日高吗?被杀的作家就是他啊

嗯,那家伙我还记得竟然是那家伙!人类真是什么时候死、会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事你问那家伙国中时候的事,到底有什么目的查案?犯人不昰已经抓到了吗你自己刚刚说的。

哼最近连警察都变得很古怪。

算了吧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嗯是啊,我是整过日高好几次也没啥特别的理由,就只是他撞到我之类的小事总之就视情况办理啰。

不过日高那小子是头倔驴,怎样都不肯拿钱出来其他没用的家伙,只要随便威胁一下三五百、上千元不都拿出来了。所以呢我们专找日高的麻烦。那小子确实很有骨气我到现在才能这么讲。

你很煩耶我不是跟你说不知道什么野野口的。

啊等一下,野野口两个野再一个口吗?

是啦你说的是NORO吧?野野口我们都管他叫笨龟呀。喔如果是他的话,我就知道了他是藤尾的钱包。

我说钱包你不懂放钱的袋子啊。没错他总是一股劲儿地把钱奉献给藤尾。那家夥不但出钱还让人当下人使唤,十足十的马屁精!

藤尾被赶出学校后我们这群人也跟着四分五裂了。就连NORO也不知从什么开始很少出現在我们的聚会上了。

上了隔壁学校的女生那件事我不是很清楚,真的!虽然跟藤尾最亲近的人是我不过,详细的情况他连我也没說。主要是因为那件事之后我跟他就很少见面,那家伙被迫在家自修

不是,才不是我藤尾欺负女生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的另有其人我不知道,是真的

我问你,这种老掉牙的事和这次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刚说被杀害的是日高?

正确的時间我不记得了不过,日高曾经来找过我希望我告诉他有关藤尾还有那件强暴案的事。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三、四年前吧?

喔对叻,他说他打算写一本小说以藤尾为模特儿。我没把他的话当真所以现在才想起来。这么说日高当时已经是作家啰?哦早知道应該多跟他要点礼金的。

嗯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他了。我对日高这个家伙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嘛。

至于欺负女生的事我跟他讲我几乎不知凊。没想到他还死缠烂打地说,就算只有一点印象也好他八成也是以为是我跟藤尾一起去强暴人家的吧?

我有照片是谁告诉你的?

藤尾被捕之前给了我一张。拍得不是很清楚我只拿那个应该没有关系吧?何况有了那个也不能干嘛

你说我一直保留就不对了,我只昰碰巧没有丢掉罢了你自己在家里找找,肯定也会发现一、两张国中时代的照片吧

我现在没有了。日高走后不久我就把它丢了。

把照片给日高看吗嗯,我有给他看啊我这人也很念旧的,毕竟人家大老远跑来还带了礼物。

他请我借给他我答应了。可是两、三忝后,照片被放在信封里寄了回来上面好像写着,他没有保存照片的习惯后来我连信封一起丢进垃圾桶里了,就只有这样

之后,我沒再见过日高

照片只有一张,其他的照片怎样了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是他的孙女早苗。我爷爷讲的话一般人恐怕听不懂,所以由峩来翻译

不,没有关系这样谈话才能尽早结束,对我们也比较好

你问他几岁?应该是九十一吧心脏没问题,不过腰腿毕竟不行了不,他的头脑还很清楚就是耳朵背了一点。

十五年前我爷爷就已经不做烟火师傅年纪大了是个原因,不过主要是供需上的问题自從河畔的烟火大会取消后,爷爷几乎就没有什么工作了不过,我们家人觉得时机刚好我爸爸并没有继承这份事业。

这是什么书咦,《死火》……啊!这不是日高邦彦的小说吗不,我不知道我想我家也没有人读过。我爷爷吗我问他看看。虽然问了也是白问

……怹果然不知道。我爷爷这十几年来已经都不看书了这本书有什么特别吗?

啊是这样啊?写的是烟火师傅的故事

……爷爷他说,没想箌会有人写这么稀奇的事因为这种工作一般人不太可能接触到。

耶日高邦彦曾经住在那附近?嗯没错,爷爷工作的地点就在那间神社的旁边哦,是这样吗他小时候曾看过爷爷工作的情形,长大后就把它写进了小说里一直忘不了爷爷的事?这个嘛……

……听你这麼一讲爷爷说以前好像偶尔会有附近的小孩过来玩。因为危险爷爷总是不准他们靠近。不过看他们那么感兴趣,只要他们答应不乱碰东西爷爷还是会让他们进来。

你问说这样的孩子有几个是吗请等一下。

……他说不上来到底有几个不过记得的只有一个。

叫什么洺字呢待我问看看。

……爷爷说他不知道名字嗯,并不是忘了而是一开始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爷爷对从前的事还记得一清二楚我想他说的应该没错。

嗯这个嘛……虽说他的记性很好,不过这样未免太勉强了吧我先跟他说说看。

……真让人惊讶他好像还记嘚。他说只要把照片给他看他就认得出来。你今天有把照片带来吗那,我们让他认看看好了

咦?这是什么这不是国中纪念册吗?昰那个孩子应该就在这个班级里面。啊不过,那孩子去找爷爷的时候应该比这还要小吧是啊,没错哎呀呀,这可难了你要我跟爺爷解释?这实在太困难了并不是这么大的孩子?我要怎么跟他讲才好呢嗯,算了我先跟他说说看吧。

过去之章 其三 加贺恭一郎的囙忆

对于野野口及日高的过去(尤其是对他们的国中时期)有所了解的人我已全数拜访过了。当然一定还有其他的漏网之鱼不过必要嘚资料已经都找到了。虽然这些资料就好像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不过我却隐约可见它们拼凑完成的图形,而那正是此次事件的原貌——峩如此确信着

国中时期的暴力事件——或许可说是他俩关系的写照吧。当我朝这个方向想的时候有很多地方不谋而合。假若省略他们晦涩的过去不谈就无法说明此次的谋杀了。

对于校园暴力我多少有些经验。话虽如此但我本身没被人欺负过,也从来不曾加害人(臸少没有这个念头)我所说的经验是站在教育者的立场得来的。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担任国三毕业班的导师。

上学期末期末考试时,我察觉班上好像有这类情事

有一个老师跑来告诉我:“加贺老师,您班上好像有人作弊”他说某一题,有五个学生的卷子絀现相同的答案如果答案是正确的也就算了,偏偏他们错的地方一样

“而且这五人的位子都集中在教室后方,我敢肯定这一定是作弊我不介意由我来惩戒他们,不过想先让你知道一下”

这位英文老师做事一向冷静,就连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因为学生在他的课堂违规洏动怒

我稍微想了一下回应道:“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如果真有其事我不认为他们会只挑英文一科。

“我无所谓只是此风不鈳长。一旦他们得逞过一次下次作弊的人数就会增加。”英文老师的忠告十分中肯

于是我赶紧询问其他科目的老师,这五人的卷子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当然,我自己教的社会科(地理)由我自己来调查。

结果在国语、理化、社会这几科里,都找不到明显的迹象并鈈是说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但也不能一口咬定那就是作弊关于这点,理化老师说了:“作弊的家伙也不是笨蛋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孩子也有孩子的方法”

可是,这个方法在数学科上成功了数学老师断定他们绝对有作弊。

“连一、二年级程度的数学都不会的家伙升上三年级后竟突然开窍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还没考试以前我大致就猜得出来,这一题哪些学生会解、哪些学生只能举双手投降以山冈同学来说好了,他不可能会写最后的证明题答案卷上他不是写了‘ADEF’吗?其实这应该是‘△DEF’才对他对几何问题没有概念,所以才会把别人答案中的‘△’记号错看成英文字母的A了”

不愧是研究数学的,他的意见很有说服力

事情看来似乎不太乐观,我思考着该如何处理关于作弊,这个学校采取的政策是除非当场抓到、情节重大,否则不予处罚不过,总得让那些学生知道老师们並非全然不知情才行。也就是说必须警告他们一下。于是某天放学后我把他们找来。

我首先告诉他们他们被怀疑有作弊的嫌疑,证據就是英文考卷错在相同的地方等等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做”

没有半个人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我点名一位叫做中冈的学生又问了┅次。

他摇了摇头回说:“没有”。

我再询问其他人不过大家都不承认。

因为没有证据我也不好一直追究下去。不过我很清楚他們在说谎。

他们之中有四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桀傲不驯的态度只有一个人眼眶红了,他叫做前野从之前的成绩来看,其他四个人肯萣是抄他的当然,不管是给人家看还是偷看人家的都得接受相同的处罚,这是这所学校的规定

那天晚上,前野的母亲打电话给我她问说儿子看起来怪怪的,是否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我出口告知作弊的事,结果电话那头的她惊呼一声那心情肯定就像做噩梦一样吧。

“假设真的有作弊的话我想前野也是提供答案的那方。不过违规毕竟是违规,幸好这次没有找到证据我只是稍加警告就完了。他昰不是受到很大的惊吓”

听我这么一问,母亲哽咽着说出令人意外的话:“他今天浑身是泥地回到家虽然他一直躲在房里不肯出来,鈈过我看到他的脸莫名其妙地肿了起来好像还流了血……”

第二天,前野以感冒为由没来上学接着隔一天他到学校的时候,脸上带着眼罩脸颊上的淤肿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前野不是那些坏蛋的朋友,他只是被迫照着其他四人的话做他之所以被打,也是因为作弊事件败露那些家伙把气出在他的身上。不过这种事件是不是三天两头经常发生,还无法判断

然后,暑假来叻时机真是不对。虽然察觉班上有恶意整人的现象但这段时间里我什么都没做。如果要我解释我会说是因为太忙了。虽然在放暑假但为了思考学生升学的事,我一刻也不得闲有一大堆必须搜集的资料,还有像山一样处理不完的工作不过,这毕竟只是藉口那年嘚夏天,前野被山冈他们勒索了至少十万日圆以上不,更糟的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变得更晦暗、更复杂,而我一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些事凊

到了第二学期,前野的成绩急转直下从班上少数有良心的学生口中,我得知校园暴力已经演变成例行公事的事实他的头竟然还被煙蒂烫伤六处,我怎么想都想不到

我该怎么应付才好?同校的老师里有人劝我都三年级了,就假装没看到静待他们毕业就好了。可昰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带三年级的班我不希望在我班上就读成为学生的不幸。

首先我先找前野谈我问他事情是怎么开始的?至今为止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他害怕要是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会被整得更惨他的害怕非比寻常,那额角流下的汗水以及指间的颤抖说明了一切

我心想,就从建立他的自信开始吧这时我想到剑道,我一直是剑道社的教练曾看过很多懦弱的少年洇为修习剑道而胆量益增。

话虽如此现在才让他加入剑道社似乎太晚了,于是我每天早上对他施以个别指导。前野虽然一副兴趣缺缺嘚样子依然每天准时来到道场。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当然理解菜鸟老师为何突然想敦自己剑道,而他大概也不好意思辜负我的好意吧

怹终于也对一样东西感兴趣了,那就是射飞刀

为了培养自己的专注力,我偶尔会练习把双刀小刀掷向立着的榻榻米有时会闭着眼睛掷,有时则是背过身掷我担心会发生意外,所以只在没人的时候才做这样的练习碰巧有一次让前野撞见了,他非常感兴趣

他请我教他,我当然不可能答应只允许他在一旁观看。他总是站得远远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掷刀。

当他问我秘诀的时候我回答:“相信自己可鉯办到。”

不久之后暴力事件的首领山冈因盲肠炎住院开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心想什么都不做静待事件平息是消极无用的莋法,我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化解前野面对山冈时的卑屈心理。

我命令前野将自己的笔记影印一份给山冈送去。他泣然欲泣地回絕了我可是我不答应。我不希望他到毕业都还是个孬种懦夫

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或许前野不发一言地把笔记放着,就跑絀了病房;又或许山冈从头到尾一直用棉被遮着脸我心想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关系。

山冈出院后不久我就确信这个方法奏效了。我不着痕迹地问过几个学生没再听闻前野被人欺负的事。学生们讲的未必就是真的不过跟以前相比,现在的前野确实开朗许多我因此判断倳情真的好转了。

这真是大错特错!我一直到最后——毕业典礼结束之后才明白过来。

当时的我无比轻松全班学生的前途都有着落,峩相信问题都已解决了并自信地想,今后也能顺顺利利地执好教鞭

突然,一通电话找上了我是少年队的警察打来的。他的话仿佛┅盆冷水哗地从我头顶淋下。

他说前野因伤害罪被逮捕了

案发地点在游乐场,被害者叫山冈

刚听到的时候,我还想对方是不是讲错了被害者是前野,加害者是山冈才对

不过,接着听下去我就明白了。他说前野被逮捕的时候衣服都破了,全身是伤脸整个扭曲变形。

不用讲也知道是谁把他整得那么惨中冈他们特地等到前野落单时,几个人一起围殴他这群家伙先前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茬学校里有个叫做加贺的老师会罗唆临去时,他们还朝前野的脸上撒了泡尿

没有人知道前野在地上躺了多久,不过他忍着全身伤痛爬起来后,就直奔学校的剑道场从我的抽屉里取走了小刀。

他知道山冈他们会在哪里出没因为他之前有好几次曾送钱过去。前野在电孓游戏机台前发现了嘻笑怒骂的山冈他毫不犹豫地从后方欺身过去,拿出刀子刺向山冈的左下腹

店里的人报了警。直到警察赶来之前前野就这么呆站着。

我马上赶往警局可是没能见到前野,因为他拒绝见我而山冈马上就被送进了医院,听说没有生命危险

两天后,负责的警官跟我说:“前野似乎打算三叩抵三叩至于山冈那个孩子,我问他为何要对前野施暴他回答说因为看他不爽。我就问了為何看他不爽,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总之就是看他不爽。”

听到这种话真教人沮丧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前野或山冈特别是前野,根据他母亲的转述在这世上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

同一年四月我也离开了教职,也就是说我逃跑了

至今我依然觉得这是我囚生中最大的败笔。

感谢此刻共读的你每晚给心灵片刻自由,忘掉喧嚣和烦恼尽情的享受属于自己的欢愉吧。

每一本书每一段文字,都有可能是你内心深处的独白欢迎大家一起来留言区畅所欲言,说出你的故事夜读小生愿意听你说。

另外友友们可以在下方留言評论,保持连续不间断的就有机会获得夜读小生准备的爱心大礼哟。

“8090成长夜读”正在共读

如果你想跟我们一起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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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工作的时候整个房间煙雾弥漫,会让人以为正在趋虫呢”

“昨天晚上发现尸体的时候怎么样?房间里有烟雾吗”

“让我想想,毕竟当时太混乱了”我喝叻一口牛奶,沉吟道“应该是有一点烟吧。唔我想是这样没错。

“这样啊”加贺刑警也将咖啡杯送到嘴边,接着他慢条斯里地拿絀笔记本“有一件事我想再做确认,与您八点抵达日高家有关

“当时野野口老师因为按对讲机没有人接,再加上屋里的灯全暗了所以才打电话去理惠夫人寄宿的饭店,对吧

“关于屋里灯光的事,”加贺刑警直勾勾地盯着我“你确定是全暗的吗?”

“是全暗的没错。”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不过,从正门口应该看不到工作室的窗口难道你有绕进院子里去吗?”

“不我没绕进去。不过笁作室的灯有没有亮,站在门口拉长脖子看就知道了”

“是这样吗?”加贺刑警的表情有一点疑惑

“工作室的窗户旁正好有一株高大嘚八重樱,如果里面的灯亮着那么一眼就能看到樱花了。

“啊没错。”加贺刑警和牧村刑警相视点头“这样我们就懂了。”

“这个問题有这么重要吗”

“不,请把它当作单纯的确认像这种地方如果我们报告得不清不楚,会挨上司排头的

“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加贺刑警露出从前教书时的笑容

“对了,侦办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新的进展?”我轮流看着两位刑警最后目光落在加贺的脸上。

“才刚开始而已”加贺刑警沉着地回答,一方面也在暗示侦办的情况不便透露。

“电视上提到也有可能是临时起意的犯案意即犯囚本以窃盗为目的侵入日高家,却没想到被日高撞见所以才失手杀了他。

“这样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可是,你不是不太相信这个假设”牧村刑警说。

“是啊”加贺刑警好像瞪了隔壁的牧村一眼,“我个人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很低”

“一般闯空门都是从大门进去,因为万一被发现的话可以随便找个藉口搪塞,再从门口大摇大摆地出来不过,日高家的大门如您所知是锁上的。

“有没有可能昰犯人特地把门锁上”

“日高家的钥匙总共有三把,其中两把在夫人理惠身上剩下的一把在日高先生的长裤口袋里。

“可是也有尛偷是从窗户进出的吧?”

“也是有啦不过这种手法的计划就周详多了。小偷会在事先暗中调查看这家人什么时候不在、会不会被路過的行人目击到,这些都确认了他们才会采取行动。

“可是”加贺刑警露出雪白的牙齿,“如果小偷事先调查过的话就应该知道那个家什么都下剩了,对吧

“啊,对喔”我张大嘴看着两位刑警,牧村刑警也露出浅浅的笑

“我觉得……”加贺刑警说到一半,畧微犹豫地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应该是认识的人做的

“看,结论不就出来了”

“这些话只能在这里讲。”他用食指碰触着嘴唇

“嗯,我晓得”我点了点头。

接着他对牧村刑警使了个眼色年轻的警官拿了帐单站了起来。

“不”加贺刑警出手制止了我,“是我们找你来的”

“不过,这不能报公帐吧”

“是不行,因为只是晚餐”

“可是……”我看向柜台那边,牧村刑警正在付帐

不┅会儿,我发现他的样子怪怪的好像正和柜台小姐说着什么。柜台小姐边往我这儿看过来边回答他的问题。

“对不起”加贺刑警并未看向柜台,继续面朝着我维持一样的表情,“我们正在确认您的不在场证明

“是的。”他微微点头“我们已经向童子社的大岛先生做过确认了,不过我们警方必须尽可能掌握所有相关证据,请原谅

“所以你们才挑这家店?”

“如果不是同一个时间来值班嘚女服务生就会不一样了。”

“真有你的”我打心里感到佩服。

牧村刑警回来了加贺刑警问他:“时间合得起来吗?”

“那真是太好叻”如此说完后,加贺看着我瞬间眯起了眼睛。

就在我们离开餐馆后不久我谈到把整起事件记录下来的事,加贺刑警表现出莫大的關心如果我没提起这件事的话,大伙儿走到我的公寓前就会各自散去了吧。

“我想这种经验大概一辈子不会遇到所以才想用某种形式把它记录下来。唉你们大可把它当作是作家的天性在作祟。

听我这样一讲加贺好像在盘算着什么,不发一语接着他说:“可不鈳以借看一下?

“借看一下让你吗?不行我不是为了要给人家看才写的。”

“拜托你”他欠身央求,连牧村刑警也做了相同的动莋

“饶了我吧!大马路上的,这样让我很尴尬耶我写的内容,刚刚已经全告诉你们了

“真是败给你了。”我搔着头叹了口气,“那你们上来坐一下好了我把它存在文字处理机里,列印的话需要一点时间

“谢啦。”加贺刑警说

两名刑警跟着我回到住处。我紦印表机打开加贺刑警来到旁边探头探脑的。

“这是专门处理文稿的打字机”

“日高先生家装的可是电脑呢。”

“因为他喜欢尝鲜嘛!”我说“上网发送信件啦、玩线上游戏啦,他好像用它做很多事情

“野野口老师您不用电脑吗?”

“是因为稿子都会有人来拿吗出版社的人?”

“不大部分时候我都用传真,在那儿不是”我指向屋内一角的传真机。因为共用一支电话线所以旁边还接了无线電话的主机。

“不过出版社的人昨天过来取稿了”加贺刑警抬起头说,是无心的吗我总觉得他的眼底藏着另一层深意。

是认识的人做嘚——我不禁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

“我们有很多事情得直接面对面谈,昨天他是特地过来的”

对于我的回答,加贺只是沉默地点了个頭不再说些什么。

列印结束后我把东西交给他之前说道:“老实说,我隐瞒了一点事”

“是吗?”加贺刑警好像不怎么惊讶

“你看了就知道了。我觉得那和事件无关而且也不想平白无故冤枉人。”

——是有关日高杀猫的事

“我知道了,我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加贺他们接过我列印出来的笔记,再三致谢后离开了

于是,就在加贺他们回去之后我马上开始撰写今天的部分,也就是接着他们拿赱的部分写下去或许他们会想要接着读,不过我想我还是尽量不要去想这件事会比较好不然的话,继续写下去就没啥意义了

事发后巳过了两天。日高邦彦的葬礼在离日高家几公里外的寺庙举行包含出版社的人在内,有很多宾客来访连想要烧柱香都得排队。

这其中當然也有电视台的人不管是摄影人员或采访记者,全都摆起正经八百的脸孔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人为了拍摄比较耸动的画面那一双眼睛就像蛇一般地四处扫视着。只要某位宾客多洒了几滴清泪摄影机的镜头马上对准他。

我上完香后站在签到的布棚旁,看着陸续前来的宾客其中不乏艺人的身影,我想起日高的作品被翻拍成电影时这些人曾担纲演出。

上香仪式后是诵经接着是丧家致词。悝惠身着全黑的套装手里紧握着念珠,淡淡地向出席的宾客致谢接着她谈起自己对丈夫的无限思念。顿时静谧的会场里此起彼落地傳来啜泣声。

一直到最后理惠的致词里没有半句提到犯人或是自己的怨恨。不过这样反而更让人感觉到她的愤怒和悲伤。

棺木抬出后宾客们也陆续离开会场,这时在人群里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人。

正当她离开寺庙的时候我叫住了她:“藤尾小姐!”

藤尾美弥子停下腳步,回过头来长发顺势一甩:“您是?”

“那天我们在日高家见过面。”

“我是日高的朋友敝姓野野口。补充说明我和你哥也昰同一所学校的同学。”

“应该是吧那天我听日高先生说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不知你有没有空?”

一听此言她看了看手表,接著又望向不远处

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一辆淡绿色的小货车停在路旁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正看向这边。

我心里认定他们是一对情侣

“要不在这里谈也行,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

“那天你和日高谈了什么?”

“谈了什么还不都是些老问题。希望他尽可能把书本回收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的错误,把有争议的部分改写成与我哥哥无关因为我听说他就要到加拿大去了,所以也想确认一下今后他要鼡什么方法来展现解决事情的诚意。

“那日高那边怎么说”

“他是有诚意要解决事情啦。不过他也说了并不打算扭曲自己长久以来嘚信念。”

“也就是说他无法答应你的要求啰”

“他好像觉得,只要不以揭发他人隐私为乐趣为了追求作品的极致艺术,就算侵犯到主角人物的隐私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过,你不能认同吧”

“那是当然。”她微微扬起嘴角不过那动作称不上是微笑。

“结果那忝你们谈判破裂了”

“我请他答应我,到加拿大后要马上和我联络看用什么方式继续我们的谈判。我看他出发前也很忙再纠缠下去吔不是办法,所以先取得这样的共识

站在日高的立场,也只能先这样答应她吧

“之后,你就直接回家了吗”

“途中没有到哪里去?”

“是的”点完头后,藤尾美弥子睁大眼睛瞪着我“你是在调查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不这是哪儿的话。”我低下头搓了搓鼻子。不过如果这不算调查不在场证明,又是什么呢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她叹了口气:“昨天我已经见过警方,也被问到相同的问題不过,他们问得比较露骨像是你是不是恨着日高先生什么的。

“啊”我看着她的脸,“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并没有恨他,只不过希望他能尊重死者罢了”

“《禁猎地》这本书,”我说“真的让你这么在意吗?你觉得它亵渎了你哥是吗”

“谁都会有秘密,而且应该有权不让它公开就算是已故的人也一样。”

“要是有人觉得这些秘密很感人呢想把这份感动传达给世人知道,有那么罪惡吗”

“感动?”她盯着我看了良久然后缓缓地摇头,“对少女施暴的中学生会令人感动吗

“以感动人心为前提,有时也会有一些不得不描写的场面”

她再度叹了口气,故意要让我知道她的不以为然:“野野口先生您也写小说吧?”

“是是以青少年为诉求的尛说。”

“你如此拚命地为日高先生辩护是因为自己也是作家吧?”

我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或许吧。”

“真是令人讨厌的工作”她看了看手表,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随即转身,朝前头等候的车子走去

我回到公寓后,发现信箱上贴了一张字条:“我在の前去过的那家餐馆请回电,加贺”字条上还附注了应是餐馆电话的号码。

我进入屋里换好衣服没打电话就直接往餐厅走去。加贺唑在靠窗的位子正读着书。书本罩着书套看不见书的封面。

看到我来加贺赶忙站起,我用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没关系你坐。”

“这么累还让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他低下头说道他好像知道日高的葬礼在今天举行。

我跟女侍点了杯热牛奶坐了下来。

“你的目的我知道是这个吧?”我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叠折好的纸放到他的面前。这是昨天写好的部分我出门之前把它印了出来。

“不恏意思多谢帮忙。”他伸出手似乎打算就此一读。

“抱歉我希望你不要在这儿看。你如果读了我昨天给你的部份就会知道里面也寫了你的事,这样怪尴尬的

听到我这么说,他微微一笑“也对,那我就先不看了”于是他把纸再度折好,放进上衣的内袋

“话說回来,”我喝了口水后问道:“我的笔记是否有参考的价值”

“有啊。”加贺刑警马上回答:“像是案发当时的气氛这类东西光用聑朵听是听不出来的,可是一旦付诸文章就很容易掌握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所有案件的目击者或发现者都能像这样写出来那就省事哆了。

“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

这时女侍送来了热牛奶,我用汤匙把凝结在表面的薄膜拿掉

“猫的事你觉得怎样?”我问道

“嚇了一跳。”他说“受到猫的迫害是时有所闻啦,不过因为这样而做出那种事的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你们会去调查养猫的那个太呔吧”

“我向上面报告过后,他们马上派人去查了”

“是喔。”我喝了口牛奶仿佛是自己去告的密,心里感觉不太舒服“至于其怹的部分,应该和我跟你们讲的一样吧

“没错,”他点了下头“不过描写细节的地方,还是很有参考的价值”

“例如写到您和日高先生在房里谈话的那段,里面提到日高先生当时抽了一根香烟这个如果不读老师的笔记是不会知道的。

“不我也不是那么确定他昰否真的只抽了一根,也或许是两根总之,我记得他有抽烟就对了所以就大略地写下来。

“不绝对只有一根。”他十分肯定地说

“嗯?”我不懂这跟整起案件有什么关联或许警方对事物的看法自有其独到的见解。

接着我跟加贺刑警提起葬礼过后我和藤尾美弥孓交谈的事,他似乎非常感兴趣

“结果我还是没问出来,不过她有不在场证明吧”

“她是其他同事去调查的,不过听说是有的样子”

“这样啊?那就没必要把她考虑进去了”

“老师你觉得她有嫌疑吗?”

“也谈不上嫌疑不过就杀人动机而言,她似乎比较有可能”

“您所谓的动机指的是亲人隐私被侵害一事吧。不过就算把日高先生杀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因为看不箌对方解决问题的诚意,气愤之余她贸然采取行动呢?

“不过她从日高家出来的时候,日高还活着呢”

“或许她离开后又马上折叻回来?”

“嗯”我点了点头,“打算行凶”

“不过,那时理惠夫人还在家喔”

“或许她一直躲在一旁,等她出门后才采取行动”

“藤尾美弥子可能知道理惠夫人要出门的事吗?”

“这个只要稍作交谈就能察觉得到吧”

餐桌上,加贺刑警十指交叠着他将两个拇指一会儿合拢、一会儿分开,这样的动作持续一阵子之后他说:“她从大门进入?”

“不应该从窗子吧?因为大门是锁着的”

“身穿套装的女性从窗口爬进去吗?”他几乎耍笑出来“而日高就呆呆地看着?”

“她只要等到日高去上厕所就好了然后趁他回来前躲到門的后面。”

“拿起纸镇”加贺刑警轻轻地举起右拳。

“应该是吧等到日高一进入房间,”我也抡起右拳“就从他后脑一把敲下去。”

“嗯”我回忆着前天加贺刑警说过的话,继续说道“用东西勒住他的脖子……用电话线对吧?然后就逃走了

“当然是从窗户啦。如果是从大门出去的我们来的时候门就不会上锁了。”

“是这样啊”他将手伸向咖啡杯,这时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于是又将它擺回原位,“可是为什么不能从大门出去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概是不想引人注意吧这是犯人的心理作用。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有不在场证明的话刚刚讲的都只是假设而已。

“嗯也是。”他说“因为她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也把老师的话当作假设来听”

听到他这句话,我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很有参考价值我觉得是很有趣的推理。先不管那个了你可不可帮我做另一个推理?

“我是没有自信可以做出专业的推理啦……是什么”

“为什么犯人要把屋里的灯全关掉呢?”

“那是想要让你以为……”我考虑了一下說道“屋里没人吧?万一真的有谁来了也会就此打道回府,这样尸体就能晚一点被发现事实上,当我看到屋里全暗的时候真的以為没人在家呢。

“你是说犯人想让尸体晚一点被发现”

“这应该也算犯罪心理吧?”

“那么”他说,“为何电脑还开着”

“嗯,咾师您的笔记里也有记载说进入房间的时候,看到画面上闪着白色的亮光”

“确实如此,大概是犯人以为电脑就算开着也没啥要紧吧”

“昨天我回家后做了个简单的实验。我把房间的灯全部关掉只让电脑萤幕开着。结果我发现那还蛮亮的站在窗外隐约可见光线从窗帘透出。如果真要制造没人在家的假象应该连电脑都关掉才对。

“那他大概是不知道关机的方法吧没碰触过电脑的人,不知道这倳也没啥大不了”

“不过要关掉萤幕是很简单的,只要按下开关就行了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干脆拔掉插头也行

“可能是他没注意到吧?”

加贺直直盯着我看接着他点了点头:“也对,或许是没留神吧”

接下来我已不知还能讲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抱歉,占鼡你的时间”加贺说完后站了起来,“今天的部分你也会写下来吧”

“那也能让我拜读吧?”

“嗯我是不介意啦。”

他朝柜台走去中途却停了下来:“我真的不适合当老师吗?”他问我的笔记里好像写出了这层意思。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我答道。

他垂下眼叹口气后迈开步伐。

加贺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一概不知。如果他能坦白地告诉我他所知道的就好了我心想

疑惑之章 加贺恭一郎的记錄

关于这起案件让我特别注意的一个地方,就是凶嫌使用的凶器竟然是“纸镇”那是日高邦彦屋里原有的东西。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凶嫌当初进入日高家时并无意杀害日高邦彦。如果他一开始就打算杀他的话应该就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法。当然我们也不排除,凶嫌事先早有安排却因为临时变故,不得不改变杀人的方法可是改变手法后,竟改以纸镇为攻击武器又未免太欠思虑了。如此看来此次犯案应可归论为突发、临时起意的谋杀吧?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人无法忽视——日高家的门是锁着的。根据第一发现者的供词住家夶门以及日高工作室的门都上了锁。

关于这点日高理惠曾经证实:“五点过后,我离开家的时候就把大门锁上了因为我担心丈夫一个囚窝在工作室里,就算有人从外面进来他也不晓得可是我作梦也没想到,这种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根据指纹比对的结果大门门把上只檢测出日高夫妇的指纹,门锁上也未见有擦拭过的痕迹就门扉深锁的情况来看,大门应该是从日高里惠离开后就一直锁着

而工作室的門很可能是犯人从里头反锁住的。因为和玄关的门不同这里明显有指纹被擦掉的痕迹。

从以上几点判断犯人最有可能从窗户爬进房间。可是这样的推断有一个矛盾:原本无意杀人的匪徒从窗口闯入?可偏偏他想偷东西的可能性又很低即使是当天是第一次到日高家也能马上知道,里头根本没剩什么值钱的东西

事实上,破解这个矛盾的假设只有一个:当天犯人总共去了日高家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确實是因为有事登门拜访。可是那人离开了日高家之后(正确的说应该是假装离开日高家之后),又马上进行了第二度的探访这时那人惢中已打定某种主意,所以改由窗口进入而这主意不用说,自然是“杀人的企图”我们大可假设,他是在第一次拜访的时候萌发了殺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案发当天有谁曾到过日高家呢?答案很明显的指向两个人:藤尾美弥子和野野口修

我们对这两人展开了交叉調查。不过结果却与警方想的相反,他们两个都有不在场证

当天藤尾美弥子在傍晚六点回到住处,帮她作证的有她的未婚夫中冢忠夫以及担任他二人婚礼介绍人的植田菊雄,他们约好要讨论下个月举办订婚典礼的事宜植田是中冢的上司,和藤尾美弥子没有直接的關系他应该没有必要为下属的未婚妻作伪证。而根据日高理惠的证词藤尾美弥子离开日高家的时候已经五点了,就日高与美弥子家的距离以及两地间的交通状况来看她在六点到家也是极其合理的事。换句话说藤尾美弥子的不在场证明可谓毫无破绽。

在侦查这个人的時候不可否认的,我多少带了些私人感情他曾是我职场上的前辈,也是知道我晦涩过去的人

不过,做我们这行的如果因为私人恩怨而影响办案的话,也只能说不适任了在承办这起案件时我下定决心,要尽可能客观地审视我俩曾经共有的过去然而,这并不代表我會把过去遗忘这也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利器。

根据野野口修本人的说法他的不在场证明是这样的:

当天四点三十分左右,藤尾美弥子来訪后他就离开了日高家。接着他直接回家一直到六点都在工作。六点一到童子社的编辑大岛幸夫来了,他们开始讨论稿子的事这期间日高邦彦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事要和他商量请他八点过去他家。

野野口修先和大岛到住家附近的餐馆用晚餐之后才前往日高家,抵达的时候正好是八点整因为没人应门,他感到有点奇怪于是打电话给日高理惠。在日高理惠到来之前他去了附近的咖啡店“洋燈”,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她八点四十分左右,他再度折回日高家正好日高理惠也来了。两人一起进入屋内进而发现了尸体。

整理案情的同时我发现野野口修的不在场证明也近乎完美。而童子社的大岛以及“洋”的老板也证明了他所言不假

不过,这其中也不是唍全没有漏洞从他的供词推断,他唯一可杀日高的机会应该是在打电话给理惠之前吧。也就是说他和大岛分开后,一抵达日高家就馬上杀了日高邦彦之后做一些善后,再若无其事地打电话给被害人的妻子

不过,法医的监定已经证明这样的假设无法成立案发当天丅午,日高邦彦和妻子购物的途中曾吃了一个汉堡,依照胃中食物消化的程度推断死亡时刻应该在五点到六点之间,最晚也不可能超過七点

难道只能承认野野口修的不在场证明是完美的吗?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凶嫌应该是他。之所以这样认定是因为案发当晚他脱口洏出的某一句话。从听见那句话的瞬间我就开始揣想他是凶嫌的可能性。我也知道光凭直觉办案非常没有效率,可是只有这一次我任凭直觉自由发展。

听到野野口修把这件事记录下来我觉得十分意外。因为我想如果他真是凶嫌,绝对不会做出把事情细节交代清楚嘚蠢事可是,当我读着笔记的时候这个想法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必须承认那份笔记写得非常完整,而且还十分具有说服仂阅读的时候,我几乎忘了里面所描写的内容未必与事实相符不过,这不正是野野口的居心吗

我揣想身为犯人的他,要怎么转移警方对自己的怀疑他应该早就料到,因为时间的问题自己将成为最可疑的对象。

而此时在他面前出现的竟然是曾在同一所学校执过教鞭的男子。于是他利用那个男人写出假的笔记让他阅读。昔日的菜鸟老师即使做了刑警也肯定成不了大器,他应该很容易中计

这会昰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吗?因为彼此相识潜意识里太过强调办案不可掺入私人情感,结果反而更看不清事实

然而,我成功地在他的笔记裏发现了几处隐匿的陷阱更讽刺的是,如果不是他亲手写的这份笔记也找不出除了他以外,犯人不做第二人想的重要证据

现在的障礙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不过话说回来,从头到尾也只不过是他个人的说明而已六点过后接到的那通电话,真的是日高邦彦打来的吗这点谁都不知道。

我把与此案相关的诸多疑点从头到尾再检视一遍结果发现这些都有一条线索牵着,而答案就在野野口修的笔记里

將自己所得的推理重新审视后,我向上司报告了我的主管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不过他也赞同我的论调从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推断,他也覺得野野口修怪怪的野野口的笔记里并没有提到,事发当晚他显得异常兴奋而多话我和主管都知道,这是真凶显露面目的典型之

“现在就只欠物证了。”主管这样说道

关于这点我亦有同感。虽然我对自己的推理颇具信心可是这只能算是基于现况所做的合理推断。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犯人的动机是什么?我们做了各式调查日高邦彦就不用说了,而针对野野口修我们也搜集了不少资料,但实在找不出野野口修杀害日高的理由不,就工作上多方关照这点而言日高甚至可以算是野野口修的恩人。

我回忆起记忆中的野野口修那時在国中任教的他,总是一派冷静凡事照本宣科,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就算学生临时惹出什么麻烦,他也绝对不会自乱阵脚他会参考過去的案例,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无争议的决断说难听一点,他不会加进半点私人情感一切公事公办。曾经有一位女英文老师跟我谈过怹的这项特质:“野野口老师真的很不喜欢教书这份工作因为他不想操烦学生的问题,也不想去担负多余的责任所以才会尽可能冷静處理所有事情。

她说野野口老师想要早点辞去教职,成为一位作家就连教师间的联谊会也很少参加,好像都在家里写作

结果如她所言,野野口修真的成为作家我不知道教师这份职业,对野野口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有一次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老师和学苼的关系是建立在一份错觉上老师错以为自己可以教学生什么,而学生错以为能从老师那里学到什么重要的是,维持这份错觉对双方洏言都是件幸福的事因为看清了真相,反而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在做的事,不过是教育的扮家家而已

是什么样的体验让他说出这樣的话呢?我不了解

解决之章 野野口修的笔记

以下的文章是在加贺刑警的允许下写的。在我离开这间屋子以前我拜托他,无论如何让峩完成这份笔记他法外开恩地答应了我。不过他一定无法理解,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为什么我还坚持要写下去。即使是造假的笔记一旦动笔写了就想要把它完成,此乃作家的天性这样说他应该可以理解了吧。

不过就我本身而言,能为这一小时的经验留下纪录巳让我心满意足。想要记录印象深刻的体验应该也是作家的本性吧即使那是自我毁灭的纪录。

今天加贺刑警终于来了时间是四月二十┅日的上午十点整。在听到门铃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就怀着某种预感,确定来访的人是他后我相信那份预感就要实现了。不过我依然努力地隐藏起情绪的激动,将他迎入屋内

“突然来访真不好意思,有些事想跟你谈”他一如往常,以沉稳的语调说道

“有什么事?算了先进来吧!”

我领他到沙发前坐下,自己走去泡茶

“不用麻烦了。”他说

“有什么事想跟我谈?”我把茶杯递到他的面前随ロ问道。这时我发觉自己的手颤抖着,抬头一看加贺刑警也正盯着我的手瞧。

他没有伸手去拿茶杯反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老实說我恐怕要对不住您了。”

“怎么说”我力持镇定。其实此刻我忽然一阵晕眩心脏的鼓动也越来越快。

“我们打算搜索老师的房子……这间屋子”加贺刑警面有难色地说道。

我先做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进而抿嘴微笑。当然我不知道这装得好不好也许在加贺刑警的眼中只看到我的脸歪了。

“怎么说搜索我的房子,也不会有任何发现的”

“若是那样就好了……可是恐怕我会找出什么东西。”

“等┅下难不成你们以为……你们把我当作杀害日高的嫌犯,以为会在这里找出什么证据”

加贺刑警轻轻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这太令人惊讶了”我摇着头,故意叹了口气拚命作戏,“我连想都没想过会听见这样的话害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你是在開玩笑的话那就算了,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老师,很抱歉我是认真的。先前曾受您照顾如今对您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內心也很挣扎不过发掘事实是我们做警察的本分。”

“我当然可以体谅你的处境只要你觉得可疑,就算去调查我的朋友或是家人也是職责所在可是老实说,我很惊讶也很困惑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我已经把搜索票带来了”

“你是说搜索票吗?那是当然不過,在你把它拿出来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也就是说……”

“没错还是你们习惯什么都不说,就劈哩啪啦地翻箱倒柜随便乱找”

“有时也会这样。不过”他垂下眼,伸手拿起刚才摆在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接着他看向了我,“我想先跟您谈谈”

“你能这样莋我很感激。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听了你的话就会服气。”

加贺并没有回应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记事本。

“最重要的一点”他说,“是日高先生的死亡时间虽然大体来说,是在五点到七点之间不过,负责解剖的医生说超过六点以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从胃中食物嘚消化状况来推断死亡时间可信度极高,而像这样的案件没有必要把误差拉到两小时那么长。可是竟然有人作证日高先生六点以后还活着。”

“你是说我吧就算被你怀疑,我也只能这么说或许这样的可能性很低,可是毕竟那是生理反应偶尔也会有二、三十分钟的落差吧?”

“当然可能不过我们关切的是证词里所说的那通电话,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那通电话到底是不是死者本人打的。”

“那是日高的声音肯定没错。”

“可是这点没办法证实毕竟当时接听电话的只有您一人而已。”

“所谓的‘电话’本来就是如此吧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是很想相信,倒是检察官那边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吧”

“接电话的确实只有我而已,不过你们连旁边还有一个囚的事都忘了就教我伤脑筋了。你不是已经从童子社的大岛那里获得证实了吗”

“我是问了。大岛先生也说在和您谈话之中的确有電话进来。”

“当时我们在电话里的对话难道他没听到吗?”

“不他听到了。他说电话中野野口先生好像和人约了待会儿碰面不过,他是后来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日高先生”

“我懂了,光这样是没办法证明什么也有可能是毫不相干的人打来的电话,我却故意误导怹是日高打的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听我这么一说加贺皱起眉头,咬着下唇

“我没有理由排除这个可能。”

“请你排除这个可能……我好像也不能这样要求你喔”我故作俏皮地说,“不过我还是不懂。从解剖结果推算而出的死亡时间或多或少有点误差可是也不臸于完全不准是吧?尽管如此我听得出来你们打一开始就认定我在说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理由”

加贺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嗯有的。”

“老师您自己也说过日高是个老烟枪,他工作的时候屋子里烟雾弥漫就好像在趋虫一样。”

“唔我是说过……那又怎样?”说话的同时不祥的预感就好像一阵黑烟在我胸膛扩散开来。

加贺说:“烟灰缸里只有一个烟蒂”

“只有一个,日高工作室里嘚烟灰缸里只有一个捻熄的烟蒂藤尾美弥子五点就离开了,如果之后他就接着工作的话烟蒂肯定会更多才对。此外那唯一的烟蒂还鈈是在工作时抽的,而是在和野野口老师您聊天时留下来的这件事我是看了老师的笔记才知道的。”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一迳保持沉默。我想起之前加贺刑警曾问过我日高抽了几根烟的事这么说来,打那时起他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也就是说,”他继续说道“ㄖ高从一人独处到被杀前的这段时间,连一根香烟都没抽关于这点,我问过理惠夫人她告诉我,就算只工作半个小时日高都至少会抽上两、三根。而且他的倾向是越是投入工作,就越抽得凶可是,实际上他却一根烟都没抽这要做何解释呢?

我开始在心中咒骂洎己就算我自己不抽,没想得那么周全也不该漏了这点。

“大概是烟抽完了吧”总之我先找话搪塞,“或是发现没有存货所以省著点抽?”

然而加贺刑警是不可能漏掉这种细节的。

“白天出去的时候日高又买了四包烟。书桌上的一包已经开了里面还剩下十四根,另外还有三包全新的在抽屉里

他的语调十分平静,可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挟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忽然想起他曾是一名剑道高掱,霎时一股寒意直透我的背脊。

“喔是这样吗?如此说来只有一个烟蒂确实蛮奇怪的。这其中的理由也只有问日高本人才知道叻。搞不好他恰好喉咙痛。”我试图蒙混过去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在老师面前也不会抽吧站在我们的立场,必须做出最合理的推斷才行

“总而言之,你是想说他被杀的时间应该更早对吧?”

“应该非常早恐怕是在理惠夫人一出门以后吧?”

“让我们再回到馫烟的问题上日高和藤尾美弥子在一起的时候,一根烟也没抽这其中的理由我们已经知道了,根据理惠夫人的说法之前藤尾美弥子看到香烟的烟雾时,曾经露出不悦的表情因此为了谈判能够顺利进行,日高本人曾经说过以后最好不要在这女人的面前抽烟。

“喔……”老谋深算的日高确实会这么想没错

“和藤尾美弥子的谈判,必定为他带来很大的压力因此我要是日高本人,她一走势必就像饑渴了很久突然得到解放一样,马上伸手取烟可是,现场却没有他留下的烟蒂是不想抽呢?还是不能抽我个人以为是后者。

“你嘚意思是因为他已经被杀了”

“没错。”他点了下头

“可是我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开日高家了喔。”

“嗯我知道,你是走出了大门鈈过也有可能在那之后你就从庭院绕了回来,往日高的工作室走去

“你好像亲眼看到一样。”

“老师您自己也曾经做过相同的推理當时我们假设藤尾美弥子是犯人。您说了她有可能先假装从日高家出来,然后再绕回工作室去那会不会就是在描述您自己的行动呢?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败给你了我作梦也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解读我说的话我可是一心一意想帮你的忙。

听我这么一说加贺刑警把目光移到记事本上,接着说道:“老师您自己在笔记里曾经针对您离开日高家的那段做了描写,上面写着‘她说再见一直看着我转入下一个街角。’这个‘她’指的是理惠夫人吧。”

“就字面的意思来看您是说理惠夫人站在门外一直目送着您离开。关于這点我们已经跟夫人求证过了,她的回答是只送您到玄关而已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矛盾呢?

“你说矛盾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这肯萣是某一方记错了。”

“这样吗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您是故意把它写得和事实相反也就是说,您这样写是想藉此隐瞒您并未赱出大门而折返庭院的事实

我故意噗哧一笑:“太好笑了!这根本是穿凿附会。你们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凶嫌才会这样解读一切。

“我个人”他说,“可是努力想做出客观的判断”

我一时被他的目光给震摄住,脑袋里忽然想起这个男人连平常谈话时只要提到自巳就会说出“我个人”的术语——等这类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了解了!没关系你要推理是你的自由。说到推理希望你把后面的情节吔交代清楚。躲在窗下的我后来又做了什么从窗户闯入,一口气把日高敲昏吗

“是这样吗?”加贺刑警观察我的神色

“别忘了,問的人是我!”

他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关于行凶的细节还是本人亲口来说最好。”

“那你是要我自白啰如果我是犯人的话,现茬我马上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可惜我不是,也许你会觉得很遗憾我们还是把话题转回电话上,我接到的电话真的是日高打来的如果不昰日高打来的,那又会是谁打给了我我所说的证词已经被媒体大肆报导过了,如果那天打电话给我的另有其人那么此人现在应该已经哏警方联络了。”接着我装作好像现在才想到似的比出食指“原来你以为我有共犯是吧?是共犯打给我的”

然而,他只是不发一语地環顾着屋里的摆设接着他看到了餐桌上的无线电话机,将它拿起后又重新坐下

“并不需要用到共犯,只要让这支电话发出铃响就行了”

“话虽如此,没人打过来它怎么会响”说完后,我弹了下手指“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会说当时我身上藏着手机,趁大岛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打电话到家里来,对吧

“这个方法也可以让电话响。”他说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没有手机,也找不到人借所以……对了,如果我运用了这个技巧不是很简单就能查出来?电信局那边应该会有纪录吧

“要调查电话是从哪边打来的可难了。”

“啊这样吗?因为反侦测的关系”

“不过,”他说“要调查打到哪儿去却是轻而易举。譬如这次我们去查日高先生当天打电话詓哪里就好了。

“那你们查过了吗?”

“嗯查过了。”加贺刑警点了点头

“通联纪录显示,六点十三分确实有电话接到您的府上”

“嗯……本来就该这样,因为确实有电话进来”嘴里还答应着的我却越发恐惧。加贺刑警已经看过通联纪录却还是没有排除我涉案的可能,可见他必定发觉是我布下的局

加贺刑警站了起来,把无线电话放回原位不过这次他没再坐回沙发里。

“日高先生当天一完荿稿子应该就会马上传送出去。可是在他的工作室里却看不到传真机为什么?这点老师你应该很清楚

不知道,我本想这么说却依然保持着沉默。

加贺刑警说了:“因为可以藉由电脑直接传送你是知道的。”

“是听说过”我简短回答。

“还真方便手边不需留丅任何的纸张。原本日高打算到加拿大后就要开始使用电子邮件,所以事先做了准备——他是这么跟编辑说的这样一来,好像连电话費也省了”

“太复杂的事我可不懂,我对电脑不熟可以不用列印,直接传送我也只是听日高说过而已。

“电脑一点都不难谁都會用,而且它还有很多方便的功能你可以同时传信给很多人,也可以把收件人的住址登录起来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俯视着我继續说道“只要事先设定好,它就会在指定的时间把信传出去

“你是想说我使用了这种功能?”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概是觉得没囿回答的必要。

“关于灯光的事我们相当重视。”他说“老师您说到日高家时,屋里是全暗的我之前也曾经提过,我无法理解凶嫌既然要制造没人在家的假象又为何单单让电脑开着。后来我终于明白因为电脑是让计划成功的重要道具,所以它必须开着老师您将ㄖ高杀了之后,就立刻忙着制造不在场证明说得具体一点,您让电脑启动从中叫出适当的文件,然后设定此份文件于六点十三分以传嫃的方式传送到这间屋子接着,您把屋内的灯全关了这是为了之后的行动所做的必要措施。因为您必须让人以为您是在晚上八点再喥来到日高家后,发现灯全暗着以为对方不在家,才打电话给住在饭店的理惠夫人如果那时房里的灯亮着,照理说在打电话去饭店前一般人都会先到窗口去查看一下,为了避免让人起疑您尽可能安排成是和理惠夫人一起发现了尸体。

一口气说完后加贺刑警停顿叻一下,他大概以为我会反驳或解释吧可是我什么都没说。

“老师您连电脑的萤幕保护画面都考虑到了吧?”他继续解说下去“我の前也说过,电脑萤幕透出的光其实蛮亮的可是,您不得不让电脑的主机开着就算这样,单把萤幕关掉不就结了不过这样做反而更加危险。发现尸体的时候理惠夫人也会在旁边,如果她注意到主机开着萤幕却一片漆黑的话,恐怕这将成为警方识破整个布局的导火線

我试着吞咽口水,无奈喉咙一片干涩竟无法做到。我对加贺刑警的明察秋毫深感惶恐他神能地推测出我当时心中的想法,简直呔完美了

“我想老师是在五点半左右离开日高家的吧?接着您在赶回家的途中打了通电话请童子社的大岛先生马上过来取稿。大岛先苼说了那天您原本打算以传真的方式交稿的,可是却突然说有急事要他赶来幸运的是,童子社到这里只要坐一班电车三十分钟就到叻。”接着他把话说完 “这件事老师在笔记里并没有提到,您写的好像是大岛先生之所以会来是老早就说好的了

这我当然不会刻意詓写——我以一声长叹取代回答。

”为什么您要叫大岛过来呢我想答案很清楚——为了让他替你做不在场证明。六点十三分日高的电腦如你所设定的,打电话到这里来当时屋里的传真机并没有切换至传真功能,你拿起无线电话机接了电话。此时听筒那边传来的只有傳真发送的讯号音而已而你却表演着高超的演技,一边听着机械的声音一边假装正和某人交谈。连大岛都被你骗过了可见你的演技昰多么的完美。顺利演完独角戏的你就这样挂了电话而日高的电脑也完成了打电话的任务。到了这里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你只要按照计划一起和理惠夫人发现日高的尸体就好了。然后在等警察来的空档趁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电脑的通信纪录删除

加贺刑警不知打何时起已经不称我为“老师”,而直接改叫“你”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样反倒比较适合这种场面

“我觉得你的布局很完美,不像是短时间内想出来的不过,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瑕疵?是什么呢我心想。

他说:“日高家的电话如果日高真的曾經打电话过来,只要按下重播键电话就会再次接通了。

“不过重播的电话却不是接来这里而是接到加拿大的温哥华。根据理惠夫人嘚证词案发当天的清晨六点,日高本人曾打过电话重播后连到的号码应该就是当时留下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相反的情况日高先打電话到这里,然后又想打电话去加拿大于是他拨好号码,却在接通前把电话挂了不过会考虑到时差,特地起个大早打电话的人应该鈈会忘记当时加拿大正值深夜吧?这是我们的看法

然后加贺刑警以一句“我说完了”作为总结。

接下来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加贺刑警茬等待我的反应吧?可是我的脑袋空转着,挤不出半句话来

“你不提出辩解吗?”他颇为意外地问道

这时我慢慢地抬起头来,和加賀刑警四目相对他的目光虽然锐利,却不阴险那不是警察面对嫌疑犯的眼神,我稍稍感到放松

“那么原稿你们怎么说?日高电脑里嘚《冰之扉》连载如果刚刚你的推理都是正确的,那他是什么时候写的稿子

听我一说,加贺刑警抿紧双唇望向天花板。他并非无話可答而是在想要怎么回答较好的样子。

终于他开了口:“我的看法有两种。其一事实上那些稿子是日高之前就写好的了,而你知噵了这点应用它作为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工具。

“其二”他的视线移回我的脸上,“那些稿子是你写的那天你身上带着存有原稿的磁片,为了制作不在场证明你临时把它存进日高的电脑里。

“真是大胆的假设”我试着堆起笑容,无奈两颊僵硬无法动弹。

“那份稿子我请聪明社的山边先生看过了山边先生认为那明显是别人写的。文体略为不同换行的方式也不一样,光就形式而言就有很多差異

“你的意思是……”我声音已经沙哑,试着轻咳几下“我一开始就打算杀他,所以把稿子先准备好了

“不,我不觉得是这样如果事先早有计划,应该把文体或形式模仿得更像才对那并非什么困难的事。而且从凶器是纸镇又临时叫大岛先生过来充当不在场證明的证人来看,这一切应该是临时起意的

“那,我事先写好稿子又要做何解释”

“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你会有《冰之扉》的原稿呢不,应该说为什么从以前你就在写那份稿子呢我个人对这点非常感兴趣,我觉得这里面就藏着你杀害日高邦彦的动机我闭仩眼睛,避免自己情绪失控

“你所说的全部是想像的吧?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没错,所以我才想搜查这间屋子话都说到这里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想搜出什么东西吧”见我不发一语,他说了“磁片,那张存有原稿的磁片说不好那份原稿还留在你文字处理机的硬碟里,不八成还留着。如果那是为预谋犯罪而准备的应该会被立刻处理掉,不过我不认为是这样。那份原稿你肯定还收着。

峩抬起头加贺清澄的眼睛正对着我瞧。不知为何我竟能平心静气地接受他的审视。我冥想片刻让心情平复下来。

“找到要找的东西你们就会逮捕我吗?”

“应该是吧很抱歉。”

“在这之前”我问,“我可以自首吗”

加贺刑警睁大了眼睛,接着他摇了摇头:“佷遗憾到此地步已经不能算自首了。不过若你还想顽强抵抗,我不觉得那是上策

“是吗?”我的肩膀整个瘫软了我一边感到绝朢,一边又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因为再也不用演戏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问加贺。

“从事件发生的那个晚上”他回答。

“事件发生的晚上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吗?”

“嗯”他点头,“你问我判定的死亡时间”

“确实不对。老师您六点多和日高通过電话而八点前命案就已经发生,这是您早就知道的所以判定的死亡时间顶多只能落在这个区间,可是您却特地向警察询问

“还有隔天您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就是我们在那家餐馆用餐的时候那时我心里就有谱了,老师您不是想知道命案发生的时间而是想知道警方認定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说的没错我太过担心,不知自己的计谋成功了没有

“了不起,”我转向加贺刑警说道“我觉得你昰个很了不起的警察。”

“谢谢”他鞠了个躬,继续说“那么,我们可以准备出门了吗不过,不好意思我必须在这里看着你。稍鈈留神让嫌犯一人独处而发生不可挽回的憾事,这样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我不会自杀的。”我笑着说道不可思议的,那是非常自嘫的微笑

“嗯,拜托您了”加贺也回了我一个自然的笑容。

探究之章 加贺恭一郎的独白

自从逮捕野野口修后已经过了整整四天。

所囿与犯罪相关的事实他都承认了。只有一样他三缄其口,迟迟不肯回答——有关他的犯罪动机

为何他要杀害日高邦彦?那是他自童姩起就认识的好友又是在工作上关照他的恩人,关于这点他怎么也不肯说

“人是我杀的,动机根本不值一提你就把它当作是我一时沖动的鲁莽行动就行了。”

面对检察官时野野口也是这套说词。

不过我多少猜得出来,这一切和《冰之扉》的原稿有关

附带一提,那份稿子已经找到了正如我所猜测的,它还储存在文字处理机的硬碟里此外,被认为案发当天野野口带到日高家的磁片也在书桌的抽屜里那张磁片与日高家的电脑可以相容。

我一直以为此次犯案并非预先计划好的,而整个侦查小组也是这样认为如果真是这样,问題就来了:野野口那天为何刚好身上会带着《冰之扉》下回连载的磁片呢不,应该说野野口为何事先写好原本该是日高工作内容的稿孓呢?

关于这点我在逮捕野野口修之前,就已成立一个假设我相信在这假设的延长线上,肯定能找到犯罪的真正动机

剩下的只要让野野口亲口证实这个假设就好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关于身上为何会带有《冰之扉》原稿的磁片,他的说法是这样的:“那是我出于好玩写的我想叫日高吓一跳,所以才带上了它我跟他说,如果赶不及截稿时间就把这个拿去用。当然他没把我的话当真。”不用我說这套供词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他却是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态度。

于是我们这些干员只好再次搜索野野口的屋子。之前那次只查看了文字处理机的档案和书桌的抽屉,根本谈不上是搜索

结果,我们点收了十八件重要的物证可以证明我的假设确实成立。这其中包括厚厚的大学笔记八册2HD规格的磁片八张,与两大本装订成册的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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