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是怕被烟烫到,怕被尖锐东西弄坏衣服等,戒烟的人为什么可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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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中文&&与你我同在
古时候的浪漫
来源:半月谈网
提要:和一个人好,便总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又总想留些他的痕迹于自己的生活中。于是,用他用过的东西,赠他以旧物、体己物作信物&&小说中,这样的情节比比皆是。譬如《红楼梦》。妙玉暗恋宝玉,从什么时候可见端倪? 文/林特特  和一个人好,便总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又总想留些他的痕迹于自己的生活中。于是,用他用过的东西,赠他以旧物、体己物作信物&&小说中,这样的情节比比皆是。  譬如《红楼梦》。妙玉暗恋宝玉,从什么时候可见端倪?她请众人喝茶,各人有各人的茶杯,轮到宝玉,她拿的是&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妙玉出了名的有洁癖,她让宝玉用她的杯子,即是藏在心口不便吐露的&我待你如自己&。  同样是杯子,黛玉也有一只。有一年元宵节,大家围坐着,宝玉提着酒壶一一斟去,斟至黛玉面前,她却不喝,&拿起杯来,放在宝玉唇上边,宝玉一气饮干&,之后,宝玉再替她斟一杯。这是别人无,独他俩有的亲密。交换痕迹如接吻,无怪乎贾母也要借才子佳人的故事旁敲侧击。  日后,宝玉挨打,让晴雯去潇湘馆送两条旧手帕,黛玉悟出其中深意,&不觉神魂驰荡&&&那是沾染着宝玉气息的贴身物,又将拭去带着她气息的眼泪,两人隔空秘密完成一场痕迹的交换。其实,在此之前,宝黛间大多数行为,都还止步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亲昵。如,小说十九回那只著名的枕头&&宝玉在黛玉房中午睡,黛玉&将自己枕的推与&他的那只,与二十一回宝玉就着湘云的洗脸水洗了两把的举动,并无本质的区别。  说起枕头和痕迹,我想起另一只枕头。元初笔记小说《姚月华小传》记载,唐末女诗人姚月华与意中人杨达尺牍往来,一直没有见面。一日,杨达去姚家,与姚父喝酒并装醉,留在姚家休息。&月华私命侍儿送合欢竹钿枕、温凉草文席,皆其香阁中物也。&杨达先是&心荡&而后&怅然若失&&&更私密、更隔空,完成一场痕迹的交换,这真是极具中国特色,古时候才有的浪漫。  所以,那些没交换成功的痕迹或终究错过的痕迹,就只能算未遂、心碎的浪漫。  《红楼梦》中,最具悲剧意味的场景,莫过于宝钗拿起袭人为宝玉绣的肚兜,忍不住扎了几针,扎着扎着,她听到宝玉的梦呓,&和尚道士的话哪能信&,&我偏说是木石姻缘&&&  另一个颇具悲剧意味的场景发生在尤三姐的绣房。柳湘莲赠的剑挂在她的床上,她&每日望着剑,自笑终身有靠&。我想,尤三姐大概千百次抚摸过那剑,剑亦是贴身物件,她指尖所及都曾被柳湘莲碰触过,这是何等欣喜;而终其一生,他们只在这把剑上痕迹重合,最后,这把剑&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又令观者何等悲恸。  我曾疑心,为什么中国古典小说中,头发、指甲的故事特别多,后来才明白这是痕迹交换的极致,即把&我的一部分赠予你&。比如,晴雯走前,铰了葱管似的指甲递与宝玉,那未必是爱情,更像是一种知己的托付。  又如,北宋柳师尹的《王幼玉记》记载,衡州娼王幼玉与京都青年柳富一见钟情,柳返乡时,答应幼玉一定会回衡州,但直至幼玉相思病逝,也没回去。后来,衡州来人告诉柳,幼玉临终前曾将&头发一缕,手指甲数个&交付婢女,并留言&郎来访我,可以与之&。柳虽很伤心,但终没回去,可见所谓真心和伤心都有限。  依我看,对头发、指甲这类私密物件、极致痕迹的态度,便可一窥你错不错,那人淑不淑。  还是书生和妓女,还是头发,唐《欧阳詹惑太原妓》中写道,太原妓去世前,&剪其云髻,谓侍儿曰:&所欢应访我,当以发为贶。&&果然,太原妓的&所欢&欧阳詹看到她的头发,&为之恸怨,涉旬而生亦殁&,不枉她一片深情。  回过头来看贾琏,姑娘赠他以头发,被平儿发现后,他说,烧了完事,又&塞于靴掖内&,可见只是一场露水姻缘。  所以,林黛玉误会一针一线费心费力刺就的香囊被宝玉让小厮解了去,发了火,&你明儿再想我的东西,可不能够了!&她以为那是她的痕迹,却被宝玉轻贱。所以,《聊斋志异》的《公孙九娘》中,莱阳生辜负了公孙九娘所托,九娘再见他时,只用袖子遮着脸,没人知道她是怒还是哭,他们之间的信物&&一双罗袜也瞬间灰飞烟灭。而姚月华每每看完杨达的信,便烧了,将纸灰放入酒中,一饮而尽,并将那酒命名为&款中散&。她吞了爱人所有的痕迹。  反之,元曲最旖旎、最惊心动魄的爱情绝唱是《我侬词》&&&&&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女主角恨不得与爱人交换所有痕迹。  你不&来访&我便不&与&,你若辜负,我便不托付,&你若无心我便休&。  这是王幼玉,是公孙九娘,是姚月华,是林黛玉,是尤三姐&&是古时候的中国女人,是属于她们的浪漫和决绝。  (来源:半月谈系列刊物《品读》)
枉为中文人了,至今还未读过《白鹿原》。
【柏林电影节落幕 《白鹿原》获摄影奖】第62届柏林电影节落幕,意大利影片《凯撒必须死》获得最佳影片金熊奖。备受国内观众关注的《白鹿原》获得杰出艺术贡献(摄影)银熊奖,德国摄影师卢兹获奖。呼声最高的《芭芭拉》,其导演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获最佳导演银熊奖。
贾宝玉的经典爱情表白:“你放心”
来源:凤凰网&&
《红楼梦》第三十二回,史湘云跟随贾宝玉一起来到怡红院,她和袭人说了好多体己的话,包括宝钗和黛玉谁更好这样的敏感话题。恰好这时贾政要宝玉去会贾雨村,宝玉大不自在。湘云劝他&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引起宝玉极大反感。袭人说:&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咳的一声拿腿就走了。&并说:&幸而是宝姑娘,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哭的怎么样呢。&接着便大赞宝钗。
宝玉听不下去了,说道:&林妹妹不说这样混帐话,若说这话,我也和他生分了。&
谁知宝玉和湘云、袭人的上面谈话,林黛玉全都听见了。
书中说,林黛玉听了这话&&
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为知己,则又何必有金玉之论哉;既有金玉之论,亦该你我有之,则又何必来一宝钗哉!所悲者,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医者更云气弱血亏,恐致劳怯之症。你我虽为知己,但恐自不能久待;你纵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想到此间,不禁滚下泪来。待进去相见,自觉无味,便一面拭泪,一面抽身回去了。
这说明宝玉已经得到黛玉的全部信任,知道自己遇到的是真知己。宝玉对她感情的坚定性已无可怀疑,剩下的是谁给他们做主的问题,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能否保障爱情的美满。
她为父母早逝而悲叹,为自己的身体不能久待而伤感。
当然,&金玉之论&仍然象幽灵一样吞噬着她的灵魂。她知道宝钗和自己比是过于强大了。宝钗什么都有,而自己除了有一知己,其他什么都没有。她只好让泪水陪伴自己。《枉凝眉》曲里说的:&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正是黛玉悲剧命运的写照。
男女之间的爱情,由相悦、相知到相爱,是极其复杂的心理体验过程。当事的一方总是要不停地追问:这是真的吗?难道我有这样幸运吗?爱情会是如此容易的到来吗?难道他不爱别人只是爱我吗?是不是我错会了他的用意?等等。而在中国传统社会,作这样发问的常常是女方。
当黛玉在意识到宝玉是自己的真知己的时候,就已经在作这样的发问了。但光是自己单方面的追问和确定,还不算数,还需要对方的表白、承诺和发誓。
黛玉的经常誓言是,如果得不到爱情,还不如死了。宝玉的誓言是:&你死了,我作和尚。&爱情需要表白。知道了,意识到了,感受到了,还不行;还需要对方说出来,说明确,亲自告诉自己。这就是恋爱双方的&交心&。也就是说,男女相爱单是情感的交流还不够,还要有心的交换和呼唤。
当林黛玉听到宝、湘、袭的谈话,已经抽身回去的时候,宝玉正好出来,他看见前面慢慢走着的是林黛玉,而且象是正在哭着。他赶上来安慰:&妹妹往哪里去?怎么又哭了?&黛玉回头见是宝玉,勉强笑道:&好好的,我何曾哭了。&
请注意,黛玉如果不是玩笑的时候,很少这样笑着和宝玉说话。她的&勉强笑道&,是因为心里保存着刚才得到的知己的暖意。宝玉禁不住抬手替黛玉拭泪,黛玉后退了一下,说:&你又要死了!作什么这么动手动脚的!&宝玉知道黛玉没有生他的气,便笑道:&说话忘了情,不觉的动了手,也就顾不得死活。&
黛玉下面该说什么话应对呢?不料她又说了要命的话。她说:&你死了倒不值什么,只是丢下了什么&金&,又是什么麒麟,可怎么样呢?&一下又说急了宝玉,赶上来问道:&你还说这话,到底是咒我还是气我呢?&黛玉见宝玉这样问她,方才想起了上次的事,后悔自己说造次了,于是笑道:&你别着急,我原说错了。这有什么的,筋都暴起来,急的一脸汗!&
通部《红楼梦》中,这是黛玉向宝玉第一次道歉。
虽然黛玉是笑着说的,但我们感到的是悲和哀,是阵阵的辛酸,为黛玉,也为宝黛的爱情。
而接下去的情节,就是《红楼梦》中有名的&诉肺腑&了。
且看书中是怎么个写法&&
(黛玉)一面说,一面禁不住近前伸手替他拭面上的汗。宝玉瞅了半天,方说道你放心三个字。林黛玉听了,怔了半天,方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明白这话。你倒说说怎么放心不放心?宝玉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果不明白这话?难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有错了?连你的意思若体贴不着,就难怪你天天为我生气了。林黛玉道:果然我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话。宝玉点头叹道:好妹妹,你别哄我。果然不明白这话,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连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负了。你皆因总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宽慰些,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林黛玉听了这话,如轰雷掣电,细细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觉恳切,竟有万句言语,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却怔怔的望着他。此时宝玉心中也有万句言语,不知从那一句上说起,却也怔怔的望着黛玉。两个人怔了半天,林黛玉只咳了一声,两眼不觉滚下泪来,回身便要走。宝玉忙上前拉住,说道:好妹妹,且略站住,我说一句话再走。林黛玉一面拭泪,一面将手推开,说道:有什么可说的。你的话我早知道了!口里说着,却头也不回竟去了。
&惊心动魄&四个字也不足以形容这段文字的情感冲力。
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已经有了现代自由恋爱的意味,他们是在未经双方亲长同意和允许的情况下,自己本能地去追寻爱情,是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发生的爱情。但他们又是在中国传统社会形态框架内发生的爱情,是十八世纪中期亦即清朝中叶的世家大族里面的爱情,所以爱情表白的方式带有十足的中国文化的特点。
宝玉的表白只有三个字:&你放心!&这比西方的恋爱男女常说的&我爱你&,内涵要丰富得多也深刻得多。它包含着决心、誓言、宣示、信任、责任诸多内容。&我爱你&,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情感趋向的单一表达;&你放心&,是对双方溶解在一起的爱的情感的概括。&我爱你&的情感分量比较轻泛,&你放心&的情感分量凝重而深挚。&我爱你&可能是刹那间的情感流露,&你放心&是海枯石烂不变心的情感誓言。黛玉被宝玉的真诚表白深深震撼,书中用&轰雷掣电&给以形容,再恰当不过。黛玉虽有万句言语,却不能吐出半个字来,只剩下怔怔的望着宝玉。宝玉也是心有万千话语,不知从哪一句说起,也只是怔怔的望着黛玉。
两个人的心完全溶解在一起,语言已经失却固有的功用。
黛玉走了,宝玉还站在那里发呆,袭人来送扇子,他并未看出是谁,拉住就诉说:&好妹妹,我的这心事,从来也不敢说,今儿我大胆说出来,死也心甘!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这里,又不敢告诉人,只好拖着。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
这是无法抑止的自我诉说,是爱的无意识流露。他自己其实也不知在说什么,甚至说没说自己也不知道。待醒过来,发现面前站着的是袭人,才夺过扇子满面紫涨的跑开了。
这就是《红楼梦》的第三十二回,回目叫&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它标志宝黛之间的爱情,由情感交流进入心灵交融的最高阶次,从今尔后两个人再不发生口角了,体谅和护惜代替了疑虑和探询,理解和相通成为构筑他们爱情诗意的新的桥梁。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上部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上部第十四章  芒果树开始成熟的季节,也就到了期末考降临的时间,经历了上个学期马哲低空飞过的悲剧,这一次的郑微再也不敢临考前再去摸佛祖的美腿,毕竟她们的考试不像黎维娟这样的文科生,老师期末在课本上划一轮重点,把这些看一遍混个六七十分完全没有问题,就她们建筑工程学院来说,同一学年有两门以上主要科目被重修的话,就得强制留级,而且倒霉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是遇上了铁血的老师,在专业课上亮了一门红灯,公共外语又不慎落马,补考通不过,就只得跟低年级的师弟师妹坐在一个教室里了。郑微虽然散漫,但也把留级这种事当作奇耻大辱,绝不能允许出现在自己身上,所以停课之后,在床上效仿卓美过了几天树懒一样的生活,就乖乖地跟着阮阮去教室自习。  考试前的自习教室永远那么人满为患,于是占座蔚然成风,至于占座的工具,有用书的,用笔的,用作业本的,用水壶的。有一次郑微和阮阮早餐过后经过教室,发现两个视野极佳的空位,大喜之下连忙占据之,只可惜身无长物,阮阮又不主张用钥匙来占位,于是郑微掏出身上惟一的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借笔写上&此桌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四个大字,拍在桌子中央,拉着阮阮回宿舍拿书,力求速去速回,无奈返来之后发现位子已然被一个男生占据,更可恶的是那张餐巾纸被貌似感冒的他顺手用了,揉成一团丢在旁边。阮阮上前说理,那男生如何肯让,只说没见过用餐巾纸占座的,而且反问,即使可以用任何东西来占位,又如何能证明餐巾纸是她们的?阮阮本想拣起餐巾纸让他看看上面的字,无奈实在恶心,一旁的郑微大怒,拣起桌子上掉落的一根长发,看了看,又拔下自己的一根发丝,两根长度正好差不多,她理直气壮地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用来占座的东西,我的一根头发,有本事你也从身上拔一根这么长的,任何部位的毛发都可以,只要和这根一样长,我们就离开!&  男生铩羽而去。  郑微喜欢座在靠近窗口的位子,这样她就可以不时地看向窗外,也许走运的话,就能够看到那个身影。自从停课了之后,她手上的课程表也失去了作用,加上他有心避开她,她又不得不忙于复习,所以一段时间以来,她越来越难以捉摸到他的行踪,只得期待着来一场不期而遇。墨非定律说,当你越讨厌一个人时,他就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而当你想念一个人时,翻遍地球都找不到他。郑微这样的分心,复习的效果自然也不怎么样,好在大学的考试安排就像小猫便秘一样,今天考一门,好几天之后才又一门,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所以,当她无数次翘首以望之后,终于在某天眼睛一亮地冲了出去,阮阮也不去劝她。  她当然不会看错人,他的身影就算扭成麻花状再打一个结她都认得出来,她急急忙忙地追上前去,还打算着坐到他身边,吓他一大跳,哪知道走近了教室才发现大门上贴着&考场&两个大字,再看里面的人一排排坐得整整齐齐,这才知道遇上了他的考试时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教室,自己在外面干瞪眼。  她回到阮阮身边坐了一会,终究坐不住,这一次不同往日,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要是又让他溜了,还不知道到哪再找他去。她如坐针毡地坚持了半个小时,担心他会提前交卷离开,干脆收拾东西,跟阮阮说了一声,直接到考场门口等他。  陈孝正考试的时候从来不挑座位――当时的学校期末考试只是将同班同学按学号的单双数分为两个考场,然后按指定的间隔任意入座,当然大多数人喜欢早早地占据老师视线死角的位置,然而像陈孝正和曾毓这样成绩好的人附近的位子也通常是大家争夺的风水宝地。陈孝正内心深处相当厌恶那些平时游手好闲,到了关键时刻浑水摸鱼,企图靠作弊来蒙混过关的人,所以传答案、刻意把试卷摆放在显眼的位置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屑为之的,不过期末考也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关卡,大多数时候他也会在相熟的同学早早为他准备的位子上坐下来,至于考试过程中他们能否窥见,那就各安天命吧,他只管完成自己的答题,然后检查无误,便交卷离开。  这一次,他刚写完最后一题,坐在他身后的男生就趁老师低头发呆的间隙,用笔轻轻捅了捅他的背,他皱了皱眉,没有理会,谁知那家伙锲而不舍地加大力道又捅了捅,他忍无可忍,转过身正待发作,却听到那男生鬼鬼祟祟地用笔朝窗外指了指,低声说,&阿正,你看外面是谁?&  考场设在一楼,他疑惑地看出去,几乎是立刻发现了最让他头疼的那个人,她抱着两本书在考场外走来走去,一会看天,一会看旁边路上经过的人,明显是在守株待兔。他在心里哀叫一声,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了几天,又被她逮到了,这家伙连考试都不肯放过他。  监考老师在持续痴呆中,但是陈孝正已经放弃了打算交卷的念头,他不再看她,转而留意自己的考卷,后面的男生不知死活地凑上来偷偷说了句,&爽哦,考试都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等,况且又那么正点,江南一带的女孩子,皮肤就是好。&陈孝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仿佛想在心里驳倒后面那人的恶俗眼光,他的不经意地朝窗外又瞄了一眼,她今天穿一件鹅黄色的小上衣,极其抢眼的颜色,他一点都不喜欢,然而那鹅黄穿在她的身上,更衬得皮肤耀眼的白,尤其是一张圆圆的脸蛋,粉嘟嘟的,好像掐一下就会滴出水来,他忽然恶毒地想,要是他用力地掐在这张骗人的脸蛋上,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笑脸痛得哇哇大哭,该是多么解气的一件事。仿佛自己也鄙视自己的想法,他赶紧摆正自己的心态,掐她?他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我说的没错吧。&背后蚊吟一样的声音再次传来。陈孝正不由一阵暗怒,居然会有这种人,平时不用功,考试的时候死到临头了还色心不改,眼光还那么差,活该他考试不及格。他这么想着,脸色更寒了下来,不经意地将原本随意摆放的试卷一收,再往里面折了一下,便再也不管身后心急火燎的暗示。  郑微在外面站了好久,连身边花坛里的月季长了多少个花苞都数得清清楚楚,考场里陆陆续续已经有学生交卷走了出来,陈孝正明明已经停笔了很久,试卷也翻来覆去地检查了无数遍,偏偏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她哪里知道他是故意跟她杠上了,她越是等,他就越不出来。虽然他明知道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结束后,谁都不能留在考场内,可多折磨她一分钟也是好的,难得在男卫生间之外还有个她不敢闯的地方,她平时狗皮膏药一样的黏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用余光看着她踢了踢腿,绕着花坛走了好几圈,最后蹲了下来,无聊地用小棍子撬花坛里的泥巴,考场里的同学越来越少,他还从来没有答完题后在里面虚耗那么多时间,这时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恒心的确可怕到变态的程度。  交卷的铃声终于响起,陈孝正和教室里仅剩的另外一人不得不走出考场,她还蹲在那里,从他的角度只看见她的一个侧面。别看她强悍得像个怪兽,其实人瘦巴巴的,蹲着的时候就变成了小小一点,他想,反正她也听到铃声,自己是溜不掉了,不如走过去看看她在干什么,顺便研究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构造。  让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的时候,陈孝正在心里反复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妖怪的表象给骗了。&你怎么这么无聊,不是准备考试了吗,时间多得用不完?&他不能理解。  &我有话跟你说。&她的嗓门都没有平时那么大了。  &走吧,蹲在这干嘛,边走边说,我赶时间。&  她欲言又止,发现他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冷淡又不耐的神情后,只得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蹲得太久了,脚麻。&  陈孝正对着天空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她咧嘴一笑,迅速抓住他的手,他一施力,她就顺势站了起来,他又飞快地甩开了她,也不啰嗦,径自朝前走去。  郑微边揉着自己的小腿边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陈孝正,明天是我生日,我请你吃蛋糕。&  他毫不犹豫地回绝,&不用了。&  郑微哪里肯依,扯住他的袖子就不停地摇晃,&去吧去吧,我一年就一次生日,去吧去吧,好不好,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路边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望了过来,陈孝正被她闹得满脸通红,她难得低声下气,他也不好恶言相向,只得闪身避开她,她又贴了上来,依旧是念咒语一般,&去吧去吧,晚上8点半,我在院里的茅大叔塑像前等你,没别人,我就拿块蛋糕给你,绝对不干坏事,也不缠着你,一年有几个生日呀,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去吧去吧&&&  他烦不胜烦,实在躲不过,就警告地指了指她,&够了啊,别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你还是女孩子吗。&  &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她好像就会这一句了。  陈孝正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为了结束这可怕的紧箍咒,只得敷衍,&我要看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就去&&&  &真的?&她眼睛一亮,&不准反悔呀。&  &嗯,嗯。&他挥了挥手,&你别再跟着我就行,别跟着了!&  她这一次相当好说话,果真没有再跟上去,只是追在后面提醒了一句,&记得呀,8点半,不见不散,失约的人就长痔疮!&  第二天晚上,陈孝正在教室里对着一堆复习资料忽然想起昨天郑微的约定时,已经是8点25分。那家伙真的会在茅以升塑像前等吗?她一向诡计多端,应该不仅仅是拿块蛋糕给他那么简单――即使是真的,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又何必给她不必要的希望呢。他想,他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复习到,还有很多单词没有记,他没时间,真的没时间。  九点半钟,一个念头闪过,她要是等不来他会怎么样?不会的,她即使来过了,这个时候也该走了。  十点半,陈孝正准时结束自习,收拾书本离开,回宿舍的时候,他刻意避开了途径茅以升塑像园的那条路。走到宿舍楼下,他忽然想,她是个死心眼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说不定真在哪等了,要是惹急了她,他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得安宁。还有她昨天最后的那句咒语,陈孝正觉得可笑,这种话也只有郑微才说得出口,他当然不会当真――可要是被她乌鸦嘴说中了又怎么办,不如去看一眼,反正她肯定已经走了,他去了马上就回来,也就不算食言了。  他还没有晚上到这个小园子来过,据说这里是院里的人约会的圣地,走过那片草坪,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紧张。借着塑像前惨淡的白色路灯,他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台阶上的人。她应该也看到了他,不过并没有主动走过来,陈孝正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你来了?&她的平静让他有些莫名地心里发毛。  &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很久了?我说了我有空才能来的。&  &没多久,不过就是两个半小时而已,坐着坐着,一会就过去了,就是蚊子太多。&她说着还把穿着七分牛仔裤的腿朝他伸了过来,即使在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他也可以看到露出的那截白皙粉嫩的小腿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  她越是不动声色,他心里就越是暗叫糟糕,并且发现自己居然在心里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歉疚感,这种感觉让他拂了拂灰尘,用书垫着坐在了她旁边的台阶上,&你傻呀,明知道这种地方蚊子多,还穿这种裤子。&  郑微撇了撇嘴,把装着蛋糕的小盒子递给他,&你才知道我傻呀,明知道你不会讲信用的,还眼巴巴地等了一个晚上。&  陈孝正想强调说,我不是说了有空才来,又不是说好了一定会来,可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发现她低下了头,隔着细碎的散发,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水光闪动。  陈孝正讨厌眼泪,他觉得那只是种无谓而徒劳的液体,流泪的人是愚蠢而可悲的,他从不认为那可以打动他。然而见惯了张牙舞爪的郑微,这样的她让他空前地不知所措,是他让一个飞扬跋扈的快乐女孩变成这样了吗?他有些茫然了。  要他劝她不如直接让他去死,他头疼地坐着,听到她低声说,&反正来了,蛋糕总要吃一口吧。&  &哦。&他机械地打开盒子,用小叉子挑起一块放入口中,太甜了,这样的滋味让他无所适从,终于,在她一颗眼泪要坠下来之前,他认命地说,&说吧,你想怎么样,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只要你别再这样了,我不习惯。&  &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你那么讨厌我&&&她的声音都变调了。  &唉,你别&&天!你快说,要怎么样才算了,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  &你现在答应得好好的,到时候又反悔了。&  &决不反悔。&他斩钉截铁。  &那好,这个周末星期六,南山公园的杏花节,你得跟我一起去。&  他在她流畅而迅速的反应面前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着她瞬间春光明媚的脸,哪里有半点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禁追悔莫及,他真傻,他怎么就不知道春天里还有狼&&  直到陈孝正大怒而去,郑微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生气归生气,说好了决不反悔,要是他敢食言,她就敢跟他没完。跟她斗,他还没那个段数。俘虏陈孝正终极攻略第五步:眼光再哀怨一点,脸皮再厚一点,鱼饵再放长一点,迅速将关系庸俗化!  诸葛孔明说&不用苦肉计,何能瞒过曹操?&古人诚不欺我。不过孔明也没有提醒过,两个半小时里被无数只蚊子叮咬后会是这样的痒。  于是,郑微十九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她给了他不知所措的甜,他则给了她记事以来最漫长的等待和满腿的蚊子包,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曾给予对方这样的感受,更不知道,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上部第十五章  盛夏的天气,本不应有杏花,而且杏树在岭南也不易成活,据说这是南山公园在园艺培育上的一个创举,因此,虽然不是春季,此次杏花节也吸引了许多游客纷至沓来,  一身果绿色裙子的郑微从踏进南山公园大门就开始兴致高昂,一路上跟同行的阮阮和朱小北唧唧咕咕地,欢声笑语洒满身后,神采飞扬地让周遭的游人也感觉到了青春特有的味道。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啊足风流&&&还没看见杏花,郑微已经开始庸附风雅地念叨了起来,手里拿着根半路折下来的芦苇,挥呀挥的。  阮阮顺口接了下去,&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郑微一听就不乐意了,&呸呸,多好的一天呀,说这些干嘛?&  &什么足风流呀,一路走过来,都是叔叔阿姨多,半个少年都没有看见。&朱小北拿个相机东拍拍,西拍拍地,不禁有几分埋怨。&我说郑微呀,你确定你跟陈孝正约好了,他一定会来?&  &当然。&郑微睁大眼睛说,&我昨天晚上还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肯定回来,他答应过我的!&  &切,那干嘛现在还不见他呀?&朱小北打击地说。  郑微连忙辩白,&本来我也说一起从学校出发,或者在公园门口集合来着,他说南山公园能有多大呀,走走就遇见了,没必要那么刻意地等。&  郑微、阮阮和小北都不是本地人,在此之前她们都从来没有来过跟G大相距甚远的南山公园,当时陈孝正在电话里这么一说,郑微也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他说的也是呀,这公园能有多大,走着走着就遇上了,那才好呢,证明我们是真的有缘分!&她说服一心想看热闹的朱小北,同时也在说服她自己。  本来是打算跟陈孝正来个浪漫的单独约会的,按照她的原定计划,漫山遍野的杏花海里,如此浪漫的情景,任他郎心似铁,她就不信没有半点动摇。谁知昨晚上才知道,他虽然答应赴约,但并不是只身前来,而是约了老张一起。老张当时并不知就里,心想很久没有到郊外踏青,也就爽快地答应了,直到郑微跟他发飙,他才知道自己有可能成为某人的眼中钉,为明哲保身,本想找个理由推脱不去,不过郑微后来转念一想,陈孝正之所以邀请老张一同前往,无非是没有做好跟她单独相处的心理准备,时机未到,揠苗助长只会适得其反,即使老张不来,他也能找到其他闲杂人等,还不如知根知底的老张来得可靠。既然如此,她也就大大方方邀请阮阮和小北同行,毕竟抛开陈孝正之约不提,宣传得美不胜收的杏花海对于玩心甚重的年轻人来说,也是有着不小的吸引力的。  巧的是昨天晚上开阳也打电话给她来着,说是借了他老爸的车,明天可以载着她们几个直接到南山公园杏花村去,郑微刚听说也高兴了一阵,她是那种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人,何况从G大去南山,途中要转两次公共汽车,而且公车还不能直接到公园门口,有顺风车,何乐而不为。正准备应允下来,她忽然想起了陈孝正,虽然少不更事,但她本能地知道这样不好,陈孝正一定也是坐公车去了,她不希望给她初现光明的征途带来一丁点的阴影,所以她婉拒了开阳的好意。听得出开阳的声音里有失望,但他还是问她,怎么样才能在南山公园跟她碰头,郑微很自然地照搬了陈孝正的那句话,&南山公园能有多大呀,走着走着就遇见了。&  是呀,南山公园能有多大?三个人边走边看,身边不断有各种车辆疾驰而过,其中也有公园里收费的气瓶车,朱小北提议坐车,郑微强烈反对,要是坐在车上,说不定&唰&地一声就从陈孝正身边经过了她们都不知道,&好好地逛公园,坐什么车呀,猪北,你真庸俗,你看沿路的风景多漂亮呀,要学会欣赏!&  就这么边走边&欣赏&了将近四十分钟,根据问路得出的结果,杏花节所在的山头居然还有将近十五分钟的脚程,阮阮在路过的小商店里买了份公园地图,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南山公园由19个大小山岭组成,总面积5.17平方公里,水上面积16447平方米,绿地面积35000平方米&&本次杏花节所在的叠秀岭是公园内最大的山岭,海拔&&那个,微微呀,你确定我们这样&走着走着&就能遇见陈孝正?&  朱小北一听,顿时炸了锅,&什么,5.17平方公里?陈孝正那摆明了是忽悠你嘛,我真愚蠢,居然也跟着你一起犯傻,郑微,我不管啊,等下姐姐我倒下了你得背着我&&下山的时候,谁敢拦着我坐气瓶车我就跟谁拼命。&  郑微心里一惊,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她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陈孝正,G大那么多人,偏偏她就跟他遇上了,何况是约好了在公园里见面的,只要有心,两个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去,怎么会遇不上?她今天特意带了隐形眼睛,此刻更睁大了眼,不肯错过视线范围内的任何一个身影。朱小北一番埋怨过后还是渐渐被周遭奇形怪状的热带植物所吸引,谋杀了不少胶卷,阮阮一心一意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倒也惬意,只有郑微失魂落魄地一路寻觅张望着那个身影,反把沿途的风景都错过了。  十来分钟后,朱小北看着远处兴奋地大喊了一声,&我看见杏花了!&阮阮和郑微向前看去,果然一片红色的杏花海,三个女孩欢笑着朝目的地奔去,直到自己没入了那边红色的海洋里。  &真的是杏花,跟我们老家的一模一样。&朱小北端起相机拍个不停,仿佛害怕一眨眼的工夫,这满山的花都凋谢了。阮阮也没有见过开得这样极盛的杏花,盛得就像把一生的精粹和美好都化成片刻的枝头绽放,半点余力也不留的极尽绽放,美丽得触目惊心。杏花开时似血,凋时似雪,郑微踩着满地白色的落花在林间穿梭,花都开了,他在哪呀?怎么每个人都不是他?她是为他而来的,找不到这个人,再好的风景又有什么意义。他明明说了一定会来,走着走着总能遇见,可为什么就连一个相似的背影也没有?  一阵诡异的大风吹来,枝头的花落如雨,引得游人一阵惊叹,其中一朵完整的杏花被刮落下来,挟着风的势头,用力打在郑微脸上,朱小北咔嚓一声抓拍住这一幕,不禁哈哈地笑。郑微刚把那朵花从脸上拿下来,就听见阮阮说了一声,&糟糕,这风不对劲,我们得赶快下山。&  朱小北闻声朝天际望,果然有一大片乌云慢慢地朝她们头顶的方向飘了过来,&糟糕,变天了,同志们快撤呀!&她眼明手快地把相机收了起来,拉着两个同伴就打算往山下跑。  &不会吧!&郑微哀嚎,&不行,我还没找到他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你没脑子呀,眼看就要变天了,你还有心思找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朱小北跺脚。  &我不管,要走你们先走,我要找他!&郑微骨子里的任性和固执又冒了出来。  阮阮当机立断,&这样把。我们三个人,以现在这个位置为轴心,马上往三个方向找人,我看这杏花密集的地方也不算面积太大,游人大多都集中在这一块,要是陈孝正来了,肯定也不会走得太远,估计那一大片乌云也不会马上过来,我们以十五分钟为限,到时不管能不能找到人,都必须回到这里集中,然后立刻下山。&  郑微并不是没有看到天边压顶的乌云,她不傻,知道阮阮说的有道理,只好点了点头,三人在原地做了个简单的标识,然后立刻分头地毯式搜寻。心急如焚的时候,十五分钟就比一眨眼还快,郑微犹自不肯放弃,回到原地后不见她的阮阮又再找到了她,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原路走。  &阮阮,我们真的要回去了?&郑微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阮阮再次看了看头顶的天色,&马上下山,要不就来不及了。&  跟小北汇合后,三人飞快地往叠秀岭下跑,天色已经明显地暗了下来,远处隐约有闪电划过,四周的游人均作鸟兽散。  &惨了惨了,我们怎么就那么倒霉,今早出来的时候还风和日丽的,怎么说变天就变天。&朱小北边跑边嘀咕。  阮阮安慰两人,&不要紧,只要我们赶在下雨前坐上气瓶车,直接到公车站就没事了。&  郑微被阮阮拉着往前走,眼睛还在同路下山的游客中不停张望,她还是不死心,&要是我就这么走了,他正好来了怎么办?&  阮阮不语,朱小北抢白道,&他会跟你一样傻?就算来了,也早跑没影了!&  身边不断有公园的气瓶车经过,无不满载着下山的人,她们挥手拦了无数次,没有一辆车肯稍作停留,乌云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像一口黑色的大锅,沉沉地扣了下来,风不断地卷起沙石,本来风光明媚的公园郊外犹如被遗弃的荒凉孤岛,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临。  好不容易走下了叠翠岭,回到了公园的主干道,三个女孩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乘坐气瓶车的打算,任何一个气瓶车上落点都人满为患,眼前惟一的指望就是老天能给几分薄面,多给一点时间,让她们到了山下的公车站再下雨也不迟。一路连滚带爬,经过一个小小的公共电话亭时,郑微实在忍不住了,&不行,我不能这么下山,我得打个电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电话?没看见乌云追着屁股后面来了?&小北看疯子一样看着郑微。  &我知道,你们先走吧,他明明答应得我好好的,这样走我不甘心!&  阮阮拉开急脾气的两个人,无奈道:&打吧打吧,看这天色,估计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郑微的第一个电话打回陈孝正宿舍,舍友相当肯定地说他早上跟老张一起出了门,好像听说是到南山公园去了,郑微刚松了口气,又急了,他现在如果还在山上的话,一定也遇上了变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当时手机并不盛行,郑微依稀记得老张有个传呼机,问他的舍友要了号码,就直接CALL了他,等待复机的过程中,她心急如焚,眼看着闪电一道道划过,焦灼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好在老张复机的动作还算迅速,两分钟后,电话响起,郑微一接过,听见老张的声音就劈头盖脑地问,&老张,你们走的是什么路线,我到处都找不着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老张干笑了几声,似乎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郑微朝思暮想的声音。  &喂?&  &陈孝正,你跑哪去了?&不听则已,一听到他的声音,郑微忽然觉得一阵委屈涌了上来。  &反正我没有失约,不过很可惜,我们没遇上。&  郑微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这个,她问,&现在快下雨了你知道吗,你在什么位置呀,快跟我一起下山吧。&  他的声音有几分意外,&怎么,你还在山上,我看见有变天的可能就直接下山了,现在刚到市区。&  &什么,你说什么?&郑微不知所措地对着电话求证。  &我说&&&陈孝正的话还没有说完,天边一个惊雷炸响,郑微吓得一个寒颤,电话听筒差点脱手而出。阮阮见她丢了魂一样地挂上电话,忙问,&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郑微傻傻地看了阮阮一会,忽然没有任何前兆地大哭起来,&陈孝正&&他早就下山了!&  朱小北还没她的哭声中反应过来,一滴豆大的水滴打在她的脸上,生疼,她摸了摸脸,&妈呀,快跑,真的下大雨了。&  小小的IP电话亭哪里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三人的位置正好在公园上下山主干道的半途,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路边的亚热带树木稀疏的叶子也不是可靠的屏障,事到如今,惟一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山下跑。  短跑一向是郑微的长项,她们几个在雨中夺路狂奔了一阵,忽然都觉得跑得再快也是没有意义的事,雨太急了,站在这样的雨里才深刻体会到所谓的&倾盆&是什么意思,不消五分钟,三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湿了个透,一路上也有不少像她们一样的落汤鸡,满载着人的车子一辆辆呼啸而过,坐在上面的都是幸运的人。  反正已经糟透了,她们的速度反而放慢了下来,朱小北把外套脱了,包裹住她的宝贝相机,紧紧地抱在胸前,郑微在雨里抖着,她已经分不出哪里是她的泪水,哪里是雨水,既然已经分不清,哭又有什么意义?  当她们终于站在山下的公车站牌下时,已经完全被这样的一场雨浇得丧失了语言。朱小北的心思都在检查自己的宝贝相机上,郑微哭丧着脸,&猪北,骂我吧,是我连累你们淋雨了。&  小北不理她,直到相机无恙,才松了口气,&我骂谁,我跟你来了,就比你还蠢。&  好不容易挤上了公车,她们站在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车厢里,身上淌下来的水在脚下汇了一汪。不可思议的是,她们刚到市区转车,大雨就停了下来,烈日重现,满街的红男绿女衣冠楚楚,满身干爽,好像刚才老天那常恶作剧的大雨只存在于她们三个倒霉的家伙所在的独立空间。  阮阮扯了扯神色木然的郑微的衣袖,&算了,回去再收拾他,就当是一场逼真的苦肉计。&  郑微看着自己满是泥浆的帆布鞋,她哪里是什么玉面小飞龙,简直就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她低声说,&这个计也太苦了,苦得我受不了。&  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不,老天都笑话她。纵使她的计策比他高明上无数倍又能如何?乞求爱的人才费尽心机,不爱的人不需要任何手段,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她击溃。  走进校园的时候,三人都心理催眠自己,不去看别人异样的眼神,早上出门前的刻意打扮都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雨淋得无比滑稽。经过宿舍楼下的时候,阮阮和小北往楼梯上走了几步,才发现郑微并没有跟上来,她径直朝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微微,什么事都先换了衣服再说,否则容易感冒。&阮阮何尝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郑微置若罔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陈孝正宿舍,正好,他跟老张都在。老张看到郑微这个样子,惊讶得一张嘴成了O型,&微微,你&&&  &你别说话&&&郑微在他刚开口的时候就制止了她。  陈孝正拿着本书,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眼前无比狼狈的女孩,她的长发一缕缕地,半湿半干地耷拉在头上,一条绿色的裙子贴着身子,湿的可以拧出水来,脚上的帆布鞋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胸口急速地起伏。  他在等待她即将决堤而出的怒火。  就在老张也以为郑微要扑上去把陈孝正撕成碎片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好玩吗?告诉你,姑娘我不玩了!&  夺路而出的时候,她跟正往老张宿舍走的许开阳撞个正着,开阳一见她立刻说到:&怎么淋成这样?我就是怕你们撞上了那场大雨,开着车在公园里兜了好几圈都找不到你&&&  &走着走着就遇见了,这样你也信,你就是个笨蛋!&郑微将摸不着头脑的开阳往旁边一推,头也不回地跑开。  上部第十六章  郑微回到宿舍的时候冷得全身僵硬,阮阮和朱小北已经给她打好了热水,一见到她就将她强行推进了洗澡间。肌肤接触到热水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第二天,阮阮感冒了,一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朱小北也嚷着头疼,郑微以为自己也会大病一场,毕竟她才是生理和心灵都遭受了巨大创伤的那个人,不在床上躺个几天,她都觉得说不过去。然而事实证明她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什么问题都没有。她为自己的生龙活虎感到由衷的悲哀和失落。  在这样复杂的心境中,期末考试流水一般地过去了,结束了最后一门《应用力学》,放假的日子就即将来临。按照建筑工程学院的惯例,每个学年结束,放假的前一晚院里都会有个小型的联欢晚会,以班级为单位,各出一两个节目,旨在让大家热闹放松一下。郑微她们班上了个男生单口相声,还有一个&女声小组唱&,班上仅有的几个女生全员上阵,唱了首《乘着歌声的翅膀》,居然博得了满堂彩。  本班的节目结束之后,大家各自回到座位,郑微和阮阮坐回了小北和何绿芽身边――她们两个是专程来给舍友捧场的。  &唉,郑微呀,唱得不错。&朱小北见她这几天都怪怪的,干脆说点好听的。  郑微也不受用,摆摆手,&没什么技术含量。&神态依旧怏怏的。小北和阮阮交换了个眼神,敢情是说好了要慧剑斩孽缘,心里毕竟不好受。  几人也不再说什么,百无聊赖地看着接下来的节目,由于明天就开始正式放暑假了,部分同学已经提前回家,礼堂里并不满座。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是陈孝正他们班的一个舞蹈,主持人刚说完,朱小北就两眼放光,&到他们班了,看看那家伙上不上?&  &无聊。&郑微不感兴趣地说。末了,节目开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两眼,即使画着浓妆,她一眼扫过去也知道里边没有他。想想也是,以他那种臭清高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彩衣娱人。  &那个中间的女生跳得最好,小腰真是柔软呀。&小北边看边评论。  &你说那个好像是曾毓吧。&阮阮说。  小北看了郑微一眼,马上见风驶舵,&我说是谁扭得那么厉害,原来是她,就跟跳秧歌似的。&  郑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得了吧小北,你少装了。人家可比你跳得好多了。&说真的,她也觉得曾毓跳得好,曾毓长得不差,学习又好,听说性格大方,父亲又是她们学院的副院长,再加上舞跳得也那么好,这样的女孩子对他死心塌地,他都不疾不徐,可见真的是个寡情的人,怪不得她玉面小飞龙也栽了个大跟头。  正想着,最后一个舞蹈也结束了。晚会带有比赛性质,评委统计分数期间,脸画得像贞子一样白的女主持人走了出来,笑着对台下说,&现在,评委正在进行紧张的分数统计,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有没有那位同学想上台表演个节目&&&她的这句话明显是个设问句,因为料想到以严谨拘束出名的建筑工程学院的学生绝不会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主动上台,所以她只稍稍停顿了一秒,就接着往下说,&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有请院里的曾副院长给我们演唱一首《北国之春》。&语音刚落,《北国之春》的前奏已经响起,风度翩翩的副院长拿着麦克风含笑在舞台边缘等候。  一切完美无缺,主持人真准备微笑退场,忽然台下一个传来一个声音,&慢!我想表演!&  主持人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那个自告奋勇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居然是个圆脸的漂亮小女生。  &姐姐,你的话不要说那么快嘛,我举手你都没看见?&郑微边说边往台上走,阮阮死命拉着她,低声哄道,&别冲动,我们想唱就去学校门口的KTV唱啊!&  &不要。&郑微轻易摆脱了阮阮,一溜烟地小跑到上台,&不是问有谁要表演节目吗,我要唱歌。&  朱小北一把捂住了脸,&妈呀,不要说我认识她!&  阮阮看见曾副院长在一侧也笑了,好风度地自动退了下去,《北国之春》也嘎然而止。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主持人,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面色如常,她笑着对郑微说,&真是有勇气的小姑娘,请问你要唱什么歌?&  郑微想了想,&我要唱《爱的初体验》!&  阮阮在台下也笑了起来,她对一脸惨不忍睹的小北说,&让她玩玩吧,她这几天憋坏了。&  主持人和音响师交流了一会,最后不无遗憾地对郑微说,&很抱歉,我们的歌曲库里没有这首歌的伴奏带。&  郑微皱眉,&这首歌都没有?那我看看有什么。&  她自己走到音响师旁,看了看翻出来的曲目表,果然没有《爱的初体验》,她有些沮丧地指着那首《爱的代价》说,&那就这首吧,既然上来了,反正这首我也会唱。&  主持人无奈,只得跟音响师点了点头,很快,舒缓悠扬的前奏在整个礼堂响起。郑微乐感不错,声音脆生生的,倒也动听,只不过一个长得芭比娃娃一样的女孩闭着眼睛在台上唱着略带沧桑的《爱的代价》,的确是极富喜感的一个场面,在座的评委和院领导也在笑着交头接耳,议论这有意思的女生是谁。  阮阮第一个在台下鼓掌,既然阻止不了她,就为她欢呼吧。朱小北和何绿芽也热烈响应。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伴我读过那风吹雨打,  看时世无常,看沧桑变化。&  &&  陈孝正坐在后排,曾毓说希望他来看她的舞蹈,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跟班上的同学一起来了。郑微一上台,他身边就有小面积的人朝着他起哄,建筑工程学院里不少人都知道郑微对他的追求。他不出声,托着下巴看着台上陶醉在自己歌声里的郑微,这是那天在宿舍她扔下一句话跑掉后,他第一次看见她,他在想,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会做多少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他的默不作声似乎让周围相熟的同学更加放肆,他们开始有节奏地一起朝台上喊,&郑微――陈孝正,郑微――陈孝正&&&  她的眼睛不经意地飘了过来,台下很暗,他不确定她是否看见了他,但是仍然本能地把视线移开。  &阿正,上去表示表示嘛?&有同学推搡着他的肩,他晃开肩上的手,一个人起身走出了礼堂。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也曾伤心落泪,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走出了礼堂的陈孝正在忽然安静了下来的空气中深深吸了口气。其实她的声音挺好听的,不过――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宿舍的人都走了大半,只剩下郑微、阮阮和何绿芽。何绿芽因为家就在郊县,所以不急着赶回去,郑微和阮阮是同一趟火车,上车时间得等到下午7点多。阮阮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转而给郑微收拾,郑微反倒无所事事,又插不上手,宿舍的电脑都装箱了,只好跑到许开阳的宿舍,用他的电脑上网玩游戏。  男生宿舍在集体撤退的时候更加满地狼藉,开阳是本市人,东西都还原封不动地在那里,看见郑微来了,他也高兴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玩游戏。  许开阳他们宿舍跟老张在同一层楼,郑微来的时候还在犹豫,会不会遇上那个讨厌鬼,不过想了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家了。开阳的电脑就放在宿舍最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她一边玩游戏,还是忍不住一边留意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看见他,她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玩着玩着,开阳宿舍有舍友走了进来,跟郑微打了个招呼,就往电视机旁的影碟机里塞碟,郑微一看那张用黑色带子装着的影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开阳比她抢先开了口,&唉,女孩子在这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别放啊。&  那舍友看了看郑微,仿佛也觉得不妥,便认命地叹了口气,把影碟又退了出来,还说了声,&女生就是麻烦。&  郑微一听就不干了,&说什么呢,我什么没看过呀,用得着少见多怪吗,你看你的,没事!&  开阳迟疑地说,&这样不好吧。&  &没事,咱哥俩谁跟谁呀,心灵纯洁的人看什么都是雪白雪白的。&郑微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片子并不精彩,韩国的一部三流情色片,来来去去都是那点破情节,郑微时不时瞄两眼,并不觉得有什么吸引,只不过她是第一次在男生宿舍看这种带点颜色的影片,感觉很新奇,加上身边小开阳越来越红的脸,更让她觉得怪有意思的。  今天男生宿舍里也是特别的忙乱,走廊上脚步声零乱,郑微忽然听到远远的有个声音好像在说,&阿正,我还以为你刚才走出去了,回来得正好,我没带钥匙。&  郑微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立刻装作专心玩游戏的样子,还一边跟开阳讨论着,眼睛的余光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向大门的方向。那个声音传来不久,她就看见陈孝正从楼梯口的方向朝他自己的宿舍走去,经过开阳宿舍的时候,他浑然不觉地走过,丝毫没有往里边张望的意思。  &哎呀,又死了。&郑微有些烦躁地挪了一下鼠标,&不玩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怎么顷刻间落至谷底,明明跟自己说好了,再也不理那个坏蛋了,可是见到他的时候,她心里的小鹿呀,怎么就跳得那么快。不过他不看进来是正常的,他又不知道她在里面,要是知道了,不绕得远远地才怪,郑微有些坏心眼地想,哼,即使他不喜欢她,那么讨厌和害怕她也是好的,至少她在他心里不至于一点作用力都没有,最好自己天天都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她关了游戏,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干什么,这个时候,她万能的余光又再次看见陈孝正用个盆装着自己的衣服朝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漱间走去。  这厮果然比较爱干净,传说中男生宿舍惟一每天都洗衣服的人就是他,看来并非虚言。开阳也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郑微觉得无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急着马上离开,于是楞楞地盯着电视机,心思却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不到五分钟,她居然发现陈孝正双手湿答答地从公共洗漱间那边又走了回来,片刻之后手里拎着一袋洗衣服,再次经过开阳的宿舍。  郑微心里的警铃声顿时大作,根据她著名的小飞龙定律,一个坏蛋十分钟之内四次以上经过同一个地方,极有可能有猫腻。她索性屏心静气,静观其变。  果然,没过多久,他又一次低头边卷袖子边经过,郑微在心里默念,&1,2,3&&10&&&数到十六的时候他又拿了个空盆从门口晃过,虽然依旧目不斜视,而且每次都貌似有正当理由,但这些都瞒不过她雪亮的眼睛,她几乎可以断言,他绝对有问题!  临阵对敌的时候,所有的绝顶高手都是&任敌千变万化,我自巍然不动&,她硬是耐下性子,倒要看看敌人究竟捣什么鬼,反正不管他想干什么,她都不会怕他!  当他第七次经过的时候,郑微干脆双手环抱在胸前,直视门口,他要是看进来的话,她就要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这一次,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在门口停了下来,生硬地说了声,&郑微你出来。&  郑微恼了,心想,你是谁,居然对我呼来唤去的,凭什么呀?她坐在原地,挑衅地朝他扬起下巴,&我干嘛要出去,你,你有本事就进来!&  她没想到陈孝正眉头皱了皱,竟然真的走了进来,就像拎块抹布一样把她拎了起来。郑微双眼圆睁,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想,想干嘛?&  开阳连忙一手护住了她,对陈孝正说,&你想干什么呀?&  &你别管,跟你无关。&  开阳愣了一下,郑微就半推半就地被陈孝正揪了出去。他毫不温柔地拉扯着将她带到走廊另一侧的死角处,这才放开了她。郑微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双手紧护胸前,&你干什么,想劫财还是劫色?&  他显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带着点困惑和厌恶地上下打量她,&你究竟是不是女的?&  这是对郑微莫大的侮辱,她把手放了下来,挺胸抬头,&你说谁不是女的?&  &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在男生宿舍里看那种电影,你有没有脑子。&他鄙夷地说道。  原来是为这事,郑微泄了口气,负隅顽抗道,&关你什么事,我爱干嘛就干嘛。&  他显然也恼了,&你要做这么丢脸的事也可以,不过别老对别人说你&&什么我,我都替你脸红。&  郑微憋红了一张雪白的脸,&我&&什么你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不跟你玩了!就算以前我什么你,现在我已经不什么了,你给我滚远点!&  陈孝正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知道你这种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所以注定一事无成。&  &我怎么能成,你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你让我怎么成?切!&郑微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掉头就走。  &我警告你别再去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他把话说出了口才隐隐觉得不妥,他用什么立场警告她?  果然,她回过头来看他,半天才极不淑女的憋出一句,&关-你-屁-事!&  她看着他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生气地涨红了脸,还不忘狡诘地试探了一句,&想管我,除非你是我的那个什么!&  她说这话也有存心气他的意思,没想到陈孝正闻言之后,竟然没有答腔,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会吧,难道真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老天也感觉到她的一片苦心?她趁他明显内心矛盾的时候走到他身旁,用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陈孝正,请问你是陈孝正吗?&  他一巴掌挥开她的手,&别烦。&  她直起腰,趁火打劫地说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我给你十秒钟,你不否认就是答应从了我了啊,1&&2&&,时间到!&  他提醒她,&你报数的节奏不对!&  &我们人类就是这么报数的,你这都不懂?地球是很危险滴,快回你们火星去吧。&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才给我滚回火星上去。&
来吧,怕什么,天塌了有地接着!——《红旗谱》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上部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上部第十一章  一连两天,郑微都不跟阮阮说话,上课下课也不再跟以前一样如影随形,阮阮也不再跟她解释。宿舍里的其他人都看出了点端倪,不过郑微明显心情极差,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碰得一鼻子灰,问阮阮,她也只是说,&没什么事,她就有点东西没想通。&  星期五的下午,阮阮去上课了,郑微没有去,正好朱小北逃课,黎维娟又没课,宿舍里便有了三个人。  郑微跟前几天一样,一反从前活蹦乱跳的模样,闷声不吭地在电脑前玩&轰鸣鸡&,朱小北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她这边枪声大作,不禁走过来看了两眼,只见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屏幕,飞快移动着鼠标将一只只飞过来的鸡打得呱呱惨叫,朱小北明知她心情不好,偏偏没有忍住,说了句,&鼠标不要钱吗,用不用那么使劲呀,啧啧,看你这发泄方式,暴力呀,到底谁惹你了,这么苦大仇深地。&  郑微不理她,继续专注地射杀那些可怜的小鸡,朱小北也不在乎,又问道,&说嘛,谁欺负你了,姐姐我也给你拼命去,不会又是那个什么&&陈什么正吧?&  郑微烦躁地瞪着朱小北,&陈孝正,陈孝正,你们老提起这个人干嘛?&  朱小北一付莫名其妙地样子,&我哪有老提起他,喂,每天提起他无数次的人是你好不好?&  &有吗?我哪有!&郑微不认账了。  黎维娟在床上闲闲地说,&没有才怪,你一天至少要提起这个名字10遍以上,要不你随便找个我们宿舍的人问问。&  郑微愣了一下,继而喃喃自语,&不会吧,这么夸张。&  &我们还在背后讨论过,你不会看上那个陈孝正了吧。&黎维娟补充道。  郑微游戏也不玩了,丢开鼠标就站了起来,抓狂地尖声道,&你胡说,我怎么会喜欢那个人渣?&  朱小北忙把她按回椅子上,&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黎维娟也被她吓了一跳,坐起来说,&你听我说完嘛,原本我也是这么以为来着,后来想了想,你没可能看上他呀。&  &为什么呀。&朱小北一付不解的样子,&你以前不是经常在嘴上夸他,把他说得像偶像一样吗?说实话,我也觉得陈孝正不错呀,长得挺不错的,虽然不算很帅,但是挺耐看的,我就喜欢这种气质男,成绩又好,前途无量,就连我们系都有不少女孩子都说起过他。&  黎维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北,你这就不懂了吧,他是不错,不过这有什么用,我们学校帅哥资源丰富,他也不算是特别突出的,至于成绩好,有前途,这些谁知道,等到他的前途到来了,也许黄花菜都凉了。我听说他家境不是很好的,找男朋友还是现实一点好,我们郑微凭什么看上他呀,眼前明摆着的,许公子她都不怎么看得上,何况是陈孝正。许开阳哪点比陈孝正差?长得不输给他,关键是人家老爸是谁,家里什么环境?这年头,谁比谁傻呀?&  她这么头头是道地分析下来,连惯来习惯跟她抬杠的朱小北也不由点头,&说得也是,许开阳的确也不错,就算家境不提,人家至少对郑微是百依百顺。&  郑微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她们说的完全与自己无关。  黎维娟继续发挥她无所不知的能力,&我还听说呀,陈孝正好像是有准女朋友的。&  朱小北的手还按在郑微的肩上,她好像感觉震了一下,便跟郑微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叫准女朋友。&  &就是属于郎情妾意,但是又没捅破那层纸的男女关系呗,那女的是我们学生会的,他的同班同学,叫曾毓,在他们那一届算是长得不错的一个了,刚入学的时候也是很多人追的,不过她对陈孝正的心思倒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陈孝正也喜欢她?&朱小北八卦地问。  &这我可不知道,但至少不讨厌吧,他挺傲的,一般人还不怎么搭理,不过对曾毓不错,至少在女生里是惟一跟他关系比较好的,曾毓成绩也挺好的,性格也大方,反正他们两个人挺合得来的,我猜是都没好意思开那个口,不过应该也是迟早的事。&  &停停停,别说了,老说那变态的事干嘛。&郑微用力移开椅子站了起来,&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她说着就往宿舍外走,关门的时候砰的一声,震得玻璃都嗡嗡作响,黎维娟莫名其妙,&谁又惹她了,吃错药了吧。&  朱小北&嘿嘿&直笑。  郑微走出了宿舍,一个人在学校里到处乱走,现在是上课时间,四周人并不多,她走得很快,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清楚一点,把不必要的情绪抛开,但是事与愿违,她越晃荡,就越是心乱如麻。  刚才黎维娟说话时她心里又酸又苦的到底是什么味道?就跟那天在饭堂第一次体会到的感觉一模一样。她极度厌恶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一阵地发慌,又不知道怎么宣泄,只能按捺不住地无明火起,却又不知道自己生的是什么气。还有,阮阮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除非他是你的&&&除非他是她的谁?&&如果他真的是她的&&她忽然捂住了脸,不敢再往下想。正好不远处有个IP电话亭,她飞跑着过去,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跟爸爸离婚了之后就搬了出去,自己租房子住,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接,她又往妈妈办公室打。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的时候,郑喊喊了一声&妈妈&,差点就哭了出来。  妈妈吓坏了,忙一连声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吸了吸鼻子,问道:&妈妈,我想知道,要是我每天都想着一个人,白天想,晚上做梦也老梦见,明明很讨厌他,但是偏偏很想见到他,一见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跟他作对也觉得很开心,但是看见听见他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就说不出的难受,就连我的好朋友也不行。我讨厌他,却不喜欢他讨厌我,他说我很烦的时候我很想哭,妈妈,你说,我究竟是怎么了?&  妈妈很久没有说话,郑微急了,&妈妈,你在吗,你快告诉我呀,我怎么了?&  &他是谁?&妈妈的声音里有强忍的惊讶。  &你先别问这个,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难受死了。&她半是心乱,半是撒娇,声音都哽咽了。  &傻孩子,你是不是恋爱。&  &妈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快告诉妈妈。&  妈妈的话仿佛像一根手指,轻轻捅破了郑微心里薄如蚕翼的那层窗纱,许多她隐隐感觉到,但不敢想,不愿想的那个答案顷刻之间破茧而出,面对这个答案,她震惊、茫然、不甘、尴尬,她无处可逃。  &宝贝,你回答妈妈呀,是不是呀?&  她使劲地对着电话摇头,继而又不断地点头,最后万般委屈地哭了一声,&是了,妈,我喜欢他,可是他刚跟我说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办呀?&  她跟妈妈整整说了一个多小时,电话都发烫了才放了下来,听了她的话之后,妈妈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更多的是表现出了忧虑,她没有办法阻止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去喜欢上一个男孩,她也年轻过,知道对于这个,谁也无能为力,她只是担忧,并且隐隐有种预感,一向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女儿也许这一次要吃足了苦头。  懵懵懂懂了那么久,原来她喜欢他,这么一来,所有她一知半解的问题都有了答案,一切豁然开朗。年轻的郑微是个直心肠的女孩,对于陈孝正的感觉,她一旦恍然大悟那是什么,很快心思就转入下一步怎么办上来了。她并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对于从小喜欢的林静,那个感情是不知不觉间侵入她心里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林静,只知道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在林静离开之前,那场梦一直是甜蜜而完美的,她总在梦里甜甜地笑。然而对陈孝正的感情完全不一样,那感情强烈而汹涌,刹那间就席卷了她,让她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就昏了头,想到这个人,她五味杂陈,有苦又酸有辣,但更多的是微微地回甜。  走回宿舍的路上,她的烦乱渐渐一扫而空,眼前是一条路,她要去的地方已经毫无疑问,需要想一想的只是该怎么走,但不管怎么走,她相信,条条大路通罗马,总有一天,她郑微会走到陈孝正那家伙的心里,然后,郑重的在那里插上她的五星红旗。  重回宿舍的郑微脸上阴霾散尽,她忽然很想立刻见到阮阮,把自己此刻的心中所想全部告诉她,她太需要跟好友分享她拨云见日的少女情怀。其实,闹别扭后不久,郑微就已经不再生阮阮的气了,她明明知道阮阮不可能跟陈孝正之间有什么,现在想起来,原来皆因自己太过在乎,她害怕的是在那个不经意间吸引了自己的男孩心里,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比自己更重要。她老早就想跟阮阮讲和了,但又拉不下那个脸,阮阮又一直淡淡的,让她想说点什么也开不了口。现在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强烈的倾诉欲望随着下课时间的临近越来越迫不及待。可是直到过了下课的时间,阮阮也没有立刻回来,郑微有些急了,她问准备出去打开水的朱小北,&小北,阮阮怎么还不回来?&  朱小北莫名其妙,&我哪知道,我又没在她身上栓绳子。&她见郑微一脸泄气的表情,边走出门口边嘀咕,&真奇怪,前两天还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现在又望眼欲穿,真麻烦。&  上部第十二章  郑微心急如焚,她没有等来阮阮,却等来了许开阳的电话,他说学校后门新开张了一个小房馆,据说味道不错,叫她一起去试试。郑微想,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好肚子也饿了,索性答应了。  梳好头准备出门的时候,黎维娟还问了一句,&跟许公子约会去?&  郑微不以为然,&约什么会呀,搭伙吃个饭而已。&  黎维娟不无羡慕地笑了笑,&谁不知道他对你的那点心思呀,又不见他找我搭伙吃饭。&  郑微不爱听这个,&不跟你瞎扯,我走了。&  出门的时候还听见黎维娟在身后说,&我要是你呀,我就把他抓牢了,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还不知到哪里哭去。&  郑微不理她,匆匆下了楼,许开阳已经等在楼下,看着郑微活蹦乱跳地朝他走来,他开心地笑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朝学校门口走去。其实许开阳是特对郑微胃口的一个人,他说的话做的事总是无比贴合郑微的心思,跟他在一起就像另一个自己做游戏,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在干净的小饭馆里坐下之后,许开阳随手把一盒东西递到郑微面前,&喏,送你的。&  &什么呀?&郑微边说边好奇地打开盒子,不由得&哇&了一声,盒子的里面是一套精致可爱的小玩偶,看得出是取自《安徒生童话》里《豌豆公主》的情节。  看着郑微笑逐颜开的样子,许开阳由衷地感觉到高兴,他就知道,太贵重的东西她反倒不喜欢,偏偏这些小东西最是对她的胃口。  &干嘛送我这个?&郑微小孩心性地拿起玩偶左右摆弄。  许开阳轻描淡写地说,&我爸前几天从香港回来,顺便带回来的,我想这些小玩意你应该喜欢,就送你了,没别的理由。&他不愿意告诉她,这是他托了老爸的秘书在香港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的迪斯尼限量版。  &谢谢,我很喜欢。&郑微不懂得矫情的那套,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她笑着抬起头,发现许开阳的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她,这让她忽然想起了黎维娟的话,感到了几分不自在,&你看着我干嘛?&她嗔道。  许开阳脸一红,忙别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看什么,就觉得你挺好看的。&  郑微听了他的话,耳根也有几分发热,但她不想让他察觉到这个,故意凶巴巴地说,&好看也不能老看着,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  以往她这样说话的时候,许开阳便会乖乖地不再出声,这一次他却低下了头,然后再认真看着她,&我就想老看着,一直看着,你说行不行?&  郑微双唇微张地愣在那里。平心而论,其实不能说她对许开阳的心事从无知觉,请原谅一个女孩小小的虚荣,但哪个年轻的女孩不这样,在一切尚处于朦胧阶段的时候,愿意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享受着一个并不讨厌的男孩对她的好,刻意忽略那些暧昧的小心思。郑微也是如此,何况,她不但不讨厌开阳,还相当地喜欢他,愿意像好伙伴一样跟他在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以为他一直不会说出来,那她就可以一直傻下去。  许开阳见她半晌没有说话,也拿捏不准她的心思,犹豫了一会,横下心去,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郑微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像被烫了一下,迅速的缩回桌子下面,这才恍然惊醒一般地看着对面的男孩。  她的闪躲重重地挫伤了许开阳,他漂亮的一双眼睛迅速地黯淡下去,无比困惑地说道,&微微,你不喜欢?&  郑微的手在桌子底下反复地纠结,她今天本来已经够乱了,刚理清了对陈孝正的心思,还没个结果,又扯上了许开阳,她本能地想含糊地应对,假装自己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他们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可以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这样是不对的,她不能那么自私,否则跟一个坏女人有什么两样?  她咬了咬牙,抬起手将那套她喜欢地不得了的玩偶轻轻推回许开阳面前,小声说道,&不是的,开阳,我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的,但是,我的喜欢跟你的喜欢不是同一种喜欢&&&  许开阳明显被她绕口令一样的回答弄得有些晕,但还是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结果,然而他喜欢的就是她的直来直往,恣意妄为,只是有点不甘,&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那里不好吗?&他有些受伤地追问。  &不,不,你很好,真的很好。& 黎维娟的那些话再次盘旋在郑微的心里,其实无需旁人多言,她自己也知道开阳是个好男孩,家世好,长得好,难得可贵的是性格也好,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会把她捧在手心里一般爱她,可以想像她要是这一刻点了头,应该也是会幸福的。可是,如同李文秀牵着老马走回江南时的心中所想――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是我偏偏不爱。她有什么法子?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郑微心想,既然到了这一步,干脆就把话挑明了说。  许开阳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个去了美国的人吗,你明明说要忘记他的。&  &不是他,我另有喜欢的人。&  &你骗我,我不相信。&许开阳也是个单纯的人,他明明察觉得到郑微的身边没有比他更亲近的男孩,除了她从小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所不能取代的,但那个人明明已经离开。  &我没骗你!&郑微被他激了一下。有些急了,&是真的,我也是刚发觉的,那个人你也认识。&  &谁?是谁?&他更不能相信了,在认识的人里,还有谁可以抢走他喜欢的女孩。  &&&陈孝正。&  &&&陈孝正?&许开阳傻傻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就是老张宿舍里的那个陈孝正?&  听到别人口中说出这个名字,郑微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她还是郑重点头,&对,就是他。&  许开阳骇然失笑,伸出手就要去摸郑微的额头,&微微,你开玩笑也要编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全世界都知道她对陈孝正深恶痛绝。  郑微侧头避开他的手,&没错,就是他,我喜欢他。&  他了解她,她现在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许开阳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怪异,&为什么呀,你明明讨厌他,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他。他有什么好,他比我更好吗?&挫败感和不可思议的情绪让许开阳也失去了常态,尽管他努力克制,语气依然有几分尖锐。  他口气里对陈孝正的不以为然激怒了郑微,她可以讨厌陈孝正,但是她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轻视,&没错,他没你家里有钱,长得也不见得比你好,他什么都没你好,但是你爱我,我却爱他,就凭这一点,你就永远输给了他!&  这是多么伤人的一句话啊!也许只有年少时的无知无畏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郑微话说出了口就后悔了,然而她知道,那是她心里真正的想法,虽然后来她才明白过来,开阳不是输给了陈孝正,他是输给了她,正如她输给了陈孝正,谁先爱了,谁就输了。  许开阳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郑微低着头,她以为他会拂袖而去,许开阳也是这么以为,然而他深深地呼吸,又慢慢地坐了回来。&你真傻,你爱谁不好,偏偏爱他?&  郑微对开阳是心存歉意的,但她还是嘴硬地说了句,&你说得轻松,这事由得我吗?&  许开阳显然没有办法反驳她,于是低头摆弄着眼前的碗筷,过了一会,赌气似地说,&反正我不放弃,你可以喜欢他,我也可以喜欢你。他要的跟你不一样,微微,我赌你得不到他。&  郑微扬起了头,&开阳,我们走着瞧。&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各怀心事,本来不错的味道也没了感觉。结账之后,许开阳把郑微推还给他的玩偶又递到她面前,&我不是女孩子,要这个干什么?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了,才可以还给我,你郑微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吧。&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开阳,谢谢你。&  他跟她一起站了起来,&不值几个钱,不用谢的。&  &不为这个。&她难得的细声细气。他何尝不知道她的意思,敲了敲她的头,再一次地说,&郑微,你是个傻瓜。&  他说要送她回去,她拒绝了,天色刚暗了下来,正是学校最热闹的时候,&我想到处走走。&  他没有勉强她。  郑微一个人像白天的时候那样在校园里晃呀晃,她觉得她以前十八年来的心事都没有这一天那么多。她不明白,人世间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像打地基一样,挖一个坑,就立一个桩,所有的坑都有它的那根桩,所有的桩也能找到它的那个坑,没有失望,没有失败,没有遗恨,永不落空。  可惜没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给她解答。  她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他的宿舍楼下。她还记得几个月之前,她曾怒气冲天地从这里走了出来,发誓不会放过那个可恶的家伙,转眼间,同一个地点,却早已换了心境。不过这样也好,换了个方式,她还是不会放过他,想到这里,她抿着嘴浅浅地笑了。  不断有上自习的、赶约会的男孩子从楼上走下来,都不是他。她依旧漫无目的地在楼下徘徊,自己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如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许人人都喜欢玉面小飞龙,唯独他把她踩在了脚底下,她爱上了她的劫难,所以愿意低下头来。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宿舍里,还是已经去自习?没来由的一股冲动让她在楼下看管宿舍的老伯那里拨打了他宿舍的电话。  当&嘟嘟&&&声响起的时候,她仍然不知道自己要跟他说些什么,她有些侥幸地想,也许他不在,这个时候他一定不会在宿舍。  电话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接起,她听得出是老张的另一个舍友,&找哪位&&喂,听到吗,找谁,说话呀&&&  郑微横下心去,&我找陈孝正&&&心里却在呐喊,不在不在,最好不在,一定不不在。  电话那边却说,&你等一下?&  她脑子里&哗&地一声罢工了几秒,接着就听到了那个梦里也记得的声音,带着点清冷,&你好,哪位?&  &你,你&&我,我是&&不,我&&&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话,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手心不停冒汗,真没出息,这次脸丢大了。  本来想装作打错电话就这么挂了,没想到他还是听出了她的声音,&郑微?你又想干嘛?&他的意外和戒备隔着听筒也清清楚楚。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是撞破了头也得上。郑微的大胆和厚脸皮在这个时候终于发挥了正常的水平,&我找你有点事,就在楼下,你下来吧。&她没给他拒绝的时候,咔嚓一声挂了电话。  然后对着公共电话的小窗口,双手捂着脸发呆。  &五毛。&想必是看多了这样的小男女情怀,看宿舍的老伯在她思考着人生重要问题的时候大煞风景地提醒她。  郑微掏出了钱拍在窗口,自己走到了宿舍楼前的一颗芒果树下,路灯下的树叶黑黝黝的,有好多只飞虫盲目地在路灯旁盘旋。她看着那些飞虫,觉得自己像是等了一个世纪,算了吧,他才不会那么傻,自己送上门来。她那么想着,却又不急着离开,就这么在那棵芒果树下转来转去。  &你又玩什么花样?&她闻声蓦然回头,他双手怀抱着书,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安全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是本地人,在郑微的印象中,岭南人大多黝黑、矮小、颧骨高且嘴唇厚,陈孝正肤色也偏深,不过个子高挑,脸庞削瘦,有着南疆人特有的略深的眼眶,鼻梁挺直,双唇菲薄,显得眉目疏朗而清癯。  她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他皱了眉,&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他见她不答,转身就走。  &等等,我有话要说。&她连忙叫住他。  他忍住不耐地回头,看着她一反常态的期期艾艾,&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微垂下了头,一片芒果树的叶子掉落在她的肩上,她也没有心思拂开,&陈孝正,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了。&  若干年之后的郑微对涉世不久的小年轻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为人切记张狂,凡事三思而后行。&她无数次回想过去,连自己也不喜欢从前那个被宠坏了的女孩,那么年少轻狂的自以为是,以为谁都得爱她,以为没有什么得不到,然而,当她想到这个晚上,校园里昏黄的路灯下,肩膀上还停留着一片落叶的女孩茫然失措地对着自己爱过的少年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她忽然原谅了当年的自己,那不过是一个太渴望去爱,却不知道到该如何爱的傻孩子。从小人人都疼爱她,但那些爱都不能让她感到安全和满足,她期待一份完全的,值得托付的感情,并且错误地以为只有自己争取来的才是她想要的。如果说年少莽撞是错,那么她后来几年时间里漫长的孤独已然是代价。  她口齿清晰,字字入耳,陈孝正吓了一跳,一向冷淡自持的表情都出现了裂纹,他目瞪口呆了一会,腾出一只抱书的手指住郑微,&你,你&&别玩了。&他说完这句话,立刻掉头就走,竟有种落荒而逃地味道。  郑微挥头赶走失落感,不要紧,他这样的反映是正常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一切才刚刚开始。她用手圈在嘴前,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陈孝正,我是认真的!&  她似乎感觉到他微微趔趄了一下,满意地笑了笑。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喜欢玩暗恋,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却没有告诉他,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不是小飞龙的风格。她来过,她爱过,她努力过,得之是幸,不得是命。当然,年轻时的我们怎么会相信有得不到的宿命。  上部第十三章  郑微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大半天没见的阮阮,激动得如同小蝌蚪终于找到了妈妈,她惊喜地说,&阮阮,你总算回来了。&  早上出门前还处于冷战状态的阮阮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不知所云,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郑微拉着走出了宿舍,&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  她拉着阮阮一路小跑着来到建筑工程学院附近的茅以升塑像前,不远处的影影绰绰里,都是一对对的鸳鸯,两人席地坐在小台阶上,郑微就开始激情四射地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阮阮没有打岔,专注地听她说着,越听眼睛就睁得越大,最后实在忍不住说道,&等等,你让我消化一下,简而言之,你的意思是说,在今天一天时间里,你喜欢了一个人,拒绝了一个人的表白,然后又对一个人表白?&  郑微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呀,有什么不对吗?&  阮阮说,&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只不过是半天时间没有见到你,怎么事情就突飞猛进到这个阶段了?&  郑微愣了一下,&很快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今天特别特别的长,阮阮,你跟你们家小永永刚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你是不是也这样跟他说喜欢他。&  她口中的&小永永&自然是阮阮的男友赵世永,郑微虽然没有见过赵世永本尊,但是电话是接过了无数回,早已连哄带骗地混熟了。阮阮摇头,&我们当时再简单不过了,我没有跟他表白过,他也没有,就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了。我说你也够狠的,陈孝正被吓得不轻吧?&  郑微挠了挠头,想起他摇晃了一下的背影,嘿嘿地笑了,转而又认真地对阮阮说,&我这么急也是有道理的,我要是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上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人想得肝肠寸断地多冤呐,怎么也得给他内心斗争一番,说不定他想着想着就走火入魔,也喜欢上我了。再不济,就算没有立刻喜欢上,他以后看我的心态肯定也不一样的,从前他看我,就是看一个普通的人,以后他再看我,就是看一个跟他有感情纠葛地人,多暧昧呀,这对于他这么个青春少男来说,绝对是有强大的心里冲击力的。再说了,我听黎维娟说,他身边是有个&准女友&的,我估计他们两个也郎情妾意好一段时间了,不过都在玩矜持罢了,这种情况下我更不能等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越是这种纯洁朦胧的情愫就越脆弱,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我要以我强有力的介入,将这段感情扼杀在萌芽阶段,打得他们从此天各一方,今生无望!&  阮阮叹服地听着她抽丝剥茧,有理有据地层层分析,&真够疯狂的――更疯狂的是,我居然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哈哈。&郑微踌躇满志地笑,&好男怕缠女,任他陈孝正再刚烈,在我的无敌缠功下,不怕他不成为绕指柔。&  阮阮看着她灵活无比地用手指做了个&绕指柔&的形象动作,不禁暗地里也为陈孝正捏了把汗。  0型血的人大多数是行动派,郑微更是将这个特征发挥到了极致,次日上课,阮阮前所未有地发现她在课堂上奋笔疾书,大为惊讶,便凑过去问了一声,&都在写什么呀?&郑微大大方方地向阮阮展示了她一早上的智慧结晶,阮阮看了看,&俘虏陈孝正终极行动攻略&&&她念完,顿时无语。挺漂亮的一本崭新小本本,上面已经洋洋洒洒地写了将近十页,蝇头小字,字字工整,各个环节、各个步骤无一不详,关键地方和注意事项甚至还用下划线标了出来。阮阮想起郑微对AV狂热时专注学习日语的劲头,再一次感觉到朱小北那句&猥琐而认真&的评价简直是精辟之至。  攻略第一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以郑微的人脉,想要打入敌人的内部,取得第一手的情报并不太难,在老张等人奴颜媚骨地将陈孝正的课程表和作息时间表都交出来的时候,还不忘良心发现地劝了一句,&微微呀,我看咱们也别痛打落水狗了,他虽然推了你一下够可恶的,但也吃苦头了,你就放过他吧。&  郑微的大眼睛一瞪,&老张,你才落水狗呢,从现在开始,你骂他就是骂我,我跟他的新仇旧恨早就一笔勾销了,现在他是我喜欢的人,谁说我收集这些是要折磨他了,我是打算投其所好,送其所要。&  老张很长时间处于半痴呆状态,他不明白是他老了,还是这世界变化得太快,怎么一觉醒来,不共戴天的陈孝正就成了郑微喜欢的人,不过郑微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他絮絮叨叨,她是带着自己的宝贝小本本来的,不消一天时间,他的出生年月日星座血型兴趣爱好喜欢的书经常出没的地方被她一清二楚地记录了下来。满载而归的之前,老张受所有大惑不解的群众委托,小心翼翼地向当事人求证,&郑微同志,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没那个闲工夫。&郑微严肃而认真地对老张等人说,&没错,我就是要追陈孝正!&  这就是攻略的第二步,造势,以舆论的优势营造良好的行动氛围。  即使是在并不那么热衷八卦的工科生中,土木系的郑微要追建筑系陈孝正的消息还是迅速地传遍了建筑工程学院乃至更广阔的范围。这年头,女追男算不得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当事人的高调和无所畏惧,何况青春飞扬的小美女郑微和低调孤僻的高材生陈孝正,这对组合本身就完美地具备了吸引大众眼球的一切条件,一时间,持怀疑态度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明里暗里评说者有之,心里不是滋味者也有之。  郑微是没有什么困扰的,虽然她身边也有很多认识的人急着直接或间接地询问、求证、打听,她一律都斩钉截铁地回答,&没错。&她越是这样坦荡荡,旁人越是不好再说什么。反倒是陈孝正,那段时间里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用戏谑暧昧的带笑眼睛打量着他,有明里羡慕的,通常是说:&你小子走了桃花运,艳福不浅。&或者&平时见你对女孩子兴趣缺缺,原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当然更多的是在后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喏,这个是就传说中土木系的郑微要追的人,也不算得什么大帅哥吧,偏就有人[更多`更新`福`哇小`说下``载站w W w。F `v a L。 c n]看上了。&&听说他家里也不怎么样,居然把许公子都挤到一边了,这才是有本事&&&  他在这些传言里每天照常晨练,照常上课,照常自习,照常生活,照常独来独往,从不刻意躲闪别人的眼神,也不刻意澄清,只是淡漠地,仿佛他们说着的是别人的故事,只不过在远远看到郑微时,掉头的脚步更快了。  但郑微并不害怕他的回避,一个学校能有多大,有心找一个人总能找到,何况是他这样生活规律的家伙。攻略第三步:打蛇随棍上,缠住不放松。  所以,当陈孝正第N+1次在外语角见到郑微时,表面冷淡,内心并不是不抓狂的。她不知用了什么诡计,外教建议分组聊天的时候她总能跟他分在一起,而且她的舆论攻势在这里发挥了作用,所有跟他们分在一组的同学都会不约而同识趣地消失,然后他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  他的确可以对她视而不见,不过她真的很吵,她说:&陈孝正,你不会那么没有出息吧,跟我对话也不敢吗,难道你心里有鬼。&他居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他怕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大不了当她是一只苍蝇。  等到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耐下心来的时候,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脸无辜地问,&同学,我英语不好,你要多指教。我想请问你,我-喜-欢-你,这句话用英文怎么说?&  他只能冷冷地看着她,再次说服自己跟她生气是很不明智的。他从小家教甚严,接受的一直是很正统的教育,身边极少数的女性无不是温婉敦厚,何尝见过这样的女孩。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可以接受这个世界有千奇百怪的人,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人要出现在他身边,竟然还扬言说喜欢上了他,更为可怕的是,他发觉她好像真的是认真的。  他不会喜欢上郑微,她完全不是他所期待的另一半,甚至,她彻底颠覆了他对女性的认识。他不是个很热衷感情游戏的人,在他的世界里,远有比男女之间的小情爱更重要的东西,但过去他始终认为,一个女孩,即使他不爱,也只需冷淡便足够了,直到遇上郑微,他才知道,光有冷淡不够,远远不够。  几天前,曾毓面对他时,眼神里有明显地伤心和闪躲,想必也是听说了郑微的事,对曾毓,他谈不上喜欢,大学期间他本来就无心恋爱,不过欣赏还是有的,见多了风花雪月的女孩,他更觉得曾毓的踏实和上进是他所赞赏的品格,她的心思他多少也明白一点,只是刻意不去说破,因为不愿意在恋爱上花费自己的时间,然而她一直这样守在他身边,他会不会终有一天爱上她呢,谁也不得而知。总之,当感觉到曾毓的异样时,他更多的不是难过,而是恼怒,对郑微奸计得逞的恼怒,她厚着脸皮闹得人尽皆知,不就是想要得到这个效果吗?陈孝正很少喜欢一个人,当然,也就更少讨厌一个人,他现在发现,对于郑微,他真的越来越讨厌了。  &我不喜欢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他有些恶毒地希望她脸上的笑容散尽。  她把手背在身后,依旧笑吟吟地,&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从今往后,你再说&我不喜欢你&,意思就是说 &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要是说&烦不烦&,就是说&你很漂亮&;你要是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就是说&我想你了&;你要是说&无聊&,就是说&看见你真好&。&  陈孝正嘲弄地笑笑,&无聊。&  她有如中了头彩,&我就知道你会说&看见我真好&,我也是。&  他理智地选择了沉默离开这个惟一正确的决定,假装听不到她在身后说,&对了,我忘记说了,你要是不说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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