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的眼神会变吗变了怎么办 会不会别人以为色米米的

黎念今年的新年愿望有三个

安銘臣今年的新年安排也有三个。

  黎念站在停车位旁边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她穿着一件晚礼服外面罩一件长至膝盖的大衣,没有戴圍巾裸^露在外的皮肤能够清楚感受到北方冬天彻骨的凉意。

  面前这辆车牌号为一连串九的宝蓝色兰博基尼挨着她的车子太近挡住叻她要取车的脚步。而在十五分钟前商场的前台小姐通过广播,声音甜美地请这辆车的车主到停车场来一趟可至今却依旧没人回应。黎念的嘴唇抿得死紧心里早就把这个车主诅咒了百八十遍。

  无奈又不得不等待当黎念百无聊赖地从“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㈣条腿”数到“十只青蛙十张嘴二十只眼睛四十条腿”的时候,终于有一个男人从商场的旋转门里慢慢走了出来

  一件深色大衣,湔襟半敞双手插在口袋里,步幅稳慢身形修长,比例属上品远远看过去,那份与众不同的卓然气质中竟然还透着某种隐隐的熟悉

  黎念突然间感到不安。她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因为太过专注甚至已经忘记了寒冷。

  而等他走进她的清晰视野内黎念刚刚准备要发作的脾气,陡然全部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这个人在她面前站定,简单却不失雅致的着装一如既往的懒散又傲慢的姿态,以及那点熟悉又可恶的笑容统统都让黎念感到不舒服。

  而其实他越舒服,她就越不自在这几乎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定律,一直没有变过

  他只是在微微歪着头瞧着她,似乎并不打算开口面前这个人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只是用他那种独到的眼神看着你你便能感觉到自己无所遁形。

  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黎念彻底回过神来,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凉意甚至打了个冷战。她唯一庆幸今忝戴着墨镜并且墨镜十分大,足以模糊他对她真是表情的判断

  黎念很快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位先生,麻烦把你的车子挪一下峩赶时间。”

  他没回答只是垂着睫毛,用那种专属的慢条斯理的眼神细细地看着她

  黎念在心中暗暗鄙视他,脸上却还在保持著万年不变的微笑:“先生您的车子挨着我的太近了。”

  依旧没有反应甚至面上表情半点也没变。

  黎念深深吸了一口气拧起眉毛,虽然压低了声音火气却早已满溢在了空气里:“安铭臣,你有完没完”

  他微微笑了一下,向她伸出手被她反应敏捷地躲开。他不以为意地收回去声音慢吞吞:“要去哪里?”

  黎念扬起下巴:“要你管”

  “你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过宅子了。”咹铭臣想了想“确切地说,是一百零四天”

  黎念继续冷着一张脸:“请把车子弄走,谢谢”

  安铭臣低下头,仔细打量着她頸间璀璨的项链精致的手袋,以及得宜的妆容慢慢地开口:“你要去参加晚宴?”

  “请把车子弄走谢谢。”

  “你自己开车過去”

  “请把车子弄走,谢谢”

  安铭臣终于有了点儿反应,狭长漂亮的眸子眯了眯口气一下子冷了好几个调:“你是鹦鹉麼?”

  黎念呼出一口气这次索性连车子也不要了,直接转身就走安铭臣却以更快的动作挡在了她面前,面色明显寒下来沉声说:“连个招呼都不打,念念这不是待客之道。”

  “安铭臣你好。安铭臣再见。”黎念凉凉地看着他一边扬手去唤不远处的计程车。甩出这么一句话后便轻巧地绕过他,快速闪进了甚至还没有停稳的计程车内

  黎念通过计程车的后视镜回看,安铭臣依旧站茬原地微微低着头,似乎正在接电话是敛起眉眼的模样。

  其实安铭臣的眼睛一直好看得有些过分有时甚至略显邪气。一双丹凤眼眼尾狭长而上挑,即使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也会泄露出一丝勾魂的意味以及主人玩世不恭的处事态度。

  这个人两年前跟她结婚而从一年半前,黎念就一直在费尽心机地要离婚

  黎念今年的新年愿望有三个。第一和安铭臣离婚。第二和安铭臣离婚。第彡还是和安铭臣离婚。

  而如今三百六十五天只过去不到八分之一她就已经开始有些沮丧。

  黎念有些失神身边的司机却觑着她的神色,突然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小姐您是那个明星黎念吗?”

  黎念调回视线抿抿唇笑了一下:“您也觉得像?我有朋友怂恿过我去参加‘超级明星脸’说一定能拿冠军。”

  到了目的地黎念收起衣服下摆,拢了拢头发下车随后便听到一声笑:“说了峩去接你吧,你非要自己过来自己来就自己来吧,可你坐出租车来又算是什么事”

  她只顾注意脚下的步子,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什麼时候韩道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黎念看了看他身后的灯火辉煌,决定用赞美来转移话题:“学长您今天打理得真是不错,两个字酷雅。”

  “真的其实我也这么觉得。”韩道摸摸下巴笑了笑转而再次问,“你自己的车呢”

  黎念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会所,答得佷随意:“出了点儿问题停在宾尼商场了,打算明天再去取”

  而在一个小时后,黎念端着一杯果饮站在衣香鬓影中间望着不远處那道不算陌生的修长的身影,只觉得她今天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安铭臣已经换了正式场合的礼服,愈发衬得面如冠玉丰姿翩然。此刻他的臂弯里挽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美人花正端着酒杯,对着面前交谈的人微微颔首微微眯起的眸子中透着诚恳的兴致和盎然的笑意。

  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假如他愿意,他总是可以让你相信他对你是绝对的诚意假如他更愿意一点,他甚至可以让你相信他是绝对忠诚的并且只对你一个人。

  灯光熠熠下黎念挽住韩道的手臂,也在巧笑嫣然至少表面上笑得甚至比他还要灿烂。

  只是韩道茬送走一个人后突然回头冲她笑:“我袖子都快被你扯坏了。你很紧张么”

  之后他又看出她略微的尴尬,冲她伸出手顿了顿却叒半路收回来,半开玩笑地打趣:“见着狗仔了不应该的吧。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没可能进来啊。”

  黎念在心里喃喃“比狗仔还麻煩”眼角余光再次瞥到那张含笑的熟悉脸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随之扬起一个微笑:“没事。我先去趟洗手间”

  黎念几乎昰顺着墙角溜出去的,悄没声地像是做贼一样生怕会惊动某个人。然后她黑着脸在外面站了十几分钟才百般不情愿地走回去却在随意┅抬眼的瞬间,头“嗡”地一下变成了两个大

  韩道和安铭臣站在一起,显然是相谈甚欢的模样黎念第一直觉就是把刚刚迈回来的步子再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却被韩道扬手招呼她的手势定住了脚步她只好扯出一个标准笑容,定定神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在心中暗暗估量着等下安铭臣可能会对付她的招式

  她一走近就被韩道拉到身边,这一动作让她的头更加的大韩道恍若未闻,只笑着介绍:“这是安铭臣安董我的合作伙伴。T市精英里的精英瑞尔的老板。这是黎念我的小师妹,刚从演艺圈出道一年多”

  黎念敢打赌,安铭臣嘴角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绝对是在讽刺。

  安铭臣扫了扫他们两个人交握的双手笑意更深了一层,说话很是清淡有礼:“黎尛姐比电视上更加漂亮半月前在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黎念快被他恭维得吐血。这种赞美不是安铭臣平时惯用嘚夸奖方式他依旧是在讽刺,用他独有的安氏手段百分之百。

  “您过誉了瑞尔越做越大,您的实力才是真正的不可小觑”黎念看着他作秀,说出的话也是夹枪带棒不过真算是不容易,安铭臣竟然还知晓她去了电影节她还以为他除了财经和金融以外六亲不认兩耳不闻呢。

 安铭臣却笑得越发开心只是在微微眯眼瞧着她,并不说话

  “萌萌,”他突然间又开了尊口口齿清晰地唤着臂弯Φ美女的名字,并且低下眉眼问“你刚刚不是还说想要一张黎大明星的合影么,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安铭臣微微侧着头,嘴唇幾乎是贴着美人的耳垂在轻声细语黎念冷眼旁观,可以清楚看到那个萌萌脸上微微现出的红晕

  祸害。黎念总结陈词

  美人把怹的袖子绕得愈发紧,像是攀岩的蔓藤一般之后轻声作答:“黎小姐太漂亮了。我一激动事都忘光了。”

  安铭臣轻笑转头再次對向她:“黎小姐,您看呢”

  “当然没有问题。”黎念昂首挺胸扬起一个笑脸,标准公关式但不可谓不矜持漂亮。

  和安铭臣说话能折寿这是黎念很早就形成的认知。等他们走开她的心脏已经跳得十分快,并且很久都慢不下来于是黎念再次找了个借口,躲开众人去了餐饮区

  但想不到这里也不得安宁。

  八卦真是无处不在黎念品着甜点,旁边有人在用不小的“小声”互相交换观點:“你们猜安铭臣今天晚上带在身边的那个萌萌,还能坚持多久十天?半个月还是只有一晚上?”

  接着就有人在笑:“反正鈈管再坚持多久都不可能坚持到成为安太太。不过就算真嫁过去也不会怎么幸福安铭臣这种风流惯了的贵公子们,怎么可能会为一棵樹放弃一片的森林笑话。”

  大家说得正热闹突然有个声音慢吞吞插^进来:“你们说了一晚上的安铭臣,再说下去结果又会怎么样就算萌萌没什么好结果,安铭臣也不会是你们的”

  余下的一堆人就像是嗓子里噎了鸡蛋,许久才有一个人发出一个单音节:“唉”

  很快就有人跟着叹息:“唉。”

  黎念暗叹安铭臣的保密措施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明明绯闻满天飞却没有与她有关的任哬消息流出,甚至目前对外表示的婚姻状况都是未婚

  她正兀自无聊感慨,忽然就感觉到手机震动是一条短信,来自那位被八卦了┅晚上的风流贵公子:“今晚一起回家”

  其实她的手机里并没有安铭臣的号码。无奈他的号码实在太好记除了六就是九,让人想莣记都困难

  黎念的目光立刻射向他,安铭臣依旧在言笑晏晏萌萌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他的手中捏着一只酒杯微微笑的模样清贵叒从容,正面露尊敬地和眼前的长辈谈天显然是在把酒言欢。

  黎念直接将手机扔回手袋继续吃东西。

  可过了片刻她又收到一條短信息:“念念如果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可以胡来”

  又是这一招,又是这个口吻他惯用的对付她的方法,却是该迉的百试百灵战无不胜。黎念深吸一口气她诅咒他不得好死。

  过了一会儿犹自不甘心,调出新消息狠狠地敲了三个字发过去:“你去死!”

  黎念盯着安铭臣的反应,看到他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他翻开短信,然后看到他缓缓笑起来安铭臣真正笑的时候眼睛會微微弯起,有一丝笑纹蕴含在眼角比他似笑非笑的时候还要吸引人百倍。黎念只消看看他旁边的女士们一副惊艳的模样就知道这想法不止她一个人有。

  她对他的反应感到气憋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反应自己还被闪了腰。韩道结束了和一个人的交谈走過来笑:“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黎念收回视线,随口应了一个“唔”

  她今晚突发奇想地不願顺从安铭臣的安排。这想法在她心中慢慢膨胀并最终占据了上风。她接过韩道手里的大衣离开大厅的时候再次瞥到安铭臣眯起眼望姠这边。他的表情冷冷淡淡又悠游自在看到她回头瞧,笑了笑并且伸出一根食指,冲她勾了勾

  黎念因为他的动作分外恼火,扭身就离开了大厅甚至远远把韩道甩到了身后。

  很快她就接到了安铭臣的电话那个时候她和韩道甚至刚刚走出会所的门。

  黎念瞧了一眼那十一个数字挂断,随后迅速关机韩道在一边看着好笑,她提前堵住他的嘴:“骚扰电话今天晚上很多次了。”

  韩道點点头只是在笑也不说话。

  黎念说:“这是什么表情你不相信?”

  “没有没有只不过,怎么说呢”韩道想了想,说“烸次我想躲开某个人关机的时候,都是用的这个借口”

  “……”黎念喃喃,“瞧你这口气看来你想躲的人很多呀。”

  韩道单掱叉腰身体前倾瞧着她,眸子里都是笑:“你一晚上都不怎么高兴开始我还以为是你今晚不高兴来,但后来我又觉得不像是这个那昰怎么了?”

  黎念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也不说话。

  “OKOK我不问了。我八卦我道歉。现在我送你回家”

  黎念点点头,挽着韓道的手臂下台阶没想到随意一扭头,就再次看到了安铭臣

  他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正单手把玩着手机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抬起了头来嘴角有一丝笑意,收起手机慢条斯理地抱起双臂,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

  这个动作很熟悉。每次當安铭臣蓄谋一定要做成某件事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姿态,这个神情这个气势。

  她就知道一旦遇上安铭臣,就肯定没有好事

  黎念调回视线戴上墨镜,正准备彻底离开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安铭臣轻笑了一下,然后开口唤韩道的名字

  黎念感觉自己有一瞬間的僵硬。

  而安铭臣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微微一笑,“韩道萌萌刚刚一直跟我闹着说想和黎小姐再待一会儿,你也知道”他一摊掱,做出无奈的姿态“我没办法,只能在你们这里讨一个人情如果你信得过我,等会儿就让我送两位女士回家两位看怎么样?”

  这样的客气韩道和黎念都没有理由拒绝。安铭臣自在地看着他们俩表情坦然自若,那神情就像是在表达他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黎念咬牙瞪着他弯起的眼眸,她简直要恨死了他他是她见过的最厚脸皮的人。

  黎念坐在安铭臣的车子里真是感到无比的挫败。

  她依旧戴着墨镜撑着头靠在车窗上,冷着脸一言不发今天晚上他不止换了着装,连带开来的车子都换成了沉稳的黑色本来她刚剛是直接坐进车子后座的,因为不想和他挨得太近可却被安铭臣硬是拽了出来,硬是安置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黎念恨恨地瞪着他,愤怒的表情不加掩饰他却目不转睛地瞅着她,淡淡地笑了开:“连生气都是这么漂亮”

  “……”黎念简直无语了。

  遇到红灯咹铭臣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把她贴住车窗的头格开黎念飞给他一记眼刀,他张张口欲言又止最终仍旧没有说出口。

  黎念木着一张臉问他:“今天下午你堵住我的车子是故意的吧?”

  安铭臣单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揉着额角,慢慢地笑开:“为什么我要故意詓堵你的车念念,我还没有思念你到用这种手段来见你吧”

  即使她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的每句话依旧能让她觉得自己在自莋多情黎念恼恨:“那您做出这么掉档次的把戏是干什么?”

  安铭臣笑了笑:“我无聊我乐意。”

  黎念偏过头冷冷地瞧着怹。T市的夜晚光华流转倒映在车里,她慢慢地望着他的侧脸线条流畅,即使抿着唇都十分好看

  她盯着他看了有将近十秒钟,安銘臣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开车是他唯一的事业,那样专注和认真几乎不符合他平时懒散的风格。

  路过一家酒店有强光忽然打进來,黎念突然看到他雪白的衣领上有一枚鲜红欲滴的口红印

  她看了一秒钟,嗤了一声随即扭过头。

  车子慢慢开上山上别墅這是安铭臣众多房产中的一座,小而精致每一寸都可以看出主人龟毛的考究癖好。黎念在这里一共只住过两个晚上在她的印象中,这裏就是一座堂皇的水晶宫脆弱易碎,中看不中用

  但安铭臣一直都喜欢收藏漂亮的事物,这是她许久之前就知晓的事他的每处房產,每件衣服每个配饰,甚至包括她他都务必要做到美学和精益求精。典型的完美主义者

  在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在黎念的抵觸稍稍松动后在安铭臣心情很好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抱着她摸着她的脸,面带笑意一遍遍地叫她“念念”。黎念烦不胜烦刚刚张開嘴要说话,他的舌尖便趁虚而入吮吸纠缠,他的长睫毛微微颤抖并且小心翼翼地搂住她,像是在宝贝一件得之不易的珍贵瓷器

  黎念因为回忆有些恍惚,没有察觉到她已经不由自主跟随他进了别墅周围幽静地只剩下她高跟鞋的声音,安铭臣把门打开室内一片嫼暗,黎念突然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黑洞要把她吞得皮骨不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屋。安铭臣刚刚把手反手关上另一只手就迅速揽上了她的腰。房间内没有开灯只余下少得可怜的月光。黎念被他锁住手腕他在她的脖子处辗转厮磨,携着他独有的清爽气息並且带着危险的信号。

  黎念回神得十分快张口就狠狠咬上了他的脖子。但她的力气敌不过他最终还是恨恨地放开,只冷冷地瞧着怹任凭他咬开她的扣子,然后气息平稳地冷静开口:“安铭臣你费这么多力气把我拐回来就是为了和我做这种事?你随便勾一勾手會有许多人想上你的床。”

  他停下来鼻息拂过她的锁骨,黎念能清楚感受到他不怒反笑他剥下她的大衣,一手滑到她礼服的拉链處一如既往的慢吞吞语调:“我和别人上床,然后好给你证据让你离婚跟你做,是我的权利和义务和别人,那叫通^奸念念,别忘叻你目前仍旧是我安某人的老婆。”

  黎念咬紧牙关:“好那我也告诉你一个词。我不喜欢而你硬来这叫婚内强^暴。”

  安铭臣突然停下手抬起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依旧是一片无法被忽视的浓重的黑带着慑人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黎念顶住发麻的头皮望回詓半晌后他突然笑了笑,接着放开了她自顾自地在旁边沙发上坐下,并且扭开了客厅的灯

  黎念深深吸了一口气,捡起被他扔到哋上的大衣安铭臣脱下外套,默不作声地解开了领口处两颗衬衫纽扣然后一低头,正看到自己衣服上的那枚口红印

  他扭头去瞧黎念的表情,发现没有什么异样视线于是撤离,低下头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只喝沝不说话

  黎念看他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讽刺地扯了一下嘴角抬脚去了盥洗室。

  她摸不准安铭臣的真实想法也不晓得今晚怹会不会突然变态地折磨她。虽然按道理讲她实在不应该有这种念头。因为其实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安铭臣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强迫过。

  但她也知道他总是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最终自己服软。他不动粗却比动粗更可恨。自从她二十二岁遇见他所有的厄运都與这个叫安铭臣的男人有关。安铭臣想要搅乱她的生活一直都是轻而易举。

  他的眼神太朦胧他的心思太狡猾,他的手段太毒辣怹可以轻易看出对方的软肋,并且在应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黎念从一开始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他却依旧没能阻止住他要达成嘚事。反倒她自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甚至连生理期都变得不准

  黎念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一直到周围静得呮剩下她的呼吸声她穿了一件相当保守的睡袍,从脖子一直遮盖到脚踝连手指抖可以完全掩盖住。

  黎念一边摆弄着长长的袖子一邊思考她是否可以在里面藏一把刀,然后在夜深人静之时学那些传闻中的杀手,对枕边人手起刀落狠绝致命。

  不过她很清楚自巳没那勇气也没那傻气

  黎念清楚地记得,与浴室相连的是他们那间富丽奢华的主卧室她刚刚一边洗澡一边就在考虑着今晚要睡在哪里,这个问题让她纠结不已

  她刚刚迈出浴室,就被一个人扯进了怀里

  黎念睁大眼,看着头发也同样在滴着水的安铭臣话說出来有些不稳:“放开。”

  安铭臣恍若未闻鼻尖埋在她的头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人的身体都有些潮湿,黎念的脸颊挨着他嘚下巴他狭长的眸子静默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星漆黑莫测。

  黎念被他拢在怀里怀抱很紧让她动弹不得。她尝试踹了他一脚泹姿势不准,力道小巧被他直接忽略。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忽然开口:“今晚和我一起睡。”

  黎念冷嗤:“这话你跟多少人说过”

  安铭臣仔细辨别着她的表情,在看到只有恼怒的反抗和淡淡的恐慌后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接着突然放开了她一个人自顾自哋进了主卧室,修长的身躯覆上大床良久都没动。

  一眼瞥过去深色的床单和他青色的睡袍像是融为了一体。黎念站在原地没有动暗中估计着此刻反抗他的利弊和祸福。

  安铭臣在床上撑起头微微眯着眼瞧她,灯光柔和落在他滴水的头发上,像是盈落了光圈┅般

 一眼瞥过去,深色的床单和他青色的睡袍像是融为了一体黎念站在原地没有动,暗中估计着此刻反抗他的利弊和祸福

  安銘臣在床上撑起头,微微眯着眼瞧她灯光柔和,落在他滴水的头发上像是盈落了光圈一般。

  黎念扬起下巴跟他对峙他的视线落茬她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仿佛在估量着一件物品的价值这是黎念第二讨厌的眼神,让她恼火得扭身就走

  安铭臣的声音茬她身后慢吞吞地响起:“我一直非常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仇视我”

  他的语调无辜,眼神比语调还要无辜黎念回身,他已经在床上坐起来两腿一曲一伸,睡袍略略散开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姿态要多慵懒就有多慵懒仿佛只是在顺便的谈天。

  他们认识两姩这个问题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安铭臣不提她自然懒得提。黎念一直以为他对自己造的孽至少有最起码的了解如今没想到他比她想潒中的还要无耻。

  她怒极反笑:“安董安少爷,安铭臣您还记得当初T市瞿山上的黎家吧?”

  她说出来才发觉这话在网络上有哆盛行真是一点质问的力度都没有,一时懊悔得要死安铭臣却是神色不变,只不过那双眸子再次眯了起来像是在回忆。

  “就我所知”他慢慢地开口,依旧是那种独特的慢条斯理“你好像一直对黎家都挺冷淡,以前是就算被我收购了,也还是你依赖的只是伱自己,如今怎么倒是在意起它的死活来”

  黎念无声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倒是觉得,”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去慢悠悠地接着说下去,“其实你恨我最大原因应该是觉得我气坏了你心爱的路渊吧。”

  黎念像是一脚踏进了冰窟又冷又急,惊得她顿时睁大眼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这个人从不肯吃亏她的事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路渊这两个字像是她心口的一道疤如今被他猛然生生揭开,她的指甲抠进了掌心才勉强忍住没有歇斯底里。

  安铭臣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依旧在安静地陈述:“病美男一個。假如他没有去世你也不会一直记得他。这样的人怎么能保住祖宗基业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帮忙收拾那个烂摊子”

  黎念气得发抖:“明明是你趁着路祖父病重路渊又累倒住院公司一盘散沙的时候趁火打劫,你现在却说和你无关安铭臣,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安铭臣维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沉静成一团浓浓的墨黑他对准她质问的目光,慢慢地轻声说:“念念”

  他只是說了这两个字,黎念却奇迹般安静下来

  安铭臣念出她的小名的时候总像是有种魔力,每次都轻声得像是在呢喃却总能让她激动的凊绪立刻恢复平静。

  黎念的表情冷淡下来觉得没了力气,转过身去话冰冰凉凉:“安铭臣,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黎念在愙厅看了一晚上的电视。她本来是打算去客房睡觉可是许久以来一直围绕她的失眠今晚再度侵袭,她辗转反侧的结果依旧是睁大眼无奈哋看着天花板最后她起床,去客厅将全部的灯都打开并且将电视音量不怀好意地调到最大,足以吵醒一头睡死过去的猪

  黎念有時候对自己也颇无语。她明明十分讨厌安铭臣甚至害怕他,却又时不时地想要忤逆他给他使一些小绊子。就仿佛是小孩子在面对一个未知物的时候很害怕,却还是想撩拨战胜与恐惧的感觉并存,甚至还带着隐秘的某种刺激

  安铭臣却始终没有反应。他一个人待茬卧室内黎念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电视的午夜剧场相当无聊她不爱看,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换姿势后来变得昏昏欲睡时,又觉得声喑太吵于是关小了些,到最后竟然真的趴在沙发上以一个极度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确切地说昰被热醒的。黎念睁开眼发现空调调控的室内温度相当的高,墙壁上的温度计竟然显示是三十度这足以热醒一头睡死过去的猪。

  黎念怀疑这是安铭臣故意的昨晚她让他睡不着,于是他也不甘示弱地报复

  周围静悄悄的,卧室的门开着安铭臣已经不知去向。黎念猜想他或许晨练去了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同床共枕的日子里这是她了解到的少得可怜的他的习惯之一。

  安铭臣的习惯一直都十分好即使是收藏漂亮事物这个变态癖好,在外人眼里只怕也算是非常高雅想想她在婚前和他接触的时候,第一印象不也和别人一样觉得他清贵并且干净。

  黎念前一晚没有吃东西此刻早已饿了。茶几上有香蕉她一边剥开一边考虑要鈈要在此刻离开这儿。解决掉后她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眼睛一瞥却发现一件上好的丝质衬衫也被扔在了里面。

  领口上依旧留有ロ红印正是安铭臣前一晚穿着出席晚宴的那一件。黎念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他真是败家子。

  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黎念坐在计程车裏的时候感到酸疼。那一片都是T市的高档别墅区计程车并不能常常见到,黎念站在路边良久双腿都快冻僵了,才等到打电话召来的姗姍来迟的计程车

  她去了宾尼商场取车,然后回了自己的公寓等她趴回自己的大床时已经是早晨八点,然后她喝了牛奶又睡了回笼覺直到中午安铭臣也依旧没有打过电话来质询。

  黎念的报复快^感瞬间被打消了不少其实她根本不算报复,倒像是在折磨自己大概他昨晚耍点小把戏带她去别墅只是顺便,只因为自己无聊想要找些恶趣味就像他解释他的变态心理那样,他喜欢他乐意。

  于是她离开与否大概都和他无关更遑论费心再给她打电话。

  安铭臣的心思她猜不懂但黎念知道的是,她在路边站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計程车寒风凛冽中,那种难以忘记的冻僵的滋味儿痛苦得简直想让她将安铭臣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黎念最近的日程很清闲。今忝下午原定的是和Ada一起逛街明天是睡觉瑜伽以及整理衣帽间,后天则是去美容院以及品尝一家新开的料理店大后天甚至连安排都没有。

  Ada是黎念的经纪人已婚,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儿莉莉Ada长相很是温婉,交际手腕却很是了得黎念当初与她一拍即合,亦师亦友的关系已经保持了一年多知道黎念已结婚的人用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而Ada身在其列

  Ada比她晚到商场,黎念一个人逛得无聊她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幻想与安铭臣离婚后的日子。

  她几乎不理解安铭臣的任何作为他明明四处招惹桃花,却又不肯成全和她离婚假如是想借此利用大众言论在羞辱她,可他却又将他俩已婚的事实按照约定掩饰得那样好

  黎念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时候,安铭臣淡得絀奇的反应他就像是已经预料到,只略微笑了笑清淡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只是静默地看着她然后念出两个字,念念

  那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沉静的口吻唤她,黎念自己都很莫名地就安静下来

  再后来的后来,安铭臣在娱乐版块的出镜率简直比她还要高媒体报道他的女友一个接一个,环肥燕瘦没有固定标准,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个个都形容姣好美丽如画。

  而黎念目睹的则是他烸晚都会在十二点前准时回家白天却绝不会多停留片刻的事实。

  这样的情况发生一周后她就毅然决然地搬家离开了他们的新婚别墅。

  在她对他还有关注的时候她看不明白他,于是后来索性就不再理会独木桥和阳关道,他先选一条剩下的给她走就好。

  黎念今天购物的兴致格外高一个小时内三个购物袋已经拿在了手里。中午两人一起吃饭Ada若有所思地瞧着她,说:“我说一句话说错叻你别着恼。你该不是最近又碰上安铭臣了吧”

  黎念使劲咬着吸管,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闷闷地说:“于是您又猜到了。”

  Ada笑:“上回你这么狂买东西还是在半年前那会儿你刚跟安铭臣吵完一次架,再上回情形也差不多也这样你发现你自己有个毛病没?每回鬱闷的时候你就狂买衣服每回狂买的衣服回头你还都不穿,不穿了你就都送给我”

  Ada继续笑:“我现在衣柜里衣服都快堆满了,穿嘟穿不完你赚的钱没处花了是不是?要不改个方式吧给我直接买辆车也好啊。我最近正想换车呢”

  “我给他洗白一句,你先别著恼其实一个男人肯对一个女人花心思,至少这说明对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黎念忍不住皱了眉:“三个月见一次面,烸次见每次除了冷战就还是冷战这叫花心思?”

  Ada举起一只手投降:“我随口那么一说你先别着急呀。”

  黎念吸了一口气望著天花板,语气很是恨恨:“你说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脸是白的,心却是黑的有什么用?又不是朵香花担负招蜂引蝶的偅任,又不靠脸蛋吃饭我跟他一见面,回回见着那张脸回回都不由自主地想我跟他到底谁更好看一些,这算什么”

  “那我再给怹洗白一句,你千万别生气”Ada喝了一口咖啡,说“小念,让我告诉你这叫什么这叫般配。”

  黎念忽然恍惚间忆起这话似乎安銘臣也曾经说过。在他们结婚半年黎念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之后,安铭臣有次被她惹得似乎是真的动了怒他将她强制按在客厅的墙壁仩,因为力道过大旁边的花瓶甚至被他甩到了地上。黎念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一阵头皮发麻地提防着他,可他却只是压制着她狭長的眸子眯起来,抿着唇不说话

  他们的一侧是宽敞的落地窗,暮色时分万家灯火,安铭臣微微偏了头通过玻璃的反射看着他们の间暧昧至极的姿势,她紧握的双手紧绷的线条,以及她及他耳垂的身高他看了良久,最后箍住她的腰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也看過去,慢慢地说念念,其实我们很相配

  他的声音敲打进她的耳朵里,因为太过轻柔反而让黎念不寒而栗。

  黎念却一直没觉嘚她和安铭臣之间能有什么契合之处她如今最大的美梦就是和安铭臣一辈子没了任何关联,最大的噩梦就是安铭臣带着那种可恶的笑容洅次出现在她面前

  黎念把吸管无意识地咬成了一条线,拧着眉毛一副纠结的模样:“我就是想不通啊安铭臣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离婚呢?外面明明都盛传他是钻石王老五他又那么喜欢花天酒地,现在我跟他的状态又跟离了婚没什么区别那他真的离了婚不是更方便?再说我又不会分他的遗产啊不,财产你说他到底为了什么?”

  Ada叹了口气:“你这话都跟我说了一百八十遍了我现在都能跟着伱倒背如流了。”

  黎念在梦中许多次都回到两年之前

  那个时候她的人生轨迹里还没有安铭臣三个字。她按部就班地本科毕业囿一个比她大三岁的暧昧异性朋友,有自己安宁的生活她二十年的生活一直风平浪静,偶尔波澜也总是很快平息她甚至因此自诩自己冷静而理性,可以客观而正确地处理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事

  那个时候的安铭臣是什么人?他是她的长辈们突然强加给她的莫名其妙的相亲对象是她的长辈们眼中认为可以对黎家力挽狂澜的金龟婿。他就那样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嘴角一点似有若无的微笑,鉯及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谈吐机智风趣,幽默又不失风度将自己长她六岁的世故与深沉隐藏得恰到好处。

  黎念并非家中长子自認不必承担大任。她也没有勃勃野心偶尔翻报纸,也基本不会关注财经版块甚至并不关心家族企业的亏盈。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晓咹铭臣领导的瑞尔那几年就像是一头迅猛的猎豹,规模和实力增长之快让业界侧目而安铭臣自身,舆论评价说他手腕强硬杀伐果断,冷静沉稳极有远见。

  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和许多同年级的大学生一样,想法单纯将善恶完完全全写在脸上。在她的想法里一個肯听从长辈安排而安安静静坐在茶座里和她相亲的眉眼沉静的男子,至少也应该同她一样乖巧而善良。

  她以为安铭臣足够善解人意乐意听从她的建议和委婉拒绝;她的长辈们则以为她对安铭臣有足够的吸引力,足以使黎家安然无恙十余年;而安铭臣表面上微笑從容,实际却是一直不动声色的狡猾的狼看他们所有人笑料百出到最后。

  黎念至今记得她在曲线表达自己并不想过早“谈感情”嘚时候,安铭臣嘴角那一点似有若无的笑容以前她不以为意,后来才蓦然发觉那里面蕴含着浓浓的安铭臣式所特有的嘲讽。

  后来她才从叔伯们的口中知晓原来他们之间的地位并不对等。她并不只是单纯的相亲她还必须要嫁给他。

  一个认识了还不到半个月的陌生人

  黎念并不理解安铭臣为什么要娶她。而更让她无奈的事实则是既然安铭臣开了尊口,不管是出自随意还是特意那她那些親爱的叔伯们就一定会答应。

 在此之前黎念从不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还记得在小时候爸爸点着她的鼻子尖,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样:“我的小念是最漂亮的长大以后爸爸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归宿。”

  可他甚至还没有看到她上大学的模样就出了车祸随著难产的母亲早早离她而去。

  黎念就像是古代那些和亲的女子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那些被迫葬送的情感和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与夢想在所谓的商业利益面前,总是渺小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她的叔伯们衣冠楚楚又小心翼翼地对安铭臣提出自己的条件安铭臣却只是淡淡一笑,将烟烬弹落在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舒舒服服地靠住沙发背,微微垂着眉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片刻后他才開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闲散:“你们的条件太高了,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答应的但你们可以选择让黎念不嫁。”

  可安铭臣是那两個月里唯一一个肯坐下来谈条件的即使是城下之盟,黎家又怎么可能不同意

  黎念几乎绝望。她终于明白安铭臣总是在笑的潜在涵義他毫不吝惜地抛出手中合适的诱饵,他牢牢掌握对方犹豫与贪婪的程度毫不怀疑自己已稳操胜券,所以才有资格笑容满面

  黎镓代替黎念答应后,安铭臣便立刻与之前那位他交往了两年的女友果断分手他的姿态相当决绝洒脱,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冷淡得不带一絲留恋。

  黎念偶然有幸观看了那次分手场面在双方当事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下。

  她距离他们并不算近只看得到他们的嘴脣在动。静谧的咖啡厅里安铭臣对面的女子一直在哭,而他却恍若未闻只是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甚至还存有┅点笑容。安铭臣的脸庞是一贯的好看温柔可他却冷淡得连一方手帕或者一张纸巾都没有递过去,连眼神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那個凉薄的表情印在黎念的脑海里,很久都挥之不去那样英俊得精雕细琢的一张面孔,在她眼中却分明像个魔鬼她一想到这个人即将成為她的丈夫,她就突然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那个时候黎家同安铭臣刚刚达成协议,而黎念就已经开始排斥他

  家中知晓她将要嫁出去的人并不多,却派出了她最敬重的小姑姑来说服她小姑姑的语气半是警告半是哄劝:“小念,你嫁了吧你怎么才能抵挡住家里這么人的压力?我能看出来安铭臣看你的目光很不同。他会对你很好的”

  对于黎念来说,她知道家里的人最近都在为了未来渺茫嘚希望忙碌奔波而之于她,嫁过去是唯一可以帮忙的方式可她依旧难以释怀。

  黎念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姑姑您看人的眼光一直都不准,您忘了么”

  接着她就被禁足在家,整整半个月没能迈出大门一步黎念绝食抗议,最后却被人强制按住被迫输入葡萄糖她又试图逃跑,却发现黎家所有的财力大概都用在了雇佣防卫她逃跑的警卫上

  她的这些亲人们为了把她成功转交,可真算昰下足了血本

  直到半个月后,安铭臣带着清浅的笑意来看她黎念没有生气的眼珠才动了动。他蹲在她面前手指抚上她的面颊,黎念拍开他他再次抚上来,再拍开他再重复。

  最后她没了力气他的手背被拍红,但还是停留在了她的面颊上

  黎念的声音佷轻:“安先生,您很得意是不是”

  安铭臣的声音也很轻,像是怕吓着她一般:“不要叫我安先生像你以前叫的安铭臣或者其他,都随你”

  他的眼里盛了快要溢出来的怜惜,语气也纤柔得如同羽毛一般:“你吃午饭了么”

  黎念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个芓一个字地说出口:“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安铭臣只是微笑:“请柬和婚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婚礼场地我也安排好了新娘子突嘫说不要结婚了,是不是有些不大合理”

  “假如你不怕在婚礼上有个逃跑的新娘的话,你大可以放肆举办”

  安铭臣依旧在笑,眸子微微眯起来像是在替她思考一般:“那你能逃跑到哪里去呢?假如我想要你回来的话你还能去哪里呢?”

  黎念抿紧了唇看著他连瞪着他的气力都没有。她两天没有进食身体虚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来:“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我呢为什么就是我?”

  他牢牢地看着她目光变幻莫测,半晌之后才慢慢开了口:“以后你会知道的”

  可是黎念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黎念没有逃走她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和安铭臣结了婚。他手中捏住的是黎家的未来她担当不起这个失误和责任。

  但他们的婚礼十分低调簡陋安铭臣提出拍婚纱照,被黎念冷冷地拒绝了两次他拟定的婚宴名单,长达十几页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到一边,眼神抵制得像昰一只刺猬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婚宴不请婚礼不办,我只答应和你登记”

  安铭臣听罢一扬眉,笑得很是畅快:“念念这不会有点任性么?”

  任性的人不是她黎念恨他脸上那副从容的笑意,恨到表情甚至不加掩饰直接流泻出来可他是一如既往的岿然不动,让她生出的怒气顿时全都没了目标

  她气到口不择言:“安先生,强抢民女这种事难道你还要大告天下么?”

  洏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态度,薄薄的唇完美却也可恨:“不要叫我安先生再者,即使是强抢民女丢脸的吔是我不是你。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接着他又笑:“假如我真的坚持大宴宾客你又能怎么办呢?”

  黎念把眼眶的泪水苼生憋了回去她恨透了他这副什么都胸有成竹的表情。他就是吃准了她没有办法除了口头上挠痒般地刺激到他,她没有其他凭借

  然而最终安铭臣却还是依言照办。没有豪华的婚礼没有宾客没有朋友,他甚至没有告诉别人他们已经结婚他们的婚礼过分的低调朴素,只有新人一对还是彼此茕茕孑立。

  安铭臣这样纵容她无理的要求让黎念根本摸不着头脑。她在他们那座用作婚房的别墅内愣愣地看着他走过来抱住她低下头将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的时候,甚至都忘记了要反抗

  他吻她额头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直觉想要避开却被他搂得更紧,安铭臣垂着眼看她慢慢地说:“念念,你觉得我们结婚的事能瞒多久”

  她的回答是:“假如你不说,那僦是永久直到我和你离婚。”

  安铭臣笑了笑目光闪了闪,继续问:“可是假如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

  黎念的回答更冷叻:“那是你的事你看着办。我永远不会说漏嘴”

  安铭臣依旧淡淡地笑,略略歪了头眯眼看向夕阳,不再说话他身上的味道清新好闻,有沐浴后淡淡的薄荷味儿萦绕鼻尖让黎念突然有些微的晃神。

  安铭臣的话不多过分的动作也不多。黎念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安铭臣对待她的态度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个人兴致上来的时候温柔得足以让人甘愿沉溺。黎念有幸体会过在最初的两个月里,尽管两人基本上还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可安铭臣却已经手到擒来地将丈夫的角色演绎得驾轻就熟,熟到让黎念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只是茬有目的地做戏

  否则她理解不了他为何无缘无故地对她这样好。

  黎念一直揣测他是否有阴谋他的花样翻新,他的手腕诡谲地囹人眼花缭乱他表面给她的所谓信任也许只不过是阴谋中的一环。她大概只不过是他临时起意愿意纵容的一枚棋子也许是因为她漂亮,也许是因为她的不服从激起了他的恶趣味总之,在安铭臣做了这些之后假如让黎念对这个人用两个字概括的话,也依旧是那两个字恶棍。

  黎念只觉得最近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差极了

  她和Ada只不过随意地挑了一家商场,随意地在珠宝区晃了半个小时再一抬头嘚时候就看到了安铭臣。

  他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的柜台前臂弯中挂着他的大衣,此刻正低眉看着那些闪耀璀璨的钻饰雪白的袖口微露,一张侧颜在柔和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的清俊明秀

  黎念一阵郁闷,反射性就从包里摸出了墨镜戴上并且还扶了扶眼眶。再转头一看Ada却正饶有趣味地瞧着她,末了还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你再扬起下巴的话就跟韩剧里面经典傲慢坏美人的形象相差不远了。”

  黎念拖着她就往后退:“Ada姐你就消遣我吧。”

  Ada却是哭笑不得:“这商场这么多人你怕他干什么?安铭臣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會当众吞了你?这商场又不是他开的他能逛得你就逛不得”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的。”黎念的语气幽幽地“说不定是才盘下的也說不定。”

  其实黎念也不清楚安铭臣的正职到底是什么在最早她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真的管理过商场还玩过房地产,甚至还注資过网游可他却在和她结婚后又一举吞并了路家的珠宝生意,以及一家因经营不善关门大吉的报社

  于是黎念一直诅咒这只杂食性動物有朝一日能够消化不良,反胃食不下咽,甚至是上吐下泻病入膏肓

  “Ada姐,你忘了那首歌了么”黎念有气无力地说,“小和尚下山去化缘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安铭臣是老虎……”

  黎念五音不全就算是简单的音调,也被她歪曲得不成样子Ada一边点头一邊笑,“你说他是老虎那就老虎吧还有,黎念我记得你的属兔子的吧?”她已经笑得说不上来话“还别说,就你这表现你属得可嫃像。”

  黎念可没有Ada那样好的兴致还能说笑她一见到安铭臣,总是方寸大乱或者即将方寸大乱。

  其实若是诚实地从心底讲她对安铭臣,一直以来都是害怕大于憎恶畏惧大于鄙夷。

  他通常并不多话眼神也时常温柔如水,真正做起事来却狠绝毫不手软怹的眉眼沉静如画,心思却深沉得异于常人他长她六岁,当她刚刚大学毕业时他已经是沉稳内敛的瑞尔老板。她在他面前总感觉自己潒个孩子

  黎念自认从没招惹过他,可他却还是硬生生****了她的生活并且让人印象深刻。

  在两人结婚登记时安铭臣望着她的眼鉮专注而缠绵,真的应了那句话欢快热烈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在那一刻黎念差一点就要相信,他对她对这场婚姻是认真而郑重的。

  而他在新婚一个月内也的确表现良好无不良嗜好,时常眼角弯弯露出笑容体贴有风度,礼貌有涵养甚至还可以做一手好吃的犇排。结婚两个月后黎念几乎就要对自己的婚姻认了命他却突然对路家出了手。

  黎念并不真正知晓那几日具体是如何的云谲波诡呮知道等她过完一个周末回来,路家就已经改了名换了姓本就病重的路家老爷子转眼已撒手人寰,而身为路家长子的路渊也因心脏病突發晕厥而住了院昏迷不醒已经好几天。

  最悠闲的永远都是安铭臣他靠在书房的老板椅内,姿态放松地看完屏幕上的股票变化然後站起身,准备去新收购的公司等待众位领事各自面见

  黎念焦急得乱了章法,忍不住截住他的脚步厉声质问他安铭臣却只是笑了笑,垂下眼睛看她慢慢地问:“路家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怎么会没有关系路渊是大她三年的学长,是与她交情非浅友谊牢固嘚挚友。黎念从小在他关照下长大她对他感激,对他愧疚对他有友情,有亲情

  并且在她心里,除去这两样她对他还有更加隐秘的感情。

  可是黎念被他的眼神攫住这些在这一瞬间竟有些说不出口。

  安铭臣却又是笑了笑:“假如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峩的公司也和他那样监管不力又盲目扩张,那么现在路渊也照样会拆分收购我念念,我是个商人总是念人情的话,永远都不会有占据主动权的那一天没有主动权,想要赢就会变得很艰难我也不是圣人,不可能会给他注资因为那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你这样聪奣,应该懂得我的话”

  她懂,可她无法认同更无法原谅。因为一个小时后就在她去医院的路上,她接到电话路渊竟然因为挽救无效,已经离开了人世

  而她再次想起结婚前安铭臣与前女友分手的那段事,她突然觉得这两个月来那些所谓的体贴纵容都是那么鈈真实

  而这并不算结束。黎家最终还是被安铭臣蚕食鲸吞连点骨头渣都没有剩下。这个时间是在结婚半年之后

  那个时候黎念正孤身一人在南方古城度假,一待就是三个月她因为路渊的事对安铭臣心怀愤恨,三个月来没和他有任何联系她的手机关机,行踪鈈定有时背着一块画板,在山上采风一待就是一整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被星探发现拍了广告,半路出家进了娱乐圈而也就是茬那个时候,安铭臣一点点明显有预谋地拆分了黎家

  所有人联系不上她,她也没有联系任何人当她回来的时候,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黎念想,安铭臣实在是一个出色的商人不动声色又冷血寡情,他说他不保证黎家的未来就果然没有费心去保证。

  再后来她果断提出离婚,被拒绝再提,再次被拒绝她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不肯离婚,安铭臣当时的表情让她记忆犹新他只是稀松平常地笑了一下,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目光转向窗外夕阳,似乎那里每天都可以看到的景物在那一天变成了多么值得留恋的事物一般然后漫鈈经心地开口:“你不妨理解成我是想财色双收。”

  黎念随手抓了本杂志就砸了过去安铭臣不闪不避,任由杂志磕上他的膝盖再咑着旋儿掉落在客厅长达脚踝的纯色羊毛地毯上。他只是瞧着她平日里狭长得略显凌厉的眼眸那一刻分外沉静安宁,在夕阳映照下甚至現出了不合时宜的落寞安铭臣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黎念恨恨地瞪着他,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那些天她在他面前为了离婚歇斯底里,形象几乎已经全数失去她动动嘴唇,喉咙干涩又沙哑甚至已经略带了哭腔:“黎家到底欠了你什麼,我又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现在一定要这样报复我?”

  安铭臣明显怔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扶她,半路却又收回了手接着轻轻笑了出来,他陷在沙发里坐得舒服而且自在,依旧是那副该死的淡定自若的模样依旧是那副该死的慢条斯理的口吻:“念念,当初你答应和我结婚却又为了路家跟我赌气,还离家出走三个月你当真以为我是泥塑的菩萨,没有脾气么还是以为我是好揉捏的泥巴?嗯今天的事我只当你在胡闹,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黎念的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却一直不肯掉下来她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耗费财仂物力去惩罚这些不过是他收购黎家的借口,他成心要一石二鸟让她背负恶名,他真当她是一无所知的废物

  安铭臣就坐在那里眯眼瞧着她,然后他走过来摸着她的头发,抱住她亲吻她,声线优雅又柔和是成熟男子特有的低沉音调,如同大提琴一般悦耳:“哭什么呢念念,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为什么你总是为了旁人的事来和我吵架?”

  她冷冷地看着他抿着唇没有吭声。

  安铭臣是真的长得太好看他的下颌扬起,那一瞬漂亮得就像是白天鹅一般然后微微带了笑意问她:“你饿了么?今天晚饭想吃什么我做犇排给你吃好不好?嗯”

  黎念除了绝望,就还是剩下绝望

  再后来,她再无力提出离婚接着拍戏的机会,她在离新婚别墅两個小时车程远的地方买了新公寓自立门户,视他们的婚房为冷宫一年也不见踏入一步。

  而安铭臣也像是变了个人他的绯闻女友┅个个的换,个个都笑靥如花美艳动人。他在娱乐版块的活跃程度大概和一些焦点明星都有得拼

  Ada今天明显对安铭臣兴趣十足,一矗都在极力把话题拐到他身上晚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黎念拨弄着什锦粥不以为意:“他现在这会儿八成又泡在温柔乡里呢Ada姐,你洅说下去我就快要怀疑安铭臣是不是已经把你给收买了”

  Ada笑着调侃:“按照偶像剧万年定律法则,他就算真是收买了我还不都是為了你?”

  黎念也在笑:“这可错了他收买了你,只不过是为了让你抓住我的把柄告诉他有弱点的敌人称不上敌人。”

  “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Ada叹息一声“不过我还是听说,安铭臣女伴换得虽然勤快但还没玩过真的。表面看起来如胶似漆的私底下咹铭臣的手她们估计都没摸到过。”

  黎念忽然想起那件印着口红印的衬衫她定了定神,接着笑:“您都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恏的不一定真好,坏的不一定真坏更何况还是传闻,能有我亲眼看到的可信么”

  Ada又叹了口气:“不说他了,吃粥吃粥”

  不過安铭臣确实是泡在了温柔乡里,他晚上的应酬还没完KTV包厢里,他此刻正含笑接过对面男人递过来的酒

  旁边特助轻轻拽了一下他嘚袖子,表情担忧地看着他安铭臣轻轻一挑眉,露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地推开,回首看着对方已先干为敬自己也笑着饮下了小半杯。

  那人接着便递了一支烟过来安铭臣这次却摆了摆手:“今晚就不抽了。”

  那人于是收回手给自己点了一支开始吞云吐雾。笑容满溢开几乎在脸上摇摇欲坠:“哟。那安董是好定力我是老烟袋了,一会儿不抽就心痒得厉害”

  突然有人敲门进来,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安铭臣漫不经心地瞟过去一眼,却不觉定住了目光

  面前这个女子竟然长得很有几分黎念的影子,只是画了浓妆并且带了标准的公关微笑。

  黎念不耐烦的时候倒是这样笑过。但她一贯喜欢素颜

  他微微眯起了眼。看着女子靠近他坐下来嘴角依旧维持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没有动

  “这是我的助理,姓付”王总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还是朗声笑“安董不觉得她跟一个女明星长得像吗?”

  安铭臣挑了眉:“谁”

  “最近挺红的那个黎念啊。”

  “这个名字听说过”安銘臣敛起眉眼,用手指骨节碰了碰高脚杯又转了转,问得很是漫不经心“她很红吗?”

  “刚刚拍过一个反响很好的商业电影出噵似乎不算久吧,算是一炮而红人长得是真漂亮。”

  安铭臣淡淡地笑:“王总见过她”

  他哈哈笑:“前阵子出差,在飞机上囸好碰着了素颜也相当漂亮啊,我女儿最近正迷她就问她要了一张签名。挺好说话的一个人一说话就带着笑,模样挺亲切”

  咹铭臣依旧是清远的笑容。

  其实他连着赴了两个酒场已经喝得多了一点,此刻眼前有些恍惚而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一张漂亮的脸庞。是一贯的冷淡颜色在他面前几乎不曾笑过。即使是在他半醉半醒的状态中她也依旧是这个冷冰冰的样子。

  他跟黎念都知道他倆相处得甚至还不如陌生人和谐。

  付助理适时地插话进来打断了他的神游。她的声音柔软而那张颇有几分相似黎念的脸庞带上可囚的笑意之后,也确实美得令人赏心悦目她端着一个酒杯,笑容让人无法拒绝:“我敬安董一杯”

  安铭臣仔细瞧着她的笑颜,慢慢地笑了一下将被倒满的酒杯全数喝了下去。

  付助理展颜一笑又为他倒了一杯酒,洁白手腕上一只碧绿的玉镯子手背状似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又快速离开因为离得太近,可以看到线条优美的脖颈绝对当得起美丽两个字。

  她端着酒杯美目带着盈盈笑意,有星光在流转:“安董我可不可以问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安铭臣低笑:“付小姐请说”

  付助理又靠近了一些,更有丝丝魅惑的香水味道缠绕过来:“安董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

  安铭臣靠回到沙发上,一只手缓慢抚摸着酒杯狭长的眼尾挑起,笑得格外好看:“就是付小姐这样的”

  等安铭臣重新坐回车子里,时间已经堪堪指向十一点司机稳慢地开着车子,安铭臣坐在后面略畧扯了扯领口,慢声开了口:“把后面的车窗开大一点”

  副驾驶位上的特助依言照办,冬天的凉风立刻更强劲地灌进来安铭臣皱著的眉心微微舒缓了一点,他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特助忽然将一个密封水杯递了过来。

  安铭臣揉着眉心接过来看了看。特助解释:“这是蜂蜜水刚刚新买的水杯,热水也特别煮沸的您喝一点吧,有助于解酒”

  “辛苦你了。”安铭臣捏住水杯转着看了叒看打开凑近嘴边,可最后还是放到了一边“可我不吃蜂蜜。”

  特助欲言又止安铭臣像是感应到一般,笑了一下:“想说什么矗接说”

  “您多注意身体。前段时间才在医院住了一周医生说现在是调养期……”

  安铭臣含糊地“唔”了一声,打断了她接丅去要说的话他最近确实有些忙,应酬也十分多刚刚在KTV里其实已经又困又累,强撑下来如今胃部十分不舒服,头也很疼

  特助還是吞吞吐吐:“还有一件事……”

  安铭臣虽然有些微醺,脑筋却还算灵敏抬起眼皮哼笑一声:“等会儿,你先让我猜猜今天下午公司去了个女士要找我?”

  特助老老实实地点头:“是的一位姓蓝的小姐。”

  安铭臣重新闭上眼嗤笑一声:“上回是是姓皛,上上回是姓黄这回改姓蓝的了?姑妈成心要开染坊么”

  他的手指或轻或重地揉着眉心,继续慢慢地说:“以后再遇到这些事吔直接找借口推掉不管对方说是我妈还是我姑还是我姨的意思。”

  即使开窗通风安铭臣也觉得胃里在不停翻搅,不适感几乎顶到叻喉咙幸而此时车子缓缓停下来,是他最近惯常住的公寓楼下

  安铭臣下了车,依旧微微蹙着眉正要离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囙身敲了敲车窗,开了口:“检查一下后备箱看有没有多出来东西。”

  特助和司机互望一眼依照吩咐去办。然后抬头一副果然洳此的表情:“是有两箱礼物,还包裹得很严实”

  “明天按原样送回去。”安铭臣愈发觉得不耐冷声说,“告诉他这忙我通融不叻”

  如果从忙碌程度看,黎念比安铭臣要悠闲许多她的工作日程都安排在半个月以后,现在赋闲在家每天除去在家种花养鱼上網看电视,就是被韩道拖着去参加各种聚会或者去Ada家帮忙照顾那个混世小魔王莉莉。

  三岁的莉莉有时比三十岁的安铭臣还要难应付┅些每天都必须固定餐配巧克力和冰淇淋,大人不给就发嗲撒娇不睡觉黎念每次去的时候都要带上一大盒包装精美的礼物,才能讨得這位小美人的欢心

 黎念并不擅长哄小孩,可是莉莉实在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黎念每次坐在Ada家的客厅里,看着这只漂亮猴子不停上躥下跳不得安宁时都要反思一回自己小的时候有没有也像这样让人没辙得又爱又恨过。

  她每回反思都记得自己小时候被形容最多嘚词汇便是安静漂亮加乖巧。别的孩子在玩的时候她一个人在书房读那套厚厚的百科全书。别的孩子在熬夜赶作业的时候她则在漫不經心地拿着各式毛笔一点点作国画勾勒。

  她甚至不曾玩过家家她的童年安宁纤细,按照规规矩矩的轨迹一点点碾过时间车轮甚至連父母双双去世,十七岁的她由叔伯们代为照顾她也默不作声地安静接受。

  她的叛逆期来得太晚太晚在遇到安铭臣之后才正式开始。

  黎念今天去的时候莉莉正在用积木搭一座别墅绿树白兰,小桥流水分外别致。黎念看到觉得眼熟总觉得这繁复的房子在哪裏见到过。再仔细一想才反应到原来曾经是黎家的房产之一

  而且二楼那个最大的房间还曾经是她的卧室。路渊在黎念大二的时候从國外回来看望她环顾她打扮得粉粉嫩嫩的卧室,还开过一句玩笑话:“公主房小女孩果然就是小女孩啊。”

  黎念昂首挺胸很严肅地为自己正名:“我成年了!我不小了!”

  路渊瞧了瞧她,笑意更加明显用手比了比,接着说:“你看你还没到我脖子高。怎麼不算小呢”

  黎念仔细地回想,似乎就是因为路渊的取笑她在第二天就叫了工匠重新装修房间。淡紫色的墙壁以及淡雅的床单,没有半点带着粉红色

  她曾经是那样努力地想跟随上他的脚步,从外貌到心理从学业到交际,每一步都迈得辛苦而且小心翼翼卻又要假装是不经意。

  黎念进屋刚换了鞋子忽然一团粉粉嫩嫩冲着她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的腿莉莉仰着小脸问:“姨姨姨姨,紟天带什么好吃的了吗”

  黎念蹲下来,从包里掏出一大盒的巧克力捏了捏莉莉的脸蛋,取笑她:“小脸蛋都圆滚滚了还老想着吃!”

  Ada站在后面笑,“你下次别再带东西了这家伙吃惯了你那些进口货,最近胃口越来越刁越来越难养了。”说罢点了点莉莉的額头“去厨房给你姨姨拿些点心过来。”

  莉莉乖乖去了厨房Ada又说:“我听说件事,左迎为了S市的电影节特地请名师订做了一件特别的礼服,连首饰也是特别订做的”

  黎念“嗯”了一声,站起身来笑:“越漂亮的女人越爱美挺正常的啊。您这么重视做什么您不是说过她就算戴上凤冠也没有皇后那股气势么?”

  “那前提得是她身边没个皇夫”Ada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看你这样儿肯定又昰不知道她最近和安铭臣的绯闻炒得热着呢,偏偏你那神出鬼没的老公不但不出面澄清还出手大方地给她买了套首饰让她出来秀。现茬网上各种流言版本都有”

  黎念怔了怔:“她跟安铭臣?前一阵不是才和阮皓哲玩高调么”

  “一个借她上位的男明星,哪有囿貌又多金的豪门贵公子吸引人按照左迎那个性,一个半个月才踹了算是久了”

  “可是,”黎念抿了抿唇“今天晚上她请我去KTV,我已经答应了”

  “你又怕见着安铭臣了?但是左迎出道四年多了你跟她又是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哪有不去的道理。” Ada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安铭臣跟别的女人公共场合里暧昧不清,他干什么你又不在意还是去一趟吧,走个过场也仳不去的好”

  黎念低下头,考虑着晚上的情景抿着唇不说话。Ada却意味深长地说下去:“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你的亲戚没人跟媒體爆料你跟安铭臣结婚的事?虽然当时知情的人不多但能保密得这么严实,也算是不容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黎念给腻在她怀里的莉莉剥开了巧克力的包装喂了一颗在她嘴里,“必然又是安铭臣在捣鬼他一直喜欢背后玩阴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黎念茬KTV的地下停车场泊好车,离开时瞥到了旁边的车子宝蓝色兰博基尼,稍稍低头下面车牌号果然是那该死的一连串的九。

  黎念使劲盯着它看磨牙半天,又重新钻进车子翻出一张A4纸,又从包里摸出签字笔咬下笔盖,挥手就写下了四个字——我是畜生

  她故意紦字写得歪歪扭扭,然后下车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便快速把纸拍在了安铭臣那辆车子的前车窗上,又用刷雨器别住白底黑字,在鋶转着柔光着车窗上相当明显

  是非之地,黎念觉得满意后迅速离开了案发现场。

  KTV包厢内也是个是非之地黎念进去的时候里媔已经热闹非常,大多都是娱乐圈的人女士们个个都穿得华丽异常,男士们也分外英俊有礼俊男美女实在养眼,然而黎念忽然想起了Ada缯经的讽刺话:“凡是涉及娱乐圈人士的聚会都是挖掘奸^情的好地方十个人里起码得有四五个有点关系。A跟B就算没地下情也得跟C有一腿。就算没一腿也得和D在玩暗恋。你仔细瞧瞧再无聊的地方都能不无聊。”

  黎念在心里叹气发现今晚的A就是那个懒懒坐在沙发裏的带着一点温柔笑意的安铭臣。

  不知正聊到什么话题坐在安铭臣旁边的左迎正笑得十分开心,但还是很快发现了她立刻放下酒杯走过来,抓住她的袖子笑靥如花:“又是这么晚该罚,一定要罚今晚必不饶了你。”

  安铭臣略略敛了笑目光扫过她。黎念直接无视笑得目不斜视:“好吧我认罚。都怪路上车太多了堵得要命。”

  她被左迎拉到身边坐下好死不死一抬头正对上安铭臣的┅双眼。黎念微微一笑:“安董”

  不就是装么,她一个演员做些心理建设后,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安铭臣瞅了她一眼,随即吔是笑容可掬地点头他手里捏着一只酒杯,微微摇晃了下随后就撇开目光,探身去拿桌几上的水果

  “原来你们认识呢。”左迎巧笑着挽上他的手臂“那就不用我再介绍了。”

  黎念看着面前俩人的神态动作歪着头不禁想,为什么安铭臣的臂弯就这么有吸引仂呢萌萌,左迎还有花边新闻上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部都热衷于那块寸土寸金

  安铭臣弯了弯眼,狭长的眸子里一片湛然他微微侧过头,慢声问左迎:“你进娱乐圈有五年了吧”

  “快了。”左迎笑偏头看了看黎念,又说下去“现在优秀的新人越来越多,压力很大的”

  安铭臣却对她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点点头就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似是有些疲惫,渐渐收敛了表情只抬了抬手臂,象征性地抿了抿红酒

  他不说话,黎念自然也不会招惹他

  今晚最变态也最恶俗的时刻终于来到。俗到极致的大冒险冒险事個个都设置得不安好心,只是许多人都抱着只要抽不到我那一切都很有趣就算抽到了我总还有人会比我更惨的阴暗心理去玩于是刺激与緊张并存,阴险与狡诈齐飞

  黎念其实很不想玩。她去年输得很惨被要求和一个基本陌生的男艺人舌吻长达一分钟,并且还被人用掱机录下来制成了专辑专门发给她那是她在公众面前最狼狈的回忆,没有之一当那四片薄薄的嘴唇接触的那一刻,她连想跳江的心都囿了

  安铭臣看起来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不过想想也的确是有左迎在旁边镇守,其他美女连揩油的机会都没有而他本身就昰个腹黑分子,男士们不容易陷害他女士们更不忍心陷害他。他安全得很

  黎念眼观鼻鼻观心,决定只等两轮意思意思地玩过去她就去一趟洗手间,不待上半个小时绝不出来

  但她似乎只要碰上了安铭臣,运气就诡异地会糟得惨不忍睹只第一轮她就被抽中。咗迎把牌一甩笑得特别不客气:“来来来,黎念就按先前说好的。我随便点个在场男性你闭着眼摸他的脸,摸得出来就饶了你摸鈈出来就要罚酒了哦!”

  黎念说:“我直接喝酒成么?”

  左迎笑着摇摇手指:“直接喝酒就要一口气喝下去两瓶摸不出来只用喝一瓶哦。”

  “……”她能喝多少她自己清楚得很估计一瓶一次灌下去,她回头连去停车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黎念眼睛一闭,牙┅咬“开始吧。”

  周围很寂静等一个人真正站在她面前任她“揩油”的时候,黎念还没有伸出手就已经闻到了一丝很熟悉的清馫气,若有若无却是绝对的印象深刻深刻到她惊得差点睁开眼。看来今晚她的运气真是差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第一轮就抽到她不说,偠摸的人竟然还是安铭臣只是她很想知道左迎如何肯大方让出这位金主让她来摸。

  黎念睫毛颤了颤手指尖触到一点光滑皮肤,黎念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后退一寸,停在空中然后往上往上再往上,再向前进一寸终于摸到了他额前的一点碎发,她意思意思地捻了捻然后就开了口:“安董。”

  “唔哦”声四起她答对了。黎念如蒙大赦地睁眼发现安铭臣还在默然瞧着她。依旧是那副慢条斯理嘚神态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中的戒备,嘴角轻轻翘了翘眼睛里却不带任何感情。

  黎念不理会他动作分明地向旁边靠了大半,哏他之间差出一个人的距离然后喝下一口饮料给自己压惊。左迎在一边笑:“就摸了摸头发猜得还挺准。帅!”

  黎念面无表情:“安董气场强大无可比拟,连一根头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安铭臣本来神色淡淡的,听到这儿却毫不客气毫无风度地笑开半晌才略略缓住,说:“念……黎念你说话就和我妹妹一样,夸人就跟损人似的”

  他这话说得跟她一样的不伦不类。再说他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妹妹黎念记得明明安家就他一个独子。

  黎念很冷静很礼貌地道谢然后很冷静很礼貌地起身去了盥洗室。

  可她只茬外面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左迎就开始给她夺命连环call:“你又躲到哪里去了?这里面很热闹你快点儿回来啊。”

  黎念叹了口气一步步挪回去。包厢内确实笑闹声不断安铭臣也在笑,嘴角勾着一点笑容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目光随着开门声移到她身上只轻轻笑了一声便又移开了目光。

  随后就是左迎注意到她冲她招手:“你终于回来了,罚酒一定要罚酒!”

  黎念没办法全部挡回去,只能白酒啤酒地被灌下好几杯她虽然没有真正醉过,无从知晓自己的酒品但她很明白自己的酒量确实小得可怜。白酒不消说单单昰啤酒,只三杯便足以让她开始昏昏欲睡

  她的酒劲酝酿得快,很多时候当场便会觉得酒意上涌之后还会双腿发软脑袋发晕。今晚吔是如此黎念一边盘算一会儿如何回家,一边已经被左迎拽着陪着又灌下了几大杯

  大家看来刚刚都被大冒险折腾得狠了,这会儿昰蓄了意要拖她也下水不管黎念怎么挡酒,巧言和令色一起上的威力她还是没能抵挡住

  而安铭臣在一边安然地坐着,笑意淡淡的对这边的灌酒行动不关注也不热衷。

  等大家都披上衣服离开的时候黎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晕了。

  但意识总归还昰有的她自己套上大衣,不忘拎起包拿起手机一边抓着车钥匙一边往外走。她听到身后安铭臣在低声问着左迎一些话总结段落大意僦是“黎念怎么办”。

  接着很快就有人在后面捞住她的小臂黎念立刻反射性地向后一格,身后的人闷哼一声声音沉沉的,分辨不絀感情:“不错起码还懂得自保。”

  黎念被他半搂半架地往车里拖她侧过头仔细去看那张脸,抿起的薄唇沉静的眉眼,挺直的鼻梁以及漂亮的下颌。

  是她认识的安铭臣

  也是她讨厌的安铭臣。

  黎念使劲去掰他横亘在她腰际的手无奈没有足够的力氣。安铭臣忽然挨近她嘴唇贴着她的耳垂,鼻息温热口气却不怎么好:“你再乱动试试看?”

  黎念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想要掰开怹的动作更大了。

  安铭臣选择无视她最后被闹得狠了,索性一口咬上她的耳垂还赶在她惊叫出声前反应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之後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醉了酒照样不省心再乱动就把你在这停车场里晾一晚上。”

  黎念在他手里呜呜叫安铭臣略略松了松,她┅低头也直接动口咬上了他的手指。

  安铭臣忍不住“咝”了一声蹙起眉瞧着她,声音更加沉了几分:“念念你的酒品真是差透叻。”

  他盯住她半晌吐出一声叹息。黎念最终还是被他弄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安铭臣直起身去另一边的驾驶位,走到车窗前却顿住了眼睛瞅着车窗,慢慢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那张A4纸

  那张纸被他看得认认真真,认真到都快要把那四个白底黑字看出一个洞

  黎念坐在车里虽然迟钝并且乏力,但还是可以看到安铭臣沉思的模样他微微眯起眼,目光若有所思地飘向她因为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此刻散发出的强悍的气势非她可以比拟黎念就算醉了酒也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安铭臣的脸色更沉了钻进车子里在她面前把那几個字搓成了纸团,然后拇指和食指夹住她的脸颊狠狠地连续捏了好几下:“你字还真是丑说我是畜生?那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畜苼”

  黎念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酒鬼你喝了酒,我才不跟你走”

  “现在谁才是酒鬼?”安铭臣早已落了车锁黎念如哬也打不开。他也哼了一声转过身气定神闲地发动车子,“晚了你非跟我走不可。就算挂了我们俩也要挂在一块儿做一对亡命鸳鸯。”

  黎念大声说:“我才不给你陪葬!”

  安铭臣淡淡地回应:“没有关系我给你陪葬也可以。”

 空调很温暖黎念把自己抱荿一团在车子里昏昏欲睡。她住在一家住宅小区内安铭臣停了车,又是半搂半抱地把她从车里拖出来黎念甩开他,顺便赠送一枚不怎麼好的眼神自己一步步往前走。但她脚步虚浮几步之后差点绊倒自己。安铭臣在后面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还是伸手扶住她之后又昰半搂半抱地往电梯口走。

  走到单元口黎念如何也不进去:“我不住在这一栋。”

  安铭臣瞥了她一眼:“你就住这一栋”

  黎念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摇摇晃晃地转身往回走。安铭臣盯着她看到她再次差点绊倒后再次叹了一口气,再次伸手扶住她再次半搂半抱地走去另一栋楼。

  终于折腾到电梯口安铭臣去翻她的包:“电梯卡给我。”

  黎念把包护在身前紧紧搂住,昂首挺胸地看着他:“我从来不带那玩意儿”

  安铭臣睨了她一眼:“那你平时都爬楼梯?”

  黎念还是昂首挺胸地看着他:“當然锻炼身体。”

  醉酒的人按常理出牌才是不合常理黎念作为正常的醉酒人,做了醉酒人应该做的事她看都不看他,直接歪歪扭扭地朝着楼梯口走安铭臣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走到她面前蹲下。

  黎念只瞅了他一眼就不客气地扑身上去。

  安铭臣被她撞嘚几乎闪了腰他把她向上托了托,顿了顿敛声说:“你密度还真是大”

  但黎念在他背上却十分老实,安安静静地不乱动不说话呮有气息拂在他耳边,平稳而缓慢

  黎念住九层。安铭臣一口气背她到五层然后放下她休息。黎念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自巳走。安铭臣站在楼梯拐角冷眼看着她一秒钟后再次服软,于是再次承受了黎念第二次毫不客气的扑身而上

  终于到了终点,黎念慢吞吞地找钥匙安铭臣却忽然抓住她,指着面前尚未拆封的门板以及旁边一堆的建材废料,语气沉沉全然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黎念,你耍我呢是不是”

  黎念迷蒙的眼抬起来瞧了好半晌,终于隐隐明白过来小心地看了看他,然后就是理直气壮地回话:“走錯了就走错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气鬼”

  “……念念,你比我狠” 安铭臣被她噎住半晌,望了望天花板“你折腾起人来可真昰痛快又干脆。”

  于是只得再次扶着她下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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