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东西,一绝地求生开门捡东西卡吓了一跳怎么好多大姐大哥都给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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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校园爆笑情感小说《一刀能削出几多爱》-作者:卓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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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爆笑言情悬疑小说)
第一章 我给男尸行宫刑带来的后果
老等气喘吁吁地撞进0513宿舍,冲我们4个哥们大声嚷嚷:“我们终于有尸体了。”接着他一头就扎在乱糟糟的铺位上,仿佛兴奋过度休克过去一般。
“公的,母的?”王朗晴腆着布满粉刺的通红的脸暧昧地问道。
我万分看不惯他的猴急相,忙拦截他的话头说:“老等大哥,你别吊哥几个胃口啊,到底你怎么知道的?是男尸还是女尸?”,“你们几个烂人,以为是杀猪啊,还分公母。告诉你们,我就看见从救护车上抬下一具全须全尾的人来,套着塑料袋,别的没看清。”
“这不是急,急、急死阿舅人吗?我跟老四去打啊探啊打探。”结结巴巴的叶胡拉着伍浩云穿着拖鞋踢拉踏拉地下楼去了。
医学院这几年尸源吃紧,难怪我们泌尿系的哥几个这么兴奋,大四读完该上解剖课,然后就是长达一年的实习生涯了。
这时楼下传来喊叫声:“卓左右,完啊完了,是个是个阿舅公的。”我一听又是叶胡那踩了鸡脖子的沙哑嗓音,从窗户探出头去气急败坏地骂道:“我本来就是个公的,还TMD是个处男,用着你们这么向全校公布。”
“你处男你还、还、还那么大声,不嫌给我们丢、丢、丢那就人。我是说那个尸体是个男的。”叶胡蹦不出字来,一着急就得用阿舅缓冲。这回他还用手把嘴拢起来,做消音器使用,好像我这个处男十分给他丢人。
嗨,什么世道,什么地界,这医学院什么都好,就是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处男。仿佛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老兵油子,身经百战,其实也就是当了3年炊事员,从没打过靶。他们还愿意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亲爹亲娘。没看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我也是在全裸挂图、模型中熏陶了4年,何况还有毛片在我的笔记本电脑里蠢蠢欲动呐。
卓左右就是处男我,至今22岁了还守身如玉,那纯粹是一种蹩脚的形容,其实详细理论起来顶多算是个副处。因为我早已经和很多女影星神交已久了,当然代替她们和我亲密接触的就是我的左右手了,所以我顺利地度过了艰难的青春期。老爸老妈给我取名是希望我卓尔不群出人头地,踏入社会能左右逢源,并没想让我左右开弓自己探索荷尔蒙的出路。唉,愧对先人,我爷爷18岁的时候都当了爸爸2年了,可我却在上亿地浪费我的良种,没有找到自己能任意耕作的承包地。
还真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儿,爱情的快乐不建立在别人给予的基础上,每天独自与自己偷欢,性其实也就索然无味了。
因此我对上半身所谓的精神恋爱更重视,所以就十分的挑剔,看上的女人就不多,发傻,发嗲的都不在我追逐的目标群体中,气质是我恋爱的首选。一见钟情的恋爱没有到来前,性的问题目前暂时我还可以自己解决。
说心里话,我听到即将解剖的是个男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儿怅然若失。我也想看看女性那神秘的三角地到底是怎么构造的,毕竟教室里的人体大挂图不能解决所有的认知问题。
老等提议我们哥几个晚上到校门前的朝鲜族狗肉小馆里去喝两盅,顺便给我们讲讲性生活常识,再用酒精缓解一下体内的骚动。老等大哥绝对是个泡妞的高手,他在游荡各家医院卖血的行动中,不费吹灰之力就谈上了个血淋淋的恋爱。满身都流满了O型血的老等,一入学就弄懂了一个医学常识,人的造血功能无比强大,像口蕴藏量丰富的油井,而这能支撑他5年的学费。可喜可贺他吃低保的下岗爹妈,总算在肉体上给了他儿子受高等教育的基本保障。当年老等拿着第一次卖血200块钱,兴奋的扔在我们面前,大声地说:“操,我不是女生就不能卖了?走,我请大家去喝酒。”可哥几个谁都没有动地方,心里头都乱七八糟的,感慨良多。我张开大嘴恶毒地骂道:“老天你还有眼吗,我问候您的亲妈!”
解剖课的前夜,老等在酒桌上又吹起了他的血攻美女战术:“刚开始卖血那会儿,真他妈是个雏,还得受血头的盘剥。后来我买了个二手的摩托罗拉,印了自己的名片,再搭配一枝玫瑰花,专往手术室的漂亮护士们手里递。那些妹妹看了咱医学院的学生证后,就都用怜爱的眼神看我,我心说自己的学费有着落了。你们说我聪明吧?”
“你说说,那些护士小姐们怎么就能看上个卖血的穷光蛋呐?想不通,她们的视力肯定有问题。”王朗晴边往嘴里扔花生边嘟囔着,还一边斜眼看着给我们上菜的穿鲜艳民族长裙服饰的朝鲜族小女服务生。他是个韩剧迷,对跟朝鲜半岛有关系的都有浓厚的兴趣。
“你脑汁进水了,要不是秦红他爸出了车祸,她能打我的电话。我的爱情是1000CC通红通红的鲜血换来的,在生命和鲜血面前,她们的视力十分的好。”老等就是个正视现实的家伙,没有任何浪漫。
市医院的护士秦红的爸爸是个开出租车的司机,接了一个晚上跑郊区的活儿,结果被3个中学生样的半大小子用铁棍打暴了头,抢去了300块现金。半夜里颅骨塌陷的秦师傅被人送到市医院的时候,就剩下半条命了。当晚正好赶上了医院血库里闹血荒,接了秦红电话打车赶去的老等,英雄式的分两次献了1000cc血,硬是把秦红他爸从濒死的状态给拉了回来。结果头晕目眩在寝室里躺了一个礼拜的老等,感动了早年丧母的小护士,他被秦红请回了家,并且过上了穷帮穷的同居生活。
自从老等英雄救了美人父,秦红就再也没让他卖过血,还出钱帮他考了个驾驶证。老等现在和未来的岳父正轮流驾驶着那辆富康车,星期礼拜的,或是下午没课和晚上没事的时候,就靠里程表蹦字换人民币,日子有些富康的意思了。老等本名其实叫黄铁柱,可他老开着出租车在市医院门前等着下夜班的秦红,就被那帮一块搭车的小护士起了个雅号叫老等。可她们哪里知道黄铁柱同学才刚刚25岁,生活让他早熟,生活也让他显老,可他卖血的历史渐渐被大家遗忘了。
林襟怀是我们的解剖课教授,他的外号叫开怀。林教授并不爱开怀大笑,而是他用手术刀切开尸体的速度极快,扒开腹腔就像打开胸前的衣服拉练一样。他有一双骨节突出但是十分白皙的手,让你猜100次,你99次都会说他是钢琴家,因为他的手老是在敲击面前的任何东西。林教授的眼睛有点像天葬台上的秃鹫,常常盯着人的前胸看,好像是掂量在哪儿进刀,连校长都轻易不敢招惹他,知道他心狠手辣。2004年林教授总共出现在校长办公室2次,一次他由副教授转为正教授,还有一次他把住房从60平方米换成了180的。
下午2点,校园里日头晒得心里暖痒痒的,我们哥儿几个穿过图书馆,到了临床实验教学楼。这栋侧面外墙上爬满长青藤的老建筑,叫鸽子楼。因为它是日本人侵华时建的军用医院,深灰的正面墙上隐约能看见装饰着密密麻麻的白鸽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建筑材料弄出来的,我猜可能是白水泥和石灰之类的。这栋楼年头太久了,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平时没有哪个女生敢独自到楼前来,就是热恋中的鸳鸯也不敢在这楼根儿前的树下亲热。学院老想拆了重建,可文物部门不同意,说这是本市为数不多的超过80年的建筑,还记载了一段屈辱的历史。
进到位于地下的解剖教室,浓烈又有些好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中浮现出5个漂亮的妹妹,意外的惊喜有点让人不知所措。当然她们绝不是供我们解剖的,就是她们咽气了躺在面前,谁能下去手啊!
林教授说:“今天你们和大三内科的5位女同学一起上课,希望你们能拿出老大哥的样子,帮助女同学完成好课时内的作业。尸体稀缺,望你们珍惜。”
换完白大褂,在点名的时候,我对面前的5个妹妹扫描了一遍。白大褂我觉得用于选美最合理,一来隐藏了女性的曲线,避免男评委春心萌动,偏打了高分,二来对比强烈,有了白棉布的参照,皮肤是否细腻白嫩一目了然。我一看不要紧,真有4位妹妹没能逃过我这法眼,因为我是每天对着墙上关之琳的电影海报睡觉的,她们的缺点真是历历在目,无处可逃。可我心中暗喜的是,那个叫宁一的小妹妹正是我所垂涎的目标,我要珍惜有限的课时。你说怎么早没发现医学院里还有此等鲜花,我这坨牛粪早就憋成粪堆了。
5对4的遴选比例,我相中了只是一个,还算对得起弟兄们。
林教授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他说:“你们真幸运,这具尸体是刚从刑场上拉回来的家属弃尸,家属可能被伤透了心,就把他让给民政部门随意处理了。要不是我跟市里民政局的梁科长关系好,你们毕业前能不能上这次解剖课还是个问题呢?以后要是再没有尸源,解剖课只能看录象和挂图了,我已经向校委会打报告请经费了,准备到大连去买几具德国技术的注塑真人标本,以备不时之需。大家先列队向他默哀3分钟,感谢他为医学事业做出的贡献。”
我刚想说话,老等就抢先问到:“他犯的什么罪?”林教授白楞了他一眼回答:“强奸杀人,怎么了?”
老等不管不顾地说:“那他妈的还给他鞠什么鸟躬。”
林教授目中无人地说:“葫芦是葫芦,冬瓜是冬瓜,他犯罪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我们是在对他无可替代的剩余价值鞠躬,如果你们有一天身后也捐献遗体,你就是杀了10个人我也叫学生给你鞠躬。”
在我们别别扭扭坚持了3分钟静默后,林教授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单。几个小学妹看见全裸的男尸,马上就把脸扭了过去,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林教授让大家都拿起手术刀,准备分头行动。看见停尸床上很健壮的男尸,尤其是看见拿那两腿间耷拉的丑陋的祸根,我心里骂到:你他妈的,奸淫就算了,还夺人性命,看我呆会儿怎么处理你。
林教授说:“按照教材上的程序,你们要从消毒备皮做起,开始吧。”几个女生听说还要刮毛备皮,立即脸红的跟什么是的。尤其是宁一,手里拿着个刮胡刀颤颤微微地,不敢下手,脸上露出十分厌恶的抽搐。我此时早就因为给个强奸杀人犯鞠躬,憋了一肚子的气,眼见着我刚发现的美女要去碰那恶心的玩意,立刻就有了杀人的冲动。我上前推开床边的宁一,手起刀落,用了打乒乓练出的一个漂亮的抽杀,就见那两腿之间的东东飞了起来,直往墙角那一堆我们脱下的鞋中飞了过去,消失在暗影里。
我的举动让林教授有些发呆,他20多年的教学生涯也大概是头一回碰到此等意料外的情况。整理了情绪后,他气横横的指着我刚想发火,恰好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林教授掀开白大褂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接听,只见他边点头边回答:“是、是、是。”然后关上电话说:“看你干的好事,你去把那东西找回来。你们赶快用止血钳止血,女生赶快把白床单换了,再用酒精脱脂棉擦去尸身上的血迹。”
话音未落,就听楼道里传来霹雳扑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哀嚎。一群人拥了进来。一个30岁左右披头散发的女人扑在尸体上大哭起来,突然她举起了双手,看见上面滴下的血,立即就昏倒在床边了。这时有个带棒球帽的小伙子挤进尸体旁边,看了看尸体的两腿,然后大叫到:“你们哪个王八蛋干的,敢把我哥的小便给割了,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接着就向林教授扑了过去。
我看林教授要挨打,赶快上去揪住那个家伙的袖子,大声说:“是我干的,你冲我来。”那个棒球帽上来就给我来了个封眼炮,打得我眼前金花四溅,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这时老等他们哥仨都上来拉着这个左蹦右跳的家伙。林教授把我护在身后,他挥起手术刀说:“谁再打人,别说我不客气,我是老师,你们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在恍惚中觉得有一双小手拉起我的手说:“快跑。”我就像踩了电门一样跳起来,跟着她挤出人群,飞也似地跑上楼梯,直奔教学楼外跑去。跑到了女生宿舍区,我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拉着我的女生也是只穿了一双丝袜。在弯腰喘了半天后,前面的女生说:“快松开我的手,疼死我了。”我一看原来是宁一。只见她满脸通红,胸脯在急速地起伏,我不觉有些呆了。她看出了我不怀好意的眼神,剜了我一眼说:“赶快进宿舍,上我们屋里躲躲。”
只见宁一到楼口的值班室跟一个50多岁的阿姨说了几句什么,还指了指我,然后向坐在门前水泥台阶上揉脚的我招手。进楼门时,那个阿姨看了看我乌青的左眼,二话没说就放我上楼了。
坐在宁一她们0402寝室里的椅子上,我边喘气平息超速的心跳,边演电影般的回顾了一下今天的奇遇。
我卓左右不知道是不是流年有大戏,绝对是悲喜交加。先是发现了一个心动的妹妹,然后的鬼使神差地用手术刀给男尸去了势,接下来又挨了一冲天眼炮,又被漂亮美眉拉起手一起亡命奔跑。最让我想不到的是竟打入铜墙铁壁般的女生宿舍楼,我要是出去炫耀,恐怕全院的猛男都会要我的命。我暗中下决心不能传出风声去,否则我在医学院的处境比本―拉登还危险。
宁一正蹲着用棉签给我脚上的伤口涂抹红汞药水,她的头发乌黑柔顺垂在我裸露的小腿上,弄得我心里像有根儿羽毛轻轻拂过,人有些失重后飘在太空的感觉。尤其那后脖颈处白白的萌着细绒毛的发际线,让我忍不住想去触摸,可又不敢下手。这可能就是那些观鸟一族常有的心理状态吧,生怕太靠近了,那美丽的精灵会被惊飞了。暗想这小妞既美丽好像又会给我带来危险。不管了,我一定要把她追到手,告别处男时代,不管将来还会有什么麻烦。再说了,她能把我带出危险也不一定。
麻烦和危险说来就来,我和宁一洗完脚处理完伤口,她扔给我一双拖鞋,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介绍自己的时候,天渐渐的黑了。我知道肯定不能留在这女儿国里过夜,就站起来想走。宁一说:“我先去给你打饭,你先哪儿都别去,等林教授打来电话时弄明白事情经过你再走。听话。”她微微一笑就走出房门了。我心里一阵阵地有些发颤,毕竟没经历过被漂亮女孩无微不至的命令。就在我带着窥视的心理环顾着弥漫淡淡香气的女寝时,这时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音。
我打开门,见3个警察站在门前,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问到:“你是卓左右吗?”我不知所措地点点头。他又说:“你跟我走一趟吧。”我有些吓麻木了,心说我今天可真是冰火两重天。一会是美女拉着我逃跑,一会就是警察要带我走。真是割了个鸡巴,净摊上鸡巴事了。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这是我摊上麻烦的开始。
----------------------------------------------浩浩史牍五千年,只余女真三百笺。
前金后清阴魂在,今人几知岳、史、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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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太平间和公安局有什么区别
要是有人问我太平间和公安局有什么区别,我感觉相同的大概都是恐怖。不同的是你虽然怕见到死人,但他不会爬起来伤害你。可警察是活的,你就真不知道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会弄出什么恐怖的事来,这使我心里十分没底儿。
前一阵子社会上流传一句名言:好人怕警察,警察怕坏人。因为坏人经常跟他们打交道,对他们吓唬人的假招子已经脱敏了,而我们好人却对他们的手段了解不多,生怕摊上什么跟警察有瓜葛的事儿。对此我是深有感触,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下午没课,就在购物一条街上打打闹闹,穿梭于拥挤的人群。结果被巡警逮了个正着,不由分说就给带到了派出所,审查了几句后就命令我们用废报纸抹窗户玻璃,楞是干到了日头落山才放我们回家,当时我们连屁都没敢放。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就是找个理由,强迫我们几个不良少年提供免费劳动,可我怎么照镜子也看不出自己不良在哪里。
晚7点,我被亮着警灯的三菱帕杰罗警车拉着,往松花江对岸驶去,沿途看着城市里的点点灯火依次亮起来,钢索斜拉大桥畔的高尚住宅小区“品江华庭”在我眼里一闪而过,望着超高层住宅里人家那昏黄朦胧的窗口,我的眼顿时也朦胧了起来。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看好了这片亲水的江景豪宅,我发誓毕业后努力赚钱买下自己的一套,然后把在另一个干旱城市里的父母接过来颐养天年,当然还得娶一个爱我的水灵小女子,帮我度过干旱的青春时光,一起研究切磋怎么造好下一代。现在倒好,没等毕业挣钱就因为割了一个死人的烂玩意就进了局子,我十分的沮丧又十分的害怕,夹在两个警察中间坐在车后座上,隐隐地感觉有了强烈的尿意。望着万家灯火,我好想家,我好想我妈,我好想上厕所。
“报告警官大人,我想方便一下。”眼瞧着车就要过江桥了,我迫不及待地要求着。坐在前排那个年龄在45岁左右的老警察点点头,车停在了桥上,我跳下车,就到了右边的栏杆前冲着江水放肆地尿开了。身后的车流不不断的把灯光打在我身上,大概把我的家伙也照得通亮吧。我不管了,反正身边有警车护驾,反正我被关进监狱后腿中的家伙也再没有人在乎了。
目前的处境使我感到了十分的荒诞,就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冲动,以后我可能就没得冲动的自由了。
说起冲动,大学4年里也有几回,但都无果而终。前年夏天有一回坐102路公共汽车到书店买书,天热得出奇,挤上车也没有位子坐,我就一手抓着吊环一边背着拉丁文医用词典,突然我感觉后背上有两团软软的东西在动,回头看见一个穿黑连衣裙的大眼睛女人紧靠着我。我汗津津的特不舒服,就换了前面的一个拉环,可过了一会又有了柔软的感觉,我不敢再动了,可随着车辆的摆动,后背被摩擦得像着了火一样。我既兴奋又害怕,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30多岁的女人,就见她脸红红的看着车窗外的大街。我觉得再也经受不住诱惑的考验了,提前两站就下了车,临走我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那女人的勇气都没有。回到医学院我偷偷地跟老等讲了,老等哈哈大笑,然后骂我:“你真是个黄嘴丫子没褪净的雏,让个焦渴的女人给骚扰了。”我不解地问道:“不都是男人才爱性骚扰吗,怎么女人也有这爱好?”,“现代女性什么干不出来,你呀再坚持一会而她就把你领家去了,破了你的童男之身。”从此我对现代女性就敬而远之,特别是穿黑连衣裙的现代女性。我每天都躲在图书馆自习室里背天书一样的拉丁文,考一等的奖学金,靠家里每月300元的生活费度日。我真不敢与那些发嗲的女同学谈恋爱,兜里的钱也不允许我陪他们看电影吃麦当劳去浪漫郊游,更甭想在学生食堂相互喂饭,所以我这处男的小鸟儿也就没人给喂了,情理当中。有一个礼拜天,我一个考进艺术学院表演系的中学女同学饶蕾来看我,晚上花了150元钱请她去滚死迪厅蹦迪喝啤酒,结果我就连吃了一个月的素菜。以后这个漂亮美眉打电话,我都说要准备考试,再也不敢跟这个出入都打车的小妖精出去了,尽管我知道她在高中时就对我好感多多,蹦迪时还用胸脯顶得我两腿中间要发生核爆炸一般。我知道自己就是个没钱又没能耐的唐僧,对付不了各路女妖。
我还没把冲动的问题想明白,很快就到了市公安局的大院里。只见院子里有很多穿蓝警服的人走来走去,警车也闪着红蓝警灯出出进进。我的两腿有些发软,我想要是赶上闹革命的年代,当上了叛徒甫志高也说不定,我很为自己的熊样子羞愧。当我被带到一间大办公室里的时候,就见几个穿便衣的人坐在桌子上脚踩着凳子胡乱开着玩笑,屋内烟气弥漫。看见我们走进来,这几个人立即跳下桌子,向老警察问候:“刘大队你回来了。”这个刘大队冷冷地看了几眼四周,大声说:“看你们几个烟鬼把这办公室整的,赶紧把窗户给我打开放放。”
我被带到了里面的一个门上写着大队长办公室的套间,这时我才看见原来办公应有的样子,房子正中央一个大班台,上面有台液晶显示器的电脑,墙上挂了一排警帽,还有警棍和几个空枪套。左墙角坐着一个20 多岁的警花正在另一台蠢笨的老电脑前打字,她抬头看见老警察说:“队长,这么快就把他擒回来了?”跟在我身边的一个看着有30多岁的马屁精笑着说:“刘大队是谁呀,一分析他就会躲在女生宿舍里,你说我第一趟去怎么就没想到呐。”警花笑着说:“你要是能想到,你老婆能跟你离婚?赵哥你的脑袋好比是灯泡里面没灯丝,从来就没亮过。”姓赵的警察也厚着老脸回应到:“小燕,我不离婚,你们这些单身女丫头片子上哪嫁给成熟的被锤炼过的男人去。我这灯泡是典型节能的,见了漂亮女子也就才闪一闪。”那个叫小燕还是小严的警花捂着嘴笑着说:“臭美吧你。”看见他们放松瞎贫的样子,我更紧张了。
姓赵的家伙从外间屋子拉了把椅子放到我面前,命令道:“坐下!”我就面对着大班台后面端坐的刘队长了。我不敢迎着刘队长那双凌厉的单眼皮小眼睛,他像能看透你昨夜吃了什么馊饭似的。我不知道胆小的良民是否都像我一样,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丢了一个变形金刚的文具盒,老师在班上动员大家自己站起来交代,她拿眼睛扫了大家一遍,然后肯定地说偷东西的人就在我们中间,主动交代概不追究。我每当正对上老师的眼神时就脸红心跳,恨不能马上站起来承认偷窃事实,但那个文具盒的确不是我拿的。
刘队长说:“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我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姓赵的警察突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你的事我们都掌握了,老实交代。”
他声嘶力竭的声音把我吓得一哆嗦,我茫然地看着队长,希望他能给我些提醒。可他就是纹丝不动。就像我们上两届留校的辅导员小李老师,平时在一起乒乓球打得火热,期末监考的时候,我一个哲学的名词解释要命也想不起来了,正好他走过我桌边,我用笔点了点卷面的空格,可他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走了过去。
赵刑警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付手铐,当啷扔到我面前的大班台上说:“是谁指使你割了人家的鸡、鸡、鸡-----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纸上记笔录的年轻女警察,就把那个巴字吞肚子里了。
我这个人有时在高压之下,突然就上来股倔劲,尤其是在漂亮女孩子面前,打死也不服软。看见他拍桌子的恶样子,一种报复的冲动拱走了恐惧,我决定捉弄他一下。
“你们警察要文明办案,不要使用流氓语言,你叫人家小姑娘怎么记录口供。不懂你先到医学院进修进修,什么鸡、鸡的,那叫男性生殖器。”我说完都听到了背后女刑警的吃吃笑声,就连刘队长也被我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弄乐了。
赵刑警脑羞成怒,扬起手来要打我。刘队长站起来训斥道:“干什么你,住手!净瞎整。卓左右,你今天被我们请来,不把问题讲清楚是过不了关的。你要认识问题的严重性,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你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要珍惜呀,尤其是珍惜我们今天晚上给你的最后机会。对了,你抽烟吗?小赵给他一根烟”
我本来不抽烟,但我知道警匪电视剧里,罪犯要烟都是到交待罪行的关口了。就为了看那个气急败坏的警察给我点烟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可我接过点燃烟的后连抽都没抽,就在脚底下踩灭了,这下可把姓赵的气坏了。
刘队长见我赌气的样子,宽容地笑了笑说:“不抽最好,他们还没人敢在我的办公室了吸烟呢。下面咱们还是谈那个鸡,不,是那个男性生殖器的问题。”看来我今天还真离不开这点儿鸡巴事了。
“我搞不懂了,你们公安局到底是干什么业务的,怎么就离不开那玩意了呢?”我看见刘大队长再不用敲山震虎的严厉语调对待我了,我就逞能赛脸地顺竿往上爬,得意地窝囊他们一句。
那个叫小燕的女刑警接过话茬抢白我:“我们当然不开展泌尿性病业务了,就你才干那些龌龊的业务,我们就是干不让那些坏人舒服的业务的。”
“职业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你们看清楚了,我帅得都让别人产生犯罪念头,我像坏人吗?”这个女刑警竟然讽刺我学的专业,让我有点儿找到智商对等的交流伙伴的感觉了,嘴就开始漫山跑马了。
“买块豆腐自己照照,眼睛青得像个独眼斗鸡似的。哼,就你还想当医生,我看你自己病得就不轻。”小燕打击我真是毫不留情。
我还想继续斗嘴,刘大队长拦过话头问到:“卓左右同学,你今天做过什么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我上了解剖课,割去了强奸杀人犯的犯罪工具。因为他不过是个死去了的,所以我不敢说自己是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可怎么也算是个有正义感的好青年吧。”理直气壮的语气现在是我的唯一防身盔甲了,我用它来抵挡自己的恐惧。
“可你为什么偏偏要专门割他那个地方呢?”刘队长老狐狸搬的盯着我的眼睛,伪装成很好奇的样子。
“我也是好奇吧,因为我不能割自己的去研究研究。我们上的是解剖课,想割哪儿就割哪儿。打个比方,就像你们警察开枪打人一样,不管打中哪儿全都说是正当防卫。”我开始玩上了星爷的无厘头。接着我又说:“你们女警花说我是龌龊的泌尿系的,我还就是个研究龌龊学问的人,我准备用那个东西写毕业论文,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可你的话可就不对了。你有三个破绽,一是你先说你是因为有正义感割了那东西,二是你说因为好奇割了那东西,三你又说要写毕业论文割了那东西。这是典型的自相矛盾。我问你解剖尸体的常规流程你学过吗?你做的符合医学常识吗”到底是个老刑警,厉害,佩服,一句话里就挑出我3个漏洞。
我被刘队长的缜密分析弄得不知所措,辩解到:“我当然学过,我承认当时主要是被那个强奸杀人的家伙气昏了头。”
“我感觉你是另有原因?痛快说出来吧。”刘队长步步紧逼。
“还有我不希望那几个女生碰那肮脏的东西。”我又不情愿地暴露了自己的小隐私。
“就算你说的有点儿道理,可你把那割下来的东西藏哪去了?”刘队长话锋一转,突然袭击。
“我藏在,不对,我根本就没藏,刚下手不久,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我都没顾上看清楚就跑出地下室了。我当时下手很重,但是那东西也不能飞到房间外,你们应该到那解剖室里去找,既然对你们这么重要。”真是好悬被他绕进去,我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说自己藏了。
“对了,我看电影里都说:你可以保持沉默,因为你说的将成为你的呈堂证供。我现在就保持沉默。”我适应了惊吓后。脑袋开始正常运转了。突然就想起了美国电影,那里面演的犯人可以保持沉没,也就是零口供,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供诉,我决心试试看管不管用。
“你这大学生的学问都从电影里来的吗?告诉你那就是著名的米兰达原则,不过是欧美的法律体系才适用,你移民后再考虑保持什么沉默吧。”小燕立刻就打消了我的幻想
这三个警察把我软硬兼施轮番地折腾了3个多小时,见再问不出什么新鲜的了,就让我把知道解剖尸体消息后的活动按小时列个表,标明时间、地点都和谁接触了,证明人是谁。然后刘队长就说:“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了,不过事没完,你得负责把你割掉的生殖什么器给划拉回来,保管好,我们还会再去医学院找你。”
我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浑身都湿透了,加上没吃晚饭,身体像是有些虚脱。夜晚的江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我还穿着医用白大褂,脚上是一双女式的有卡通图案的泡沫拖鞋,这肯定是从女寝里穿出来的,大概的宁一的,有些挤脚。我今天真是过得十分糟糕,还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倒霉事儿等待着我。这是老天拿我开玩笑了吧。
我正琢磨能不能赶上末班公共车回学院,就见一辆富康出租车向我开过来。老等、王朗晴、叶胡、伍浩云陆续从车上下来,他们的出现让我觉得无比的温暖。这时又有一个姑娘下了车,我一看是宁一,她流着眼泪走过来,耸着我的胳膊哽咽着说:“你被带走的时候怎么不给我留个纸条啊,呜呜,我都担心死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伙闯进学院的人给绑架了呢。呜呜,警察他们没打你吧?”
看见对我这么挂念的漂亮学妹宁一,加上她抽抽搭搭的声音,我突然就翻上来了满腹的委屈,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了。我的失常举动让那几个哥们都楞在了那里,不知所措。只有宁一用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好了,别哭,没事儿。”我感到头发里有几滴温热的东西沁进来了,是她的泪水,可万一是她的鼻涕呢,我不敢想了,就赶紧站了起来。
这会儿老等大哥醒过神,上前拍了我肩膀一巴掌说:“瞧你这点儿出息。”然后递给我一个纸袋子吩咐到:“你的鞋,赶紧穿上吧!”
我把旅游鞋放到地上,把左脚蹬进去,发现鞋里有个什么软的东西,有点儿像老鼠,就用手一掏。然后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哈哈大笑起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大家猜猜我掏着什么了?”
望着大家用茫然而又恐怖的眼神瞧着我,我把手摊开,上面就是我今天割掉的那个东西,还布满了血痂。我找到了那个让我倒了大霉的丑陋的家伙。
我对大家说:“你们等我一下,我把这个他们要的东西送上去,就跟公安局两清了。”宁一拉着我的胳膊说:“别去了,他们不知道还会不会让你出来了。我害怕。”老等说:“对,不能送上门去挨宰,你手上这东西知道叫啥吗?。”
“那谁不知道。是人都知道。”我当着宁一的面特别注意管住自己的嘴,生怕脏字溜达出来。
“你不知道,这叫证据。现在我们还猜不透警察想干什么,所以你不能冒冒失失地伸头等人掐脖子。我们要掌握主动。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这东西要烂了丢了,警察会要我的小命的。”我还是担心警察找我麻烦,心想该死该活鸟都朝上,痛快地找到警察揭开他们审讯我的真正谜底。
“得了,先上车,离开这鬼地方边走边商量。”老等把我们几个推上了富康,边开车边回头说:“你把它给我,回去我泡在福尔马林的瓶子里藏起来,什么时候交给警察,我说了算。有事儿我担着。反正秦红也怀孕了,我有后代我怕个鸟。你这处男,还是个生瓜蛋子,一朵花都没开呢,让警察给弄蔫吧了多可惜。宁一妹妹,你说是吧?”老等看出宁一对我关心的样子,一语双关地引导宁一和我。
坐后排座上挤在我身边的宁一脸泛出潮红,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抬头看我。叶胡他们不怀好意的笑着叫:“是啊,是啊!”兴奋得异常。
宁一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一惊一乍地叫到:“卓左右不能回学院,那伙人还没走,会找麻烦的。”我一听又紧张起来了,上哪儿去躲呐?我在这个北方的旅游城市里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没有亲戚,兜里的现金从来就没超过50元的时候。我很孤独和无奈。
老等用后脑勺冲着我说:“放心,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今晚上先到我岳父家挤一宿,明天再找辙。不过你得睡沙发,我不搂你嫂子秦红就睡不着觉。”我知道他未来的岳父家就两室一厅60平米的旧楼,再加上秦红都怀孕了,死活不想去打搅他。一口回绝道:“我受不了看你们幸福的丑态,太刺激,还是先找个地下小旅馆住几晚吧。”
宁一连忙说:“不行,那地下旅馆多埋汰呀,也不安全。”
坐在前排的王朗晴也戏弄我说:“别再让暗娼把你给嫖了,那警察可抓到把柄拘留你了。”
“要是没地方去,还是上我家吧,不远,就在前面的品江华庭。”宁一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我心里忽悠一下就温暖起来了,明白了宁一其实心里面早就计划让我到她家躲躲,可她个女孩子没法直接说,就绕着弯地把大家的话头引到住的方向去,然后再否决了别人的。女孩子大概都会耍这么多小伎俩吧。
我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赶紧推辞道:“不行,我这身打扮怎么去你家。再说了,我邋遢惯了,在豪华干净的地方睡不着觉。”
“又不是去相亲,你讲究个什么?”老等有些不耐烦了,他又回头向我挤了挤眼,意思你小子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听到宁一的家在全城最高档的人居小区品江华庭,我可怜的自尊心又沉渣泛起了,因为那地方是我的城市安居梦,我不想让自己的梦马上破碎了。我坚持不去,楞要去地下旅馆。生怕自己给宁一的爹妈留下个穷酸落魄的第一印象,从此就丧失了追求宁一的资格了。
宁一恨恨地看着我,把嘴噘起来不说话了。老等大哥突然把车停下了说:“不就是要换换包装吗?好办,我这正好有今天老丈爷留车上的300元收入,给你倒饬倒饬。”接着又对绷着劲的宁一打着哈哈:“卓左右就是文明懂事,穿好点儿对你的父母是个尊重。再说了,虽然不是相亲,咱是躲灾,那也得给医学院的男生挣点儿面子。否则你父母该说了,怪不得我女儿没恋爱,医学院的男生就这等货色。”到底是老大哥见多识广,真知道我因为啥闹心。我不知道自己将来怎么报答这个同学,心里头被感激塞得满满的,有些堵的慌。老等调头就向五星级的宾馆驶去。时间已是晚上10点多了,只有涉外的宾馆还有服装卖,这事儿也只有跑出租的老等才比谁都门儿清。
进了银江宾馆的服装专柜,老等一看价签,不说话了,脸上堆积的都是尴尬。其他哥们和我也都楞在哪里,原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低于500元的行头。4个年轻的小老爷们可要在宁一这姑娘面前丢大人了,我抽身要往出走,结果宁一扯着我的袖口,调皮地小声说:“别溜啊。”接着她掏出了钱包,抽出张什么花花绿绿的卡来,递到了老等手里。老等就像是死里逃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趾高气扬地走到导购小姐面前大扯扯地说:“给我这兄弟从里到外换一身。”人一有钱脸变得还真快。
宁一不说话,从一排排的衣架上摘下衬衫西装,又拿到我的面前一件件的比量着,接着又挑了一双皮鞋,一副腰带,又拿了一打袜子一打内裤。我像个牵线木偶似的听任摆布。高价位的东西已经把我给击毁了,过去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医学院的高材生,常常在校园独行,眼高于顶。现在,刚见识到花花世界的一角,立即就缴械投降了。我终于领悟到物欲是怎么使人异化的了,那就是先击毁你,然后诱惑你,最终占有你。
当我从试衣间里全副武装的走出来,惊得连导购小姐都不说话了。我知道乞丐变王子的场面也就不过如此吧。宁一看见我的眼神是亮亮的,叶胡夸张地蹲下用袖子给我擦本来就一尘不染的皮鞋,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1米75的男人,我突然不会走路了,赤红着脸别别扭扭地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发烫的脸,对着镜子看见左眼上的淤青也变淡了,然后撒了泡尿。算一算这身行头一万多元,是自己当普通职员的老爸一年的收入,我有些羞愧。看来我已经开始负了大债了,我下决心就是卖血也要把钱还给宁一,并决心只要把宁一的父母拿下后,誓死再不做名牌奴,否则我没法在她和哥们面前抬起头来。
真是奇怪,放完了水,我立即就不紧张了。体内水分的减少难道能增加自信。我挺胸抬头走到宁一的身边,大声说:“我欠你的,现在还不起了,但我会还的。”宁一笑呵呵地小声回敬我:“下多大的雨呦,打那么大伞。说那么大声吓唬谁,我就是让你欠我的,总也还不清。”
走在苗条可爱的宁一身边,忽然间想起了抛弃了女色和浮华出家的弘一法师李叔同,他临终前写下了4个字“悲欣交集”,我今天真是体会到了。可我才22岁,没经历浮华也没近过女色,我无可抛弃,我还没活够呐!出了公安局,就像我每次出了太平间一样,突然我觉悟了,不能荒度生命,人生无常,我要恋个爱阿舅先。
----------------------------------------------浩浩史牍五千年,只余女真三百笺。
前金后清阴魂在,今人几知岳、史、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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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亲水的品江华庭让你住在梦境里
“亲水的品江华庭,让你住在梦境里。”这是句著名的广告语,在我读书这个城市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每次过江桥,就远远地看见巨幅的广告招牌耸在20多层的欧陆风格的建筑顶上,撩拨你挣钱享受的欲望。电视里公共汽车上晚报的整版彩色的图片,都在促销着一种所谓成功的人生境界,让你无处闪躲。那高昂的价位,又哪里是普通百姓驾驭得了的,在下岗工人云集的北方城市里,顶级的住宅楼就有大量的闲置,所以你要是有钱,就不愁买不到。
幸福可就没人往外销售了,因为商人他们自己也不一定有。
高尚住宅这个词不知道是哪个广告策划高手发明的,虽然用高尚形容住宅是典型的语病,但能让人误判为住在这里的人就是高尚的人,是成功的楷模。今晚花钱买下并住在品江华庭房子里的对自己判断不明人,绝对想不到有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比他们幸福,尽管他可能免费只住一晚,人也不算太高尚。恰巧那个人他就是我,原因是他割了一具男尸的生殖器。
对后代们我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我只会告诉他们有个女孩子爱上了我,她恳求贫穷却又自尊的大学生到他们家里去见她父母,还花了一万多块钱给我换了个里外三新。
我最爱看的一部电影叫《罗马假日》,为此我还买了光碟在电脑里反复观看。好来坞这个造梦工场,竟然用黑白片把普通男人心底的秘密都曝光了。他们其实都有一个梦,企望自己能与一位纯洁美丽的小女子相遇,并一见钟情,结果发现那深爱自己的女人竟然是个公主或是富家女。当然了,我们绝对不是爱他们的钱。而且为了不是一个阶层的她们能够幸福,我们可以选择离开她们,然后独自承受或享受相思的孤苦。
我卓左右就是那个中了好来坞老煽情电影流毒,而且还很深的人。所以我22岁了还在等待奇迹。当然我有时也动摇,晚上走在点亮着粉红色灯光洗发屋门前的时候,看见裸露招摇的小姐我就想走进去,交出我的童贞。可我老怕自己的钱不够,更害怕得病,因为我是学医的。高尚又下流的想法,表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正在品江华庭8楼的豪华房间里睡觉的时候,突然门被锋利的消防斧劈开了一个洞,接下来一个电动链锯伸进来,吱吱的啸叫着把门板割掉。一群穿防弹衣戴钢盔的特警冲了进来。姓赵的刑警脸上涂满了黑油彩,把我从床上揪起来正要打,这时刘大队长进了屋大声喝道:“看你还能往哪里躲。”我拼命挣扎,怎么也摆脱不掉按着我的大手,我气得啊呀呀大叫起来~~
“醒醒,醒醒,卓左右你做了什么恶梦了?” 我努力睁开眼,看见穿着浅粉纯棉睡衣的宁一抱着我的头,用手擦着我脸上的汗安慰着我。
我看着宁一无比关切的脸,又把头往她的怀里拱了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体香,又把眼睛闭上了。此刻我希望时间概念还没有发明出来,全世界的钟表都锈掉了。
隔了好一会儿,宁一用手抚摩着我的脸温吞吞地说:“没事了,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突然坐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上身慌张地说:“宁一,你不会是昨晚就和我住在一起了吧?”
“是呀,那又怎么样,放心,对你这个处男,我会负责任的。”宁一严肃认真说完这句话,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边捂着肚子边指着我说:“你什么处男,你就是个处流氓。你想什么好事呢你,我家这么多房间,我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刚才我在隔壁听到你大声的叫喊,就知道你被恶梦魇着了,过来一看,果然的你的手压在胸口上。快起来穿衣服洗脸,下去跟我爸妈一起吃早饭。”
“现在几点了?”我看了看透不进光线的红天鹅绒窗帘问道。
宁一起身边拉窗帘边说:“都8点了,今天是周末,昨晚上我爸妈都睡着了,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个处男流氓。先不告诉他们,一会你等着瞧好戏吧。”说完她就把门关上出去了,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看我穿衣服。
我就起来穿上裤子,伸个懒腰,抻头在窗口向外一望,呵,真他妈的豁然开朗。眼前就是钢索斜拉江桥,6月的松花江水在眼前不紧不慢的流着。要是到了冬天,由于上游就是发电厂,所以江水在寒冬零下30多度时也不封冻,还蒸腾出袅袅的蒸汽,冷凝后就变成了霜花挂在了树的枝条上,这就是冬天里两岸落满雪白雾凇的著名景致。天越冷,挂满霜花的树就越洁白,长达数10里的玉树琼瑶世界,让人恍如活在童话之中,招惹过来了许多广东、香港、日本的游客,穿着臃肿的防寒服哇哇大叫着拍照录影。
品江华庭的设计者并不满足于这些,他们从楼中间修了个过街廊道,跨过沿江公路和堤坝直达江岸边的沙滩公园里。让住户不用费劲直接就从楼道走进了鸟语花香的半封闭世界,徜徉在江岸的假山和露天泳池中,这也就是此高档住宅值钱的地方。
我洗漱完毕,穿西裤衬衫与着吊带小裙的宁一汇合,1米75配1米65的个头并肩走下楼梯。
宁一家是250平方米的越层楼中楼,她的父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大屏幕的背投电视,身后是摆满了青花瓷器的紫檀博古架。听见脚步声,他们不经意地一抬头立刻就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宁一故意拉了一下我的手,走到父母跟前说:“爸妈,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们学院的同学卓左右。”我赶紧说:“伯父、伯母好。”
宁一的爸爸是个45岁上下的硬朗的北方汉子,下巴上留着修剪得体的胡子,有点艺术猛男的味道。他从沙发上起身跟我握手,说:“欢迎你到家里来玩。”他身边穿无袖唐装戴无框打孔眼镜的妈妈就不那么友好了,她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看了我两眼,然后发问:“你们是昨晚上就回来住的?”
宁一不在乎地靠近她妈妈坐下,一手搂着她妈的肩膀,然后拍拍蛋黄色的真皮沙发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怎么住的?”她妈把宁一的手从肩上扒拉开,又追问一句。宁一冲爸爸扮了个鬼脸,不在乎地答:“还能怎么住?”
“住一起了?”她妈妈十分不情愿地把自己推测到的结果讲了出来。宁一点了点头没作声。
“你们怎么能这样,还都是上学的学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妈妈开始向我发炮了。我弄不清宁一要玩什么花样,赶紧说:“我叫卓左右。”
宁一怕我说露了底牌,急急地抢过话头说:“我会对他负责的。”
“什么?你对他负什么责!”她妈妈气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因为他是我们学院都公认的爱学习的好处男,连校长都知道。”宁一还是不往正道上说。
“小卓,你是个男人,你怎么交代?”她妈看跟女儿拎不清了,立即就逼问到我了。我看宁一向我使眼色,立刻挺起身来表态说:“我肯定是该负责的就负责到底的。”
“什么叫该负责的,男人就该负全责。”她妈不依不饶。
宁一见缝插针地说:“那好,你们二老都在家,就今天就把婚定下来,反正现在学院也不反对结婚。”我一看再玩下去就不好收场了,急忙站起来说:“伯父、伯母你们千万别当真,宁一和我就是普通朋友。我昨天是没地方去了,到你们家叨扰了,借助一宿。我们各自在自己房间,什么事都没有。”
这时宁一突然把嘴一咧哭了起来,嘟嘟囔囔抽抽嗒塔地又蹦出几句话来:“你说什么事儿都没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要是不承认这肚子里头的东西是你的,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我看见宁一边擦着连湿都没湿的眼睛,一边透过指缝向他爸做了个鬼脸。
宁一的妈妈啪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训斥道:“好嘛,都结了果了,你还不承认。你们要么就张罗结婚,要不我现在就找你们学院去,孙院长跟我可是老交情,看能不能让你毕业。”
宁一父女俩再也憋不住了,开始大笑起来。宁一的爸爸说:“老伴你太不了解自己独生女了,真没有幽默感。领男朋友回家同居,这哪是她的风格。她一说到什么处男,我就看出来有诈。”
“妈,你不是说不让我自己找对象吗?否则不让领进家门儿。怎么我刚领回来第一个男的,你就非逼着我嫁给他?”宁一继续开她妈妈的玩笑。
她妈有些愧疚地对我道歉:“小卓,对不起,我上了这小死丫头的当了。其实我开始有些怀疑她在开玩笑。可一看你小伙子不错,宁一就是嫁给你也不吃亏,所以就将计就计了,其实我刚才说的也是真心话。”
这回该轮到宁一脸红了,她没想到她妈妈竟然反戈一击杀了个回马枪,羞得低头再不敢看我了。
宁一的爸爸哈哈大笑说:“怎么样,小家雀还能斗过老家贼。你妈的智商是不能忽略不计的。”我看见他们全家这喜剧小品般的演出,拘束感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看看自投罗网弄得自己十分害羞的宁一,心里甜滋滋的像个蜜蜂箱,有很多甜度很高的花粉携带者在里面乱舞。
宁一的爸爸什么都门儿清似的看了我和宁一一眼,然后向我说:“我女儿从未带男生进过家门,可见你们的友谊十分的纯洁。小卓你不要拘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住哪个房间就住哪个房间。我们支持你们保持纯洁的男女关系!”
“你说的这叫啥话呀。”宁一撒娇地推了她爸一下。
寒冷的北方,人活得粗糙又放达,可以说是满大街都能碰到比相声演员强百倍的搞笑人才,要是你恰巧看过“二人转”,你就再也不容易被别的喜剧形式逗乐了。我看到这两位中年家长就是那种北国里爽朗又不做作的典型性格,他们都实在又大方,没有虚头八脑的假招数,当时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我也诚实地坦白说:“我是个家境一般的穷学生,身上穿的这些都是昨晚上借宁一的钱买的,光知道花了一万多,是什么名牌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还不起,等我毕业上班后就会还给她。”
“说啥话呢?骂人,还什么还。那都是宁一的零花钱,她少去香港参加一次购物节什么都有了,好女儿回头我给你补上。不过不能这么便宜了你,小卓,正好我家没有男孩,搬搬扛扛的、陪我喝喝酒也没个正经人,我特得意你的诚实,干脆你给我们当干儿子得了。对了,你能喝几两酒?”宁一的爸爸说话给人一种强烈的通透感,让你把自己防碍交流的隔墙立刻就拆掉了。他的话还有一种魔力,能让你马上就产生甘愿受驱使的内在动力,古代决心士为知己者死的那帮家伙,大概就是碰到了这种人,听到了这种话。
我考虑都没考虑当场答应:“那太好了,干什么活都成。在这里我也没什么亲戚,过节都没地方吃饭。酒撑死了就能喝半斤,不知道陪不陪得好您。”
“不行,我反对,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卓左右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再说了我领回来的人,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宁一见事情有些向预想的目标逆行,有些要失控,急忙面红耳赤的抵抗。
“不管小卓是什么人,反正我们没儿子,他这个干儿子我们是认定了,你反对也没有用。”宁一的妈妈也毫不退让。没想到我今天有点儿抢手。
“人家自己有爹妈,养大个儿子容易吗?你们怎么能这样不劳而获呐,看有果树长成了就下山摘桃子,不够光明。”宁一细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反常啊,丫头,我明白了。你放心,干哥哥不算近亲,不能影响你的图谋。”宁一的爸爸的洞察力惊人,立刻不留情面的揭破谜底。我暗自思量,今后要是想成为他女婿千万不能撒谎。
被亮出心思的宁一气急败坏大声嚷道:“不跟你们说了,反正他是我从公安局领回来的,他犯的事儿警察说还没完,你们看着办吧。”
这下宁一父母可又被镇住了,他们两口人都同时说:“小卓,不会是真的吧?”我默默地点点头。“什么事儿,严重不严重?”他们接着问。
宁一端坐沙发上郑重地说:“他动刀伤人了,还是特殊部位,警察还有黑社会的人都在找他麻烦,你们说严重不严重?”
“你别吓唬我,先说人死没死,只要人没死就好办。别忘了你老爸现在还兼着政协副主席,找人不行咱花钱协商私了。”宁一的爸爸的确有大将风度,钱使人更沉着果决,这大概就是富豪们比别人更自信更有男人魅力的原因。社会上都说穷人不光穿得不好,主要的还是没气质和风度。试想想如果你的兜里比脸都干净,就剩下衣服破旧,你的风度从哪里来。金钱和地位从来都是男人上好的春药,这两样宁一爸爸都不缺。
“人早死了,看你们还能不能摆平。哼,就知道花钱找人,这样的干儿子你们还认吗?”宁一几句话就把父母都弄没电了。
宁一的妈妈害怕的问:“宁一,你个傻丫头,不会犯了包庇罪吧。”
“他是为了我才那么干的,你们说怎么办吧,是不是送我们去自首,大义灭亲。你们还在偷偷庆幸没认下这个干儿子吧?”宁一看着她妈嘲讽到。
宁一爸爸沉思了一会儿说:“怎么门缝里瞧人,把我们给看扁了,你见老爸怕过事吗?小卓,既然我女儿都把你领家来了,我们就会帮你想办法,先说说具体经过。”
“哈、哈、哈。老爸你过关了,经受住了考验。”宁一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然后她就把我昨天割尸体生殖器的的经过绘声绘色的讲了一个够。听完后笑得她父母直拍大腿。
宁母边笑边指着宁一鼻子骂到:“你这死丫头,连这事儿你都能说出口。”宁父直拍我的脑袋说:“小卓,小卓呀,你真是“作”祸也作得小,你怎么就干这么滑稽的事儿呢?太有意思了。你这个干儿子我认定了。”在北方的方言里,作就是不安分,瞎折腾,乱惹祸的意思。
宁一冷冷地看着我说:“要不要当我家的干儿子你看着办,反正他们都有钱。不过我今后就是你妹子了,想些乱八七糟的可没门儿。”我现在已经充分领教了宁一的路数,故意沉思了一会儿答道:“我经过反复考虑,我是个爱钱的人,你昨天又把我穿名牌服装的瘾给勾出来了,我慎重地告诉你,当你的干哥哥,就是亲的也行。”宁一听完我的回答立刻就傻了。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感谢乖女儿,给我找了个大儿子。小卓,我将来给你娶个外国媳妇回来,外国不计划生育,再给我多生几个孙子就算全活儿了,晚年养老有靠了,儿子唉,咱们开饭!”宁一的妈妈故意当着女儿的面大声念叨着,报复她。宁一爸爸也说:“今天太开心了,好久都没这么痛快的笑过了。宁一今天我破例允许你自己开奔驰车,一会儿去把你哥哥的东西从学院拉家里来。
保姆很快就把牛奶面包火腿鸡蛋粥咸菜什么都弄好了,宁一爸爸拿起个馒头说:“吃不惯那些洋玩意,不管饱。”我也就顺水腿舟就咸菜喝起了绿豆粥,不敢动牛奶和面包了。我发现自己在宁一爸爸面前仿佛不会思考了,行动就顺着他的思路就往下走。
宁一拿了个咸鸭蛋,咣地磕在我面前的桌面上,看见我得意洋洋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癞蛤蟆装天线,还愣把自己当成掌中宝了。”
宁父说:“你别不服气,我不但让我干儿子癞蛤蟆上高速,楞当小吉普,还得癞蛤蟆装马达,当上宝马,开上宝马。今天我要出去办点公司的事儿,晚上咱们全家到酒店里吃烤鸭好好喝喝团圆酒。你们等我电话。”他们父女俩又开始了歇后语大比拼。
听到宁一父亲的话,我多少有些不舒服,感到有吃软饭占便宜的羞愧,又有些被施与的感觉。当然在医药集团当董事长的宁父是不会想到的,他以为用幽默已化解了我的自卑。我决定到他们家干活吃饭可以,但决不收他们任何贵重的东西。我根本就没想现在就住到品江华庭里来,自尊心也受不了,这个豪宅梦我要靠自己来圆。我现在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买得起房子,但我高兴的是宁一父母的无缝隙的接纳,给了我足够的信心。我决定找机会再向宁一表白,可现在我们刚刚认识,说是一见钟情有点儿牵强,至少谁也没说爱谁。况且我还有那个尴尬的阉割官司,没能抖落清楚啊。
第四章 幸运的年轻倒霉蛋
我对22岁自己的定位就是个幸运的倒霉蛋,什么事都是好坏掺和着来。高考前得了红眼病到医院看的专家门诊,好家伙,预约了整5天,到医院还得等着叫你的代号。那个牛皮哄哄专家,也就是个不到40岁的老衰哥,把我的眼皮支起来翻过去,说就是沙眼,滴几滴眼药水就好了,还批评我说:“你的用眼卫生习惯不好,不要老用脏手揉眼睛。”天呐,诊病没用上一分钟,就喊下一个了,最后花去了500元的医药费和专家挂号费,冤得我要吐血。可我爸爸却高兴地说:“值,值,没事儿就好。”气得我报的第一志愿就是北京大学的医学院,没想到数学考卷在考场里被一个想打小抄的人抢夺去了,拿回来后撕掉了半截。那考生的家长把监考的人都买通了,打听到我学习好,那个家伙是被特意安排到我身边的,我的投诉没结果就不了了之了。原以为社会黑暗,当年上不成大学了,还得回炉重新补习。没想到第二志愿的通知来了,是个省属高校,为了早日当上医生,被调剂到泌尿专业我也认了。人生大概就是没有最好,只有次好的。
----------------------------------------------浩浩史牍五千年,只余女真三百笺。
前金后清阴魂在,今人几知岳、史、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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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连早恋都是从书里看来的,见人家都从小学就开始了,我至今连接吻都没得机会。心想我的经验在这方面是空白,将来能娶个二手的就不错了,弄不好摊个寡妇也说不定。可我又不甘心,小说、电影、电视都把我的期望值调高了,幻想着能偶遇个双方相爱、灵肉对接一见倾心的恋情。可岁月荏苒,我已经开始怀疑世上本没有爱情,编故事的人多了就以为有了爱情。没想到因为割了个烂东西,就有个漂亮的女生把我领家里来了。虽说现在是干哥哥,不久以后我的阴谋得逞,变情哥哥的机会远远大与60%。之所以说我是个幸运的倒霉蛋,是由于目前为止我美好的幻想从未实现过。这回我对将到来的好事也颤颤惊惊的,不知道怎么下笊篱,捞起已煮到锅里的佳肴,盛进我的碗里,送进口中。
听老等介绍经验时说过:“谈什么恋爱,那东西多伤人。初恋为什么失败的多,因为都把对方当美神,不敢亲热,精神悸动解决了,可忽略了肉体需求。结果是画饼充饥不管饱,于是相互埋怨对方给予的没有自己付出的多。要给予你就给个全面的,看好了哪个姑娘你就得该出手时就出手,把生米给她煮成锅巴。”
锅巴怎么煮我心里真没谱,正糊涂着呐,宁一递给我个青苹果,说:“干哥哥,你发什么愣呢?现在你攀上了个有钱的亲戚,吃喝算是不愁了,吃个美国进口的水果吧。没吃过吧?好吃吧?将来娶了外国媳妇,你得把那滋味告诉你妹妹我。”我一看这个小妹的文静都是我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假象,脱去伪装简直就是个蓝精灵。看来这个青苹果,我还真没吃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削了皮才能下口咬。我开始后悔早上的玩笑有点儿过头了,干儿子的角色直接拉开了我跟宁一的距离,历史这不是倒退了吗?不到两天,我一下又回到了解放前。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又含情脉脉地看了一会儿宁一,按老等大哥教我的泡妞兵法,坚持放电60秒。然后厚着脸皮靠近只穿了件卡通T恤宁一,想去拉她的手。宁一啪地给我打开了:“你是我哥哥,别跟自己妹妹动手动脚的。”我被这巴掌打得有些不知所措,调动起来的饱满情绪一下就泻了,就好像一个要接吻的演员,正投入在角色里,突然就被导演喊了咔。见这招不好用,我就再没什么武功了,尤其是我表露出来的想法被人看穿帮了,很是下不来台。于是讪讪的说:“宁一,谢谢你,包括你全家对我如此的好,但我像做梦似的,怎么掐自己大腿都不觉得真实。我要走了,别将来被你赶出去,适应不了残酷的现实生活,那时我就活不起了。”说完我上楼拿起装着自己那些换下来的破烂衣服的纸袋,恼羞成怒推门就往外走。
宁一开始没作声,以为我在开玩笑,看见我都要出门了,她才着急地冲过来抓着我的衣袖不住的道歉:“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挣着还要走,沉默着背对着她不说话。宁一急得哭出声来,说:“对不起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这人的神经是种极复杂的敏感类型,宁一的哭声反到刺激了我,这是她这个富家女永远也理解不了的。我突然有些梦醒了,觉得自己真够可以的,凭什么让人家宁一爱你呢?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植入给你的患得患失的老病根,老是怀疑天上的馅饼不能砸到自己头上,即使感觉到了美好和幸运的撞击了,也逼着自己说那不是真的。自卑和自尊就这样混合在我身上,真是两样东西打碎了,又重新和水,塑造成了我。于是,我毅然地走出了房门,可笑的是我的眼睛里还含了几滴咸咸的分泌物。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真好笑,竟然错把自己当情种了。”为了告别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掉泪了,真有出息。
我到了楼外的大街,初夏阳光很晃眼,不过我眼前黑了一下就适应了。很快就走到了江桥上,我看看自己昨晚撒过尿的江水滔滔地流向远方,知道自己没流下什么痕迹。又回头看看品江华庭那仿古罗马的洛可可式的建筑,心中暗道:这里可能就仅仅能盛载我所谓高尚的梦了。今后我还是找个能放屁能搓臭脚丫子的地方居住吧,那里可能更适合我和一个带孩子的寡妇享用,而我当继父可能更合适,因为我目前为止买什么都买二手的。笔记本电脑就是我靠两年家教攒了3000块钱买的,虽说配置不高,但这个二手的IBM打字上网看黄片也尽够使了。
过了桥,我在路边找了个电话亭,换了硬币,给老等打了个电话。老等说:“你小子光顾自己高兴了吧,是不是以为上了泰坦尼克豪华邮轮,认识了露水还是什么露丝,就以为不撞冰山了。”听到老等的话,我觉得他好成熟,眼前快要发生的事马上就能料中,我要是什么时候像他那样练达,该少了多少痛苦啊!不能实现的事就不做,立马能打住该又多好。我突然就抱着话筒哭开了。老等在电话里吓着了:“左右,左右。老弟你怎么了,他父母给你脸色看了?”我哽咽地说:“没有,都对我挺好的。我离开她家,也离开她了。我不想这样做,可我做了。大哥,我好难受啊。”
“傻小子,你什么都没得到呢,你并没有放弃什么。昨晚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对你很关心,人又长得漂亮,就拼命促成你们,就让她跟车来了。后来看她家那么有钱,就已经为你担心了,怕你伤着。可是我看你对美丽爱情的幻想,心说万一我兄弟命比他哥我好呢,也算成全了一桩美事。可到底你还是有了内伤。得了,晚上请你喝酒,醉了睡一觉,明天满大街都是漂亮花姑娘。还好你觉悟得早,没陷进去。哎,你别再哭了,我明天让你嫂子给你发个护士,先把童贞送出去,那玩意留着也不能增值。”老等耐心地开导我。弄得我破涕为笑。
估计我从狼狈的情绪里出来了,老等开始窝囊我说:“流猫尿解决不了问题,出水才看两腿泥。将来没准你富得买两辆宝马,一辆自己开,一辆撞着玩,看看没撞坏,就说老等大哥你给扔了吧,结果我没舍得扔就每天当出租开了满街跑,气坏了那些开宝马装孙子的家伙。你那么年轻,什么事干不出来。振作!振作!对了,你赶紧赶到亮山路的武警总队的医院203房间,林教授找你有事,我也开车往那赶。”
我到了医院看见林教授头缠着绷带躺在病房的床上,老等、王朗晴、叶胡、伍浩云都在。还有个穿军装的人跟林教授说些什么。看我进来,林教授抬手把我招到身边说:“吓着你了吧,别看警察吓唬人,没你事儿,老师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什么过错都揽下了。”
我说:“对不起,都因为我,是不是那伙人把你打伤的。他们是什么人?”,“不关你的事,那些人都是那个死者家属。都是这个尸体闹的,人枪毙完了,家属也放弃了收尸的要求,民政局我也去办了接受捐献的手续。可万万没想到啊,四川那边又抓了个强奸杀人犯,他交代在咱们这儿打工时也犯了案,听说跟死的那个小子干的命案对上了。现在家属不跟哪儿听到了信儿,正请律师起诉公检法呢,要求国家赔偿,要为死者平反。眼下什么民政局、咱们学院还有你我都是连带被告,要求恢复尸体原状,赔偿精神损失。这阵子你要有思想准备,有可能上法庭,到法庭上你就说是教授让你把那个东西割下来做标本的,别的都不用说。”
我看了看穿武警服装的军官,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林教授耳朵边上说:“那个东西掉在我鞋里了,现在被老等藏着,没丢。”
林教授说:“那太好了,我还怕找不到了,这不跟你们师哥正商量到哪儿在割个回来滥竽充数,反正他们外行也看不出来。对了,我给你们介绍,这军官是你们师哥,85届的。现在是这医院的副院长,罗上校。”我们上前都跟罗上校握了一遍手。林教授又对我说:“小卓,我给你1000元钱,你让罗大哥在附近给找个安全的旅馆住下,有什么事大家好商量。哪伙家属在学院里正闹呢,校长都闹心死了,把他们都安排到了院招待所里好吃好住的侍侯。你现在回去也有危险,让他们抓着打一顿犯不上。唉,他妈的,看政法部门惹的这鸡巴祸,驴牵走了让咱们拔橛子。”我们头一次听见林教授骂脏话,全都没心没肺的笑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到医院看林教授,结果又遇上了公安局的那帮警察,他们又把我给请去了。
这回他们是十分客气的请,是请求我帮他们找回那个丢失的生殖器,再协助他们的法医搞清些医学问题。其实我都知道了,那些家属已经把缺了家伙的尸体抬公安局大门口了,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最后是市长出面打了保票说肯定解决赔偿问题,才安抚住家属。结果把尸体暂存在公安局的法医室,这都是罗上校讲的。想想他们昨晚上那么吓唬我,我有些幸灾乐祸。
我知道警察现在比我闹心,同是被告,我顶多也就负个经济赔偿责任,还不一定能负责成,因为前面有医学院和林教授挡驾。警察他们弄不好就被请出公安队伍扒皮了判刑了。我看着刘大队长干裂的嘴唇上面的燎泡,心理突然就有了优势,假意推脱说我还得写论文实习呢,我不想去。刘队长说:“小卓,我知道昨天的事你有想法,我们不是被这事给急得嘛。”赵刑警说:“小卓同学,昨天大哥我不是人了,你打我两下,要不我给你跪下得了。”我看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就告诉他们:“你们惦记的那个玩意,就是男性的生什么器,我已经有了眉目,很快就能找到。”刘大队长说:“太好了,你赶紧找出来吧,现在尸体放在我们法医室的冰箱藏尸柜里,再不找全了东西,他们家就要把尸体抬到市政府去了。哎呀,你不知道我有多上火,这么的吧,我们打报告给你们学院,你一年的实习就放在我们公安局得了,还能经常解剖尸体。你要是帮我们渡过难关,说不定局长一高兴,毕业时把你招进来也是有戏的。考公务员也行,办政府专业人才雇员也中。”我知道他们的许诺都不太靠谱,可想想到公安局里能长长见识,锻炼一下心理素质,克服掉好人怕警察的老毛病,再交几个警察朋友,很有好处。况且我放弃了宁一妹妹,能见到小燕那个漂亮的女警花也不错,没准还可能发展点儿浪漫故事,就点头答应下来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无耻很庸俗啊,其实我卓左右脑袋里的无耻念头不能说,说出来你们就会吐,但我保证你们也经常会有些更无耻的想法,都是人嘛。只是不敢实施,否则这世界就太可怕了。
就这样,我因为割了那个说不出口的东西混进了公安局实习,我打长途电话跟我爹妈说的时候,他们死活都不信,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家里怎么都没想到,我这没门儿没窗户的,能到衙门口里去干活。你说我是不是个幸运的年轻倒霉蛋。
----------------------------------------------浩浩史牍五千年,只余女真三百笺。
前金后清阴魂在,今人几知岳、史、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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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角恋加上凶杀案可不是好玩的
我带着装那个东西的玻璃瓶子到刑警大队实习,立即就成了大家围观的英雄。刑警大队那些被这个案子弄哑火了的便衣神探们,都从桌子上跳下来跟我握手。这帮人都被手中的权力给娇惯坏了,十分的放肆,队长在不在都坐桌子上,椅子就像是脚踏板。刘大队长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兑现了承诺,那叫一个高兴,立即就宣布:“晚上大家都跟老婆请好假,我请客给卓左右接风。卓左右你真是去了我的第一块心病。现在你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办公,等这件案子弄清楚了,你再搬去法医室,我的电脑连办公桌都给你用了,我老在外面跑也用不上。”我没告诉他们真相,要是说出来我当晚就在旅游鞋里已经发现了那东西,怕他们接受不了。
晚上在金樽火锅城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刘大队没用公款,因为这个饭店是他老婆开的,当晚我喝醉了,跑卫生间里吐了好几起儿。这帮警察太能喝了,花样也多,竟然把小杯的白酒沉到扎啤杯里,叫什么潜水艇,结果3个潜水艇就把我炸沉了。
刘大队长也喝多了,他被出现的冤杀案炸沉了。他搂着我说:“小卓,你他妈的起的这什么狗屁名字,怎么说都不正规,又不能叫你左右,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指挥交通呢。唉,我现在死的心都有啊,干了20多年的警察,看来要让这个案子给毁了,你可要帮帮你大哥呀。要不我下半辈子不是被判刑进监狱就是只能和这个火锅为伍了。你嫂子整天骂我挣那踢不倒的两个半钱,还整天不着家,窝囊。我要是把工作混丢了,她就得拿我当跑堂的使唤,那时我宁可去死,也不能在这个饭店里受气呀。”酒这东西真是好啊,它能卸下你的理智防线,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想,其实审讯不用拷打犯人,你把他们灌醉,他们有可能什么罪行都主动招了。刘大队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几杯酒下肚不是什么都说了。
我也舌头大大地说:“我也不好过呀,20多了没谈过恋爱,刚看上个女孩,就是你们审我那天认识的,结果发现她家太他妈有钱了,把我给吓回来了。我失恋了,心里好难受。”刘大队一拍桌子把酒杯都震翻了大声训斥我:“你那点屁事还值得一提,对了,小燕还没对象呢。小燕,小燕,你给我过这边来,陪陪我卓兄弟。我喝多了,不管你们了。”说完就歪歪斜斜地上楼睡觉去了。小燕正跟几个副队长加上赵刑警在投影电视前正唱卡拉OK,听到喊声走过来。我已经认不出她是谁了,喊着:“宁一,宁一,我不想离开你,可我没办法呀。我太难过了。”接着我一头栽进桌子底下,就不醒人事了。当然这些都是事后他们当笑话讲给我的,小燕第二天趁办公室没外人的时候对我说:“你不能喝酒净逞能,还跟我抢酒喝,我在那个包厢里看了你一宿,就坐在椅子上挡着你,你老折腾着往沙发下掉。”我不敢看她,隔着电脑屏幕说:“让你跟着遭罪了,抱歉。”
刘大队长10点多才到办公室来,眼睛还是通红的,有点浮肿,显然宿醉未醒。我看见过去威严的他变狼狈的样子,有点心疼。他对小燕说:“你定4张晚上的机票,我们到四川走一趟,定到绵阳的。小卓你对血型和DNA怎么弄都熟悉吧,你把身份证交给小燕,跟着我们出趟差。这回提审那边的强奸杀人犯。”我说:“那我得找法医再问问,把尸体的血型和遗传基因检测结果都带上好进行比对,还地带上被害人那方面的资料,再借点采血工具,实在不行就在当地找医院检测。”刘大队看了我半天说:“左右,我是真没看错你,那天审你就觉得你小子是个好材料,你想得比有些老警察都细。我马上就给技术室的马法医打电话,你再去找他,要不他不认识你。对了,小燕,局里男集体宿舍可能还有地方,你给小卓找张床,以后发了命案跟法医出个现场也方便。”
下午我把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像个刚参加工作的小职员,生怕漏掉什么惹领导不高兴。接着就给林教授和老等都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出门。现在我的事已经是医学院里的传奇了,是典型的因祸得福的标本。我不但可以提前实习,还可以缓交毕业论文,传说将来还有机会混进政法队伍当法医,这让叶胡他们怎么都不平衡。老等电话里告诉我说:“叶胡昨晚上也喝醉了,他大骂你走了阿舅鸡巴运,就割了个死人的阿舅老二,不但泡上了有钱的阿舅美妞,还混进了警察阿舅队伍,真不公平。要知道是这样,不如自己先阿舅下手了。”我说:“他们不知道我受的苦,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呀。我知道他们是怨我没请他们喝酒,等我回来,阿舅我请他们吃狗肉料理,把他们都料理了。”老等大咧咧地说:“你先管好自己吧,他们我都给你摆平了,你甭管。东奔西跑的别出事,好好干,我们哥几个就你还带点出息相。对了你得给宁一打个电话,这两天她哭哭啼啼的老打我手机。小心点儿,我挂了。”
我刚结完了这两天住店的帐,林教授借我的钱还剩900多块,心想可以请哥们儿小吃一把,平衡一下他们的情绪。然后呆在办公室里无聊地上着网。整个刑警大队就刘大队长的电脑上了宽带,其他的都是内部局域网,小燕不时地从对面的办公桌跑过来看两眼。
这时刘大队桌上的电话响了,小燕接起来,听了听说:“你等等,他在。”就把电话交给我了。我正纳闷是谁打给我的,喂了一声,就从筒里传来了宁一的声音:“哥,你不理我了。那天我开玩笑是过分了,咱爸把我都骂了。他晚上想找你跟全家一起吃饭,可我没找到你。我问老等,他净说不让我伤害你什么的话,还给我上了半天人生课,就是不告诉我你在哪儿。今天我在学院里堵着他,都急哭了,最后是我抢下他的手机,才查到你的电话。晚上回家来吃饭吧啊!你要是烦我,我待在学校不回去也行。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了,那没关系,我不奢求,我有你当哥哥也满足了,你说话呀?”我拿着话筒不知道说什么:“宁一,我没烦你,我是讨厌我自己。我现在给你当哥也当不成了,我心理不健康了,以后再说吧。我不去吃饭了,晚上我要到四川出差,你先替我谢谢你爸妈。没别的事我就挂了。”,“你别挂,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什么时候回来,还到不到我家来了。”我没回答就把电话挂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燕看我呆呆的不说话,就故意挑起话头:“刚才那个女孩说是你妹妹,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呀?”,“有这一个就把我烦死了。”我满脑们儿的官司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不对吧,谁能把妹妹的电话半道就给掐了,我看这个女人不寻常。”小燕又开始推理了。“有句老话,说的是先叫姐后叫妹儿不知不觉叫媳妇儿。你都叫上妹儿了,看样离娶到家不远了。”小燕接着分析:“讲了半截话就撂了电话,说明关系有障碍,那会是什么呢?男的长得太帅,条件太好了,没看出来,这条否定。女的太主动,把男的吓着了,这条有点像,但也不全是。看你患得患失的样子,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太自卑了,所以想放弃,但又心有不甘。凶手找到了,这个人就是你昨晚上喝醉的时候喊的那个,叫宁一。”
我心里真佩服小燕的推理能力,但我决不能当面承认:“你太聪明了,当心嫁不出去。我不得不肯定你猜得------离题十万八千里。给我打电话的是个无聊变态的寡妇,当今社会谁都想让人疼着,因为都是独生子女,虽然她年青青的守寡,年纪又比我大,却装成我的妹妹,你说我恶心不恶心。所以我就挂了电话。”我又开始满嘴胡勒勒,好像昨晚的酒还没醒透。
“放肆,你他妈的找死,卓左右,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我真恨不得拿枪毙了你!”小燕不知道怎么就勃然大怒,用大眼睛叮了我半天,摔门就走了。我被这意外情况弄得目瞪口呆。
直到上了飞机小燕都没理我,我心里还在想自己哪句话得罪她了。现在的女人流行野蛮,有一天我们哥几个在医学院的门口晒太阳,看见本校那个1米79参加过模特大赛的高护班的校花,打了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傻小子两计耳光,就因为他迟到了半小时。我们哥几个都看不过眼了,可那个1米80还多的受虐狂,脸上带着五个煞白的指头印低头给校花揉手,你说这什么鬼爱情。女警察看来就更不得了,一生气竟然要拿枪毙了我,小燕的美丽在我眼里立即就打了折扣。
我第一次坐飞机,立即就被四川航空漂亮的空中小姐吸引住了,脖子扭来扭去的,连赵家传都看不过眼了。他就是审我那个姓赵的刑警,人是没肝没肺的,十分讲义气。听说是武警部队连长转业的,头能开砖有点功夫,所以刘大队走哪儿都爱带着他。赵家传用手粗拉拉把我的头拧过来说:“兄弟,你转过来吧,没出息的货。到了四川你的眼珠子都得掉下来,那儿满大街都是漂亮的川妹子,有你看的。跟兄弟说说话,怪无聊的。”他又指了指坐在前排的小燕小声说:“你怎么把她那个姑奶奶得罪了,告诉你刘大队要是知道了都得要你小命。他老婆把小燕当闺女看待,节假日都上他家去过。金樽火锅城楼上刘大队家里专给她留了房间。”我心说这有钱人怎么都跟宁一父母一样呢,都爱认干亲。其实北方就是这传统,跟谁要好就拜把兄弟,看哪个小孩好就认干亲。市里前几年腐败了的那个副市长,还和黑社会老大是把兄弟呐。
我看离了婚的老赵好像对小燕挺关心的,就把下午在办公室里的对话学了一遍。赵家传一听上来就打了我一拳,骂骂咧咧得说:“你他妈还学医的大学生呢,说话也不知道忌口。”然后他就站起来对小燕说:“这个傻小子,不了解情况,瞎说话,我替你打了他了,姑奶奶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小燕回头看我一脸无辜,就乐了,说:“我才不和你们这些烂人生气呢,犯不着。小卓不知道情况,纯属跑拍走火,等办完案子回来,请我吃顿韩国料理算陪罪了。”
我还是蒙在鼓里,争辩说:“我怎么了,挨了打还得请客,还有人要枪毙我。你们警察抓人大头啊。”大头在本地土话里就是傻瓜的意思,要是骂谁缺心眼就说:你的脑袋被飞机膀子刮大了。
老赵想捂我的嘴也来不及了,小燕腾地转过脸来,恶恶地说:“我就是你说的无聊变态的年轻寡妇,这回你满意了吧。”
赵家传看我已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像秋天霜打的老茄子瘪在那里半天不做声,就笑了笑拿自己开涮:“小卓,你知道我为啥离的婚,就因为这张破嘴。我老婆是我在南方当兵的时候找的,家是杭州郊区种茶叶的,现在开个茶庄,就在你们医学院门前那条马路上。去年她爸过60大寿,我把她带出来结婚已经5年了,就想领她回娘家看看,再顺路进点茶叶。可是,但可是,杭州的风景美,金华的火腿香,最要命的是那种加饭酒,扔里面几个话梅一煮就是个甜酸可口,呵,好喝。那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女儿红老酒,低度的,3斤一坛。结果我在小舅子们的攻击下就放开喝了一坛,没想到这酒后返劲儿。酒劲上来了,我端起酒碗对老岳父说:爸,看你的身体多硬实,肯定长寿,能活到死。哪想到老头当场翻脸,把酒碗都摔了。几个小舅子冲上来要打我,被我都撂倒了,最后,我自己也醉倒了。你前嫂子见我在来贺寿的茶农乡亲这么给他家丢脸,当场雇了几个村民用担架把我抬到火车上了。还没等到家,在火车上就宣布跟我离婚。你说这南方人怎么就不懂什么叫幽默呢?”
“你那些糗事,不用划拉就能装一卡车,还好意思说。”小燕回头撇嘴笑着说。
我看着他们,心里骂自己不懂事,对生活认识太肤浅,太嫩了,社会经验为零。用土话讲就是打铁烤糊了自己卵子,看不清火候。怪不得都不愿意录用应届毕业生,就因为志大才疏世事不通,书本里的东西真的不是狗屁,连狗屁都不如。
我对小燕说了声:“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心里面的懊悔就别提了,看起来小燕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寡妇了,看她的样子也大不了我几岁啊。我有些内疚,心想我以后要对她好点。人啊千万不能胡说乱咒,这不,说寡妇就真碰上寡妇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孩子。要是我真的喜欢上了她,那可真的要当继父了,我买二手货的毛病可千万别犯,在弄清她的复杂历史前,我要躲她远点儿。心疼归心疼,可他们都说我到底也算个处男啊,处男对寡妇文字上对仗工整,生活里怎么都不能算绝配吧。
由于事先通了电话,下了飞机就看见灯光下有3个穿警察服的人,站在一辆警车旁候着我们,刘大队长和老赵、小燕也都穿了警服,所以很好认。大家握手寒暄,相互介绍,刘大队把我介绍成了法医,让我心里一阵得意。对方来的是个戴眼镜的办公室主任,人长得十分精神就是个矮了点,也就1米65左右。此时是晚上9点,天已经黑腻了。主任用喉音浓重的四川话说:“天下刑警是一家,欢迎你们,咱们先到市宾馆,我们几个队领导都在那点好了菜等着呢。吃完了饭你们就住在那儿。”刘大队客气道:“这么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心里说:还是警察牛皮,都把警车开到飞机跟前来接人了,不到公安局实习我哪来的这个国家领导人待遇。其实我是见识太短了,警察也不是谁都能进机场里大摇大摆的接人,因为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那要看关系和人脉。
刑警队这个建制是公安队伍里最忙的单位,净是些打冲锋破大案的活计,玩命的特警一般也在这个建制里。所以全国的刑警都是那种豪放直爽的性格,这使我这个有点儿书生气的人十分羡慕。绵阳的几个刑警队领导见我们进到包厢,立即就让大家把所有的警服都脱了,告诉那个办公室主任连公文包一起都送到楼上开好的房间里。其中一位解释说说:“现在要求的严了,别犯了着装喝酒的条例。下面开喝。你们都是东北来的,不放倒你们,你们也不知道我们四川锤子的厉害。”生猛的的劝酒就开始了。
我偷偷地问大赵什么是四川锤子,赵家传说:“就是你割去的那东西。”我寻思半天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个人都不高,这大概就是四川男人被叫做“锤子”的原因。锤子意思是代指像男人裤裆里的东西一样短,当然是旧时的说法,此话有贬义,不代表我个人意见。其实现在城市里的四川男人也已经今非昔比玉树临风了,我是很喜欢蜀国和蜀人的。
我见刘大队撸气起衬衫袖子说:“多谢你们款待,但你们也要留条后路,别整的太过分,过几天你们到东北去补证据,到时候我可让你们站着进去躺着回来。”这两部分的刑警拼酒就像是仇敌一样,喝着喝着,我见刘大队有些抵挡不住了,这时始终没吭声的小燕站了起来,她把一瓶泸州老窖咚咚咚倒在了一个扎啤杯里说:“没想到你们四川人也挺爽,我这个小警察敬各位领导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就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把杯口朝下,一滴都没洒。当场那些绵阳的警察就木了。这时赵家传也站起来着重强调说:“她可是咱刑警队的烈士家属,丈夫去年刚牺牲,你们能忍心不给面子。”
绵阳的警察哪见过这样喝酒的女人,便纷纷要上厕所躲灾。后来他们的队领导见不能不尊重烈士家属,就硬着头皮费了好大劲咽药似的才喝了半瓶。喝完马上就有人问:“小燕儿你怎么这么能喝?”小燕笑笑没说话。刘大队接茬说:“今天给你们留点面子,人家小燕是蒙古族,她的全名叫巴颜-萨娜,不知道是高山上的月亮还是太阳的意思,我们图方便就叫她小颜,不知道的就叫小燕儿了。她家那大草原上你知道都喝什么?都喝扳倒驴,是65度的宁城老窖。你们听听扳倒驴,驴都能扳倒何况是你们几个。”
这场惨烈的接风酒就在小燕的威慑中结束了。我两眼昏花地看着眼前四川风味麻辣的毛血旺、回锅腊肉、夫妻肺片等等一些我叫不名的菜,心说这小燕可比你们麻辣多了。我暗暗地赞叹着在小燕面前,不,在巴颜-萨那面前,韩国那个全智贤算什么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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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办完提审手续,办公室的主任开车送我们到看守所。过去就知道四川盆地富庶,也知道长虹电器便宜,真没想到绵阳把这两样都占了。更想到这个干净的城市里人却很少,可宽马路立交桥一样都不缺,绿化更是一流,还有一条江横贯整个城市。听主任一介绍才弄明白,这城市是过去国家的老三线军工基地,每年都有大量的拨款划过来。沿途就有很多数字代号的工厂和研究所,连长虹集团也是军转民企业。据说这里已被评为全国最适宜人居的中小城市之一。
到了看守所,我看见拦着铁丝电网的高墙上有武警端着长枪在站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发紧的感觉,舌发粘,口发干,医学上叫预期不明恐惧状态,说白了就是紧张,运动员常犯这病,四肢无力,导致现场发挥失常。情有可原,毕竟我是头一回到这种关囚犯的地方。我们过了好几道大铁门,才进入设在监舍里的提审室。我好奇地看着墙角那个用小铁栏杆隔出来的空间,分析那可能就是防止犯人反抗逃跑和袭警的设施。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了哗拉哗拉铁链的响声,一会儿见两个警察押着一个光头脸煞白的犯人进来。他是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手里提着拴脚镣的布条,可能是为了防止铁脚镣磨脚腕子。他头低着眼光不敢向上看,愈发显得矮小。这家伙和我想象中的杀人犯差别很大,没有那种穷凶急恶的坏相,到是像个受气的熊包。
提审开始了,刘大队坐在四条腿都固定在地上的桌子中央主审,小燕坐在左边记笔录,赵家传依旧站在那个人犯旁边,抽着烟,列着吓唬人的架子,我坐在右边看热闹。其实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的十分在理儿,过后赵大哥告诉我不能把未经法院审判的人叫罪犯,而是应该叫犯罪嫌疑人,简称人犯。桌子固定在地上是怕犯人袭警脱逃,审讯必须二人以上,以保证口供的真实合法。过去曾发生过犯人用手拷和桌子打昏了预审员扬长而去的事情,因为那个警察太大意了,一个人就去审讯,边问话边低头记录,结果就给了人下手的机会。审讯笔录上必须有被提审人的签名和红印泥的指纹,还得写上:“以上记录我看过,都对。笔误和修改的地方都得印上指纹,警察也得签名。所以我第一次看到的小燕记录的口供是红蓝相间的,因为那个家伙的四川乡下口音太重了,记录就得不停的修改,蓝钢笔字上老印着红鲜鲜的食指指纹,你说罪犯怎么就不学好普通话再犯罪呢?
问:你叫什么名字?
答:王占全。
问:家住什么地方?要详细的说。
答:四川省绵阳市文明乡扎堆村2组。
问:年龄?
答:22岁。
问:籍贯?
答:啥子是籍贯?政府,我听不懂。
问:你都关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什么是籍贯?就是问你在哪儿生的?
答:绵阳。
问:你因为什么进来的?
答:强奸。
问:干了几起?
问:都在哪儿干的,什么时间说准点?
答:有两起是今年4月份干的,都是在我们村后的山上,有一起是去年9月份在东北干的。
问:你是怎么被抓的?
答:我一天中午在山上割猪草,把上学的小女学生给摁倒强奸了,后来她怀孕了,她爸妈和村长找到我家想要钱私了,我爸不同意,结果她家报官了,就把我抓起来了。我就主动交代了我还强奸过同村一个哑巴。后来,就是今年5月,我的案子到了检察院,为了争取宽大,我还交代了在东北的事儿。政府,我的确是主动交代的。
问:我们政府都掌握,今天提审你,你要端正态度,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我们就是从东北你打工的地方来的,你明白了?
答:是,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
问:你今年在四川干的案子我们都知道了,你详细讲讲在我们那里干的那件事儿。要讲细点,今天多的是时间。
答:我们乡去年过完春节就组织人到东北打工,正好有个叫“蜀人汤水”的火锅城招小工,我同村的小娟就喊我一起报的名。小娟跟我都定了婚,临走时两家杀猪喝的定亲酒。可到了那里没多久,我还负责在一楼倒茶换锅底汤,小娟就给老板从大厅弄到楼上豪华包房里当服务员去了,因为小娟长的白净又漂亮。我知道后挺生气的,因为她老喝醉,包房里除了400块底薪 ,还可以按客人消费的多少按比例拿提成,有时客人让上桌陪喝酒,还能给30、50元的小费。这都是小娟跟我说的,我喜欢小娟,所以就迁就她,可我心里很难受,有时我就往茶水里撒尿,还往麻辣烫的锅底里吐过痰。
后来,我发现小娟有了个MOTO手机,很好看的,我一问她才知道是老板给她配的,有一回夜里都打烊了,老板还带着她和一伙人常来吃饭的人开车出去了,她一宿都没回来,我一宿都翻来覆去的没睡成觉。第二天一问,小娟就说是去宾馆里打麻将,她给伺候局了,还得了100元的小费,还让我别瞎操心。后来她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让我亲她了,对我很是冷淡。
问:这跟强奸案有关系吗?
答:有关系,政府,你慢慢听我讲。这里的警察都让我讲在啥子地方怎么强奸的,放没放进去。就没有人听我说说我郎格(怎么)就想强奸了。
问:好,我们有耐心,你说的越细越好,就当摆龙门阵了。(大赵你给他点一根儿烟。)
答:多谢沙,我都朗格长时间没吃过烟了。接着讲吗?要得。看见老板儿和小娟都拿我当瓜娃子,我气愤很气愤的,脑火的要命,脑壳也疼得要命。我晚上就开始盯着,看到底是谁老带小娟出去。连着好几个晚上,都有一个嘴上没毛,光下巴壳上留着胡子的人开车给她拉走的。那个家伙老来我们饭店吃饭,有40来岁,穿得很光鲜。我偷偷问了门前的迎宾小姐,她说是附近药厂的什么经理。那家伙的车也很好,就是前面有4个圈的,我一下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
问:是不是奥迪?
答:对了,是叫奥迪。后来就更过分了,简直就不把格老子放在眼里,白天也一块出去了。再后来,小娟就不见了。我气得想不干了,想辞了火锅店的活,结果老板扣着3个月的工资不给我。他说:“小娟还会回来的,你再耐心等等。”老板看我眼神里很毒辣,也怕我在火锅里下毒,就打发我每天蹬三轮车跟厨师去买菜,还答应我给我长200块的工钱。我也是惦记小娟,心里想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把她领回家去。过了两个月,就是上秋了,9月份的时候,我在菜市场碰到小娟了,正在买海鲜,她肚子都大了。我一看她都那样了,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拉她跟我回饭店,她不跟我回。后来她哭着跟我说:“我把孩子生下来,就有钱了,够给家里盖房子了,那时我就跟你回家去。”我问她是不是那个药厂老板干的,她不说,就留了个手机号给我。
我一回饭店就跟老板结帐,说我妈病了得用钱,就把2000多块的工资拿回来了。第二天,我给小娟打电话说:“我要回四川老家了,想最后见你一面,也好跟你家里有个交代。”她说:“我正住在药厂里,那就到药厂的后山上见面吧。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我骑着买菜的三轮车,先到市场买了一些菜,然后到那儿跟她见面。在后山上我俩没说几句话就打起来了,我看见她那个大肚子太生气了,就踢了小娟的肚子好几脚,然后说:“你让别人都干过了,今天我也要干。”就把她的衣服撕了,裤子也脱了,她拼命动弹不让我弄。我气得用手把她掐昏了,就干进去了,可我没干完,就看见她的下身出血了,血流的很多。我就干不成了,我怕血,因为我爸是杀猪的,小时候,他当着我的面就用刀捅猪脖子,我见血就怕得不行。赶紧就把她抬上车用菜给盖住,想送医院。后来我害怕她已经死了,半路上我就把她扔药厂的后墙根那里,我还把她的手机和包都拿走了。然后我把车扔江里了,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我妈病危,我得回家,不在饭店干了。我就赶忙坐汽车跑到了一个小县城,又从那儿买的火车票坐到北京。又从北京坐火车回的家。
问:你干这事的时候,到底是9月的几号。
答:那我记不清了,就知道是去年的九月份,我真记不清了。
问:小娟当时死没死?
答:没死,我抬她上车的时候,她还睁了一下眼睛,我对天发誓。
问:小娟的手机和包在哪儿?
答:我回家后就藏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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