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小说 开头是变形金刚4女主角开头失明在医院准备手术 遇到男主角 后来约定手术完

手术前一刻被告知感染HIV 医院拒绝为他做手术浙江一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上书”卫生厅长“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尽早解决看病难和看病贵的问题”时报记者 俞茜茜 夏佳波 文 金轲 摄<·青年时报
第A02版:时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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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一刻被告知感染HIV 医院拒绝为他做手术
浙江一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上书”卫生厅长
“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尽早解决看病难和看病贵的问题”
时报记者 俞茜茜 夏佳波 文 金轲 摄
尽管中国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人数已得到有效控制,但艾滋病人看病难问题仍未根本解决。日前,一艾滋病患者隐瞒病情才得以手术,并称欺骗实属无奈,引发社会各界对“艾滋病人就诊权”的讨论。&&事实上,这样的故事在浙江也时有发生。就在上个月,29岁的小冬(化名),因为要做一个直肠小手术,到杭城某大型综合性医院检查,就在上手术台的前一刻,被告知因感染HIV而无法手术。后经人介绍,在杭州市六医院顺利做了手术。&&上周五,感慨万千的小冬含泪写信,委托时报记者寄给省卫生厅杨敬厅长。在这封简短的信件里,他提了两个愿望:首先,希望解决艾滋病患者看病难,其次,希望社会大众不要歧视艾滋病患者。&&●专访&&HIV感染者谈被拒诊经历:我甚至想过自杀&&上周五下午,杭州市六医院感染二科病房内,记者第一次见到小冬。&&穿着红白相间的竖条纹病号服的他,半躺在床上,正在挂点滴。小冬今年29岁,皮肤黝黑,眼神黯淡,满面愁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看到记者走进病房,他显得有点局促,随后主动伸出右手说了句“你好”。此时此刻的他,非常需要一双温暖的手。记者毫不迟疑地握住他的手向他问好。这时,他的眼眶红了。&&采访前,小冬要让记者答应两件事:1.不能公开他个人信息;2.不能拍照。得到承诺后,他向记者敞开了心扉。&&记者:当时是怎么发现感染HIV的?&&小冬:差不多半年前,我经常感觉到肚子难受,有时候很痛,后来还出现便血。起初,我没当回事,觉得可能是痔疮,直到一个多月前,肚子疼得厉害,才到医院去检查。&&当时,我去的是杭城一家大型综合性医院,到了之后我挂了肛肠科,医生做了初步检查之后,说是直肠息肉增生,需要尽快做手术。当时,我对诊断结果没什么异议,决定马上做手术。手术前,医院说要做一些手术相关检查,要抽血化验,我做了,前后一共交了两千多元钱。然而,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就在上手术台的前一刻,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我,检查结果显示,我感染了HIV,也就是艾滋病毒。&&&&记者:知道自己感染后,第一反应是什么?&&小冬: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根本不敢相信,感觉老天在和我开玩笑。我一遍遍地问医生,会不会是化验单出错了,医生回答我说,一般来说化验结果是比较准确的,如果不相信这个结果,可以再验一次。听完他的话,我瞬间崩溃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发麻,连站都站不住。&&但当时我还是觉得可能是化验结果出错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又去抽血重新做了一次检查,希望检查结果能出现奇迹,希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记者:第二次检查结果出来时,你是怎么想的?&&小冬:检查结果当天就能出来,但对我来说,等待的时间却无比漫长。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竟然是如此缓慢,每一秒钟都是煎熬。终于,我等到了检查结果,报告单上明确写着:HIV阳性。这一刻,我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那一瞬间我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力气,手中的检查报告单滑落在地上。我觉得我彻底完了,我离死不远了。当时,我甚至还想过自杀。&&&&记者:后来直肠息肉的手术做了吗?&&小冬:没有做。因为检查出我感染了HIV,医院就拒绝为我做手术了。&&&&记者:当那家医院拒绝为你做手术后,你是什么感受?&&小冬:医院太残忍了!我觉得很愤怒,之前为了这个手术,已经花了两千多元钱做检查,但就因为我感染了HIV,他们就拒绝为我做手术,很明显,这是对我的歧视。但我也没有其他办法,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是HIV感染者,所以也只能忍着,不想把事情闹大。&&&&记者:后来呢?还去过其他医院吗?&&小冬:后来,我知道杭州市六医院有一个“关爱家园”,可以帮助艾滋病患者,就找到了“关爱家园”的医生。上周四,我在市六医院做了手术。&&&&记者:现在回想起来,知不知道自己怎么感染上HIV的?&&小冬:不知道。&&&&记者:家人知道你感染了吗?&&小冬:我就告诉了我爸爸,到目前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去年离的婚,因为和前妻感情不和,没办法再一起继续生活下去。1岁女儿现在在老家,爸妈帮我照顾她。我老家在内陆地区的农村里,爸妈都是农民,家里很穷。他们种了一辈子地供我读书,好不容易到大学毕业,我在杭州的一家公司找到了份工作,月薪四千多元,除了自己开销,我每月都会寄钱回家。&&在我们村里,大学生屈指可数,而能像我一样大学毕业留在沿海大城市工作的,就更少了,所以大家都称赞我爸妈福气好培养了个好儿子。&&可是现在……我记得当时我打电话,告诉爸爸我感染了HIV时,他在电话那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后来一边哭,一边叫我千万别做傻事,不能丢下这么小的女儿不管。我哭着求他,千万别告诉妈妈我得了这种病,她知道了肯定受不了,我不想让她太伤心。后来,我在电话里和妈妈说,我患了癌症,需要在大医院治病。我妈妈听了以后,哭了整整一夜。但我想,骗她说我患了癌症,总比让她知道我患了艾滋病要好,癌症或许还有机会治好,而得了艾滋病,就等于被判了死刑,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而且这种病,怎么说得出口……&&在单位里,我请了假,说得了比较重的病,需要住院治疗。我很害怕,如果单位里的人知道我得了艾滋病,肯定会辞退我,那我连唯一的经济来源都没有了,以后怎么治病?&&&&记者: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小冬:说实话,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以后吃抗病毒的药物会有很多副作用,刚才和我一个病房的病友,吃了一年多的抗病毒药物,因为副作用,恶心、呕吐,两边的乳房胀痛,而且抵抗力变得很差,每次遇到感冒,都要来医院治疗,一次的费用少说都要上千元钱。&&你看,这次做直肠手术,算上之前的检查,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七八千元钱,这笔钱对我来说,就是很大的负担。在我们农村老家,大家都是靠种地为生,比如说小麦、大豆,这些如果拿来卖,最多也就1元多1斤,每年能卖五六千元钱,已经非常不错了,是农民一年的收入。但是现在,我一个小手术就要那么多钱。&&以后可能还需要花更多的钱治病,可是这些看病的医药费,我不敢到单位报销,如果一去办理报销手续,单位同事就会知道我得了艾滋病,我就没办法再继续工作下去了。&&除了钱,我最担心的就是我女儿和前妻,不知道是不是也感染了HIV,我准备等我出院了,就通知我前妻,到医院去查个血,下个月回趟老家,带女儿也去做个检查。希望她们没事,如果女儿也感染了HIV,那我真的不想活了……&&&&(由于小冬情绪低落,采访中断了10分钟)&&尊敬的卫生厅长:&&我是一名刚刚被确认感染HIV的感染者。前不久因需要在医院做一个直肠的小手术,到杭州地区某一大型综合性医院检查预做手术,但是在上手术台前一刻,医院告知我被感染HIV,因此他们拒绝为我手术。&&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尽早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以及增加艾滋病相关知识的广泛宣传,从而最大程度地减少社会对我们的歧视。&&记者:从发现感染到现在,感觉自己能面对感染的事实了吗?&&小冬:一开始肯定接受不了,当时觉得天都塌了,想一死了之。后来经人介绍,到杭州市六医院治疗,在那里,时代强医生和喻剑勇医生开导了我很久,他们和我说了很多真实的例子,很多HIV感染者坚持吃抗病毒药物,目前都活得很好,有不少人甚至活了20多年。他们的鼓励,让我开始慢慢转变了心态,看到了一丝希望。&&后来,住在病房里,喻医生看我还是比较紧张,就让来这里检查的一位病友开导我。这位病友是一年前感染了HIV,我看到他目前的状况也是好好的,就开始有了一点信心。尤其是这里的一位志愿者张阿姨,她就像亲人一样开导我陪我说话,就这样,我觉得自己可以试着慢慢接受事实了。&&但是,我的情绪总是反反复复,并不稳定,内心非常挣扎。在身边有人陪伴我、开导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好受些,不会那么无助。可是如果他们都走开了,尤其是每天深夜,我又会开始感到万分无助和绝望,各种担忧让我喘不过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心里很纠结。&&总体来说,或许我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感染了HIV的事实吧……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记者:一定要挺住呀,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冬:我想过要离开杭州,回到农村老家生活,但我怕如果被老家的人知道,说不定会造成恐慌,把我甚至我的父母、女儿,一同赶出村子。所以为了家人,我不能回去连累他们。&&如果继续在杭州,要租房子,日常开销也贵,我必须得继续工作,多赚些钱,这样才有钱继续生活继续看病。如果被单位人发现我得了艾滋病,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到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照目前的状况,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直肠的病养好出院,然后继续工作,赚钱治病。当然,以后我肯定会管理好自己,避免将HIV传染给他人。&&专访结束后,小冬说他要亲笔写了一封信,委托时报记者寄给省卫生厅杨敬厅长。&&正准备提笔写信时,关爱家园的志愿者张阿姨走进病房,来看望小冬。看到张阿姨进来,小冬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情绪非常低落,还想过自杀,多亏了张阿姨开导我,对我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小冬哽咽着说。&&张阿姨看到小冬流眼泪,亲切地走到床边说:“傻孩子,别担心了,张阿姨遇到过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现在都过得好好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随后,在张阿姨的陪同下,小冬含泪写下了这封信。&&●纵深&&艾滋病人被拒诊很普遍&&艾滋病人被医院拒诊很普遍&&&&&&“艾滋病患者要做开放式手术被医院拒绝的案例太多了。我们这里的艾滋病患者,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有过和小冬类似的经历。” 省艾滋病防治专家组专家、杭州市六医院感染二科主任医师时代强说,“每年我这里至少遇到20例。一开始,在其他医院门诊的时候都是被热情接待,等化验结果出来,知道患者感染艾滋病,态度就完全变了。最普通的说辞,就是让病人回去养养再说,就这样拖着拖着就没了下文,拒绝给他们做手术。这样的情况很普遍。”&&上个月,有一位50多岁的HIV感染者,阴茎上长了个恶性肿瘤,肿瘤随时可能扩散转移,急需进行手术。但就是因为他携带艾滋病病毒,大医院都拒绝为他做手术。&&“后来,病人来到我们这里,但是像这样的肿瘤切除大手术,我们没有条件做。”市六医院感染二科的喻剑华主任说,他和时主任帮患者联系了上海公共卫生医院,转去了那里,现在这个病人有没有做手术,就不知道了。&&喻剑华主任说,还有一个39岁的HIV感染者,十年前,他因为股骨头坏死做了手术,一年前,原来做过手术的地方又开始疼,到医院拍片检查,医生说股骨头二次坏死,需要尽快做手术。但是由于感染了HIV,怕被医院拒绝,这名感染者却不知道该到哪家医院去做手术。&&时代强说,像这样的案例举不胜举,艾滋病人如果生了重病,要做开放性手术,小到痔疮手术,大到开胸手术,一般医院都不会收。&&&&艾滋病手术风险和乙肝一样&&为什么这么多大医院不愿意为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携带者做手术?是不是由于设备不足或医生医疗技术不足?&&时代强表示,给艾滋病人做手术和给乙肝感染者做手术一样,都是病毒感染。大部分医生愿意给乙肝患者开刀,却不愿意为艾滋病患者,关键是对艾滋病患者根深蒂固的歧视。&&“其实,在给艾滋病患者做手术时,只要做好防护措施,还是比较安全的。这些防护措施包括护目镜、口罩、帽子、双层防渗透的手术服、带钢丝的手套。”时代强说,在给艾滋病患者手术的过程中,的确存在职业暴露(医护人员在为艾滋病患者治疗过程中,伤口碰到艾滋病患者的血液或体液)感染艾滋病风险,他们科室的医生护士也遇到过职业暴露,但是可以通过药物阻断的。只要在职业暴露后24小时之内,吃专门的阻断药物,早晚各一次,连续吃一个月,就能有效阻断艾滋病毒感染的风险。&&时代强说,针对艾滋病患者看病难的问题,一个月前,他以民主党派成员身份,向九三学社提交了一份《关于杭州市艾滋病诊疗防控工作的提案》,反映关于艾滋病患者门诊治疗和常规检查极不方便;作为定点医院没有艾滋病抗病毒治疗药物,一些外科手术无法在院内完成等,为艾滋病患者争取权利。&&●新闻背景&&HIV感染者求医遭拒&&私改病历接受手术引争议&&11月13日,中国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联盟华北区域负责人李虎发了一篇微博:“好消息:天津感染者肺癌手术成功,现在重症监护室。估计3-4天即可探望!在肿瘤医院被拒后,被逼无奈将病历复印修改,在另一个医院逃开了术前血检,才得到了救治!”&&消息一经发布,引发了众多网友的关注和争论。&&据李虎介绍,小峰被肿瘤医院拒收后,又辗转到了北京地坛医院,在地坛医院,小峰又被告知,虽然可以收治HIV病毒携带者,但由于没有胸外科,不具备做肺癌手术的资质,所以建议他求助天津卫生防疫部门,再做协调。&&小峰回到天津后,又找到了第三家医院,想到坦白病情必定遭拒,无奈之下,在入院上交病历时,小峰将肿瘤医院HIV呈阳性的检测结果覆盖后复印上交,逃避血检。&&11月12日,小峰在天津一所三甲医院顺利进行了手术。&&●新闻链接&&李克强:&&保障艾滋病人就医权&&和医务人员安全&&据新华社消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看到HIV感染者私改病历接受手术的新闻报道后十分关心,立即专门给卫生部主要负责同志打电话,要求卫生部门采取切实措施,既要保障艾滋病病人接受医疗救治的权利,不得歧视,又要保障接触救治艾滋病病人的医务人员自身安全。&&&&卫生部:&&医院不得推诿艾滋病患者&&&&&&11月23日,针对部分医院不及时接收艾滋病人的情况,卫生部日前发布《关于加强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医疗服务工作的通知》。通知指出,医疗机构要严格落实首诊(问)负责制,严禁推诿或者拒绝诊治。&&通知指出,对门诊、急诊、住院和自愿咨询检测过程中发现的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医疗机构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或者拒绝诊治。在不具备提供相关医疗服务诊疗条件时,医疗机构要及时将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转诊至定点医院,或向当地卫生行政部门报告,由卫生行政部门协调转诊等相关事宜;不适宜转诊的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由卫生行政部门组织定点医院相关医务人员到接收医疗机构开展医疗服务工作。&&通知强调,对推诿或者拒绝为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诊治的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应依法依规严肃处理。女主是医生 她帮男主爸爸做手术后来失败因此离开男主 几年后 女主回国 在医院碰见男主和另一个女生做产检_百度知道
女主是医生 她帮男主爸爸做手术后来失败因此离开男主 几年后 女主回国 在医院碰见男主和另一个女生做产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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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其实不大了解医院的事情,这是个围城。
城里的人不说,城外的就不知道。所以人们才不了解,才会骂。
这里的人,不是冷血,而是和你我一样的人。有感情,有思维,有喜怒哀乐。有对生活美好的向往,上班时更多是忙碌和急促,紧张和无聊,这里是一线科室,也常卒不急防要面对生与死的那一线,当神经绷的紧或是放松的时候,也常聊聊家长里短,说点打情骂俏,甚至讲几个黄色段子,找回放松后的感觉。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追求和对现实所得的无奈。
其实,即使是医院,也有相互不大了解的科室。
我不是文人,文人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我是医生,外科医生,被内科称为手术匠的外科医生,不自量力自诩为半个文人吧。所说所言只能算聊聊,侃侃,瞎谈谈而已。
今天是骨外的星期二
文/刺猬的衣裳1,交班和查房
早上7:30交班,骨外科交班在护士办。这是雷打不动的,不知道沿袭多少年了。
还差2分钟,等萧斌气喘吁吁查到了9楼,直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昨晚他参加了同学出国前的欢送宴,情绪上来了多喝了些,今早起的就晚,手机有9个来电未接,其中光科室就有5个。早饭没吃,也不敢去和大家挤那慢牛一样的电梯,从旋转的楼梯跑上来。科主任于彤和副主任王德林也早早在护士办了,也亲自帮着下医嘱和排今天的手术单。大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陆续冒出来,从桌面的那代冒着热气的包子和几个大夫脸上的倦意,昨晚又“开锅”了。他也拿了个包子嚼了起来,牛肉馅儿是门口何记的包子铺的......。
护士长点完名,主任就接着说了:“小刘平大夫刚去ICU看病人去了,班就我替交了。昨晚共收了5个病人,昨晚连台手术做了二个开放的,加今天择期的四个手术,我们今天最少得排上六个了。”接着,主任念完夜班记录,萧宾注意到于主任今天没有扎领带,这只有主任夜班不回家的时候才会这样。
王主任补充说:“过会儿刘大夫回来,就直接让他回家吧,今早他岳母来电话说孩子又病了。手术室给四个台,呆会儿查房换药都别磨蹭,留一个进修大夫配合主班,其他呆会儿都上去(手术)。”
散会了,大家开始陆续撤出,萧斌领着虎林新来进修的医生秋向东去了病房,换药室的门口挤满了人,早晨都这样,取个换药包就象领救济粮。
小秋对萧斌说:“病房我今早都看过了,909大病房术后的那个粗隆间骨折的那个女的要求转个房间;昨天下午我新收了个胫骨平台骨折,内侧副韧带断裂的,我暂时给石膏固定上了,王主任准备排明天做,也是个女的......。”
萧宾:“那个916的工伤局长怎么还不出院呢?一个掌骨骨折的小伤住了快半个月了吧。占了两张床的房间,有走的意思么?把那两个女病人窜过来,方便。”
小秋:“17天了,昨天李院长和科技科的陈科长陪着一个副市长来看他,我说你下午去管局参加‘鉴定’去了。市长说要静养好。对了,我给开了10盒优克龙和10盒虫草口服液,是给他的母亲的,李院长也同意的。说这个月指标超了给考虑因素。而且这个病房两面朝阳还安静,对局长的身体大有好处,并说能住多久就多久。那局长还说最近安排咱全科的旅游问题,主任也同意了。”
萧斌没说什么,心想这真是“狼吃不管,狗吃撵出屎来”,还是当官的好啊,到哪里都与打溜嘘的,还当什么好药,一个局长......。
文/刺猬的衣裳
手术室在医院的16楼和更衣室和ICU在15楼,只有做电梯才上得去。坐电梯得有学问和技巧,也得有点关系,并不是说看电梯的都是院领导家的亲属。调试过速度的电梯几乎就是个牛,否则等来了也是满车。骨外的小伙子和看电梯的大姐们关系一直都是好。萧斌和小秋拿着手术用的片子,来到电梯门前,小秋趴在电梯门逢里大喊了一声:“赵姐,骨外科,去手术室”。
电梯一个在二楼,一个在16楼,各个层的求电梯的信号都在闪烁中。一部很快从16楼直接下来,在10楼挺了下,随即下到9楼。门开了,有个手术车,躺着病人。看电梯的小赵对着秋大夫就喊:“快点挤进来,他们也去手术室。”
萧医生所用的更衣间地面上堆满了刚换下来的手术医,有的还沾有着血迹。看来这都是昨晚用过的。这在医院的10点总值班检查前是不会有人来收拾的。墙角的大柜子是用来装手术衣的,这个点了,好的新的都被外科这帮家伙挑光了。萧斌找了个还算新点的,秋大夫只好穿了件肩膀开了线的。
萧斌问小秋:“你才来几个月,人员混得不错,和电梯工也搞得很熟嘛”
小秋:“没办法啊,有回着急给手术送片子竟等了四十分钟,才上去。只好和她们主动他搭关系,我差不多给她们每个人都开过药。要么,有个急诊什么的,可怎么办啊”
萧宾不置可否:“都这么过了10年了,这个三甲医院,只是没在这出过事而已。就这更衣室吧,就这两个外科更衣室手术多,可偏偏最破。淋浴间也不常供热水,有次我们手术血把肚皮都染红了,粘粘糊糊地,冬季我只得用凉水把肚皮擦了擦;总值班不来检查,更衣室的王姐不会来收拾屋子的”
小秋:“那总值班们不知道么?”
萧斌无奈地:“他们比你我都明白和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早一分钟去检查院部的。那意味着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了。几十年了,他们沿着一个固定的路线,一个固定的时间去检查。他们稍改变路线和时间,就会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了。”
小秋心里当然很明白,这个医院采取扣分的办法,每次检查如果不合格就要扣分。比如:早晨检查,走廊要没有陪护家属的,卫生是否合格,帽子是否带了,抽查病历是否及时完成,护士办里是否有人坐着,兑药室的注射器输液器是否毁形浸泡了,患者和陪护是否穿患者服和陪护服了.......。每次约么到了时间,就有单独的护士站在走廊来“驱赶”多余的患者家属,守住科室走廊的大门,只准出,不许进。如果你不服气,护士就会央求你,“先到门口等等,等总值班的走了,你再回来,我们要被扣分的,求您了......。”当月扣过5分,要扣掉当月奖金的,年满10分,要降一年一级工资。每每总值班在楼下,经常就会有护士打电话问楼下的——“到几楼了?”。甚至在问的同时被总值班撞见。
最可笑的是,通常总值班在出科室大门时刻,有时会被蜂拥的患者家属再挤回走廊的。但这不扣分了......。宣布警报解除了。其实,大家心里明白的很,这是做绣。但也得有人去做,总值班有院和医务科和后勤的组成,他们要的效果就是只要你在我的视线之外的,就是我不知道和合理的。但是你必须在我来的时候要隐藏一下表示我怕总值班就足够了。总值班每次扣不掉2.0分,就要扣自己2.0分。每天三次:上午,下午和夜间,这2分还不是问题!每年的10分永远也到不了,所以医务科才和医生们有如此好的关系,到医疗科室也很有面子,就是这个原因。
沿着专用的医护专门通道,萧和秋两个大夫上到了手术室的休息间,知道自己的手术在第11手术室。门缝外的等候大厅里挤满了患者的家属。手术室的大门专门有保卫和一个护士把守着。
文/刺猬的衣裳
手术室的走廊里医护走路都是很快的,因为带着帽子和口罩都是青一色的深绿衣服,只能靠身形判断谁是谁。作为进修医生,秋大夫知道术前准备的活该有谁来干的,急忙去了刷手间准备去了。医疗森严的等级制度在这个时候是最明显的。资历小的要早来准备,稍大资格的在后,主任往往在手术开始稍过会儿才会姗姗来迟。今天萧大夫做的是髋关节置换术。主刀的就是萧斌。在骨外,萧医生的年纪和资历是继中老医生的绝对主力了,在当地的医疗界也有了些知名度和地位。这样的医生在手术室是可以开玩笑和谈论什么的。
因为手术室是几乎是与外界隔离的,这里的人因为无菌观念的要求,是看不到脸的,是靠身型和说话声音来判断差别的。手术室的活绝对不是个好工作,面对将近10个小时的工作强度,而且是周而复始年年如一的,用萧医生的话讲,这里工作两年以上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碍。首先,这里不会有笑声,碰到脾气大和手术不顺利,还要受这些“大牌”医生的抱怨和训斥。只有紧张和机械地忙碌,常年面对“同类”们最惨痛的病痛和鲜血,人往往会麻木。象萧斌这样的医生在手术室那是拥有最好的人员,他从不计较幽默风趣,谈谈社会家庭人生,偶尔来几句黄段子,绝对会让沉闷窒息的气氛一片“春天”。手术室的工作是护士们不愿意干的,稍有家庭“背景”的都调到别的科室了。这里用生与死的“鬼门关”形容也不为过。连同麻醉师们全都看惯了生与死,特别是难度和危险都很大的,长达多少小时的手术中,随时发生的险情让人卒不急防,那些“医骂”的人假如在这里看了两天的话,保你一辈子都感激医生们。有次,儿科的手术中,一个平稳的麻醉突然出现了小儿痰憋的窒息,麻醉来不及使用吸引器,硬是用自己的嘴把痰给吸了出来......。这在患者家属是永远不会知道和理解的,而手术室里的人却是司空见惯的。萧斌找了个靠门口的圆凳子坐下来......。
“忙啥呢?”随着清脆的声音,门被推开了,苗条的身影在手术室的沉闷气氛绝对会让男医生们眼睛一亮。从声音和身形看是妇科张小红大夫,比萧医生晚两年分到医院的。这在医疗算同期的。
张大夫:“做什么?萧大哥,看到大个子背影,就知道是你这家伙!”
萧大夫:“全髋置换,你们呢?怎么样,这个背影够英俊潇洒吧。”萧大夫故意摆出个武松打虎的姿势。
张大夫:“臭美了,街头的小太妹的智商也许被你迷住的......。”顺手在坐在转椅上的萧的脖子上掐了一把。“我们是剖宫产,大龄产妇,羊水多,孩子大,只得剖。”
萧大夫:“你们在推患者进手术间后,能不能给人家盖上点,赤身裸体的当心家属知道了告你们。”
张大夫:“你们外科的还说呢,男患者手术完还没有推出去,女患者就被推进来,又不是全麻,让两个人互相对瞅,真是缺德带冒烟呢!我们都是女士,光着也没人看......。”
萧斌当然不服气:“那是为节约时间,避免无谓的浪费,谁有闲心考虑他们的破胡思乱想呢......。再说,人家女人生个孩子不容易,别总是让人家剖着生,好好的肚皮被你们给花个大‘虫子’,多花钱还影响夫妻感情,正常生不好么!”
“妈呀,还说呢,这几天,咋这么倒霉呢!连续好几个一切都正常剖生的孩子都没有气,有的抢救了近十分钟,吓的我哭都找不到北了。可患者家属不会去理解的。但愿这个能好点。”张大夫转入正题:“现在的产妇,一个比一个能吃补品,一个赛一个的胖,孩子一个比一个的大,结果自己生不出来,只得剖!而且自己还没有奶水......。怪谁?你们的也快麻完了,我得回去手术喽......。”
萧大夫:“靓妹,不送了......。哪天你那口子不在家,记得请我噢......。”
“这个一准请,回家别挨跪.....。”张大夫清脆的声音被关到了门外......。
手术铺完单子,萧大夫已经刷完了手并消了毒,巡台的护士帮他穿好了手术医......。无影灯下,萧大夫为了让秋医生看看前外入路,故意把这个关节置换改选了这个术式。一助是在骨外轮科的陈医生,早在萧医生之前就来准备了。这个人萧医生也觉得他的话少......。
麻醉师通知可以开始了,光线良好的无影灯下,萧医生故意用手术刀背在患者的皮肤画了个印记。室内开始静悄悄的,只有综合麻醉机有节律的滴滴声.....。萧医生娴熟地沿印记深度恰好地切开了皮肤,随之翻开的皮肤露出白色而淡黄脂肪层,红红地血从切口边缘渗透出来,随着纱布和止血钳熟练地止血后,逐层深入,剥离,结扎......。这个手术是个成型的术式,萧医生是驾轻就熟。
这个硕士生毕业的副主任医师在临床工作了14个年头,外出进修过几次,已经是骨外科的中坚力量了。娴熟的手技让你感觉他的每个手术动作手法都是一种美,恰倒好处。两个小时后,手术基本尾声,萧医生故意放下,将接下来的任务交给了秋大夫,自己离开了
4.和主任们闲聊
文/刺猬的衣裳
萧斌出了手术室,对面的产科手术已经又开了新台。沿着走廊,萧斌每路过一个间就看一眼,在第五手术室,萧医生看到了于主任的那个台。推门进去,有两个实习的学生站在脚凳上贴在主任身后在看,就悄悄地靠过去,主任已经注意到他了。
于主任微抬了下头,问:“手术做完了?”
萧斌:“马上就快做完了,怎么样?”
于主任:“也快关了,刀口渗血比正常多些,患者刚来了月经,这是刘平的患者。所以又要了四百血。”
巡台护士刘娜起开了一瓶生理盐水踮着脚尖换下将点完的空瓶:“对了,刘平怎么没有来呢?主任,我刚还琢磨着怎么这样的小手术还得主任亲做么?”
萧斌玩笑地说:“怎么想刘大夫了,我们主任出手这叫重视患者,患者无小事嘛......。”
没等萧斌说完,刘娜的手已经掐了他一把:“看不出,三日不见思想境界高了好多啊,真以为主任退休你能接班啊,说句话还要比照‘三个代表’么?”
于主任接着说:“保不准,刘平要晚些时候上班了,家里的孩子这次又在学校晕倒了,岳父的病也没好利索......。”
“孩子也病了,啥时的事?”萧斌忙问:“前天看见刘平陪他爱人在放射科的时候,我和他爱人还聊了会,但没听说”
刘娜:“天,可咋让刘大夫活啊,这两年,家里一个事接一件事的。就他那点工资,在外人眼里每个月两千七八到是不少了,先是爱人乳腺癌,做了手术,几乎花光了家里的钱。头半年岳父脑出血,又手术又上呼吸机的,到现在欠着医院的钱还还不上,孩子要是再有事,咳.......。屋漏偏遇连阴雨啊......。”
萧斌:“上次他的欠款不是说医院给免掉了么?他和大院长是同乡,他父亲和院长也是同班同学!再说,刘平是咱全院公认的第一拒绝“灰色”的人。”
于主任:“院长也这么想的,那天我也在,临时开了个院领导会议,会上大家基本同意了,可是后勤李院长没有同意,是因为担心如此全院医护将来都要攀比了,开了头将来能给谁不免呢?谁的贡献大,谁的贡献小呢?所以......。”
萧宾对刘娜解释说:“那是李院长在报复,他侄子在我们科实习时,‘替’刘大夫收了患者一千块钱红包,患者已经出院后,钱交给刘平买好,想分配到咱医院,刘还是把这些交到医院。影响了他侄子的分配。那时,他爱人正手术期间,家里正最缺钱,我们科室还搞了捐款。”
刘娜:“这有屁用,这次“治贿运动”刘大夫不也跟着交了2000多“贿赂”么,那天和他同台手术,听他叨念来着,违心交钱——是怕科室完不成‘交贿’指标。他也是变相回报科里的人!”
于主任:“我当时也没有办法,和院里争取过,没同意,要摊派给其他人,所以刘大夫才交给我2000元。想起来......。”
萧斌抢过话题:“怪不得李院长在检查咱科的时候阴阳怪气地说,连刘平那样清廉的人都主动交‘脏钱’了,可见这次‘治贿’多么重要呢,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刘娜顺着萧斌的话题说:“所以这年头,心眼好就得受穷,常常遭到报应似的。心眼坏升官又发财,看来啊,该收还得收,别说没有灰色收入,就是有了,也对得起良心。现在人人都要求医生讲良心,可有谁对医生讲良心!”
萧斌没有吱声,于主任却想要说点什么,却终于被忍住了,现实的医疗环境,不是医生护士们不想上进,而是社会不容纳这类的人,这个和共和国同龄的人,竟然找不到一丝有利辩驳和说服的理由,他的眼睛湿润了......。
5,护士办,医生办
文/刺猬的衣裳
当萧斌换完衣服回到护士办,秋向东已看过患者下完医嘱了。护士办虽大但椅子少和电脑也爱出故障,是医院的特色。前年开展的整体化护理,机关有些没有屁眼儿的人提议减少临床科室椅子数量,可激发医护的上进心。结果上进心没有看到长,搞的整体护理却夭折了。电脑联网处方,因患者几次状告医生开“坐车药”后彻底破灭。电脑成了样子摆在那里,常常有人用它上网聊天或打字了。
手术都刚刚完,护士办公室里的本家医生进修和实习医生陆续增多,都忙开方子,只一个医嘱本大家争抢来下医嘱,既吵又乱。
护士长曹玉萍和小护士刘梦雨不停地拿着一打子处方喊着每个医生的名字,满脸的汗水和无奈。萧斌从引水机接了杯冰水喝。
“萧大夫,萧斌.....”萧大夫回头,看护士长在喊他:“做啥梦呢?急死我了,你们返回的化验单,药方,都是不合格的,找人快改!开方时候咋就不用点心呢?害得我们白溜腿不给投药,还有这两个人名的病历藏到哪去了?咋就不能告诉医生啊,连医嘱转抄都得等......。”
陈保刚医生赶紧走过来,接下处方,腼腆地笑着说:“好,马上改,这两个病例就藏在你们的备品柜里了,刘梦雨是知道的了,等总值班查完再拿出来,没办法,我的分扣的快上“挺”了。”
这是医院每周大投药时都要上演的事情,骨科患者多,医院要求病历书写要准确及时,处方要工整规范,本院医生常让实习生或进修医生开药,处方常不合格造成护士经常不能一次把药都投回来。怕扣分,只得东躲西藏......。
护士长看见萧斌端着杯子若有所思的大孩子样子觉得有趣,就拿他开涮:“醒醒了,想啥美事呢,有什么‘邋遢’的组长,就有什么样子的兵,带的学生也被你给耽误了,这不是误人子弟么?咋就不能出息点呢,我早晚得让你们这些‘小的’给气死,呵呵......。”
曹护士长其实只比萧斌大几岁,萧斌不能吃这个亏,反而来了斗志说:“老曹,看没,陈大夫的扣分上“挺”了,扣了奖金咋攒钱娶老婆,就不能有点同情心?患者和手术多没法子,人不能太尖刻,在家里耍大牌就算了,这可是医院,最近做的面膜让你这一气白做了,您老的眼角鱼纹又出来了不是,1条2条....。”萧斌转身跑了,因为护士长已经举起了拖布......。
医生办还不如护士办清净,房间比护士办稍小,12个本家医生只摆了10张桌子(其中两名轮科医生没有)。实习生扎了好几堆,写病例,看书的,和本家医生谈手术的......。进到里间值班室,三张空空的床和满地的烟头和烟味。空调也被拆开零件满地好象在修......。九月末的天,闷热难耐,突然萧斌想起了姨丈在呼吸内科住院欠费的事了。
给呼内科的曲主任打了个电话后,萧斌来到一楼的交款室,掏出2000元又给注了款,这是他第二次给注款。表姨丈是个地道的农民,因咳嗽寒战高热多天不退,是被家人抬着来市里求助亲友的,萧斌满口答应到他医院能够治疗好。表姨丈家把随带的2600元都交给萧斌的爱人,这几乎是他一年大部分收入了。要不是自己在丈母娘家夸下口,姨丈咋敢到这个医院住院?这是典型的肺炎链球菌肺炎,治疗效果很理想。一周后姨丈就能够起来出去散步了。姨丈的夸奖让他在岳父的家族中很有面子。
呼内的曲主任是萧医生的同学,萧斌让他给省钱,但还是花了5000多了。萧斌两口子商量了好久,决定拿钱给看到好为止。这次再交的2000元曲主任打了包票,花超的部分由他给掏,萧斌心理才有了底气。成为这个无名英雄,连丈人家都不敢告诉,妻子对萧斌真的是又爱又恨又心疼。
萧斌想想自己的无奈,想想表姨丈的高兴,想想自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竟然自己掏着腰包来做这个不算好事的好事,可是面临自己掏了四千多的现实却没有面子对亲友说。嗨,有病能不看么?
他记得好象护士长说过句话,说象他这样不满四十岁的男人其实不懂得生活艰辛的。现实社会的现实是给人看病的人,自己也看不起病;种粮食的人常常自己吃不饱饭;挖煤的工人家里烧不暖屋子。想想刘平大夫是怎么熬过来的呢?默默傻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以前也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那如同嚼了根蜡头,更似同吃了个苍蝇......。
6,骨外“老板”“领导”
文/刺猬的衣裳
到了小卖店窗口,萧斌要了一包烟。
“萧医生,我给您付帐,喂,来两包”萧斌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面孔,那人自我介绍说:“您不认识我了,我是门口‘全全’纸花寿衣店的老板,您还记得么?”
萧斌客气地笑了笑:“您有朋友亲属在我们科住院还是......?”
那人满脸堆笑并掏出一张名片交给萧斌:“不是,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科有两个患者快不行了。包括以后要是有患者快死了,您如果是第一时间打给我的话,我去派人帮着抬抬,卖个寿衣啥的,就是想多赚点呗,也一定给您多提点钱的......”
萧斌这个气啊,他拿起烟,把10元钱和那张名片扔在了窗口,心里暗骂了一声,扭头离开了。
那老板还在后面喊着:“萧主任,您可能是听误会了,我没有恶意,我提的多,哎......。”
萧医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科技科打的号码,接了却是李院长的声音:“哎,萧主任么?呵呵,我是李有德啊,刚去你过你们科,你们忙做手术呢,就没有打扰你喽。你们收的那个工商局的牟局长啊,很感谢你们的照顾,决定今天晚上在港九海鲜大酒店请你们和几位院领导吃饭,人家可是带病请的啊,整个工商分局的‘头把’都能来,市里的高副秘书长也应邀啊。这次牟局的病情得到市五大班子高度地重视,所以,你必须做好准备,这个牟局下次在换届中呼声很高,你不要耽搁,不能给医院丢脸,要准时......。”
萧斌最不愿和领导吃饭,借口突然来了,说:“李院长,我明天要下基层劳鉴的,我得准备......。”
李院长坚定地回答:“我把人员定好了,你不用管,这是医院的命令,连你们的于主任也得去!”电话被挂断了。萧斌拿着手机在那呆了好一会儿。
医院的骨科在第三院部的9楼和8楼,59个病房,169张病床。以前曾经分为骨一和骨二,严格地分科只坚持了三年就又合并成原来的一个了。于彤主任负责全面,下有王友芳和沈客卿两个副主任,有10个定科医生和2个轮科医生。分为四个组,萧斌是新任的年龄最小的一个组长。14名护士也分为两个组。尽管严格意义上的“缺人”,但是三年没有进一个人了。因为常常病人满床,有时还要要靠进修医生来支撑着。
萧医生对待患者负责,态度好。但个性强,大学时候,就爱好篮球和散打,脾气倔强,家庭的“背景”也不错,也不盛气凌人,幽默风趣,好打不平,所以工作后被称为“刺猬”。骨科的医生几乎每人都有个绰号,连于主任也有,但是大家不去叫而已。
萧斌不是傻子,但他也得亲自去看看这个局长大人,毕竟晚上要见面的。他每天都早晚全病房查房,但已经四天没有看这个局长了,一个掌骨骨折,却如此兴师动众?
到了924的病房,萧医生敲了敲门见没有开门,就推门进了去。
远不足三十米的病房,起码有10个人,同医院认识的机关科室的就有2个。室内鲜花包裹,果味飘香,墙上挂满了健康祝福,中国结之类......。窗户和柜子上都堆满了水果,这和四天前简直就是两样。
牟局半坐半卧在靠东侧的床上,红光满面。其实,萧斌只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局长有如此“威力”而已,他反感于人的理由,只是因为人家多占了他一张床而已。
牟局立刻坐起来,这个48岁的局长,声音洪亮:“哦,哈哈,我们的萧大主任啊!来来来,坐这里”
萧斌连忙客气着:“哦,局长,我知道您最近没有什么大碍了,最近两天手术也多,又下了趟基层医院,所以就没能来看您”
牟局:“哈哈,没关系,只要萧大主任不生我的气,就好了。你们的不知道你们的李院长通知你了么?我已经三天没有打‘点滴’了,估计晚上可以陪你们喝个一杯两杯的”
萧斌很不好意思,他明白牟局也责怪他来看的次数少:“局长您太客气了,李院长说了,您晚上要破费了”
牟局:“哈哈,哪里是客气,是严格意义上的答谢,象萧主任这样的大牌医生,我是发自内心感谢的,你们院长属于作陪喽,呵呵......。”
7,夜班的闲聊,科室的秘密。
文/刺猬的衣裳
九月的天,黑的很快。转眼间天上的星星出现了,不停地眨着眼睛。城市的灯光亮了,路边霓虹闪烁,和天上的星星连成了一片。天还是闷热,医生办的灯没开,怕招蚊子。医生和护士都在走廊中段的护士办。
晚上4:40分,秋大夫来到了他们组的病房看患者,才知道了下班前萧主任看过了,今晚值班的陈宝刚也来看过了。来到909病房,隔着玻璃只能看到3床的患者万小霞在吃饭。秋大夫悄悄进去,大家都停下各自忙的事,纷纷和秋医生打招呼。
1床的患者是今天上午刚刚手术过的罗建国,53岁,输液刚刚完,已经睡着了。他的老伴想叫醒他,被他制止了。秋大夫检查脉搏,在听诊时候,他醒了,对秋笑了笑,沙哑地说了声谢谢秋大夫;3号的万小霞是昨天做完的手术,体温37.1度,血压120/75,脉搏80,状态很好,好象和秋大夫开了句玩笑大家都笑了,但秋大夫没听清;5床的陈小楠是个23岁的姑娘,是个煤矿的媒质质量检查员,昨天上班去煤舱从3米高的铁梯子上滑下来在地上摔伤的。右腿还打着石膏,这是明天上午要做的手术。母亲和弟弟都在这里陪着她,她对明天的手术很有顾虑。今天下午让她签字的时候,她的叔叔对手术拟订书的内容颇有疑义的。后来,他叔叔咨询了好多的医生,才回来同意签字。来签字的时候,不好意思的反复解释说因为手术知情书的内容太可怕,所以才慎重的,这绝对和患者不相信医生是两码事。签字后,秋医生解释了好半天才她的父亲和叔叔送走。
秋医生又安慰了陈小楠几句,说这是很平常的手术,不用多担心,晚上休息好很重要,明天有精神去手术。然后就离开了。
出了病房的走廊门口,在昏暗的走廊里,他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士拦住了。秋医生认出是5床陈小楠的母亲。她总觉得心理不托底,总怕医生是在瞒她什么,更怕别人对医生做到的事情,自己没有做到位,落下什么“程序”让医生挑理而影响孩子的治疗,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拉着秋大夫的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秋医生,我闺女的腿不能落残吧,明天手术时候啊,您可得给费点心啊。”说着在秋医生的衣服口袋里塞了些什么。
秋向东也意识到是钱,掏出来纂在手里,说:“大婶,您老不该这样,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收这个才好好的做手术,医生和患者之间得同时努力和配合,这不算很复杂的手术,手术也是治疗的一个部分,相信会恢复挺好的。这个收回吧否则我们就没法做了。”秋大夫将钱塞在老太太的衣服篼里,不等她说就转身离开了。
秋大夫看到医生办门锁着,到了护士办才知道陈保刚去内三会诊去了。值班的是于小艳,四十六岁,是医院临床科室里仍在参加值班的老护士了。看来晚上又没有吃饭,饭盒还在桌子上打开着没有吃完。他把中午藏起来的和病历车上的病志找出来,急忙接着写完,然后把相关的报告单子整理了一下沾在病历里,相关的几份核对无误后,打开了新买的《实用骨科手术学》翻看。
电话铃声响了,护士于小艳接完撂下电话说:“马上要来个肘关节脱位的,你能个“端”上么?再不,就把陈宝刚叫回来。刚他也来电话了,说会诊完了。我说你来了,他说让你先帮看着,晚回来会,有事用电话找他的”
秋大夫回答:“不用了,我来就可以了。我来科里路过小卖店的时候,看到了陈大夫的对象了,说不定在和对象谈话呢。”
于小艳边吃边说:“我听她们(指护士们)说,最近这两天,陈大夫的对象家里不同意。嫌陈大夫家的条件不好,结婚得要90平以上的房子,还有什么什么......。陈大夫刚上班两年半,哪有这么多钱,现在还在谈判中。陈大夫只有母亲,是个小学老师,听说最近为这件事情都病了。他对象叫小丽,和我的妹妹是师大的同学,所以才知道的......。其实,这个对象有什么好,我给介绍的那两个哪个都比这个强。你没注意这两天他有什么‘异样’反应么?”女人就是女人,别人的婚事总是关心,。
秋大夫笑了笑,摇摇头说:“没看到什么异常,还是老样子。我虽然比他大,宿舍也挨着,可这些也没法问。”
于小艳:“嗨,说实话,那是他对象没长眼睛,小陈这孩子要人品有人品,要学问也是硕生,就说长相和这一米八的个头吧,只比我那小子高一点点.......。”
秋大夫听说过这个于姐是院里的“包打听”,人热心很节俭,不知道送礼之类的事情,所以如今别人都提升到护士长或者不再从事临床值班了,可她仍然要轮夜班。但也想听听医院的事情,又怕她把话题扯远,连忙把话题拉回来说:“我看咱们科室的医生主任个子都很高嘛,也不单是他一个人。”
于护士干脆不吃了,拉了椅子坐到秋大夫的对面说:“那当然,他还不算骨科的人。咱们的郝院长是个猜不透的人,咱们骨外和普外的大夫,个头必须得够高才要。你看陈宝刚和姜伟都咱这轮科,姜大夫只一米七四吧,尽管姜大夫活泼,定科时候,还是陈大夫的可能大。我了解咱们的院长性格......。”
秋大夫想笑,这是什么逻辑呢。但是转念一想,的确啊,骨外的十几个医生,除了于彤主任个子矮些,其他的老大夫真的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能是个巧合么?
于小艳说的起性也停不下来:“要说郝院长这个人啊,那叫一个高,他在咱医院当大院长快20年了,要不是他,咱这医院能发展到这样么?光说人才流失吧,这是共性问题。可咱却人才济济,而且是多面手。就咱这个医院的骨外手术量和技术,一个本科生只要认真干五年,都可以到外打工谋生了。郝院长的方法是,新医生在进副高前的八九年,绝对不允许定科,等到进副高后,才告之定在哪个科。然后再外派进修,回来工作。等在咱科呆个五年“成手”后,基本已经四十多了。也懒得想外走了。所以,只有咱,才能留下人才而且技术全面......。”
秋大夫叹到:“高!那萧主任呢?他也很年轻啊,还不到四十呢?”这是压在秋向东心里的迷,只是不好意思问而已。
于小艳:“小萧这孩子当然是个幸运儿,这是咱院长这些年来特殊开恩的一个了。他的父亲是咱市医疗界的老人了。叔叔和郝院长是同学,而且在省厅,帮了咱不少忙。萧斌只轮科四年,就出去进修深造了两年。这孩子肯专研。很快就成为科室里大夫的拔尖了。01年咱医院换核磁共振,资金解决不了,还是小萧的岳父帮补充的资金。但要求这孩子到国外学习去。这样又是一年。去年,本来该刘平主任外出了,结果刘主任爱人有病,还是萧斌去的,科室反映很大,结果不到八个月就被招回来。今年年初季主任辞职了去了药厂,调整时萧斌就无可争议地成为了你们的组长。”
这时,走廊里一阵脚步声,陈保刚领着几个学生般摸样的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X光片。那个肘关节脱位的学生来了......。
8,大宴宾朋
文/刺猬的衣裳
本来走的很早,但是还是又迟到了几分钟。港九海鲜大酒店坐落在松江市繁华地段的步行街旁,有15层。是这个城市集餐饮,娱乐,桑拿,酒店,客房于一体的大型酒店了,论档次该算这个城市首屈一指的酒店了。
萧斌在服务员引导下来到了酒店6层一个叫“罗浮宫”的大包房,里面呈三角形摆了三个张欧史的餐桌,包房很有格调,从墙壁颜色.装饰.餐台到油画,照明,铁艺,餐具,体现了一种唯美的艺术感悟和高雅的情趣。萧斌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到来的。
看到大家都落了坐,萧斌赶紧找了挨着骨科“团队”的位置刚要坐下去......。牟局赶紧走过来拉起他把他安置在首席桌的高秘书长旁边次主宾的位置坐下来,对高秘书长和大家介绍:“哈哈,这是咱们骨外的萧大主任,我的病就是他来治疗的,效果非常之好。你就挨着高秘书长坐,你是绝对的主宾了,哈哈......。”桌面的人纷纷起来自我介绍并相互握手。高秘书长他是在电视里见过的。牟局坐在高的那一侧。这个主宾桌还有三个工商局的领导,有李院长.于主任等四五个医院的领导们。其他的两个桌子医院的医生们被各个分局局长给穿插分开坐的。看来是为了陪好客人的意思了。
牟局是谈笑风声,相当富有感召力。他向大家介绍说:“咱们的高秘书长是咱们市市委和市政府的‘酒魁’了,我现在是半个残疾人了。”说着示意了一下带着手套的左手继续说:“今天是宴请咱医疗界的医生们,我们工商分局的各个领导差不多都来了,目的呢是为了慰问和陪好我们辛苦在医疗战线的‘天使们’;再就是最近我个人受伤后真的很感激大家的关心和照顾,我牟某个人代表全家感谢了。这第一杯酒就由我来领喝,借此表达小弟我和全家的感激之情的。爱护我的各位领导和“哥们弟兄们”咱就“圆满”它一杯。来,端杯——干!。”牟局潇洒地一仰而进。桌面的情绪立刻被感染起来纷纷站起来一饮而进......。
本来大家都是初次见面的多,医院的人尽量地收敛着酒席间的戏言,感觉到规规矩矩的约束,被这豪言激情地讲话彻底打破了。牟局宴请的档次很高,白酒是20年的陈酿茅台,酒店价格是一千六百八十八;菜呢?鱼翅是上等的名品,后台获国际餐饮大奖的“大厨”亲自掌灶烹制的鲍鱼,至于说那些生猛海鲜的做法,好多萧斌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每个桌子旁都有三个穿着旗袍的标致的“立桌”服务员负责斟酒的......。
接下来就是高秘书长的讲话了,言谈中谈及医院的情况,谈到牟局的病情,也穿插了上面领导关心牟局的意思,最主要的还是感激!让人无不为之鼓舞和心潮澎湃。甚至有让你感觉这就是一杯七钱的“敌敌畏”我们都该有视死如归喝下去的必要!你来我往的三两巡,萧斌本来以为很尴尬很拘束的酒宴,竟然觉得很有意思和人情味......。
随即下来又敬酒的是高秘书长,正端杯突然严肃地问了萧斌一个问题,搞的萧斌和大家都很紧张,他说:“我听说个你们骨外做了个手术,是对年轻的恋人。车祸中男的失去了双手,女的丧了命。医生把女的双手接到男人的胳膊上。成功后患者回家,医生嘱咐说有特殊情况再回来。结果没几天这男人就回来找医生了。”大家惊讶不之所谓。高秘书长继续说:“这男的说每次上厕所,这双手只要碰到他那个‘宝贝’说啥也不撒手了。”
大家终于哄笑,隔阂和拘束彻底被彻底扫个精光!李院长也端杯说高秘书长的笑话很特别,是他这一生听到过的最好听的笑话,自罚一杯后,也讲了一个。大家起着哄,谈着“荤”,聊着感情,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喝得昏天黑地......。
接下来的酒席散下,挪到了一个不知道几楼的KTV包房。高局和秘书长各自高吭一曲抛砖引玉,大家开始“狼嚎”起来。期间仍然是相互分敬啤酒,时而翩翩起舞,哄闹了不知道多久......。萧斌的头晕沉沉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极了。好容易在服务小姐的带领下来到卫生间,已经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趁着清醒,下楼打了个车回家了。
终于到家了,萧斌的胃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食物了,点着了电磁炉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爱人没有起来,他也不敢回房间和爱人同床睡,抱了个毯子来到书房,没等盖好就鼾声大作了......。
骨科早上的交班,还是7:30在护士办。陈保刚交班,昨晚基本太平,只收了汽车肇事的股骨干闭合骨折患者一名,已经石膏暂时固定了。今天准备做相关的辅助检查。其他没特殊情况,病房患者也没来叫医生和喊护士的,这在骨外值班比较少见。之后,于彤主任带萧斌组,副主任王德林和沈客卿带领其他三个组去查房。
萧斌这组有陈保刚和刘文百两位医生,进修医生除了秋向东还有王志强。连同实习的医生浩浩荡荡十多人。骨科的医生少,如没有进修医生的协助,本院医生连病历都写不过来,去年医院没有解决人员问题反而又减少了2名。这是为什么进修医生都要执业证书的原因。将近一小时从9楼到8楼才查完。主任对于住院患者的治疗基本没有什么疑义,唯一叮嘱了一句:“牟局不能被咱撵出院,他用什么就给用,你每天至少要看一次。李院长看牟局的次数比你都多,今早再次叮嘱过。停下的静点药再用上,即使当作补钙也好。”
萧斌和秋向东去做手术,刘文百和进修医生王志强在医生办整理病志。他俩的年纪仿佛,王医生比刘医生小1岁半刚好四十三,而且是医大时的上下界。王医生原来是松林县医院的内科医生,而且是比较有名的呼吸内科医生,8年前才改为骨外的。来这进修也是刘医生介绍来的,当然也由刘医生带。
陈保刚捧着一堆病志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陈宝刚说:“我找刘延才的直系家属,您是患者的什么人?”
那妇女说:“我是他的姐姐刘玲,他的爱人要晚会儿才能到。我弟弟是昨天帮我爱人来这卖西瓜的,昨晚没回家我还以为去了我弟弟那里,今早才接到电话说我弟弟让车给撞受伤了。你看我弟弟是不是能够残废啊,我娘家可就这么一个弟弟呀,那个肇事司机还......。”
陈保刚打住她的话题:“哦,我找您来不是问这些,我们医院有个规定,凡是住院的病人家属要签几个名。同时,我们初步决定明早做手术。暂时从片子看只是‘股骨干粉碎性骨折,腰背部软组织挫伤,’其他辅助检查待回报。要做的手术是把错位骨折的碎骨头复位,然后再固定上才能长,如果我们相互配合好,这病不会留什么残疾的。我跟您说一下,您是患者的直系亲属,只有签字了才能住院和手术”
刘玲说:“好吧,陈大夫,签哪里......。”
陈保刚:“这是一份《患者住院须知》和《院长致广大患者的公开信》是讲患者到医院来,我们要全心全意地为患者服务。医生和护士也不收患者的红包,最主要的是医院检查你们要说我们已经把这个认真地讲解给你们了,还有......”
刘玲打住他:“俺懂,是怕医生收钱做的通告,我邻居是俺那卫生院食堂的,告诉我签在哪里?”
陈保刚觉得省事大喜,接下来的病历里的“病情属实”也签字了。
但当输血同意书和手术协议书的签字,刘玲犯了难。因为这里,一共提到5个“死”字以及“骨髓炎”“畸形愈合”等等的字样,刘玲流泪哭了:“赵医生,我可就这么一个弟弟啊,一个骨折死不了人吧......。干吗总提“死”字呢?我可怜的弟弟啊,是姐姐对不起你呀,呜......。”
在一旁写病历的刘文百医生忍不住终于开口了:“喂,患者家属,你这是来治病的,治病就要签署手术协议书。全中国都是一样的,这如同医生告诉你你来医院手术要面临什么风险,这不一定会发生,只是一种可能性。签了字医生也是要好好做手术的,不签字就做不了。这里每个手术的病人都是签了这个的......。”
刘玲停住了哭声:“俺懂,可是我还是害怕,我签,我信大夫。可是这里还有本人签子啊,我怕俺弟弟受不了。”十几分钟的开导后,字终于签完了。
刘玲临出门又转回来问了一句:“大夫,我们家属还能做点什么呢?您照直说,我没事挺得住的。”
陈保刚想了想说:“那只有把钱交足了,就可以了。”
患者出门没有多远,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坐在那里转抄医嘱的护士刘梦雨先开了腔:“你们大夫是不是太残酷了点吧,搞的人家象杨白劳卖闺女似的”
刘文百也笑着说:“同样是签字,话要说的婉转些,太直接了,象这样和患者家属说他们是受不了的。不过这些不是咱们的错啊,这是卫生部规定的。全国还不都是一样的?现在讲患者有知情权,医生要有告之义务的嘛。没有这些可就麻烦了。有的地方甚至还要签署更多的单子的,包括患者要防火防盗,精神抑郁导致的跳楼等与医院无关的免责等等......。”
一个实习学生问:“这样我们就算没有责任了吧?”
刘文百:“这只是个提醒而已,对患者充其量算是个风险告之,对医生自己是个安慰。一旦医疗纠纷这些都是烂纸一张,要有待医院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没有错。这只是按要求做了符合法律的告之义务而已,其余除了吓得患者一跳外,屁用没有。反而成为了我们必须疲于奔命而累得要死的程序而已。”
刘梦雨笑了:“呵呵,那就取消了它,既然没有用的话。”
刘文百说:“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那就成为你违背患者意愿,擅自主张,剥夺了患者的选择权,你要负全责的了。手术本身就是个创伤,只是小创伤换大创伤而已。不签字,就是正常的手术刀口,你也要负责赔偿,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你是个伤天害理的庸医。所以,没有用的事情要做,还得做的要好。现实的医疗环境已经把医生当作是假想的敌人,所以对医生来说,是否拥有先进的医疗技术不是第一的,而学好法律懂得免责更重要。否则你别想从事这个行业到终老。”
陈保刚说:“本来咱们的人就少,成天别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写病历是最大的活了。不知道哪个祖师爷发明的病历,简直是该死!”
刘文百听到陈大夫近似幼稚的牢骚笑了:“是啊,病历书写几乎占了医生工作量的五分之二,而且还不是完整的治疗记录。一个住院超过两个月的病人,细查整个病历,记录和实际治疗都有遗漏。遗漏就意味着在举证倒置下你已经有错在先了。可一个患者从住院到好,即使写成小说也会有遗漏的。起码病情严重患者的治疗药品都记录不够完整,即使用在患者的身上了,也属于乱用药。如果简化了病历,中国的医生人数即使再减少四分之一也够用。”
刘梦雨:“可别瞎说啊,你们的医嘱我们可是完全转抄的啊。可是你们有一半的医生只下静点药品的医嘱,下不全口服药品的医嘱。”
陈保刚急了:“怎么下啊,按照医院的规定,口服药品得按天,按量,那结果就是药品都得拆开包装盒或瓶来卖。有个别的患者住院期间感冒了,也得治吧,但你如果下了服用感冒药的医嘱,就得走院内感染相关程序,人多了还得上报疫情,所以这些就都不能下,病历也不能写。否则我们还干不干活了。”
一个小实习学生接着话题说:“哦,怪不得我跟内科老师出门诊的时候,来了感冒的病人,我帮忙开处方,老师不让写感冒,要写‘上感’。还有病人是‘痢疾’的得写‘肠炎’或‘腹泻’来开药呢。”
刘梦雨大笑:“完了,完了,你可别和这些‘蒙人’的老师们学习这个。老刘,看你们都给学生们讲些啥呀!不是误人子弟吗?哈哈......。”
刘文百:“这是绝对意义上的逼良为猖。事实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在美国,买几盒抗生素比买支枪还难。而我们的患者认为到医院如果不给打点滴还叫住院么?你停药,人家就去医院告你,用了我们医嘱到可以下,但是病历是要写明原因的,该怎么写呢?不下医嘱,就是乱收费和乱用药品,或算坐车开药。在中国,这些不符合现实的规定,只要细追究起来,任何医生和医院都要有毛病的。可以这么说,任何超过几万元患者的病历,都有这些意义上的乱收费问题,都可以查出个千八百的乱收费问题。比如,患者突然找你开个化验,你就没有下医嘱。这就是乱收费的范畴。这在记者笔下稍加描述,就是轰动全国的好文章。他就可以不负责任地成名了。而事实呢?去年医大二院的五百万天价,实际核实的只有一百多万。而这些实际问题除了医生们去说说,记者再也不理会了。而他的乱收费的概念就是按照医嘱来说的。有记者解释说记者是文科生,对于数字不是很敏感。所以记者的笔误,一下子就可以误出四百万......。”
刘梦雨:“现在是老百姓宁可相信这些反面的东西,谁信你这套真实的话呢?如果全国媒体短期内连续二三十篇医疗事故的暴光,全国将陷入医疗到处是医疗事故的海洋中。现在好了,国家要出钱给医疗了,医疗费用降了,一切都好解决了,呵呵。”
刘文百自言自语地说:“积重难反了,现在已经不是药价高低的简单问题了。我们的法律,体制,社会舆论,甚至患者来医院的之前,就已经挑剔地带上有色的眼镜了。我们离解决问题的十字路口已经太远太远了。十年内,你找不到什么太大的希望了。这些学生们也许都能赶上这个医疗界的严冬......。”
大家谁都不再笑了,屋子里静悄悄地好几分钟......。
陈保刚突然想起刘梦雨正在转抄医嘱的病历有用药原因说明没有写完,连忙说:“梦雨,你把你现在写的那份病志给我,我落了些东西没有写完,才想起来......。”
这时,门外一阵嘈杂声,总值班突然推门进来了,是医务科的于主任和护理部的周护士长,后面还陪着面带微笑的曹玉萍护士长......。
曹护士长对刘梦雨说:“小刘,去把血压计拿来给于主任测量下血压,于主任刚上楼说头晕。”
刘梦雨赶紧去取血压计,周总护士长一屁股就坐在刘梦雨的座位上,顺手就打开了陈宝刚要的那份病历......。
11,劳鉴扣分
文/刺猬的衣裳
当周护士长坐下的一刹那,陈宝刚心随即一沉,唯一的期盼就是周老太太没有注意那个更改药品的说明。在久经沙场的老护士长眼里这是逃不掉的。他被扣了一分,达到了10分,这意味着这个月的奖金非但没了,他将‘光荣地’刊在了院报的头版。成为了外科医生永远上不了“挺”之外的少数人了。
曹护士长已经亲自给于主任量过了血压,145/100,血压偏高了。陈大夫和曹护士长几乎哀求地对二位“总值”大人商量:“陈大夫已经上‘挺’了,这回就算了吧,非得要上榜么?这两天手术实在太多,再说这个药品的更改,是主任们加的......。”回答很坚决:“不能原谅,一个轮科大夫必须以及时完成病历为己任。这就意味着一旦的医疗纠纷就已经输一半了......。”总值班走后,陈大夫傻在那里了。
刘文百笑着说:“也没有关系,找姜主任去说说情,或许有办法。”
姜长流,52岁,这是四个组长中社会影响力最高的人。在医院的各个科室主任中,技术水平一般,但是人缘极佳。他有好多的私人产业,有煤矿,有公司,有酒店,有运输的车队等等。上到市政府,下到社会各个阶层,他都有自己一系列的好朋友,社会活动能力极强,为人豪爽仗仪。连于彤主任也惊讶的是连李院长这样的人,见到姜长流也弯腰点头姜主任长姜主任短的。他家里也不“缺钱”。为什么还要上这个班,大家都猜不透他如何想的。
姜长流和刘平和两名医生做完手术后几乎是一起回到护士办的。刘平比姜主任小几岁,但更显得苍老很多。
门口一对中年夫妇模样的人进入护士办问:“哪位是刘平主任?”
刘平在看医生们下医嘱,抬头看了一眼,说:“我是,你找我有事?”
那夫妇模样的人拿出一封信:“我是南山区轧钢厂的,你同学马子越区长介绍我来的,听说你最近去我们那里劳动鉴定,我也在劳鉴人员中,马区长让我找到您,我是他的内弟,马区长请您务必帮个忙......。”说完把信递了过去。
刘平板着脸,看完那封信,是自己在南山区政府任区长的同学写的。把信装入口袋,说:“我后天的确去南山,我会认真给你检查的。但你也得有相关的病,差得太多,我也没有办法。”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您能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您说。”
刘平马上说:“不必了,我很忙,你告诉子越我会正常办,你回吧。”
那对夫妇楞在那里了,脸色也变了。
姜长流连忙把话题接过来:“哦,没关系,这事回去告诉马区长,刘主任肯定会帮忙做好。现在大家都很忙,午间不留你们先回吧。”
那夫妇转悲为喜,连连向刘主任道谢,离开了。
刘平问:“是你答应了?还是替我?这分明就是办假退休。”
姜长流:“嗨,老刘,不找你帮忙,你以为人家就办不成了么?换个人去办,还不如你去办。马子越这些年来帮你的还少么?虽然都不是你出的头,可人家看的还不都是你的面子么?可别做个擀面杖吹火的事。办这事我替你了,请客是免不了的了,得先安排。呵呵。”
曹护士长和陈保刚进来了。听完陈大夫被扣分这个事,老姜又笑了,对刘平说:“中午想吃什么?,我们的陈大夫要请客了。”
陈保刚听到姜主任的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飞也似的联系饭店去了。
刘平也笑了,但有点象哭......。
听到医生办的方向有人在争吵,一会儿就看见刘梦雨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811病房的张海涛的哥哥在和陈大夫吵起来了,因为陈大夫给停药了。快打起来了,刘文百也劝不住了。”
曹护士长和姜长流赶紧过去,刘平也要去,被姜主任给按到了凳子上。
外科办公室里,张海涛的弟弟张老四声如洪钟:“怎么啦,我大哥调离这个破医院才几年,就他妈的人走茶凉么?是因为老子没有给送红包么,药都给停掉了!住院不给打针,还他妈的住的什么院?你们他妈的还有点医德没有,我哥腿都给截肢了,药还给停了。
告诉你陈大夫,利马把药给点上,咱二话没有,信不信我张老四敢把你们医院给砸了......。”
姜长流和护士长刚进了医生办,就看到一个光着膀子剃着“板寸”头形的人指着坐在角落里的陈保刚在骂,这就是8楼住院截肢患者张海涛的弟弟,外号张老四的人。
姜长流赶紧接过话题:“谁要把我们医院给砸了呀,是你张老四么?”
看到姜长流进来,张海涛的弟弟赶紧说:“哦,是姜主任,您来得正好,给评评理。我那是气话,我二哥截肢刚做完不到两个月,伤口也才长好,陈大夫竟然把点滴药给停了。我哥哥的煤矿给存了不少钱,也不欠费。看我们哥们好熊么?”
姜长流:“这事我知道,也是我让给停的,和陈大夫没关系。你得冲我来说......。”
张老四傻在那里:“姜主任,这,这......,咋回事?”
姜长流:“老四啊,我和你大哥关系不错,我是在坑你哥们么?这静点的药品,不是什么好东西。‘是药三分毒’,你哥已经点了快两个月了,再接着点下去,不是要了你哥的命么?不信就让陈大夫给继续点下去吧。”
张老四这才不好意思地:“姜主任,听你的。陈大夫,我这个人混,你别介意,我改天请你吃饭....。”
张老四走了,警报解除了。
姜长流对陈保刚说:“现在的医疗环境对医生就是个严冬。任何国家和任何时期都没有这样紧张的医患关系。患者从来医院的那一刻开始,就把医生当成了假想的敌人,医生也是如此。防范事故时刻在心。其实这紧张的医患关系坑死了患者,也害惨了医生。他让医生不敢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长远说最吃亏的还是老百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医疗事故,都是那该死的新闻乱报的。至于停药这件事情,要和患者家属联系好,做好工作。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就少了。”
有个医生插了句:“我一到该给患者停药时候,心理就发毛!解释不好,就得激化矛盾。”
姜长流说:“的确,只能凭医生的良心和医生的劝阻技巧了。当这些细菌被人类的各种药品锻炼的“金刚不坏身”的时候,我们拿什么去对付他们,人类的灾难也就快来了。这些灾难,存脆是人类自找的,那些该死的记者们,他们究竟想干些什么呢?大家没事的时候,多看点法律知识吧,保护好自己比那些‘为人民服务’要现实的多。能劝尽量劝,实在不听也没有办法,让他们签上字,那是他们自己找的,这也是给逼出来的!”
12,讲病历买高价‘免费血’医疗怪象反思
下午快四点了,刘文百给一群实习医生讲病历。刘大夫拿着一份实习学生写的肱骨骨折挠神经损伤的病历说:“这个同学的病志写的很不错,字迹清晰,言语流畅,只是关键的骨科所见没有任何意义。”大家都笑了。
刘文百说:“这是个肱骨下三分之一骨折的病人,这个病历的神经检查却没有写出有任何挠神经损伤的症状和体征,这在将来的临床工作中,即使你的手术再好,也是手术中给人为损伤的,因为举证倒置就说明人家来的时候神经是好的,你就成为被告的。因为你的病历里更本就没有体现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提问,刘大夫一一做答。
一个实习带队的班长问刘大夫:“老师,我今天早晨给打的那个石膏老师你怎么给拆掉了呢?”
刘大夫:“你的石膏打的很不错了,光滑整洁,象个工艺品,但是你没有知道打这个石膏的要领。这是挠骨远端的骨折,离关节面只有7个厘米。你给打了个功能位置的石膏固定,拇指朝上,这是不大科学的。应该给打个旋后位更能利于将来的功能锻炼......。”
和下班的时间同时,推来了个腿和臀部多发刀伤的患者,由总值班周护士长领着,还陪同来了两个警察。患者是失血性休克的,已经在门诊抢救过并包扎止血,输了大约3000液体,目前补液还在进行中。需要马上急诊手术。一个所长模样的人说他负责一切的签字,一切的救人问题完全我都给担待了,只要患者的命可以保住。这是个司空见惯的常事,只有和总值班说好就行。这些事情老百姓不会知道的,中国几万所医院,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立即通知手术室,患者没有家属签字就由那个民警代签了。
趁着总值班的人在,刘文百让周总护士长在输血申请单上签字。周护士长认为1200血觉得太多,看到刘平的态度不坚决,就改为800毫升血了。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这样的患者,还钱的可能性不大。而医院去血站取血也要花现金的。刘文百本想和那个干警说:“这些血得医院给免费花钱了,这本来就是老百姓自己免费捐献的血,用来给老百姓救命用的,却还得给政府的血站那里花高价钱买回来呢?他们是铁了心的认钱不认人!”这时,手术室来人接患者了。
医院的医护们的生活,根本就没有电影里的那些浪漫。只有紧张,刺激,单调,严格,乏味和不公成分居多。如果说也有短暂的快乐的话,那也是大家在苦中寻乐。所以,人们经常责骂医生和护士们冷血和无知,他们不能融入社会,融入现实。可这些,恰好是医生和护士们努力羡慕也在试图苛求的东西。
这是个特殊的群体,这里不乏知识。也可以骄傲地说:这里是中国各个行业中拥有博士硕士最多的行业了。一般的大学要四年,而同样的医疗就得需要五年。这里的等级观念森严,新医生和护士带着梦想和希望迩来,一旦进入了医疗这个森林,你就要按照这个森林的法则来运行。任何地冲动和主观盲动都会遭到这个法则的严惩,不会有人为你而发出任何的同情和怜悯。国家对于医生毕业后的再学习没有任何的投入,所以医院的医生要进步就得采用传统的“师承”制度,由科主任带徒弟。中国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在这里更改不了多少。别的国家的医生的技术是否是国家的,但中国的医生的医疗技术绝对是个人私有的,因为我从大学毕业就没有领取任何上级补助的再学习经费。为了适应这个环境近早成为合格医生,就得服从这个师承的法则,当一个医生成名,他基本也是块鹅卵石了。“为了永恒的存在,把自己磨的圆滑又圆滑”。我实在也搞不懂为什么人们总是能够排出那么多的电视剧来宣传医疗内部的生活。这些故事情节可以让非医疗人员感动的叫好和热泪盈眶,而身处其中的医生和护士则有似近似远雾里看花地感觉,认为这不是医院......。
医生的职业要求他们不能有幻想,或者说与浪漫要无缘。当中国的记者们把13亿人口国家的医疗改革失败的内容强加在那个看不见的“医德”上的时候,政府脱离了被问责的干系。医生被送上了“菜市口”的断头台。你想啊,这么庞大的一群“无德”的人,要若势群体的百姓来看病,不加点小心怎么能行呢?反过来,这么庞大也不乏知识的人群们,每天面对着人类(也是同类)的生死离别,怎么可能有个好的心情。而现实是,医生除了要担当医疗改革的失败的替罪羊外,还要担当患者临来医院前本身就预备好随时收集证据,连问疾病史都闪烁怀疑的眼神。而且还要随时考察你开口微笑表情的丰富程度。
只因为人要吃五谷杂粮不能不生病,人们不能离得开医疗,否则那些大记者们肯定会把医疗说成就是刽子手,掀翻马下,踏上十万只脚,令其永世不得翻身的......。中国的百姓不能说没有长脑袋,只能说不去用脑子思考;中国的记者不是有能谣言惑众指鹿为马的欺骗能力,而是面对主子的默许和医生的忍耐和缄默。
中国这20年来最大的医疗怪象就是——医改失败的问题上,记者是主骂,可以骂医生,也骂过百姓,但从不骂政府;百姓呢,是谁都可以骂,但不知道该骂谁,当百姓利益的卫道士记者出现引领骂医生的时候,才终于知道“看病难看病贵”的主要原因就是“医德”造成的,不是“地球变暖”和“太阳黑子移动”惹的祸;而医生呢,可以说比较了解内情了,20年来骂过政府,也愤恨地踢过和骂过扯住裤角的记者们,但从来没有骂过百姓。这说明医生是盼望有个好的医疗环境的。所以,记者笔下的医生不如“妓”,医生心中的记者不如“狗”。
但无论是谁,都没有一部分百姓最终觉醒后,公开指责政府的时候,一切都要从新洗牌了。这意味着百姓的福分到来,政府将不能在继续推委,恶劣的医疗环境将会可能因此而改善——这就是人民的力量!
13,社交,准备吃饭
文/刺猬的衣裳
凡是到医院来的人,都是心理很胆怯的,他们大多都有个找熟人的想法。越是自己觉得有些身份的人,这种想法就越迫切。这些源于对医生的不信任,也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但也有心理依赖的成分。这就给医院的一些医生们一个出头的机会了。比如医院的两个红人:一个是骨科的姜长流,一个就是检验科的王秉强。
姜主任可以说是这个城市各个行业的医疗顾问了。上到市长,下到机关公司厂矿,公安司法等等,再下社会三教九流,都有他的好朋友,所以,你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力。而且,作为姜主任在医疗系统的级别可谓元老级,为人谦和号称及时雨。他有很多的产业:公司,煤矿,商店,酒店等等。医院的工资对于他而言几乎不是什么他所从事医疗的目的。
陈保刚刚接到姜主任电话,告之他的扣分问题摆平了,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曾经听说姜主任以前很义气用事的。十年前他和某个局的大局长等朋友在一起闲玩钓鱼,吃饭时候两个人产生了摩擦,那个局长很不客气地挖苦了他几句话,一连十多天,那个局长“上头”最敬重的主管领导们经常在酒局半酣时候给这个局长打电话,限时到场,每次都有姜主任坐在主宾或主宾旁的位置,而还不让那局长吃饭。几周后他们竟然成为了好朋友。有些市委的领导,在地方权利用惯了,而到北京上海等地,这些芝麻绿豆的官员们有谁认可他是领导呢?所以凡是外出看病等等,几乎都是姜主任给电话遥控安排的。他的大学同学遍及长江以北的好多国内知名医院,而且各个比他要出名的多。那些找过姜主任的各界领导们每次下飞机有车接送,医院看病有人预约,看完有人请客接风,安排食宿等,如此风光。当然,这些领导们也是大方的很。从来都是礼上往来,深怕欠了人情。
在社会上,所谓的有些头脸见过市面人物们可以说都给姜主任些面子,其实谁也搞不通这是为什么。有次医院门前的两伙社会青年“火拼”,演练到医院的门诊,刀凳飞舞,医护们吓的乱串,那时姜长流赶上了。大喝一声,竟然两伙都归归距距到外面去了,这几乎是全医院无人不晓的事情。
陈保刚到医院的时候不到6点,为了听电话连晚饭都没有吃。刘文百和秋向东已经去做手术,还没有下来。这是姜主任的夜班,前半夜的护士是钱辉。但是姜主任很少在8点前到单位的,他从来不用通知任何人,但是360天准有医生主动帮他把他回来前的班替值了。
陈保刚抱着一摞子需要检查的病历来到护士办,意外地发现好几个护士都衣着整洁鲜艳地在那里等什么似的,有刘梦雨,李月,万彩霞,和手术室的刘兰兰。其实,他们都在医院的公寓里住宿,保刚经常回家。平时大家在宿舍也不大见面。
此时的陈保刚心情很好,也来了精神:“呵呵,怎么兰兰来我们这做客来了,干脆调过来算了。这么多的美女们咋知道我要值班似的呢。”
一阵子燕子般的笑声,大家都走过来,虽然大家常常见面,但是白色的制服和手术室“面具帽子口罩”和肥大的手术服装掩盖下的同事,谁也不会注意。但是换了艳丽简洁便装的护士们小姐们还是让陈保刚眼前一亮。
刘兰兰穿着一套粉色的连衣裙,靠向陈保刚翻他的病历,声音清脆:“呦,我们的陈大医生这么用功么?下班了还忙着写病历哪,咱们的主任们看了肯定要夸你的呀,呵呵呵”
陈保刚:“没办法,今天白天还让周护士长扣了分,我到了十分,刚刚姜主任去找的,说给解决完了。吓的我连晚饭都没有吃,这不替姜主任值会班,顺便再看看别的病历还有落项目的没有。”
刘梦雨:“哇,太好了,今晚你请我们吃饭好么?但是,我们出钱。只要你去陪吃就行。”
陈保刚贫了句:“俗套,有我老陈在,能让几个美女花钱么?岂非让人笑掉大牙么?”
又一阵子燕子般的哄笑:有提议吃肉串的,有提议快餐,有提议肯德基,还要加上喝点酒的......。
万彩霞顺口说:“对,要喝点酒的,我都好几天没有逛街了,白天没有空,晚上还有点害怕不敢外走,闷死了......。”
刘兰兰赞同:“好主意。我连续有一个星期没有出咱们医院了,总加班。这几天,我们手术室有两个请假的,就我们几个上台的人,大家抢着去楼下投药的,总算能呼吸口手术室外的空气了。连上厕所护士长都嫌我们去的时间长,其实呀护士长不知道,我们是偷着爬在厕所里那个小窗口看看街面的市场,太热闹了。明晚我夜班,今晚看看夜市,明天上午休息我就去看看市场,再买套漂亮衣服,呵呵呵......。”
陈保刚看着刘兰兰那么眉飞色舞地说,很是理解的。年轻的护士,在手术室里,被护士长们看着几乎是笼子中的小鸟一样的。由于手术多,护士少,护士长只好看着大家干活,否则活就会积压。象陈保刚这样的轮科医生在手术室内也是要受拘束的,生怕老医生们说自己不稳重。年轻的手术室护士经常看手术通知单子,那里有手术医生的名字,如果是个严厉挑剔的老医生,她们常常早点上厕所,连假也不敢请。手术难度大的时候,脾气不好的大牌医生常常把气撒在年轻的护士身上,不是东西递的快了,就是慢了,常常被骂得直哭!连续几个小时后,单调乏味的感觉就上来了。有时闷真的想脱下厚厚笨笨的手术服到外面走走,何况这些常年累月在手术室里工作的年轻人呢?竟然她们想到了去爬厕所的小窗口去呼吸那外面的空气,他完全能够理解她们那无奈的身居牢笼似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医疗战线的年轻医护,那是没有发言权的。面对今天上午的扣分,这些只能发生在年轻的护士和医生身上,老医生的病历几乎没有人去查看。而且年轻的医生和护士面对这样的“教育”“帮助”只能说“Yes”,不能说“No”!这就是医疗战线现实的法则和行规!而手术室的器械护士职业,每天上班就要换上肥大的手术服装,穿戴的严严实实,仅凭身形和语音判断对方是谁。也只有中国女性的特殊耐心和坚韧不拔的母性精神来支撑,否则你将在繁重的长期地工作中精神崩溃似的感觉。任何的老医生和老护士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试图去改变这个规则,也许他们将来变老时也会用这个法则去要求新的医生和护士!
刘梦雨抱着李月的腰,打断陈保刚的思路,说:“陈大夫,今天可是我们李姐的生日,所以大家来科里找找看谁有空陪我们出去吃饭的,外面乱,也不敢去......。”
李月自从进屋,就没有说过话,她来这个科快三年了,比她们三个大些,俨然姐姐的模样。她穿着白色的恰腰上衣,白色的休闲裤,显得脸更白净。她连忙制止梦雨的话,说:“呵呵,乱说话,什么过生日啊,她乱说的。大家只想出去走走。”她嗔怪地拂了下刘梦雨的脸。
这话果然奏效,陈保刚连忙放下病历,对大家说:“好,我们庆祝一下,我请客,谁都别争。先吃饭,然后我请大家唱歌!”说完陈保刚去换衣服去了。
几个年轻姑娘燕子似的大呼万岁,兴奋地声音传遍了走廊,惹得好多的病房探出头来向护士办张望......。
14,生日狂欢
霓虹初上,万家灯火通明。医院几乎占了一个街区,路旁的夜市的买卖做的红红火火的。
陈保刚领着李月等四个人沿着医院侧的商店和闹市间穿行。这夜市虽然离医院这么近,但大家都有很陌生的感觉。更让人有了一种远离医院沉闷窒息的快感。什么都是这么新奇,生活竟然这么快乐多彩。
每见到新奇的衣服或小服饰,刘梦雨和刘兰兰年纪小些,看到什么都要惊呼一声,相比下,李月和万彩霞要文静的多。在一个画着各种动物图案的氢气球的小摊前,连同万彩霞终于忍不住也一起跑过去挑一个了。之后,五个人每个人拿着一个不同图案的卡通氢气球,继续徜徉在人流中。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文化小区附近一家环境整洁的美食广场,这是一家临街的玻璃和钢混的饭店,来的大多是感受“文化”环境情调的人群。选在大厅,靠大街挨着窗子的环型桌子,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窗外的霓虹灯和过往的车流,温馨典雅,隐藏式的音响放着萨克斯曲。生日的蛋糕自然是先上,点了两红三绿的蜡烛。生日的黄冠自然带在李月的头上,映衬着白皙的脸颊,更加文静美丽。保刚点了三个热菜。小姐们争吵了半天要两个凉拼,一个甜品,又要了几瓶红酒。别看保刚的身材高大,可以说是个打篮球的好料子,但是从来不敢喝酒,科室有什么宴请他总是抢着值班,但是碍于今天是他主动请客,人家又都是女生,哪里好推脱不奉陪呢。第一杯斟满,在李月的生日祝愿蜡烛吹灭同时,伴随大家的倡议,大家高喊一声“为生日快乐,干杯!”,一杯红酒就一饮而尽.......。
几个女孩今天好象出了笼子的鸟一样,玩的自然要很“疯”。三杯下去,保刚那娃娃似的脸已经很红了,甚至连脖子都有些红了。小姐们却是各个面带微微的红晕,来了兴致,少了拘束,连说话声调都高起来,这个大厅有好几伙过生日的,彼此响应映衬,情绪更加高涨。接下来是个人的祝愿提议,并且要喝一杯子酒。
刘兰兰举起酒杯提议:“要是我们天天有个人过生日该多好啊!”一阵的哄笑大家齐饮而尽。
刘梦雨的祝愿是能放假一个星期,天天不要早起可以睡到中午。大家嘲笑地说她懒得将来会嫁不出去。梦雨反而摇着脑袋誓称终生不去嫁人,随即也是一杯。
万彩霞的想法是将来能到国外去见识见识,她现在正在补习英语,全科的好多人都知道的。大家也是祝贺。
李月的想法很是特别和大胆,竟然说将来要找个对象要象保刚一样的高大和潇洒,博得全桌的一片掌声和笑声,这杯喝下去的更有速度。
保刚心理没有准备文静的李月会有这么说词,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脸更红了,好在有喝酒脸红做借口,但是仍然冒了汗。在大家的坚决反对和强烈要求下,本来是因为怕酒而不敢提议敬酒的保刚,也说了句他的小愿望,但是他知道和自己心里真实想法不大一样,但丝毫没有影响喝酒的兴致......。
大家好象都忘记了吃菜,来回反复的几巡下来,保刚回头看了看桌旁上的空酒瓶数量竟然是6瓶,心里着了慌。他谎称去洗手间试验了一下子步伐,还很稳健。但奇怪的是,他虽然也脸红,也头晕,但没有丝毫想吐的感觉。难怪听人说,酒量是和一个人的心情有关系的。酒局终于挨到结束了,开始大家抢着算帐,你推我抢,个不相让。最终总算是保刚付了帐,忙得他的脸更红了。
出了饭店的门口,大家仍然没有忘记拿起那卡通的气球。不知道谁提议了句要去唱歌,招来大家的响应。谁也不肯回去,刘兰兰几乎是哀求地让保刚带她们去。
为了安全起见,保刚选了离医院较近的一个歌舞厅,选了一个靠门口的包房。
众女生推荐保刚唱第一曲郑智化的《生日快乐》后,一阵掌声后迈克转交给了诸女士们。开始大家还能够说说笑笑,保刚也陪着大家唱唱跳跳。也不知道谁的一曲忧伤的歌声后,只有他一位男士给了掌声,大家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讪讪的保刚只得自己又唱了一曲。
保刚这次唱得很投入,一曲后转过身来,天那,可不得了了。借助暗淡的灯光,不知道是谁又要了一大堆的啤酒,几个女生正在那里喝酒呢!!!干杯之后,好象是谁还哭过了,在那里揉眼睛。李月伸手示意了一下让他过来,把一满高脚杯啤酒递给他说到:“陈大夫,你如果将来是我们的好朋友就要干了这一杯,谁知道我们将来还能不能是好朋友。”吓得保刚连说:“绝对不能再喝了,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大家都要坚持他喝,并同意只要他喝一杯,他只好遵命了。
之后包房的歌曲没有人再唱了,服务员换了一张萨克斯曲,柔和的音乐中,保刚一边坐在包房的另一侧看着这些女士边聊天,时而笑了,时而哭了。好象还有人分了几只香烟点着了,随即的一片呛咳声声,又被陆续给烟熄灭了。陈保刚知道大家是想起了什么很伤心的事情来了,但是怕被喝酒不敢去问,也没法子去问。这个医院的年轻人,特别是新毕业的年轻医生和护士,哪有几个是天天快乐的。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如今的情况,想到了自己面临的爱情抉择,头绪太乱,他也不敢去想,他要坚持自己不能再喝一口酒。自己是轮科的医生,又是在院住宿的,科室里半夜要是活多了的话,肯定会来找他的,他临时回家得告诉主任们,这是住宿医生们不成文的规定。他临来换衣服的时候,竟然把手机忘在了白大衣里面没有带来,此时医院的科室是否有事他根本不知道。而且今天就是刚刚帮助过他的姜主任夜班,更应该替人家值班的。找不到自己的话......。他的酒意竟然给急醒了,越想心越急,不停地地偷偷地看着手表......。
总算有人提议离开了,大家好象都有些醉了。结帐的时候,大家搀扶着,没人和他争抢了。卡通的氢气球也没有人提议拿了。回到医院公寓的门口时候,已经到了医院熄灯时间。几个女士连敲带喊值班老爷子的窗子半天,竟然连个动静都没有。伴随着酒后女士们敲喊声音的逐渐加大,保刚再也不能“避闲”不出头了。他来到窗口前,轻敲了一下,小声地喊了声:“大爷,是我,骨科的陈大夫,麻烦开一下门。”随即,屋内的灯亮了,随后门也被打开了。几个女士相互搀扶着上了楼。保刚向张着大嘴惊讶的门卫说了句:“没事了,大爷,科室里搞活动,大家喝了点酒,您就回休息吧。”老爷子终于缓了口气,长长地“哦”了声。
那老爷子用狐疑审视的眼光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后,独自叹息地摇了摇头,也休息去了。
文/刺猬的衣裳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早晚天就觉得有点凉了。可是中午可还是很热的。
今天早晨值班医生交完班,大家到墙角那看今天手术的通知。萧斌领着大家查完两层的病房,准备去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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