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雾下载家族里番叫什么

  (1)血金手链  鄙人姓阎名木,名副其实,我有一张人鬼皆惧的脸,终日一双木呆呆的双眼,稍微正常点的都不会愿意与我亲近,我双亲除外,究其原因是父母感情不好,他们的结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奉子成婚!其实这在日渐开放的社会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打我记事起,很难听到和谐的声音,他们那时都只有二十来岁,还没作好父母的准备,又摊上这么一个鬼脸石头儿子,把我视做包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所以我从小很少得到他们的关心,取而代之的则是无休止的打骂,我那没有人性的爹曾经把我扔到陌生的城市,任我自生自灭,那一段日子,我饿了只得去垃圾堆里找吃的,睡天桥下,被那些年长的乞丐欺负,后来碰到一位好心的阿姨把我送到了救助站,报了警,没过两天,爹来了,娘却没来,他看到我就恶毒地诅咒我:“你怎么还没死!老子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后来我才知道我娘离家出走了,爹成天喝酒,不高兴了就对我打骂,不管我怎么做,他对我都没有好脸色,村子里的人都说我娘是爹花了钱从越南凉山那边买过来当媳妇的,我们村子是广西十万大山里很不起眼很闭塞的小村子,这种事也很常见,很多四十好几的还打光棍的不在少数,守着祖辈留下来的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撑不死也饿不死,本国的外地姑娘不可能愿意嫁到这穷山沟沟,邻国的越南僧少粥多(大家都知道美越战,中越自卫反击战,越南壮丁都死得差不多了),只要有钱,那边的就愿意嫁,尽管政府监管严,然天高皇帝远,早已形成了一种传统了,我父母的结合就是这么一回事。  印象中我早已记不起娘的任何影子,那时我刚刚好六岁,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年的春节,我永远失去了我的爹,当他的尸体被抬回家的时候,几乎已成冰棍了,两眼怒目而视,七窍流血,手脚溃烂,两只手握成拳状,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半滴眼泪,就好象这人与我无关。  爹死后,族里人商量把我过继给我邻村田百光,因为他一直单身,如今50多岁了,养着我也好防个老啥的,于是就派人去找田百光商量,结果第二天他就来了,花了钱请了道士做了道场,把我爹下了葬,然后我就跟着他来到了他家,虽然是邻村,我们两个村子隔了好几个山头,得走四五个小时山路,各归一个市,他们村归靖西管辖,这里少数民族杂居,壮族和苗族较多,田百光大约五十多,论辈和我爷爷平辈,所以我一般叫他田爷爷,他似乎不大愿意,板着脸:“别瞎叫!我不是你爷爷,你爷爷早死了!我呸,要不是看你还有点身子骨,我才不会愿意收养你,记住,你爹的葬礼花的钱都是我出的,父帐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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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田家是苗族,从他头顶始终裹着一方黑色头巾就可知道,我们村汉人居多,阎姓先祖据说是躲战祸才迁到这十万大山里来,经过几代繁衍,在当地也算望族,与当地的苗人或者壮族的通婚也很常见,不过大多数是政治婚姻,都是草草收场,在我们那边各个民族是杂居的,而田爷爷这边则是汉苗壮各有各的界,很多都是族内通婚,由于田家有一个女子嫁到我们巴厝阎家,才有了我过继田爷爷的因缘。
  家庭的不幸让我很自卑,我几乎不愿意和其他同龄孩子交流,来到田家村,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呆子,村子里的小孩子都说我是山里捡来的野种,田爷爷马上就声色厉仞地加以斥责,那些小孩子马上灰溜溜地跑了,然后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鄙视和气愤。
  田爷爷的家在半山上的平地,贴着石壁建起来的的,是一座典型的苗式吊脚楼,总共三层,地下一层,地上两层,自从我到了他家,地下一层的大门上就有一把长满褐绿色铜锈的大锁,看样子此地是田爷爷的秘密所在,我一直好奇地下一层有什么,我那个年纪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年纪,自然嘴贱好奇地问了一口,结果期望之中的答案没有,却迎来一句恶狠狠地大骂:“不该问的别问,记住了,那扇门不是给人开的,要是你敢乱闯,我打断你的狗腿!”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噩梦开始了,一天到晚就下地干活,什么脏活都是我干,我是呆点,但不傻,某天,我干活回来 ,无意中听到村子里的一个老人对自己堂客说:“那个守财奴现在又不知从哪里拐来的野孩子,不知道这个短命鬼能活到啥时候 。”  他堂客摇着头:“造孽哟!你说话小声点!那老家伙耳朵好得很!”  那老头当即闭嘴拉着堂客离开了。
  好像还不错  
  听了他们的话,我才明白自己不是田百光收留的第一个孩子了,从他们的话中可以知道,似乎那些前面收留的孩子都没得到善终,前后一联想,我对他的印象从恩人变成了一个恶人,回到家,嫌回来晚了,被罚去后山挑水,回来还不准吃饭,要洗完衣服,打扫房间,直到他睡觉了,我才偷偷地吃剩下的饭。
  我在这个家几乎就是个奴仆,除了那头驴我可以支配,其他东西都不能碰,不能上二楼,不能碰任何他的东西,甚至一些瓶瓶罐罐,除了我的偏房,其他都不能碰,干的活最多,吃的最少,凡是早中晚,饭点超级准时,辰时,午时,亥时,然后成天窝在二楼,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直到日那一天,这样操蛋的日子才因为一个人的造访得到改变,因为那天是我农历生日,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个人大约四十上下,穿得很正式,一字胡,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看了看我,然后环顾一周,犀利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径直坐了下来。  后面紧紧跟着一个大墨镜,见到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哟,老头子啥时候又收新徒弟了?”  看一字胡拉着脸,马上收敛了笑容:“哎,你,去请你们师傅下来!”
  见对方气势汹汹,我不敢怠慢,但是田老头不准我上二楼,一下子骑虎难下,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正犹豫,那大墨镜粗鲁地开骂:“你还立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  这时二楼传来田老头的声音:“我道是哪位呢,原来是刘局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一直闷着不说话的一字胡露出了笑脸:“大师就是神机妙算,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田老头谦虚地笑:“老儿只不过是胡乱猜测,歪打正着罢了!惭愧,惭愧!”
  田老头朝我白了一眼,冷冷地说:“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摘点荔枝给客人尝尝?”  心里虽然不快,又不敢忤逆,只得去提了一大筐去外面摘荔枝,回来时,屋里已经没人了,正要出门找人,刚好与进来的田老头来了个头冒金星,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他似乎没事,愤怒地指着我的鼻子骂:“什么事都干不好,蠢材!给我滚远点,不想看见你!”  我也有自尊,这段日子吃了那么多苦,为了讨他的欢心,变着法子做好吃的,没想到换不来欢心,换来的是辱骂,气得跑出了门,我要回家,这破地方不呆也罢。  人在气头上,就沿着山路朝山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走进了原始森林,到处都是树,一下子迷路了,就在里面乱转,结果到太阳下山还是没有找到出路,四周慢慢地黑了下来,到处都是各种恐怖的动物叫声,想起儿时大人跟我们讲十万大山里有吃人的山魈野兽,我就心虚害怕了起来,想要原路返回,但自己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心想怎么办呢?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丛木剧烈地动了起来,咯咯咯的声音响起,一个庞大的身影朝我这边来,凭经验判断,这是野山獾,这东西残忍,獠牙尺余,连豹子都不一定是对手,这家伙是追踪高手,眼下百米远,不消半刻就能找到我。  吗呀,真是人要倒霉,喝水都能塞牙!  来不及害怕,由于生在十万大山的缘故,对付这家伙唯一的办法我知道。
  果不如所料,十多分钟之后,这个丑陋的家伙现了真身,浑身的毛直立,就跟过了电一般,乌黑色的毛夹杂着点点白色毛,跟金钱豹很像,但是一看那肥大的脑袋下两根尖利的獠牙,让我捏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成了它美味的晚餐。  这东西并不甘心,为了我,那么地执着,铆足了劲撞击我栖身的云杉,这无疑是金星撞火星,徒劳,大约撞了十来下,看样子用了全力,甩了甩头,然后瞪着血红的麻雀眼,张着大嘴对着我咆哮,爪子把树皮狠很地抓了下来。  我草,这要是我的皮,不敢想象,这家伙足足在下面游荡了一个多小时才悻悻地离开。
  都说这东西比豹子还贼精,我不敢大意,只得骑在树干,靠着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一阵阵冰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那只丑陋山獾正对我垂涎三尺,不停地流着哈喇子。  那瞬间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不想死,求生的本能使我想用脚和手阻挡,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想呼救,喉咙里没有任何声音,看着山獾那得逞的表情,獠牙慢慢地穿透我的胸膛,我要死了么?  然后,我就惊醒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差点掉下树去,再看树下,那一双眯缝眼正虎视耽耽地看着我,不听地发出赫赫地叫声,在原地不停地打圈,腿不停地刨地。
  我心里一陈后怕,敢情这孙子一直在啊,幸好昨天晚上没有下去,这野山獾都快成精了,不过昨天负气跑出来到现在一直空着肚子,现在叫得打鼓,有点头晕,手脚骑在这狭窄的树干上已经酸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现在是下面那畜生的早餐,这个时候只有等待了,求这位大发慈悲,放过我这小命了。  心里默默地祈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够虔诚,这树下的家伙终于没了耐性,嗷嗷地耷拉着尾巴朝着原始森林深处走了,一直等了好久,肚子饿得实在撑不住了,又冷又渴,天无绝人之路,这原始森林里啥都不缺,野山炮,果子,到处都是,我知道哪些能吃,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吃,终于是走出了林子,眼前是一条冲天而下的大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喝口水洗把脸再说。  兴奋地冲向了河边,趴着把头卖劲地喝了好大一阵,那感觉就像久旱碰甘霖,全身爽到底,打了个饱嗝,心里暗暗发誓:“好你个死老头,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成了么?哼,就要好好地活着,哪天挣大钱了,回去让你看看!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越这样想,我就越觉得这段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就算他现在来求我回去,也绝对不会回去。
  想着那野果子也解决不了温饱问题,幸好出来的时候带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这下有用武之地了,去旁边树林砍了一根树枝,削尖了头,就成了捕鱼利器。  真是苍天怜悯,我运气还不错,叉了几条肥大的鱼,草草架起火堆,不一会儿,肉香四溢,可把我谗坏了,顾不得烫嘴,呼呼地几下子,那几条鱼就剩下骨架了,这是我记忆中最好吃的一顿了,尽管没有油,没有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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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乐极生悲吧,我倒是吃饱了,正在回味之中呢,身后的林子就动了起来,一个浑身黑乎乎的猪头钻了出来,发出了兴奋的叫声,如山炮般朝我冲了过来,看来是自己在这烤鱼惹的祸,来不及思考,抓起烧得正红的一根木棍做殊死抵抗,原本想这烧火棍能帮我抵挡一阵,结果这头家伙直接无视,直接一个狂抓,木棍直接被它弄断,足百斤的身体扑了下来,我情急之下一个侧翻,滚下了河,着急忙慌之间,没有站稳,失去了重心,直接被河流带了下去,不小心头撞到了突出的石头,一下子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发现自己躺在河边,而在火堆的旁边,田老头一声不吭地加着柴火,脸上几条血路子贯穿了半张左脸,身上全是褐红色的血迹,那头一直想把我当早餐的野山獾则瞪着死鱼眼睛看着我,两根獠牙已经不见了,喉咙碗大个窟窿,血已经干了。
  这看起来弱不惊风的老树疙瘩,竟然活生生地把这畜生撕吧了,看来我是小瞧他了,不过那家伙也不是善茬,田老头本来就长得吓人,再被这样一整,就更恐怖了,就他这手段,弄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我这心里虽然恨他,但是毕竟他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心里还是赌得慌,死抗着:“你不是叫我滚吗?干嘛还要救我,反正我是一个爹不亲,娘不疼的野孩子,你就让我死了算了,活着也没有意思!”  正要动,一阵钻心的痛传来,我才发现自己的腿受伤了,已经没有了感觉。  田老头这时扔过来一块烤好的肉,冷冷地道:“你要死我不拦着,但是得先把欠我的钱先还上,你总不会做一个无赖吧?”  我知道他说反话,是给我台阶下,也算是跟我道歉了,这老头子平时趾高气扬的,看来是没人伺候了,不习惯了。
  我不好气地说:“不就那几个破钱,一定还你!”  田老头甩了句“你知道回家的路”就抗着野山獾钻入了黑夜,嘴里想骂娘,然对这性格古怪难处的老头无可奈何,只得从旁边取了一根树枝,一瘸一拐地,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回到了田老头的家。  从这之后,除了依旧的每天三次去后山山脚担水,做饭,洗衣服之外,对我没有那么苛刻了,不过以前的规矩还是一样得守,就在大难不死回来的一周之后,田老头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叫我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能违反他定下的规矩,不然,后果自负!后面这四个字说得很狠,我不停点头。  那天他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了一套红黑相间的银饰长大褂,带了香烛,糯米和几大袋黑狗血等一大包东西出门,这一去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对于我那是相当的漫长,因为在这段时间里雷公山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一家七口被灭门,凶手却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儿,这件事情几乎影响了我的一生,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我的整个人生轨迹被改变了。  事情还得从田老头离开的五天之后,那时侯天才蒙蒙亮,来了几个陌生的苗人,我刚来,他们也当然不认识我,我那时侯差不多七八岁的年纪,却有成人高,为首的是一个健壮的络腮胡子,我不会说苗话,他唧唧呱呱比画半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大眼瞪小眼,急得他满头大汗。  这时,身后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哥用蹩脚的汉语问我:“请问田大师在吗?我们有很急的事情找他!”
  看他们几个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敢怠慢,当即就告诉他们田老头已经离开广西去外地办事去了。  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颇为失望,那小哥叹了长长地一口气,然后几个人叽里咕噜在商量着什么,那络腮胡子不时朝我看,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大约几分钟之后,那小哥很客气地对我说:“我们是雷公山那边包包寨的,我们那里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长老要我们来请田大师帮忙作法驱邪,如今大师不在,不知道小兄弟愿意跑一趟么?”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我就一打杂的,连跟班都算不上,马上摇头拒绝:“几位大哥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不是田大师的徒弟!”  一听我这话,那络腮胡子马上就拉长了脸,直接扔下一大包黑色牛皮纸包裹,然后盛气凌人看着我,用苗话唧唧呱呱一阵,然后再转身给那小哥使了个眼色。  小哥面露尴尬,笑着对我说:“头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小兄弟能够陪我们走一趟,事成之后一定重谢!”  然后小哥转身把那牛皮纸包裹递给了我,并和气地告诉我这是订金。
  我这次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我把那个小哥拉到一边,尴尬地告诉他我真就是一个打杂的,因为田老头出钱帮我爹弄了个风光的葬礼,为了还债暂时寄宿在这里。  也许是看我坦诚的态度,总算相信了我的话,围着我转了几圈,然后走过去跟那络鳃胡子商量了一阵,结果那汉子不知道是发什么疯,直接大喝一声,门外冲进来几个壮男,就要来抓我,我对着小哥喊:“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小哥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小兄弟就暂时委屈你了!等你师傅回来自会来找你的!”  然后我就被这几人五花大绑地带到了包包寨。
  待我们到地方时是晚上了,这雷公山自古以来是三苗聚居的地方,早就听我们巴厝的老辈人提起过,没想到这里的苗寨成山成片,依山而建,鳞次栉比,万家灯火,我们一直朝着大山深处走,最后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寨子停了下来,寨子的入口处有一三米高的石碑,上面被岁月侵蚀得很严重,字迹有点模糊,但是仍然看得清上面刻得是包包寨三个大字。  还没进寨子,络腮胡子就叫了人先去报信,等我们到寨子门口的时候,已经围了很多的人,几乎都是老人和小孩,个个都穿得很正式,全身上下银光闪闪,列在道路两边,然后就看见一个头发胡须皆白的老头,拄着一根青铜的蛇头杖迎了上来,疑惑地打量我一遍,面露不悦之色。  络腮胡子马上冲上前,扶住他,恭恭敬敬地道:“叔公,田大师不在家,这是他唯一的徒弟,相信这种小事他能应付得来!”  听完这话,我心里问候了那络腮胡子的十八代祖宗,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原来这个络腮胡子会说客家话,从他们两个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对话中我听懂了些大概,这寨子里有个小女孩一夜之间杀了一家,然后天天叫嚷要杀光寨子里的人,很多老人都说小女孩是中邪了,招惹到脏东西了,最后大家商议请巫师来帮忙驱邪除灾,自然这方圆百里比较出名男巫田百光是最佳人选。  谁知田老头不在,我这个打杂的被绑来滥竽充数,但是当我看到那一双双苍老和水汪汪的眼中都充满了期望的眼神,我有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重视,而且还有点顶礼膜拜,这难道是我跟着田老头的第一份福利?心里竟然有点飘飘然。  直到我被众人抬到一棵大榕树旁边的吊脚楼下,我才屏住呼吸,二楼上不时传来歇斯底里地稚嫩的吼声:“杀,杀,我要杀光你们这些坏人!”
  这女孩子一会儿喊打喊杀,一会儿打砸东西,伴着叫骂声还有阵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让我瞬间有些兴奋的感觉,不过这感觉来得快去得快!”  老寨主抓着我的手,言辞恳切:“你一定得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家都死光了,不知道以后的路咋走啊,哎,命苦的孩子。”  和众人都退出到很远,生怕被邪物侵袭,就连那络腮胡子也是魂不守射,战战兢兢,他自己不敢趟雷,就指示小哥:“龙崖子,你带他上去!”  原来小哥叫龙崖子,他应了一声,就带着我上了二楼,在昏黄的灯光下,地上的血迹到处都是,都已经干透了,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而小女孩所在的房间被用大锁锁住,小哥开了门之后并没有走,然后很恭敬地道:“小兄弟,拜托了,她是我的亲表妹,现在只能靠你了!”  然后我就被他推进了屋子里,一股子怪味让我差点窒息,小女孩大约十多岁年纪,披头散发,长发把她的整个脸都遮住了,她就那样歪着头,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头发下面恐怖的脸,当即想要离开这里,用力拍打让龙崖子开门,可那小子就是不开门,哀求道:“小兄弟,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任我怎么敲,他就是不开门。
  就在这时,这小女孩突然大叫:“哈哈,杀,杀,杀!”  吓得我一下子跌坐在地,我把头紧紧地贴着门,心里默默祈祷,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几秒钟,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哥哥,救救我!我好痛,能不能帮我解开绳索啊?我好渴,想喝水,你能帮我吗?求你了。”  那让我兴奋的铃铛声又响起了,这个小女孩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那一刻我有种被电的感觉,这小女孩长一个瓜子脸,一双水汪汪地大眼,足以装下整个的我,似乎是一面清澈的镜子,齐刘海,让人生出怜意,我不右自主地朝着木床靠近,就在我准备为她解开绳子的时候,门外的龙崖子冲了进来:“不要!快住手,你在干什么?”
  我伸出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意识清醒了过来,小女孩马上变了一个可怕的面容,变得狰狞恐怖,用可怕的语气威胁道:“我要你们都去死!”  口里绿色的水沿着嘴角流了出来,我吓得连忙退了几大步,就在我觉得安全了的时候,一双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要挣扎,怎奈对方力量比我大了很多倍,窒息的感觉让我感觉到非常的痛苦,我的意识慢慢地模糊,就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很远的声音喊我的名字:“小子,快醒醒,你的钱还没还呢,别想就这样走了!”  瞬间我的意识清醒了过来,求生的本能让我的反应快了很多倍,一下子就看到右手边一个花瓶,使出最后的力量,朝着龙崖子的头猛地砸了下去,他倒了下去,我张开嘴巴大力地呼吸,就想要把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吸进去!
  小女孩狠毒地骂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缓了好一阵,我才恢复了力气,原来一直发出那怪异地清脆的铃铛声的是一个戴在小女孩右手腕上的一个造型古朴怪异的手链,上面嵌着一个蛇头,周围是三个骷髅形状的青铜铃铛,表面布满怪异的符号 ,整个中心环是血红色的,搞不清是什么材料,发出淡淡的光泽。  刚才肯定是田老头在暗地里帮我,他不是离开了广西吗?一时也想不明白,眼下有一件事情搞清楚了,问题就出在这个血金手链,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女孩折腾了一阵,就停了下来,又重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要想把这个东西拿下来,非得两个人才行,但是刚才闹那出,要是小哥再发起疯来,我不可能再幸运第二次,既然这个东西是通过听觉扰乱人的心智,那我们把耳朵堵起来不就可以了?  简直太佩服自己了,说做就做,我把小哥拖出屋子,幸好下手不重,把他拍醒后,我告诉了自己的计划,他也赞同我的看法,于是他负责去抱住小女孩,我去设法摘掉手链,计划是完美的,但这小女孩可不会坐以待毙,她又故技重施,摇动起铃铛来,我们不给她任何机会,左右夹击,我们还是低估了她,我被她直接骑在身上,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小哥想要救我,就想扳开她的手,结果被她撞出老远,这小女孩的劲完全是一个成人的力气,用力过猛,指甲穿透了我的皮肉,鲜血就涌了出来,接下来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小女孩就像是碰到什么恐惧的东西,一下子跳开了,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不,不,不要过来!”  我看见躺在地上的小哥,已经流了一大滩的血,来不及考虑,管不了那么多 ,我直接扑过去,把血液往她身上洒,一阵阴风过后,小女孩就像失去了支撑的烂泥,倒在了床上,我知道那东西离开了,当即就过去把那手链摘了下来,放进了自己包里。  然后我就跑出门,招呼老寨主和其他人上来,开始那些人还将信将疑,当看见小哥蹑蹑趄趄的抱着小女孩走出来,众人才围了上来。
  很快我们被送到寨子里的苗医那里简单包扎处理了伤口,小女孩派专人照看,很快醒了过来,吵着饿,许多老年人都是不住地摇头,原来这小女孩叫罗盼,她似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吃饱了之后,就问阿爸阿妈在哪里,怎么不来看她。  被她这样一问,众人都沉默了,小哥毕竟是做表哥的,笑着哄她:“小盼,姑妈他们等下就来看你,你现在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听话!”  不一会儿小罗盼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躺在小哥的怀中睡着了,看来是药效起作用了。  这次能够化险为夷,纯属自己瞎蒙,然寨子里的人却认为我是继承了田老头真传的徒弟,当晚他们载歌载舞庆祝,为我举行了当地最隆重的晚宴——苗疆万虫宴。
  络腮胡子没有食言,最后真的把后面的香烛钱补上了,态度来了个360度大转变,围着我问东问西的,不过我都是以天机不可泄露的话搪塞他,小罗盼第二天醒了过来,这种事早晚她会知道的,小哥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她先是不相信,到最后众人都这样说,她不信也不行了,最后只得默默承受,由于罗盼的家人都是凶死的,不能土葬,只得火葬,把一切处理完毕,小哥就带着她回到了湘西,临行的时候,小哥送了一个牛角给我,说以后到湘西一定找他。  小罗盼自从葬礼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她走的时候勉强地笑着对我说:“小哥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我其实想说我是弟弟!不过都不重要了,希望她能坚强地好好地活下去!  在包包寨呆了五天,附近十里八寨的都跑过来看我这个法力高强的大师,我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那络腮胡子全帮我说了,他是寨子里比较接受新事物的年轻人,为了振兴家乡的经济,带动旅游,就趁机会大肆宣传了一把。  我实在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同时也觉得自己是个名不副实的神棍骗子,见不得光的,我可不想被田老头说我打着他的幌子骗吃骗喝,破坏他的名声。  不过田老头的名气真是大,这里的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我知道自己是沾了他的光,但是我的血怎么能够赶跑罗盼身上的脏东西呢?难道是老头子干的好事?  匆匆地离开了包包寨,回去的时侯是清晨,蓝天白云,层层叠叠的梯田,直上云霄,金光闪闪,美仑美幻,犹如人间天堂,但愿天堂不再有苦难!
  我回到田家村的时候,老头子还没回来,我家的门口放着一封信,我捡起来一看,信封上的寄信人竟然是龙崖子,毫无疑问是寄给我的,好奇地打开来一看,里面有两张黑白旧照片,都已经泛黄了,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成熟的女子,梳着利落的齐刘海,穿着蓝色的旗袍,坐在一座楼阁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山,第二张则是小罗盼的照片,没错,因为那手上的血金手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也坐在同一个地方,呆呆地望着同一片群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两张照片上的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但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后一张照片的背面右下角注明了照相馆的名字和时间——上海大榕树照相馆,1996.3;那就是两年前照的了,不过很奇怪,照片里的小罗盼看起来比两年后看起来还要成熟,而那张老照片背面什么也没有,看不出什么时候照的,那种斜扣式旗袍,我奶奶曾经也有一件,她很珍惜它,用一个很珍贵的金丝楠木箱子装着,只在重大的节日里才拿出来穿。  小哥只留了一句话:“小兄弟,那手链是不祥之物,万万不能留在世间,请尽快毁掉!
  看完之后,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发给我这两张照片是何意,现在我彻底被搞糊涂了,还没坐下,就听见门外有人在喊:“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我探出头看见一个苗人汉子表情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我就马上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告诉我:“你师父出事了,倒在了山路上,你快去看看!”
  我赶快就让汉子带路,汉子叫卢鼎,是个猎户,今早上山打猎的时候看见田老头倒在山路上,幸亏发现得早,还有一口气在,已经被抬到了山口了。  赶到地方的时候,田老头脸色发黑,气息微弱,迷迷糊糊的,我抓着他的手,一下子就哭出来了:“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以后咋办啊!”  这一哭,田老头突然醒了过来,冷冷地呵斥:“号什么丧呢!老子还没死呢 !快去后山给我挑水,我要泡一下澡!”  看他那颐指气使地样子,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泡澡,真是闹哪样?  心里虽然疑惑,也不敢迟疑,田老头做事从来都有他的道理,我求他们先把他抬回家,我先去后山那沸泉挑水去,很快水挑回来了,大伙帮忙把他抬进了澡堂,然后田老头告诉我去二楼取一个木盒子,这是我第一次去二楼,原来这上面别有洞天,成排的药柜和书架,浓浓的药味弥漫其中,还想多参观下呢,下面田老头就在那里骂:“你个兔崽子,盼我早死呢!在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心里骂道:“催命啊,催!”  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跑下楼把木盒子拿给了田老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让我在外面等,有事会叫我,并让我把那些围观的村民打发走。  打发走村民,我就开火做饭,我知道大伤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补一补,不管怎样,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不仁,我不能不义,特意从卢鼎的手里买下了一只野兔,来了个油焖兔,那家伙真是香啊,但是我还不能先动手,不然又得挨骂。  看不出这田老头的秘密还真不少,二楼就像是一个藏宝库,难怪他不准我上去,难道是怕我弄坏啥的?想想也不对,这老头子行事怪异,你不问他就认为你是傻子,我偏偏不随了你的意。
  田老头有几个奇怪的规矩,就是不吃狗肉,不吃鸡鸭鹅,每到初一十五都会不吃不喝,整日呆在二楼,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多次我都偷偷滴趴在楼梯口偷窥,然都是大门紧闭,看不到任何东西,有一次还被抓现形,为此还被罚跪一晚上,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上去了。  兔子的香味,不只是勾我的魂,两个时辰过后,田老头完好无事地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狼吞虎咽地把我辛辛苦苦做的油焖兔一扫而光,吃完若无其事地就上了楼,心里直想骂娘,早就知道是这样,亏自己留了几条腿。  就在我酒足饭饱之后准备睡觉的时候,他来到了我的房间,伸出手冷冷道:“交出来吧!”
  我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交什么?”  田老头二话不说,直接奔着我藏血金手链的地方去,然后他说了句“跟我来”,就带着我上了二楼,这二楼的格局是与我们在外面看到的是相反的,一楼是横着贴着石壁,而二楼则是竖着穿过山体里面去了,入口处一个很大的神龛,上面供奉着一个很奇怪的神,因为它的头部被一块巨大的红布遮住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身躯,手里拿着一把大斧,神龛下并排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小青花瓷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时间看得有点出神,老头子不耐烦地催促几句,我又跟上去,从外往里走,就是先前上来取木盒子的时候看到的药柜和书房,再往里走就是石壁了,中间被开出了一个门,老头子小心翼翼地开了锁,门刚一打开,就有一股阴风灌了进来,吹在人身上,就像腊月的寒风,冰冷刺骨。  沿着这条人工开凿的狭窄通道走了十来米,空间一下子宽阔了很多,原来这后面是一个天然的溶洞,足有三十几平,这里的岩壁四周被凿了很多的孔洞,在火光的照射下,整个洞穴金碧辉煌,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老头子颇为兴奋地道:“这最后一个总算找到了!”然后很小心翼翼地把那手链放进了最高的洞穴里。  就在那手链放进洞穴的那一刹那,整个石壁上的孔洞里的东西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一下子同时亮了起来,组成了一个鸟一样的图案。
  田老头眼神专注地看着,抑制不住激动地心情,口里不停地喊着:“太好了,你们有救了,有救了!”  不过这壮观的景象如昙花一现,很快就黯淡了下去,老头子有些不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激动之时,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失落地站在原地,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沉默地站在一旁,过了好一阵,他才缓了过来,缓缓地道:“你来这里也快三年了,你的手足通已经练得不错了,身体已经是百毒不侵了,现在是考验你的时候了。
  包包寨证明了你有能力解决一些不成气候的阴魂了,只要你能过得了五毒这关,我就正式收你为徒,然后他就带着我继续朝山体内部走,前面的通道突然向下,石梯一直朝着地下延伸,就这样向下走了五六十个台阶,我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我一看头顶上的木板,就知道我们所处的就是地下一层,另一边的房门就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地上密密麻麻地堆满了陶罐子,整个房间散发出很浓的硫磺味道,夹杂一些霉味和其他怪味,我们拿着火把,刚下到地面,就能听到罐子里发出哗哗哗虫子爬动的声音,瞬间令头发发麻。
  我有些胆怯,带着哀求的语气求他:“我不学了行不行?”  谁知他听了这话,眼睛发红地盯着我,吼道:“不行,除非你死了!”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就知道这次九死一生了,以前就听奶奶说,苗人多养蛊,善下毒,叫我不要接受他们任何东西,或者碰触任何东西,要是惹了他们,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想到,我运气真是太好了,过继给了一个苗疆养蛊人。
  田老头带着我走到一个高台上,那里摆放着五个稍大的坛子,上面都用图标标示出来,我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五毒了——蛇,蝎子,蟾蜍,蜈蚣,蜘蛛。
  田老头从角落里提出个更大的坛子,把盖子揭开,命令道:“过来,把手伸进去!”  我一听,这不是要我去找死的节奏,我虽呆但不傻,我终于明白了那个瞎老头的话了,我不是第一个他收留的,但是我现在更明白了我不是最后一个。  老头子气急败坏地骂:“没出息的废材,活着还不如死了!”边说就边把我提了过去,抓着我的手就往里探。
  很快一股剧痛传来,我的手马上变得乌黑,然后就感觉有东西钻进我的皮肉里,接着就是没有感觉了,我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是要死了么?该死的王八老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这是我还有意识时最后一个想法。
  醒来的时候,我就坐在一个大木桶里,里面装了满满的一桶黑水,药味相当刺鼻,我是被这该死的中药给熏醒的。
  呛得我眼泪哗哗地流,田老头看见我醒了,然后难得地笑道:“你总算过了第二关,要是你能够熬得过今晚,就算通过我的考验了。”
  田老头说完情不自禁地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弓着腰缓缓走出了房间,然后不知道是药效还是什么原因,我又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小腿突然开始抽筋,痛觉从脚尖绵延到全身,呼吸变得很困难,就像有东西堵在喉咙里,开始是很弱的抽痛,接着就慢慢变成绞痛,我感觉整个肠子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里面搅和,我几乎想要咬舌自尽了,这感觉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痛的一次,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听到我这么大的动静,田老头塞两颗黑糊糊的药丸到我嘴里,安慰我:“再忍一忍,要是你能驾驭得了这东西,你会脱胎换骨,要是失败,就只能怨你命薄!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去你的坟头给你多烧点纸钱!”  本来就快痛得崩溃了,这田老头本是好意,结果弄巧成拙,让我苦笑不得。
  慢慢地那痛楚竟然减弱了,没再有万虫钻心的痛楚,只是一点点的阵痛,直到后面恢复了平静,整个过程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时辰,但我感觉度秒如年,开始还问候田老头的祖宗十八代,到后面连力气都没了,总之一句话,TMD太痛了,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死!
  原本以为这一劫逃过了,还没消停半刻钟,又开始痛苦的挣扎,只是痛觉没有最开始的强烈了,咬咬牙,也就挺过最痛的那一阵,然后 就是痛觉慢慢减弱的过程,整整一夜,前后折腾了九次,不过这畜生一到鸡叫就彻底冬眠了,我也算得到了解脱。  心想这下该通过考验了吧?  NO,田老头说还早着呢,必须要经历九九八十一次才算真正地通过了考验,我听完差点吐血,这养蛊人的筛选的过程竟然这样变态,难怪现在想学这玩意的苗族青年越来越少了,这不是找虐吗?也只有我这倒霉蛋才会如此命好!乞求他能早点整死我,这真是求生不易求死更难,因为不知道这药桶里放了什么,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求死,就是想动一动都觉得困难。  这九天就跟在地狱一般,直到我被告诉考验通过了,我终于第一次哭了,爹死我都没哭,这次哭得一塌糊涂。
  从小到大,我都是木木呆呆的,封锁自己的情绪,我记忆中从来没有笑过,因为我从来没有感觉什么事情能让我感到兴奋,我总是活在惶惶不可终日的世界里,这次的哭反倒是笑,是喜极而泣。  原本以为田老头会夸我两句,他连个P都没放,仍然板着脸:“我烂席子都准备好了,看来你用不上了!明天就把你送到村里方秀才那里学认字,记住每天必须学会10个汉字才能吃饭!”
  我从小就在大山里长大,祖辈父母都是文盲,都认为读书无用,所以我们就像野草一样无序生长,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也正是有了这一段短暂的学习经历,让我受用终生。  我那时只觉得终于可以不用当苦工了,不用天天看见他那张苦瓜脸,就觉得是天大的好事,为了每天能吃一顿饱饭,我学起来很卖力,现在想想,田老头真是良苦用心啊。
  方秀才,人如其名,是晚清的落魄秀才,满口的之乎者也,满腹的风花雪夜,迂腐而不固执,传统而不自封,他的口头谗是:“允吾想想!”  据说他已经98了,但是却精神得很,他们方家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祖上都有在朝廷做过巡抚,知府啥的大官,直到后来家道中落,好在蒙祖上荫庇,给他留下了一大笔田地,豪宅,所谓,树大招风,民国军阀混战,土匪猖獗,说是他四十岁那年,土匪盯上了方家,把方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土匪不光劫财,还要带走漂亮女人,连他仅10多岁的孙女也不放过,这时一个苗族年轻人站了出来,哀求土匪头子钱可以拿走,放过这些女人。  谁知那土匪头子直接一枪打在了年轻人的身上,他应声倒地,眼中的怒火和杀机在酝酿当中,果然不到几天,一个土匪的腿被不知哪家的狗叼了回来,这才知道危害一方的那帮土匪全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山上,尸体都被狼吃了,连根骨头都不剩,也算是罪有应得,而那个苗族青年就是田老头。
  (2)新中国第一寿星村  这件事是方秀才亲口告诉我的,不过这故事穿插了好多个“允吾想想”。方秀才,名孝儒,很多寨子里的人都故意不叫他的真名,都是称呼秀才,他自己也很享受。  他脸上的邹纹层层叠叠,就像一本书,他无所不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田老头的很多都是他教的,包括做人道理和行事原则,从他的言谈中,他经常对田老头是赞不绝口,说他积德行善,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方秀才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每教一个字,都会讲一个故事,都是讲的跟苗族三奇有关,它们是蛊婆,女巫,落洞女。  方秀才是被招婿到这里来的,年轻时还有一段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他的已经故去的夫人,就是这三奇之一的落洞女,只是女方家族最后被他的真诚打动,允许他入赘进来,方秀才所在的苗寨叫做龙口峒,以前是个生苗寨子,自从他来之后,这里的家族慢慢地跟外族通婚,变成了熟苗。
  这小小的苗寨也正因为方秀才的到来慢慢变得不那么闭塞了,愿意走出大山去接受新的事物,在方秀才的精心培养下,1977年这个小小的寨子出了方圆百里第一个大学生,然后每年不断地有人考上大学,久而久之,方秀才的大名,远近皆知,声名远播。
  不过龙口峒在方秀才来之前就已经很有名气了,他告诉我这个龙口峒是当地出了名的长寿村,从大清朝开始就已经名副其实了,这里的人超过百岁的历史上有记载的几乎每代都有,活得最长的就是上任峒长,也就是方秀才的岳父,他活到112岁才仙去。
  方秀才说他岳父曾经有三次就已经被装进棺材准备下葬了,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又活了过来,很多人都很好奇,问他在那段时间的记忆片段,他总是重复地说去了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没有声音,没有阳光,什么也没有,一片虚无,他每次不甘心,以为是做梦,总是很强烈地挣扎,最后终于找到了阳光,醒了过来 。
  我出于好奇,就顺便提了一口,问上任峒长最后怎么死的,这原本还很平静地方秀才竟然眼神闪烁,直接敷衍我:“我也不知道,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回来时已经下葬了,后来我问我媳妇,她们都三缄其口,只是说老爷子笑着走的。”
  白天跟着方秀才识字的,晚上就让我群“尝”五毒,直到我感觉不到任何痛觉,渐渐产生了抗性,直到我非但不受百毒所害,反而能够驱毒杀死五毒,除了千日如一日的锻炼脚力和臂力,他也偶尔教我一些浅显的苗疆法门,最基本的就是走禹步,通俗来讲,就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来走,据说是夏禹创造的。
  在这里我解释一下,田老头就是苗人口中的巫,女巫常见,男巫较少,巫是传承上古时候的萨满教,凡是被选为巫术传人,一辈子就注定了孤贫夭,很多书中把苗疆巫术分为黑巫术和白巫术其实是不恰当的,臭名昭著的就是苗疆蛊术,从黄帝时期到秦汉,它被当做苗人对付汉人反击的利器,很多东西都是具有两面性,就好比刀不会杀人,杀人的是有拿刀的人,历史以来,谈蛊色变,其实这是不科学的,没有绝对邪恶的东西,邪恶的是人心。
  跟他相处久了,我才慢慢地能够体会他的良苦用心,苗族人都说凡是中了蛊都必须得下蛊的人才能解,这是个伪命题,田老头养蛊不为害人,只为研究各种解蛊毒的办法,甚至不惜以身试蛊,有一次洗澡,我无意中看到他不穿衣服的样子,我当时就吐了一地,因为他的身上到处都是疤痕和黑色的毒疮,不时还流出淡黄色的脓水,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其实这些都是毛毛雨,后来在龙口峒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开始崇拜他的本领,那是我跟着方秀才学习的第二年,有个以前他的学生考上大学,最后成了公务员,被分回了老家自治洲这边当党支部书记,所谓是金榜题名,衣锦还乡,这个学生听人说他能当官肯定蒙先祖庇佑,要想官运亨通,就得为先祖选一个风水宝地,重修祖坟。
  这个学生对此深信不疑,就连忙差人打听风水大家,花重金从终南山请来一个高人,经过他的望气和测算,最后选在了龙口峒半山腰的位置,然后就找人要动手,结果这招致峒长和众人的反对,包括他的启蒙恩师方秀才。
  众人都说那里是历代峒长的祖坟所在,如果破了风水,会遭来灾祸,然这个迷信书记一听,更觉得那地方是风水宝地,花了很多钱买通了峒里很多人,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最后只剩下方秀才和峒长家族坚持反对,怎奈孤掌难鸣,风风火火地迁坟如火如荼进行,就在这个迷信书记把陵墓修建完毕的头天晚上,天突将大雨,发生了泥石流,然后峒子里超过70岁以上的人就开始死,包括迷信书记一直很健康的爷爷。
  他们个个死状恐怖,其他人我没看见,方秀才我是亲眼目睹,一夜之间竟然衰老了很多,头发掉光,眼窝深陷,身上多处溃烂,苟延残喘,与往日精神矍铄乐观开朗截然相反,已经失忆很严重,认不得人了。
  这下峒里的人都慌了神,以为是触怒了天神,纷纷把迷信书记送的钱送回去,而且这才相信方秀才和峒长的话,但是一切还是迟了。
  由于出了人命,正所谓人命大于天,这事情惊动了警方,然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迷信书记出重金修祖坟的事情成了当地各大媒体的头条,而后迷信书记因为贪污受贿被查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后来还惊动了军方,直接把整个陵墓区给围了,不准任何人靠近,直到半月之后,网络上就有了通缉当初那个为迷信书记选风水宝穴的风水师,其实他真实身份是一个文物盗墓团伙的头子,至于更多警方没有透露更多,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我才知道,在龙口峒后山顶上有一座很奇怪的汉墓,这个团伙就是为这来的。
  这个团伙被警方叫做盗墓团伙其实不准确,因为这些人连陵墓里的那些金银玉器啥的什么都没拿,就连棺材都完好无损,说起来也奇怪,这个汉墓里有三副棺材,两大一小,让文物局和考古队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家族合葬墓。
  这些棺材也都完好无损,直到考古队的把棺材打开,才发现三具棺材底部都被掏空了,除此啥也没有留下,考古队顺藤摸瓜,最后发现这迷信书记重修的祖坟就在这汉墓的正下方,一个盗洞清晰地证明了事实。  盗墓只盗尸,金银财宝都不要,真是太奇怪了,我一度认为这个盗墓团伙的头子脑子被驴T了。
  这伙人来得神秘,去得也神秘,尽管警察通缉半年多,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可是公安部A级督察案子,要是正常的话,一般一个多月就有线索,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凡事都有例外。  这个事情之后,很多龙口峒的人都搬离这里,虽然这样,还是躲不过,这事情就像诅咒一样,凡是超过70岁,就会死去,峒长临死时就说过灾难将会无休止地持续下去,看来他是知道一些秘密的,然人已死,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虽然请了我师父田老头来驱邪作法,仍然没用,从大清朝延续至今出名的长寿村就彻底从地球上消失了。
  这个事情发展到后面,就成了一个悬案,因为所有参加发掘的人都先后莫名其妙地死了,很多人都说是诅咒,因为那个汉墓里到处都刻着萨满神文,一些老一辈的巫认得,说是擅自打开棺材者,一律下地狱!
  最后,政府为了避免事情扩大,直接说某某苗族自治区连下暴雨,引发泥石流,新中国第一长寿村被埋,伤亡惨重,然后龙口峒还健在的都被迁到另一个地方,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峒子成了鬼峒。
  凡是夜深人静,人们都会听到奇怪的声音,似哭声,很多人都绕着走,生怕诅咒上身。  惟独不信邪的就是田老头,曾经看他大半夜偷偷地去过那边,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反正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还好他底子好,疗养半月就没事了。
  (3)阴婚  阴婚,这个东西凡是在偏僻的汉中和北方这种陋习一直存在,有死男配死女,死男配“活女”,“活男”配死女三种,第一种少见,这种一般在世时就是真正的恋人,只是由于不可抗的因素双双赴黄泉,亲人为了满足他们的愿望,就给他们继续举办阴婚,其实这只是活人的一种心安罢了。
  这后两种就比较常见,要么男方已经死去很多年,还没来得及婚配,父母为了求得心安,就到处找中间人寻找刚死的女子或者女尸,女尸好找,但是愿意这样干的就很少,尽管你花再多钱,别人父母也不会答应,除非女子生前有遗愿,这就催生了倒尸这个龌龊行当,这个比盗墓还要遭人嫉恨。
  正所谓供不应求,这龙口峒的盗墓案,让我联想起这种陋习来,因为我妈越南老家那边就有这个传统,想想够喝一壶的,这现代人口味真重,连2000年前的尸体都不放过,估计都成了一堆白骨了。
  方秀才教了我三年,不敢说有所成,至少比扫盲班的要强些,能够认识很多字了,田老头就丢了一本发黄的《苗药百金方》给我,说让我把上面的药材的样子,味道,药性,禁忌都一一背下来,我不敢怠慢。
  田老头时不时地咳嗽,剧烈程度日渐强烈,我很担心他的身体,他轻松地笑笑:“老毛病了,不碍事!”  我出于好奇,就问了他关于阴婚的事情,他为我讲了一个十多年前发生在湖南湘西的真实事情,让我对巫师这一行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自古以来,湖南,贵州,云南,广西大部分地区都是苗人的势力范围,这里十万大山成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苗人又精通养蛊和驾驭很多百毒之法,汉人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然而这些地方高山峻岭,交通闭塞,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苗文化和习俗,这个跟非洲割阴是一回事,很多汉人不理解,说非洲人愚昧,其实这是由于自身丧失了信仰有关系。
  现代人只信自己,人与人互相防备,做好事被倒打一耙,冷漠,自私是当今社会的主题,金钱,大奶美女,权力,贪污腐败,炫富,金钱至上,金钱是万能的,为富不仁,有限青春论,适时享乐,不赡养老人,堕胎成风。
  我就是一个苦命的孤儿,渴望亲情,师父教育我多行善,不能有欲念,不然就不把苗疆顶级的法术传授于我,我跟着师父到处救人和解除病痛,看到病人一声声的恩人和真情的流露,我就觉得一切是值得的。
  这个湘西的故事是发生在怀化,就是关于阴魂的事情,当时师父的名气在那一带已经传开了,他得到了师公的真传,练成了“大圆光”,找人,追凶自然是小菜一碟,而且有点像今天的“现场直播”,几乎是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次来的雇主是当地很有名望的氏族-王家,在湘西提到王家,个个都是像见了鬼一般,退避三舍,可以说没人敢惹他们,就跟开县的唐门一样,他们不去找别人的晦气就算烧高香了,然这个世界上就有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人。  王家这个时候的族长叫王乾坤,是个名副其实的侩子手,黑白两道通吃,养鬼,养尸那在道上是出了名的,手下八大金刚,个个刀枪不入,杀人跟撕纸片一样,凡是有人出得起钱,不管那人是谁,他都会出手。
  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报应在他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他的女儿叫王昭君,人如其名,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很多高官富豪都想娶回家,怎奈她不喜有钱人,说他们满身的铜臭味,父母那就依她,给她介绍书香门第之后,她又说别人书呆子,迂腐不化,没情趣,眼看就快三十了,可急坏了王乾坤,因为凭着他的能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是被这件事给难住了,眼看着女儿一天天大了起来,心急如焚。  哎,事情就是那么戏剧性,这王昭君却不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个王昭君的亲娘是汉人,还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以经常拉着她去比较灵验的大觉寺烧香祈福,这大觉寺在湘南,中间有十万大山相隔,解放前,这里土匪横行,拦路抢劫的是很平常的事情,杀了人,往深渊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然湘西王家的威震四海,一般人是不敢打他们的主意,可是事情偏偏也凑巧,这王夫人从大觉寺上香还愿回来经过一个叫做落鸡岭的地方的时候,突然从两面的山上围上来一大群土匪。  随行的王家镖头有九个,与土匪拼死一战,杀死了二三十个土匪,然寡不敌众,就连王家的摧心烂肠粉,对付这些土匪竟然毫发无伤,结果毒药反噬,镖头全部中毒身亡,王夫人和王昭君被土匪围住,无路可逃,王夫人被土匪蹂躏,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当场,王昭君深深地自责,准备自杀以保名节的时候,一声枪响之后,土匪头子被当场打死,紧接着,又有七八个被干掉,土匪顿时作鸟兽散。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苗家汉子带着和善地眼神看了她一眼就钻进了林子,就这不经意间的那一眼,这个苗家汉子就永远住进了王昭君的心里,认定他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如意郎君,马上就追了出去,结果哪里还有汉子的半点踪迹,带着遗憾,王昭君回到了家,对这个苗家汉子只字不提,劝王乾坤弃恶从善,怎奈像王乾坤这样的人罪恶之路已经走得太远,仇恨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他带人把落鸡岭方圆十里的村寨杀个鸡犬不留才肯罢休。  官府追查下来,也只以为是发生了瘟疫,因为动手的都是死人,既无原告,也无被告,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夫人死后没半月,就有人给王乾坤算了一卦,说一定得用喜事来冲,这样可以避免家族再遭霉运,于是自己就再续了一个,名字叫钟牙儿,这后妈不是个省油的灯,由于王昭君与她相处不来,经常在下人面前让其蒙羞,下不来台,就撺掇王乾坤给女儿找一个金龟婿,这女人跟书香门第的王夫人不一样,长得跟个狐妖一般,媚劲骚劲十足,还给王乾坤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年过五旬,老来得子,高兴得不得了,事事都听她的,渐渐疏远了王昭君,钟牙儿擅自做主答应了一门亲事,就鼓动王乾坤去做女儿的工作。  这招致女儿王昭君的强烈反对,绝食抗议,说今生谁也不嫁,就嫁那个曾经搭救自己的苗家汉子,王乾坤拿她也没办法,只得派人去找,结果却没有找到,王昭君不甘心,就继续绝食,直到成了湘西三奇之一的落洞女!
  王昭君含笑而逝,没有等来那位神秘的苗家汉子,王乾坤无法承受同时失去妻子和女儿的双重打击,大病了一场,从此金盆洗手,为王昭君修了一座豪华大气的陵墓,曰思女坡。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老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三年之后,有山里樵夫夜里回来看到思女坡那边灯光闪烁,以为闹鬼了,吓得一路爬回了家,这个事很快传到了王乾坤的耳朵里,然后就派人前去查看,结果带回了可怕的消息——女儿的尸体不见了。
  这事无疑是晴天霹雳,自己刚金盆洗手没多久,就有人找自己的晦气,看来这些年欠的人命债并不是那么容易一笔勾销的,王乾坤开始害怕了。
  随着自己岁数慢慢变老,身体精神越来越差,那个新娶的续弦开始嫌弃他了,数落他没钱了,然后抛下儿子卷走大部分钱财跟着其他男人跑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了,回想当初,是自己把原本美好的家庭给破坏了,除了后悔,就是仇恨,他把钟牙儿和那个野男人全家杀了,还把他们炼成血尸,每天饱守油煎火烤。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他差人找到了师父田百光,让师父帮忙寻找自己女儿尸体的下落,刚开始师父一听说是王乾坤,打死都不答应,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王乾坤,说他杀人如麻,草菅人命。
  随着自己岁数慢慢变老,身体精神越来越差,那个新娶的续弦开始嫌弃他了,数落他没钱了,然后抛下儿子卷走大部分钱财跟着其他男人跑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了,回想当初,是自己把原本美好的家庭给破坏了,除了后悔,就是仇恨,他把钟牙儿和那个野男人全家杀了,还把他们炼成血尸,每天饱守油煎火烤。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他差人找到了师父田百光,让师父帮忙寻找自己女儿尸体的下落,刚开始师父一听说是王乾坤,打死都不答应,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王乾坤,说他杀人如麻,草菅人命。  最后王乾坤亲自登门,直接给师父跪下了,并保证只要能找回女儿的尸体,他就再也不祸害人。
  看见这王乾坤老态龙钟,头发胡须皆白,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看来日子不多了,态度真诚,师父转念一想,如果能够劝王乾坤向善,也是功德一件,于是就痛快地答应了,师父出马,很快事情就有了眉目,原来盗尸的是几个汉中的流寇,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了王昭君的尸体。
  这个事说起来真是奇闻一件啊,这雇主是西安一个偏远小县的小官,极其迷信汉代流传的双修之术,据说可以长生不老,由于身在的县里,是远近闻名的产煤地,所以找他办事的特别多,不知道的送钱办事的都被哄走,半夜送女人的那是一送一个准,不知道有多少黄花闺女葬送其手上。  不知道是性事过多还是上天发怒,这个色官一病不起,转了很多大医院都说是肾功能衰竭,晚期了,这可吓坏了他,因为他不想死,还没享受够呢,然阎王让你三更死,绝对不留你过五更,就在色官跟一个小姐缠绵的时候,这色鬼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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