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小说,名字忘记了,小说男主角名字叫满意,女主角有一个叫火国的公主,还一个拓跋什么的,

全部回帖<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1楼第五十四章,烟笼寒水 (二)  “不要。”柳少枫轻抽口冷气,猝然瞪大眸子,拼命推拒着慕容昊。“放开我,太子。”  “没有可能。”慕容昊跨出浴涌,埋在他颊际嘟嘿着,用力甩掉身上的水珠,修长的手指已经沿着胸部慢慢往下移,柔和的下颚也缓缓绷起。  开玩笑地准备吓他一下,没想到当真的却是自己。慕容昊冷漠的双眼中,起了狂炙的深情。  “信手!”柳少枫咬紧牙关,压抑着声音,怕又引来柳叶,泪水慢慢由柳少枫倔强的眸底凝聚,他放任自己的伤痛。不是不喜欢慕容昊,而是他一直把慕容昊当作太子,甚至有时当好朋友那种的喜欢,不是可以肌肤相亲,没有保留的喜欢。  那样的喜欢,他不曾有过,但柳少枫觉得只有那种喜欢才可以做非常亲密的事,会很美好,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恐惧。  “从太子为我推却婚事,为我与白府脱离干系时,我就发誓,少枫的命是太子的。如果你。。。。。。。你真的想如此,拿去吧!”柳少枫放弃挣扎,闭上眼,任泪珠滑过脸腮。  慕容昊炽烈的深吻噶然而止,他徐徐抬起头,平息着自己的冲动,“以后。。。。。。以后还敢骗小王吗?”  柳少枫含泪摇头。慕容昊放过他了吗?  “不要怕,小王停下了。”没有办法,看到他的泪,慕容昊心就硬不起来了,同时,还微微有点心醉,为他的心和自己不在一个步调上。低头轻吻柳少枫的眼角,不让那些晶亮的泪珠落下,摧折他的心。  感觉到慕容昊用布巾擦拭着他的身子,柳少枫愕然睁开眼。慕容昊过分清朗的眸子,有一丝失落,他竟然有些不忍。  “穿好衣衫再说话吧!”慕容昊拉开衣橱,随便拿了件衣衫递过去,不敢靠近。如果靠近,他会忍不住又不会撕了那件衣衫。  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慕容昊一向一笑而过,以他极深的自制力,就算绝色美女也很少让他分心的。可就这么一个弱弱小小的柳少枫,轻易地就让他失控一次又一次。  英雄难过的不是美人关,而是自己的一颗心。动了心,莫谈关,就是坎也跨不过的。  输得心甘情愿。  “那你呢?”慕容昊浑身也湿淋淋的。  “小王回宫再说。”  柳少枫瞄了眼衣橱,他的衣衫慕容昊穿嫌太小,现在也不方便出去帮他找衣衫,都怪他,发神经似的跳什么浴涌,冻死他算了,不,这大夏天的没有人会冻死,只是会受点凉,反正他有人侍候,不理他。  事到如今,柳少枫也不敢难为情了,急急地穿好了衣衫。都被慕容昊看光光了,以前,他也看光光慕容昊,今天抵平。柳少枫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些悲哀。  “干吗还嘟着嘴,小王都离你远远的了。”慕容昊摊开双手,果真站在离他一臂之外,一脸凝思。  “你又在想什么?”慕容昊一保持冷静,就犀利尖锐,精明,他有些怕慕容昊现在的样子。  “虽然你好像什么都说开了,但是小王知道你仍保留了许多。坐下!”慕容昊不喜欢离他太远,指着桌子。  柳少枫不敢再有任何抗拒,主动地坐在离他相近的椅中。  “小王尊重你,也相信你不愿说出的部分,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不会追问,除非你以后主动告诉小王。但是,少枫,你冒然成亲,考虑过以后怎么脱身吗?那位公主可不是很简单的人物。”  “这个事好像公主会比我考虑得多一些。因为她也要脱身呀!”  “万一她喜欢上你呢?”  “没有可能。”柳少枫淡然一笑。  “因为公主也知道你是女子。”慕容昊一语中的。柳少枫仓惶地低下头,“你也知啊!”  “小王知道的远比你多得多。”慕容昊宠溺地一笑,“自作聪明的小东西。”  “不管是赵芸娘,白少楠,以后离他们都远点,不要给他们半点希望,幸好晖离开洛阳了,不然小王都要愁白了头。你再穿该死的官服几日,小王让你安全脱身。”  柳少枫轻轻点了下头。  “但是,少枫,你不能在小王为你心动后,抛下小王远在天边。小王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茫茫人海寻觅了二十多载,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知他的少枫。习惯了有他陪,慢慢将心事与他分享,逗他解去心头烦忧,回头望去,以前那种没有少枫的日子竟空洞得可怕,“小王知道你还小,心里还没准备接受一个人,但现在开始,你要接受小王,完完全全。”  情动之中,慕容昊一把拉过他抱在膝中,不介意把柳少枫的衣衫又沾湿了。  “小王在那宫中那孤独,你也看到了。想到还要在那里过大半辈子,就非常难受,陪着我好吗?”慕容昊一点也不装坚强,不掩饰地坦承自己的孤单。  柳少枫挨着他耳朵,和泪叹息,他这样霸道,怎么能拒绝。“给我时间,好吗?”  “喂,小王不见得比那个当初你要嫁的无赖差吧!”慕容昊不喜欢这个答复,愠恼地抬起他的下巴。  柳少枫一愣,不禁破涕而笑,有人这样讲自己吗?“嗯,我想,好像只好那么一点点吧!”  慕容昊弯下身兴味地看着他,脸上挂笑,眼神却认真无比地呢喃,“那就好,至少你不会逃了。少枫,知道吗?你如此聪颖,可以轻易地让别人对你不设防,这样的女子,不做太子妃,很可惜的。还有,你被小王看光光,摸透透,是不能嫁给别人的。”引诱威胁,慕容昊双管齐下。  “我可以出家为尼。”柳少枫含羞地嗔声说。  “小王烧了那家尼姑庵,还有把所有的尼姑都卖到烟巷。”他毫不让步。  算了,怎么样都是要成为他的人,那就慢慢敝开心怀,接受他,走到爱上他。柳少枫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颈间,“你在强逼民女。”  “那又怎样,小王喜欢!”扬起眉梢,坏坏地笑。能够和少枫这样亲密无间,真好。“等少枫恢复女儿身,小王要用最隆重的仪式,把你娶回东宫。”  “不要太急。”柳少枫嘟着嘴,“你说过给我时间的。”他心中对眼前的状况还有些担心,不把所有的事解决好,他不敢冒然进东宫。  “小王都形单影只的二十多年了,你舍得小王继续独卧空床吗?”慕容昊轻吻他的唇角,暧昧的问。  没有心动时,不曾想过情不自禁会是这么的急切。慕容昊都觉得自己等不了太久的,他是如此渴盼地能和柳少枫朝朝暮暮不分开。  “东宫中不是有许多侍妾吗?”柳少枫撇撇嘴。  “你想把小王推给别的女子!哇,果然有皇后的风范,很大度呀!不是装的吧?”慕容昊笑问。  柳少枫红了脸,眨眨眼睛,推开他,“快回宫去吧!天都快亮了,马上要上朝的,你还一身尽湿。”  慕容昊瞧瞧东方确是有点鱼肚白,无奈地放下他,“唉,没事成什么亲,不然留在东宫多好,省得小王跑来跑去。”  “那。。。。。。那就不要来呀!”  “谁像你薄情,抛弃小王,另结新欢,小王可是重情之人,再累,也要过来看你。我想你。”慕容昊沙哑了嗓音,恋恋不舍地吻了又吻。“今晚,小王处理完朝事,就过来,等着小王,不要理那个讨厌的公主。”  柳少枫有些哭笑不得,这慕容昊到底有几面,怎么在识破他女儿身之后,像换了个人,讲话都不同的,态度更是诡异得很。  不过,他好像更喜欢这样的慕容昊。“嗯,不要着凉。我会好好的等你。”他不自觉也柔了口吻,满眼娇媚地点头。  “那小王走啦!”慕容昊没有走向大门,而是朝一侧的衣橱走去,一拍柜里的木板,墙角突地显出一道门,他挥挥手,走进去,柜板合拢。  除了房中的水迹证明他曾来过,不然柳少枫真的当自己做了场春梦。他拼命地眨着眼睛,天,秘道的门原来在这里!  虽然慕容昊很不爽柳少枫成亲,可是慕容昱却非常非常开心。太傅成亲,要陪新妇,皇上特批几天假,那么慕容昱也就跟着放了几天假。  刚刚收敛了几天性子,规规矩矩几日,现在一下放开了玩,他乐疯了。每天一头一身的汗,在宫中像匹脱僵的小马,撒开蹄子的欢跑。潘妃这两日为柳少枫成亲也烦着呢,关在宫中没有出来,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娘娘腔的翰林真的是个男子,还娶了匈奴公主,害她还以为真的抓住慕容昊的一个把柄,气死她了。  侍侯慕容昱的太监们吃苦喽,顶着太阳,陪着慕容昱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热得差点中暑,不知道这小王子怎么会有使不完的力气,真的好想太傅快快回宫啊!  “小王要射箭。”慕容昱不知从哪里翻出了把弓箭,嚷嚷着。  太监们瞧瞧火辣辣的太阳,现在可是下午啊!去那个没有树木可以遮掩的射箭场,会晒死的。  “二王子,我们就在宫里找个靶子射了玩,行不?”  “行!”小孩子家要求可不高。  但这娇阳似火,一丝风也无,树叶都像被烤焦了般,耷拉在枝头,哪里找个靶子呢?  太监们犯愁了,急得连衣衫都湿透了。慕容昱也等得不耐烦,举起箭,半闭眼,到处瞄着,忽然他笑了,“小王的靶子在那里。”  众人抬头一看,御书房外的一条小径上,赵勇军一脸焦急地走着,天气太热,他身体微胖,有点气喘,瞧瞧四周没人,撩起官袍边走边扇,不慎露出了大大的肚子。他肚脐眼长得有点突,又很黑,在白白的肚子上,显得非常特殊。慕容昱指着的靶子正是那个大大的肚脐眼。  太监们慌了,直摇手,“二王子,那可是大帅,不是靶子呀!算了,小的们带你去射箭场。”  谁知慕容昱就是相中了这个“靶子”,两眼一瞪,手往腰间一插,“不,小王就要这个。”  “二王子,要是出了人命,那可不得了。这不是我们玩儿的事。”太监们知道轻重,忙扯着慕容昱往内宫走去。  慕容昱不停地往地下一趟,两腿乱蹬,放开嗓门了嚎哭,“小王就要,小王就要。”  太监们是热汗冷汗一起出,齐齐作揖,“二王子,这个真的不行了。”  慕容昱越发哭很狠了。  哭声引起了赵勇军的注意,他微笑着走了过来,“这大热的天,公公们怎么不带二王子回去,这样会中暑的。”  “小王不回,小王靶子!”慕容昱揉着眼,哭得不依不饶。  “靶子?”赵勇军有点莫名其妙。<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2楼“昱儿,怎么啦?”哭声把潘妃也惊出来了。“该死的奴才,这么热的天,想把王子热伤呀!”她把手遮着太阳,骂道。  “母妃,皇儿要靶子!”慕容昱越发哭得大声了。  “还傻站着,给二王子拿去呀!”潘妃翻了眼。  太监们没人敢走开,其中一个胆大的,指着赵勇军的肚脐眼,“靶子在那。”  潘芷桦明白了,赵勇军也懂了,心中微恼,慌地放下官袍,他真是热糊涂了,都忘了当着娘娘的面,自己衣冠不整。歉然作揖,“娘娘,臣找皇上去了。”  “不要,不要,小王要靶子。”慕容昱哭得气都接不上来了。  潘芷桦心疼地看着儿子,叹了口气,换上笑颜,“赵帅,请留步。”  赵勇军慢慢回转身,“娘娘,有事吗?”  “这大热的天,二王子哭得这样,咱们就满足下他吧,不然他是不会回宫的。”  赵勇军惊愕的瞪大眼,什么,堂堂大元帅做一个小毛孩子游戏的靶子,天大的笑话,他冷冷一笑,“娘娘真会技术进步,皇上还在等老臣,失陪。”  “赵帅,”潘芷桦神色一冷,“昱儿连箭都不会拿,他只是好玩,不会有性命危险的,本宫保证。”  疯了,这个女人疯了,还敢说,赵勇军都想扇她两个耳光,他一拱手,“娘娘,请怒老臣不能奉陪。”  “赵帅,就敢违抗本宫?”潘妃恼了,娇容一板,知道这位大元帅和慕容昊很铁,不把她放在眼中。  “不敢!”赵勇军停下脚步,“臣是为皇上效力的,但也有自己的尊严,对于无理的要求,臣有权拒绝。”  “哈,有权?赵帅的权有多大,比皇上大吗?皇上都没拂过昱儿的意,只是请你帮本宫哄下王子,你都不肯,看来,赵帅的身份比皇上都要尊贵了。”  赵勇军气得脸铁青,愤怒地转过身,想呵斥几句,不曾想,哭着的慕容昱一见,笑开了,站起身举起箭,一扣箭弦,箭“嗖”一声就向他飞去,他还没回过神来,箭就已到了胸前,他只来得及用手臂一挡,箭挂在了他衣袖上。  驰骋缰场半生,令敌军闻风丧胆的赵元帅生平第一次被吓得瘫软在地,一脸惨白。  “哦,哦,射中了,射中了。”慕容昱兴奋得双脚直跳。  潘妃疼爱地亲了亲慕容昱,“昱儿好厉害。”然后,瞟了眼赵勇军,冷冷一笑,“公公们,还不快去扶起赵帅,到底年纪大了,一枝箭都吓成这样,还怎么管理三军?昱儿,走,喝冰茶去。”  赵勇军是气得哇哇直叫,一掌甩开太监们的搀扶,眼睛血红地瞪着海军妃母子的身影。都是皇上专宠,这等女子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对朝庭的功臣这般奚落,此等昏君还有什么值得他效忠的。  怒气难平,他回过头看了眼御书房,跺了下脚,转头往东宫方向走去。  潘妃在树荫下,蓦然回道,娇美的唇边掠过一丝嘲讽。  烟花巷,杏红楼,陈炜膝上坐着位脸涂得白白的女子,媚笑着和他嘴对嘴的喝着酒,每喝一口,嫂子便娇喘顺地伏在他肩头笑得直颤。一双玉手穿过他微敝的衣领,在胸膛上悠悠地画着圈。陈炜呼吸一乱,身子绷得紧紧的,急不可耐地抱起女子就往床边走去。  女子佯装不从,扭动着身子,轻呼着,这更激起了陈炜的征服欲,他猛地把女子往床上一扔,腾身就夺了上去,嘴胡乱地吻着,不一刻,帐内就响起了女子呻吟声和陈炜的急喘。  “陈大人,你。。。。。。你真的好厉害哦!”女子一脸红润,蜷缩在陈炜怀里,娇声说。  “嘘”,陈炜竖起中指,“不要陈大人陈大人的,朝庭命官是不可以逛花楼的。要是被别人听去,陈大人以后就不能疼你了。”他淫笑地摸着女子绵软的双峰。自从一次心情不快,被朋友拉到花楼,他发现自己就喜欢上了这里。在花楼,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大爷,皇帝老子,那些姑娘哪个不对他赞赏有加,好言好色,倾情送抱,刻意迎欢。他也在这里终于找到了作为男人的骄傲和威风。  “去,”女子白了他一眼,“朝庭命官就不是人呀?是男人就喜欢逛花楼,你以为那些房里的都是谁?”  “谁?”  女子压低了声,“和你讲哦,我们这里有许多姑娘都是朝庭命官包下来的。像隔壁的红袖和绿扣,就被同一位朝庭命官包的,很大方呢,大把大把的银子赏呢,不像你,小气巴拉的。”  陈炜悻悻一笑,涎着个脸凑近女子,“我银子不多,可是别的,我可比他们强啊!”说着,撞下女子,女子眨下眼,妩媚一笑,“是,是,陈大人最厉害了。”  “那告诉我,隔壁的官员是谁啊?”  “是。。。。。。”  “砰!”隔壁突地传来一声巨响,像谁推翻了桌子,然后一个男人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嚷嚷着,“他妈的,慕容裕那个昏君,被枕边风吹得认不出东西南北,让老子这样的功臣受那样的耻辱,你说气不气人?”  “大帅,好啦,好啦!红袖陪你喝酒。”一个女声插了进来。  “不,不喝,老子就是生气,终有一天,老子要把那个昏君推翻,把那个王子杀掉,让太子篡位。老子能助他建立皇朝,也能让他毁掉。”  “大帅,不说了,好不好?”女声有点害怕。  男人嘟哝了两句,静了下来。  “撒洒疯呢!”陈炜这房,女子埋怨了一句,突看到陈炜不知何时下了床,急急地穿衣。  “陈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陈炜两眼闪光,留恋地看了眼女子裸着的身子,“心肝,你乖乖睡觉,本官有急事要办,下次再来陪你玩个尽兴。”  “那不要太久呀,人家会想陈大人的。”  “嗯,不会,不会!”陈炜挤挤眼,匆匆开门西去。<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3楼第五十五章,烟笼寒水 (三)  傅二揉揉睡意惺松的双眼,没好气地冲台阶下面的陈炜一瞪眼,“陈大人,你怎么每次都挑了这么晚来?这次又是何事呀?哦 ,你听说了吗?柳翰林成婚了,那种断袖之人怎么能成亲,不是笑话吗?”傅二不遗余力地挖苦道。  陈炜的脸红了又紫,紫了又红,拼命地拱手,直作揖,“麻烦管家通报丞相,本官真的有急事来禀报。”  “多急?十万火急,那送鸡毛信来呀!陈大人怎么亲自跑来呢?”傅二闲闲地靠了门,剔起了牙。  陈炜急得在府门前直打转,忽停下,跑上台阶,忍痛般从袖中摇出几两银子塞进傅二手中,赔着笑,“本官再请总管跑一趟,夜都这么深了,没有大事,本官真的不敢来打扰丞相的。”  傅二扬起眉,掂掂银子,白了他一眼,放在怀中,“好吧,那本管家就辛苦下。不过,陈大人,你的事最好很重要,不然你就死定了。在此候着,丞相现在见客人,我看他有没有空见你。”  “好的,好的!”陈炜连声应道。  傅二一转身,正准备往花厅走去,抬头看到傅冲陪着位披着一身黑斗篷的人往这边走来。  大夏天的,一个蒙得严严实实的人是很奇怪的。陈炜讶异地打量着。  “慢走,本相不送了。”傅冲淡笑着点头,黑衣人轻轻颔道,一顶小马车驶了过来,那人掀起娇帘,拉实,消失在黑暗之中。  “呵,丞相,陈大人他刚来,说有急事,小的正要去给您禀报呢!”到底收了点银子,傅二抢着为陈炜说话。  陈炜哈了腰,腿不争气地打着颤。  “哦,又是急事!”傅冲讥讽的一笑,背着手往里走去。傅二一使眼色,陈炜尽快跟上。  花厅里烛火明亮,客座上一盏茶还满满的,陈炜眼尖地看到座位上有一块女子用的手绢,趁傅冲低眉时,他手疾眼快地塞袖中。  “陈大人,是什么急事呀?”傅冲慢条斯理地问。  陈炜诡异地四处看了看,走上前,凑近傅冲的耳朵,把方才在杏红楼听到的话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傅冲神一振,不复刚才的冷落,“你听清了,果真是他吗?”  “是的,丞相,下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而且还可以找来红袖和绿扣作证。”  “哈哈,推翻皇上,杀死王子,哈哈,真是天助本相。”傅冲狂喜地拍拍陈炜的肩头,“陈大人,这次真的带了个好消息给本相,不错,不错。”  “下官对丞相一直敬佩得五体投地,能够为丞相出力,是下官的荣幸。”陈炜忙不迭地表示忠心。  “嗯!后面确是有陈大人出力的地方,在皇上面前,你也敢这样讲吧!”  陈炜一挺胸膛,“那是自然。”  “好!”傅冲眼一眯,思索着,“那我们明日就去呈见皇上,到时看慕容昊还如何狡辩?”  陈炜跟着点点头。“那下官告辞了,丞相!”他识趣地说道。  “好的,明日早朝见了!”他破例地把陈炜送出花厅,抬头时,看到后园绣楼的花阁中,一个单薄的身影对月独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宝儿都快有一个月不唤他爹爹了,不和他讲话了。  陈炜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中忽然冒出个念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大着胆子说,“听说傅小姐娴雅恬静,下官一直仰慕已久,只叹无缘相识。”  傅冲惊愕地看着陈炜,那目光像入木三分似的,陈炜心里毛毛的,讪知一笑,“下官看到小姐的倩影,不由自主斗胆,就说出来了。这是下官的心里话,冒犯小姐之处,请丞相惩罚。”  “陈大人,还没娶妻,是吧?”傅冲恢复神色,淡淡问。  “是的,下官祖居江西,小有薄产,为功名,一心读书,还没考虑婚姻大事。”这夜怎么这样热,陈炜挥去额头的汗水,激动地说。  傅冲暗暗点头,他知道这陈炜不算君子,知道他这话是在试探他的心意。宝儿能嫁给他吗?宝儿与那只猴子之间发生的事,不知谁走漏风声,又添油加醋地传扬,洛阳城中都传遍了,这丞相府就再没任何媒人踏进过。不必慕容昊退婚,他主动向皇上说宝儿配不上太子,皇上只是说了可惜,就没再继续下去。  宝儿一日比一日消沉,他不知女儿心里怎么想,但看得出宝儿心中很苦。  他急呀,可急又何用呢?  柳少枫娶妻了,也不便再向白少楠开口,好机会都错过了。退而求其次,这个陈炜,也许能考虑下,但他要把陈炜提升到一个档次,看陈炜的表现,再谈婚事。  “陈大人,户部侍中刚刚升为尚书,现在缺人,你有兴趣去试试吗?”  陈炜大喜,一揖到底,“下官不会让丞相失望的。”天啦,他的东风终于刮过来了吗?  “嗯,本相明日会向皇上推荐你的,好好表现,以后的事,我们再说。”他话中有话,陈炜一话就明白,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下官记下了,丞相,早点休息,多保重。”他识趣地转身离去。  傅冲打量着他的背景,一个喜欢烟花巷的男人,他并不喜欢,但现在也没有多少选择了。  唉,可怜的宝儿!他疼惜地抬起头,女儿回屋了,灯亮着,只怕又是一坐一夜。  佝着腰,傅冲无奈地摇摇,向内室走去。  二更,三更,柳少枫放下书,把烛火挑亮,再次朝衣橱的方向看去,纹丝不动,一点声响也没有,他嘟起嘴,索性合起书,不等了。慕容昊一定是骗他的,害他信以为真,还傻傻地在等,还让柳叶准备了茶水和瓜果。柳叶听他吩咐时,眼瞪得大大的,“公子一个人要吃那么多呀!”  他自然吃不下,但是有个人没事长那么高,又从皇宫跑这么远,总是要吃点解渴的东西吧!  但是他没有来。  柳少枫秀眉拧着,无助地看着窗外,心口不规则地怦跳了几个,昨晚慕容昊讲那些话是真心的吗?他一天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宗田禀报说公主傍晚出了门,他也没心思过问。  拓跋小白在家人面前对他极温柔的,同处一室时就像个女暴君,不时用话语刺他,他时不时回一句,让她跳得更狠,一怒之下,她拒绝他再进新房,拒绝与他同桌吃饭,两人一个前院,后院,只一天,就分得清清楚楚。  宗田,柳叶看在眼中,乐在心里。其他家人见总管处之泰然,他们也当没这回事。公主多尊贵呀,有点特别要求,是应该的,不过,他们很同情翰林。  最后一次,柳少枫对自己说,他转过了头,天慕容昊竟然站着他的身后。他眨了眨眼睛,不会是梦吗?  他可是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温柔地一伸手,揽住柳少枫娇美的身子,慕容昊闭上眼,下巴顶着他的发心,“有没有想我?”不自觉的,他悄然换了自称,不再让自己那么高高在上了。  “呃?”柳少枫此时才意识到慕容昊真的来了,小脸突就胀得通红,手在空中抓了两下,乖乖地环住他的腰。  “今天一天都很忙,在户部为洛河的款项商讨了半天,然后又去了工地巡查,一直到现在,我才能过来,满身的灰呀!”  “那。。。。。。那为何还要过来?回宫呀,早点休息。”柳少枫确实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早忘了自己刚刚等等的焦急。  “我答应你的,要来看你。小王想你呀!少枫,这就是相思吗?魂不守舍,牵肠挂肚,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其妙的叹息。”慕容昊拉过椅子,抱着柳少枫坐在膝上,看了又看,“我想了一天的人,怎么是个男人?”  柳少枫忍不住笑了,害羞地把头埋在他怀中,玩着他衣上的衣结,“冰儿,其实我的名字叫冰儿。”  “冰儿!”慕容昊喃喃地叫着,吻上她的樱嘴,狂热地探入,吮吸,狠命地把柳少枫嵌入怀中,许久,许久,才松开。再一次为柳少枫的成亲又低咒了几句,如果现在是东宫,他便可以揽着柳少枫同眠了。  心怀不轨地瞄了眼房中的绣床,认命地叹了口气。“少枫,你这个坏东西。”  柳少枫嫣然一笑,拿过桌上的茶杯递给他,又体贴地为他切着水果,“呆一会,就回宫休息吧!明天不要来了,再过几日,我就销假上朝。”  一口喝尽杯中的水,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渴,<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4楼窝心接过水果,细细地嚼着。“不行,明天不算忙,我可以来早点。你这么美的园子,我们明天到园子里散散步吧!”总呆在屋中,他会胡思乱想。  “我又不会跑开!”不行,明天不算尽快,我可以来早点。你这么美的园子,我们明天到园子里散散步吧!不忍他太累,放软身子伏在他胸前。自从身份被识破后,他们之间的亲密行为是越来越多,而他越来越像个小女子,不时的会对慕容昊撒着娇。  “不跑,是在等我吗?那我更要来了!”随手塞口水果进柳少枫的口中,他吻过去,又把水果转回了自己的嘴里。  好恶心哦,柳少枫羞答答地低着头,不知所措。  “有一个爱的人好幸福,心里像充满了力量。明明很累,可是一抱着你,就觉得神清目明,心醉神迷。我想过了,我所谓的尊贵,骄傲,精明都将成为过去,在你面前,我就成了一个为你左右的傻瓜。终其一生,我有可能都被你锁得死死的。怎么办呢?”  慕容昊开玩笑地看着柳少枫,却也是把自己真实的心推在他面前。  柳少枫感动地抬起红如晚霞的脸,闭上眼,主动地吻上他的唇,很青涩,但却让慕容昊兴奋得像飘上了天。  “我会对你更好,比你对我的好还要好!你是我的新人,朋友。。。。。。”终是羞涩,柳少枫说不下去了。  “你的丈夫,对吗?”他轻咬着柳少枫的红唇,“不要再折磨我等很久啦?”能这么快得到柳少枫的肯定承诺,慕容昊是喜出望外。  “啊!”柳少枫这才明白过来,“不算啦,那个时间还是要的。”  “君子一言。。。。。。”  “我是小女子。。。。。。”  “嗯,是我的小女子。”  房中静了下来,他专注地看着柳少枫。  又是天将明时,慕容昊站在衣橱前,对柳少枫挥手。不知为何,柳少枫像有点伤感,还没分别,他就开始有点想慕容昊了。  “我也上朝吧!”他不想离开慕容昊了。  “不天太热,你还是呆在府中,等我!”他挤挤眼,合上柜板。  柳少枫苦笑笑,他是真的真的爱上慕容昊了。  他说明天,后天都要来,是吧!柳少枫期待地合起双手,祈求着时光能够走快一点。  谁知道,明天,慕容昊没有来;后天,也没有来,以后,他都没有再来过。<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5楼第五十六章,烟笼寒水 (四)  慕容昊拭去清晨的露水,跨进东宫,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伸伸腰,看看时辰,宽衣准备上朝。  “太子,太子!”李公公一脸慌张地跑进来,“那。。。。。。那。。。。。。”他嘴巴上上下下张着,就是没办法吐出半个字。  慕容昊不禁一振,李公公一向镇静条理,很少失态。“公公, 不要争,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行泪从李公公的眼角流下,他直摇头,手哆嗦地指向外面。  慕容昊抬起头。  宫外传来一阵撕烈的哭喊,“慕容昊,你这个没有人生的畜生,还我的昱儿。”  他还没听清,只见潘芷桦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似的向他扑灭,后面跟着一群神色紧张的宫女。潘妃一近他身,手脚并用,又打又踢。慕容昊俊容一冷,不悦地甩开她,“他公公,把贵妃拉走。”  宫女上前拉住潘妃,潘妃扬起一掌,扫向拉着她的宫女,“滚开!今天我要和慕容昊拼了,他那么狠,我也不要让他好活,畜生,畜生!”她叫着,拼命地向慕容昊扑来。  慕容昊闪开,俊眉一扬,“告诉小王,到底出了什么事?”  每一个宫人的眼睛都躲躲闪闪,没人敢回答他的话。  “哈哈,他还装,还装,自己下的手,还装没事人。”潘妃疯狂地跺脚,嘶叫。  “圣旨到!”传旨官阻止了这一团纷乱。  除了慕容昊,所有的人全跪了下来。  “皇上口曰:宣太子慕容昊立刻进殿见朕!”传旨官语毕,看向慕容昊。慕容昊这才发现同来的还有一队侍卫。  他立刻意识到宫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正正神色,用他一贯的冷然口吻说,“前面带路,小王这就进殿。”  “太子!”李公公总算能讲话了,泪水纵横地拉住慕容昊的袖子,神情特别凄凉,好像他这一去不能回头的。  “不要担心,公公,是祸躲不过,小王不怕的。”他温声安慰跟随多年的公公。身为一国储君,时时都有风雨扑面的准备。他有时都惊奇这一阵是不是太平静了。  “太子,请!”侍卫们已是不耐,催促道。  “本宫也要去!本宫要亲眼看到这个畜生被五马分尸。”潘妃叫嚷着。  “娘娘,皇上只宣了太子。”传旨官特别的严肃。  潘芷桦不甘地瘫坐在地上,又呼天喊地地哭了起来。  宫中静悄悄的,平时早晨穿梭个不停的宫女和太监不见了,显出一种很诡异的安宁。  太极殿前,密密地站满偑剑穿着盔甲的御林军,比平时多了几份森严。慕容昊拾级上殿,殿中文武百官全已到位。一个个神情惊慌地看着走进的慕容昊,陈炜脸上闪现出幸灾乐祸之色。  慕容昊漠然地缓缓走着,突然,他看到玉阶前赵勇军双手捆绑地跪着,头压得低低的。  龙榻上,慕容裕一脸狂怒,搁在榻把上的手一个劲地颤抖。  “儿臣见过父皇!”镇定地施礼,眼角余光看到最近处的傅冲手抚胡须,特别安然。  “太子,朕的三道旨意才把你请来,你好像比朕还要忙呀!”慕容裕阴冷地说。  “不敢!”慕容昊低下头不。  “昨晚,太子都在忙些什么了?”慕容裕大吼着站了起来,百官不禁都拌了下。  “儿臣去看位朋友!”  “什么朋友,要一看就一夜。”慕容裕冷冷一笑,“怕是太子假借看朋友之意,做别的事去了。”  慕容昊沉默。  慕容裕恼怒地指着他,“为什么不说话?你给朕说是什么朋友?是那个忘年交谢明博,还是这个赵大元帅?”  慕容昊愕然地抬起头。皇上也知谢明博?、  “哈哈!”慕容裕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无限的悲凉,“太子,朕来告诉你,昨夜,郊外驻京大营连夜拨营,浩浩荡荡把洛阳城围个水泄不通,而在同时,朕。。。。。。朕的小王慕容昱被人在宫中残忍地乱剑砍死。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慕容昊惊愕地瞪大眼,身子一僵,离中“嗡”地一声,感到背后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  对手好厉害!  “朕想过会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呢?调动三军,出入皇宫自如?而且这样的后果对谁有益呢?朕想了又想,怎么也不敢往你身上想。因为你是朕一手教养,很引以为傲的儿子,朕不相信你会做这事?可偏偏此时,你竟然一夜未归。昊儿,你如果等不及朕归天,朕可以退位,把这皇位给你,带着昱去远远的地方,何必这样的做呢?朕和昱都是你的亲人呀,你怎么会这样残酷呢?”慕容裕闭上眼,泪水夺眶而出,他好像一下子老了,身子抖了抖。魏公公上前托了一把,他才没裁下玉阶。  百官都吓出了一身汗。  慕容昊一闭眼,手握成拳,“父皇,儿臣没有做。”他抬起头,坚定地说。  慕容裕颤微微地坐下,无力地一摆手,“你还在狡辩?魏公公,问。”  魏公公清清喉咙。“赵元帅,你那天是不是在宫中被昱王子戏作箭靶,无意间射中,吓瘫在地。  “是!”赵勇军痛苦地回道。  “这对你是个耻辱,你一怒之下,是不是直奔东宫而去。”  赵勇军激动地抬起头,“是,但是臣。。。。。。”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其他无须多说。”慕容裕一跺脚,咆哮着。  “是!”赵勇军无奈地低下头。他是去了东宫,可是并没有见到太子呀!  “你是不是在杏红楼说,要举兵推翻慕容裕这个昏君,杀死慕容昱,让慕容昊登位。你能助慕容裕上台,也能把他毁之一旦。”潘公公继续问。  赵勇军慌乱地直叩头,哭了,“那是老臣的醉言呀!”  “酒后才吐真言,如今一切都成真了,你还有什么话讲?”慕容裕拿起龙案上的一个砚台就扔了下去,正中赵勇军的额头,一进,满头满脸的血。  赵勇军无视滴落的鲜血,跪直了身子,转向慕容昊,连叩三个响头,“太子,老臣对不住你,害你受累了!”  慕容昊轻叹了口气,微微一笑,“没事,赵卿,该来的总要来的。”对手潜伏太久,他疏于防范,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狠毒,他输了,没能保护好自己,也没能保护家人和忠心的大臣。现在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的。  血淋淋的事实在眼前,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他。  他不舍地看向慕容裕,知道下面该发生什么,昱死了,他也不会活着,最后只有父皇了,他真的有点舍不得。这么大的年岁,还要和一群臣斗,被人骗,以后还要面对大堆的后悔。他这个做太子的,没能让父皇安宁,真是罪过!  慕容昊这时蓦地想起了,柳少枫俏丽的身影,想到晚上的约会,想到自己给的承诺,如今,要让柳少枫失望了。他会哭吗?那么聪颖,俏皮的小人儿,自从一认识,自己就没能移开过视线。  不后悔的,自己总算爱过了,也被柳少枫爱着了。以后,那小人儿要自己脱身了。柳少枫那么聪明,会有办法离开这风雨交加的进庭。只是,自己再也不能陪他了。  慕容昊咽下喉头的痛楚,“父皇,儿臣无话可说。你老人家多多保重。”  “你。。。。。。你这个不孝的畜生,疯了,糊涂了。”慕容裕痛声斥道,气得脸色铁青。  大臣们个个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太子会承认。平时追随太子的,此时也不敢上前求情,那些本就惧怕慕容昊的,到是不由窃喜起来。傅冲一脸平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太子,老臣对不住你,对不住你。”赵勇军,这个三军统帅,此时放声大哭,后悔不已。他真不知道一夜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来人!”慕容裕微闭眼,痛声喊道,“把赵勇军押进死牢,等抓到帮凶,一并问斩。慕容昊,发配闽南,没有朕的旨意,永不可回洛阳,即刻起程,散朝!”他痛惜地扫了一眼慕容昊,由魏公公扶着,走进内殿。一天之间,风云变化,等于是推动两个儿子,他再坚强也不能承受。还要安慰那个崩溃的爱妃,昱儿是她的命呀!  无情最是帝王家,真是不假!  大臣们神色各异,默默地向慕容昊行个礼,退了出去。  “太子,本相还有事要忙,就不送太子了。”傅冲一脸祥的笑意。  “不麻烦丞相,丞相也要多多保重。”慕容昊含笑颔首,背挺得直趎,向殿外走去。一队侍卫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已经在等了,后宫有许多妃嫔和宫人都跑过来看着。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头白发的母后还有慕容昭,他的泪忍不住在眼中打着转,微微变身施礼,不再回头。出宫时,他看到了白少楠,轻轻点下头,然后,他忽然抬手,进白楠施了个礼。  白少楠惊愕地瞪大了眼。他不知那是慕容昊在拜托他多多关心柳少枫。虽然没有干系,他慕容昊知,在柳少枫心里,白少枫是个极重的家人。  他是多么希望柳少枫能够被家人好好地疼爱呀!  轻解缆绳,一艘大船放帆南行。洛阳越来越远,慕容昊已找不到翰林府所在的位置。  从此后,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花自无言水自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若相逢,唯有梦里头。  一行清泪,自慕容昊的眼中沽沽而下。<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6楼好看,谢谢<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7楼第五十七章,烟笼寒水 (五)  桔红的霞光染遍了东方,天地间被笼罩上一层亮丽的橙色。风夹着露水的湿气,扑面而来,柳少枫深深地呼吸一口,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清晨清新的空气。  一天又开始了。  这是第三天的早晨,慕容昊依然没有来。他怕错过,在小楼中整宿地看书,等待。可是,他失望了。  本来因为命是柳少枫给的,身子也被他看光光,自己只得逼着去接受他,喜欢他,可是在等待的一个个时辰里,就像有面镜子,自己蓦地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自己对他是那么在意。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柳少枫说不当月。也许是在靖江城,不,不会那么远的,应该是在洛阳下船时,他轻拥住自己,诉说他的孤单,以后自己的皇宫提撞见了他被潘妃羞辱,他从洛河中救起自己,拼命地叫嚷,无助的样子,在意就消然地萌芽了。只不过,那时,柳少枫不知道。  他知道可以和慕容昊任性,可以赌气,也可以全心依赖。他喜欢和慕容昊一起上朝,议事,想为慕容昊分忧。慕容昊有意无意的拥抱,他都一点不讨厌。  那就是在意吧!  娘亲当初因为不能相爱的人白头到老,那般痛苦,忧郁,相爱,原来是如此美妙。    柳少枫甜美一笑,小脸随即又浮出一丝不安。  慕容昊为何没有来呢?  他没有对自己失言过,而且他表现出那种急切和欢喜,明明比自己更甚。他是不是有事耽搁了?那也应该让人送个信来啊!  柳少枫秀眉微拧,说来也好惨,自从他成亲后,这翰林府就变得冷清了,连个串门的人都没有。这几天,他沉醉突如其来的情意,完全不问窗外事。难道洛阳城发现什么大事了吗?  “柳叶!”他抬脚下楼,叫道。  负责后园打扫的一位家人跑过来,“大人,宗夫人昨夜产痛,现正在屋内呢!总管进城叫大夫去了。”  “是吗?”柳少枫一惊,“那我去看看。”  家人看了他一眼,“宗夫人吩咐小的在这里等大人,说产妇生孩子,男人不可以随便进出的。”  <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8楼柳少枫怔了,对哦,他是男人,怎么能去看柳叶呢?柳叶好细心,怕他不注意露馅。  “其实宗夫人好几日前就不太舒服了,总管怕大人担心,一直不让说。府里的事这几天都是公主带来的总管过问的。”  “哦?”柳少枫抬头,“那府中这几日有人来访吗?”  家人有点为难地看看左右,低声说,“白大人昨儿来了趟,但新总管大人不是在府中,他便回去了。公主到是天天出府。”  柳少枫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拓跋小白果真是闲不住的人。  他信步向后园角落的一个小屋走去,到门口时,他轻咳了下,门“吱”的一声开了。高山披着件衣衫走了出来,除了腿脚走路不太灵便,身子已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大人!”高山抬手施礼。  高山胡子全剃了呢!柳少枫讶异地看着高山,没有胡子的高山,很英武,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样,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大人!”高山看他看着自己真眨眼,一句话也不说,又喊了声。  柳少枫回过神来,“高侍卫越来越,本官差点认不出来。”  高山脸赫然红了,“大人不管笑话属下。”  “嗯嗯,不笑,高侍卫,你现在伤养的怎样?”  高山没有说话,突然轻轻一跃,攀上一棵大树,摘下顶上的一片树叶,轻轻落下,放在柳少枫的掌心。  柳少枫满意地一笑,合掌握紧树叶,“好,现在你替本官进趟宫,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翰林府现在可能与外界隔绝了,什么消息在半路上就被有心人拦阻了。不要从大门出去。”  高山震惊地看着柳少枫,看到他微笑的眼眸中有着无比的担忧,他会意地点点头。回屋拿起佩剑,腾身飞出院墙,一眨眼,没了踪影。  柳少枫脸上有着少有的严峻。他慢慢地向前院走去。  果真,大门口的家人都换上了拓跋小白带来的家丁,原来的家人都挤到厨房和内室打扫,收拾了。  赶在柳叶生产时,还真是好巧哦!  翰林府很安全,拓跋小白好精明。  柳少枫笑笑,刚好看到拓跋小白走出房间,一身俐落的装束,又像要出门。  “公主!”柳少枫上前,轻拥住拓跋小白,温柔地凝视着她,“这是忙着去哪呀?”  “啊,驸马,你总算出来啦!本公主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拓跋小白冷冷一笑。  “本官可以忘了任何人,也不能忘了公主呀!我们还在新婚之中,不可能这么快就彼此厌倦的。”柳少枫突然佯装委屈地问,“公主,你不会这么快就嫌弃本官了吧?”  拓跋小白轻抚着他粉嫩的腮容,眼中露出犀利的冷光,“要是慕容昊听到你这样对他说,不知会不会兴奋地跳起来?哈全,可惜他听不到了。”  柳少枫微怔了下,“听不到是什么意思?”  拓跋小白神秘地抿嘴,“你不知道吗?哦,本公主忘了,他是被押着上船的,没办法和你道别,走得真匆忙呀!让人好心酸。”她作势地想掏出手绢来拭泪,手在袖中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到,神情不禁微恼。  柳少枫心中已慌不择路,极力撑着,挤出一丝笑意,“真是怪哦,你一个匈奴公主怎么比我这朝庭的翰林消息还灵通?”  拓跋小白眼睛转了转,“哼,本公主有事要忙,不和你争辩,反正告诉你,慕容昊走了,他今生今世再没有机会得到你,你也甭想和他一起。你现在对本公主还有点用,本公主不会告发你的真实面目,至于以后,好自为之吧!本公主的事,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你想像上次那样破坏,我是不是说过,会把你扒光,卖到烟花巷子去?哈哈!”她得意地放声大笑,却笑得很苦。<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9楼“公主,你这话也太薄情了吧!怎么说,现在本官也给了你一个留在洛阳的借口,给你一个安全的环境,让你可以平安地呆到明年奏,我这么好,你怎么能吓本官呢?”柳少枫保持着舒心悠闲的笑意,好像刚才那个消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  拓跋小白突地抓住他的衣襟,“你怎么知道本公主会呆到明年春天?”  “难道你真的想和我白头到老?”柳少枫冷漠地驳开她的手,“明年春天,拓跋晖王子来洛阳迎娶慕容昭公主,不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你。。。。。。。是人还是鬼?”拓跋小白吓得始退后两步。  当时,突然听到柳少枫向慕容昊建议要派御林军送拓跋晖时,她立即就修改了在路上杀去拓跋晖的主张,心头一劝,毅然向慕容昊请婚,要求下嫁柳少枫,一方面,是不想慕容昊有朝一日知道柳少枫是女子,得到柳少枫另一方面他知慕容昊对柳少枫不设防,住在翰林府,那是最最安全的。明年春上,拓跋晖来洛阳迎娶慕容昭,好那时在这十个月内好好准备,到时在洛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拓跋晖,那样就可以把一切责任推给慕容裕,匈奴的其他王子早就在她掌握之中,那么,她就能顺利地坐上匈奴大王的宝座。  没有男人爱又如何,她可以让所有的男人都臣服在她的脚下,对她俯首听命。慕容昊也会因为当初没有娶她,后悔终生。  可是这一切,只有她和另一个人知道,柳少枫是如何得知的?  柳少枫嘟着嘴,指着阳光下的影子,“本官自然是人!”  “你不可胡说,不然本公主。。。。。。要把你杀了喂洛河里的鱼。”拓跋小白急了。  “主意不错,可是你的驸马突然消失,你这位公主就少了庇护的神,会不安全的,你不担忧吗?”柳少枫非常非常关心的说。  “哼!”拓跋小白是心慌得无法反驳,一甩袖,瞪了柳少枫一眼,大叫一声,“备马!”  “公主,注意形像!”柳少枫沉声道。  真是要崩溃了,这个柳少枫太可怕。拓跋小白跨上马,没敢回头,风驰电掣般驶离了翰林府。  一等拓跋小白离开,柳少枫突地就苍白了。支撑的坚强和冷静荡然无存,他心魂不定地站在小楼前,一个劲地打着转。自己对自己说,不能慌,不能哭,要镇定,高山马上会把消息带回来的,不要轻举妄动,拓跋小白是气你的,慕容昊身为太子,不可能轻易出京的。  可是是忍不住哆嗦。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惊动了整个翰林府。  “大人,大人,柳叶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宗田激动地一路高喊向小楼跑来。  柳少枫眼一热,夺眶的泪水奔流而下。没有消息是三夜,刚刚得知的不确定的消息,让他惶恐不安的心突然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流浪的理由。  他欢喜地上前握住宗田的手,“真是太好了!”  “大人?”宗田愣了,瞧着哭得不成样的柳少枫,他怎么比自己还高兴?  “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让人开心的消息。”柳少枫泪不能止,抽泣着说。  “是呀!是呀!大人,宗田真的好开心。”  “我。。。。。。也开心。”哭着说。  高山是夜傍黑的时翻墙过来的,一看到高山前所未有的谨慎和小心,还有周身竖起的防备,柳少枫心一沉,“太子不在洛阳了吗?”  高山嘴抿得紧紧的,沉重地点点头。“赵帅现在在死牢,慕容昱王子被乱剑砍死,驻京大营莫名其妙地包围了洛阳,说是救骂。巧的是那夜,太子恰恰不在宫中。”高山把打听来的消息细细地说了一遍。<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0楼柳少枫痛苦地闭上眼,嘴唇颤抖,好可怕又残忍的阴谋呀!  拓跋小白吗?还是。。。。。。?柳少枫脑子急速地飞转着。  “太子为何不辩解呢?”  “皇上问他在哪里,他只说看朋友去了,问是哪位朋友,他怎么也不肯吐口。唉,那个赵帅胡涂呀,他在杏红楼胡说,被两个婊子卖了。”高山急得骂起了人。  “慢,你说杏红楼?”chuang ji有多少人懂这些话的轻重,piao客说的醉言谁能当真?唯有隔墙有耳。朋友?是自己呀!慕容昊那天晚上一直和他一起,怎么那么傻,说出来就能让整件事转机的。他为何不说?  他的身份暴露没什么呀,也只死他一个人。可是朝中没有了慕容昊是不能的,日后还会少了一位好皇帝。这样相比,谁轻谁重不就显出来了。  笨啦,慕容昊。他上船时,有没有想我呢?心剧烈地抽痛,不敢想现在路上的慕容昊是什么心情。  “进中这两天有认证升职吗?”柳少枫强忍悲痛,理理思绪。  “好像和大人同科的陈炜大人,升做吏部侍郎。”  柳少枫冷笑,凭白无故地升什么职!  “都是高山失职,没能保护好太子。”高山自责地低下了头。  “怎么能这样说?别人苦心积虑地挖好了陷阱,没办法防的。太子比谁都明白,他要顾全大局,不然朝中会大乱的。”柳少枫突地抬起头,“高侍卫,叛国君按理如何处理?”  “斩!”  柳少枫眼睛一亮,激动地站起,“高山,不要担心,本宫明日开始上朝,放心,放心,你的太子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大人?”高山欣喜地问。  柳少枫轻轻点头,有些苦涩。太子会回来,但是他这个柳大人却要离开了。  唯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慕容昊讲的那些永远,以后的美丽日子,没有可能了。  不,不在这磁好看,现在不是儿女情长之时,要着眼大局。柳少枫闭了闭眼,心静静安定了下来。  早朝,文武大臣走进候朝厅,瞧见柳少枫,笑了。“翰林公,新婚燕尔,怎么舍得离开公主的?”  “呵,国事为重,国事为重。”柳少枫微笑施礼,眼睛瞟到陈炜春风得意地踱进厅来,忙抬手说,“陈侍郎,恭喜,恭喜!”  陈炜眼一斜,不情愿地回礼,醋溜溜的说,“本官与柳翰林相差还远,喜从何来?”  柳少枫淡然五知,“本官是侥幸,怎能和大人的实力相比?”<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1楼陈炜被这句话一抬,有点飘飘然,嗅嗅鼻子,从袖中掏出块丝帕擦擦嘴,清咳两声。柳少枫一眼看见了,“陈大人不仅官运亨通,艳福不浅呀!”  陈炜一惊,四处张望,压低声音,“不可胡说,本官从不逛烟花巷的”  柳少枫指指他手中的丝帕,他明白了,嘴角一撇,“这个吗,秘密!”  “哦哦,要是陈大人大喜之日,可别忘了请本官喝一杯呀!”  陈炜咧开嘴一笑,“好啊!”他凑近柳少枫的耳边,卖弄地说,“不过,本官的心中人尊贵可不比公主差多少呀!”  “啊?”柳少枫故作大惊,“丞相千金?”  “嘘!”陈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到时,柳大人就知道了。”  “好,好,静候佳音。”柳少枫会意地挤挤眼,陈炜心一动,天,这个柳少枫还真让人心迷。  慕容裕面容蜡黄,神色疲倦地坐在龙榻上,懒懒地听着大臣们上奏,只是点头或摇头,很少开口。  不一会,就早早散朝了。  柳少枫没有向宫外走去,而是转身进了宫内,不想,却被白少楠喊住了。  “少枫,你还好吗?”白枫楠满脸忧心,“我寝食不安,就怕你。。。。。。”  “哥哥,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柳少枫不改口,一声“哥哥”把白少楠的收叫得暖暖的。  “公主没有为难你?”  “她忙得顾不上我。我很好,也很安全。”柳少枫像往昔般把手放在白少楠掌心,宽慰道。“我呀,命大呢!”  “你呀,我现在眼直跳,也不知你讲的是不是真话?”怜惜地看着柳少枫俏丽的面容,白少楠怎么也舍不得离开视线。“你有没有和皇上提过辞官一事?”  “快了!”柳少枫苦笑,“这种事急不得的。那天,赵将军没有怎样吧?”  白少楠叹了口长气,“我真没想到赵将军那种巾帼英雄,为情受伤时也会那般哭得惊天动地。我劝了一突,她才闷闷地加军营去了。这次,赵帅遇此不幸,她想必又要哭了。对了,少枫,你听说太子那件事了吗?”白少楠压低了声音问。  柳少枫黯然地点点头。“我刚刚才知晓。”  “太子走的那天,在宫门,他突然向我施礼,我吓了一跳,跑到你府中想和你说说,你却不在。”  柳少枫心像浸在黄梅天的雨季里,挤一下,便是泪。那是慕容昊默默叮嘱兄长吧!都那样了,慕容昊还在关心着他,他拼命地眨眼,才把泛出的泪珠硬硬地咽了回去。“哥哥,你先回府吧!我去御书房看看昱王子的东西。”那个小东西,也是说没了就没了。生在帝王家有什么好!  “嗯,有空去白府趟,我觉得爹爹很想你,但他不说。”  柳少枫笑,“好啊!”挥挥手,向宫中走去。  魏公公捧着个碟,摇摇头,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抬头看到柳少枫,忙招呼,“柳大人,你来了!”  “皇上没有用膳?”柳少枫看到碟中是没有动过的点心。  “唉,这些个日子,皇上哪曾好好吃个东西,整天长吁短叹,尽想着昱王子。还有潘娘娘,哭得没个人形,都快疯了。”魏公公说着,眼中有泪光在闪。“大人是要见皇上吧,老奴帮你禀报。”  “公公,你去忙吧,本官中是去看下皇上,一会就走。”  “好吧,那你进去,皇上在看折子呢!以前太子做的事现在全堆在皇上身上了,唉!”魏公公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柳少枫挑起纱窗,走进御书房。慕容裕手握朱笔,坐在龙案后。  “微臣叩见皇上!”柳少枫叩首施礼。  “是柳卿呀!起来坐下吧!你多日不上朝,朕怪挂念的。”慕容裕搁下笔,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皇上,你是不是等臣很久了?”柳少枫直直地看着慕容裕。  慕容裕双目一聚,接过话,“朕以为你不会来了。”  “皇上,请恕臣来迟了。”  “不迟,来了就好!现在,就该给朕一个答复了吧!”<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2楼第五十八章,烟笼寒水 (六)  柳少枫站起身,清眸闪烁着慧黠的光,“皇上,那么臣就斗胆直言了。”  “无妨,你尽管讲,朕恕你无罪。”慕容裕背着手,从龙案后走出。  “在皇上的心里,其实是相信太子无罪的,明是流放到闽南,暗是让太子远离京城,免受别人的陷害。皇上现在已经不敢再冒失去太子的风险了。”柳少枫个清晰条理地郎朗说着。  慕容裕神色未动,扶着胡须,不发一言,慢慢地踱步。  “太子说那天晚上他是去看一个朋友的,但他没有肯说那位朋友是谁。皇上心中是有疑惑的,你在想太子为什么要保护那位朋友?太子又知道些什么你不知的?而太子是皇上亲自教育的,自然明白太子的性情。太子城府极深,倨傲自信,遇事很少溢于言表,虽履次惩罚大臣,但都有根有据,不滥用职权,妄责无辜。皇上偏爱慕容昊王子,他不会屑于与小王子争宠,更不可能残忍地去割皇上的心头之肉。因为太子对皇上非常非常孝敬。皇上在半信半疑间,一为迷惑作乱者的视线,也为太子的安全,你在太极殿上不让赵元帅申辩,故意把不利的一面全指向了太子,然后,皇上顺利地把太子送走了。”  “翰林公说得象很有道理,但事实是这几件事最后得益的人只有太子。”慕容裕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柳少枫微微一笑,“皇上,洛阳街头常见穷得无奈卖儿卖女之人,那附近票庄被抢,就定是他们所为吗?太子现为储君,昱王子方六岁,皇上对他一直非常新来,任他大施作为,他犯得着如此心急吗?看似得益者是他,但我们都知,史书上谋权夺位的皇帝,最后不仅得不到世人的认可,而且下场都极惨。太子很聪明,他不会不懂的。这两件事,只不过别人借了赵元帅的醉语,大作文章。坏就坏在赵元帅的轻率和好色上,不然积怨很久的人想找机会还是很难的。”  “哦,”慕容裕一扬眉,“柳卿这话里有话呀!”  柳少枫双手高抬,“皇上,调动三军的帅令,赵帅一向是随身所带,如果醉卧温柔乡,有心人借用一下并不难。能自由出入皇宫的人只有太子吗?皇上曾经下旨,太傅、首傅,何时何地,总可出入皇宫。这样,大家不是都有嫌疑吗?但这些面孔,宫人都太熟识,不可能有什么异常举止的。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昱王子,只有是擅长暗杀之徒。宫中护卫那么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呢?定然是乔装,由别人带进来的。”  慕容裕无言地回到龙案后,疲惫地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柳卿,你说他们都是为了什么呀?朕待他们不薄,明知大臣间拉党结派,朕睁着眼闭着眼,只要他们心里装着朝廷,只不过,斗斗小心眼,由他去了。太子气盛,和他们对着干,朕提醒他作为一个未来的君王,站得高点,要包容,能养君子也能养小人。天下如此之大,鱼龙混杂,不可能分得清的。他不听,一次次往死里拔他们的刺,逼急了,狗也要跳墙,何况他们呢?只是朕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下这么重的手!”慕容裕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朕是相信太子不会做那些事,可朕恨他,做事太绝情。君王如舟,大臣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不可以太意气用事,做事要从大局作想。现在,尝到这样的苦头了吧!还有,为何那夜要不回宫?他不懂宫规吗?就是他,就是他,给了别人机会。”  慕容裕恨铁不成钢似的连连摇头。  “皇上,你不想追究此事了吗?”柳少枫小心地问。  慕容裕摇头,“不,这件事,他们出了朕的包容范围,朕要追究的,但不是现在。唉,不只是和太子斗法那么简单呀!朕在拭目以待,现在不想惊动他们。但是没想到柳卿不出翰林府,也辨三分事。呵,不枉太子那么珍惜你。”  柳少枫脸儿一红,“那太子呢?”  “让他在闽南呆些日子吧,灭灭他的锋芒!做皇上有那么容易吗?皇上就不受委屈,皇上就能为所欲为?不,不是那样的。朕现在要稳住大局,你刚刚说的那些,朕已查清,一本明帐似的在心底,但是这事牵扯太大,朕要想周全了再动手,让那狗胆包天之辈再苟活几日吧!”慕容裕眼中射出一缕冷光,一会,又缓缓地把视线落在柳少枫身上。  “柳卿,太子一心护着你,你不避嫌疑地为太子辩护,你们二人的交情好象真的不一般呀!”他深究地打量着柳少枫。  柳少枫不安地低下头。  “朕问过值班的太监,太子在事发以前,连续两夜都是天明才回宫的,他不会都呆在翰林府的吧?翰林新婚燕尔,他流连翰林府,莫不是中意那位匈奴公主?”  柳少枫脸微微发白,抿紧嘴,沉默着。  “虽然太子说喝花酒呀,东宫里也有几位侍妾,但朕知道他根本就是个冷情之人,这几年,也没见东宫多个小王子、小公主的。他防人很深,就是最亲近的大臣,他都不太信赖,为什么对翰林公这么特别呢?当然,翰林是个正直又聪颖的大臣,值得信任,但也无须到这般密不可分的地步?谁都有朋友,朕怎么觉得你这位太子的朋友,太子象保密似的?柳卿,是不是呀?”  柳少枫慢慢抬起头,“皇上,其实臣今日过来,就是为此事而来。”  “是吗?那说说看呀!”慕容裕挑挑眉,漫不经心地拿起朱笔把玩着。  柳少枫脸上闪过苦涩、犹豫、无奈,最终,是一种绝然,他缓缓地跪在龙案前,除去官帽,一头如墨般的乌发哗地散在身后。  慕容裕脸上渐渐浮上怒意,他眯细了眼,“啪”一下折断了朱笔。  柳少枫身子一颤,嘴唇哆嗦了下,“皇上,太子那夜未归,是臣,不,是民女的错。民女因为一些缘由,无奈女扮男装,不想阴差阳错,走到现在。那天太子发现民女的身份,在翰林府夜审民女,才让敌手有机可趁,让皇上失去王子、让太子流放他乡。民女但求皇上原谅太子,所有罪责,民女愿一人承担。”  “哈哈,这才是个大意外呢!”慕容裕站起身,俯看着柳少枫,“翰林公真的是位女子!以前贵妃对朕说起,朕还一口否决。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在朕的眼皮底下,女扮男装,中状元、做翰林,还……还做了匈奴的驸马,现在在这御书房中,还和朕滔滔不绝议事,哈哈,真是千古奇谈,翰林公,若不是发生了这些事,你还要瞒下去吗?”  柳少枫咬牙,没有作声。  “不、不对,太子发现了你,为何没有对朕提起,还是他被你迷惑,应下你什么?”慕容裕追问着。  柳少枫摇头,“他可能没有来得及告知皇上,就去闽南了。”  “大胆女子,你现在还敢欺骗朕?既然太子没有来得及说,就去了闽南,那么不就是无人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你为何要自投罗网?你大可以找个好的理由脱身远走,欺君之罪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慕容裕压制着火气,斥道。  柳少枫低下眼,泪一滴、一滴滚了下来,落到地上。“民女知道。但是民女一直受太子赏识、照顾,民女不想皇上因为民女而和太子有误会。”  慕容裕冷笑,“你可真是有情有义!你不会是想朕因为这样就起怜悯之意,饶了你吧?”  “民女没有此意,民女早已做好一切准备。但是,请求皇上早日召回太子,他那么骄傲,遇此重击,必然自责,有可能就会一撅不起、性情大变。”  慕容裕“哼”了一声,“朕来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柳少枫惊恐地摇头,“民女没有,民女女扮男装,实在是因为走投无路,没想到一错再错。但是对太子,民女只有敬畏之情,没有别的念头。”  “太子对你呢?”  “君王对大臣。”  “呵,刘翰林呀,刘翰林呀,你为何偏偏要是个女子你呢?识大局、明事理,知书达礼,才华横溢,聪慧异人,难得又有自知之明!也算是我朝的奇女子了。朕是过来人,怎会不懂你的心意?若你是男子,必是一代儒相。若是出身名门的闺秀,朕也许会为太子考虑下,圆了他的梦,让你进宫。但你什么都不是,不管太子有多在意你,朕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对太子死心吧!”  柳少枫珠泪汹涌,却又极力挤出笑意,“民女知道的,但求皇上发落。”  慕容裕揉揉额头,厉声说:“你是聪明人,朕就直说了。你不是一般的女子,现在这个时刻,对朕还有用,你的府中有重要的客人,你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但是,在朕收网之后,在太子回来之前,朕考虑到你不是故意欺君,不杀你,但是你要从洛阳消失,不管去哪,越远越好,做得到吗?”  含泪轻轻颔首,双手着地,重重叩谢,“民女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在这一阵,朕还会当你是朕的翰林公,你不要露出任何迹象!知道吗?”  “臣遵旨!”  “戴上官帽,出去吧!”慕容裕拿起一本奏折,不再看他。  柳少枫拭去泪痕,拾起官帽,戴好,想站起,却不想两腿一软,又跌倒在地。  慕容裕心中轻叹,再出色,终是弱女子一个,唉,挺让人疼惜的,能安然走到现在,真难为他了。可惜他太过聪明,出身不好,能做红颜知己,却不可进宫为妃。昊儿被他吸引,情理之中呀!“魏公公,送翰林出宫!”  “不必了,臣能走的。”  “不要逞强,翰林公,现在,你可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是!”  魏公公挑帘进来,扶起柳少枫,瞧着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关心地说:“柳大人不要紧吧!”  “没事,烦请公公把本官送到宫门口,本官好像真的迈不动步子。”他把身子倚向魏公公。  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了,只要太子能早日回到洛阳,和皇上消除误会,他远走就远走吧!  从来就没想过和太子如何如何,那两晚的相依相偎,就当是梦一场。  这次脱身之后,去找找谢叔,不,是找自己的亲生之父,说明一切,从此后,父女二人,浪迹天涯,他就做个承欢膝下的小女儿,采花扑蝶,绣衫画帕,圆圆自己从前的梦。偶尔想起从前,一笑了之,可能连自己都不会相信那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3楼第五十九章,一梦千寻 (一)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清寒,燕子双归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露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想他,很想很想。柳少枫长长的睫毛一合,眼中又有了泪意。  是因为今生无缘相守,才会如此想念吗?  站在朝堂上,情不自禁总往慕容昊从前站立的位置看去,好象下一刻,慕容昊就会抬起头,回给自己一个默契的笑意。太极殿中,香烟缭绕,朝臣踊跃,大家很快就适应没有太子的朝堂,唯独自己那么失落。  去了风雅茶社,茶博士还记得他在这里弹奏焦尾琴。是的,他也记得,慕容昊和他约在这里见面,也让他与自己的生父没有错过。  那个小码头边的茅亭,慕容昊第一次抱着他,对他说着心中的感慨,让他不要轻易地放弃这份友谊。  望江亭畔,有多少次,他和慕容昊并肩走过,相视而笑,娓娓而谈。  东宫,他和慕容昊同榻而眠。翰林府的小楼,慕容昊忘情的表白。  都记得,每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晰如昨。  现在,他在洛阳,慕容昊在几千里外的闽南。洛阳马上就是秋了,闽南仍炎热如夏。  人生就此拐弯,他和慕容昊各自纷飞。以后,慕容昊是威仪的九五之尊,他可能是哪座山边、哪条溪畔的浣纱女。没有人知道他和慕容昊曾经有过交结。  回忆随岁月流逝,某年某月某个深夜,突地触起,一声嗟叹,唉,都是过去了。  但不遗憾,从姑苏逃婚出来,与慕容昊相遇,他的人生才会如此华丽。慕容昊给了他心动,让他尝到了喜欢一个人、被一个人喜欢是什么滋味。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相爱的过程却是一样。  慕容昊的归期,就是他离开之时。明年春日,花红柳绿,不会道别,渐行渐远,渐远渐了。  勾勒,柳少枫噙泪而笑。  夜,月朗星明,一片浮云都没有。隐隐听到柳叶的房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他信步过去。  灯下,柳叶笨笨地哺乳。因初为人母,她折腾得一头的汗,不好意思地抬头对柳少枫一笑。  小婴儿红润的脸庞也激起了林少枫心底的温柔,他小心地碰碰婴儿粉嫩的肌肤,小婴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象在看着他。  “天,柳叶,他在看我。”柳少枫很是惊讶。  “公子,他这么小,眼睛是看不见的。”柳叶含笑着,突然瞧见柳少枫头上银光一闪。“公子,你有白头发啦!”  “是吗!”柳少枫摸了摸头,“天天用那么多心思,头发怎能不白?”  “公子,你才十七呢!”  “我觉得是七十一,日日是如履薄冰,唯恐不惧就招来杀神之祸,防他防你,猜测了这个又猜测了那个,做什么不是多留一个心眼,而是要多留几个心眼,才能平安无事地活,就这样,还是会遇到意外。头发不白才怪。”柳少枫唏嘘。  “公子,”柳叶不舍地分手抱着他,“当官很累吗?”  柳少枫黯然点头,但一会又一脸光芒,“不过,马上就好了。我们就要解甲归田了。”  “啊?”柳叶眼瞪得很大,“你是说我们可以离开洛阳回姑苏吗?”  “不一定是姑苏,别的地方可不可以?”  柳叶欢喜地大叫,“随便哪里,只要和公子、宗田还有我的小宝贝一起,天涯海角随便去。”她又神秘兮兮地凑近柳少枫的耳边,“那么以后,公子就要变小姐了!哇,那么我就要开始张张眼,帮我家小姐觅个好婆家喽!”  柳少枫轻轻一笑,站起身,“是,是,那就拜托柳叶大姐了。多金又俊帅,良田万顷,亭阁千间,家仆过百,非绫罗不穿,无山珍不食。就这样吧,我要求不高。”  “天底下有这样的人吗?当今皇上也达不到呀!”柳叶苦着脸。  “慢慢找啊!我不急。”大笑掩上门,留丫环大姐发呆去。  就是寻着那样的人,他也不会嫁的。  前院,拓跋小白的房中灯暗了,想必还没回府。她又在忙些什么呢?高山探听到她常出入丞相府,他不意外。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只是 螳螂捕蝉,又哪知黄雀在后!  拓跋小白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当初慕容昊看了她的画像,会不会为她动心呢?娶过来,她必然会成为相夫教子的贤太子妃,但缘分谁说得清。  她卫逸自得的,应该是慕容昊真的与他没有结果。但这也不是因为他娶了她才造成的,而是从白冰儿穿上男装那一刻,结局就写好了。  拓跋小白,也是可怜人一个,他同情她,也同情自己。  哀伤地摇摇头,独上小楼。  隔天,散了朝,好巧与陈炜同时步出皇宫。陈炜做了侍郎果真不同,小轿换成了青眤的八人大轿,官服也是簇新的,头昂得高高,一脸春分。  “柳大人最近瘦了许多,是不是心情不好?”陈炜一副关心的口吻,站在娇小的柳少枫身边,以显示他风度翩翩的英姿。  柳少枫秀眉一扬,“你不知洛阳现在时兴瘦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是什么意思,可以食得清淡,但一定要居住雅致。本官喜欢的是雅居,对雄壮的体态没兴趣。那样子,一看就是个俗人。”  “呃?”陈炜被他讲得一愣一愣的,但他随即又自信满满,“就算柳大人的话有点道理,但是各人的审美观不同。象匈奴公主喜欢柳大人这样文弱书生,可傅小姐她就中意象本官这样高大威猛的男子。”他夸张地一挺胸脯。  柳少枫轻轻摇头,一点羡慕的神情都没有。  陈炜急了,“你不信?”  柳少枫对着他眨眨眼。  “那个,那个工部侍郎杜如璧已经代本官向丞相的宝贝小姐求亲了,丞相也答应了,现在丞相府正在装饰厢房,年前,我和宝儿小姐就要成婚了。”陈炜说得唾沫纷飞。  柳少枫一笑,“陈侍郎,本官不信的是只有宝儿小姐一人有这样的慧眼。陈大人仪表非凡,风流倜傥,洛阳城不知多少名门千金暗恋呢!那天,本官去杏红楼逛逛,就有个叫什么来着的,拼命问本官,陈大人是不是把她给忘了,还有红袖和绿扣,说陈大人承诺了……”  “闭嘴!”陈炜惊恐地四面环顾,发觉没有别的人在时,才轻吁口气,一个劲地冲柳少枫直作揖,“柳大人,请你不要再提铜钱的荒唐事了。本官有了宝儿小姐,就开始收心。现在,本官最最专一了。”  “不对啊,陈大人,那个昨天还是前天,本官还看到你去过杏红楼。”  陈炜脸色一慌,“那是办公事,你不要乱猜疑。”  “呵,好新鲜的事啊,杏红楼成了府门吗?”  “唉!”陈炜无奈地翻了下眼,“真的是公事,不信,你问问丞相去。”陈炜知道傅冲很赏识柳少枫,但是柳少枫娶了匈奴公主,才让他有了机会做了丞相的东床。关于傅冲与慕容昊、柳少枫之间发生的其他事,他却是一点也不知的。  宫门前很是宽广,有点风都没个拦的,显得特别大。柳少枫理理被风刮歪的官帽,淡然一笑。高山这几天功劳不小,还真有这么回事。那天皇上只说心里有数,什么都没说。他寻思着,还是让高山去烟花巷探听了下,陈炜确实为傅冲帮了点忙。  <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4楼“陈侍郎,怎么不回府呀?”傅冲跨出宫门,抬头看到柳少枫与陈炜当街站立,xi利的两眼射出一丝讶异,他不上轿了,也朝这边走来。  陈炜回头一看,忙谦恭地施礼。“下官与柳大人打声招呼,这就要走了。”  “听说陈大人呢与宝儿小姐不久要成亲,下官正在向成大人道贺呢!”柳少枫落落大方地拱手说道。  <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5楼不知为何,傅冲觉得柳少枫这话象是讽刺似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炜,“你先回府,本相和柳翰林走走。”  陈炜拘谨地点点头,明明他是丞相的东床,陪丞相走走的人为何是那个柳少枫?他偷偷瞪了下柳少枫,无奈地上轿回府。  傅冲心中轻叹,虽然和柳少枫因为一些事情有点生分,也知柳少枫对慕容昊很在意,但想到那个锦盒事件,柳少枫从大局考虑,没有透露半点风声,毁了拓跋小白的信笺,把一件有可能铸成大祸的事化为乌有,他就格处高看柳少枫。可惜他们无缘成为翁婿。<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6楼陈炜是tui而qiu其ci,是wu nai之ju。陈炜lian柳少枫的bai 分之一都不及的。  两人迎着风徐徐走着,御街上,xi日的吏部尚书徐湛拿着把扫帚,yi xia一下仔细地清扫着街沿,多日风吹ri 晒,bai净的面容已qiao chui chuang老。[ 本帖最后由 doaboyyue 于
15:18 编辑 ]<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7楼傅冲停下脚步,冷冷一笑,“慕容昊惩处别人从不手软,他没想到,堂堂太子也有流放之时,哈哈。”  柳少枫倾倾嘴角,“丞相不是说牌桌上没有永远的赢家吗?”  傅冲一愣,面上的肉颤了下,“是的,没有人是永远赢的。但是赢的次数多的人、笑到最后的人就是最大的赢家。”  “不,下官认为,赢了就及时收手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柳少枫说得漫不经心,傅冲却听了心惊肉跳。“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少枫笑了,很缥缈,也很神秘,他微微扬起头。“丞相,洛阳今夏没有洪水,太过炎热时就飘上几丝雨。雨水稍多一点,马上就开晴。天公真是作美呀,下官喜欢这样的天气,渴盼着能年年如此,但怎么可能呢?坛友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那么,就珍惜眼前一切吧,即使他稍纵即逝。”  傅冲突地打了个寒颤,死死地瞪着柳少枫,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拓跋小白有天徒弟说起柳少枫象个鬼,他当时好笑。今天,他算是有点感觉了。  “刘翰林,你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下官资金神经质,动不动就会生起悲凉之意。丞相,下官与宝儿小姐有过几面之缘,一直都非常羡慕她有丞相这样的好父亲疼着。与陈大人的婚事,你征求过宝儿小姐吗?”  傅冲恼了,“这是本相的家事,何劳你来问?”  “是,下官只是关心宝儿小姐。”柳少枫挑挑眉毛,“不过,下官相信丞相一定考虑周全了才会允婚的。”<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8楼这小子今天疯了,句句都透着玄机,傅冲疾风地一笑,“柳翰林与太子交情不错,不应该多关心下太子吗?”  “目前,关心太子的人太多,下官就省点心回府陪陪公主好了,可惜不知怎么回事,她好象嫌下官不好,总是往外跑。丞相,你德高望重、见多识广,你可否赐教一二?”  傅冲脸上已是撑不住,一阵红一阵白,袍袖一甩,“真是荒唐,这些夫妻间的事,本相怎知?不过,本相有一点到是知道,柳翰林不该知道的事太多,这可不太好。”  柳少枫佯装不懂他的话,笑笑,“下官一介儒生,能知道什么?戴好头上的乌纱帽就好了。”  “很有自知之明吗!”傅冲冷笑,“本相一直赏识这样的大臣。”  好妄的空气,象俯瞰众生,柳少枫唇角一抿,“呵,下官以为丞相是说皇上一直很赏识这样的大臣呢!”  “你……”傅冲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同时,感到背后的凉风更甚了。  “说笑,说笑,下官真的要回府陪公主了,丞相慢走!”举止谦恭,神态却带着嘲讽。这刘翰林,他到要多提醒拓跋小白防着点。  柳少枫上了马车,高山闷闷地对着车厢门发呆,应该是看到傅冲,响起了那天清晨的事。  马车缓缓地卡是行驶。  “宝儿小姐要嫁给陈炜了。”柳少枫淡淡地开了口,“依我猜测,她现在可能还不知这回事?”  高山宽阔的身板一僵,手不知觉地握紧了。  “你如果在意她,就去把她抢过来好了。”  高山惊愕地回过身,眼珠都要瞪脱了。  “虽然你武艺不错,但本官知道练武之人最重气节。高侍卫又是此类中最最甚的人。高侍卫对宝儿小姐那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久而久之,就成了心底的牵挂。虽然不说,但本官看得出,你对宝儿小姐的在意。你也知陈炜是个什么样的人,宝儿小姐虽然面容平平,但真的是个好女子,嫁那样的小人,实在是不值。你把宝儿小姐看光,就呀对人家负责。还有,本官再多提醒你一下,宝儿小姐现在已在危险之中,别看她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小姐,时日不多,她就会与你天人相隔。”  “为什么?”这句话总算把高山吓得出了声。  “她不是有个好父亲吗?”柳少枫冷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  高山呆如泥神,一动也不动。  “前面是刘翰林吗?”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疾速驶来,马上的人大声叫着。  柳少枫惊讶地掀开轿帘,是宫中的侍中大人。忙抬手,“正是!”  “柳大人!”侍中追得有点急,气喘未定,抬手向天,“皇上有旨,让柳大人速速进宫。”  “什么事吗?”  侍中压低嗓音,严峻地说,“好象是闽南有什么消息。”  “啊!”柳少枫突地就惨白一片。<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9楼第六十章,一梦千寻 (二)  “太子在闽南遇刺了。”御书房内,慕容裕见到柳少枫,开口讲的第一句话就把他吓得跌坐在地。俏容变色,身子抖如风中的烛火,惊魂不定的双眸眨了眨,瞬刻,睫毛微湿,颤声问:“消息确定吗?”  “西南督军飞鸽传书,不会有假。朕派出暗中护卫太子的人也有来信。”慕容裕极力地控制着心底的恐慌,“万幸的是太子性命无忧,但也让他卧床不起了。唉,那么远,朕够不着啊!”  柳少枫渐渐缓过神,“皇上,护卫的人不是很多吗?怎么有这样的状况?”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子穿越闽南山区时,被飞过来的冷箭射中。可能连对方的面容都没看到。”  “那……那皇上认为是何人所为呢?洛阳过去的人吗?”  “朕现在具体的也说不清,但马上就会有答案的。刘翰林。”慕容裕突然一脸正色,“朕奉你为钦差大臣,速去闽南,查实太子遇刺事件,然后护送太子回京。朕想错了,不该把太子送到那么远的。”  “皇上?”柳少枫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在知晓他真实的身份后,皇上竟然还这样信任他。“你是说让臣去福建吗?”  慕容裕神色凝重,点点头,“这个时刻,朕已不太敢信任别人。但朕相信,刘翰林是不会有负朕的期望的。”  又可以见到慕容昊了吗?柳少枫狂喜之情无法掩饰,激动的泪水在眼中滚动着,就是不敢落下来。他羞窘地掩住面,“微臣……一定不辱皇上的厚望。”他艰难地保持平静的语调。  慕容裕扫了他一眼,“刘翰林处事细腻、冷静、周到,朕一直很欣赏你。虽然你身份特殊,但朕决然用你。可是,刘翰林,”他两眼一眯,话语严峻了起来,“朕这样做,不是朕的让步。你应该知道如何把握好与太子相处的分寸,你现在是带罪之身,不要奢望攀龙附凤。千万记住,朕是皇上,朕不允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不奢求的,只要还能看到慕容昊,他就满足了。柳少枫收敛心神,连连点头,“皇上放心,微臣不会逾距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虽说刘翰林很有远见地与白少楠脱离了干系,但是追根究底,还是有许多牵连的。你懂朕的意思吗?”慕容裕不留余地的扔下威胁。  柳少枫苦笑,“微臣明白。”  慕容裕眼中掠过一丝赞许,但一会又是一脸森严,“你府中,朕会让人照应。这一路上,朕让赵芸娘将军与你随行,跟随太子的贴身侍卫们,也会同行,他们都是对太子最最忠心的,你尽可有事吩咐他们。翰林,朕可以放心地在洛阳等你的好消息吗?”  柳少枫抿紧唇,直视着慕容裕期待的目光,郑重点头。  洛河码头,清晨,微雨纷飞,一张大帆慢慢升起,侍卫们笔直地立在船舷的两侧,赵芸娘一身银白的铠甲站在船尾。穿上领航的武士一挥手中的小旗,缆绳突地一解,船慢慢地驶出了码头。  没有人送行,慕容裕特意关照不必太声张,也无须刻意神秘。  洛阳越来越远了,柳少枫缓缓收回目光,蓦地,他看到岸上有一个身影沿着河岸,奋力地追着船。他诧异地探身望去,是高山。  “把船往岸边靠靠!”昨晚,在府中,他说明晨出发去闽南,高山抬下眼,没有接话,转身就出去了。刚刚在码头,没有看到高山的身影,他以为高山不会来了。高山虽说是翰林的侍卫,他很少吩咐高山做事,因为高山总在他开口前,就已经开始办理了。他尊重高山,给高山全部的自由。  船往浅水处稍靠了靠,高山借着河边的大树,一个飞跃,稳稳地落在甲板上。气息微喘,一头的汗水,但柳少枫却看到威猛的侍卫眼中有一丝羞赫。  他莞尔一笑。  “大人,属下来迟了。”  “没有关系!”柳少枫轻笑,“你把丞相府掀翻,一走了之,会不会太不负责任?”  高山粗犷的面容涨得通红,这个大人呀,就象长了双天眼,什么都被他看得透透的。“属下……能力有限,只能对……她负责,别的就没有办法了。”  这算是今天的一个好消息了。柳少枫沉重的心情稍轻快了点,他其实是看不惯陈炜小人得志的样,也有点怜惜宝儿小姐,昨天才故意激起高山的英雄之气,但没想到,高山昨晚真的去丞相府劫人了。  “吓着宝儿小姐了吗?”他忍住笑意,看着高大的侍卫。  高山难为情地憨憨一笑,“有一点,属下问她是否愿意跟我走,如果不愿意,属下不会难为她的,如果她愿意,属下就发誓一辈子都会对她好。”  “她怎么说?”  “小姐先是一愣,但随即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属下……就把她带走了。”  “哈,可怜的陈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柳少枫抬手,“恭喜高侍卫了。你和宝儿小姐,是老天作的媒!”  “大人牵的线!”高山笑了,“不是大人提醒属下,属下永远都不可能有那样的举动的。虽然属下只是一介武夫,但对小姐一定不会比那个陈侍郎差的。呵,属下没想到小姐真的会愿意随我走。”高山不太自信地摇摇头。  “高侍卫,知道吗?对于一个女子来讲,所嫁的那个人家世如何、官职有多高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待她的一颗心是否真诚?宝儿小姐自小,众星捧月般,被视若珍宝,她早就不稀罕荣华富贵,她渴望的可能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不顾性命地想给她幸福、快乐。”  高山傻了,大人这口气好象懂女人心思似的。  柳少枫落寞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在意个人情感之时,先放在一边吧,太子的安危要紧。“既然你都处理好了事,那么,就轻装去闽南!”  “属下遵命!”高山应得大声,看见船侧的侍卫们向他挥手,打着招呼,他走了过去。  柳少枫扶着船舷,看着河岸向后移动,清眸瞟到一个身影一直伏在船尾,默不作声。  赵芸娘一脸愁云,两眼黯然无光,痴痴地看着河水。  “赵将军在担心赵帅吗?”柳少枫关心地问。  赵芸娘木然地抬起头,疏离地看看柳少枫,嘴角飘过失落的苦笑,“担心又有何用?他现在在死牢,我见都见不着,真是祸从天降。我自幼丧母,他父带母职,把我抚养大,我还没有好好尽孝时,他却遇如此横祸,我……”她哽咽着背过头,说不下去了。  “人情如纸薄,他为朝廷出生入死,可在这危急关头,皇上却一点情份都不讲,也没有任何大臣为他讲情,真令人寒心!”  “赵将军,”柳少枫轻轻拉住她的手,扳过她的身子,“苍天有眼,洁者自清,赵帅眼前的一苦难是暂时的,以后定然还会云开雾散。”  “你在安慰我,”赵芸娘咬紧唇,含泪摇头,“会有那一天吗?”  “一定有的!”柳少枫神情郑重。  赵芸娘拨开他的手,把目光投向湍急的河水,“多谢你的吉言,我不奢望的。现在听天由命吧!”她蓦地又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停,“她……那位公主对你好吗?”  她还是不能忘怀柳少枫不要她选择公主这件事。  “没有赵将军待我一半好!”柳少枫实话实说,记得刚中状元时,赵芸娘追到翰林府,提醒他如何好好保护自己。那样的直言,真令他感动。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赵芸娘眼中滚了下来,“你为何要这样说?好又何用,你不是娶了她吗?”  柳少枫抱歉地看着她,“芸娘,相信我是有苦衷的。”  赵芸娘瞪大眼,是皇命难违吗?“那如果……没有苦衷,你会……娶我吗?”女子终是痴情,傻傻的就想要个答案。  柳少枫微闭眼,迟疑了下,淡然摇头,“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我不象其他女子那么温柔吗?还是因为我不美?还是别的……”芸娘受伤了,哭得泣不成声,可怜楚楚。  没有公主也不娶她,还说她好,是在逗她玩吗?  柳少枫为难地抬头看天,深深呼吸。他不想看芸娘这样痛苦,也不愿随意找个理由打发她,他想看到昔日那个充满活力,开朗豪爽的芸娘。  心一横,他决然抓起芸娘的手,直直地看进她的眼,“想要答案吗?”  芸娘恍惚地点点头。  “跟我来!”他拉着芸娘往船舱走去。<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0楼第六十一章,一梦千寻 (三)  船舱内,柳少枫轻轻地解开一个衣结,赵芸娘愕然地瞪大眼睛,羞涩地急转过身。是在军营中整日与男人打成一片,但不是说她就很豪放,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啊!  “柳大人……你想干吗?”她颤抖地扶着舱门,脸色涨红,随时随地准备往外冲。  柳少枫固执地扳过她的身子,“看着我!”  赵芸娘被他认真的神情怔住了。  外衣解开,挂在一边,一件白色的内衣裹着单薄的身子。  柳少枫也不自然,迟疑了一下,松开了第一个衣结。芸娘捂住了嘴巴,把眼闭得紧紧的。  好像过了很久,“把眼睁开!”柳少枫命令道。  心跳声大的可能舱外都能听见了,芸娘鼓起勇气,偷偷睁开一只眼,突地,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手松开,嘴巴也张得圆圆的。  白皙的肌肤如凝脂般,胸部束着一层厚厚的布巾,隐约间起伏不定,在军营,士兵们排练时,有时会赤裸着上身,她看到过,男人的上身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你是女子!”赵芸娘一口说出心中的结论。  柳少枫眨了眨眼,苦涩而笑:“所以不是赵将军不好,也不是你不美,而是我是女子,没有办法娶你。”  赵芸娘泪一下就出来了,想都没想,迎面就是一掌,柳少枫的俏容上突地就印出了五个指印。  她大哭这指着胸口,“你……你真是好恶劣,为何不一直隐瞒下去呢?那样,虽然你没能娶我,但在我的心中,还有一个我很爱慕的男子,他英俊、温柔,才华横溢!这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子。现在,这样算什么,我像个白痴样喜欢的人居然是个女子。你把我心中的影子抹得干干净净,我……连梦都没有了!”说着,她反手也给我自己一掌,“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柳少枫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真的对不起。”  “呵,对不起,是我傻,才会喜欢你。你为何要女扮男装,为什么要与我相见,不,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芸娘推开他,哭着夺门而出。  柳少枫缓缓地穿上内衫、外衫,黯然地跌坐在椅中,他怎么也没想到赵芸娘对他陷得这么深。  情感的事真的不是受人的意志所控,如高山和宝儿,如自己对慕容昊,哪件不是意想不到的?  芸娘那么难过,心中一定很恨他,现在,他又少了一位朋友。没事,他都没有慕容昊了,也失去了白府,与之相比,这只是小伤。他强强的,会挺得住。  缓缓地走出船舱,甲板上,侍卫们正激烈的讨论什么,一看见他,声音戛然而止。他笑,芸娘刚才那样,侍卫们必然会猜他非礼赵将军。哈,好有意义的故事。  船靠岸边航行,岸边尽是青绿的叶丛,密布的村庄和繁华的城镇。远处的水面和白色的云影相接成一线。  天黑了,船夫们点起灯笼。柳少枫静静坐在船首,头满怀心事往后仰着。夜色里,没有谁发现他的眼睛湿湿的。此刻,他感到异样的孤独和自由,对于在闽南会遇到什么,又该如何面对慕容昊,他现在暂时不想,他只体会一种深深的命定感。向自己的灵魂举起心镜,阖起生命里的一章并翻开另一章。未来模糊幽暗,还十分渺茫。他觉得心中有一股奇异的新骚动。  为了尽快赶到闽南,船日夜不停地驶着。和谐的船桨声和淅沥哗啦的水声使柳少枫想得更加出神,就连身边多了一个人,他隔了很久才发觉。  “夜深露重,不要着凉了。”一件外衣轻柔地罩在他的身上。  芸娘修长的身影立在他的身后,声音有些沙哑。  “你终于肯理我啦!”足足十多天,赵芸娘除了向他禀报行程和公务,其他时间对他视而不见。  他很识趣地也没去打扰她。  “不理怎么办,以后还要共事,现在还日日面对面,你又不会照顾自己!”赵芸娘心还有点余痛,柳少枫为何要是个女子呢?  第一次的心动啊,居然搞了个大乌龙,好气又好笑。  柳少枫轻笑,他没有少了一个朋友。而是多了一个姐妹。欣喜地回身,握住她的手,迅速吸了口气,声音透出尖锐的惊喜感:“我们和好了,是不是?”  赵芸娘的脸色柔和下来,露齿一笑,“你是怎么瞒过你家公主的?”  “这个吗?呵,是秘密。”  赵芸娘见识过他在朝中的处事,知道他聪颖过人,自然有脱身之计,也不追问,只是看着他。身着男装的柳少枫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心颤,“你还是早点穿上女装吧!不然我没有办法把你当女子。”她无奈地说。  “我也不想穿呀!可有什么办法呢?骑虎容易,下虎难!”  “你还骑虎呢,骑个马都晕过去,要是虎,你干脆装死算了!”她嗔声说。  “芸娘,”见她不再疏远,柳少枫得寸进尺,亲亲热热地换了称呼,“你可要为我保密啊,那可是欺君之罪。”  “知道了!”她心里直为他担心,还敢说得像是开玩笑似的。  前面,出现了一个十字水道,船拐进了另一条大河。  “芸娘,象这样走水路,哪天 能到闽南啊?”柳少枫焦急地说。  “要不坐马车,但是越往南,山路也多,会比较难走,你吃得消吗?”  “没有关系,明晨我们和侍卫下船改坐马车,船升起钦差大旗,继续南下。”  “不错的主意,也行。”  隔天,在一个小码头,柳少枫挑了几个侍卫,带上高山和赵芸娘下了船,买了几匹快马和马车。  坐上马车,速度真的快了许多。日夜疾驰,一天就是几百里,但柳少枫却是一路走一路吐,但无论如何都不肯歇息。夜里,宿在小驿站中,芸娘听到他在床上疼得整夜的翻身,无法入睡。  这样连续多日的驰骋,武将都会吃不消,何况他一个文弱的小女子。  芸娘悄悄过去为他轻揉着颈背和腰身,好不舍啊!虽然是女子,但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皇上委此重任,他亦没有负皇上的期许。  不管柳少枫是男是女,她对他的敬慕是一点点也没减。  离闽南越来越近,柳少枫瘦的如脱了层壳,一张脸上只有两只大大的眼,也晒黑了。  说不定是明天,还是后天,就可以看到慕容昊了吗?他平静的心突地紧张了起来。  还有五十里,就到了福州城了。闽南这边暗地保护的侍卫飞鸽传书,说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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