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炮捶北京掌门人之后无继人

开辟演义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开辟衍绎者,古未有是书,今刻行之以公宇内。名之开辟者何?譬喻云尔。如盘古氏者,首开辟也;天地人三皇次开辟也;伏羲神农黄帝尧舜又开辟也;夏禹继五帝而王,又一开辟也;商汤放桀灭夏,又一开辟也;周文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武王克纣,伐罪吊民,则有列国志,是又一开辟也;汉高定秦楚之乱,光武灭莽中兴,则有西东汉传,是又一开辟也;又有三国志,两晋传,南北史,隋杨坚混一南北,唐太宗平隋之乱,则有隋唐传,是又一开辟也;宋祖定五代之乱,则有北南宋传,是又一开辟也。其间又有水浒传岳王传;我太祖统一华夏,则有英烈传,是又一大开辟也。自古天生圣君历代帝王创业,而有一代开辟之君,必有一代开辟之臣,如伏羲之有苍颉,黄帝之有风后,尧有舜佐,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禹弃契、皋陶、伯益,又有八元八凯,禹有治水之功而兴夏,汤以伊尹而祚商,武丁之于傅说,文王之于吕望,汉有三杰,蜀有孔明,晋有王谢,唐有房杜,宋有韩范是也。至于篡逆乱臣贼子,忠贞贤明节孝,悉采载之传中,今人得而观之,岂无爽心而有浩然之气者?诚美矣!然未有开天辟地,三皇五帝,夏商周诸代事迹,因民附相讹传,寥寥无实,惟看鉴士子亦只识其大略,更有不干正事者,未入鉴中,失录甚多。今搜辑各书,若各传式,按鉴参演,补入遗阙。但上古未有文法,故皆老成朴实言语,自盘古氏分天地起,至武王伐纣止,将天象日月山川草木禽兽,及民用器物,婚配饮食,药石礼法,圣主贤臣,孝子节妇,一一载得明白,知有出处。而识开辟至今有所考,使民不至于互相讹传矣。故名曰开辟衍绎云。
崇祯岁在旃蒙大渊献春王正月人日
靖竹居王黉子承父书于柳浪轩
  邵康节曰:天始开于子,复卦也;子历一万八百年为一会,丑历一会,地始成,曰地辟于丑,临卦也;寅历一会,人始生,曰开物于寅,泰卦也;周十二宫,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终,坤卦也。又是一个大阖辟,谓元始至终,更以上,亦复如是。余仰止曰:若云天开于子,地辟于丑,则盘古氏乃天开地辟之时也,该计二万一千六百年,以当子丑之会。若云天开天皇,地辟地皇,人生人皇,天开地辟之时,阴阳未分,安有人生?天地定位,方可言生。
愚按:天皇生在寅,地皇生在卯,人皇生在辰,伏羲在巳,神农、黄帝、尧、舜在午,不然,今言未何也?若历考之,尚未至卯,何言至未?今正在午字者是也,不必疑焉。
胡五峰曰:混沌之世,天地始分,有盘古氏者,生于大荒,莫知其始,明天地之道,达阴阳之变,为三才首君。于是,混茫开矣。
却说尔时西方世尊释迦牟尼佛放大光明,照见天下万国,四大部洲洪濛久闭而不得升降,天昏地暗,神惨鬼愁,犹人居诸水火之中,奔溺之状,深为可怜。世尊发大慈悲,即于灵鹫山上,从肉髻中涌出千叶宝莲,大放十道百宝光明,一一光明皆遍示,现十恒河沙,擎山持杵,普周虚空世界。大众仰观,畏爱兼抱,哀告求佛怜悯开示。佛曰:“善哉,善哉!”乃呼阿难问曰:“汝见天下四大部洲否?”阿难启佛曰:“弟子愚昧,不知四大部洲何物。”佛复问诸弟子曰:“汝等曾有见识否?”诸弟子皆言未识。佛曰:“天下四大部洲者:吾此方是西牛贺洲,东是东胜神洲,北是北俱卢洲,惟有南赡部洲天地洪荒。”观音大士出班合掌顶礼,上白佛言曰:“世尊,今南赡部洲历劫已满,世尊救度普济,莫非立教复开天地者乎?”佛曰:“善哉!正是此说。今欲一人开天辟地,为万世之始主。此非细事,恐不得其人。”见班旁一位菩萨合掌微笑,世尊看是昆多崩姿那,命近前问之,擎拳长跪,稽首佛前,上白世尊,曰:“南赡部洲若得天地开辟,只恐弟子身遭恶业,何以解脱?”佛曰:“止命汝一身去开天辟地,成万世不朽之功,有何恶业?不必挂碍,速往前行!天地既分,万物始成,自有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二气一分,吾即救汝复至此方。”
昆多崩姿那受佛命毕,只得顶礼辞别世尊并诸大菩萨,驾一朵祥云,离了西方佛境,直来至南赡部洲大洪荒处,大吼一声,投下地中,化成一物,团圆如一蟠桃样,内有核如孩形,于天地中滚来滚去;约有七七四十九转,渐渐长成一人,身长三丈六尺,头角狰狞,神眉怒目,獠牙巨口,遍体皆毛;将身一伸,天即渐高,地便坠下,而天地更有相连者,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自是神力。久而天地乃分,二气升降,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自此而混茫开矣,即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变化,而庶类繁矣,相传首出御世。从此,昆多崩娑那立一石碑,长三丈,阔九尺,自镌二十字于其上曰:
吾乃盘古氏,开天辟地基。
亥子重**,依旧似今时。
话分两头,不说毘多崩娑那分天地立碑,且说世尊慧眼遥观,见里多崩娑那功成行满,在世已久,分付观音大士曰:“汝可变一天神,执净瓶前去倾出甘露,令毘多崩娑那浴身,恐沾污秽,难以离世;说出西方形骸,救度他转来。”大士领佛法旨,即辞世尊,驾祥云至大荒,摇身变一天神,高四丈,手执净瓶,立于碑前。盘古氏问曰:“汝是何人?执此净瓶何故?”大士曰:“吾净瓶有甘露,为汝身触厌污,如来使吾代汝洗身。”盘古氏本西方大圣,一闻大士之言,心便开悟,即顶礼皈依,叩求救度。大士见其心转,随将净瓶中甘露于盘古头顶上倾下,即说偈曰:
只因合掌一笑,今来二万余年。
功完行满西归,免堕轮迴苦境。
盘古氏听偈毕,大吼一声,滚于地中,霎时依旧化成一蟠桃。大士一见,即向前用净瓶装入内,径回西天,见世尊,叩首参拜,白佛曰:“弟子救得毘多崩娑那至此,望如来慈悲!”遂将蟠桃献上,世尊一见,便说偈曰:
去此形骸,来此形骸。
功今完满,现像受戒。
世尊说偈毕,毘多崩娑那即现出原形,于佛前叩首顶礼,世尊大喜。大士又启佛曰:“虽蒙慈悲,天地已分,弟子不识天开辟地后又当何如。”世尊曰:“天地既分之后,轻清者阳气上升,重浊者阴气下降,二气化而生人,阴阳**,自能生育万物。至于禽兽蠢动含灵,莫不本此。但后降生者,必上、中、下三白清、浊、不清不浊,或乾坎艮起,人间必以为三皇焉。其后历劫:禀清气者,为臣则忠,为子则孝,闻善则喜,心慈不杀,仗义轻财;至有罪变兽,则为马牛、犬羊、狮象、麟象等类,变禽则为凤鸾、鹤雀、鸳雁等类,变虫则为鱼虾、蛾蚕等类。禀浊气者,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作恶执性,不乐善事,贪财好杀;至有罪变兽,则为豺狼、虎豹、鼠狐等类,变禽则为鹰鹞、鸦鹳等类,变虫则为蜂蝎、蛇虿等类。禀不清不浊之气者,为臣贪位,为子或顺或逆,好财吝舍,知善不为,不戒杀心;变兽则为驴骡、豕鹿、兔獐等类,变禽则为鹊鸽、鹭鸡、鸭鹅等类,变虫则为蚊虱、蝶蚁之类。日后,四大部洲历劫已久,蠢动含灵,为众生善善恶恶,或至人为禽、兽、虫,或禽、兽、虫至为人,更易不常。故有天堂、地狱,皆自心造,不能悉举,汝等往后便知。”大众诸佛菩萨皆合掌欢喜,稽首而退。但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广雅云:天去地凡二亿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里半,度地之厚与天之高等。南北相凡二亿三万三千五十七里二十五步,东西相去,短减四步。
  却说天皇氏者,自盘古氏返西之后,阴阳正气**,木德王岁起于摄提,冲动四象,结成一大石球,滚化出十二小球,乃一日降世,球内皆生出一人,共十三人,惟天皇氏全身皆白色,长三丈五尺,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其兄弟十二人尊之为主,继盘古氏以治理天下,原未取有姓名,各星散而居。自此,天下四大部洲,或天降,或地生,或三,或五,皆成人形。
天皇氏天灵澹泊,无为而治平,不言而俗化。乃召兄弟十二人于前曰:“盘古氏明天地之道,达阴阳之理,为三才首君而开混沌。吾蒙诸弟推立,欲置天地行运之道、父母相生之理,以天于地支相配,辑定时候,吾亦不知其可否,故召弟等商之。”十二弟齐声对曰:“闻混沌初分之时,天干藏于上,地支埋于下。但不知我兄今如何而取用也?”天皇曰:“天干者,乃十父也:
甲,名曰阏逢:
乙,名曰旃蒙;
丙,名曰柔兆;
丁,名曰疆圉;
戊,名曰著雍;
己,名曰屠维;
庚,名曰上章;
辛,名曰重光;
壬,名曰玄黓音义;
癸,名曰昭阳,
地支者,乃十二母也:
子,名曰困敦,为混沌万物之初萌,藏黄泉之下;
丑,名曰赤奋若——气运奋迅而起,万物无不若其性;
寅,名曰摄提格——万物承阳而起;
卯,名曰单阏——阳气推万物而起;
辰,名曰执徐——伏蛰之物,而敷舒出;
巳,名曰六荒落——万物炽盛而出,霍然落之;
午,名曰敦牂——万物壮盛也;
未,名曰协洽——阴阳和合,万物化生;
申,名曰涒音敦滩——万物吐秀,倾垂也;
酉,名曰作噩音约——万物皆芒枝起;
戌,名曰阉茂——万物皆蔽冒也;
亥,名曰大渊献——万物于天,深盖藏也。”
十二弟又启曰:“然则天干十,地支十二,何以用之乎?”天皇教之曰:“天于降合,地支生长,每与相配,如甲配子,乙配丑,轮流相合,周而复始,而为六十甲子,万物滋生于中。盖因盘古氏既开天,而未治十干之名,既辟地,而未定十二支之义,吾今立十于以定岁次,立十二支以定四时。岁时既定,则民始知天道之所向矣。”
十二弟闻说,各大欢喜,唯唯而退。自此,天地位焉,万物育焉,颇通君臣之义。但人间诸事,皆未设置。《通鉴》载:天皇兄弟十三人共治天下一万八千岁,继之地皇氏生焉。不知后事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天皇氏虽立六十甲子,昼夜不分,永冥冥焉。正值火德王兴于熊耳、龙门等山,忽然山中地出金光数丈,光中现五色祥云,云中降下一物,如莲花样,乃六白降世。莲花内有十一孔,于半空中飘荡,遂至变化,坠于地下,乃十一只,如莲子样。有一大者,忽伸出一头,全身继之而出于地中,踊跃数次,自成一人,形成三丈四尺,膊大数围,面如黑漆,身似烟煤,目如火光。继之莲子亦摇摆数次,如前而出一般十人,形容体态大抵肖似。一出便知尊兄为主,各相言曰:“天皇去后,今兄降世,可继为地皇。”地皇诺之曰:“弟等既立我以继天皇,当作用创立,以垂宪万世。”众弟曰:“我兄天生圣君,必有睿裁,弟等领命。”地皇曰:“天皇立天子以定岁,地支以定时,而岁时虽定,昼夜不分,日月不明,纵有生民,万世冥冥如长夜矣,则人民万物将何以为上宰乎?必得定其日月之升降,以分其昼夜之时刻期限、朔望盈虚,庶民方有所赖矣。”诸弟闻说,皆大欢喜,稽首曰:“愿我兄速为处分!”地皇曰:“吾今先代汝诸弟取其姓名,各处而居,再商昼夜之计。”诸弟请曰:“吾兄取何名姓?”地皇曰:“姓则共,而名分,取十字创制诸辰法,永垂宪万世,以此十字为汝等安名。其一曰地创,二曰地制,三曰地诸,四曰地辰,五曰地法,六曰地永,七曰地垂,八曰地宪,九曰地万,十曰地世。”诸弟受名谢恩。地皇分付曰:“汝等暂且散居各方,俟有召命,各宜向前立功。”诸弟领命,皆分别而去。
地皇氏自思曰:“必须先得日月分明、星辰有位,然后方可以分昼夜。如是日月不照,星辰不耀,安成昼夜!可召四弟地辰议之。”即遣使命,令召地辰。使命承召,直至地辰地方,入见地辰,具言地皇相召之意。地辰即同使命来见地皇,参拜毕,地皇曰:“今闻日月二人居于咸池太阳洗浴处,不升明照,乐于爱溺,沉于精魄,恐召不来。汝可试往召之,看彼何如。”地辰领命,辞兄而行,取路径至咸池。
却说太阳日君,姓孙,名开,字子真,乃男身;太阴月君姓唐,名未,字天贤,乃女身。二人自天地消闭之后,阴阳相混,隐避于咸池,幽居不高。忽报地皇氏差有使命至,日月出接,延入池边坐定。日君问曰:“地皇差君至此,有何见谕?”地辰宣言:“地皇主上说,汝二君不出升照,不分昼夜,使某白二君前去照临,以救万民。”日月曰:“某二人久居在此,难以分离,况升照必有分别,分而难合,烦为转达,实难领命。”地辰曰:“二君不行,则天下万民无有赖矣;若无二君,不成天象,幸其勿辞!”日月曰:“以我分离,从彼所欲,不敢从命!”二人遂走入咸池不出。地辰只得回见地皇,将前事一一奏上。地皇笑曰:“吾亦知他二人情久不舍,难以善处;但不思天地间岂有久合不分离者乎!汝且退,吾自有取他之法。”
却说地皇氏乃西方地帝鸡降世,随即沐浴闭气,飘然而行。至西方,正值世尊升座莲台说法,诸菩萨侍立,忽座下见地皇氏俯伏言曰:“望佛发大慈悲,行大方便!”佛曰:“地帝鸡,汝已为地皇,今有何事至此?”地皇叩首曰:“弟子欲分昼夜,以定日月星辰,遣使宣召孙开、唐未,二人不尊召命、不肯分离,只得来投世尊,望乞垂怜!”佛曰:“我前命毘多崩娑那降世为盘古氏,亦知其未伏日月三辰,是无昼夜。欲升日月,必得毘多崩娑那再行,方可以制之。”昆多崩娑那闻得佛言,忙向上叩首曰:“蒙佛分付,乃各执一事,弟子已开辟天地,日月之事,该地帝鸡制伏,彼今不伏日月,不定三辰,干弟子何事,却要弟子代行?”佛曰:“汝当初分天地时便该升起日月,岂有既开天地而不升日月之理?致阴阳交姤已久,不肯分离。慎勿辞劳!汝速一行,可成其功。”里多崩娑那不敢违佛法旨,只得启告曰:“弟子此去,何以制之?”世尊命毘多崩娑那上前,令伸左手,书一“日”字,右手书一“月”字,念真言曰:“唵悉咺哆般恒啰吽。”嘱之曰:“汝若去到咸池,将此真言念动,先分其阴阳,次伸出左手招日,又伸出右手招月,诵心经七遍,送上天宫,则阴阳自分而成昼夜矣。”毘多崩娑那又告曰:“日月既承开示,但不知星辰之事当何如?”世尊曰:“星由月转,因天地消闭,皆于混沌中已成石矣,今聚在西北角。”昆多崩娑那告佛曰:“用何法升提,令其分位?”世尊曰:“诸星散乱,俱有其方位。汝可先升七辰于北方,此系众星象之主,诸星必然拱向;
次升五帝大星;
三升天乙、太乙、三师、后妃等星;
四升文昌、玄武、三台、八座等星;
五升七姑星,列于天河、鹊桥之后;
六升角、亢、氏、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胃、昴、毕、觜音滋、参、井、鬼、柳、星、张、翼、轸,一此为二十八宿,布列四方;
七升金、木、水、火、土五星,此为五行;
八升建、除、满、平、定、执、破、危、成、收、开、闭,此为十二曜,分十二位;
九升太子、庶子、御女、左右少微等星;
十升罗喉、计都。一一升提,各居其方位,自然不致紊乱,而灿明矣。”
毘多崩娑那曰:“何法升之?”世尊曰:“念动心经:其星即升。”毘多崩娑那曰:“何只念心经,便能升提?”世尊曰:“天有天心,地有地心,人有人心。天、地、人三心一正,百邪隐避:三心不正,百邪作祟。心经中有无量无边功德不可思议,但依而行,自然成功矣。”
毘多崩娑那听佛此说,满心欢喜,叩首拜辞如来,即同地帝鸡而来。至咸池,依佛指示,将前真言念动,只见日、月二君飘飘荡荡,放大毫光,显出赤白二气冲天而起,便觉天地光明,比前混沌景象大不相同。毘多崩娑那,地帝鸡大喜,即向前喝曰:“汝二人久淆违佛法旨,吾不汝较,可速分赤、白二气前来受戒!”少顷间,赤、白二气渐渐分开,赤左白右,各聚成一团。毘多崩娑那伸左手呼曰:“孙开速上吾掌!”只见一团赤气飞入掌中。再伸右手呼曰:“唐未速上吾掌!”一团白气飞入掌中。用两手高擎,念心经七遍,又念动真言,喝曰:“赤左白右,昼日夜月,不得相淆!如违法旨,按令施行!”只见赤、白二团一齐离掌,直升上天,白月没于云内,赤日光明普照四方矣。二人大悦。地帝鸡曰:“今,昼则定矣,夜何以分?”毘多崩娑那曰:“吾与汝且候之。——孙开欲心未断,必恋慕唐未,待其行至身斜,可召云以掩其光,而推唐未出焉,则成夜矣。”地帝鸡闻说大喜。不多时,果然孙开身斜,欲寻唐未,被云蔽光,不得相会。毘多崩娑那即念动真言催月渐升,遍照四方,而为夜矣。
二人见日月分明,已有昼夜,又依世尊之旨,向西北方念动真言,先升北斗,只见七星相连,光芒闪灼,列于北方。将心经持诵,而诸星象辰宿皆灿烂光明明朗,各升本位,拱向北斗。二人甚悦。
毘多崩娑那曰:“三辰日月星位定矣,日月昼夜分矣,只是孙开、唐未居咸池交久,欲爱未断,久后必有月爱日,日爱月相护之咎。”地帝鸡问曰:“若有此咎,何以处分?”毘多崩娑那曰:“某料不妨。若日贪月,则名月蚀;若月贪日.则名日食。民间见其晦暗,必大惊小怪,恐其不光,自用金鼓震动。孙、唐二人心慌,必定惊散而复光明。但不免岁有一次。然太阳之气充满;无有亏虚;太阴之气微弱,必有盈虚。”
说罢,二人作别。毘多崩娑那转西方回佛法旨,地帝鸡回世得昼夜分、日月定、三辰判,满心欢喜,乃召十弟聚会,相庆称贺。地皇氏曰:“今昼夜、日月、星辰已定,吾欲以盈虚消长、朔望相继三百六十五日为一岁,俾后之民庶知日月之道、星辰之理、昼夜之长短、四时之不息所以然也。”众弟曰:“此吾兄没世之功也!”各辞归本地不提。
地皇氏自定日月星辰之后,万民安泰,与十弟共分治天下一万八千年而崩,继之人皇氏出焉。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淮南子曰: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九州之外有八埏,八埏之外有八纮,八纮之外有八极,东西广二亿三万三千里,南北广二亿三万一千五百里,夏禹所治四海内地,东西二万八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地之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地当阴阳之中,能吐生万物者,谓之土也。
  却说人皇氏乃八白降世,正该土德王音旺时,忽地气冲天,天上东北角有九人乘云车、驾六羽而下,出于山谷之口,有祥云拥护,毫光万道。人皇生得面带青色,目若朗星,身长三丈三尺,弟八人,亦各向前拜尊人皇氏为兄。
人皇自呼曰:“吾乃民主,汝等人民何不前来礼拜?”人民见此神通,拜倒数万余人。人皇氏曰:“自盘古氏开天后,天皇氏为民劳心殚力,制天干地支与汝等定岁时,地皇氏为汝等升日月、定星辰、分昼夜,此永世不没之德。止山川地上万物及君臣、父子、夫妇、兄弟、饮食未置。吾今生斯世,为生民之主,欲专制是事。”彼时,众民只知唯唯听命,亦不识其事体如何。人皇氏曰:“汝等今且暂散,吾自有布置。”万民咸拜谢耐而去,惟弟八人侍侧。
人皇氏分付八弟曰:“汝等可前去,相厥山川,分汝八人于八处,各居一方镇守。今代汝等各取一名,方可召呼:长弟名曰居孝,次弟名曰居弟,三弟名曰居忠,四弟名曰居信,五弟名曰居礼,六弟名曰居义,七弟名曰居廉,八弟名曰居耻。吾立汝八人去八处镇守,取此八字,人若勉之,则为忠臣孝子;人若违之,则为野禽恶兽。今地气正旺之时,山中必多禽兽,各宜勉之,无负吾望!”八弟叩谢,各去各地方镇守。
彼时风气渐开,时序颇著,万物群生,遍处皆山林,鸟鲁、人民同居,往往为害。一日,人皇氏乃召八弟前至,八弟随召来见,俯伏奏曰:“不知兄主有何分付,召弟前来?”人皇氏曰:“吾今见人民、禽兽杂居,故召汝八人,各回本方,开创人居之处,去其草木,庶人民、禽兽各得其所,不至混杂;更教民饮食,一日只卯、午、酉三时可食,每时食一饱,不可过食;夜则寝,昼则起,庶民不失其时矣;今虽有男女生育,未明婚配,教民各自择配,不许苟合**,庶男女不至淆乱矣。”八弟闻言大喜,叩首谢曰:“此必得兄主教之。”人皇氏曰:“此事非小可。今天下人民众多,欲制此事,须召众方伯至,而后方可定制。”八弟曰:“欲召何人?”
人皇氏曰:“今有五龙氏兄弟五人,原出地皇之世,令其居于五方,司五行,布山川,今传有五十九姓于摄提。此一路,烦居孝弟召为首者至,吾自有分付。”居孝领旨辞别而去。
人皇氏又曰:“更有合雒氏三姓,名旺中、旺正、旺丁者,原亦系摄提氏之派、教民开土穴而居;又有连通氏六姓,系合雒氏之派,名僚、侈、佳、住、仁、信者六人;又有叙命氏四姓,乃系连通氏之派,名曰连一、连二、连三、连四。烦居弟、居忠、居信三弟,亦召其为首者至,吾自有分付。”三弟各领旨而去。
人皇氏又曰:“今数处召命已发行矣,更有循蜚氏之派,有二十二氏,居于汾睢阳;又有巨灵氏,迹躔于蜀,巨灵氏掌握化权,指挥五丁之氏,反山川,祛阴阳,今居于无恒之处;又有泰壹氏,为地皇氏调大鸿之气,正神明之位;又有神民氏,使人民异业精气流行。此几处,烦居礼、居义二弟亦召其为首者至,吾自有分付。”二弟亦领旨而去。
人皇氏又曰:“更有因提氏、辰放氏教人卉服蔽体,以木茹皮,以御风露,绞髩音鬓阄音究留发首,以遮雨雪。今传四世。烦居廉、居耻二弟召至,吾亦有分付。”二人亦领旨而去。
不半岁光阴,各处人等皆承召命齐集通谷,伺候朝见。一日,人皇氏出朝,众弟皆至,参拜回旨。奏道:“各路人臣随召俱至,见在朝见兄主。”人皇闻奏大悦,命宣众臣来见。众臣入见,朝参拜舞,礼毕,齐声奏曰:“蒙承吾君召命,不敢少违,星夜至此,不知吾君有何旨意分付?”人皇曰:“劳诸卿光降,今天下人民颇众,日用稍均,禽兽归山,鱼虾归水。然人乃万物之灵,岂可男女由其自欲,而不定其婚配可乎?”众臣对曰:“臣等亦知此事,但未得制度之法,祈求吾皇指示!”人皇曰:“未能正己,焉能正人!各当自立得人,其教方行。寡人原得地皇氏孙女二人,吾即立为后妃;弟等八人各择一女配之;卿等回镇,亦各自择贤室。务宜正己,方可正人。此教民定其婚配,为万代之第一义矣。”八弟、诸臣皆大欢喜,奏曰:“此吾皇万世之德教也。”各人谢恩而退,自回本镇,依人皇之法教民,民皆乐从,而各镇诸臣亦得安壤而治,普天悉沾其化。
自此,人皇氏之治天下,君乃明君,而主不虚王;臣乃良臣,而臣不虚贵。制治渐敷,而政教所由兴;礼义渐备,而君尊臣卑自此起。饥飡渴饮,而民之食用渐著;男女**,而民之婚姻始定。然此时民伪犹未滋也,人欲犹未侈也,人虽群生,而僣夺之患不兴;物虽总众,而凌逼之念不举。人无短夭之寿,真盛世之初基也。兄弟九人,共四万一千六百岁,分天下为九区而治。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外史先从盘古氏,更有三皇天地人。
天皇一万八千岁,地皇一万八千春。
惟有人皇别长久,四万一千六百辰。
总算三皇历年数,八万一千六百巡。
却说人皇氏治世虽正婚姻,而人民惟知有母,不知有父,未通媒的,禽兽尚自成群。鹑居彀音扣幼鸟饮,而亦不求不誉。昼则旅行,夜则类处,而未有居止矣。继之五龙氏治焉。
  却说人皇氏之后,有五龙氏兄弟五人焉。一曰皇伯,二曰皇仲,三曰皇叔,四曰皇季,五曰皇少。五姓同期治五方,司五类,布山岳世及巢穴,日月贞明,驾龙以治。天下法五龙之迹,行无为之化,故夸五龙氏。世传长曰角龙木仙,次曰征龙火仙,三曰商龙金仙,四曰羽龙水仙,五曰宫龙土仙。五龙氏乘云登仙,而上郡肤施有五龙山,盖出治之所也。
话分两头,有循蜚纪二十二氏,继五龙氏而治,今列于左:
钜灵氏 句疆氏 谯明氏 涿光氏 钧陈氏 黄神氏 巨神氏 黎卢氏 天騩氏 鬼隗氏 弇兹氏 泰运氏 冉相氏 盖盈氏 大敦氏 灵阳氏 巫常氏 泰壹氏 空桑氏 神民氏 猗帝氏 次民氏
钜灵氏以治天下,一曰尸气皇,出于汾睢,与元气齐生,握大象持化,而与物相蔽;铩挥五丁之士,祛阴阳,返山川,神化大凝;居无恒处,而迹躔于蜀。
继治有句疆氏、谯明氏、涿光氏、钩陈氏、黄神氏、巨神氏、黎卢氏、天騩氏、鬼隗氏、弇兹氏、泰运氏,没而为河神,司水,出入有光;
冉相氏、盖盈氏、大敦氏、灵阳氏,是为阳帝,出于长沙之茶陵,厥化混混,厥生濛濛;
巫常氏、泰壹氏,是为皇人,开图挺纪,执大同之制,调大鸿之气,正神明之位,盖范无形,尝无味,要会久视操法揽而长存者。
厥后,神农氏开医于泰壹小子,而黄帝、老子受要法于泰壹元君,有兵法、阴阴元气、黄治杂子及泰壹之书。其书言黄帝游灵台,谒峨嵋,见天真皇人于玉堂,咨以三一三才
太极之道,论水火绦霄宫大渊之事。
后有空桑氏,一曰广桑,在兖州;神民氏,作都于神民之丘,盖使民神异业,精气通行,一曰神皇氏,驾六蜚鹿,而治天下三百岁;
猗帝氏,次民氏继之而治。又因提纪有十三氏,继次民氏后而治世,亦列于左:
辰放氏 蜀山氏 豗隗氏 混沌氏 东尸氏 皇覃氏 启统氏 吉夷氏
几蘧氏 狶韦氏 有巢氏 燧人氏 庸成氏
辰放氏是为元皇,都于帝勃,驾六飞麟而从日月,上下天地与神合谋。古初之人,卉服蔽体,乃教民搴木茹皮,以御风霜,绞发阄首,以去露雨,号曰衣皮之民。治天下二百五十年,传四世,有蜀山氏、豗隗氏、混沌氏,生而不杀,予而不夺,天下之人服其服而怀其德。当世时,阴阳相和,万世一息,蜚鸟之巢可俯而探也,走兽可系而从也。盖执中涵和,除日无岁,无内而无外者也。
混沌氏之治也,传七世有东尸氏、皇覃氏、启统氏、吉夷氏、几蘧氏、狶韦氏,继之有巢氏、燧人氏、庸成氏以治天下,教人民架屋、火食。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有巢氏为诸侯,发政施仁,无日不以天下为念,而天下人民咸归之。见人民出入相友,况禽兽尚与人同宿共食者,有巢氏恐禽兽之性不常,民受其害,教民架木为巢,掘地为营。架木营室,暑夏则居之,以避炎热;掘地穴居,寒冬则住之,以避冽冷,又备避禽兽之不测。人民大悦。自是,安屠乐业。其时尚未知稼穑,而人民止食草木之实,又未有火化,饮禽兽之血而茹其毛,取其皮以蔽前后,而民自尔以安恬也。后有恶兽伤人,民皆相告,而避架木之所,得远其害,不致所伤。自此,颇知回避,民皆颂其德。
是时,民和物阜,远近沾其教化,人民稍知礼义。草木繁茂,教民芟除,架屋以蔽风雨。治天下五百九十年,传二世而崩。崩之日,天下之民多至,朝而哭,哀声震地,拥立燧人氏。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燧人氏乃有巢氏之子,继父之国而治世。有四贤臣为佐:一曰明由,二曰必充,三曰成博,四曰陨丘。此四臣皆贤能,辅燧人氏以治其国,人民咸奔朝贺,燧人氏大喜。燧人氏一日设朝,群臣朝毕,分班侍立。燧人氏曰:“先君教民架木巢居,此万世不易之长法。吾但思今之民不得熟食,以此朝夕忧闷,何以处之?卿等有何良法?”群臣曰:“臣等愚昧,此必吾主教识之。”
燧人氏散朝,群臣皆退。燧人氏至夜仰观列宿,俯察五行,见星象猛醒曰:“噫!空中有火,丽木则明。虚空之火丽于木,而地上金、木、水、火、土俱载其中,岂可人间无得火乎!以金克木,必有火出。今吾教民用金钻木,是有火矣。有火,有水,而民不至腥臊生食也。”心中大悦。
次日升朝,燧人氏召众臣而谕之曰:“寡人昨日朝退,一夜无寐,至仰观俯察列象五行,虚空有火明丽于木,汝等不明取火之法,故不得其火,而腥膻生食其物。寡人今以教民寻金钻木,必有火出,将火炙物,民得熟物以食,而不至食生物矣。”群臣顿首谢曰。“吾主聪明天纵,非臣等愚昧所知也。”于是,令布之天下,以传教万民。民皆大悦,依法钻之,果有火出。用金作锅,盛水以煮,下以火烧,食物煮熟,无腥膻之气,有香美之味。尝之甘甜,较之往日,大不相同。人民得此资生,一日三餐,自行自止,皆鼓舞大悦。
自此,天下而有火食,此燧人氏教民熟食之功也。但世事尚未有纪纲师表,法燧人氏教民作结绳之政,立传教之台。又教民日中为市与交易之道。人情以遂,民遂呼之为遂皇,传八世,治天下五百三十年。继起有庸成氏,一遵燧人氏之化,再继伏羲氏出焉。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春秋元命苞曰:自天地开辟至鲁哀公十四年获麟之岁,凡二百二十六万七千年。
  却说太昊伏羲氏,其母乃燧人氏之女也,名诸英,住于华胥陕西蓝田。一日闲嬉游入山中,见有一巨人足迹,羲母以脚履之,自觉意有所动。忽然虹光罩身,遂因而有娠。怀十六个月,生帝于成纪。长成三十有六岁,首若蛇形,身长三丈六尺,能仰观星象于天,俯察山川于地。人民感戴,推之为君。木居五行之首,以木德继天而王;风为姓,衣服、旌旄、旗节皆尚青色。建都于宛邱。帝居位,上合天心,下合人望,以共工氏为上相,柏皇氏为下相,朱襄氏、昊英氏常居左右;栗陆氏居北,赫胥氏居南,昆吾氏居西,葛天氏居东,阴康氏居下。已上文武诸臣,各秉贤良,伏羲帝命分理宇内庶务,而政大治。
帝教民作网罟,捕鱼虾以赡民用;又教民养六畜以充庖厨,備为牺牲,享神祗,万民欢悦。又称帝曰庖牺氏。
帝一日升殿,群臣拜舞已毕,两班侍立。帝曰:“人皇氏定男女匹配,不至淆乱,诚乃万世不易之法也,但要明其嫁娶,行其俪皮之礼,通媒妁,方可以重人伦大典。”群臣奏请曰:“何以为通媒的嫁娶之义?”帝曰:“通媒的者,凡欲娶人女,必先用一人为媒,去女家说合,为之通媒的也。以女从夫曰嫁,取女为妻曰娶。欲定其亲,当先行俪皮之礼,以合配偶,方重人伦大典。卿等谓其何如?”群臣咸对曰:“圣哉,斯言也!”帝见奏大悦,即命晓谕天下人民。俱依此礼而行。群臣皆退不题。
却说中皇氏苍颉生四目,有睿德,能书,及长,登阳墟之山,涉元扈、洛水之汭。一日,有一霛灵龟负一丹书前来,苍颉一见,拜而受之,袖入家中,朝夕读诵,遂能通天地之变化。仰观奎星圆曲之势,俯察山川鸟迹龟文,指掌而创文字。文字成,天雨粟,神鬼夜号。一日,太昊帝升殿,群臣侍立,帝问曰:“昨者上无雨粟,鬼神夜哭,此主何事?”苍颉出班奏曰:“臣至元扈、洛水之汭,忽见一龟从河而起,负有丹书。臣取回家开读,遂而悟得,创成文字,天为雨粟,鬼为夜泣,不想惊动圣上,臣该万死!”帝闻奏大喜,问曰:“此丹书何在?”苍颉奏曰:“臣带在此,正欲奏知我主,不意皇上下问,”言罢即于袖中取出丹书进上。帝于御案上展开,从头至尾一观玩,问曰:“卿得此丹书,悉解其中之意味否?”苍颉奏曰:“臣颇识之。”帝曰:“内中何誯唱?”颉曰:“内皆教人以书制六体文字之式。”帝问曰:“何谓六体?”颉奏曰:“
一曰象形。夫象形者,谓日月之类,以象日月形体而为之也。
二曰假假,谓令长之类,一字两用也。
三曰指事,谓上下之类。人在一上为上,人在一下为下。人各有其处,事得其宜,故以指事也。
四曰会意,谓武信之类。人言为信,止戈为武,会合人意也。
五曰转注,谓考老之类,建类一首,文意相受,左右相注。
六曰谐声,谓形声者。如江河,皆以水为形,以工、可为声也。
他日,天下义礼必归于文字,文字必归于六书矣。”帝闻苍颉之奏,满心大喜曰:“卿可将此六书更加详解,朕着臣下抄写,传之教台,命布教天下,民得文字,如眼重明,此卿万世之功也。”苍颉并群臣皆顿首拜谢而散。苍颉即日增补六书,以代结绳之政。帝即敕命教台,抄录布于天下。人民得以识字,皆大欢喜,而天下文字自此始也。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太昊得苍颉丹书,发下教台抄传示天下,代去燧人氏结绳之政。
帝一日召群臣曰:“寡人赖卿等相辅,天下今稍清平。今削木为琴,面圆以法天,底平以象地;
龙池八寸,通八风;东北条风,东明庶风,东南清明风,南景风,西南凉风,西阊阖风,西北不周风,北广莫风凤池四寸,象四时;
五弦象五行;长七尺二寸,按七十二候五日一候,一月六候,三侯为一节气,一年二十四节气,共七十二侯;
用丝绳为弦,弦二十有七条,命之曰离徽,上以通神明之覞音要,下以合天人之和;
絙音耕为三十六弦之瑟,与民修身理性,反其天真。卿等以为可否?”
群臣皆叩首曰:“臣等愚昧,愿我主教之!”帝即发式,命木匠用桐木削析,依式而造,颁赐天下。众臣皆退。天下士民领式咸法制度,各相传授,无不欢悦。天下琴瑟自此始。
帝一日升殿,群臣朝毕,忽午门外流传警报至,帝命宣入。俯伏山呼毕,帝问曰:“汝报何事?”报人曰:“臣居近孟津河边,河中忽然大涨,波浪滔天。水中有一巨兽,似龙非龙,似马非马,浪里飞腾,人民惊惧,一方弗宁,民故特来奏知。”帝闻奏,言曰:“此乃何物如此?”女娲氏奏曰:“似龙似马,皆吉兽也,又出于河中,必主有佳兆。我主宜排驾备香案前去同群臣观之,便见端的。”帝准奏,即命排驾,同众臣至河边。只见河中洪涛巨浪,波中一兽踏水如登平地,大体似马而身有鳞,高八九尺,有两翼,形类骆驼,背上负一朱箱,面上有四字,乃“河图洛书”。帝一见,命抬香案至前,亲自同群臣礼拜。帝祝曰:“朕治天下数百季矣,若朕有过,罪在朕躬,望龙神息其波浪,无害于民!”帝方祝罢,只见风恬浪静,龙马遂负箱直至河边。帝见之大喜曰:“蒙神顿息波浪之势,可负箱至岸。如内有益民之物,乞神点头三下,朕即取之:若是不然,端立勿动,朕不取也。”那龙马听帝言语,即连忙点头三下,帝心甚悦,即命女娲氏向前取之。女娲氏去河边取起负箱,那龙马复驰入河中,没而不见。霎时波浪平息,帝随于河边拜谢,命夫扛箱同众臣回朝。帝坐于殿上言曰:“朕蒙河神赐此丹箱,不知内有何物,今宜焚香叩首礼拜,同众臣开箱看是何物。”众臣曰:“我主之言是也。”即命安排香案。
帝焚香叩首毕,众臣亦各礼拜,命女娲氏于当殿上拿开箱盖,帝同众臣取出视之,乃《河图》《洛书》,画成八卦,变为八八六十有四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内又教人作甲历。甲历者,始于甲子,终于癸亥,干支相配为十二宫辰,六甲周而天道之事备矣。岁以是纪,而月不能乱;日以是纪,而时不易;昼夜以是纪,而人知度数;四季以是纪,东、西、南、北而不惑。一年分十二月,一月分三十日。按日分十二时,一时分八刻,依《河》《洛》推算,则年、月、日、时定矣。
帝同群臣览毕,君臣皆大欢喜。群臣叩首奏曰:“前代三皇虽开世道,有恩于民,但世尚洪荒,而文明犹未开,颛蒙犹未启,我主今得先天卦爻而兴教,实万世文明之主也。”帝曰:“卿等之言虽是,朕今不惜勤劳,将八卦变六十四卦,定东、南、西、北,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教民决嫌疑,定犹豫,便民不迷于吉凶悔吝之途。开物成务之学,天地秘造之机,朕为之泄尽可乎!”众臣闻帝言,各皆大喜,稽首奏曰:“今得我主不借勤劳,有费圣心,一至于此。自三皇以来,未有盛于我主之治而成万代之规模矣。”帝大悦,各赐筵宴而散。帝作成先天卦爻变法,颁行天下。后在位一千一百一十五年,寿一千一百五十岁而崩。伏羲氏之后有十五氏,女娲氏即位,十四氏为诸侯。
  却说女娲氏,系女身,乃伏羲氏之妹,同母所生,生而神灵,面如傅粉,齿白唇红,身长二丈五尺,幼极聪慧,长佐兄正婚姻媒的嫁娶之礼,以重万民,是为神媒,帝爱而敬之。伏羲氏崩,群臣推女娲氏即位,号为女皇,建都于中皇之山。群臣朝贺毕,女皇赐筵宴而散。
却说共工氏名康回者,原为伏羲上相,后封为诸侯,镇守孟河。康回生得面如黑铁,发似朱砂,身长二丈六尺,遍身皆毛,自若朗星,深明天文,任智自神,得观《河》《洛》之数,自谓水德真君。乃以水纪官师,欲壅百川,隳高湮卑,洪水遍地,巨浪滔天,大兴兵马作乱,不来中皇朝帝,以害天下。都邑震惊,人皆鼠窜。女娲氏设朝,孟河邻境守臣告急,近侍奏知,女皇曰:“今康回造反,何人可以征之?”群臣奏曰:“共工氏得先君传授,深明卦爻,又兼神通广大,若往征之,必我主圣驾按临,方可殄灭。”女皇依群臣之奏,即命柏皇氏为左先锋,央皇氏为右先锋,大发精兵十万,御驾亲征,杀奔孟河而来。
孟河守卒飞报康回,康回听罢,连忙升帐,唤集左右牙将,点起人马,出城排下阵势。两阵对完,康回出马,头顶烂银盔,身披龙鳞甲,置上皂罗袍,腰束狮蛮带,手持大杆刀,坐下乌龙马。只见阵门开处,柏皇、央皇二马齐出。柏皇生得面如火枣,目似铜铃,身长二丈九尺,膊阔四围,手拈长枪,身骑赤马。央皇生得白面长髯,身高二丈八尺,手执开山大斧,金甲白马。指定康回齐声大骂曰:“矫诬上天,娱于湛乐,淫泆其身,不思先君之德,肉齿未冷,即行不义,残害生灵,是何道理?今日御驾亲征,天兵到此,汝逃何处?早早下马受缚,解见天子,免得目下倾生,勿得后悔不及!”
康回大怒,答曰:“先君非我,安得有天下?汝等有眼无珠,不尊我为君,立一女子,岂不被天下人笑骂乎?”二将闻言,心中大怒,各持兵器杀来。康回忙以刀相迎。三将交锋,兵刃并举,一来一往,一上一下,那三匹马左右盘旋,那三员将团团厮杀,只见各各精神倍健。大战有五十余回合,康回诈败而走,二将不舍,一直追来。康回大喜,正中其计。立时念动真言咒语,一望孟津之水,四边滔天而来,势如奔马。女皇之兵不能站立,皆抛戈弃甲,大败逃走。柏皇、央皇忙来保驾望朝中而走。损去兵马大半,溺死者甚多。康回亦不迫赶,女皇于是得脱,漏夜还朝。
  却说女皇因亲征康回,人马大败回朝,次日升殿与群臣曰:“先君去世未久,康回不守乃职,反乱天下,孤昨兴兵征之,又致不胜,如今之计,何以处之?”央皇出班奏曰:“此非臣等兵力不敌也,康回深明卦交之变,神通广大,能涌水为助,臣等故有是败。”女皇曰:“似此奈何?”央皇曰:“我主放心!臣闻人皇之世有祝融氏者,人皇封为诸侯,歌谐神明以和人声,以火施化,号为赤帝,大有神通,身长三丈,面如琢玉,赤发朱须,自有兵马数万。我主可降敕旨一道,命往征之,得彼肯来,无不克胜。”女皇曰:“今居何处?”央皇曰:“现在南方,地名汾睢。”女皇听奏,遂命以央皇为使,赍旨星夜前往。
央皇领旨出朝,直至汾睢,令传报入府。祝融忙排香案,迎接敕旨入堂。宣读已毕,即与央皇相见。叙罢宾主之礼,设席款待,央皇曰:“因康回作乱,皇上伐之不胜,久仰足下威灵,皇上亲差下官特来相请。万乞足下以人民为念,幸早赐兴虎狼之兵以安主望,功莫大焉。”祝融曰:“某曾见康回铁面毛身,狂智自神,淫泆其身,久必为害。当彼之时,即欲奏帝除之,奈因太昊帝用之为上相,故未敢造次。今既作乱,某当与民除害。”央皇闻言,喜不自胜,告谢回朝。
祝融回府即令左右亲随手将传下号令,于教军场中拣选三万精壮人马,滔滔荡荡而来。传令于十字路口扎下,祝融入朝见帝,山呼毕,奏曰:“臣今奉圣旨领本部兵三万前征乱臣,托主上洪福,一鼓灭之,臣之愿也。”女皇大悦,设宴命群臣陪侍。女皇席间言曰:“康回无状逆迹,贤卿料尽知之。央皇保荐,量胜必矣!”祝融对曰:“康回窃取《易》数,自谓天下无敌。臣虽不才,此去定要成功!”君臣畅饮,席散而退。次日,祝融入朝谢宴,女皇慰劳之曰:“卿当用心征剿,孤决不负!他日铭之旂常,金石不磨也。”命赐战马一匹。祝融谢恩出朝,即时催动人马杀奔孟河而来。
却说康回自杀败女皇兵后,任选民间美女,朝夕淫泆不休,一日正与邹氏宴乐,忽闻城外喊杀连天,金鼓大振。小军报曰:“今有祝融兵至,在城外扎营,高声请战。乞主帅军令定夺!”康回听罢,大笑不止。邹氏问曰:“夫主闻报,何故发笑?”康回曰:“我笑祝融一匹夫不知世务,领兵而来,自送其死于我手乎?”夫人曰:“何以知之?”回曰:“我乃水德,今在北方,自得其势利,彼乃火星,离南至北,失其势利,可知自丧身哉?”夫人曰:“想祝融难逃君之洞察矣!”即点人马三万出城迎敌。
且说祝融领兵前来亦自思曰:“我乃南方火体,彼乃北方水体,彼料我离南来北,失其方位,彼必用水淹我。岂知我生于土,备下有土中芦木,烧成土灰。彼若涌水,我掩芦灰,何愁不胜!”即暗分付后军:“各带芦灰土一袋,候康回败走,必涌水至,汝等放灰于地,以掩其水,然后杀进。”众军得令,各去备灰伺候。
却说康回排开阵势,出马大呼曰:“祝融何不答话?”祝融出马,欠身施礼曰:“康共工!汝为先君元臣,今封请侯,理该尊君爱民才是,何任智自神,淫泆其身,隳高湮卑,以害人民?幸皇君宽洪容汝,尚不思改过前非,仍敢抗拒天讨。皇君召某来伐问罪,若速投降,某奏皇君赦免前罪,若执迷不悟,身首异处,悔之晚矣!”康回亦施礼大笑曰:“妆乃先朝老臣,年亦迈矣,何不知分、识时势也?”
祝融曰:“汝怀不仁,皇君召我擒汝,尚敢出兵对敌,汝不知分,不识时势,反言说我何也?”康回曰:“汝于马上静听吾言:汝在南方,至今不死者,乃得其位也。今领兵入我北境,欲取我胜,此万万不能之事!所以汝不知分,不识时势耳。女皇起倾国兵来,被我一阵杀他大败而归;量汝小国之师,欲为他人出力,恐不自保,不若请回本国,汝我免伤和气。不然,兵刃无情,那时决无生还之理!”祝融曰:“吾再三劝汝,人非贤圣,不能无过,足下改过,尊主命今,某为转奏,免动刀兵可否?”康回曰:“战得我过,即便投降。”祝融大喝曰:“小畜生,违天不仁,有何大能敢于阵前特顽,出此大言!”手拈长枪飞来直取,康回举刀交还,三军呐喊助威。二人大战四十回合,康回诈败,兜马而走,见祝融催兵赶到,心中大喜。口中念动真言,洪水滔天冲来。祝融见水一至,笑曰:“贼子不出老夫所料。”即令众军放土灰于地,水一见土,即结成堆块,不能作浪,顿息消平,催兵杀进。
康回见其法解,大怒,回马复战,被祝融卖个破绽,而康回一刀砍了个空,祝融趁势一枪刺中肩上。康回负痛丢刀,落荒而逃。祝融飞马迫来。康回料不能免,又带重伤,大吼一声,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缺,天不满西北,地不足东南,遂死此处。祝融下马,枭了首级,捉其家属回朝。正是:鞭敲金镫响,齐唱凯歌声。
祝融入朝奏知前事,女皇大悦,设宴款待,大赏三军,封为诸侯,次日谢恩回国。不知后来如何,下回便见。
  女皇自灭共工氏之后,天下太平。一日升殿,召臣娥陵作笙簧以通殊风,制筤筦,以一天下之音,用五十弦以抑其情;而乐乃和洽。娥陵承命。
使臣奏曰:“有不周山百姓前来进奏、皇上可容见否?”女皇传旨宣入。百姓至殿阶俯伏山呼毕,女皇问曰:“妆等不周山百姓有何说话?”百姓奏曰:“自祝将军征康回之后,彼处昼夜不分,只是黑暗,阴风凛冽,不似人世。百姓等取火寻路至此,望乞我皇上与百姓速作主张!”女皇曰:“朕即命排驾。”群臣扈从,令百姓引路,前往不周山审视,只见天昏地暗,冷风逼人,举火照之,西北方一泒音孤,天缺有七八痕。女皇召祝融问其缘由,对曰:“前者,康回被臣战败,大怒,头触不周山,此山乃天中柱,被他触到,天遂缺陷。日月亦恶此天路崎岖,又兼冷风吹其光焰,所以不从此地经过,但循中央与南而行,故黑暗也。”女皇闻奏,命百姓且退,即命柏皇、央皇二臣于五方去寻青、黄、赤、白、黑五色石,杂七宝于中,入八卦炉内,用火炼七七四十九昼夜,火候已到。女娲氏元是天生神灵,识天文,达地理,明阴阳,念动真言,祷于上下神祇,将炼石怀袖,霎时间,云生足下,升在空中,遂将天缺随处补之,七昼夜补完全,复断大鳌足四个,立东、西、南、北四天柱,然后下来。群臣众民俯伏迎接。
女皇登座,群臣山呼毕,众百姓集阶下拜谢,复奏曰:“百姓等蒙我皇上神圣,今天已补完,得免凄风冷雨之苦。但此处僻居北方,常黝然昏黑,何以分昼夜,便耕种也?”女皇见奏,即宣巽二风、丰隆云二人至,命去召日月。巽二奏曰:“日月家在咸池,此去数万里,又兼东海大洋浩茫,难以往回。”女皇曰:“朕往年盖造有飞车,虚空奔腾,瞬息千里,赐汝前去。”丰隆奏曰:“巽二有车,臣亦当有车。彼以车,臣以足,恐难追及。迟误圣旨,臣之罪也。”女皇曰:“朕亦曾造有炮车,可与飞车并驰,今以赐卿。”二人谢恩领旨。早有车夫扶车在午门外等候,二人乘车而去。
一日到了咸池,见了日月,日月请二人入宫,分宾主坐定。命吴刚捧茶,饮毕,二人将祝融战共工来历及女皇召他之意一一说明,日月再三推辞。巽二曰:“圣上有旨,非某敢违,兄若不允,须到圣上面前分剖,与某推托无用。今一召不往,二召又来,兄安能得高枕而卧乎?”日月见其说得有理,只得各装火轮同来。巽二私谓丰隆曰:“彼二人被我等逼迫而行,心实不喜,况且他火轮迅速,你我的车儿定是赶他不上,半路他二人逃走,那时何处去寻他?我们怎么回朝缴旨?面圣论劾,才力不及;罚罪,小则弃官,大则罢职。何以区处?”丰隆曰:“不如弃了此车,你帮日轮,我帮月轮。他二人纵有通天入地的本事,也没处用。”巽二掩口笑曰:“此计大妙!”即弃飞车于奇肱国后商汤时至中土,其人毁车,不以示人,丰隆亦弃炮车于东海滨。二人遂帮日月火轮。寅时起身,酉时即到行在。适值女皇朝退,传事官奏知,女皇传旨宣入后殿相见。
近臣引四人拜舞山呼毕,女皇谓日月曰:“卿夫妻二人这几时为何不行西北方?致令彼处百姓不开云雾,莫睹青天,不分昼夜,昏暗何也?”日奏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世尊只限臣六时行尽,以照天下。臣尚突不黔,席不煖,何暇以往?况且天路崎岖,不异羊肠踞齿,日暮途穷,跋涉艰难。臣若绕道赴之,是自取罪过矣!”女皇曰:“朕今炼石已补完矣,一望坦平,可极便行走,卿其勉焉!”日复奏曰:“以皇上之神圣,有补天之大功,不劳人力搅扰,然终不知造化浑无迹象,若臣勉强而力行之,臣妇以顺为正,必由此途,三寸金莲,臣恐行百里者,半多九十。世尊断然不恕。是臣以小惠小忠开二罪也。”女皇初意决要他巡绕北行,见说个“三寸金莲”跋涉艰难,未免有些爱惜其类之意。正是俗云军助兵,盗助贼,蚉蚤助木虱。即曰:“朕生平不强人所不堪者,卿既量力而行,朕亦自有主意。”遂发日月回家执事,毋得迟悮。日月大喜,谢恩而出。正是回马不用鞭。不一二时,早到了咸池。
却说群臣奏曰:“皇上既不着日月经照此处,将何以处置?”女皇曰:“朕闻钟山有神名曰烛龙,常现火光以照幽隐,可令其居此,以安此方之民。即命祝融去宣来见朕。”祝融领旨直至钟山,见其神龙头蛇身,朝髯火眼。
祝融自思:“好没来由,日月放他归去,却要此妖精鬼怪作何用处?”正在暗自思忖,忽见他摇身屈尾,火光弥天。祝融叹曰:“凡人不识神圣,真愚蒙也!圣上召汝来见,现在不周山被康回触倒,西北方一泒幽暗之极,自是欲烛龙口衔火以照之,使下民作息有定。超十万劫,然后放汝归山,自符胡元正果。”烛龙承命而往,西北一泒于是始分昼夜。
群臣复奏曰:“地维缺尚未补,皇上何以处分?”女皇曰:“东南地势略低,不妨留此缺为江为河,为淮为汉疏通水道,以入大海。西北一缺,须用力补之。”既至西北,见其黄浊水滚起,运抱土石塞之不止。女皇见势不能遏,教民凿河以流黄水,无至积聚今星宿海,赈济百姓。于是西北之民得以安生。颂女娲之功德与天地共垂不朽矣!命排驾回朝。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女皇自炼石补天之后,天下无事,思柏皇氏、央皇氏二臣多赞襄之功,皆封为诸侯。二臣上表辞谢不允,只得辞朝之国。
柏皇氏为诸侯,治世为而不有,应而不求,居于皇人之山,央皇氏为诸侯,中国大治。四方采访使奏闻,女皇大悦,赏赉加封。
又封大庭氏为诸侯,治其国,天上星辰增耀,山中风出异色,凡五只和鸣于上东平凤山。都曲阜。故鲁有大庭氏之库存焉。奏闻女皇,女皇命使加封。
又封栗陆氏为诸侯,治其国,刚愎自用,朝夕与嫔妃宴乐,有荒国政。
其臣东里子谏曰:“主上自治国政以来,不以国民为念,朝夕宴乐,今一国百姓嗷嗷,主上速宜改过自新,以免灾害!”栗陆氏曰:“孤乃一国之主,有何罪过?汝为臣子,敢辱其君!”怒令武士推出斩之。自此无有敢谏,任其自欲。天下诸侯闻栗陆氏杀谏臣东里子,各相起兵杀入曲阜。士民见主不仁,无一向前迎敌者。众诸侯之兵径杀至内殿,栗陆氏被柏皇侯杀死。众侯奏知女皇以灭其国。
又封骊连氏为诸侯,治政严明整肃;又封混沌氏为诸侯,其国太平,万民乐业。近臣奏闻,女皇屡加封赏。
又封赫胥侯为诸侯,爱民而重事。方是之时,人俱不知使用为作事业,行不知止,坐不知卧,皆鼓舞为游,含哺为嬉。三五成群,昼则出而共乐,夜则息而同眠,饥则相期而食,渴则相邀而饮。莫知作善作恶,无有烦恼之人。其国不劳而治。奏闻女皇,加封进爵。赫胥侯没之日,民咸嚎啕大哭。
又封尊卢氏为诸侯,治政居于嵹台青海西倾山之阳,仰观天地,俯察万物,精明治法,革天下之故而新之,世用始平。其国中大治。奏闻女皇,赏责甚厚。
又封吴英氏为诸侯治政,人民尚少,草木鸟兽烦多,人民多遭其害。吴英氏教民用兵器随身以杀鸟兽,民颇得安。女皇闻知,赏赐加封。
又封朱襄氏为诸侯治政。天下世用初定。忽一日,大降恒风,吹刮飘荡,草木生果皆落不实。朱襄氏不悦,问于群下,有臣土达奏曰:“今地中草木不实,诸果不生者,为恒风吹裂,地气不聚故也。”朱襄氏曰:“似此何以制之?”土达曰:“主公可效太昊帝作五弦之琴,应节引阴气而来,必定阴气降,草木自然无事矣。”朱襄氏闻奏,即令作五弦之琴,成,颁国中,人民习而弹之,果阴气降,群臣定。朱襄侯大喜,重赏土达。女皇闻之。遣使封赏。
又封葛天氏为诸侯治政,不言而信,不化而行,臣贤民良。一日设朝,有三老者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于朝外。葛天侯命宣入,问之曰:“汝等此歌为何事而设?”三老叩首曰:“民等幸逢盛世,一国安康,故作《八阕歌》以庆太平。”侯曰:“何谓《八阕》?”老人奏曰:“一曰《载民》,二曰《元鸟》,三曰《草木遂》,四曰《奋木实》,五曰《谨天常》,六曰《建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是谓广乐。此愚老等少颂此《八阕歌》,以酬我主盛治之德也。”葛天侯闻奏大悦,重赏三老而退,将《八阕》表奏女皇,女皇命使加封。
又封阴康氏为诸侯。其时,天上多雨,莘野之处,水渎不疏,阴凝阳闭,人郁于内,脉理滞下而多腿肿。阴康侯亲出教民通沟渠,以木排于地下,以和关节,以去湿气。于是,民赖得安。女皇闻知,封赏有加。
又封无怀氏为诸侯治政,以道存生,以德安形,民甘食而乐居,怀土而重生,形有动作,心无好恶,鸡犬之音相闻,民至老死不相住来。传之曰无怀氏之民,而其国大治。女皇闻知,命使臣赍敕加封不题。
却说女娲氏自接伏羲氏为帝起,治天下八百年,寿九百岁而崩。其臣一十四氏,皆封各处地方以为诸侯,相辅王室,各皆传之子孙,共治天下一万零八百年。继之,炎帝神农氏出焉。今以十四氏次序列于后,以备参考。
共工氏 柏皇氏 央皇氏 大庭氏 栗陆氏 骊连氏 混沌氏 赫胥氏 尊卢氏 昊英氏 朱襄氏 葛天氏 阴康氏 无怀氏
  却说炎帝神农氏,乃少典君之子。少典娶于固氏之女名安登,生二子:长曰有年,次即炎帝。母感神龙而生帝于姜水宝鸡,因以为姓。神农幼而灵异,长而齐圣渊懿,身长一丈九尺,牛首龙形,民闻其贤,咸来归附。以火德王,故曰炎帝。代优羲氏之后,益修厥德,建都陈城,迁都曲阜。坐于朝,文武百官朝贺拜舞毕,炎帝曰:“朕蒙卿等推戴为君以摄天下,朕才德不足以王,凡有可为,不惜勤劳,自当勉而为之。”众臣皆曰:“圣上继天立极,人民自安,无劳圣虑!”帝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朕每自思:自三皇以来,继之伏羲之世,俱思及民,朕何敢尸位受禄!今观人民,虽得匹配、居室,而饮食皆禽兽草木之实。此等之物,只可暂饱,岂能久食?若久食此数物,只恐木实不尽,禽兽有尽。食之一尽,则良无食不免饥饿而死矣。朕甚忧之。必得一久食止饥之物,卿等有何长策,明以教朕!”众臣奏曰:“圣主洞明阴阳,幽察鬼神,必知此事,臣等愚昧,不能通达,须得圣主教之。”帝曰:“诸臣且退,待朕再思而行之。”诸臣退出不题。
却说炎帝原纳莽氏名听谖为妻,其天性大贤。神农为帝,遂立听谖为后。帝退朝,入后宫,闷闷不悦。后问曰:“臣民推尊君主天下,此乃至极地位,今见夫君眉头不展,面带忧容,是为何也?”帝曰:“贤卿有所不知:凡为君者,要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方为君职。今民有忧色,朕为万乘之君,岂可独乐哉!”后曰:“忧民何事?教妾知之。”帝曰:“民有大忧,民今不知,朕知其忧,为之虑也。”后曰:“君既先知,代其先备,则民无忧矣。”帝曰:“然今天下之民饥食禽兽木实,朕虑日后食尽而民不免饥饿死矣。思欲救之,未得良法,故此不悦。”后曰:“今天下草木之实,民既采而食之,我主可亲临其地,有食而难化者,即收而种之。若一年出一次或二次,命即收种而藏之,以为一年之计,岂不长久哉!”帝闻此言,踊跃大喜曰:“贤卿之言,金石之论。”
帝寝不安寐,次日黎明早朝升殿,文武两班齐列,朝贺毕,帝曰:“昨者,朕思如何得民有长久之法,寻思一时无计,入见朕后,其见甚明。草木之实,朕欲亲至民间采食之处看其如何,然后收藏之。”群臣叩首而出,各列两旁扈从,帝命排驾,文武百官随驾而行。离城有五里之遥时悠游原野,见小民于草中采食,帝召之而问曰:“汝等所采草实,来年可更有否?”民奏曰:“此几种草实,今年采食一次,来年生者,乃是此草实失落于地,来年复出成草,草上又结实。如此一年一次,止此六七种,俱可充饥。今小民等一日食三餐而腹自饱。”帝命取来观看,其实皆黄壳,内白粒或赤粒者,又有软壳者,又有极细尖角者。帝一一观毕,问众民日:“汝等取去,何以食之?”众民奏曰:“舂去其壳,煮而食之,可以止饥。”帝又问曰:“树木上有结实者,汝等亦采去,此作何用?”众民又奏曰:“树木之实不能止饥,只可与小儿作点心而已。”帝闻民奏大喜曰:“此数种既可食而养人,朕为之取名曰五谷。夫五谷者,黍、稷、蔴、麦、豆也。朕今教汝等,今天收此种,待明年季春之时种于地中,待其出苗,移栽于淫湿之地,用粪以滋之,比往年不移不滋者,定然多结实矣。汝等依朕之言,自今行之,趁时而作,勿致一年失望。”众民皆叩首拜谢去种。命排驾回朝,分遣使臣领旨颁行各处诸侯,令民皆依此法而种。使命领旨告知四方。
天下人民得旨,各各遵依。至次年季春下种,移栽淫湿地,用粪滋浇。
其种出秧,移栽湿地滋浇粪者;一草百粒;不移不滋者,一草一粒,见分彼此。民得足食,万姓欢悦。年年依此法,路傍皆是五谷。争贡神农帝,帝俱厚行赏赐不题。
一日,帝出畋猎,见民栽插辛苦,汗流如雨滴,发叹曰:“盘中之餐,粒粒皆从辛苦得来!”即召民向前教之曰:“尔等可断木为耜,揉木为耒,则尔等不致受此辛苦矣。”农民叩谢,即时回家造之。次后使用,果行其便。帝亦颁示天下,皆依式造用,民大欢悦。此神农帝传万世第一功也。后贤聂夷中读史至此,有诗曰:
锄禾日当午,汗流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却说神农氏既教百姓耕种,益利于民,民心大悦。一日,帝同百官出猎,见百姓面皆黄肿,有风湿之病。帝心不安,甚怜之,回朝升殿,群臣侍立,帝曰:“朕出巡四郊,见民脸有黄色,身似浮肿,必有疾病,或虚者、实者、寒者、热者,或寒热相半者,朕想非药不治。须遍采天下异草,朕亲尝之,若性寒者,汇治热病;性热者,汇治寒病;其体虚者用补药,实者用清药。如此,民不至于夭死也。”群臣听罢,皆再拜而奏曰:“我主天恩施及人民,无有疾病之苦,虽三皇至今未有如是者,圣上莫大之功,万世感戴矣!”帝大悦,传旨晓谕天下:凡地中所出各色草木,俱要连根收取解至京都。群臣皆散朝而出。
使臣领旨往各镇诸侯处,众诸侯接旨,传与守土官员,着乡民取采草木叶根前来交纳。不一载,众诸侯各将天下草木叶根枝皮俱取齐解入京都。炎帝设朝,群臣山呼礼毕,传事官奏曰:“启上我主!今有各处诸侯解到药草,见在朝门外候旨。”帝命宣入。各解官呈上草木等药,或有百样者,或有五七十样者,或内有相同者,帝于龙书案上一一观看,大悦。命内使扛入后宫,厚赏解官而回。
朝散,百官退出,帝入后宫。莽氏接驾礼毕,后曰:“主上退朝何晏?”帝曰:“朕前出巡荒郊,因见民人黄肿有病,非热即寒,非虚即实,故此生疾。朕思地中草木根叶必有冷热温凉之性,朕遣使命天下诸侯,凡有草木枝实,俱解入朝。昨各处皆进至矣,今令扛入后宫。朕必亲自尝之,贤卿无离朕旁。倘遇有毒之药,以便制解。”后领诺。帝命排香花灯烛,拜告天地。祈祷已毕,坐于蟠龙御座之上,即命左右近侍将各处进来之药一一拣视。同者,去之;不同者,皆亲尝之。但见其先试尝甘草,味甘平无毒,善能解诸药毒,药中最良者,故首载之《本草》。
次嚼乌梅,遽齿酸而**生。
才及皂角,入鼻嚏以气通,
啮花椒而气开;啖辣芥则涕泪,
滋阴膠知疽发所在,硝未救脑痛欲亡,
龟尿解毒,鼠骨生牙,
血投藕而不凝,漆得蟹而自散,
龙髓可熬桂作水,蟾膏乃软癤如泥。
若此之类,不可枚举。一日遇毒药十二味,神而化之。命后将此补泻温凉寒热等药各放一处,帝辨其君臣佐使之义。遂作方书以疗民疾,而医道立矣。
帝百药尝完,一日升殿。群臣朝毕。帝曰:“朕今将诸草本果叶根皮,俱亲尝过,皆识某药治某病,补泻、温凉、寒热、冷燥,无有不别分为君臣佐使之用,以疗民疾。作有方书可法,颁布天下,使万民永不受其病苦矣。又令民用山水为饮,水不可饮者,朕亦为之辨别。凡泉水非自出者,深渊之处、久滞不干、污浊毒聚之水,切不可饮。人若饮之,不死即病。惟开地深丈余,自然水出,名曰泉水,清而且甜,方可饮之,则疾病不生矣。”群臣奏曰:“自三皇继立,民物虽夥伙,代有制作,如茹草木之实,食禽兽之肉,自若也:自我主初得天下,即兴救民之心,忧民之食,闵民之病,断木为耜,揉木为耒,教民树艺五谷,躬亲畎亩,耕种收藏,农事有赖矣。又见天时寒燠,民常患之,我主亲尝药味,察寒温平热之四等,辨君臣相佐之二区。一日之间遇十二毒,幸天化之,不受残害。乃作《方书》,以兴医道,民有疾病,皆蒙圣惠。复穿地为泉,不致毒水之染,恩垂万世,赖无穷功德矣!”帝闻奏大悦,重赏群臣而散。
自炎帝治世以来,其俗朴重端悫。不忿争而财足,无制令而民从;威厉而不杀,法省而不烦。利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日中为市,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天时人事,可称圣世。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神农帝所生一女,名曰精卫公主,以其喜服黄精也。年一十五岁,生得面如傅粉,眉似远山,椒眼朱唇,螓首蜂腰。真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尚未曾招驸马。
一日暮春之时,心无聊赖,唤侍女同往御花园游玩,见蜂蝶眷恋花心。忽所采花心被风吹落一瓣,蜂蝶即弃,复采他花心,公主发叹谓侍女曰:“人生在世上,岂能颜不改?你看那花盛开时,蜂蝶前来恣采,稍损一叶,遂去此而恋彼耳。正是:相思时作浣花女,重到谁为载酒人?那得长生不老之术遨游世外耶!”徘徊久之,不觉红轮西坠,玉兔东升。只见芳气袭人,隐隐有车声从空中来,渐渐近前,乃一女子,年可二十许,形容体态,不减公主。旁有丫鬟二人,身着青衣,手执异草数茎,随与公主施礼分坐毕,谓公主曰:“吾乃西王母是也,适从东海来,欲归西昆去,闻公主有出尘之想,故特至此,为汝洗濯凡心。”公主曰:“闺中少女,敢劳仙母遥临?但不知仙在于何处,仙景与中国何如,乞一明示!”
王母曰:“中国名赤县神州。中州之外,如赤县神州者有九,环居四方;仙人常在东西二方,南北无之;东方多在海中,西方多在山顶。”
公主曰:“请问东方之景!”王母曰:“东海中有五山:一名岱舆,二名员峤,三名方壶,四名方丈,五名瀛州,皆仙人所居。但岱舆、员峤、方壶、方丈奇景少,奇景多在蓬莱、瀛州二处,去中国数十万里,所居皆金宫、玉殿、紫阁、瑶台,花木常如二三月;人但长生不死。”
公主曰:“请问蓬莱景致!”王母曰:“蓬莱有久视山,山有金池,水、石、泥沙皆有金色,复生金茎花如蝶,人皆带之。故彼处人云:‘不带金茎花,不得到仙家。’”
公主曰:“请问瀛州景致!”王母曰:“瀛州有聚窟山,山生十样草,皆名还魂草。人既死后,取而服之即苏。一名震檀,十种中之最上者。又有玉膏山,出泉如酒,饮之返老还童。”
公主曰:“请问西方之景!”王母曰:“西昆之山有六,皆在昆仑之顶:一曰玄圃,二曰积石瑶房,三曰阆风台,四曰华盖,五曰大柱,六曰承渊,皆琼楼玉字。我所居处,即承渊山也。”公主曰:“二女手中所执何草?”王母曰:“早从瀛州归,小婢折来为嬉。一种即震檀,一种影木也——日中视之,一叶百影。汝欲之,即以惠汝。”公主曰:“今往东海,如何可到?”王母曰:“须造凌风舸,自东莱下海,不旬日可达。必要坚意向道,始可到彼岸也。稍一不坚,怪涛溺水,随处横生。”言讫,王母辞去。公主大喜,心勃勃就寝。
次早起来,禀知父母,欲往东海访仙游览胜景,或一二月即便回来。帝曰:“我日前亲尝百草,见茯苓大有补益,用水洗去黑皮,捣未浸酒,封固百日,日服七寸,久服不断,一年易髓,二年换骨,三年肠化为箸,额有夜光,玉女来侍,亦可成仙。何必往蓬莱、瀛州而后快耶!况仙凡异路,且隔海数万里,以一女子轻弱之身蹈不测之险,倘有长短,叫父母泪洒何地?”公主固执要行,后曰:“汝父亦有仙气,医尽了半死半活的人,所言岂不合理?汝勿执拗!”公主见父母俱不允其去,啼哭滚倒在地,父母再三劝解,并不回心,只坚要去。帝虽神圣,不离人情,未免有些姑息幼女之念,扶起谓之曰:“吾今令人造船送汝去,须一二月,作速回来,毋牵父母倚闾望也!”
公主闻言,回悲作喜,收泪谢曰:“父皇成儿此去,果若成仙,即来超度父母。”帝发帑银二千两,差官往东莱拣选木料,兴工造船。遂拔壮兵二千,护送公主上船下海。
公主辞别帝后而行。一路上,左右侍从宫娥各执彩仗导引,逢府支粮,过县添夫,不则一日,早到东莱。
却说公主自幼不离襁褓,未尝眼见一美男子,一旦出宫闱,到处百姓都来观看。公主见一少年,仪容绝世,丰采俊雅,不觉动了尘念。正是:仙树有花忙问种,异香闻气不知名。令侍女召他前来,询其年庚、姓名、籍贯,以玉钗二股赐之,曰:“待我成仙回来,禀白父王,招汝作驸马。”此时虽不野合,超出桑中万万,而道心稍移,终久半途而废。不想东王公往西昆探西王母,正好回来,云头听见此语,急归蓬莱,遣使速召东海龙王,分付曰:“今有精卫公主特来求仙,何意凡心不净,道遇美男,遂炽求婚之想。初尚如此,倘到蓬莱、瀛州,此间玉色仙童不可指数,彼且将为鹑奔之所矣。再得不老不死之方,仙规帝敕徒供一女玩弄,是尤物也。侥彼船到发鸠,你可大兴波涛,覆溺其舟。”龙王领命而去。正是:莫道阴阳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
时公主同数十侍女坐船舱之内,各船皆护卫官军。舟发东莱,舟人方谓:“此处多危矶暗石,舟又巨大,或恐难行!”不觉一二日,过了劳山、成山、黑水洋、蓬头雪浪等处,喜危矶暗石一无所得。正是“福兮祸所伏”。使出港之时到处险阻,彼且何由得到大洋,以致覆溺之祸?事该如此。公主见舟出大洋,心里自思:此去到蓬莱、瀛洲,先取玉酒、震檀等件,然后拜访仙童,逍遥二处,一年半载回家,多带长生不老之药,分赐所见少年;夫妇俱仙,玉颜不减,岂非大快事哉!五六日,舟近发鸠山,陡然飓风大作,波浪如山,须臾舟覆,溺于万丈深潭。那龙王见一个娇貌女子,即连忙救护:拉入龙宫水晶殿,求其配偶。公主感他救护,思欲报德,见其面蓝如鬼,白光如炬:髯若棘刺,肉若粗沙,回想东莱少年,忽忽如有所失,欲死不舍,欲回不能,怨气感充,遂化成小鸟,衔南山木石填塞东海,至今尚然,人因呼曰精卫。
却说帝后见女去久不归,差官往东莱寻讨,那有音信?后传公主被溺发鸠山,差官回奏,帝后涕泗懊恨而已。后人读史至此,嗟其女子定力不渝,有诗为证:
趋避凋华自古然,玉颜独肯问神仙。
孤身万里凌沧海。丝发双亲付碧天。
旷野有盟操不亵,深涛尤许力为填。
世间多少奇男子,争向枝头说杜鹃。
但不知后事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炎帝一日升殿,两班文武朝贺,山呼礼毕,群臣奏曰:“今有北方诸侯夙沙氏叛乱,贪财好色,远忠近佞;重敛百姓,擅动杀伐,有臣箕文谏而杀之,行此不仁。奏请我主,兴兵征之。”帝曰:“非夙沙氏不仁,皆朕不修厥德,故有夙沙氏叛乱,朕当益修厥德,则夙沙氏反邪皈正矣。”不肯动兵。众臣退出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夙沙氏之民自相言曰:“今圣君又不忍兴兵,而夙沙氏叛乱猖獗益甚,则我等父母妻子皆不可保。为今之计,到不如众人会议妥当,约至八月十五日,同至朝中,除此残暴,我等免得反遭涂炭。”众民大喜,各各回家预备器械,至期举事。夙沙氏不知,仍旧虐民。百姓鼓操杀入,放火烧宫。夙沙氏自出迎敌,众民齐心,乱枪戳来,登时杀死,将首级入都见帝奏曰:“自圣君治天下,无不施恩于民,民受其赐,颂德沾化。不想民等命乖,遭逢国君不仁,不听臣谏,反杀谏臣箕文,臣等恐动圣上之兵,百姓同心,以杀夙沙侯,来归其地。今入朝请罪。”帝曰:“主既不仁,民何不安?既杀谏臣,汝等岂有不遭其害者?此非汝等之罪,乃一国民之功也。”言罢,厚赏众民,遣归本国。随颁赦书,大赦天下,民皆大悦。
自此,炎帝以德服民,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至旸谷太阳升处,西至三危,莫不从其化。于是,宇内奠安,天下太平。帝南巡狩,崩于长沙之茶乡茶陵。在位一百四十年,寿一百八十一岁,历八世,至榆罔帝而亡。神农既崩,天下百姓嚎啕恸哭。今人受五谷食者,帝之力也。
释疑:伏羲人身蛇首,神农人身牛首,丁南湖曰:蛇首牛首不为异相,盖模拟略似云耳。若仲尼面似蒙倛,周公身如断菑,傅说体似植鳍,皋陶色如削瓜,皆是也。独怪后世立羲皇等象,乃塑出真蛇牛之形以污先圣大甚矣。王子承曰:传言神农乃玲珑玉体,能见其肝肺五脏,此实事也。若非玲珑玉体,尝药一日遇十二毒,何以解之?但传炎帝尝诸药中毒者能解,至尝百足虫入腹,一足成一虫,遂至千变万化,炎帝不能解其毒,因而致死。万无是理,此讹传耳。原炎帝所尝者百足虫,未尝虫类也。安有百足虫而毒之乎?况炎帝后又作方书,当彼尝虫即死,而方书又是谁所作?甚可笑也。高明之士,请试思之。
  却说炎帝既崩,群臣奉太子名临魁即位。临魁系皇后莽氏所生,享太平天下,在位八十年而崩;传子名曰承为帝,在位六十年而崩;传子名曰明为帝,在位四十九年而崩;传子名曰宜为帝,在位四十五年而崩;传子名曰来为帝,在位四十八年而崩,传子名曰里为帝,在位四十三年而崩。帝里生子名节茎,茎生子名克及戏,节父子三人皆不在帝位。克生子名榆罔,乃帝里之曾孙也,即帝位,迁于空桑河南开封,为政专求急务,乘人而斗其捷,法多酷民,群臣怨望,诸侯携贰,多有不归。
却说蚩尤,乃炎帝之裔,自小喜兵书,好争战,及长,作刀、戟、弓、弩,荒纵无度,日肆其恶,兴兵作乱,登九淖,出洋水,杀至空桑。榆罔帝一日设朝,两班文武山呼毕,使臣奏曰:“今有涿鹿姜蚩尤作反以乱天下,兼并诸侯,无人敢与争锋,今已杀至空桑,声言欲夺我主天下。人民惊惶,望我主早作良图,发兵迎之,以解朝野之忧!”帝闻奏大惊,忙问群臣曰:“蚩尤不遵王化,妄自猖狂,今兵至此,卿等谁去迎敌?”连问三声,无人可应。忽右班部中闪出一人跪下,帝视之,乃少颢也,见居左卫将军之职,奏曰:“文武诸臣皆知我主为政专求急务,乘人而斗其捷,今皆不肯用命出力。”帝曰:“为今之计,然则若何?”少颢曰:“臣愿舍微躯,领兵出敌,以报陛下!”帝大喜:“即发兵三万,命少颢出城迎敌。蚩尤退兵之后,大加封赏,赠酒三杯。”少颢谢恩,文武朝散。
次日黎明,少颢领兵出城扎营,排开阵势。怎见得:
头戴一顶凤翅紫金盔,身穿一领花锦绛红袍,身长一丈八尺,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手提一口大刀,骑坐一匹青鬃千里追风马。
跨出阵前,大骂:“背逆之贼何在?”蚩尤即出马,怎生打扮:
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百花战袍,手持方天戟,身长二丈,浓眉浊眼,巨口刚须,坐下乌龙马。
立于阵前应曰:“姜某在此,来者何人?”少颢曰:“吾乃帝前左卫大将军少颢便是。”蚩尤曰:“彼为君,汝亦臣;我为君,汝亦臣。今榆罔不德,人民怨恨,故某举兵以伐无道,汝何助恶阻吾?”少颢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有定位,汝何不守乃职?妄自尊大,杀害生灵,起兵造反,是何道理?”蚩尤笑曰:“正为你朝堂君不君、臣不臣,民心不安,某故兴兵与民除害。何言我不臣耶?汝若知命,及早退去,自守其职,唤榆罔来!我杀性起,玉石不分矣!”少颢大怒曰:“狂贼,焉敢阵前摇唇鼓舌!”舞动大杆刀,分头劈来。蚩尤亦怒,举方天戟赴面交还。两家这一场厮杀,两匹马,八只蹄,荡起一缕征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刀来戟架,戟去刀迎,约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蚩尤暗自施法,大雾迷漫,涌出洋水,少颢兵那分东西南北?四散奔走。少颢迁入城中,坚闭不出。蚩尤督兵围得水泄不通。少颢入见帝,言战败事:“今围城攻打甚急!”帝大惊失色,谓之曰:“似此怎生奈何?”少颢奏曰:“蚩尤勇冠三军,况其有妖术,难以制之。臣料蚩尤来此,涿鹿空虚,不如今夜杀出城去,奔涿鹿以避之,再作区处。”
帝依奏暗传号令,三更时分,少颢保驾,撇下宫眷,从西门杀出,亡奔涿鹿逃走。蚩量尤追之不及,杀入朝堂,走马登殿,大赏三军,整兵复来涿鹿不题。
  却说榆罔帝同定少颢,那顾得昼夜辛苦,尽力闯入涿鹿,立足未稳,蚩尤赶到。是时,榆罔不德而世道衰,诸侯自相征伐,榆罔又自侵陵诸侯,诸侯益叛之,天下大乱,榆罔不能制。蚩尤坐位起兵追至涿鹿,受困日久。时有轩辕闻知,统兵三万,白来涿鹿救驾,正遇蚩尤与榆罔、少颢兵大战,榆罔兵大败,走避空桑之野。轩辕当先杀出,手拈长枪,大喝蚩尤,曰:“匹夫不得无理,帝虽不德,汝为臣子,安可纵欲乱天下耶?”蚩尤不答,持戟便刺,轩辕用枪隔开。这一场大战,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两匹马滴溜儿旋绕,各各抖擞神威,那肯一点放开!二人战有两个时辰,三军看得目瞪痴呆,怎见得?有诗为证:
马打交头过,将军展臂开。
圆睁怪目眼,各自看兵来。
轩辕那条神枪,端的神出鬼没,蚩尤拼死力敌有一百回合,骨软筋麻,大败落荒而走。轩辕不舍,随后迫来。蚩尤即于马上作法,云雾漫天,轩辕之兵对面不能见人。蚩尤翻身催兵杀回,追兵被雾遮迷,心慌手乱,各自逃生。轩辕鸣金收军,折此一阵,安下营寨。自思曰:“蚩尤战我不过,擒之甚易,谁料此贼能作大雾,以迷我兵?想蚩尤猖狂,只靠此术,今且勿与战,待我作一指南车以蚩尤在南方故也,以定东、西、南、北,我兵不被迷,此贼可擒矣。”分付众将士紧守寨门,不可出战,颁式教军中造指南车八乘。军士依式造完。轩辕传下号令:军士皆穿黄衣,打黄旛,遇雾一起,即将指南车在前望南杀去,无有不胜。众军得令,准备交战。
却说蚩尤自恃兴雾之术,披挂索战,于阵前大叫曰:“败兵之将,不思退去,敢来再战么?”轩辕出马笑曰:“昨日若无大雾,妆已为刀下鬼矣,今日与汝决一死战,休得罢兵!”蚩尤曰:“我不罢兵,汝莫要走。”言罢,二马相交,兵刀并举,战三十回合,蚩尤败走。轩辕即令将指南车推向前,随后奋力追赶。蚩尤马上作法,大雾四起,后人有诗一首,单道浅术不能济大事云:
百万军前剑戟寒,如何薄技保全安。
山河未得收为一,将帅宁须巧设端。
咫尺风霾贪不辨,纵横天地失迷宽。
千秋掩史纡筹策,惟有纯臣德最难。
却说轩辕见雾一起,催动人马将指南车望南杀进。蚩尤回身杀转,见追兵不退,心下惊慌,所恃者雾,今已破解,只得大战。轩辕手起宝枪,刺入胸堂,负疼弃兵而逃,遂死于中翼涿鹿一说绝辔之野。又蚩尤墓在山东寿张。轩辕紧取蚩尤首级,号今天下。
却说榆罔为帝不改前非,仍是不仁,轩辕闻知叹曰:“此民之不幸也!”上表正其不仁,榆罔不听。轩辕兴兵至空桑,榆罔自督兵出迎,少颢遥谓轩辕曰:“汝杀蚩尤有功于朝廷,不待封赏,今妄自兴兵至此力何?”轩辕曰:“主君有德,兆民赖之;主君不仁,万民涂炭。今汝为臣,不能致君布德,反助恶害政,尚敢阵前饶舌?快请君上见吾,以正其过!”少颢曰:“汝乃臣下,敢诬主上!”举刀望轩辕劈来,轩辕持枪忙迎。战二十回合,少颢败走,轩辕赶来。少颢同榆罔奔阪泉之野,少颢被轩辕一枪刺死,榆罔亦自刎而亡。轩辕具棺,遂葬于阪泉。榆罔在位五十五年,自炎帝八世,共五百二十年。是时,众诸侯咸知轩辕斩蚩尤,正榆罔,天下无主,皆推立代神农氏为万民之主,是为轩辕黄帝,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便见。
  却说黄帝,姓公孙,名轩辕,有熊国河南新郑君之子也。母名曰附宝,乃炎帝之裔,帝里女孙也。一日,出祁野,见大电绕北斗枢星,感而有孕,怀二十有四月,生帝于轩辕之丘。因名帝曰轩辕。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疾速,长而敦敏,成而聪明,习用干戈,以土德王,色尚黄,诸侯咸推为天子,故曰黄帝。都涿鹿,有云瑞,即以云纪官春官为青云,夏官缙云,秋白冬玄中黄。又见土德之祥,而出黄龙上螾,帝大喜,修德治兵,艺五谷,抚万民,度四方,始立制度,天下有不顺者,从而征之。内行刀锯,外用甲兵,制旌麾,立阵法,披山林草木而行,以通道路。然未尝宁居其土。天下诸侯闻知,各皆畏服。东至海滨,西至崆峒南至江渎,北至熏鬻匈奴,会诸侯于釜山在保定安新。帝虽都涿鹿,迁徙无常。以兵环绕为营卫,法井田之制,开方有九,外八八六十四,分八方相守,小者为营,大者为卫,隅角相联,曲折相对。帝居于中,名曰握奇之阵。
一夜,睡至三更,梦见大风将天下尘垢皆吹去。又梦一人手执千钧之弩,驱羊万群。帝醒寤叹曰:“风为号令执政者也,垢去后在也。——天下岂有姓风名后者哉?夫千钩之弩,异力者也,驱羊数万群,能牧民为善者也。——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次日升殿,以梦白群臣,群臣皆不识其意。帝曰:“卿等且退,此梦决然不妄。明日朕同卿等出猎以访贤能,看其果否,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风后者,山西解州人也,生于海隅之地,务农自耕,精于《易》数,明于天道,甘贫,隐逸为乐。一日,至田中耕锄,见天日晴和,乃唱歌曰:
上天圆圆,下地方方。
生逢斯世,得遇明王。
歌罢又耕。帝车驾人马至近,风后不顾,只躬身锄地。帝观之良久,自思曰:“其人虽一耕夫,堂堂仪表,必有可取。”即命近臣去问何处人氏。近臣领命问之,风后对曰:“君臣别途,各安其事,何劳问焉!”近臣以风后之言回奏,帝叹曰:“此乃贤者,非农夫也!”遂下辇步行至田畔。风后见帝步行前来,忙弃其锄,俯伏于田中,口称万岁。帝扶起问曰:“贤士何隐于此,不出代天行道?请问贤士高姓大名?”风后奏曰:“臣姓风名后,才疏学浅,不堪世用,惟躬耕而已。”帝闻奏大悦,命随驾入朝,以扶社稷。风后不辞,领旨同行。
正行之间,只见大泽旁一樵夫,在山林中四顾而行,帝视良久,见其人威风凛凛,志气昂昂。帝命住辇,即步入林中,上前问曰:“贤士,何人在此闲游,不出辅国安民?”力牧俯伏奏曰:“臣驾钝之材,不足用世,故避于此。”帝曰:“愿闻贤士姓名!”力牧奏曰:“臣姓力,名牧。”帝闻奏大悦。顾谓群臣曰:“卿等今日方信梦不虚矣。”遂扶起,命随驾回朝。次日升殿,文武朝贺毕,帝命宣风后、力牧入朝。二人山呼拜舞于阶下。帝曰:“朕今得二卿,乃上天梦应所赐,如左右手矣。”即封风后为上相,封力牧为上将,以为左右辅弼之臣。原有太常察乎地利,封为禀官廪,掌管农事;苍龙辨乎东方,封为士师;祝融辨乎南方,封为司徒;太鸿辨乎西方,封司马;后土辨乎北方,封为李师。力牧乃为武职,不在内,风后在内,为六相。
帝自得六相以来,国家大治,天下太平。一日,大宴群臣而散,退宿宫中,夜至三更,忽得一梦,梦见二龙于江中蟠蜒,挺白图以授帝。帝觉,自思曰:“前梦既应,后梦不虚。龙,水中之物,必有奇异。”遂斋戒沐浴,早朝升殿,将梦龙事与群臣言之。天姥出班奏曰:“陛下试往河边视之,天其授帝图乎?”帝允奏,即命排驾往河边。至翠妫川,只见一大鱼溯流而来。帝谓天姥曰:“子见河中物乎?”天姥曰:“正应梦也。”帝命排香案,亲拜告祝曰:“朕幸得六相,今辅佐分理天下,人民稍安。昨夜蒙神复赐朕梦,谨具香花灯烛祈祷吉凶。如凶,朕自当之;如吉,普施天下黎民!”祝罢,那大鱼溯流而上,背负白图箱兰叶龟文,近岸踊跃授帝。帝知祥瑞,拜而授之,其鱼翻游而去。帝又望河拜谢。舒展视之,名曰《图箓》。命侍臣捧定其箱,排驾回朝。
至次日升殿,群臣朝毕,帝语群臣曰:“昔闻伏羲帝始受《河图》,得其五要,设灵台,立五官,以叙五事。今朕得者亦名《河图》,内与前《河图》不同,皆日月星辰之象,教朕立星官之书,以传后世,朕何敢不从耶!”
即命羲和占日月之出没,常仪占月之盈虚,车区占风之定息。
又命大挠探五行之情、占斗纲所建、定干支甲子。
命容成作盖天浑天仪,以像用天上形。
帝问鬼臾蓲曰:“上下周纪,其可数乎?”对曰:“天以六节,地以六制。周天气者,六期为备;终地纪者,五岁为周。五六合者,岁三千七百二十气为一纪,六十岁一千四百四十气为一周,太过不及期可见矣。乃因五量治五气之消息,察法以作朝历,岁纪甲寅,日纪甲子,而时节定。是岁己酉,朔旦日南至而获神数,日月朔望而可推也。”帝闻奏大悦。又问之曰:“卿言此是得天之纪终而复始矣?”对曰:“然。”又奏曰:“天之纪虽终而复始,更要造十六神推馀分置闰月,以定四时。”
帝曰:“何以为闰?”蓲曰:“察天时三岁一闰,多一月三十日也。五岁再闰,共多六十日。十有九年七闰,造历皆起甲子,于是时顺而辰从之。”帝曰:“善。”
命隶首定数,以率其羡,要其会。而律度量衡,命伶伦自大夏之西、阮隃之阴,取竹于嶰溪之谷,以生空窍厚钧者,断两节间,长三寸九分,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制十二筒以听凤凰之鸣,而别十二律——雄鸣为六,雌鸣亦六,以比黄钟之宫,生六律、六吕,候气之应,以立宫、商、角、徵、羽五音之声,治阴阳之气,节四时之变,推律历之数,起消息,正馀闰也。
又命劳缓铸黄钟太簇十二钟,以为十二律。每月气至,则葭管飞灰古人烧芦管成灰,置于十二律管内,放密室中,以占气候。某一节候至,某律管中的葭灰即飞出,表示该节气已到应之,以和五音,立天时,正人位焉。
又命大容、容成、车区,占星象。各领旨而行。
  却说黄帝得此数臣,以明历数,分朔望,建馀闰,天下大治,岁稔人和。
帝一日升殿,群臣拜舞毕,帝曰:“朕作冕垂旒充纩冕:俯,后仰前俯,主恭;垂旒,遮目;纩,以棉塞耳,后成为冕的一部分,谓之瑱,用玄衣黄裳,以象天地之正色。”乃染五采为文章,以表贵贱。于是衮冕衣之制自此兴焉。又教作宫室以避寒暑。宫室之制,自此而始也。
帝见前梦不虚,自作《梦经》十一卷,颁行天下,命
宁封为陶正,赤将为木正,以楎作弓,夷年作矢,以威天下。
伯崚作鼓吹、铙角、鞞钲鼓锣,以扬德建武、共鼓化弧,刳木为楫,以济不通。
命邑侯法斗之周旋,魁方构直,以携龙解,作大辂,以行四方。
由是舟车制备,服牛驾马,引重致远,而天下利矣。设九棘之利为轻重之法,以制国用,而货币行矣。祀上帝,接万灵,布政教焉。群臣皆朝散不题。
再说帝一日设朝,怎见得,有唐人王维《早朝》诗一首为证: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珮声归向凤池头。
聚集两班文武,山呼拜舞毕,东西阶下侍立,左有风后,右有力牧。帝谓群臣曰:“朕有天下,其制度今已颇备,但有金银食货等物,朕分别贵贱轻重,必以金为上,银次之。此为至宝,与民变用,不得枯竭,能碎能熔,所以可为后世之宝。铜、锡、铅、铁为下,以便民打造器物,亦可为后世之用。卿等以为何如?”群臣皆奏曰:“我主圣明。今置此万世不易之宝,国家、百姓共蒙恩泽也!”帝大悦。又曰:“前神农君亲尝百草,制药性以救人。朕每思之药性虽有冷、热、温、平之品,但人生负阴而抱阳,食味而被色,喜怒攻之于内,寒暑荡之于外,天昏而亡者多矣。深怜悯之。朕自受天之命,经历寒、凉、燥、温、湿五者之气,常有疾病。朕颇知内经症治,遂命岐伯作《内经》,雷公察明堂,究脉息,巫彭、桐君处方饵,而人得以尽年。”群臣闻帝之言,皆呼万寿,奏曰:“圣慈言能及此,万古一人,而世世人民受无休之福也。”帝大悦,命排御宴款待众臣,暮夜赐烛而散。
  却说黄帝元妃者,西陵氏之女也,名螺姐,有姿色,最贤德,性和慧。帝纳为元妃。
帝退朝入后宫,元妃出接,礼毕,命之同坐。帝曰:“朕制天下之物,民用颇便。天地之纪,幽明之占,朕今知之,但画野分州,天下万方依其分野,派诸侯居焉,命将营国,置左右太监,监于万国,万国以和。遂经设井,以塞争端;立步制亩,以防不足。使八家为井,井开四道,而分八宅井一为邻,邻三为朋,朋四为里,里五为邑,邑十为都,都十为师,师十为州。分之于井而计于州,则地各有常居。广布五谷草木,使民无饥寒。行此数事得完,朕方无忧矣。”元妃曰:“此实我主所置万古不磨之善规画也。”帝大喜。元妃奏曰:“臣妾日前因闲游苑囿,见数虫似蛾非蛾,倚树而栖,未数日,此虫将身藏于内,外结一物赀若枣样,臣妾取而观之,内皆丝线,牵之牢而不断,有黄、白二色。各树上遍寻之,汇齐游丝,织而成绢,比苎麻之布软而娇嫩,披之亦可蔽寒暑,又可染各样颜色。陛下可命收丝织之,以作龙袍。”帝闻之大悦,即传出旨意,命各处诸侯,但山林中有虫似枣样者,即取送入朝中。帝赐名其虫曰蚕,名其枣曰茧。元妃谢恩。
却说使命赍茧样往各处诸侯处去取选,进至京师,帝受入,即付元妃。元妃着宫娥人等昼夜将茧游丝织成绢帛缎匹,拣出黄色裁袍进帝,帝穿于身,见色娇而嫩,细而又软,十分欢喜,嘉元妃之功,即发旨意赐天下人民,取茧织造。而天下绸缎自此始也。后世把元妃为先蚕后焉。
  却说帝自承天下以来,勤劳焦思心力耳目,应用水火财物,无不悉备。由是,官不怀私,民不习伪,城郭不闭,市不预价,见利不争,风雨时若,百谷倍生,人无夭折,物无疵疠,鸷鸟不乱搏,虎豹不妄噬。鸟鲁虫鱼皆沾其化,夷狄之人罔不来贡。有草生于庭,佞人入,则直指之,名曰屈轶。凤凰巢于阿阁,麒麟游于苑囿,是谓德配天道之至也。
帝直心行道,西至崆峒山,问道于广成子,广成子曰:“来!吾语子: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摇汝精,存神定气,乃可长生。我修身一千二百岁矣,而吾形未尝衰。”帝回来,皈依广成子之言,遂得成道。命使取首山河南襄城之铜,铸鼎于荆山河南禹州之阳。鼎成,忽然空中红光显现,有一黄龙垂髯而下,似来迎帝之状,元妃在傍大惊。帝曰:“爱卿不必惊惧,此天帝使来迎朕。”即离席骑于龙背。元妃扯住帝衣,亦随而上。后传宫中大臣从者七十余人;小臣不得上者,悉持龙髯拔堕弓仰攀莫及,抱弓而号。后因名其弓曰乌号,名其地曰鼎湖陕西蓝田。帝在位一百年,寿一百二十岁,葬曲阜传子玄嚣,立为少昊金天氏。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评曰:六术之中,律历为要。历以斗柄建寅,春正月为首岁,律以黄钟之宫声发于自然为十二律,律本度重权衡之所由出。三者律令正之,天下田可分,禄可均,礼可制,乐可作。故律者万事之根本也。其通变而使之倦,神话而使咸宜,垂衣裳而天下治,至和氤氲,群生安乐,凤凰巣于阿,麒麟游于野,甚矣哉,五帝之世也。有言帝德配天,得仙术骑龙升天之说,或问曰有此乎?无此乎?对曰:有此乎?无此乎已。或云休嬉,黄帝崩,诸侯推嬉为帝,号有鸿氏--有别子曰缙云氏,娶上敬氏之女曰炎融,实生驩兜,尧放之崇山。三苗,尧窜之三危。三苗有弟曰饕餮,又有苍林生始均,始均是谓北狄之祖也。表而出之,以附纪焉。
  却说少昊金天氏,乃黄帝之长子,名玄嚣,母曰螺姐,居华渚,见星大如虹,下临之祥,即有妊,十有一月而生少昊。黄帝之世,降居江水,邑于穷桑兖州,故又号穷桑氏。父}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三皇传人在都市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