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在哪里歌词见到过铁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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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钉生锈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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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钉生锈课件
关注微信公众号  整个晚上,我睡得都不是很好。旅馆的环境很糟糕,墙壁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被粉刷过了,上面的涂料已经剥落,还有些细小的裂缝;被褥都已经很久没有被洗过了,很脏,味道也很难闻。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这样肮脏的环境仍然让我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但是,这些都不是造成我难以入睡的主要原因,因为整个晚上在我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只是那一封信,一封陌生人的来信。    就这样混混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里的那些不断闪回的影像终于有所收敛了,我想我就要入睡了。然而,好景不长,不一会儿,整栋大楼里面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刚刚才浮起来的睡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走廊里面闪着昏暗的灯光,,我的房间正处在走廊的尽头,放眼望去,是两排整齐的房门,没有其他的房客在走动,看起来被吵醒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的方向来到了楼下,值班室的灯还亮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瓜子皮铺满了桌子。    我走了进去,她似乎吃了一惊,说:“谁叫你进来的?”    “什么声音这么吵,大半夜的。”我说。    女人抬起头来,笑着说:“大半夜的,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我看了看手表,指针赫然指着六点半的位置,怎么不知不觉的已经到清晨了,感觉上从刚刚上床到现在也不过一小时而已。如此的时间跨度倒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许是看到我在愣神的原因吧,女人催促道:“看你还没睡醒的样子,既然你说现在是半夜就是半夜吧,回去继续睡你的大觉。真不明白,别人都没什么事,就你事多。    我不喜欢这样的服务态度,也不想再喝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说话,但现在毕竟是清晨了,我也应该去找“她”了。    “对了,我还得问一句,你知不知道在这附近有一条‘幸福街’?”我问道。    “幸福街?五六年前就没了,”女人继续看着她的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那些破烂的房子,早就该拆了。”    不可能啊,我是在最近才收到这封信的,但这条街为什么在几年前就没了呢?    “那现在是……”    “盖了一座医院,这倒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女人拍了拍手上的瓜子,说:“那里离这儿远着呢,得倒好几路公交车呢,估计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吧。”    幸福街的路途果然很曲折,不仅要倒好几路公交车,而且还得步行相当长的距离里。我记下了那女人所说的路线,来到了大街上。    六点三十分,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漫天的乌云清晰可辨,看了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一辆汽车,四周静得出奇,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心跳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公交车站上同样也是空无一人,更别说是汽车了,对面的居民楼夜食一片漆黑,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可以看到我来时的旅馆,同样,那里也是一片漆黑。    难道是停电了吗?无论怎么说,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在车站等了十分钟,还没有看见一个人。黑暗如乌云从四周压抑过来,周围也显得越来越静,越来越让人感到不安——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我。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回头,没有人。正在我发愣的时候,一个稚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原来是个小女孩,怪不得刚才回头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因为她实在是太矮了。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显得很可爱。脖子上挂着一个心形的红色项链,看起来是她的家人送给她的吉祥物——这个项链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而已。终于看见了一个活人,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便蹲下来拉着她的手,问道:“我在等汽车呀,你呢?”    小女孩低下了头,两只脚轮流在地面上蹭着,说:“我在找爸爸,他不见了。”    小孩子迷路是常有的事情,反正看起来不会再有公交车经过了,我决定帮一下这个忙。    “你是在哪里把你爸爸弄丢的?”我问道。    “在那里,”小女孩用手指着对面马路中的一个胡同说:“爸爸说让我在那里等一会,可他好久都没有回来。”    “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吧,也许他正在那里等你呢。”    “哦。”小女孩点了一下头。    我拉着她的手,正要穿过马路,小女孩却突然惊叫道:“有汽车!”    由于马路上安静得很,我在过马路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是否有汽车驶过来,她这一声惊叫倒还真吓了我一大跳。我连忙停下脚步,但发现马路上依然空空如也。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活动的东西了。    “你这个淘气鬼,”我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    但小女孩却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斯的,叫道:“爸爸!”说着,就径直向对面的胡同中跑去,跑的速度之快,以至于当我跟上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胡同中了。    由于天色过于昏暗,胡同内显得一片漆黑,像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异样的感觉再次涌上新来,我小心地向胡同的深处走去,嘴里喊着:“找到你的爸爸了吗?”    奇怪的是,没人答应。    我终于走到胡同的尽头了,这是个死胡同,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在尽头除了一个发臭的垃圾箱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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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刚刚我往里走的时候由于光线太昏暗而没有发现她吧,但胡同这么窄,她又怎么可能偷偷地从我的身边溜掉呢?我可是亲眼看见她跑进来的。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气氛越来越诡异了,我决定回到旅馆里,也许这座陌生的城市在今天有什么特殊的活动吧,总之是太不正常了,也许那个令人讨厌的中年女人会知道这一切吧。    刚刚踏进旅馆的大门,一股潮湿而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地上似乎满是积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现在是七点十五分,借助外面透进来的亮光还不足以看清楚走廊中的一切。我索性拿出了手机,借助手机所发出的微弱亮光,我来到了值班室。报纸,还摆在桌子上,上面满是瓜子屑,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长长的走廊显得更加阴森可怕,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先前那吵醒我的噪音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处仅有的一点亮光,我看见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从体态上来看,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    “停电了吗?”我问道。    她似乎没有听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缓步向她走去,说:“我按照你说的路线来到了车站,可是并没有车,而且马路上也没有一个人,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我和她的距离大约只有三米,而且我的声音也够响亮,但是,她还是没有回答我。    借助微弱的光线,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她就是那个中年女人,正伏在窗台上向外面张望着,也许是过于专注吧,反正她似乎并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最后,我决定用手拍一下她的肩膀,但是,手刚刚伸出了一半就停住了,可能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我生怕她突然转回头,露出像贞子一般恐怖的脸。    但这个世界上其实是不会真的有鬼怪存在的,最后我的手还是轻轻地拍到了她的肩头上,女人猛地转回头,还好,虽然在手机所发出的蓝色光线的照耀下那张脸显得有些恐怖,但那毕竟只是一张正常人的脸。    女人有些生气地说:“搞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我刚刚喊了你好几声,但似乎你都没有听见。”我连忙解释说。    “那……可能是我看得太入神了吧。”女人说。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也俯在窗台上,除了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的一栋栋大楼之外,再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了。    我一边转回头一边说:“你在看什么,没有什么奇怪……”    我的舌头僵直了,已经再无法把这句话说完了,因为,我看见了这一生中最恐怖的景象
  好看,继续
  哇哇哇,惊悚阿惊悚。
  那个女人的脸在瞬间“苍老”了许多,数不清的皱纹堆砌在一起,似乎是鲜血异样的东西从皱纹中流了下来。耳朵,鼻子等器官似乎与面颊间有了明显的分界线,还有……    没等我再仔细看下去,女人已经厉叫着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在教声中可以看见她的口腔中正流淌着大量的鲜血,牙齿全部脱落,随着鲜血淌了下来。    面对这突发的恐怖事件,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双手只是本能地握住那双血淋淋如死尸般苍白的手,拼命地保护着我的喉咙。突然间,我的手指竟然插入到了那女人的胳膊中,没有遇到一点阻力。与此同时,女人身上的皮肉开始大面积脱落,眼睛,耳朵,嘴唇——包括头发,血淋淋的头盖骨随着头发一同脱落,脑浆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沿着腐烂的面颊流了下来。    她的力气出奇的大,任凭我怎么反抗,那双手仍然如铁钳般地夹住了我的脖子。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我放弃了反抗,右手开始向墙角处摸索,寻找那个早就注意到的铁锹。    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铁锹抡起来——火热的东西直喷进我的眼中,整个视野都变红了,有个似乎是头颅的东西掉了下来,而钳住我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恐怖的身体终于软软地在我的身边倒下了。    我杀人了吗?头脑中一片空白的我看了一眼地面血泊中那面目狰狞的头颅,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杀了一个东西,但那并不是人。    这是怎么了,一封陌生人的来信把我指引到了这里,却遭遇到了这样一系列奇怪的事,甚至是杀了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在“110”三个键被按下去的时候,从手机听筒里面却传出了奇怪的嘈杂声。我又拨了几个号码,正如所有恐怖电影一样,和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了。    在走廊里面曾经发生了这样激烈的搏斗,难道房客们都没有听到,仍然在熟睡?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赶忙来到离我最近的房间,只是轻敲了一下房门,那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原来那扇门是虚掩着的。    房间里照例很黑,与众不同的是,房间里的电视居然是开着的,不过没有信号。屏幕上全是黑白色的“雪花”。电视机前的椅子倒在地上,一条血迹从电视机前开始延伸,直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一具没有头和肢体的尸体躺在地上。    由于早有心理准备,我并没有感到更多的恐慌,也许在我早晨起床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死了。因为在那么大噪声的干扰下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抗议。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整个城市都是出奇的安静,难道所有的人都……    电视突然发出了一些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可以听出是一男一女在吵架的声音,我连忙转回头,一张类似女人的脸在荧幕上隐约可见,继而又神秘地消失了。    我连忙跑出屋子,深吸了一口气,又接连闯进了其他几间客房,无一例外,所有客房内的景象都很恐怖,所有的一切都如噩梦般可怕,但血淋淋的事实却在提醒着我,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
  然后呢
  当我认为所有房间里的人都已经死亡的时候,走廊另一端却传出了极细小的“簌簌”声,我赶忙跑过去打开门,在微弱的烛光下,一个年轻人正在悠闲地吃着泡面。    “难道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吃惊地问道。    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对我身上的血渍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笑着说:“知道,不就是死了很多人吗?”    年轻人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不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大约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干干瘦瘦的,头发显得格外油光可鉴。眼睛反光反得厉害,无法看见藏在眼镜后面的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整个城里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还有,杀死这些人的怪物也正在四处游荡,你可要小心一点。”年轻人笑道。    我更加吃惊了,这个人的处世不惊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接受能力之外。    “您……贵姓?”我问道。    “免贵姓赵,”他又吃了一口方便面,说:“赵远志,怎么样,我的名字是不是很让人崇拜呀,呵呵,开个玩笑。”    “坐”赵远志说道。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沉稳的了,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达到如此的境界。此人的处世不惊感染了我,我将还在滴血的铁锹放在墙角,在床的一边坐了下来,说:“我看幸存的人也不多了,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逃出这个城市。”    “为什么要逃呢?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吗?”赵远志笑道,“多安静,而且也不用整天来面对那些该死的病人了。”    “你是一名医生?”我问道:“我刚才亲眼看见一个女人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了一个怪物,从医学的角度上能解释得通吗?”    “哈哈哈,”赵远志笑道:“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我却不想说给你听,因为那是对牛弹琴,这件事不是你这样的人所能够理解的。”    在他仰头大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眼睛后面的那双眼睛,那狂妄和自大的眼神使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刚才对他的一点敬意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谓的沉稳不过是自大的结果——我开始讨厌他了。    “看你不像是本地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鬼地方?”他问道。    “我收到了一封信,一个陌生人寄给我的,要我今天过来。”    “不是吧,”赵远志故作惊讶道:“陌生人给你的心你也相信,就凭这个你也敢过来,太弱智了吧。”    我不想和他再做纠缠,但事实还是要解释清楚的,“是这样的,在一次车祸中,我失忆了,过去的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也许我过去认识她。”    “我知道了,”赵远志笑道:“你过去一定是个杀人犯,不小心杀了他,然后他画作厉鬼,勾引你到这儿来,然后施法将整座城都变成了人间炼狱……哎呀呀,你自己做错了事就算了,干吗要连累这么多人呢——呵呵,开个玩笑。”    难道无论什么事都可以用“玩笑”两个字来解释吗?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对他发火的时候,于是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说:“看起来你是不准备和我一起走了,那你要小心一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赵远志躺在床上,说:“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那些怪物为什么要找我呢?”    我已经彻底地厌倦了这个幼稚的家伙,不再说一句话,推开门就走出了这间屋子,后面传来了他的声音,“小心点啊,要寻死可是很容易的。”    离开了旅店,外面还如以往的寂静,光线比先前稍稍亮了些,我呆呆地站在旅馆的门外,再一次打开了那一封神秘的新,上面的自己十分娟秀:    “瑞先,可能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确实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对你交代,请在九月十九日那天到阴冷之城来,就在幸福街,勿忘。”    信上面没有署名,只觉得这字迹看起来有些眼熟,到底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约我到这里呢,为什么这座城市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人间炼狱呢?“    这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显得太诡异了,难道赵远志的话是对的,难道我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不可能的,我马上否定了自己那愚蠢的想法,如果真做了什么事,别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别人是不会不告诉我的。    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几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种气氛中却显得格外刺耳。当我得知声音来自前方街道上的马葫芦井的时候,盖子已经被掀开了,一个小小的人头从井中露了出来,虽然心里很紧张,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小东西已经完全爬了出来,竟然是一个没有满月的婴儿,可怕的是,这个婴儿的后脑上没有一根头发,上面长满了如蟾蜍皮一样的脓疮,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黑眼珠,鲜血沿着眼角流了下来,他似乎发现了我,灰白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异常,接照便以极快的速度爬了过来。    处于一种完全的无意识,我赶忙操起铁锹,解决掉了这个怪影,看着倒在脚下的一堆恶心得腐肉,逃走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好在怪物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否则的话,那可真难脱生了。    型号我还记得来时的路,不过就算找到了汽车站又能怎样,这样遥远的旅途是不可能不行回去的,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也许整个世界都已经变成地狱了。    马葫芦井内似乎还有声音,这声音虚无而缥缈,就像来自遥远的天国,好像是女人的哭声,也许是有人被困在下水道里了。本来逃生时第一重要的,但这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的亲切,只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我,自己的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水道走去。[第一章完]
  第二章  下水道里也是同样的一片漆黑,空气中满是霉变的味道,我顺着铁梯向下爬去,铁梯上沾满了粘乎乎的东西,可能是刚才那个怪婴留下的。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哭声越来越明显了,我不禁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因为走得太快,竟然一不小心踩到了粘乎乎的液体,滑倒在地。我连忙打开了手机,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见正前方的下水道洞顶上,墙壁上,地上都爬满了刚刚所见到的怪婴。在它们包围下的角落中,一个少女正蜷缩在那里,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长发披散下来,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体。    也许是注意到了灯光,所有的怪婴竟然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狰狞的笑容,腐烂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粘稠的液体留下来,是唾液吧。它们怪叫着冲了过来,没想到无意中捡到的铁锹竟然变成了最好的“杀人武器“,我抡起铁锹,在好一阵子利器与血肉碰撞的声音过后,我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来到少女的跟前。“跟我走!”我大喊道。    她突然抬起头,由于灯光太暗,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格外醒目,我在这眼睛中看到了一种亲切无比的眼神,这眼神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这种感觉却有无比虚无缥缈,仿佛来自几个世纪之前。    “你后面!”她大叫道。    我赶忙转回头,只见又一只怪婴凶恶地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用铁锹挡了一下,它的头正撞在铁锹上,随即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放眼望去,黑暗中仿佛有更多细小的身影在蠕动着,看起来有更多的怪婴已经发现我们了。    “走啊!”情急之下,我猛地拉住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拉着她的手逃出了下水道,来到了地面上。我赶快搬来盖子将井口死死地盖住,怪婴每似乎并不愿意来到地面上,一切又都平静了下来。    她同样瘫坐在地面上——大马路的中间坐着两个人,这种情况在平时看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在这种情况之下,一切就显得稀松平常了。    我看着她,她也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头发显得格外凌乱不堪,脸上也被溅了一些粘稠的物质,但这些都无法遮住她清秀的面容。    我的心微微一震,一看见这张脸,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了上来,这不是一般男女间所常见的“一见钟情”,而是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我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似的,可能是我在失忆前和她有某种关系吧,于是便问道:“你认识我吗?”    她可能是认为自己长时间对我的注视而感到有些难为情吧,低下了头,说:“不认识。”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为了避免尴尬,我打趣着说:“搞不好整个城市里面就只剩下咱们两个活人了,那咱们也算有缘了。我叫方瑞先,你呢?”    她似乎吃了一惊,连忙抬起头,又端详了一下我,满脸失望地摇了摇头,说:“我叫方小萍。”    “真巧啊,咱俩居然同姓。”我说。    “你跟我爸爸的名字一样,”小萍说:“可惜,你这么年轻,不可能是的我爸爸。”    是啊,我二十六岁,而小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我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如果她真是我女儿的话,除非我六岁的时候生了她,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自打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没有见过我爸爸,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妈妈去世了,临走前,妈妈告诉我,我其实是有爸爸的,他就住在幸福街。”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语调中满是哀伤和凄凉。    “所以你来到了这里,发现整座城市都被怪物占据了?”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说:“我没有钱住旅店,在下水道里面住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全是怪物。”    我的心有些愤愤不平,说:“那你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残忍地抛弃你们娘俩来到这里。”    “我不知道,”小萍哽咽着说:“妈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爸爸的事,我们生活得很贫苦,妈妈宁可挨饿,也要让我吃饱。”    我清楚地看见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了下来,一丝怜爱我禁不住要用手去替她擦去泪水,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真对不起,”小萍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本来不应该在陌生人面前说这些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感到非常的亲切,不由自主地说了这些话。”    怎么她对我的感觉和我对她的感觉竟然是如此地相似,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正巧,我也要去幸福街,”我本来是想赶快逃出这座城市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陪你去找你的父亲,怎么样?他现在也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呢。”    我本来是准备对她加以说服的,因为以少女所特有的矜持,应该是不会答应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同行的,想不到,她竟然羞涩地答应了。    我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便说道:“到幸福街还有一段路程要走,这样吧,遇到怪物的时候,你就躲在我的身后。我虽然不是个强壮的人,但保护你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一闪,似乎对我的这一番话有着某种特殊的感受,但随即还是走了过来,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沿着公交车的路线走了半个小时,只走了两个站地,现在已经是上午了,光线却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善,因为密布在半空中的阴云已经厚的可怕,就像一团死亡之云,一点点地向我们逼近过来,愈发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无助。似乎要下雨了,凭直觉,这场雨一定会下得很大,但现在毕竟还是没下。我真希望这场雨马上来临,这样天空也许会放晴,我也许会发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噩梦而已。    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我转回头,发现小萍已经不见了,在这种非常的环境中,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很可怕的,我的心猛然一紧,连忙转身向后面跑去。
  还好,小萍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停留在一家大型超市的橱窗前面,两只手抚着橱窗的玻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里面的摆设。    我走过去,发现橱窗的里面有一只非常可爱的玩具熊,正幸福地躺在一个小女孩的怀里,可能是看得太入迷了吧,她并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只是在看着那只玩具熊。    “这么大了还喜欢这个?”我笑着说。    她被吓了一跳,忙说:“不是,我只是,只是看看而已。”    这明显是假话,我虽然不会察言观色,但这点小把戏还是很容易被看穿的,正好我又只铁锹,将它扬了起来,说:“你退后,看好戏吧。”    小萍似乎还不是很清楚我的用意,只是机械地退后了一步,不解第看着我。    手起锹落,“哗”地一声响,整块玻璃都被拍得粉碎,碎片飞散得到处都是,包括我自己的身上。    小萍不由得惊叫起来:“你在抢劫?!”    我笑着说:“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有抢劫的概念,”说着,我拍了拍身上的玻璃屑,走进了橱窗,看着小萍还楞在外面,便说道:“进来吧,现在整个超市都是我们的了。”    她又楞了一会,终于小心翼翼地把脚踏了进来,脸上终于露除了许久未见的开心笑容,她用颤抖着的手把小熊抱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地把脸贴在小熊的脸上,眼睛微闭,似乎正在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    “像个小孩子似的,”我“嘲笑”着往超市的内部迈勒一步:“你先在这儿‘玩’吧,我进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回答,反而又有泪珠从脸上滑了下来,说:“小时候,我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在过生日的时候,他们的爸爸都给他送小熊做生日礼物,于是在我快过生日的时候也闹着妈妈给我买,她没有钱,就到超市里面去偷,逃出的时候出了车祸,受了内伤,所以在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她去世了。”    从一开始,我就害怕她提起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一旦被提起,我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颤抖,一种负罪的感觉就会在顷刻之间将我的内心完全占据,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她那罪恶的父亲。    “难道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她突然轻声说道:“以宽大的臂膀,保护着他的孩子,这种温暖和安全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的确,父亲能够给予孩子的某些东西,是母亲永远无法替代的。”我说。    抱着小玩具熊的小萍看着我,突然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让我感到非常吃惊的话:“你真像我爸爸。”    “这……”我一时语塞,冷汗从脸上冒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把一个仅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当成自己的父亲,我连忙说:“这怎么可能,我只比你大几岁而已,怎么会让你觉得我像你的父亲呢?如果说像哥哥,还差不多。”    她又低下了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我的心又是猛烈的一震,因为从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也的确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这仅仅是巧合吗?我连忙将思维移到其它的地方,开玩笑说:“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既然你认为我像你的爸爸,也挺好,我还真没有当过爸爸呢。只要你认为我是在占你的便宜就可以了。”    我看见小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惬意的微笑,但我竟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只是说:“现在整个超市都是我们的了,这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呢,你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我们点燃了超市中所有的应急灯,相对于当前的这种环境,也算是灯火辉煌了。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渐渐地充当了父亲的角色,领着小萍穿梭于超市的各个柜台之间,暂时忘却了现实的残酷,尽情敌游玩,“购物”。可能小萍在这二十年来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真正地流连在这购物的天堂之内,她对许多的东西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而我则会毫不费力地将东西取出来,扔进我们的购物车,而小萍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灿烂起来。我发现,她并不是个忧郁的姑娘,是多年生活的压抑才让她变得如此忧郁的。难道真的是“父亲”的温暖让他的内心从无尽的寒冬中解脱出来了吗?但我究竟做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逛了多长时间,我们都有些疲惫了,终于在二楼的角落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酒吧,那里有很多的小椅子,我们面对面坐了下来,手推车就搁在一边。    我笑着从车子里取出一些东西,说道:“奶油派,肉松面包,鳗鱼寿司,哈,想不到你还是个贪吃鬼呢。”    “这些东西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今天我要试试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说着,她便将一块寿司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说:“哎呀,好腥啊。”    “小日本都很变态,连鱼都要吃生的”我笑着说:“不好吃就不吃了,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我从购物车里翻出了各种衣物,化妆品等,说:“这些可都是价格不菲的国外货,你好好打扮一下,一定会很漂亮的。”    小平很开心地把东西接了过来,说:“这算是‘爸爸’送给女儿的礼物吗?”    “呃……别这样说了,”我说道:“快进试衣间试试吧”    看起来所有的女孩子都愿意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对自己外表的装扮上,过了二十几分钟,她终于走了出来。    脸上的污渍已经被洗干净了,在束起长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秀,那粉红色的贴身上衣,俗话的裙子……我的意识竟然开始模糊了,脑子里的一切思维活动全部都静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模糊的图片在脑海中如电影般闪过,虽然很模糊,但我还是能分辨出“相片”里的场景——雨丝中的人工湖畔,夜幕中天空上的点点繁星,雪花飘舞的白桦林……    这些都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些,我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晕厥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我的意识重新清醒地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扶回到了椅子上,看见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欣喜地说道:“刚刚你晕倒了,怎么回事啊。”    我的头还是很疼,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现在好些了吗?”小萍问道。    应急灯突然暗了下来,看来是电源要用尽了,我站了起来,说:“我没事,看起来咱们得先离开了。”    “是啊,我也觉得这里变得越来越阴森可怕了。”她说着,顺手把玩具熊给捡了起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你是准备带着它逃离这里了。”    小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了过来,说:“对,我要永远地珍藏它。”    话刚刚说道这里,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嗬,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么快就又勾引上一个大姑娘了。”    我被吓了一跳,好在紧接着从黑影中走出来一个年纪与我仿佛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怪物,这个衣着打扮都十分妖艳的女人看起来对我并没有什么善意,她笑道:“只不过没有料到大色狼方瑞先居然又干起抢劫超市的行当来了。”    “你认识我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嗬,”她大笑起来,说:“连我你都不认识了,不过也正常,我早该料到了,连孟雨珍你都可以忘掉,别说是我了。”    又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孟雨珍,好熟悉的名字啊,可是,她是谁呢?听她的口气,过去和我应该是很熟悉似的。于是我便进一步说明记不起她的理由:“对不起,一年前我出了车祸,之前的一切记忆都消失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早听说你出了车祸了,”女人说:“想不到你居然还失了忆,我看你是装的吧,是不是故意要把过去的那些糗事给忘掉吧。”    她的这番话让我有些生气:“请你不要胡乱诽谤人,我做过什么,你可以明确地指出来。”    “啊呦呦,”她惊叫道:“看见了我你还能这么镇定,看起来你是真失忆了。那么,我帮你回忆一下吧,几年前,在你上大学的时候……”    我很想听听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但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应急灯都突然间熄灭了,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好像有声音……”小萍的声音有些紧张。    果然,在隐约之中,似乎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而且越来越清晰。这脚步声缓慢而有力,每走一步,整个地板都为之一颤,我看见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缓慢地从楼梯下走上来,光线很暗,我只能看见这个高大的身影被一块布包裹着,很像西方神话中的死神。它,正在向我们逼近。    两个女人都躲在了我的身后,这也是男人的悲哀,我不得不迎着头皮顶在前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希望不会被它发现。    “死神”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停了下来,右手缓缓地扬了起来,露出了如枯树枝一般干枯而细长的手指。一种奇怪的喘息声,呼出来的气流扑在我的脸上,只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流贯穿了我的身体,让我感到无比的寒冷。    它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在我们的面前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转过身去,又缓缓地往楼下走去。    我可以清楚地感到那个女人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终于,她叫出声来。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那个恐怖的人行怪物突然转身猛扑了过来,我硬着头皮举起了铁锹,但只在这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那枯树枝般的利爪已经将铁锹折成两截,“死神”之用它的左手便将我的整个人举了起来,而右手则高高扬起,直冲我的头猛刺过来。    就在这一秒钟之内,我很可能脑浆迸裂而死,但我并没有死,反而看见小萍正勇敢地从购物车里拾起我们刚刚“购买”的东西,劈头盖脸地朝怪物丢去。    我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怪物似乎被激怒了,紧接着,我听见了一声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和小萍的惨叫,“死神”的利爪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小萍的右臂。    我的心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痛楚,似乎受伤的不是小萍,而是我自己,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拿着剩下的半截铁锹疯狂地超怪物刺去。    “死神”并没有在意我的进攻,突然朝楼下走去,那枯树枝般的利爪仍然深深地陷在小萍的身体之中,她痛苦地叫着,身不由己地随着“死神”走下楼去。    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小萍。所以也只是机械地要跟下楼去,那个女人却异常惊恐地拉住了我的衣服,说:“方瑞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现在整座城市都被怪物占据了,你还不知道吗?”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潜进这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你不要出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的心情却变得异常暴躁,我什么都没有说,用力挣开了她的双手,直冲向超市的门口。    我惊呆了,在昏暗的光线下,玩具区所有的玩具都像有了生命般地活动了起来,布娃娃,玩具熊等玩偶竟然迈着正气的步伐向我们围拢过来,看起来竟有上千只之多。    它们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耳朵,眼睛里同样流淌着鲜红的液体。    那个女人突然捂住了嘴,几乎要吐出来:“啊,好多,好多yangju啊。”    如果不是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我会对她的话产生怀疑,为什么她会说这些娃娃是yangju呢?难道,她所看到的跟我所看到的景象有所区别吗?    但在那种情况之下,我并没有去在意她的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恐怖的娃娃在缓缓地向我们逼近……
  第三章  那女人倒像是突然放松了起来,说:“看起来我们真要死在一起了,这样也好,至少我比孟雨珍幸福。你知道吗,刚才你的表现才真的很想过去的你呢。”    我正要质问那个讨厌的女人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得时候,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那群玩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纷纷朝那个人扑去。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是随着猛烈的机枪声和四处喷溅的鲜血,那些玩偶发出了类似婴儿哭声般凄惨的叫声,在枪声中纷纷倒下了。    也许那些玩偶并不想攻击我们,也许是上天有意这样安排来对我进行这样残酷的刺激的,我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    “你们都没事吧,”男人开口说道:“我叫雷军,是负责这次救援行动的组长。”    这个魁梧的军人让我看到了小萍生还的希望。    “我有一个朋友,刚刚被一个怪物带走了,先去救她吧。”我恳求道。    “是不是很像西方神话中的死神?”雷军问道。    “应该是。”我说。    雷军把刚刚打完的一梭子弹夹丢在了地上,接着以及其熟练得动作再次给手中的机枪填满了子弹,说:“很好,刚刚我们曾经和它交过手,我的好几个战友都牺牲了,我正要找它算帐。这个怪物凶恶之极,一双利爪可以轻松地将人撕成碎片,你的那个朋友恐怕……”    虽然我很清楚小萍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但奇怪的是,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我:“她还没有死,没有!你应该马上去救她。”    似乎是被我的坚定所感染,雷军点了一下头,说:“好吧,这次行动需要你们的配合,我们沿着地上的血迹应该可以轻松地找到她,我就用手中的武器对它进行火力压制并试图将它吸引开,你就从上去取救你的朋友。”    我们沿着斑斑的血迹小心地前进,在前行的过程中,血迹变得越来越明显,看起来小萍的上市也是越来越严重了。我的心紧绷着,生怕最后看到的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终于,我们在一个广场上发现了那个怪物,在广场的中央花园中矗立着一尊雕像,而雕像的基座下则有数十个婴儿被困在那里,里面只有一个大人,那就是小萍,她的身上满是血污,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死神”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另一尊雕像,然而,当我们走的足够近的时候,那怪物却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似的再次伸出了那恐怖的利爪,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一个个活生生的婴儿在瞬间就被肢解,头颅,手臂,大腿散落了一地,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鲜血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总让我看见婴儿,我讨厌婴儿!    雷军的眼睛里突然闪现出一种令人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愤怒,他怒吼着冲了上去,一梭子愤怒的子弹如雨点般打在“死神”的身上——毫无收效。而“死神”也放弃了婴儿的虐杀,张开利爪,朝雷军猛扑过来。不愧是军人,雷军似乎早有准备,他顺势迎了上去,左手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只听“次拉”一声响,锋利的匕首将黑色的外袍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一个还在冒着烟的东西被塞了进去。    “卧倒!”他大喊道。    死一般的寂静。    一声巨响过后,浓烟罩住了整个怪物。    “手雷的滋味如何?”雷军冷笑着说。    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是,那怪物竟然再次活动了起来,浓烟散尽,我清楚地看见它的黑色外袍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但衣服后面那如枯木一样干枯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损坏。好在它还是受了伤,或者说至少是受到了惊吓,步履变得有些蹒跚,恐怖的身影渐渐在远方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雷军看着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    我直接来到了小萍的跟前,她面色苍白地倚在雕像的基座上,鲜血仍然汩汩地从她的右臂上涌出来。她的眼中含着泪花,但还是没有流出来。    “你没事吧,幸好一切都过去了。”我说。    “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小萍说:“爸爸总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他女儿的,是吗?”    我刚要阻止她说这样的话,小萍却已经昏了过去,血,流得太多了。    “什么,死了吗?”那女人在我身后问道。    “住嘴!”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    “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把她送到医院里面去,看起来她的情况非常的不好。”雷军说。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上那里去找医院呢?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就是清晨在旅馆里遇见的那个房客,赵远志,他是个一声,能救小萍的人,可能只有他了。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紧张。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不知道赵远志还在不在,这么长的时间,他可能早已经离开了,或者说,此时的他早已被怪物所吞噬。如果他不在了,那这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了。    谢天谢地,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正悠闲地躺在床上。他的神情十分令人讨厌,似乎早就料到我还是要回来似的:“意外,真是意外,想不到你居然找到了好几个活人。”    虽然很讨厌他,但为了要救小萍,我还是恳求道:“我的朋友受伤了,你是个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包扎的方法吧。”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赵远志从床上蹦了起来,说:“我是名医生,不是护士,你要搞清楚一点!”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你……”    “笑话,”他打断了我,说:“告诉你,我最讨厌病人了,我救人,那谁来救我呢?”    “算了,一看他就不是个好人,”女人说到:“男人,都一样。”    “还是这位小姐了解我,”赵远志笑道:“你们不要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救她的。”    “那这支枪的话你听吗?”雷军在说话之间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赵远志的脑门。    “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呢?”赵远志满脸堆笑着说:“我只不过和你们开个玩笑而以,这个女孩子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说着,赵远志熟练地打开了身边的急救箱,开始替小萍包扎起来,我听见身旁的女人发出了轻微的“呸”声,看起来赵远志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是十分低下了。    我忽然想起了这女人似乎有事要对我说,便问道:“对了,你不是有事要对我说吗?”    “这样啊,”她笑道:“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既然你已经把过去的事情给忘得一点都不剩了,那我倒又有机会了,咱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叫林曼,初次见面,还得多多关照呀。”    林曼,又一个好熟悉的名字,我感到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正在向我逼近,只是很模糊,我希望它永远不要变得清晰,不要,我永远也不想知道过去在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你们还有心思废话,”雷军说,“我们还是商讨着如何尽快逃离这里比较好。”    我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死盯着赵远志,他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小萍包扎的,生怕他会做出对小萍不利的事情来。然而,我却意外地发现赵远志的眼睛里居然露出一丝同情而仁慈的光来,自言自语道:“是谁这么残忍,好深的伤口啊,失血很多,在再多一点就危险了,因为现在根本没有可以用的血浆。不过现在她还处在危险之中,伤口随时都可能被感染。”    在他的背后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是在昨天晚上接到任务的,”雷军继续说:“有人报警说在这座城市里面突然出现了很多怪物,在不清楚原因的情况下政府决定临时派出一小队人执行救援任务,寻找幸存者,事实远比我们预料的糟糕,幸存者没有发现几个,怪物却几乎让我们全军覆灭。看起了能找到你们这几个幸存者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就对总部进行呼叫,派直升飞机来接你们。”    雷军拿出了对讲机,看起来信号不是很好,雷军和对方之间的交流变得异常困难。    林曼笑着说:“这么说我们很快就会安全了,瑞先,我们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怒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把事情说得明白些。”    “我偏不说,”林曼笑道:“不跟你说了,我肚子疼,去趟洗手间。”    看着林曼的背影,我有些后悔刚才所问的话了,真该庆幸她没有说出事实,否则……可是,我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会害怕她说出过去究竟发生过了什么呢?好矛盾啊。    赵远志收起了箱子,说:“太简单了,即使身上再被插十个窟窿都能轻松应付。”    这个时候,他眼中仅存的一点善意已经完全消失了,有的,只是极端的狂妄和自负。    “你小子除了会讲大话之外还会做什么?”雷军厉声道:“飞机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到,我看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被救援井,人渣!”    “你以为我很想出去吗?”赵远志笑道:“留在这里不也挺好吗,算了,我也没必要花那么多的精力来和你这样的人争辩,弱智。”    “你!”雷军大怒,几乎要将拳头打在赵远志的脸上,但这愤怒的拳头只在半空中停住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非揍扁了了你不可!”    “哈,我好怕啊。”赵远志笑道。    两个人似乎是天生的死敌,仍然在一边无休止地争吵着,小萍却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说:“看,下雨了。”    我看了一下外面,的确是下雨了,只不过雨点非常的稀少,因此只能在玻璃上看见他们的痕迹,如同泪珠一样,沿着玻璃轻轻地滑落下来。    “是啊,下雨了,真希望希能下得再大些,”我说:“那样,也许就会雨过天晴了。”    “我们出去吧。”小萍说。    “为什么,你现在的身体……”    “我们就到人工湖边上去,行吗?”她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看着她无比坚定的眼神,我也只好答应了。    我扶着小萍走出了旅馆的后门,而小萍则像孩子依偎在父亲身边一样的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丝的做作。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身份。    “我最喜欢下雨天了,”小萍说:“我就喜欢在雨天中散步,呼吸着那湿润而略带泥土清香的空气,所有的坏心情似乎都被雨水给冲掉了。”    我的心再次猛烈地抽搐起来,“我最喜欢下雨天了”,“我最喜欢下雨天了”,“我最喜欢下雨天了”,“我最喜欢下雨天了”,“我最喜欢下雨天了”——同样的话无数次在我的心底重复着,我连忙岔开话题:“可是,现在空气中除了泥土的香气之外,还有血腥的味道。”    我并不是有意要打断她的遐想,以这一切都是作为事实而存在的。    “我们就要离开了,”她说道:“再过几十分钟,我们就要离开了。”    “怎么,你对这里还有所留恋吗?”我问道。    “我们都将开始新的生活,而我,又将成为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生活,我显然是不可能做你的父亲了,做你的哥哥还是可以的。”我说。    “我会得到幸福吗?”她幽幽地说。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说:“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    “那我会得到幸福吗?”她没有回答我,还是在重复着这句话。    “不要乱想了,”我说:“振作起来,我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    她的头靠的更紧了:“你知道吗,这是我这一辈子中最幸福的时刻。”    小萍的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似乎她的未来是遥不可及的,我连忙说:“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会越来越幸福的。”    “我不喜欢林曼,”小萍突然改变了话题:“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她。”我说。    “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一个好爸爸,是吗?”    小萍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阵子的抽搐——莫名其妙的。    我说:“当然是了,她过去和我似乎有点过节,一直都在诽谤我。”    小萍抬起头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吗?    小萍的语气轻松了下来,指着旁边的一块公告牌,笑着说:“禁止垂钓,工作人员可真粗心阿,竟然把年份少些了十年。”    我看了一眼那块“禁止垂钓”的公告牌,落款上写着:“二零零九年九月十八日”。我暗笑小萍的粗心,明明是多写了十年,怎么会是少写了十年呢?”    雨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整座城市已经显得不是很寂静了,因为我们正站在人工湖的岸边,雨点轻轻地打在水面上,在泛起涟漪的同时发出了极细微的“簇簇”声。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不谈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之间的兴趣爱好竟然是如此的接近,在讨论一件事情的时候,观点,看法居然也是如此的一致。我们聊得很投机,以至于忽视了时间的飞逝,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聊了多长时间了。    “我又看见你啦!”一个稚气的声音从湖岸下面传了过来,我连忙探出身体,那个我最先看到的小女孩正站在下面看着我。
  “你找到爸爸了吗?”我问道。    她似乎没有听见我的问题,而是说:“我叫什么?我叫方小萍。”    又一个方小萍!为什么我会在短短的半天之内遇到如此之多的怪事呢?    “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爸爸,”她说:“你呢?你找到你的爸爸了吗?”    小孩子的话总是容易让人发笑,我笑着说:“我也没有找到我的爸爸。”    “那我们一起找吧。”“小小萍”说。    “那你快上来吧,我们一起找。”我说。    “可我要怎么上来呢?”    我惊呆了,因为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其实并没有站在陆地上,而是站在水面……不对,她的双脚并没有接触水面,而是漂浮在半空中!而她身后的湖水竟然也在瞬间变得如血一般鲜红,无数张枯死灰白的大大小小的人脸渐渐浮出了水面,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那竟然是无数张已经死去的小萍的脸!那些已经毫无生气地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无助,很快,这些怪脸已经布满了整个人工湖的水面,一种无比恶心得气味扑面而来,我几乎要昏倒了。    “你在跟谁说话呢?”小萍一边问一边转回了头。    我刚要阻止她向下看,她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血湖的湖面上了。我的心如死灰,因为小萍将要看见无数自己的脸——无数已经死去的自己的脸漂浮在湖水上,这是多么强烈的刺激!她会受不了的。    出人意料的是,小萍并没有什么反应:“下面没有人呀。”    “小小萍”还站在血湖上,脖子上挂着的心形项链显得格外醒目,湖上的人脸也变得更加恐怖,而小平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湖面上没有东西吗?”我问道。    “没有啊,只是湖水而已。”小平不解地问道:“湖水怎么了?”    我已经没心思去考虑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眼中所看见的完全不同了,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飞机快过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说。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小萍有些恋恋不舍。    我们刚刚回到旅馆,从卫生间里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是林曼。可能是她遇到危险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但还是冲了进去。    林曼蜷缩在卫生间的一角,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眼里满是无尽的恐惧,但是,卫生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出什么事了吗?”我问道。    林曼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了一种让人胆寒的光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喝酒,为什么你要赌博,为什么你要打我的妈妈!我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你要对我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林曼的精神看起来已经陷入到了一种及其恍惚的状态之中了,竟然从包里面抽出了一把匕首,步步向我逼来:“我恨透了你,我恨透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你们全都得死!”    如果不是我躲得够快,那把匕首或许已经刺进我的心脏俄。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大声说:“你冷静一点,我不是你的爸爸!”    她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摆脱我的束缚:“死,去死!我杀了你,怎么了,你死有余辜!”    型幸好,雷军及时地干了过来,夺下了林曼的匕首,可能是没有控制好力度,林曼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后脑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经过这一撞,看起来她已经清醒了过来,无力地靠在墙上,说:“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们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遭遇都比你凄惨,一定要想开些。”我安慰道。    “我不用你同情!”林曼喊道:“假的,全都是假的,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以为自己很清高是吗,失忆旧可以逃避一切吗?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你是谁,我会喜欢你这种人吗?你在我的眼里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你被骗了,你被我骗了,从一开始我就在欺骗你,我成功了,我成功地破坏了一个男人的生活。我要让你受苦,要让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生活在痛苦中,我要报复所有的男人!”    “住口,不要再说这些了!”我感到自己的头颅被剧烈地撕扯着,似乎马上就要炸开一样。    林曼的情绪很不稳定,脸上忽然挂上了欣喜的笑容:“飞机,我听见飞机的声音了,飞机来救我了。我要逃离这个鬼地方,到一个没有男人的地方去,永远不要看见你,永远不要看见男人!”    我并没有听见飞机的声音,但林曼却已经冲出了旅馆的正门,我赶忙跟了上去。果然,一架直升飞机正从远处飞过来,林曼疯狂地挥舞着她手中的皮包,大喊道:“快来救我,我在这里!”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虽然云层仍然很厚,但林曼手中红色的皮包还是很醒目的,直升飞机很快发现了我们——一切都将结束了吗?
  谢谢大家支持,我发的比较慢,还请包含.  还有2章就结束了,3万字的短篇而已.    另外,这个故事还有第二部,等把第一部发完了再发第二部:)
  a 完了???
  第四章  近乎疯狂的林曼没等直升飞机的软梯完全放下来就径自爬了上去。然而,我看见,直升飞机的尾部却有一个黑影——是“死神”!它怎么会在直升飞机上!“死神”比一个小时前强壮了许多,干枯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浮肿,黑色的脓液滴落在软梯上,但近乎疯狂的林曼却并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向象征着“生命”的机舱内爬去。    “死神”似乎发现了我们,把脸转了过来。我看不见黑色面罩下“死神”的真实面目,但那双邪恶的眼睛却让我终生难忘,似乎在警告我们:不要告诉林曼它在飞机上。    “林曼,快下来,飞机上危险!”我大喊道。    “我得救了,”林曼继续吃力地向上爬:“我要到一个没有男人的地方去生活,永远,永远也不要再看见男人!”    “快下来,上面有……”我停住了,因为,一切都晚了。    “死神”的右手死死地拉住了林曼的长发,左手则按住她的减半,在她的惨叫声中,林曼的头皮连同脸皮一并被撕了下来,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撕下来的。没有了头皮和脸皮的林曼的整个头部的肌肉都清晰可见,就像人体标本一样,与标本不同的是,她还活着。    “死神”发出了怪笑,左手继续按住她的肩膀,右手则抓住了她那血肉模糊的的脖子,向两边拉去。整个脖子像皮筋一样被拉长,林曼的惨叫也随之变得更加凄厉,在经历了痛苦的十秒之后,头颅终于离开了她的躯体,并随着躯体一同被抛了下来。    “死神”怪笑着爬进了驾驶舱,我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飞机在剧烈地摇摆了几次后,一头栽向不远处的一座楼房,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整座楼房也随之塌陷,在顷刻间化为一片瓦砾。    “它怎么可能会爬上飞机呢,怎么可能。”雷军自言自语道。    我看着脚下那软绵绵的尸体和没有皮的头颅,整个神经都停滞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这几秒钟之内被残忍地扼杀了,多么快啊。我忽然有一种罪恶的想法,她死了也未必是件坏事,因为我过去的“秘密”就不会被人知道了,小萍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了——小萍,小萍呢!    我忽然意识到自从我听到尖叫声并离开小萍之后,她一直都没有跟过来,难道是……我不敢多想,另两个人还在发愣,我却直冲人工湖处跑去。小萍面色苍白地蹲在一棵柳树的下面,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着。    “你怎么了。”我问道。    “好,好冷。”小萍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握住了她的手,好凉啊。她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面色不是一般的苍白,而是出现了一种类似死尸般的颜色,就和刚刚在湖水中浮现出来的人脸的颜色一样,难道,那是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扶起了小萍,回到了旅馆内。    “她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赵远志凑了上来,问道。    “还不快看看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雷军命令道。    赵远志小心地解开了缠在小萍胳膊上的绷带,发黑的脓血立刻涌了出来,伤口处的皮肉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这黑色似乎还在扩张中,被“死神”破坏掉的血肉已经变得腐烂不堪,我不忍心再往下看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被什么感染的?!”赵远志皱着眉头说,“伤势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情况就不好了。”    雷军再一次拿出了对讲机,但此时,对讲机已经收不到一点信号了。雷军将对讲机摔得粉碎,说:“对讲机坏了,现在我们和外界已经彻底失去联系了,看起来你的朋友急需送到医院诊治,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离开这里了。”    医院,医院!我突然想到了解救小萍最后的方法:“我们现在有一名医生,据我所知,在幸福街还有一家医院,虽然没有医生,但药品和医疗器材还是有的!”    赵远志突然说:“不要跟我提医院,我讨厌那里,我讨厌病人!”    “你不配做一名医生!”雷军怒道:“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她死去而不管吗,你太残忍了,像你这种人渣,少一个,这个社会就会显得光明一些。”    雷军又一次架起了机枪,但此时的赵远志却表现得很镇静,冷笑道:“不要跟我玩这一套了,杀了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她不还是要死?”他笑着把枪口推到了一边。    雷军愣住了,在他的眼中,死亡可能是对人最大的威胁了,赵远志连死都不怕,他也无计可施了。他深知自己不能真的杀死赵远志,因为这样一来,小萍最后的一点生存希望都将破灭了。    “你们不要吵了,”小萍吃力地说:“我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没有人能救得了我,赵先生也不能。”    赵远志脸上的肌肉突然扭曲了起来,大声说:“谁说我治不好你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雷军马上接茬道:“谁说的,是你不敢治吧,你怕把人给治死了有损你的光辉形象吧,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个庸医!”    “闭嘴!”赵远志发怒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被激怒,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他只能激怒别人而自己永远也不能被激怒呢。“我最痛恨别人说我是庸医,我是最伟大的一生,我现在就给你看看,这样的小病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随意!”    赵远志站了起来,说:“我知道去医院的具体路线,外面那么多汽车,随便抢一辆来,我们必须尽快把她送到医院去,否则可就真来不及了。”    “我马上去找车!”雷军夺门而出。    我看见小萍向我做了一个鬼脸,看起来她是故意挑起赵远志的怒火的,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他的缺点,真不简单。能说服赵远志救治自己的,除了激将法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雷军居然找到了一辆“奔驰”轿车,只是车门在情急之下被他砸坏了,要是在平时,砸坏车的钱可真是赔不起呀。    雷军开车的风格正如他本人的性格,街头上的怪物越来越多了,腐烂的,没脑袋的,几乎遍布了整个街道。雷军没有回避它们,而是旁若无人地直冲过去,随着各式各样的惨叫,挡风玻璃上溅满了浓稠的脓液,雷军随手打开了雨刮,平时用来清除雨点的装置此时竟然成了清除脓血的利器。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幸福街——那个信中约我过来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吗?    整条幸福街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地。细雨中,医院惨白色的大楼显得格外刺眼,雨点打在医院门前的草坪上,将绿草上面的污泥清洗得干干净净,在这座死城里,这象征着生命的绿色倒显得十分的不协调,甚至有些恐怖。    医院的门窗都紧闭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座死寂的医院此时似乎已经成为了死亡的代名词,似乎它就是一座鬼宅。
  “我们到医院了。”我转头对小萍说,但她已经听不见我说的话了,小萍已经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我们到了,大家都要小心一点,医院里面有很多医生病人护士,如果它们都变成怪物的话,情况可能会十分危险。”雷军说。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冒这个险,”我说:“因为这是小萍唯一的生还希望。”    “对,我不希望再看见有人死了。”雷军说。    赵远志似乎有些不耐烦,说:“废什么话,再耽误一会儿,她可真没得救了。”    大门被很轻易地推开了,一股浓烈的来苏的味道扑鼻而来,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但起码比死尸的味道好多了,值得庆幸的是,我并没有闻到死尸的味道。    很显然赵远志对自己的医院十分的熟悉,他习惯性地打开了壁灯的开关,壁灯居然奇迹般地亮了起来,真个大厅立刻变得灯火辉煌。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个上午,突然面对这样强烈的光线倒还真有些不适应。整座城市都停电了,为什么医院的电力会如此的充足,难道是供电线路不同造成的?    无论怎么说,光明总能让人感到愉悦,刚进门时的紧张气氛立刻消失了大半。赵远志来到了药房的橱窗前向里面张望着,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尸体。赵远志又接连进了好几间屋子,同样没有人,也没有尸体。    “奇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赵远志自言自语道。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雷军说。    “手术室在二楼,你们跟我来。”赵远志说:“老天都在帮助你们,有电的话,所有的医疗器械都可以使用了。”    在去二楼的路途中,赵远志打开了所有的电灯,所经过的地方全部灯火通明。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医院里面没有一点血迹,没有一具尸体,没有一只怪物,以医院特有的整洁,光线变得格外柔和,让人更加放松了,整座医院就像是一个庇护所,将外界完全隔离。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    “到了,”赵远志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说:“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小萍手术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难道我就不能进去看吗?”    “你懂不懂规矩呀,”他说:“难道我还能害了她不成?放心,我和她无怨无仇,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卑鄙小人,既然答应要救她,就一定救得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相信他了,手术室的大门“砰”地医生被关上了,“手术中”这三个字也同时亮了起来,我不安地和雷军一同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已经看惯了人的死亡,雷军并不是很关注手术的情况,而是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这一天中的经历,但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声音很小,几乎无法分辨。然而这雷声却更加烘托出了走廊里面紧张的气氛,我感到时间仿佛都停住了,自己的心跳,呼吸也都静止了。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漫长,我几乎忍不住要冲进去看看小萍怎么样了,赵远志会不会用心地替她治疗,她是不是已经……    她是不会死的,然而刚刚在湖畔所见到的景象又是如此的真实,无数已经死去的小萍的脸漂浮在水面上,那惨败的脸,恐惧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晰,那不仅仅是假象而已。    赵远志终于从手术室里面走了过来,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看起来手术的过程十分的紧张。他不让我进去是对的,因为我很有可能一时冲动破坏了手术的正常进行。我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她还好吧。”    赵远志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自负的笑容:“太简单了,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医院里面又有充足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小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感到浑身紧绷起来的肌肉都在这一瞬间放松了,身体也几乎要瘫倒下去,太好了,终于没事了。    赵远志径自走到雷军的面前,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也变得十分生硬:“怎么样,事实证明了我并不是庸医,我是最伟大的医生,你输了!”    雷军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输什么了,这又不是赌博,我难道要输些什么给你吗?”    “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赵远志的口气更加生硬了。    这样生硬的口气任何人都无法忍受,雷军也是,他说道:“不要再开这种无聊得玩笑了,现在我是队长,你得听我的!瑞先就留在这里照顾小萍,你过来,和我一起找找看医院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比如说通信设备。”    “好,我跟你去。”赵远志这次却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医院我最熟悉了。”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深处,我则走进了手术室,小萍已经醒了,看起来更加虚弱,不过这些只是暂时的,她的身体终将恢复,我们终将开始新的生活。    “感觉好些了吗,还疼不疼?”我蹲在小萍的床边,问道。    “已经不疼了。”小萍吃力地说,我知道她是在说谎话来安慰我。    “一切都将好起来的”我说:“现在医院里面很安全,外面打雷了,看起来一场暴雨就要到了,很快就会雨过天晴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感受不到一点光明,我在努力地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但是脑海中除了黑夜就还是黑夜。”她说。    其实,我的感受也是一样的,我们似乎根本不可能逃离这里,未来是什么,我看不到未来。    我留意到小萍床边的那个红色的皮包,“那不是林曼的皮包吗?”我问道。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小萍说。    “奇怪,皮包为什么会自己跑过来呢?”我问道。    “我可不可以……”小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支支吾吾地说:“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什么事?”我问道。    “我……”    刚刚说出了一个字,楼下突然传出了“砰”地一声枪响。“出事了!”我惊呼道:“小萍,我下去看看。马上就会来。”    “好吧。”小萍笑着说。    ——我真后悔没有把小萍的话说完就冲下楼去了,真的是很后悔。
  第五章  传达室内,赵远志站在那里,身上满是鲜血,手中的手枪还在冒着青烟。脚下,一具尸体躺在地面上,头已经被炸开了,脑浆流了一地,但是从他的体态和衣着来看,他就是雷军。    “你杀人了?!”我惊呼道。    “呵呵,被你发现了。”赵远志转过身来,冷笑道。    “他要杀你?”我凭直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没有,”赵远志说:“他没有想杀我,我在他检查电话的时候爆了他的头,杀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为什么?”    “因为他看不起我,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得死!”    我忽然记起雷军曾经无数次嘲笑过他,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原因,雷军就要杀死他吗?    “每一个人都会被嘲笑,”我说:“如果每个嘲笑过别人的人都得死,那整个世界上也就不胜几个人了。”    “住嘴!”赵远志大声说:“你和我不一样,我的脑子不好,又一次学校在检查身体的时候测了一次智商,结果,我的得分非常低。我立刻出名了,在一夜之间,整个学校的人都认识我了,他们看见我就喊我‘大弱智’,‘大弱智’!我没有恨他们,我只是恨学校,为什么要检查身体,为什么要测智商!    于是我决定发奋学习,别人家的孩子的童年都是快乐的,而我的童年却只有痛苦。我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费在学习上,我的脑子比别人笨,但我可以用勤奋来弥补智力上的不足,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考上了北京协和医科大学,没有人再喊我‘大弱智’,‘低能儿’了。    我是班级里面最优秀的学生,我立志要做一名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我要让我的名字载入史册,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汗颜,让他们知道,低能儿也是可以载入史册的!”    没有想到赵远志的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赵远志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说:“在工作中我很快小有名气,我的事业蒸蒸日上,终于有一天,医院里面来了一名特殊的病人,她患了一种奇怪的病——就和你身边那倒霉的女人所患的病一样,医院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病例,所有的医生都不敢接受这个病人。我是谁,我是最伟大的医生,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但是,她死了,就死在我的手术台上。它是多么的年轻,漂亮,有朝气,她必将有美好的未来,然而,她死了,就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    我不是医生,我是杀人凶手;我是个弱智,智商低下的低能儿,我根本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你不愿意救小萍,”我说:“因为你害怕当年的那一幕重演。”    “你真了解我。”赵远志说道。    “但是你治好了她,事实证明你很聪明,并不是什么弱智,况且,医生是不可能不医死人的,这都是正常的,医生不可能挽救所有人的生命。”    “对,我治好了她,所以我不是低能儿,”赵远志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所以所有侮辱我的人都得死!”    “你错了,”我说:“真正可笑的嘲笑你的人,嘲笑别人的人在嘲笑别人的时候也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悲的,因此你根本不必和这样的人叫真。”    “哈哈哈”赵远志冷笑着说:“不要对我讲大道理,你没有资格跟我将大道理!你以为你很清高吗,你的内心就无罪了吗?你大错特错了,老实告诉你,今天其实是传说中的赎罪日。所有企图逃避过去自己所犯罪恶的人都会在今天被审判并受到最惨绝人寰的惩罚,你被惩罚了吗,别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过得非常开心,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被震撼了,难道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良心对我的惩罚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惩罚很可能才刚刚开始。    看着我惊呆的样子,赵远志狂笑起来:“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与其接受良心的审判,倒不如自己做个了断,咱们一起死吧,死亡可能是最好的解脱了,来,枪声一响,什么都结束了,没有痛苦,只需万分之一秒的时间。”    赵远志狞笑着走过来,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扳机已经被轻轻地按了下去。    ——我真的有罪吗,或许我真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因为这将是我唯一的解脱方法。的确,只要万分之一秒的时间,我就要彻底的解脱了,一切都与我无关了。可是,还有小萍,小萍怎么办,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小萍!!    我的神志立刻清醒了过来,头只向后一闪,子弹从我的鼻尖处擦过,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子弹周围炙热的空气。    “为什么要躲开,你不想解脱了吗,你不想赎罪了吗?”赵远志狞笑着再次将枪口对准了我,我不能死,为了小萍,我不能死。我的手紧紧掐住了赵远志的枪筒,努力将枪口推离我的身体,赵远志看起来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但力气却大的惊人,我们殊死搏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枪终于又射出了一发子弹,是我吗,我要死了吗,但我为什么不疼呢?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赵远志躺在地上,胸口那黑洞洞的弹孔正汩汩地涌着鲜血,嘴角中也有鲜血流了出来。他半睁着眼睛,呼吸显得格外沉重。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说……对不起,”赵远志说:“我是故意的,是我……故意要死的,我的……心如死灰,活着也……没什么价值了。你要好好地活着,你还不想死,你的心还活着,你还可以赎罪,你……还有机会……”    我感到生命已经离开了赵远志的身体,又一个生命在我的身边消失了,只剩我和小萍了。我可以被赎罪吗,我真的还有机会吗?    “你找到你的爸爸了吗?”又是这个声音,真是太熟悉了,我猛地转回头,看见“小小萍”正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稚气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是恐怖异常。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一出现就有人要死!”我质问道。    “我叫方小萍呀,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爸爸,你呢?”她又重复了一句这样的话。    她脖子上的心形项链显得越来越刺目了,我冲了上去,想把那项链给拽下来。然而,当我冲过去的时候,她却消失了。而我的小萍却虚弱地倚在门后,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
  “小萍,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不小心……”    “不是这个,”小萍打断了我,说:“你不是一个好爸爸,你抛弃了你的妻子,你抛弃了你的女儿!”    “怎么可能,小萍……”    我还要辩解,小萍已经把手中的日记本砸到了我的身上——是林曼的日记本,看起来她什么都知道了。当我捡起日记本的时候,小萍已经消失在走廊中了,所有的电灯,都在同一时间熄灭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潮湿霉变的味道扑鼻而来,我连忙打开了手机,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整个医院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水滴从天花板上不住地滴落下来,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层层剥落,露出了狰狞的混凝土,地面上满是尸体,鲜血几乎要没过我的脚面。    原来先前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我一直都在幻境之中,这座恐怖的医院直到现在才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小萍呢,你在哪里。我拼命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没有一点回音。我机械地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或许她会在那里。当我推开手术室大门的时候,却吃惊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手术室,明明是太平间!病床上白布下盖着的干枯的尸体,冷冻仓内露出死去人的脚,一切都是如此的恐怖。    看起来整个医院的布局都完全不同了,冷冻仓内突然发出了异样的响声,并排着的舱门竟然自己打开,尸体们发出了沉闷的哼声,缓慢地从冷冻仓内爬了出来——上面还带着霜屑。我无法再这间屋子里呆下去了,好在尸体们爬得比较慢,我夺门而出,走廊的情况又有了变化。    在这几分钟之内,墙壁上已经长满了苔藓,地上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恶臭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捂住鼻子冲到了走廊另一侧的房间里面,那里也不是手术室,而是病房。无数穿着病服和护士服的东西正在互相地撕咬着,我打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它们,它们一同转回头来,即使眼球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但还是集体冲我爬了过来。    当我再次逃到走廊里的时候,四周的环境又一次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地上的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下骸骨了,我忽然发现墙壁有些异常,于是将手机靠在了墙上,那竟然是又是一张已经死去的小萍的脸!不对,整个走廊的墙壁上,地面上,天花板上全都布满了人脸!这些人脸表情各异,惊恐的,愤怒的,失望的,欣喜的……    我无法再看下去了,也不准备在找下去了,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如果我再继续找下去的话,可能将受到更多的打击。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双手紧紧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我没有死呢,如果刚才赵远志杀了我,那一切都将过去,这样的折磨更不可能再侵袭我了,为什么!    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了小萍的惨叫声,我冲了过去,是“死神”,又是它!“死神”的利爪死死地钳住了小萍,嘴里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爸爸!”小萍看见了我,歇斯底里地叫着。    也许这就是她一直想叫的吧。    “不要怕,爸爸来救你了!”一切的后果都被我置之度外了,我全然忘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对手,更没有留意到自己其实是手无寸铁的,然而,无论我多努力地奔跑,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我看见“死神”的利爪已经从身后插进了小萍的身体,鲜血喷在“死神”的身上,它似乎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更加变本加厉,小萍的内脏——肝,胃,还在跳动的心脏都被如数掏了出来……    “爸爸!……”小萍的叫声变得更加凄厉,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彻彻底底地晚了,小萍无助的目光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她,已经死了。    我无力地跪在楼梯上,泪水不由自主流下,我号啕大哭:“为什么你不杀我,为什么你要留下我一个人!”    “死神”终于松开了小萍,软绵绵的躯体顺着楼梯滑了下来,所过之地全部留下了她的鲜血,脖子上的项链滑了出来,是心形的。看着她的尸体,我感到自己的心直往下沉去,一直沉到世界的最底层。也许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    过去的一切都记起来了,我逃避得太多了,是我过于软弱,不敢接受事实,所以上天才要如此的惩罚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事情应该有一个了解了。    “死神”已经离开了,所有的恐惧已经彻底地消除了,我坦荡地上到了三楼,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廊深邃而悠长,走了许久也没有走到尽头,我仿佛走进了时间隧道之中,回到了过去,过去事情的片段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闪回着……    ——瑞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爸爸了,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我们结婚吧。    ——什么,孟雨珍怀上你的孩子了,让她把孩子做掉,不能和她结婚,否则,我们就分手!    ——瑞先,给咱们未来的宝宝起个名字吧,我觉得“方小萍”这个名字蛮好听的,你说呢?    ——你和她没有结婚,和我也没有结婚,你到底要怎么样!    ——瑞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不理我,我哪里不好,告诉我好吗,你不要这样了。    ——你爱我吗?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是吗,是林曼,对吗?    ——走开,我才不要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呢,不要碰我!你根本就还喜欢孟雨珍,脚踩两只船!    ——瑞先,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    ——瑞先,你曾经说过的,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的,这辈子,我也只会爱你一个人的,但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瑞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那个下雨天,你在人工湖畔发现的那个被冻僵了的女孩。    ——瑞先,还记得白雪纷飞的白桦林吗。    ——瑞先,还记得你是怎么亲口说出“我爱你”的吗?    ——瑞先,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我会为你付出任何代价,你呢?    ——瑞先……瑞先……瑞先……    ……    我终于走出了这条漫长的通道,来到了医院大楼的阳台上。伴随着阵阵炸雷,暴雨终于来临,冰冷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是一阵刺骨的寒冷。密集的雨点使我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但“死神”的身影却格外醒目。    “来吧,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来呀,我们决一死战!”我大喊着猛扑上去,死死地掐住了它的脖子,我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我爆发了,恨不得将它的头拧下来踩成肉酱。但是,我发现,它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反抗。    我松开了手,这个恐怖的东西倒下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似乎只是一尊蜡像。    “去死!”我狠命地踢了它一脚,走过去说:“我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又多可怕!”    我一把撕开了它的面罩,我大吃一惊,面罩后面的,竟然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张脸干枯而苍白,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气息。    ——难道我一直害怕的人是我自己吗?    ——或者是说,我最后杀死的人,也是我自己吗?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能让我害怕了,因为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了。    暴雨还在下着,雷声仍然很大,但西方的天边已经露出了久违的蓝色天空。雷雨通常都是猛而且快的,过不了多久,天空就会放晴,也许会有彩虹——一切,都过去了
  第六章  恍惚中,我又听见了持续不断刺耳的噪音,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旅馆的床上。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走廊里面闪着昏暗的灯光,,我的房间正处在走廊的尽头,放眼望去,是两排整齐的房门,没有其他的房客在走动,看起来被吵醒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的方向来到了楼下,值班室的灯还亮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瓜子皮铺满了桌子。    我走了进去,她似乎吃了一惊,说:“谁叫你进来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声音这么吵,大半夜的。”我说——这句话我好像曾经说过似的。    女人抬起头来,笑着说:“大半夜的,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我看了看手表,指针赫然指着六点半的位置,怎么不知不觉的已经到清晨了,感觉上从刚刚上床到现在也不过一小时而已。如此的时间跨度倒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许是看到我在愣神的原因吧,女人催促道:“看你还没睡醒的样子,既然你说现在是半夜就是半夜吧,回去继续睡你的大觉。真不明白,别人都没什么事,就你事多。    我不喜欢这样的服务态度,也不想再喝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说话,但现在毕竟是清晨了,我也应该去找“她”了——找她,找谁?    “对了,我还得问一句,你知不知道在这附近有一条‘幸福街’?”我问道。    我已经记起昨天的“梦境”了,接下来这个女人应该会说——    “幸福街?五六年前就没了,”女人继续看着她的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那些破烂的房子,早就该拆了。”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说:“哦,幸福街呀,离这儿远着呢,得倒好几路公交车呢,估计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吧。”    我更加迷惑了,那女人又接着说:“算我做个好事,告诉你去那里的方法吧。”    幸福街的路途果然很曲折,不仅要倒好几路公交车,而且还得步行相当长的距离里。我记下了那女人所说的路线,来到了大街上。    六点三十分,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漫天的乌云清晰可辨,看了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但是与梦境不同的是,大街上的人很多,车水马龙的。我站在公交车站的雨遮下,过了许久也不见有我所要乘坐的公交车过来,身边有很多和我一同等车的人,都显得比较焦急。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我。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回头,没有人。正在我发愣的时候,一个稚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原来是个小女孩,怪不得刚才回头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因为她实在是太矮了。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显得很可爱。脖子上挂着一个心形的红色项链,看起来是她的家人送给她的吉祥物——这个项链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而已。我蹲下来拉着她的手,问道:“我在等汽车呀,你呢?”    小女孩低下了头,两只脚轮流在地面上蹭着,说:“我在找妈妈,她不见了。”    怎么,不是找爸爸吗?    “你是在哪里把你妈妈弄丢的?”我问道。    “在那里,”小女孩用手指着对面马路中的一个胡同说:“妈妈说让我在那里等一会,可她好久都没有回来。”    “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吧,也许他正在那里等你呢。”    “哦。”小女孩点了一下头。    我拉着她的手,正要穿过马路,小女孩却突然惊叫道:“有汽车!”    我连忙停下脚步,一辆汽车从我的身边擦过,好危险!    “你还救了我一命呢,”我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    但小女孩却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斯的,叫道:“妈妈!”说着,就径直向对面的胡同中跑去,跑的速度之快,以至于当我跟上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胡同中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胡同里什么人都没有,然后我回到旅馆里……    但我想错了,小女孩扑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妈妈!”    女人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说:“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吗?”    粉红色的贴身上衣,素花的裙子,整齐束在脑后的长发……雨珍,是雨珍!    雨珍也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泪水涌出了眼眶,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声音有些走调:“瑞先,你……怎么会来这里”    “呃,我收到了一封信,让我到这儿来,”我说着拿出了那封神秘的信,但让我吃惊的是,那只不过是一张白纸而已。    “瑞先……这是,我们的女儿,方小萍。”雨珍说。    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刻骨铭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走过去,轻轻地拉住了雨珍的手:“雨珍。”我说。    “瑞先,你回来了,你还会走吗,你还会离开我吗?”雨珍哽咽着说。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我无视街上行人的存在,一把将雨珍抱在怀里,说:“雨珍,我永远的珍惜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了。”    雨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我的肩头湿润了。    雨珍,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    ……    当天下午,我从新闻里面得知,今天是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日,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    ……    林曼和赵远志都死了,一个死在旅馆的外面,一个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死因不明。雷军,不知道。    ……    ……    许多年后,女儿对我说,在她小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和自己的爸爸一起冒险,好多的怪物啊    ……
  慢慢看。喜欢血腥
  呼,终于发完了.  这个小说是我05年的时候写的.03年的时候正在上大学,班里的一个女生坏了另外一系男生的孩子,男生逼迫她打掉并抛弃了她.  后来,她患子宫癌入院,当她试图打电话联系到他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关我什么事&的回复  后来这个女生就不吃饭了,05年的时候,我得知她病逝的消息.  因为这个真实的事件,我才突发奇想写了这个比较隐晦的短篇,也许剧情不太吸引人,但大家如果能看懂我在表达什么,那么就是我莫大的欣慰了.    今天就先发这么多了,累死.  明天再发第二部,是另外一个独立的故事,明天见:)
  寂静岭的大翻版。
继续 记号!!!
  好好看的恐怖文~~lz继续丫~
  25楼真是好眼力啊。  翻版不至于,第一个故事倒是借用了寂静岭的世界观,也是05年不太成熟的产物。  下面奉上本系列的第二个故事  阴冷之城2——天使的花瓣
  第一章 恶兆  这一次,当我终于可以感受到疼痛并且微微地活动一下手腕的时候,发现它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固定在冰冷的硬物上.我的思维是那么地模糊,甚至不能够判别那个被固定在硬物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我的手腕.。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来观察一下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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