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女主魂穿,会针灸,魂魄九天不稳与身体不合,腿部受伤伤口总是不愈合

【图片】我是屌丝,但我家冰柜里有个女神(转)【剑道独尊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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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屌丝,但我家冰柜里有个女神(转)
有些事情,在你的生命中确确实实发生过,很难忘,于是就铭刻在你心里,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在你临死的时候,这些事情会像放电影一样在你眼前闪过,接着一阵痉挛之后,没了心律,被宣告死亡。   我知道我有一天也会死,到了那时候,回忆即使重新播放,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   有些事,压在心里,不吐不快。   我想要把一些真实的事情,记录下来。可能记录这些事情的文字,会让你感到不快,我只能说声抱歉。但你必须知道:我的目的在于记录,看或不看,选择权在你。   我完全明白,我所要讲的这些事情,涉及到犯罪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可能会被判刑。   但是,我还是想讲出来。憋了这么多年,倾诉的欲望已经超出了我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   不过,我不傻。所以事先要声明三点:   一,即使你看到了我的自述,也不代表我对自己罪行的供认和坦白。   二,我是一名法学硕士。该懂的法律知识我都懂。我犯的罪,在刑法上最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刑法规定:法定最高刑为不满5年有期徒刑的,追诉时效的期限为5年。我的犯罪行为发生在日,终止于2008年4月。即使我的犯罪行为属于连续犯,行为终止距今也已经有5年时间,追诉时效已经过了。   三,文章中涉及各种推理、自然常识、真实历史事件等内容,甚至包括犯罪及反跟踪反侦察技巧,如果你看了以后去实践,最后的结果还是你自己承担。请考虑后果。   如果你对上述文字有看法,请不要再往下阅读。如果你仍有兴趣读下去,希望你能坚持到第二卷第六章。我不否认,前面的部分,有些“玄幻”,会让你以为这是个沦为俗套的坑爹小说。但是如果你能坚持看到第二卷第六章,依然觉得这本书很无趣很玄幻很假很无厘头,那么你要走或要骂我,我都由你。   以上是我的一点声明。
修仙游戏剑道,苍穹之巅,剑锋凌云,灵山,灵石,法宝,仙药,体验神仙打架.绚丽修真打斗PK,尽在《剑道仙语》.
日,星期五。   魔都上海。   这里永远不缺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是低头快步行走,很匆忙的样子。忙着生,或者忙着死。   这个城市有几十万个街角。其中的一个,是一条叫做古北路和一条叫做仙霞路的两条垂直交叉路构成的。街角东北方向有一座楼,叫做远东国际大厦,楼下有一个叫做星巴克的咖啡厅,里面总是坐满了人。   此时此刻,一个长相平庸、身材平庸、家境平庸,高考之后从山东老家来到上海,好歹混到法学硕士毕业,然后为了一口气、一个面子或者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钢筋水泥森林里赖着不走,从此与孤单寂寞冷为伴,无人赏识、甚至无人问津,进入了一家股权投资公司就职之后,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年仍然是个普通职员的28岁男性白领,静静地坐在这里。他的表情落寞,看起来有点忧郁。   忧郁,是在星巴克这种小资情调的地方,必须装出的表情之一。   我就是这个忧郁的男子,坐在这里看着忙碌的人们,鼻子嗅着咖啡的香气,面前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中映出的是GoogleEarth的页面。我喜欢看这实景地图,如同上帝俯视人间。感觉很有诗意。而且,只要轻轻一点定位按钮,画面便能迅速追踪到你所在的位置。   它让我觉得,我确确实实存在着、活着,至少,这个程序能找到我,至少在遥远的天上,有三个卫星能够定位到我。   我的存在,需要通过这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来证明。   因为,我是个正宗的“屌丝”,通常,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我会被人想起——   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王总”。   我叹了口气,把笔记本合上,站了起来。手指按在接听键上,向外走去。走得如此潇洒,因为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点。一杯咖啡30多块,我舍不得喝。   手指松开接听键的时候,一阵咆哮声震耳欲聋,这声音,完全不需要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就能听到:“林佑!你交给我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报告你怎么写的?你用了一点儿脑子了么?你死哪去了?吃饭这么久?公司给你发工资,不是让你吃白饭的!赶紧给我回来,报告重做!”   我一阵唯唯诺诺之后,挂掉了电话。心里骂道:“我去年买了个表啊!又不是你给我发工资,你叫个屁啊,这报告是给大老板看得,本来就该你来写,你TM除了当甩手掌柜,把活都丢给我之外,你还会什么?你TM还会什么?   如果你这个总监,只要能陪客户吃饭洗澡做大保健就能做的话,我也能做!”   心里骂归骂,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朝天叹道,“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怕他个鸟!”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老小子,蹬着鼻子上脸啊?一个电话骂得不爽,又来一个?我去年买了个表!强压着心中怒气,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我的本科同学兼死党,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律师事务所里做到了合伙人的李海波。   “喂,傻波伊,还没死呢?”我接起来就是这句。纯爷们之间的问候。   “差点儿,”李海波有气无力地答道,“你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一听他这说话腔调完全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猥琐,我便知道出了事,连忙问道。   “我查出来心脏早搏,要住院做手术。没人给我签字,你有空的话来给我签个字。”   “我艹,哪个医院,你等着,我就来!”   我立马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听李海波报完地址,对司机道:“胸科医院,急事!”   挂了电话,我给王总打了个电话。在他气头上临时请假,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但是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像我和李海波这样的上漂一族,父母亲戚都在老家,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物欲横流人情冷漠的城市里努力生活着。遇到个灾病,根本没人照顾,只能在家躺着,靠抵抗力和生命力硬抗。还好,毕竟年轻。现在这年纪,一般的劳累、病痛还都能扛过去——俗话说,50岁前拿命换钱,50岁后拿钱换命。这话说的就是我们这些北上广的漂一族。   伤病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遇到手术,需要亲属朋友签字,这时候你才知道自己有多孤单、多无助。不敢告诉千里之外的父母,又没有老婆或者女朋友,只能在手机通讯录里上下翻动,找一个最靠谱最信得过的人帮忙。   李海波认为我就是这个最靠谱最信得过的人,我除了立马打车前往支援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到了胸科医院,我奔到8楼803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李海波坐在病床上和旁边的一个大叔唠嗑。神采那叫一个飞扬。我过去端详了他一会,问道:“我艹,什么情况,听你说话有气没力的,我还以为你躺在床上快挂了呢,怎么这么活泛?”   李海波嘿嘿一笑,道:“手术一会儿就开始了,我得赶紧找人签字啊。不搞得严重点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是顾老板,来打个招呼。”他向我介绍着那个大叔病友。   我向这位大叔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便走过去捶了李海波一拳,问道:“你TM这骚样眼瞅着都能上房揭瓦了,你TM没事吧?”   李海波大致向我讲了一下,这个所谓心脏早搏,说白了就是心脏上面的某些神经过度兴奋,导致它所控制的那块心脏肌肉跳得比别的地方更快,人就会很不舒服。这是几乎每个人都会有的现象。但是他的情况比较严重,每七、八次心跳就有一次早搏。医生说,如果他这样的情况不尽早处理,接下去就会发展到心肌炎,心肌炎再发展下去,就是猝死。   我听了这话也是一身汗:原来很多人离猝死都只有两步的距离。   但是,毕竟问题出在心脏上,这手术怎么做?要在心口的皮肤上划一刀么?   正好医生走进来,见我站在李海波旁边,问我是不是来签字的。   我点头。   医生把我叫到一间会议室里,告诉我他姓朱,接着介绍了一下这个手术。大意是从李海波的大腿上开一个小洞,把一根管子插进去,一直伸到心脏位置。这管子的最前方是个烙铁,在心脏上那根不听话的神经上轻轻一烫,它从此就老实了。   就在我听完这段介绍,不由得惊叹现在医疗技术之发达之神奇的时候,医生话锋一转,开始介绍这手术的风险起来——各种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各种后遗症和复发可能,让你觉得这手术就算是成功了,这人基本也半残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说,手术前医生一番话能把家属吓昏过去了。   不过我还是签了字。随即李海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被告知必须等到手术结束,确认完结果才能离开。于是我回到李海波的病房里,和那个被李海波称为顾老板的大叔聊了几句,知道他是房地产老板之后,胃里一阵翻腾,就是这些人让我买不起房的。于是不再搭理他,坐在床上发呆。   这个病房里一共有三个病床。李海波的病床在中间,左手边靠近门口的病床上是顾老板,右手边靠窗的病床上应该也有人,但奇怪的是,这病床被一圈不透光的塑料帘子遮了起来,看不到里面。   我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背后。靠在床头上,看着这帘子,突然想起在岛国的爱情动作片,那种名字里有“夜勤病栋”之类的护士装制服诱惑系列,剧情的高潮一般就发生在这种不透光的帘子围住的病床上。   于是就联想到了各种护士装的MM,各种丝袜美腿,各种带着轻微女王范儿呵斥你不许乱动、乖乖打针之类的情节,然后又联想到手与手的偶然接触、嘴与脸的不经意摩擦,以及胸部衣服的爆裂……   邪恶的念头,在一个28岁、血气正旺却没有的女朋友的男屌丝身体里,随时都会萌芽。   但是我从来没有付诸实施过。我没有追过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我怕被拒绝。   屌丝逆袭白富美?这种剧情只在小说里存在。   我也曾经在地铁上见过很多美女,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接着往旁边望去,总会出现一个高个子的俊俏男孩,瞬间就让你没了信心。   就像陈小春的歌里唱的那样:“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英雄和美人哪是一国的。我那么平凡,我开不了口。心里面晓得追她的结果,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这首歌,和朋友一起去K歌我总唱。当你的心情与一首歌发生共鸣的时候,你带着感情去唱,带着感受去唱,总能把它唱得很好。   但是,这首歌,越唱越没信心,越唱人越挫。   正在想着,皮鞋踏地的脚步声响起。
有一伙人在四处打听你还说逮住你不会轻饶你哼哼!他们一个叫财神一个叫顺利一个叫开心领头的叫幸福!我问过烦恼了它根本不爱你还说永远不理你让我转告你不要自作多情还有健康让我带封信给你它暗恋你好久了并一生不变!
一个长得像是言承旭的帅哥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后面跟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八成是个保镖。这位显然是高富帅的大帅哥似乎认识顾老板,点头和他问好之后,又瞟了我一眼,接着径直走向那块帘子,掀了起来走进去,接着帘子里传来一种悦耳有磁性的声音:“哈尼,你感觉好些了么?”   我没听到有人回答。不过里面应该是个女孩,是这个帅哥的女朋友……当然,说不准也可能是个男的。这年头,谁知道呢。   估计是那个病人点了点头,那个帅哥的声音又响起道:“这束花送给你,你喜欢吗?对不起,这家医院的特级病房这几天住满了人,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天了。最多明天,就把你转到特级病房去……”   那个病人仍然没有说话。   帅哥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在把花插进花瓶。不一会,那个壮汉保镖走了出来,拿着一把仍然很新鲜的花,估计是替换下来的要去丢掉。接着,那帅哥一边拉帘子一边说:“今天阳光很好,你也晒晒太阳吧。”   帘子被拉开了。我忍不住坐起身去看,想知道那个病人,是个怎样的美女,或是帅哥,有这样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   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到完美无瑕的天使面孔,绝对可以算是大多数男人的梦中情人,心中女神。   白皙如玉的瓜子脸上,那双大眼睛透出清纯无邪的光芒。眉毛很直,此时略微向下倾斜,便勾勒出一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表情。鼻梁高挺着,在阳光照射下微微泛光,两瓣红唇紧紧闭着,似乎因为身体的不适,正在忍受着痛苦,但是这样的病美人更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涌起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她应该留着过肩的长发,但是此刻却在脑后编成了蓬松的辫子——这种辫子现在很少见了,乍一看去似乎是村里的小芳,但是却让我这种80后想起了青涩的少年时代,以及那时候的一些人、一些事,那时候曾经暗恋过的班花,就编着这样的辫子,吸引了无数懵懂男孩的目光。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辫子,叫做鱼骨辫。在她的头上,这个鱼骨辫就像是古代美女所竖的堕马髻一样,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对于“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见”这个级别的美女,我向来是很害羞的,完全不敢去直视,更不要说与她目光相触。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我突然脑子嗡得一下,全身都轻微地抖动起来——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忍不住想要去多看她一眼,哪怕她对我不理不睬、不屑一顾。   有些漂亮但却妖艳的女人,可能会让男人很快产生原始的冲动,但是这样清纯的美女,却让我刚才还在回忆岛国小电影时涌起的猥琐念头瞬间烟消云散。对于这样的尤物,你可能只想把她置于美丽的背景里细细端详,断然不敢有半分淫邪歹念。   这种如莲花般的圣洁美丽,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看着这份美丽,忘记了全世界。
一个长得像是言承旭的帅哥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后面跟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八成是个保镖。这位显然是高富帅的大帅哥似乎认识顾老板,点头和他问好之后,又瞟了我一眼,接着径直走向那块帘子,掀了起来走进去,接着帘子里传来一种悦耳有磁性的声音:“哈尼,你感觉好些了么?”   我没听到有人回答。不过里面应该是个女孩,是这个帅哥的女朋友……当然,说不准也可能是个男的。这年头,谁知道呢。   估计是那个病人点了点头,那个帅哥的声音又响起道:“这束花送给你,你喜欢吗?对不起,这家医院的特级病房这几天住满了人,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天了。最多明天,就把你转到特级病房去……”   那个病人仍然没有说话。   帅哥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在把花插进花瓶。不一会,那个壮汉保镖走了出来,拿着一把仍然很新鲜的花,估计是替换下来的要去丢掉。接着,那帅哥一边拉帘子一边说:“今天阳光很好,你也晒晒太阳吧。”   帘子被拉开了。我忍不住坐起身去看,想知道那个病人,是个怎样的美女,或是帅哥,有这样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   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到完美无瑕的天使面孔,绝对可以算是大多数男人的梦中情人,心中女神。   白皙如玉的瓜子脸上,那双大眼睛透出清纯无邪的光芒。眉毛很直,此时略微向下倾斜,便勾勒出一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表情。鼻梁高挺着,在阳光照射下微微泛光,两瓣红唇紧紧闭着,似乎因为身体的不适,正在忍受着痛苦,但是这样的病美人更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涌起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她应该留着过肩的长发,但是此刻却在脑后编成了蓬松的辫子——这种辫子现在很少见了,乍一看去似乎是村里的小芳,但是却让我这种80后想起了青涩的少年时代,以及那时候的一些人、一些事,那时候曾经暗恋过的班花,就编着这样的辫子,吸引了无数懵懂男孩的目光。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辫子,叫做鱼骨辫。在她的头上,这个鱼骨辫就像是古代美女所竖的堕马髻一样,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对于“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见”这个级别的美女,我向来是很害羞的,完全不敢去直视,更不要说与她目光相触。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我突然脑子嗡得一下,全身都轻微地抖动起来——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忍不住想要去多看她一眼,哪怕她对我不理不睬、不屑一顾。   有些漂亮但却妖艳的女人,可能会让男人很快产生原始的冲动,但是这样清纯的美女,却让我刚才还在回忆岛国小电影时涌起的猥琐念头瞬间烟消云散。对于这样的尤物,你可能只想把她置于美丽的背景里细细端详,断然不敢有半分淫邪歹念。   这种如莲花般的圣洁美丽,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看着这份美丽,忘记了全世界。
直到一个巨大的巴掌拍到我的后背上,随即一声恶狠狠的声音响起:“你TM看什么看!”   我差点从病床上惊跳起来。不光是因为偷看美女被发现,关键是在女神面前丢了个大面子,实在郁闷无比。   拍我的人,就是那个长得像言承旭二号的帅哥身边的壮汉保镖。回头看去,这哥们对我怒目而视,满脸横肉、凶神恶煞。   我竟然下意识地转头看了那位女神一眼,却看到她对着这壮汉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恶霸行径有些不满。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阳光似乎更加明亮了,整个空气中跳动着欢快的气息——我心中的女神,竟然用如此动人的表情,为我打抱不平!一时间,我的心情激动不已,几乎快要和我那哥们李海波一样,心脏都快要早搏了,跳得极其不规律。   站在她身边的帅哥也注意到了她表情上细微的变化,那保镖看我仍然锲而不舍地盯着那女神,正要撸袖子对我的脖子下手,那帅哥对他喝道:“冯四,住手!”   这个叫冯四的壮汉停住了手,我也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目光从那位女神身上收了回来。   冯四小声骂道:“臭傻B,穷酸货,TMD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心里破口大骂,骂的不是他这刻薄言语,而是他顺手把半边帘子拉了起来。不给我继续过眼瘾的丁点机会。   很快的,我的心思又回到了对那个女神的面孔的回忆上。   一帘之隔,如堑如崖。   帘子那边传来了帅哥与壮汉保镖的对话,我懒得去听。   眼睛闭起,我专心回忆着那绝美的面孔。   突然,她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有听清说了什么,却感到全身毛孔一阵通透。这声音,婉转动听,几如天籁,绕梁三日不绝。   她对那个帅哥的殷勤,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动,也许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吧。两人几句不咸不淡的对话之后,那帅哥便温柔地道别,接着离开了房间。   我不知道他和他那壮汉保镖临走的时候有没有狠狠地瞪我一眼,因为我一直闭着眼睛。   整个房间沉默下来。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   一帘之隔,如堑如崖。   那边的女神,此刻又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没有再说过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海波被护士推了进来,我连忙跳下床。看他的气色,手术应该是非常成功。朱医生关照了几句,便说:“行了,好好休息。这种微创手术,没什么大碍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心下一惊,忙问:“明天就出院?”   李海波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奇怪我的反应,明天出院不好么,难道住院不花钱么?   他不知道,我是真心希望他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这我就有理由天天来探望他。   其实,我在暗自希望,还能有机会多看那位女神两眼。   不过她明天就要转到特级病房去了。如果明天还能看到她,恐怕也是最后一眼了。   我装作淡定地说:“明天就出院,太好了,看来手术做很不错。谢谢朱医生,谢谢医生。”   朱医生嗯了一声,道:“好了,跟我来,去签个字。”   我极不情愿地跟着他离开了病房。   刚刚签完字,手机响起,又是王总,又是一阵痛骂:“你以为我们公司是养老院?一个电话就跑出去这么久,那报告还改不改了?我警告你,如果15分钟内不能出现在我面前,这份活就别干了!”   挂了电话,我跑到李海波病房门口,探头对他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明天出院前call我,我来接你!”   说罢,便冲出医院,拦了辆的士往公司赶。   当晚,食不甘味,一夜无眠。   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她的面孔。往常我如果去1024之类的网站上晃悠一圈,多半躺在床上就要请来五指姑娘来侍寝,但是一想到她那纯洁无暇的脸庞,不食半分人间烟火,我便完全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致,似乎若是想着她撸管,简直是对她的极大亵渎。   据冯梦龙的《三言二拍》记载,观世音菩萨曾化身倾城倾国的风尘女子,流落青楼,无论何种登徒浪子,一遇到她,便顿时失去色心贼胆,从此一心向佛。这个故事,我一直以为是哪个有胆色有见识的名妓,用化学阉割去势的方法为众多尘世间的迷途小童除去“万千烦恼根”的神话演绎版本。如今才知道,美丽到了极致,真的能让人魂授予之,心向往之,却毫无淫邪之心。   一见钟情,甘为君赴汤火;得窥天颜,宁为君舍福寿。   辗转反侧,捱到天明。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李海波电话,说一会儿就出院了,身体没大碍,你就别过来了。   我当然断然回绝,说我马上就到。飞快地拦了车,直奔医院。   只为了再见她一面,也许是最后一面。   一进病房,我的目光便向她的病房望去。   帘子已经收起来了。病房上空空如也。果然,她已经被她那看起来很有钱的男朋友给转到特级病房去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难道,再看一眼,都不行么?老天爷竟残忍如斯。   我强压着心里的失望,走到了李海波房间。   李海波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没看见美女,失望了?”   我吓了一跳,心想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合伙人的家伙,察言观色的能力确实不俗。也不瞒他,就点了点头。   他低声对我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姑娘去世了。”   什么???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死死顶盯着李海波的嘴巴,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突然被护士吵醒,一堆医生护士推着各种仪器涌进来,就在我旁边,你知道,就是那种电击的东西,起搏器还是叫什么来着?对着那姑娘嘭嘭地电了几下,打了几针,过了会儿见没动静,医生就说没救了。然后家里人来哭了一场,后来那姑娘的身体就被推走了。这会儿,那姑娘恐怕已经送到火葬场去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我心里狂骂不止,“这TM真是红颜薄命,天妒红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竟然在正要绽放青春、享受生活带来的一切美好的年纪,香消玉殒!”   李海波拿手指捅了捅我:“怎么了?帅哥,你没事吧?”   “帅哥”是我们几个死党之间的调侃称呼,平时一听这词儿,都要一拳捶上去的,但是此时我禁不住想起那女孩的脸蛋,眉间轻蹙的表情,那么楚楚可怜,自己的眼眶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李海波站起来,似乎腿上还有点疼,身子歪了一下,扶上我的肩膀,道:“你小子,过去见了美女总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啊,你居然在这里一见钟情了!看你这怂样,好了,一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难过一下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对李海波说,你先坐一下,我去旁边致个意。   说罢,将李海波扶着坐下,我走到那个女孩躺过的床的尾部,注视了这张床一下,弯腰举了一躬。然后,收拾心情,扶着李海波走出病房。   走出的医院的路上,我不住地四下张望。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医生用来抢救那女孩的机器,不叫起搏器,而应该叫除颤器。打的那几针,静脉点滴是为了开通静脉通路,直接注射的应该是多巴胺、肾上腺素一类的急救药物。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姑娘现在肯定还没有送去火葬场,而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一个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而是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一方面是为了给亲属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也是为了确保死者不会突然复活,这之后才送去火葬场。当然,有的时候死者身份不明、死因不明,需要家属验尸或DNA指纹分析,或者法医进一步验尸,尸体会在太平间停放更长的时间。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我在弯腰鞠躬的时候,并非单纯为了向这朵含苞未放便香消玉殒的美丽花朵致意,更是为了偷瞄一眼挂在床尾的病历单上的,她的名字和病床编号。而她的名字和病床编号,会标记在太平间的储尸柜上。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曾经在法学院里,选修过法医学的课。老师曾经带我们一个班的学生去过太平间,并且当着我们的面,解剖过尸体,那之后,我三天没吃下饭,看见肉就想吐。   但是,听到那个姑娘的死讯之后,我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我想去太平间,再看她一眼。   这个念头是如此邪恶,但是我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   我忘不了她那张脸,哪怕只是再看她一眼,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同样忘不了的,是:   名字——萧璐琪。   年龄——19岁。   死因——心脏骤停。   病床编号——8033542。   恰好今天是星期六,我送李海波到家之后,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区大门口,没有走进去,而是沿着街区绕了一圈,在各种各样的小店里,吃了一顿山东大水饺,顺便采购了一些东西。   回到了我的房间。把塑料袋往沙发上一丢,我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歪着身子开始捯饬里面的东西。   还是先介绍一下我的小窝吧。为了省钱,我租的是一个大一室的老公房。所谓老公房,一般是1998年之前的房子,不超过6层。我为了安静,就住在6楼。1层一般是2、3户人家,房型不大,非常逼仄。楼道和房间装修一般比较旧。周围邻居都是些老年人,时不时楼上楼下就走掉一位,然后彻夜响起嘤嘤的哭丧声,让你不得安寝。而所谓大一室,就是卧室房间比单纯的一室户大些,一堵钢筋龙骨的隔板墙,把一个卧室硬生生地隔出一个小客厅来,摆了个沙发。   我的厨房不是单独的,和客厅相连。虽然长期的单身漂泊生活逼着我学会了做菜,但是很少做。因为房东不肯给我买一个冰箱,菜、肉都不能保存。虽然和他提过几次,但是总被他拒绝。我也就放弃了。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副医用的塑胶手套,拆开包装闻了闻,没有橡胶的那种味道,很薄,戴上之后基本没有太多感觉。这手套多半是医生检查病人喉部或者菊花的时候戴的。对于医生来说,人体的这两个洞除了一个进货、一个出货之外,真的没有多大区别。   接着掏出了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一个雨衣,很厚的那种。还有一包口罩。蓝色的,上面有皱褶。我把口罩、雨衣和手套一起放在沙发扶手上。   然后是两个LED手电,功率很强。都打开试了试,效果不错,关上放在一旁。   塑料袋的最下面,是一个浴帽,一根铅笔,一把钳子和三把掏耳勺,柄很细,但是材料很结实。   把东西取出来之后,想想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了,我便拿起水果刀,开始削铅笔。接着用钳子给挖耳勺整了整容,找了把剪子,把雨衣剪了两个窟窿。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窗台,深呼吸几口,收拾东西,下了楼。   当我到胸科医院的时候,天色还早,这里还没有下班。   这个医院不大,普通的社区医院和小规模的医院,可能没有太平间——看看治不了就把病人送到大医院去了。但要论治疗胸腔里面的东西,胸科医院却是上海排得上名号、响当当的名医院。胸腔里,除了心脏就是肺。都是重要的玩意。一个不好,就要人命。   有名,来的人就多。要命,死的人也多。   所以,这里一定有太平间,而且不难找。太平间一般都在医院大楼的地下室或者旁边孤立的平房里。我绕着大楼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奇怪的平房,于是断定地下室是唯一的可能。   走进大厅,我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巡视了一番,认准了摄像头的位置,然后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免被摄像头连续地拍到。   找了两个安全通道的楼梯,都退回来了。当找到第三个楼梯时,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因为这个楼梯里,泛上来的消毒水味道特别重。太平间多半就在这下面。   很显然,这个楼道很少有人走,灯没有开,一走进去就觉得阴气凝重,让人鸡皮疙瘩直冒。但我有必须走楼梯的理由。因为一般来说,抢救室或者病房里死了人,就会直接用运尸体的床拉到电梯,直接运到地下室的太平间。但是没有人乐意和尸体搭同一部电梯,所以搬运尸体的电梯是独立的。如果我这个非工作人员去乘那部电梯,一定会引起注意,被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来——大楼的电梯里都是有摄像头的,而安全通道基本没有。   但是,太平间也是可能起火的。一旦发生火灾,电梯就不能用了。要救火就必须从安全通道走,也就是我现在走的这个地方。   没有灯,刚往下走了几步,就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从口袋里摸出手电,摸索着继续向下走去。   滴答、滴答……随着我向下推进,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滴水声响了起来。   我告诫自己不要怕。这个声音,是消毒水发出来的。太平间里有着严格的消毒要求,为了保证消毒质量,很多医院都是弄几个水槽,上方架着装满消毒水的罐子,接上输液管,设置好流量。这样消毒水就能不间断地滴进水槽里,净化太平间里一直弥漫着的尸体腐败的气息。   但是,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这单调的声音都让我的神经绷得死死的。   我读本科的学校,人送外号“疗养院”。课程不紧,考试不算太难,想毕业不难,不想毕业很难。所以学生们很闲。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略感兴趣的我,还真的处于好奇,学过开锁这档子事。   楼梯拐了一个弯,继续向下。拐弯处的下方,安全通道指示的长明灯发出幽幽的绿光。很淡。光刚刚脱离灯罩,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这漆黑之中的一点绿,让我不禁头皮发麻,浑身冒汗。
  如果这时候再响起一阵呜呜的鬼叫声,我肯定当场尿裤子。   继续向下摸索,终于来到一个铁门前。上面挂着一把古老的锁。   和预想的一样。   我从背包里摸出浴帽和手套,统统戴上。如此,便不会留下任何指纹和毛发,成为指认我的证据。然后摸出口袋里的三根掏耳勺,托起锁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不受那滴水声的干扰,开始鼓捣起来。
其实只要了解了锁的结构,开锁并不是什么难事。说白了,无论什么样式、什么型号的锁,只要是由锁身与锁芯构成的,其锁芯都必须是圆形物体。这一原理哪怕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也不会改变。现在有了锡纸开锁法,就更容易了。但是开锁的锡纸是特制的,一般人买不到。   我嘴巴里叼着手电筒,先用一根底部弯了的掏耳勺勾住锁芯下缘,接着把另一根被我用钳子捏扁了勺子部分的掏耳勺塞进锁芯,找到里面的第一个弹子,勾弄几下之后,把它压到锁芯弹子孔口与锁身弹子孔口的接触面上,接着依葫芦画瓢,再搞定第二个、第三个弹子。一边搞,一边用第一根掏耳勺转动锁芯,以确保已经搞定的弹子被卡住,不会被后面的弹簧顶出来——没有一把锁的内部是严丝合缝的,只要有误差,就能被利用。   如此反复,经过无比漫长的15分钟努力,终于搞定了锁芯里的所有的弹子。不敢稍有怠慢,右手里的掏耳勺死死勾住已经转动了不少的锁芯外口,左手摸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装着削铅笔后留下的石墨末,悉数倒进锁孔里,接着拿出第三根掏耳勺,插进锁孔做了几下活塞运动,等石墨末已经起了润滑作用,便和第一根掏耳勺一起卡住锁芯,用力转动。   咔哒一声,在这漆黑环境里回荡几下,格外刺耳。   锁开了。   真不知是该舒口气,还是应该把神经继续绷着——这扇几乎就是通向地狱或是幽府的大门,已经被我打开了。好吧,轻轻地取下这把大锁,放在旁边的地上。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把铁门拉开了一条缝。
这扇门是向我这一侧开的。门后透着光,说明里面是开着灯的。   为免里面有工作人员恰巧走过,我猫着腰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苍白干枯的手。我不由自主地向上面望去……   我的手,猛地捂在自己的嘴巴上。   一具面色灰白,形貌枯槁的尸体,就站在我的面前!   灯光是从它背后照过来的,因此它面部背光,那深深陷进去的眼窝,萎缩的嘴唇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向外呲翻暴露着。所有的这些都裹在背光的阴影之中,显得异常诡异阴森……   我紧紧地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如果叫了,定然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当人处于极度恐惧的时候,一定要喊一声才能纾解。   我硬生生地把叫喊的欲望压了下来。   换了别人,恐怕肯定会猛力把门关上。但我却是把门轻轻带上。   人与人的区别,就是要看在极端的情况下,还能不能保持冷静。我自认是一个自控能力算是比较强的人。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思考,这TM是什么情况?   尸体怎么会站起来?诈尸么?难道是……难道是盗墓小说里写的那种“粽子”?   但是,我没有感到门上传来推力——无论这个诡异的尸体是什么情况,似乎它都对我没什么兴趣。   没过半分钟,一个声音从门后传来。   “踢踏、踢踏……”   是脚步声。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还真TM诈尸了?都TM会走路了?尸体不都是僵硬的么?最多不就是跳来跳去的么?怎么还有会走路这么凶残的技能啊?这TM是学习了哪种天赋之后增加的技能啊?   不对,绝对不对。这脚步声是皮鞋发出的。太平间的尸体,不管穿什么衣服还是裸体,都一定是光着脚的。   穿着鞋的,应该不是太平间里跑出来的东西。多半是工作人员。   果然,一个吱吱悠悠的声音响起,听上去让人牙酸。   我想起,太平间里有一种架子,可以把尸体的两腋挂在上面。这种声音大概就是这种架子下面的轱辘发出的。之所以要把尸体挂起来,不是因为有残缺需要接肢,就是需要进行特殊的尸检。从那个尸体的干瘪程度来看,这个尸体恐怕是在一个防腐干燥的环境里放置了很久,说不定是哪个古墓里挖出来的干尸,放在这个医院里进行一些研究的。   我把耳朵贴在铁门上仔细听着,推着架子的工作人员已经走远了,于是重新打开门,看看左右无人。连忙又退了回来,拿出背包里的雨衣和口罩,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穿上这些东西之后,摄像头上的你,是胖是瘦是俊是丑就很难分辨了。   也许有人会奇怪,为什么我先打开门看一看,然后才穿这些东西?岂不是浪费时间么?很简单,如果我穿了雨衣戴了口罩,万一开门时正好被人发现,回头逃跑,根本来不及脱掉。一旦跑出安全通道出口进了大厅……你能想象一个在医院大厅里穿着雨衣的人轻松逃脱么?我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确认无人之后,我才敢套上雨衣,两只手伸进已经剪好的两个窟窿里。方便手臂活动——你知道的,雨衣一般是没有袖子的,当然,为了手臂活动方便,就算有袖子,我也会把它剪掉。   准备停当,不再犹豫,迅速进入。   这是一个20米的长廊,就像是酒店的客房走廊,顶上亮着昏暗的灯光,两边都是门。
还好,没有摄像头。这个走廊没有拐弯,没有遮挡物,如果有人过来,我就彻底暴露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迅速找到我的女神萧璐琪所在的房间,赶紧闪进去。   我选择了向左走。因为刚刚推着架子的那位工作人员是向右的。如果那个干尸是用来研究的,一定很珍贵,一般是保存在太平间的最深处。反向推理,保存最新的死者的房间应该是在另一端。   我没有猜错。每个房间门上面用日期和AM、PM标了号。没走两步,我看到贴着5月24日AM—5月25日PM的房间,心下一阵激动,连忙推门进去。   幸好,这个房间的门没有上锁,只要轻轻一压把手,门便开了。   这里面和我想的一样,纵深的房间,一侧是墙,另一侧是一格一格的柜子,很像是商场里的储物箱。每一个箱子里都装着一具曾经鲜活的躯体,一副曾经喜怒哀乐过的皮囊。现在,油尽灯枯,灵魂归天,留下这等皮肉等着被送入高炉。   当然,在这消毒水和尸体腐败的味道混合的鬼地方,绝对不适合发感慨。事不宜迟,我连忙抄着手电,一个个柜子找过去,眼睛飞快搜索。尸体安放的顺序是按照死亡时间,从下向上、从左向右。大概是因为5月24日0时到5月25日24时这段时间死的人不多,这里的柜子没有装满,约摸只装了大半。但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找到萧璐琪这个名字。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转院急救了?   重新找了一遍,仍然没有。   难道,因为太匆忙,工作人员忘了贴标签?我看着最后一个贴着标签的柜子。   我抱着一丝希望,抽出了它上面的那个柜子。   我差一点就叫喊出来。   这里面不是人的尸体,也并非空空如也——   这里面,是一只黑猫的尸体……   它的眼睛是张开的,绿油油的颜色,即使死了也仍然在手电的照射下发出诡异的光芒。全身僵直的它,在我注视了5秒钟之后,竟然似乎抽搐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我肯定是眼睛花了,手电抖了……   但是,为什么这个只装死人的地方,会有一只死猫呢?   我不由得想起历史上那个著名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事实上,在很多诡异的墓穴里,都会有死猫的身影,其中,以黑猫出现的几率最大,例如,死海古卷出土的山洞里、埃及法老的金字塔墓穴里……甚至在乞力马扎罗山顶,冰雪覆盖的地方,竟然也发现了一只裹着黑猫的冰块。   正这么想着,那只黑猫尸体似乎又抽搐了一下。我的神经实在受不了了,啪的一下关上了柜子。   仍不死心,又拉开了上一层的抽屉。   空空如也。   这时候,突然脚步声响起,听声音,似乎正在朝着我这个房间走来。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老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刚刚竟然被一只死猫吓得发出了动静,引来了人!   果然,这个人是循着我刚刚猛关柜子的声音而来的。他走了进来。   也许,他也有点害怕。毕竟,在这个全是死人的地方,发出一点什么奇怪的声音,都是很让人恐怖的。   但是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终于还是离开了。   可笑的我。只是为了偷看一个美女的尸体一眼,如今却像是个真正的尸体一样,躺在这个阴寒无比的储尸柜里。柜子的里面,尸气更重。一种像极了腐烂长蛆的臭肉的味道,弥漫在我的颈部以上。   他之所以没有发现我,因为我在听到他脚步声那会儿,翻身跳进了刚刚打开的这个储尸柜,接着用手撑住两边的柜壁,靠背部的雨衣和下面塑料布之间的摩擦力,硬生生关上了这个柜子,才没有被进来的人发现。
  我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门外没有了动静,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头出去。   一道黑影,劈头盖脸地朝我打过来,劲风扑面。   我没有把门关上来挡住这一拳。相反的,我猛地后退,把门打开,放这一拳进来。   接着,我猛地向右后方侧身,堪堪避过这一拳。那拳头就贴着下巴的下方,打了个空。   这时候出拳的人招式已经用老,控制不住向前的姿势,半个身体已经进入门内。   我心道来得正好,害我跳进那恶心巴拉的储尸柜,早TM看你不顺眼了!见对方如此空门大开、露出破绽,当即左手探出,抓住这人的手腕,右手插进他出拳的手臂上方,按住他的脖子,向后用力按,同时右脚向前踢他的脚踝。   如此一来,便以他腰部为中心,把他的头向后按,脚往前踢,管你有多牛逼,遇到这招,不摔倒才怪。   果然,这个人失去了重心,向后猛倒,撞了一下门之后,重重地磕在地上,立刻昏了过去。   这家伙肯定就是刚才进来检查的那个人。好小子,竟然趁我不备猛地偷袭,也不想想,我TM没两下子,敢来这种地方么?你真以为我这个法学硕士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彻头彻尾的吃素货么?我能就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在法学院开的刑事侦查的课上学过搏击表示深深和诚挚的歉意么?   这一招就是正经的擒拿搏击术。专门对付正面朝你出拳的人。后发制人,只要你的反应和动作够快,这一招屡试不爽。   幸运的是,似乎这个偌大的太平间,只有我和地上这哥们两个活人,否则刚才的动静非得招来麻烦不可。   我俯下身子查看,这个人看上去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穿着制服,上面有医院的工作牌,写着“王永顺”三个字,还有工号。应该是个太平间管理员吧。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会做太平间管理员这样的活计,看到这种工作环境,给我多少钱这工作我也不会干的。   我把昏过去的王永顺拖进储尸柜,关上柜门。这样一来,就算他醒转,我也能听到他开柜子的声音,便于应付。   做完这一切,我开门出去,进了标着5月26日AM—5月27日PM的房间。   这个房间只有三个柜子贴着标签。最下面的一个柜子,赫然写着:   “萧璐琪”。   一见这三个字,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太平间,四周是多么的恶臭和刺鼻。   我似乎感到阳光照了进来,身边都是红艳艳的鲜花和碧油油的小草,新翻泥土的气息和各种香气扑面而来,整个人如同置身世外桃源。   那样击中我心扉的旷世美丽,只要能再看一眼,哪怕铁门后面放个油锅,我也乐意淌进来!   当手放在这个柜子的拉手上时,我犹豫了。看不到她的时候,无比想念;真的就在眼前了,却又犹豫了。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没有被保存在带低温冰冻的储尸柜里,这是个常温柜。   这也就意味着,她可能很快就会被送进殡仪馆,最后一次被入殓师画上美美的妆,躺在玻璃棺里,家人朋友来绕场一周,哭哭啼啼地看着她被送入火化炉,炽热的火舌贪婪地将她的美丽完全吞噬,最后变成一捧灰烬——上帝费尽苦心创造的如此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就这样被毫不珍惜地摔碎在地……   这还意味着,尸体腐败的节奏,已经开始在她身上上演……   我回忆起法医学课上的内容:尸体的腐败,通常是在死后的第24小时就开始出现。在细菌的作用下,皮肤表面出现腐败绿斑,也就是常说的“尸斑”,最初是在耳后,然后是胸部、大腿。同时,肌肉和皮下组织因产生腐败气体而呈气肿状,尸体膨胀变形。在气体的压力下,口鼻出现腐败血水,胃内容物被压出,也就是所谓的死后呕吐。接着,眼球突出,口唇外翻,舌头挺出,甚至粪便外溢……   我心里很清楚,这些现象中的大部分,都是在死亡72小时之后才会逐步显现。从她的死亡时间来看,到现在可能连尸斑都还很淡。但是……   万一呢?万一很恶心、很恐怖呢?岂非破坏了她在我心里的女神形象?   再美的女子,再帅的男人,死了,就是一堆骨与肉,谁也逃不过自然规律,最终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不堪入目。   虽然这样想着,我的那只贱手,居然不受控制地将柜子缓缓拉出。   一双脚出现了。   洁白如玉。
  我也许还没有恋尸癖,但是有轻微恋足癖。不管怎么说,如果女人有一双美丽的脚,在男人心里都会有蛮多加分的。   接着是一双白净修长的玉腿。   曾经有人给出一个标准:一双美腿,应该有5处并拢、4处空隙。我如今见到了真实的版本。这双腿,美得让我窒息、让我头昏眼花。   我不禁想去摸摸。但是忍住了。   我知道,无论是谁,死了之后都会在30分钟到2小时不等的时间内开始僵硬,9到12个小时候完全僵直。按照她的死亡时间推算,此时正好是完全僵直的时间……这双腿上那光洁如缎的肌肤,此时定然已经是僵硬不堪,冰冷无比。   我不想破坏任何一分她在我心中的美丽。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的美丽无瑕,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只是……   到目前为止,她的身体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穿着衣服的迹象。   马上就要到重点了。   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看到那个重点,我会不会头脑发热,在下一秒,变成一个奸尸犯?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02条规定:盗窃、侮辱尸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老子,纯爷们!来到这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热血涌上大脑,我猛地把柜子拉了出来,直接跨越两个重点部位。   一道红光闪过,我的眼珠子差点惊出来。   她,竟然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   肚兜上,还有金色的绣花!   不,这不是绣花。这是用毛笔蘸着金粉墨汁,写上去的。   什么玩意?送死往生的符咒?好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封建迷信的一套。不过倒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尴尬……   我的手还在继续拉着。   只想再看一眼,那美丽的容颜。   她的脸,出现了。   平静、安详。   她走的时候,似乎并不痛苦。即便成了尸体,也一点都不恐怖。   她的头发,仍然是与初见她时一样,松松垮垮地编了个辫子,垫在头下。   她的鼻梁,是一个45度和一个75度组成的,最完美的角度。   她的脸蛋,虽然没有了红润,但是这一份无力的苍白,与她那看上去略带哀伤般的眉毛搭配着,似乎是在轻诉命运对她的这份不公。   除了眼睛之外,她的眉毛,是我的最爱——眉毛中间略宽,眉尾很平、很顺,不往下弯。虽然看起来有些温顺,有些伤感,但也有几分倔强的味道。   我的手,实在忍受不了如此的诱惑,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眉毛。   最美的眼睛,却是闭着的。多少有些遗憾。不过,她的眼角是我非常喜欢的类型——比较长,有些暗,不必化妆,自然有一种眼影的效果。看着她的眼角,我禁不住想:这样我见犹怜的眼角,似是在悲伤的时候,能存得住不少泪水。   只是,我注定不是那个能让她流泪的人。   对,我是个废物,连让她皱眉的资格都没有,哪有机会让她流泪?   但是……我会让她流泪么?   我看着她,轻轻地低声喃语:“到了那边,也要好好的。不要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不会让你流泪……”   抚着她柔顺的眉毛,我脱下了雨衣的帽子,俯下身去,闭上眼睛,纵情地吻上了她的脸蛋……让我享受这一秒吧。   我的嘴唇所触及的地方,一片冰凉。一阵心酸,几欲流泪。但是……   无论你是生是死,我终于深深一吻,此生无悔。   忍不住,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看到——   她的眼睛睁开了。   她的眼珠,正在缓缓地朝我转过来。   一瞬间,整个储尸间的气氛便得异常恐怖。   我的脖子后面阵阵发凉,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一般,差点停止跳动。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一屁股向后坐去,一声惊叫:“啊……”   她的脸色,一刹那似乎苍白了很多,在手电微弱的余光照耀下,白得发青。眼珠里似乎根本没有瞳孔,死气沉沉,像是两个无底的黑色空洞。就是这样的眼珠,此刻死死地盯着我。   同样白得发青的,还有她的嘴唇。此刻,嘴角竟然在缓缓地向上扯去,像是在冷笑。扯动脸上的肌肉,脸部开始变形。   是的,她很美丽。但是也许越是美丽的事物,被扭曲的时候越是恐怖。就像她现在这样——事后想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恐怖片都要找漂亮的女演员来扮演女鬼。   着实受不了啊!那手电的光,晃来晃去,在她的脸部投下一片忽明忽暗的阴影。我知道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是在光线的映照下,那张脸就像是在拉伸、在晃动……就算是活人,在黑暗里拿手电照着下巴的模样也很吓人。何况……她现在是死亡后留下的一具尸体。   她的身体抽动了一下,身子突然坐了起来。   诡异的是,她竟然没有弯曲膝盖,上半身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而且,就像是长久不用的机器一样,发出“咔咔”的响声!平躺的人要坐起来,一般来说,都要先弯一下膝盖,多半还要弯腰,或者手撑住。像她这样毫不费力地就像折纸一样直挺挺地坐起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尸变!我怕得要死,双脚急忙蹬着地面,往后疾退。脱了手的手电已经滚到一边,在地上来回晃动,整个房间压抑得像是空气已经完全凝固一般。   我的眼睛根本没法移开,下意识地盯着这个刚刚还是我心中女神的美女现在可怖的变化。大部分恐怖片里的女主角都是很漂亮的,越是美丽的东西,恐怖起来就越吓人。   她虽然已经坐了起来,但是头没有转过来,只有眼珠,斜斜地向我望着。那种萧杀的表情……至今我也不愿再想起……   就这样僵持一分钟之后,她突然两手抓住柜面,一发力,竟然完全无视地心引力似的,就这么站起来,缓缓地转过来,面对着我。听着她站起来的时候,全身骨骼咔咔地响,   我努力爬起来。   虽然她是我心中的女神,但是此刻我一点也没有就这样死在她的手里吧,让我幸福地含着笑死去吧之类的想法,我能说我怕死么?我要逃出去!   突然想起,僵尸是靠气息来判断人的位置的,连忙屏住呼吸。果然,她不动了,脖子咔咔地响,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我的气息。   极其缓慢地,我往储尸间的门一步步挪去。   我一直憋着呼吸。但是,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紧张的我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她那苍白如纸寒冷如冰的手,突然伸过来,抓住我的脑袋后的帽子,往地上一甩,我只感到一股巨力传来,我这个大男人,竟然就像是被鞭子猛地抽了一记的陀螺一样,转了个圈,便滚在地上,口罩也甩掉了。头磕在手电筒上,光线晃了几晃,竟然熄灭了。   完全漆黑的环境让我几乎要精神崩溃。听脚步声,她似乎是很机械地走了几步,站在我的面前。   我想起口袋里还有一个手电,但是不敢去掏。   她已经趴了下来。全身骨骼咔咔轻响,就在我的面前一直不停。   一个冰凉而又毛茸茸的东西靠在了我的胸口上。   是她的头。   她的身体挤压着我,我已经感到了她胸前的那两团肉在我的腹部摩擦。   死后僵硬是肌肉引起的,而女性胸部里面大多是脂肪,所以除了表层皮肤僵硬了一点之外,里面还是柔软的。   在这种摩擦下,我竟然不争气地起了原始的反应。   我TM真的是个变态么?死到临头了,我竟然还会有这种反应?!   萧璐琪的头已经蹭到了我的下巴上。   乌漆抹黑什么也看不见,虽然她现在模样很可怕,但是……俗话说,美的丑的,关了灯都一个样,不如我就干脆死前疯狂一把,也不枉此生了?   正这么想着,手电啪滋啪滋闪了两下,又亮了。   就在此时,她那双惨淡无神、此刻瞪得像一块钱硬币大小的眼睛,正出现在我的眼前。在昏暗的手电余光之下,乍一看去,这双眼睛里几乎没有眼白,只有两个黑洞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五千年磨了根棒啊!忘却难免留个疤啊!   我直接尿了一裤子。事到如今,我不怕说出来。   她的嘴巴慢慢地张大,我已经看到了她洁白的牙齿……那简直就是送我下地狱的森森白牙……下一秒,我的喉咙多半就要被她咬断……   我的嘴唇一凉,她竟然吻上了我的唇。   旋即就发现情况不对:她的嘴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我的胸口立刻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压力——肺里的空气,被她吸空了。   我想躲,但是头却被她的两只手紧紧箍住,动弹不得。我连忙用鼻子猛地吸气,但是空气刚刚吸进肺里,接着就被她抽干。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死命地推,但是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座冰凉的铁制雕塑一样,使上吃奶的力气也毫无用处。   过不多久,我已经感到窒息——眼前已经冒起金星,这是脑部缺氧的征兆。手从她的肩膀和手臂上缓缓滑落——已经进入窒息边缘的我,彻底没了力气,最后在地上抓了两下,便再也无力动弹。   就这样死了么?   死在她的怀里?   死在这样的她的怀里?   ……
  突然,脑袋嗡得一震,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就是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肚脐下面生发出来,顺着肠子、胃、食道,最后从口中流出,进入了她的嘴里。   这是……什么……   这种感觉持续了5秒钟左右便停止了,我眼前一黑,突然感到她按着我的头的力道一松,便向后倒去,脑袋又一次摔在地上。但是这次落差不大,后脑一痛,反倒让差点窒息昏迷的我清醒过来。   她的身子一软,头也摔在我的胸口。   2秒钟后,我见她没有反应,才大着胆子摸出口袋里的另一个手电,畏畏缩缩地向她的脸上照去……   她的脸蛋,竟然已经不再是那种白中泛青的恐怖颜色,而是——两腮稍微有了点红晕!   不只是脸蛋,连她刚才已经发白的嘴唇,都已经转成暗红色。   她的眼睛安详地闭着,头发随意地披洒在我的身上,如果之前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我一定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睡着的她,如此美丽,让我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不不不,不能被轻易诱惑,我差点没命了,我……   不对啊!   回想刚刚的情景,似乎完全有另外一种解释:   她没有死。也许,只是心脏骤停的假死状态。这种情况并不十分少见。其实,一具尸体之所以要在太平间里存放两、三天,一部分原因就是防止假死的人突然醒来。甚至有些假死的人,竟然在装入棺材或者送入火葬炉之后,嘭嘭地敲棺材盖或者炉门。有人听到还好,如果没人听见,就要眼睁睁地被送进几千度高温的炉子里,活生生地烧成灰烬。   她假死的过程中,因为血液不再流动,肌肉也发生了死亡状态下应有的变化。整个人冰凉僵硬,但是我的那个深情一吻,唤醒了她。   她醒来之后,身体的各项技能都在复苏,尤其是僵硬的肌肉。最小的肌肉总是最先恢复,所以眼珠能够转动,但是脖子转不了。所以才显得那么诡异。   而她动起来的时候发出的咔咔声,则是因为假死后关节内的组织液凝固,在复活时不能迅速融化起到润滑作用,骨骼就硬生生地摩擦着,发出那种怪声。   她揪住我的帽子,也许不是故意的?也许是她那时候还行动不便,所以情急之下才揪住了我的帽子,而正在复苏的肌肉,张力极大,所以才会那么有力量吗……?   所以……   所以她只是想留住我?   所以她是想要感谢我?感谢我唤醒了她,就像王子唤醒睡美人那样?她是想感谢我,哪怕是她死了,也对她不离不弃,还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看她一眼?   所以……   所以最终把她彻底拉回这个世界的,其实是我脐下三分的丹田之中升起的,嘴对嘴度给她的那口阳气?   好吧,我记起西游记里,乌鸡国国王的尸体在水井里泡了三年之后,被一颗太上老君的还魂金丹救活,但是最后还是靠孙悟空嘴对嘴过了一口阳气给他,才把他救活的。   莫非,现在也是西游记的节奏么?   这……这TM不科学啊!   什么阳气,什么丹田,这都是什么狗血小说里的情节啊!   想东想西,前后也没有花掉我1分钟的时间,转念想起,她还压在我身上。何不用法医学的知识,检查一下看看?   我连忙把她翻过来仰面向上。不管还会有什么可怖的事情发生,翻开了她的眼皮。用手电照着。   她的眼睛,仍然是黑洞洞的一片。   瞳孔是否能够收缩,是她是否恢复意识的最好证据。   她没有意识。   接着摸摸她的颈动脉,完全没有跳动。   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   但是……她刚才明明是自己爬出了储尸柜,走到了我的面前,还狂吻了我那么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冒起了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   把她的尸体,带出去!   也许,她真的没有死,也许,我能唤醒她!也许,也许,她被我唤醒的时候,会……   会……会感激我?   不管了!我一定要带她出去,离开这个和阴曹地府没有什么区别的停尸房!   说做就做。我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找到落在地上的口罩,戴在她脸上。   开门往外看了看,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转回来,蹲下身子,一手勾住她的膝盖后面,一手勾住她的背部,深吸一口气,把她的身体横着抱了起来。好重啊!虽然是魔鬼身材的19岁女孩,但是尸体的重量总是比活人要重许多。幸好,此时她的身体已经不那么僵硬了,在我的两臂支撑下,弯曲得很自然。   很快,我就抱着她来到了那个铁门处。打开门,把她放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又回到最初进入的那个停尸房。   那个偷袭我的太平间管理员,估计还在储尸柜里昏迷着,这会儿没有动静。   我拉开了曾经躺过的那个抽屉。举起手电向里面照去。一只小黑猫摇头晃脑地从柜子深处走了出来。   它只有我的巴掌那么大。我把手放在它身旁,摊开手掌。它便很自觉地爬了上去。   我捧着它,回到了铁门之外,把它放进我放雨衣的那个挎包里。   刚进包里的时候,它还有点害怕,我轻声道:“在这里面待着,不要出声,好么?”   它抬头看看我,眼睛的绿色在手电光芒的照映下格外耀眼。果然一声也没有出,就乖乖地趴在了包底。   我松了口气,把挎包的拉链拉上,留了一点空隙供它呼吸,接着抱起萧璐琪的身体,向着通往医院大厅的安全通道出口走去。   该怎么把她运出去?像这样盖着雨衣的她,只要一出去必定被发现。   我把她的身体和挎包都放在了楼梯的转角处,先回到铁门处,把锁头拿起来扣上。然后摘下手套、取下浴帽,也都塞进包里。这样一来,从我开始撬这个铁门的锁头,到现在我重新把它锁上,可以说我没有留下一点指纹和毛发。从包里取些钱,整理一下衣服,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大厅。   还没下班的医院,此时还是人声鼎沸。没有人对我多看一眼。其实,从车库上来也是可以走安全通道的,基本不会有人怀疑吧。   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大门。   为了给探病的人提供方便,医院门口左右两边开满了鲜花店、水果店、杂货店,当然,和旅游景区的纪念品店、寺庙门口的香烛店一样,价格自然是要比其他地方的店贵很多的。   我买了一套粉色病号服,一双女式拖鞋,一副太阳镜,一个打火机,一条黑色尼龙绳,还在烟店买了一包玉溪。玉溪外号“小中华”,是送礼的硬通货之一,谁都知道它卖23块,送玉溪,说明你很大方、很客气。又见到目光所及之处开着一家精品店,心下一喜,连忙跑去买了些腮红口红之类的化妆品。这才回到大厅里,在接待问讯台的护士那里借了一辆轮椅,看看没人注意,推进了安全通道。   一进门,把轮椅留在门口,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梯的转角处。   先是用打火机在病号服后背上烧了两个窟窿,把她身上的雨衣和口罩取下(那个肚兜什么的,我没胆子扯下来,怕看到里面的内容,当场控制不住),塞进包里。包里的小黑猫动了动,又蜷成一团了,看起来就像是个小煤球。   我给她换上病号服,靠在墙上。截了一段尼龙绳。在她的胸部上方勒住,两个绳头分别从两个窟窿里传出来,扣上扣子。接着拿出腮红口红在她脸上又擦又描,免得因为死尸的苍白嘴唇和脸色引起别人注意。   别问我为什么不用口罩遮住她的嘴,活人戴口罩,呼吸时口罩会动,这才是正常的。死尸不喘气的,肯定要露馅。   准备停当之后,我把她扛着放在轮椅上,把尼龙绳的两头在轮椅背上系好,再用另一段尼龙绳把她的腰胯部固定在轮椅背上,用病号服的下摆盖住绳子,免得露馅。然后给她戴上太阳镜,穿上拖鞋,把她的手和脚都放在合适的位置,摆好姿势。接着手电的光,我打量了一下,像这样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了,于是背上挎包,深吸一口气,推着轮椅进了大厅。   一到人多的地方,做贼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心虚——推着一具化了妆、换了衣服的尸体走出医院大厅的心情,就像是在南京路观光街裸奔一样。似乎每一个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你。   我故作淡定地向门口走去,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到我,愣了一下。   我心道不好,说不定是萧璐琪的主治医生,赶紧转头向右走。   那家伙居然走近来,朝我打了声招呼:“哎,李海波不是出院了?怎么,又有朋友生病了?”
。。。←_←怒插
  作为一个学了七年法律,用了三年法律的人,我很清楚审问时怎么进行的————   来吧,小可爱,乖乖招吧。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是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乖乖认罪,人民会善待你这个一失足成为了阶级敌人的还是大有前途的年轻人的。嗯,你还有时间、还有前途,只要好好地改过自新,还是有机会重新做人的,社会不会抛弃你的。   招了,只是进去得更加顺畅而已。对于我这种铁证如山的案子,不需要口供也能顺利定罪。我知道他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萧璐琪的尸体在我家的冰柜里被发现,医院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了我推着一个头歪得不自然的美女出了大门。那个被我放倒的管理员、朱医生、医院门卫和出租车司机,都在五个和我模样相似的人里面一眼认出了我。只要对上口供,我就可以领取三年期的免费午餐券了。   我……我不想坐牢!且不说遇到新狱警入职时,可能会被临时叫去躺在地上作为体验电棍使用方法的对象,或者被反铐在铁栏杆上只能半蹲着一拷就是半天,关键是一进去菊花就可能会被不保啊!   就在此时,我醒了。   刚刚醒来我就一骨碌爬起,去看卧室的门。   门锁完好,顶在门上的拖把也完全没有动过的样子。   说真的,比起她一声不响地摸进卧室,我还是更怕去监狱。   揉着眼里的碎末,我开门去洗漱。   刚一开门,她竟然就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身上的冷气都已经化掉了。所以动作超快,两只手一下伸过来卡住我的脑袋,嘴唇立马就贴了上来。   又要来是吧?来吧,来吧,我的女神,都拿去吧!   都不等她吸气,我就张嘴把气息吐过去。   果然,这样配合起来就顺畅多了。没多久,我就感到那股热气从丹田升起,度到她嘴里去。   这次的热气比前两次多得多。她似乎很享受这热气,身体竟然轻轻颤动。   这样的颤动,立刻让我有了原始的反应。   没想到,这原始的反应稍纵即逝,又化成一股热气,被她吸了过去。   接下来的5分钟里,我和一具尸体竟然拉锯战般地如此反复,她的身体扭动幅度越来越大,我情不自禁地起着反应,然后就化成一股热气被她吸过去。   终于,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窒息,两眼一黑,身体渐渐软倒,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醒来时,萧璐琪还在我身边躺着。   我的心脏一下子揪了起来。房东?朋友?还是……警察?   我想起梦里发生的事情……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我会怎么样?被抓进去之后,会被刑讯逼供么?   现在的刑讯逼供,为了不给犯罪嫌疑人留下在法庭上翻盘的任何证据,已经进化了。比如,把你倒吊起来,嘴巴贴上胶带,鼻孔里插两根香烟……   我保证一根烟不到的时间,你就会招供。   上海也许会人性化一点,但是该用的手段,恐怕也少不了,疲劳审讯是起码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掀起冰箱把萧璐琪冰凉的身体放进去,接着抄起那把靠在卧室墙上的拖把,把因为她的身体过于冰冷,站过的地方留下那滩水拖干净。   一边拖地,一边去望她。她竟然已经认窝了。就像是刚捡回来的小猫一样,你只要放一个装满猫砂的盒子在那里,它就很自觉地就会去那里大小便。   我擦咧!我这才想起,那只小黑猫呢?我回来以后都没把它从挎包里拿出来!   我顾不上那越发急促的敲门声,先把沙发上的挎包拿过来,打开一看,它竟然还蜷在那件沾满了尸液的雨衣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幸好我在拉链上留了口,不然肯定憋死了。居然连叫都不叫一声,是只哑巴猫么?我赶忙把它掏出来,这小家伙肯定饿坏了。可是,我这房间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也许,等下我开了门,就会被拷上带走,再也没人照顾它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一下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吧……再不济,我也得留着门,把它放出去。这里是6楼,门一关,它没可能自己跑出去的。   拿定主意,我毅然决然地把它放在沙发上,走过去把门打开。   一人做事一人当!   门外站着的,只有一个人,却不是警察。而是……   是那个被我打翻了的太平间管理员,名字叫……我脑子里闪过他的工牌——王永顺!   我记得他这张脸。但是,现在的他穿着黑色T恤,上面印着一个骷髅头,下身一条穿得很旧了的夸大牛仔裤,裤子肥,口袋也很大。   他的脸很白,五官看起来有点娘,长得还算是清秀,但是那两只眼睛,像死人一样黯淡无光,此刻紧紧地盯着我。估计是昨天被我打过之后,知道我有两下子,因此对我有些忌惮。   更害怕的人是我。这个家伙,恐怕他连我的模样都没看清,怎么找上门来的?他这样一个人来找我,是想要勒索我么?   王永顺冷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能进去么?”   此刻我已经很确定,他要和我谈条件,八成是想要狠狠地敲我一竹杠。但是没办法,既然他能找到这里,让我进局子是分分钟的事。我叹了口气,让他进屋,问道:“你是谁?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你不用管。我只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道,“属于你的东西?难道是……”   王永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冰柜,走过去掀起盖子,推开玻璃门,趴着向里面瞧了一眼,阴测测地笑道:“嗯,就是这个。”他背对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左边耳朵后面有一块大概是痣的黑印,大概有拇指那么大,形状似乎还很奇怪。   “凭什么说她是属于你的?”   “嘿嘿,小子,你还不知道本大爷是什么人吧?告诉你,别吓破了胆!湘西炼尸户,懂了吧?”   炼尸户?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湘西赶尸的风俗我还是知道的,只是觉得太不科学,从来不信。而起,这家伙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居然叫我小子?不爽之下,便没回答他。   他笑得更得意了:“怕了吧?知道厉害就乖乖把她交出来,别逼本大爷给你苦头吃。”   我冷笑一声,说你昨天还让我一招就放倒在地昏迷不醒,到底谁给谁苦头吃?那个奇怪的肚兜,莫非也是你给她穿上去的?   他居然很痛快地承认了,而且还一脸奸相地说,能找到我这里,也是靠着肚兜的功效。   怪不得,我昨天把萧璐琪的身体抱上车之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似的!   我恨得牙痒痒。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过萧璐琪的裸体,这个王八蛋,竟然趁人之危,把她剥了个精光,还套了这么一件没品位的破肚兜上去!   王永顺干笑几声,道:“这肚兜是本大爷家里的祖传之物。无论什么尸体,只要套上,就会受本大爷的指挥。嘿嘿,这小妞着实漂亮,我一见就喜欢。刚搬进来就扒了光,给她套上肚兜,跳了段艳舞给本大爷看。要不是当时接了个任务,本大爷早给她开了苞了。哈哈!只要我用别的尸体掉个包,把她带回家去,那就能夜夜舒爽啦!哈哈哈哈!”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这孙子竟然想对她下手,还让她的尸体跳艳舞!一想到那种情景,我的血就往脑子里冲。   正要怒骂,这孙子突然换了副咬牙切齿的表情道:“这小妞还是个处,没想到竟然被你占了个先,老马皮,大爷我真想TM废了你!”   MD,我把她搬回家,只是看了她一会,连那该死的肚兜都没掀起来,你这孙子还和我说这些?想到萧璐琪的尸体若是被他据为己有,定然时时惨遭侮辱,我就怒火中烧,往前踏了一步,道:“滚你个蛋!想让我把她交给你?没门!”   这厮已经吃过我一顿拳脚,竟然对我的怒骂毫无反应,干笑着道:“小子,昨天大爷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别以为今天还能逞强。大爷我可不是来求你的。你TM的,大爷根本瞧不在眼里!你若是不交,回头条子就来逮你!”   我冷笑道:“你TM少废话,你带走了她的身体,我一样告发你!”   他居然哈哈笑道:“老子玩尸体这么多年,要是被告发,早TM进去多少回了。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之前说的话。就算你能证明,你也是共犯,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局子,你不是白痴吧?为了个妞,把自己弄进去?”说着,右手便往口袋里掏什么东西。
  我知他定是有备而来,哪里会给他机会,连忙抢上一步,左手拿住他的手腕,右手抡圆了就朝他那只长着痣的左耳朵打去。   他忙用左手护住,却没料到这只是虚招。此时我已经提起膝盖,脚向内弯,脚掌外侧向下前方猛踹,像是刮刀一样剁在他迎风骨上。这迎风骨相当脆弱,这一招若是踹得狠了,直接让他骨折。   搏击术,讲究一招制敌。   他痛得叫起来,滚在地上。抱着小腿打滚。   我冷冷地看着这孙子疼得蜷成一团的怂样,居然刚才还口吐狂言,想要霸占萧璐琪那圣洁的身体,朝他啐了一口,喝道:“滚!”   他瞪着我,似是恨不得把我这个曾经两次把他打翻在地,还搅乱了他那猥琐目的的仇人给生吞活剥了。   突然,他另一条没受伤的腿猛地向我蹬出,我不敢硬接,连忙向后闪。就在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纸,上面似乎也用金色墨汁画了符,乍一看就像萧璐琪身上肚兜的微缩版。他把这纸捏在手里,空中虚晃两下,嘴里叽噜咕噜念了几句,叫了声:“起!”装着萧璐琪的冰柜里竟然伸出一只手,把那道玻璃门拉开——   她居然站了起来!
  我的天!她果然被这孙子控制了!   此时的萧璐琪,面色铁青,之前给她擦的腮红颜色已经消失不见,加上披头散发,模样像极了《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令人不寒而栗。   王永顺似乎忘了疼,笑道:“你以为本大爷是一个人来的?我早就留了杀手锏在你这里!小妞,把他干掉!”   说着,他又挥了挥手里的红纸,口中念了几句,朝我一指。   萧璐琪的脸朝我看过来。   这孙子,他定是知道我去偷萧璐琪的尸体,是因为喜欢她,所以不会对她出手,哪怕她要把我抽筋剃骨生吞活剥。这如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   只是,两个老爷们干架,你这孙子还要把女人拉上助拳?孙子呐,你TM要脸不要?我冲上前去,右手一记直拳,取他面门。   这孙子竟然矮身避过,从我的左侧溜了过去。   我一转身,劈手去夺那张红纸。   只要把这张纸抢过来,萧璐琪的身体就不受他控制了。   这孙子也机灵得很,早把红纸护得紧紧的,不给我任何机会。   这时候萧璐琪已经浑身冒着冷气,从冰柜里爬了出来。   这小厅本来就没有多大,我猛地一跃,就把那孙子按到在沙发上,两个人扭作一团。   情急之下,他伸长了手,拿着红纸又向我挥了挥。   萧璐琪此刻已经站在一旁,两眼空洞洞地看着我和那孙子在沙发上扭打。   她抬起了手。小粉拳眼瞅着就要落下。   我领教过她在这种状态下的力气,只是一抡就能把我掼倒在地翻滚几下。此刻我后脑对着她,若是挨上一拳,肯定妥妥地昏迷过去。   她那如莲藕般的手臂猛地落下,贴着我的脸颊呼啸而过,重击在那孙子的脸上。   那孙子顿时鼻血狂喷,差点被打懵。   又是一拳。   我的女神看起来柔柔弱弱带着些许哀伤,这打起架来,下手比我还黑,拳拳打脸。见她如此给力,为了配合她,我死死地按住身下这孙子,只把他的面门让出来。   又是一拳。鼻子已经歪了。看得我一阵肉疼。   “艹!”这孙子挨了三拳之后,牙齿也有点不稳当了,不过总算还有点神智,大叫一声,猛力把我推开。一骨碌爬起来,脚步踉跄几下,大概正面挨了这几记“小粉拳”,已经眼冒金星。好歹扶着墙站稳,叫道:“混账!连你老爸的话也不听了!打他、打他啊!”说着,又去挥手里的红纸。   萧璐琪铁青着脸,向他一步步走去。   见自己完全不能控制她,王永顺骂了一声,跳起脚来向卧室跑去。   如果让他从里面把门锁住,那就麻烦了。   我连忙冲上去,想要把门顶住。但是萧璐琪走路速度很慢,竟然挡了在我前面,就在这一刻,卧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上,接着传来锁门的声音。   门一关上,萧璐琪便双手垂下,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这下我彻底傻了眼。   门那边传来那孙子的叫骂声:“你个狗日的,原来也是个炼尸匠!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竟然破了大爷我祖传的控灵兜!好……你等着,我去阳台上叫两声,老马皮,喊一群人来,让你死得难看!”   原来这个红布肚兜还有这么狗血的名字,我回骂道:“少废话!你他娘的赶紧把门打开!喊人来?你TM也逃不了干系!”   那孙子竟然冷笑道:“大爷我怕你?你小子弄个冰柜在家里养尸,谁来了都知道是你干的。大爷我就是一过路的,有什么干系!”   本来我还想和他讲一番“都是苦屌丝,相煎何太急”的道理,哄他开门。因为如果直接踹门,事后还要请木匠来修,房东那里也不好交代。我实在不想再让人踏入我的房间,多生些是非出来——因为说到底,我也不知道萧璐琪什么时候回突然从冰柜里爬出来。   但是此刻听他这话,定然是见自己的法术无效,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如果他要是真去喊,我只能踢门进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了。   到底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分钟之后,又响起王永顺的声音:“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只要让本大爷把她带走,对你这档子事,本大爷就不追究!否则,嘿嘿,你小子自己掂量掂量吧!”   让你这孙子把她带走?然后被你夜夜玩弄、不得安息?我TM就算拼着被抓进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暗自想,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这孙子也是个怂货。说要去喊人,却还在这里和我谈条件,估计是他也怕叫了人来,这里的情况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最后把自己也牵连上。   又沉默了一两分钟,那孙子实在忍不住了,又叫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我冷冷地回答:“想好了。”   他嘿嘿笑道:“是嘛,都是聪明人,何必要闹成这幅样子?这妞大爷我喜欢得很,你要是想要,以后本大爷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多么?本大爷做的这份活计,要再找一个容易得很!”   我依然冷冷地道:“那真是太感激了。为了报答你,我决定也帮你一个忙。”   他嘿嘿笑道:“是嘛,都是聪明人,何必要闹成这幅样子?这妞大爷我喜欢得很,你要是想要,以后本大爷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多么?本大爷做的这份活计,要再找一个容易得很!”   我依然冷冷地道:“那真是太感激了。为了报答你,我决定也帮你一个忙。”   他不明所以,问是什么。   我冷笑一声,道:“如果叫人来,有一样东西会让你也栽进去。那就是你留在肚兜上的指纹。所以我帮你把这肚兜扯下来烧了,免得留下证据。”说着,就在煤气灶台上啪啪地打着火。   他一听这话,怪叫一声,猛地把门打开冲了出来。果不其然,这肚兜是他的家传宝贝命根子,说不定还被他视为实现下半辈子性福生活的依靠,头可断、血可流,命根子不能丢。   唉,都是苦逼的撸管屌丝,相煎何太急?   我心里一声叹息,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把手里早已握着的拖把杆向门缝捅去。   当他发现上当退回去时,拖把杆已经插进门缝,再也关不上了。   我立刻顺杆过去,一脚把门踢开,抓住他按到在地,一阵厮打。   萧璐琪很机械地走着,进了卧室,面无表情地走到我俩旁边,微微蹲下身子,不由分说又是一拳,打在王永顺脸上,刚刚已经松动的牙齿,终于打落了一颗。   如果萧璐琪活着,恐怕这样大力道的几拳,还没等王永顺掉牙,她自己的手已经疼得让她受不了。但是她现在这副僵尸姿态,毫无痛觉,所以这拳头更是没轻没重,拳拳捣脸,黑得很。   这姑娘太猛了。看来我还是甘当绿叶比较好……   于是我顺手抓起一件丢在床上的T恤,蒙在王永顺脸上,趁他张嘴的时候,猛地把T恤勒进他嘴里,让他叫不出来。   又是一拳。   又是一拳。   王永顺之前双手还在拼命乱抓,抓手臂、揪耳朵,什么招数都用了,我就是不松手。此时的他,手已经渐渐软垂下去。   蒙住脸之后,人会陷入恐怖的心境之中。因为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那一拳什么时候捶在你脸上。未知,所以恐怖。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眼罩这东西大受SM爱好者喜爱的原因。   又是一拳。   我估计差不多了,照这样再打下去,这孙子以后就没法正常进餐了,非得去装一整套假牙不可。   我问道:“服不服?”   他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拼命点头。   我说要是我拿开T恤之后你敢叫唤,刚才你吃的那一活,咱们就照样重上一遍,懂不懂?   他又拼命点头。   我这才缓缓地把T恤从他脸上拿下来。
  拿开T恤才知道萧璐琪下手有多黑。这丫的脸孔基本不能直视了。至于一口吃饭的家什,目测至少掉了三颗。   我冷笑道:“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拳。   他带着哭声说话,嘴里带血,话都听不清:“我都服了……怎么还打?”   我一想,也是啊,我没让她停下来……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停下来。我TM连怎么让她动起来都不知道好不好?   我忍不住问了句:“怎么让她停下来?”   王永顺瞪着眼看着我,道:“你TM能破掉我的控灵兜,还不知道怎么让她停下来?得,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先起来成不?”   我看了看他这副怂样,起身放他起来。   他刚起身,萧璐琪又是一拳,捶得地面咚咚响。   我一阵菊花紧,估计王永顺也是。再晚起来两秒,又得多挨一下。   “我说,我真服了,这法术,你赶紧收了吧,啊?”王永顺用哀求的口气说着,他看到萧璐琪很机械地抬起头,脸色铁青地盯着他,两只黑洞洞的眼睛能把他的胆汁吓出来。   “我真不知道怎么收。你把她叫起来的,你TM把法术收了啊!”   “我能收我早就收了,我TM关上门之后收了好几次了,要是管用我还至于挨这么多下么?”   我心中一动,道:“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着,要是乱来,我们俩一起把你打出翔来,懂不懂?”   王永顺拼命点头。   我一把拉住萧璐琪冰凉的手臂,朝门外走去。   她就这么机械地一步步跟着我走。   突然背后一疼,她竟然一拳捶在我的背上,打得我呲牙咧嘴。   这搞的是无差别攻击么?还是……被我扯住不能痛打敌人,所以打我一拳算是撒娇?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   在她这里,我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呢?   把她关在屋外,门一锁,她果然就没了动静。我回过头看着王永顺。   “你又想怎么样?”王永顺看了看我不善的眼神,慌道。   “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只要回答完,然后答应我两个条件,你就可以走。”   “什么问题?”   “第一,你怎么控制她的?怎么解除?”   王永顺眼珠转了转,说:“我只是看她长得漂亮,就想着靠祖传宝贝,给自己添一个充气娃娃而已……”   我听了这话,一阵恶心,心里乱码无数,连忙打断他:“到底你TM怎么控制她的?怎么解除控制?”   “就是靠控灵兜啊……穿上之后,念动咒语就能控制。但你手里得有控灵符,而且拿着符的这只手得在尸油里泡过十八天才有效果。要解除控制,念一段释灵咒,然后把肚兜解下来就行了。”   “嗯,第二个问题,怎么把她复活?”   王永顺苦笑一下,道:“她确实已经死了,如果真有法子复活,那这世界上还有死人么?”   我的心抽动了一下,看来,萧璐琪真的就这样烟消云散,空留下一副躯壳了。   “好了,我现在提条件,”我说道,“第一,你得念一段释灵咒,把肚兜取下来,然后我领你出门,看着你打车回家。”   只要留得肚兜在,不怕没美女,这个帐他算得过来。于是忙不迭地点头。   “等等,还有第二个条件。等会你取肚兜之前,我要留个视频证据。你必须承认这个肚兜是你放上去的,目的是控制她。”   王永顺听完这番话,眼睛瞪得更大了:“你狠。TMD,你够狠。我算是栽了。”   “反正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当然得留点自保的手段。不然你出门把我告了,我找谁垫背去?另外,我等会给你500块钱,当作医疗费。这事儿就了结了,别再提了,懂不?”   这交易很公平,对王永顺来说,若是再不答应,今天这事就没法善了。他只能也点头答应。当然,我也不想再生事端,只要证据在手里,就不怕他。   “喂喂,她现在见了我就打,我那释灵咒还没念完,就被她打断了啊!”   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我让王永顺在这里等着。走出门去,门一关,二话不说就搂着萧璐琪的脖子一个法式热吻。她似乎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吸气,接着又是一股热力传过去。事毕,她两眼一闭,软倒下去,我把她抱进冰柜里。接着,我摸起旁边桌上的手机和一个宽边的透明胶带,揭开一段胶带之后,打开手机视频拍摄模式,然后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把萧璐琪身上的病号服解开,露出肚兜,拿着胶带往上面一贴,然后放到厨房的柜面上,拿起奶粉袋,倒出一些奶粉在胶带旁边。用力一吹,奶粉飞起,粘在了胶带上。   很快地做完了这些,我把胶带塞进口袋,朝着卧室喊了一声出来吧。   王永顺走出来,见到她已经回到冰柜,小声对我说:“看来你真的是比我强多了,而且不肯在我面前露真本事。得,我这回遇上高人,认栽了。”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先让他去卫生间洗把脸、漱漱口。   他也算是守诺,在卧室里找了面镜子,照着萧璐琪身上的肚兜,叽哩哇啦一顿听不清是什么的咒语念完,那肚兜上的金字一闪,又一黯。王永顺点点头说可以了,我便把肚兜从萧璐琪身上解下来,递给王永顺。   王永顺连忙把肚兜接过来折好放在口袋里,毕恭毕敬,果然是祖传的宝贝,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就靠它了……只是,他的需求,注定也要在一具冰冷的尸体上倾泻。看着他这一副纯屌丝气质,我不禁叹息。   人以群分。屌丝之间是容易互相理解的。原始的需要,谁都会有,也都需要释放。这是一股巨大的能量。弗洛伊德老爷爷说,性欲是推动人类进步的原动力。这句话无论是放在繁衍后代生生不息的角度上,还是放在当下年轻人为了结婚不惜花掉父母积蓄的所有血本去买房、直接支持了GDP提升的角度上,都有些道理。   不过,我与王永顺绝不是同一类人。他是纯粹的欲望,而我……我能说我这是真爱么?   我让王永顺举着肚兜,对着手机摄像头录了一段视频,把事情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刚刚捯饬好的那条胶带,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我已经留了肚兜上有你指纹的证据,如果你要是告发我,我非得拉你给我垫背不可。   那胶带上沾着的奶粉,勾勒出王永顺指纹模样。   王永顺收拾好肚兜,抬起头道:“幸好你没把这肚兜硬扯下来,不然我就完了。”   我说如果扯下来,你就找不到我了。没扯,给我自己留了个麻烦。   王永顺摇摇头,道:“如果硬扯,不光是肚兜毁掉,连她也会命魂消散,彻底死亡。”   我一听这话里别有玄机,忙问是怎么回事。王永顺告诉我,萧璐琪体质特殊,虽然临死之时,天魂、地魂都已离体,但是命魂未散。所以才这么容易被肚兜控制。如果命魂也没了,想要让她动起来,起码得放进极阴养尸地,炼化七七四十九天。   那……如果命魂未散,是否能救活她?   王永顺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是据他所知,有一种法术可能能行,就是招魂术。但是,这已经超出了他这个炼尸人的知识范畴。   他和我互相留了电话,说都是炼尸人,不打不相识,以后可以联系。我笑笑,说以后保不准还得麻烦你。   听到这话,王永顺楞了一下,突然一脸奸相地笑了起来。这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他大概以为,我这话的意思是以后还要再找他要尸体。本来嘛,我在他眼里,多半就是一个比他道行还深、还会操纵和玩弄尸体并以此为终极快乐刺激的超级变态炼尸人。我看他那双贼眉鼠目的眼睛眨了眨,好么,如果我真要再找他要尸体,肯定是得收费,而且价格多半还不菲。   送王永顺下楼之后,我从钱包里拿了500块给他。其实很肉疼,这是我半个月的饭钱。但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能拿点钱把他打发掉也就算了。   看着他上了车,一路走远。我也转了个圈,到附近的宠物店里买了些伟嘉的猫粮和金枪鱼妙鲜包,还有猫砂。当然,这种妙鲜包虽然猫非常爱吃,但最好少给它吃,因为里面有诱猫剂,吃多了会肾结石。但是对于刚到一个新环境还很害怕的小猫来说,让它快速进食,无疑是你和它破冰的最好方法。   回到家里,我先喂了小黑猫。找了个鞋盒子,把盖子剪掉,把猫砂倒进去,摆在厕所里。然后走过去看着冰柜里的萧璐琪,想着刚刚王永顺的话。   也许,真的有个什么招魂的法子,能把她救活么?
就到这先。睡觉了。大家晚安
三点了就到这先。睡觉了。大家晚安
  一想到萧璐琪可能有救,我这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竟然也信了这些鬼唬神谈。但是,对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要去哪里才能问到呢?   上海寺庙比较多,比较著名的有静安寺、龙华寺、玉佛寺等等。听说有些大寺庙招和尚,要求硕士学历,月薪15000,做法事收的好处费不计算在内,而且下班之后寺庙不干涉私生活(也就是可以结婚生子)。更让人艳羡的是,大寺庙的主持是享受副厅级待遇的。但是,收银子生孩子的和尚,到底肚子里有多少干货,真的很难说。   当然,真正得道的高僧,是很厉害的。这里和大家讲一个故事吧。(也许很多人知道,但是总有人不知道的,还是简要地讲一讲)。上海90年代中期开始高架路桥建设,当时一横一纵两条干线高架路,横的是延安路高架,纵的是南北路高架。很多人都知道,支撑在这两条高架交汇之处的,是一根非常抢眼的银质金纹龙柱。   为什么要弄这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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