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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欧阳市长和他的红颜知已》共20章
原创小说：《欧阳市长和他的红颜知已》 作者：江南也夫 他是省城某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凭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一个中等城市的市长，本来可以飞黄腾达，却在他身上发生了许多故事，最后只好弃官而去。 ——题 记 第一章 茶杯的故事 1990年早春的一天。欧阳牧起了个大早，新上任，多少要做些准备。就职演说昨晚字斟句酌改了三遍，装在了包里，纲笔灌满了水，几份文件也在包里头。 一切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妻喊住了他，塞来一个“茶杯”。女人真哆嗦，欧阳牧叨咕着。他没有上班喝茶的习惯，在机关，爬几个小时的格子，不抽烟，不喝茶，象头只犁地不吃草的牛。在家他没有专用的杯子，渴了，随便喝口白开水，杯子是妻子黄淑琴特地买的，敞口，不带盖。妻说，今后管的人多，说话的机会多，免不了口渴的，还是带上的好。妻单位的头头就是经常手里拧着个茶杯上班的，也许妻说的有道理。欧阳牧接过妻塞来的杯子，玻璃的、象罐头瓶子。塞进包里，鼓鼓的，公文包顿时沉重了许多。 局机关大院的门还关着。还早。欧阳牧来到院门左边，在早点摊上买了两根油条，没开水，干嚼着。喊门卫师傅，老头眯着眼，瞅了半天还是不认识，说还没到上班时间，有事上班后找。 欧阳牧终于到了局长办公室，坐在了为他准备的桌子前。一把手缺位三个月了，他的到来，引起了不少议论，认识他的，他不认识的，自然来寒喧一番，无非是表示欢迎，望今后多加指导之类的话。满满地来了一屋子。桌椅、门窗、沙发都擦得锃亮，不象在市机关，由他自己擦。欧阳牧和大伙边打招呼，边从包里一件件地往外拿东西。比文件重几倍的茶杯先拿了出来，小包便凹了下去。 “哟，欧阳局长，您怎么用这么个杯子？”一位戴眼镜的青年不无惊讶。 “典型的艰苦朴素，艰苦朴素。”年龄稍大的人立即附和着。 话题一下转到欧阳牧的茶杯上。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姐麻利地抢过杯子，细心地洗了，泡上上好的绿茶，双手敬上来。茶叶一根一根的、亭亭玉立，像敬茶的姑娘。欧阳牧后来才知道她姓方，又感激又不好意思。 尔后是局长办公会。市委组织部周桂花部长宣读欧阳牧任局长、局党委书记的命令，刘副局长致欢迎词，欧阳牧发表就职演说。再后是局机关大会，他也说了不少，无非是要大伙支持工作啦，可出主意也可对领导批评之类的话，但不是套话，纯发自内心的。他想，妻言中了，今天讲的话比平时在机关里多多了，加上紧张、激动，口确实干了，幸好会务人员早把他的罐头瓶杯子放在主席台上，就在左手边。拧开盖，不紧，看来是有人帮拧了的，他抓起茶杯，咕噜一大口，舌头烫了一下，连茶叶也咽了几根、苦、涩，但清香、解渴。 会散了，欧阳牧忘了拿杯子，下班回家，也忘了带。他想，坏了，怕是丢了。反正家里空罐头瓶有的是，明天再带一个去。 接连几天都这样，忘了，再带一个。桌上都有四、五个了。“都快成捡空瓶的乞丐了”，欧阳牧自我揶揄着。习惯，怕是难改了。 第二个礼拜一，正好八点到局门口，门卫师傅毕恭毕敬地开了门，一口一个“欧阳局长早，欧阳局长早”。进局长室，他很诧异：桌上的空罐头瓶全不见了，怕是谁闹恶作剧，给扔了。也不恼，坐下来看文件。 约摸一刻钟，感到口渴，许是这几天让人给惯坏了，就想喝水。没杯子，有开水瓶盖。正往盖里倒水，被人止住了。一双秀丽的白皙的笋尖似的手止住了他。回头一看，是小方。副局长老刘站在门口，给小方使眼色。小方变戏法似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制的不锈钢圆柱体，轻轻一拧，空的，是个杯子。他更诧异，市场上竞有这么好的茶杯。怪自己太孤陋寡闻了，又不爱逛商场，成天爬格子。小方说，这是刘局长安排的，眼下市里局级干部都用这种，结实、美观、保温，放在主席台上有派。再三推不过，只好接了。小方又从他桌子的抽屉里取出茶盒，开封，泡上。欧阳牧于是有了个高档的与局级干部职位相称的放在主席台上来派的茶杯。 时间久了，欧阳牧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不锈钢”装在包里，随走随带，再不需要妻塞罐头瓶了。家里也新添了一些其他型号、样式各异的杯子，泡茶、解渴、来派。 没事的时候，欧阳牧想，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先前是不喝茶，渴了咕噜一口白开，挺痛快。现在是离不开茶了，苦、涩、清香，才够味，还一口接一口，一天喝几杯，怕是社会进步了，人也会进步的。 得举行个告别白开水，告别罐头瓶的仪式。抑或，我欧阳牧变了，为什么？欧阳牧茫然了，脑袋里嗡嗡作响，象在雾里一般。 第二章 头衔的烦恼转载请注明出自铁血tiexue.net, 本贴地址: http://bbs.tiexue.net/post_.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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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部长来访
还在他当副市长的第二年，妻子黄淑琴就到省城替她同学刘某打理公司去了。刘某看好了本市一块地段好的地皮，希望利用他市长的权利低价拿到手搞房地产开发，淑琴说办成了人家会晓得好处的，却被他婉言拒绝了，这样夫妻关系就越发疏远了。黄淑琴只是逢年过节偶尔回来一下，表示夫妻关系的存在，因为省城同学刘某也是有家有室之人，谁知道她们在一起怎么相处呢，管它呢。他想，这样也挺好，免得为一点家庭小事这呀那呀的烦恼，他就真正“一心扑在”工作上了。
他在各种场合讲的话也多了。因为晚上有时间看大量的文件内参，能上网查阅大量资料，因此他讲话时旁征博引，说理性强，人们爱听他讲话。
在一次国企改制推进会上，他说：“实事求是地讲，近年的国企改制，的确盘活了大部分国有资产，并得以保值增值。一些民企接手管理，解决了国企职工就业问题，搞活了经济，增加了财政收入。但也确有少数官员借改制从中渔利。欧阳牧举例说，前几年中原某省一位以贱卖国有资产出名的市委书记，捞了几千万元好处，跑到南太平洋岛国过富人日子去了，有了绿卡，弄得该省前去办案的官员很为难。该国说他已是本国公民了，应受到本国法律保护，要引渡他得首先通过国家外交途径谈判解决。所以，我们既要全力推进国企改制，又要防止政府官员借改制之机搞腐败，侵吞国有资产。谁以身试法，就拿谁试问，就罢他的官，情节严重构成犯罪的，要坚决移交司法机关，决不心慈手软。”
老部长周桂花再也坐不住了。
她已年近七旬，早已赋闲在家，按理官场的事她是懒得管也管不了的了。但在老干部圈子里，她听到许多对欧阳牧不利的议论，这“小欧阳”以往不是这么锋芒毕露的，怎么突然变得不沉稳了呢，得找个机会好好劝劝，千万别让这么好的苗子在政治上弄栽了。
这天陪同客人晚餐后回家，刚进浴洗室，就听有人敲门。不是早已有因公事不许到市领导家里谈的《约法三章》了么，怎么还有人不执行？欧阳牧试着水温，准备脱衣服。
“叮冬——”“叮冬——”
他没理会，还是脱。
“叮冬叮冬——”
“叮冬，叮冬叮冬——”
他有点不耐烦的重新穿上衣服，打开门，他慎住了，原来是前组织部长周桂花来访：“哎呀，老领导老领导，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请坐请坐，快请坐！”他一边谦逊的引进门，边让坐边泡茶。
“我呀，上午、下午都给你秘书打过电话了，才知道了你的行踪，要他先不要告诉你”。老部长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边品茶边说，“我呀，看到你这当年的小年轻，都当市长两年了，高兴呀，想见见你呀。”
“您这是批评我了。年前开老干部茶话会，说您到南方小老弟那过年去了没请到，平时想看您，一来事务缠身，二来您经常不在家，老在几个孩子那轮流过。见您呀，比见王母娘娘都难罗”。
老部长笑着：“难怪呀，听人说你变了，怎么这么会说话了，尽说我老婆子爱听的恭维话。”
欧阳牧一边给老部长削苹果，一边靠近老部长耳边，调皮地说：“您有什么为难的事找我，只要我能办的，尽量办尽量办。”因为这已成为官场惯例，只能是公众场合不便开口的事，才找到领导家里来。况且，这是培养自己成才的老上级老领导哦，哪怕破点例，我也是要办好的，他想。
“我呀，倒没什么私事求你。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老太太收住笑容，“我是听到对你不利的一些闲话，一来是来证实一下，二来是给你提个醒。你呀，一个农民的后生，有今天不容易，可别摔跟头了。现在呀，当到省部级的犯罪犯错误的多了去了，要小心哪。”
在与老部长的交谈中，欧阳牧得知：现在有两个舆论对他很不利，一个是说他有生活作风问题，说他同一个年轻貌美的台资女老板不清不白；二是说他讲话信口开河，否定前任领导，打击一大片，给自己树威信。问倒底有没有这事？
怎么说呢，他只好搜肠刮肚地一条条解释，彻底坦白。在这位栽培他的长者、恩人面前，他不能有丝毫隐瞒，也不能隐瞒，不敢隐瞒。如果当着这么善良的正直的对他有恩的长者的面都编瞎话，那他欧阳牧的人品就真成问题了。他坦白地向老部长承认了与方小凡的相识相处，说妻子在省城帮同学刘某打理公司，两人长期分居，夫妻生活名存实亡。说妻子现在花销特别大手大脚，刘某的钱多，以自己现在的工资收入已经满足不了她，他俩在一块怎么相处的，自己也说不清。
“如果真是淑琴变心了，那就离了好。要是你变心了，就小心丢官。”老部长一脸严肃。
“老部长，这个人感情的事，还真是说不清。”他对老部长坦诚地说，最早是她嫌我家里穷，嫌我工资低，向往经商赚大钱。后来我结识了小凡，觉得谈得来，有共同语言，两下合起来，就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想，以前是淑琴嫌钱不够用，嫌我没能力满足她，现在她有钱了，又挣不到个名份，也挺可怜的。她的所作所为，已弄得我伤痕累累，再凑合过下去，怕是都不自在，不好办。离了吧，现在民间流行着“升官换老婆”的说法，我也伤不起。不离吧，夫妻生活这些年都只是名义的，也难过。在于我，的确是一道两难命题。
老部长说，这事是淑琴找到她说的，她也检讨当初对不起他，现在钱赚到手了，又担心老来没个伴，年纪越大越难办。孩子现在也不知说谁对谁错，同谁亲近的好。
“这事就这么的吧，看事态发展，既然是这样，我老婆子也没话说。那第二件事呢？”
欧阳牧解释说，前几届市领导的政绩，广大市民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只是总结以往的经验教训，改进工作方法，以便工作指导上更科学些，这个很正常。国外很多国家，在野党专门挑毛病，执政党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好嘛。我到中央党校听课，到民众中走访，确实感到我们党执政经验还很欠缺，尤其是地方政府在社会管理上，不注重民意，一厢情愿，主观武断，拿着纳税人的钱乱花，不节约，不心疼，搞瞎指挥，经常办一些劳民伤财的事。我认为政府有了错误就要公开检讨，就要及时纠正，这才是一个开明政府的明智选择。如果等到问题成堆了，成山了，民心失去了，再补救、再认错就晚了。上世纪东欧一些国家执政党丧失政权的教训，我们很多中高级干部还没有警醒。所以我主张多讲问题，少谈政绩，不搞相互吹捧那一套，这不是在否定谁，是出于一名党员领导干部起码的良知。再说，在我们市，前几任领导是三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出生的，现在是六十年代的，下几届就是七十、八十年代出生的。各个年代的人经历不同，所处的历史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程度也不同，对社会的管理理念也会不一样，这符合人的发展规律。如果社会管理几十年都一个模式，跟不上时代发展，公众还要这样的政府干什么，老领导你说是吗。
周桂花边听边点头，本来是想跟他说说现行官场潜规则的，说说《红楼梦》中贾雨村上任都有人劝他带个护身符的道理的。看来，这欧阳还真没看错，有思想有个性，是个好苗子，人虽年轻，现代管理知识却比自己这老婆子丰富，看来是自己落伍了，装在肚里规劝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临走，老部长还是不放心地说：“欧阳呀，今晚我也没把你当市长看，你也没把我当老领导看，我们是平起平坐地交心，是你说服了我，我放心了。还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还是多长个心眼，谨慎点好。中国是个古老的国度，封建思想在很多人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很多官场潜规则还在起作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消除得了的。”
“记住了，老领导。”欧阳牧亲自送老部长下楼，执意打电话要司机送老部长到住处。临分手，老太太回头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有些事，还是防着点好”。
回到浴洗室，想起老太太最后叮嘱的话，他差点给烫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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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土地财政 欧阳牧清楚：搞市政建设是需要真金白银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贪大求洋，财政拿不出钱来，工程等米下锅，久拖不下，市区就会长期是沟沟坎坎，不仅市容得不到改观，而且市民会怨声载道，乃至怀疑你政府主导市政建设的动机问题。 搞市政建设要钱，而且是政府拿钱，哪级政府有钱没钱，民间流行个顺口溜，说“中央财政浩浩荡荡，省级财政红旗飘扬，市县财政寅吃卯粮，乡级财政空空荡荡。”不管说的对否，地市财政吃紧是不争的事实。 搞市政建设，工程一旦上马，就不能说停就停。得找米下锅。欧阳牧找到裘副市长：“我说老裘啊，你看能否想点法子，中心百货那块工程拖的有段时间了，昨天我路过见市民发牢骚，都不敢下车绕道走的。能不能先叫财政垫个千八百万，说定时间还他们就是。” 裘副市长一脸愁容：“哎呀，欧阳老弟呀，我还真不好开口，除非你把财政的正副局长都给撤了。” “这哪跟哪呀，不肯借钱就动不动撤局长，也太过了吧？”
“你知道财政局长叫什么？” “景国华呀，怎么了？” “景国华景国华，按广东话念就是仅够花仅够花，咱们财政的钱只是仅够花呀。” 见裘副市长也发愁的样子，欧阳牧说：“好好好，算你会扯理由。那连副局长也换掉就没道理了”。 “副局长的名字就更离谱了。支德勤。一点仅够花的钱还支得勤支得勤的，这不添堵吗。” 欧阳牧苦笑道：“哦，明白了，连你这个分管市长也得立马换掉了。老裘呀，你也是老求呀老愁呀，看来我得喊你官名再不能喊你老裘了。” “你知道他两个家伙怎么说？” “怎么说？” “那天我见他俩在一块，为表示近乎嘛就直呼其名，我说景国华支德勤你们俩都在呀，你猜两小子怎么回答我？” “怎么回答的？” “一个说我的大市长呀，别再这么连名带姓的一块喊了。一个说别人骂我俩一个是仅够花，一个还支得勤的，把财政都搞空了哇。” 说罢两人眼泪都笑了出来。 同僚中有人力主扩大土地财政规模，主张多卖些土地，解决城建资金的缺口问题。在当时政府财政收入依靠出卖土地，是很出格的事。有人以某某市举例，说人家的土地转让金都占到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三四十了，为什么不能仿效，是否太保守了，这是政府的权力嘛，这是撬动经济的杠杆嘛，这是取之不尽的财源嘛…… 当时还没有时下土地流转的做法。欧阳牧听他同学阿江谈起过，说一些地方政府悄悄地将城市近郊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以每亩一万元七八的价格买下来，再由政府高价买给开发商，赚取数倍或几十倍的差价，充到财政搞搞政绩工程。说真的，他也曾动心过，感到也是个法子。但转念一想，要是城郊多有些废弃的宅基地、荒地和贫脊地就好了，因为把它开发出来种地也产出不了多少，不如政府买下来后卖给房地产开发商或外资企业赚点钱，还可以给农民带来一定的收入，一举两得。问国土局长，国土局长说这类地皮市区近郊不过两万来亩，是城市未来发展的黄金地块，卖了将来城区扩展你要我去哪找地呀。除这点地外近郊都是良田，你让农民贱卖给你，你政府得大头，人家农户得零头，别人知道政府在利用公权赚昧心钱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你，是说你政府会做买卖呢，还是说你太没良心呢？所以，只要他主政就要把这件事办得公道一些，透明一些。土地财政可以适量搞，但不可占比过大。他回老家同乡亲们聊起过，他老家才人均一亩七分地，虽说搞种植每亩年收入不到两千元，加上在外打工者的收入，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时间长了，哪天在外打工的人找不到工作，要回乡种地，种地的人多了，耕地却变少了，日子还怎么过？政府不能不考虑这个关键的民生问题，所以本市现有耕地的红线得守住。再说了，一级政府主要靠出卖土地支撑财政，能扛多久？有人说妓女靠卖身过日子，到人老珠黄就没本钱了。说实在的，政府也一样，女人有人老珠黄的时候，土地也有买得所剩无几的时候哇。 他和同僚们商量，是否可以从农户那里获得廉价土地，而政府获利过多这个事上找到平衡点。他的官们说，政府也就靠这点公权弄点钱，回头用在公共建设上，也是还利于民那，哪有什么平衡点的。欧阳牧还是良心上过意不去，找高中同学智多星阿江喝酒，让帮忙分析分析。阿江说：“这个嘛，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能否说服你那帮同僚。” “快说快说，有办法就就好。” “这个嘛，按我设想，”阿江似乎胸有成竹地说：你政府先按现在的价格征用农民的土地，并及时付给他们钱，以解决失去土地后农户的生计问题。同时跟农户签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快讲快讲”,欧阳牧表示非常非常感兴趣,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高论。 阿江说，你政府不是出手后能番多少倍吗，比如两万买三十万卖，这中间差价就有二十八万。农户晓得后肯定骂你利用公权赚昧心钱。你就在君子协定上签明：按盈利差价三七分成，二八分成，一九分成都行，给农户以补尝，反正农户还是得小头，这不骂你的声音就小多了甚至没了。 欧阳牧开始也感到在理，转念一想说不行不行肯定不行，一来操作起来复杂，二来那帮同僚会说你是妇人之仁，三是外地也无此先例。阿江说：“那就看你们是不是真为农民兄弟着想了，其他理由都是次要的。反正你政府垄断一切国有资源，老百姓总是处于绝对被动地位。” 唉！也许阿江当市长行，反正我是不行。不在位不知一个好政策获得通过有多难，会遇到多大的阻力。。 所以，当少数同僚力主多卖土地支撑市政建设的时候，欧阳牧还是较冷静，较清醒的。当然，他不会把政府卖地与妓女卖身相提并论，这样说不文雅，也不符合他的身份；也不会把阿江的主意说出来，怕惹来更大的争议。但他得婉转地说服大家，卖地政策还是要慎之又慎，还是悠着点好。他说宁可市政建设步子慢一点，也不能让子孙后代将来骂我们这一届政府没干好事，让他们没地种没饭吃。他说我最近认真研究了一些国家的发展史，只有海湾几个国家是靠卖地下石油过日子，小小的太平洋岛国叫脑鲁的靠卖鸟粪过日子，还没听说哪个城市是靠出卖土地发展起来的实证例子。 欧阳牧思来想去，本来还有一块资金政府是可以用的，可惜流失太严重，就是国有企业改制中国有资产不但没能增值反而贬值的问题。他说，“现在我们的政府权力实在太大了，经常越权越位，要知道，真正有权代表人民行使最终决策权的是人大而不是你政府。可是近年国退民进的企业改制中，国有资产被政府贱卖的案例却不胜枚举。他举例说，就在海滨市有一个国有资产两三个亿的企业，不经人大审议批准，政府直接拍板，作价几千万卖给所谓的大老板，实行国有资产公有制向私有制的所有制转移，慷慨得很，大方得很。对此是毫不心疼，毫不自责，还美其名曰改制成功，还美其名曰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当政绩当功劳炫耀，亏心不亏心哪？”这个所谓的改制成功到底怎么操作的，程序合不合法，有没有故意贱卖国有资产的赚疑，有没有猫腻。政府权力过大越权越位是产生腐败的祸根那，同志们，要警惕呀。 他的这些讲话传到少数官们的耳朵里，背地里议论开了，说你欧阳牧敢揭前任的短，敢说老上级的坏话，不晓得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传到省里领导的耳朵里，说他讲的似乎有点道理，就是太直白了，太不给人留面子了。传到不喜欢他这样主政者的耳朵里，说他太狂妄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说国退民进是 中央的决策，他欧阳敢跟中央唱反调，太自不量力了。这些议论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些议论也传到了老百姓的耳朵里。老百姓说，人家欧阳市长是好官，讲的都是真话、大实话，不象某些官员尽是假话、屁话；老朋友说，你讲真话是有些官员不爱听，但是你讲的好，讲的没错，以后注意场合和方式，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这些，他心情好了许多。连载加分奖励。 祖国统一 17/1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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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市政建设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方小凡照旧打理她的公司，欧阳牧照旧做他的市长。 随着海鲜养殖业的逐步恢复和发展，沿海渔民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国内外销售市场的打开，渔民们的口袋开始鼓起来，一栋栋三层小楼在海边拔地而起，一片片红色的屋顶把整个海滨市的沿海线点缀得格外醒目，引来不少周边地市渔民们羡慕的目光。省里陆日添副省长视察后感慨地说：“欧阳呀，到底是年轻人，有思想，好样的，干得不错。” “离省领导要求还相差太远，请领导多指示，多指示。哎，陆省长，您小心！”见陆副省长表扬欧阳牧，市委郝书记先是略有不快，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以极度谦逊的笑脸迎上去。见陆副省长面前有尺来高的土坎，赶紧迎上去扶着陆副省长“爬”了上去。 “要说指示嘛”，郝书记的情绪变化陆副省长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余兴未尽地两手比划着说：“老郝哇，欧阳哇，你们两位呀，现在市里有钱了，你们那个市容市貌嘞，也得抓紧改善改善那，呃——把环境搞好，把市政建设抓上去，对外形象不更好吗，啊——。” “那是那是”，“坚决按陆省长指示办，马上研究，贯彻落实”。陪同的几位海滨市领导争先恐后地表着态。这也是中国官场的惯例吧，下级陪同上级检查工作，通常情况下开始是提心吊胆，但凡领导一时高兴肯定了你的工作，也只能用简单的短语作答，多说一个字显得多余，少说一个字又难以把握分寸，所以“那是那是”“贯彻落实”就成了陪同者的专用词语了。 欧阳牧开始见陆日添副省长对本市工作充分肯定，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听到要马上抓改善市容市貌改造，心里又压上了石头，毕竟以目前市里的财力上市政工程还为时过早哦。他跟着“那是那是”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以致陆副省长起身告别时才缓过神来。 在当今政界，只要在职在位，领导所说的每一句话，包括语气显示出的每一个标点符号，永远都是正确的，这是官场铁律。那就落实呗，况且陆副省长也是好心，上级毕竟比下级站得高看得远。送别陆副省长，市委常委及时召开了落实陆副省长指示的专题会议，会议决定：由欧阳市长为主帅，分管城建的张副市长为次帅，分管副市长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组成海滨市市政建设领导班子，相关部门负责人任办公室成员，浩浩荡荡地展开了城建工作。 “关于防止海水污染问题”，会上欧阳牧说：“戚市长”，如今官场无论是同僚之间，还是下级对上级，对副职称呼时一般都要去掉“副”字，这也是惯例，欧阳牧当然也不例外。“这一块是你的分管范围，我们不是有海洋环卫分局和海洋治安管理分局么，我看主要是加大宣传教育和工作检查力度问题，同时到上头请些科研机构和环境专家来指导指导，解决一些技术上的难点难题问题，我看你就领个头吧。” “行行行，这个没问题，”幸好没给他加担子，戚副市长欣然接受了。最让欧阳牧犯愁的是市政建设。一个是规划的科学性，一个是钱从哪里来，两个都是难题。 前些年市里也曾搞过一些市政工程，胡市长上任修了条路，郑市长上任后又修了条路，被老百姓戏称为“胡市路”、“郑市路”，加起来叫“胡整路”。以往城市建设虽然有规划，但论证不充分，不切合实际。执行起来全凭领导个人喜好，随意性太大了。他想，现在光靠城市规划部门单打独干肯定不行，没有财力支撑的准确预测数据，城市发展的总体规划就没有依据，总不能再修几条“郝欧路”就了事吧。 会上，欧阳牧深有感触地说：“我们还没有认识到，城市建设也是一门科学，啊——”。他又开始“啊”了起来，不过比上次的“啊”多了几分愁怅。“你说啊现在搞城市建设，山城、江城和海城，北方城市和南方城市，全一个模式，一个娘生的，一个底片印的。风格雷同，千城一面，缺少文化含量，没有地方特色。连老外都说跑了几个中国城市，没有一点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说明什么？啊——”他提高了嗓门：“说明我们这些地方主政的官员们，压根就不懂得城市建设也要结合本地实际的道理。就好比当年王明读了几本马列的书，吃了几天苏联的饭，就以为得道成仙了，搞瞎指挥，一根筋地搞中心城市暴动，结果呢，根据地难保了，只好爬雪山过草地，啊——” “对，欧阳同志这样看问题很深刻。”郝书记插话道：“海滨的城建工作如何搞，如何搞出特色来，就看在座的各位了。”书记一般比市长高明，皮球立马踢过来还让大伙听着挺舒坦的。 然而，海滨市城市建设究竟走什么路呢，欧阳牧也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那就再开会，再集思广益。小时候听乡亲们调侃，说“国民党的税多，共产党的会多”。现在轮到自己了，有些会还真是不开不行。他主持召开了市长办公会，扩大到有关部门领导参加，专门邀请首都和省城专家教授做专题讲座；组织专班到国内国外考察，学习外地外国城市建设经验，再召开城市建设专题理论研讨会。两个会议初步解决了市政建设的总体思路问题，搞了个约法三章：一是着眼城市长远发展，充分体现地方人文特色，不攀比别人建高楼建广场，不搞面子工程政绩工程；二是政府财力能够承受，不搞摊派活动，不加重企事业单位人员和市民负担；三是各部门充分协调配合，不再做“张家挖路埋电缆、李家撬开安水管”的糗事蠢事。 在充分论证的基础上，海滨市城市建设五十年远景规划正式出台，并用巨型标牌树立在市中心广场，公开征求社会各界意见。普通市民看到远景规划并参与评头论足情绪也高涨起来。 不久，市区主要干道拉直拓宽工程破土动工。一些违章建筑被有序拆除，部分路段出现暂时交通拥堵，经宣传后也能得到市民的理解。半年后，市区排污排水工程启动，老式的地下排水管道被逐段拆除，代之以三米见方的钢筋混凝土地下通道，以往单一排污排水功能被多功能取代，各种通信、宽带、电缆线，供暖、供气管道开始在通道内分期分段安装，停水停电事前贴出了安民告示，生活暂时受影响也得到了市民的理解。 人们看到：拿着扫帚撮箕满街跑的环卫工渐渐少了，道路喷水车、垃圾清扫车多了；公众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的现象少了，到指定地点指定场所倒放废弃物的习惯开始养成。 欧阳牧也信心满满地。在城建工作阶段性总结表彰大会上，他说：“一年多来我们抓的这几件事市里财力还能承受，老百姓也支持。看来，道路拉直拓宽问题，就这样先从拆迁难度小的地段搞起，地面绿化同步跟进，摸索经验后再逐段推广，估计三两年能弄个眉目。到时候可能整个市区环境会部分好看，部分难看，就好比爱美的女人花钱整容，要受刀割针缝的罪一样，暂时的痛苦和脸上绑绷带，为的是以后整张脸漂亮，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呀——”，顿时会场掌声一片。 在掌声的鼓舞下，欧阳牧话锋一转：“我们现在的问题，或者说难题也要告诉大家，就是地面建筑整体布局问题和棚户区的改造问题，还有环境整体绿化问题，究竟怎么搞，如何让大伙满意，看着舒服，住着开心……”见听众为欧阳牧的讲话鼓掌,郝书记也坐不住了,一来他要抓住这个树立领导形象的好机会,二来按官场定律, 市长在党内毕竟是二把手,身为一把手的他是有资格插话的,三者也表示支持重视城建工作,所以郝书记的插话就合情合理, 此时再恰到好处不过了。 “同志们，我到北欧几个发达国家考察时看到啊——”，郝书记此时也拉长“啊”字，但决不是打官腔，而是希望大伙都能专心听他的讲话。“发达国家的现代化城市啊，通常都建有过滤进入市区的空气的大工程，就是在城区外围，设一道防风林和一道滤水墙。防风林是什么，就是在整个城市周边种围一圈子的树木，用以减弱进入城市的风速，过滤沙尘，两个功能；滤水墙呢，就是在城区外围修一大圈水渠，象古代宫庭的护城河一样。”为了展示自己的见识，郝书记深入浅出地描绘着：“但是，这个这个水渠呀，虽然和护城河差不多，但功能是不同的。我说的是绝然不同。皇宫的护城河呢，是防备敌人的攻进，是军事设施。而它那个水渠呢，是过滤空气用的。不管，我说的是不管风沙从哪个方向进入市区，防风林就将风力减弱了，把沙子一挡，这沙子哩就慢慢地、慢慢地落进了水渠的水里，这不就净化了进入市区的空气吗？啊——，嘿嘿，你说这老外们还真会想办法。”与会者象听洋书似的听得入迷，竟忘记了及时喝彩，直到郝书记发出“嘿嘿”的笑声，看到郝书记的插话完了，欧阳牧于是站起来带头鼓掌，会场上顿时掌声一片，笑声一片。 欧阳牧尽管感觉插话有点长，但总归是讲在点子上，总归是跟自己的把脉，虽然等得有点着急，但还是向郝书记频频点头示谢后继续说：“我们郝书记把这个防风林、滤水墙的事讲得非常透彻了，相信在坐的都听明白了。具体到海滨市呢，我们是靠海靠山，靠海的一面要大面积补种防风林，抵挡海风海潮。靠山的部分嘛，大家不常说人要有靠山吗”，欧阳牧灰谐地说：“靠山好呀，山高坡陡树多，就不用再修什么滤水渠了。和别的地市比起来，我们至少要少四分之三的工程，少花不少银子哩，啊——”，说罢自个笑起来，大伙也跟着笑。 “为了省钱”，欧阳牧接着说：“也不怕别人说我们这一届政府小气没眼光，是小农意思建现代化城市了。我们要因地自宜，少花钱多办事办好事。就不要死搬硬套西方那一套了。我们搞城市绿化、美化、净化，搞易居城市，就象年轻人喜欢爱美的小媳妇一样，给她买一身好看的衣服裙子穿上，不是看着更顺眼更心里舒坦么？但是，这衣服裙子不能太贵，太贵我们也买不起呀，也不能太花哨，合身悦目就行，这就是我们所要的海滨市城市美化效果。同时，我们也绝不能为了搞政府的政绩，为了自己升官发财，随意修几个广场呀，建几个鬼城呀，搞些形象工程面子工程，这样瞎折腾会把政府搞穷的，把财政搞垮的，搞得大伙怨声载道的。本届政府绝不能这样做，也决不这么做。这就是我们的底线，请大伙监督。要知道哇，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得几十年，或者几代人才行。与此同时，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经济搞上去，让我们财政有钱，使我们全体市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一月比一月好，一年比一年好，这是最根本的也是大家所希望的。这里我表个态，如果在我主政期间，为了我个人升官发财铺路做了违背大多数民意的事，大伙谁都可以当着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甚至骂我的老娘，我会虚心接受，决不食言”。 欧阳牧如此表态，台下听众不免大吃一惊，听着舒服同时心里直犯嘀咕：如今这样的官去哪找哇？掌是要鼓的，到底他做不做得到，总得听其言观其行吧。但不管怎样，他的“女人整容论”、“靠山论”、“小媳妇裙子论”，一时间倒成了市民们街头巷尾的话题。连载加分奖励。 祖国统一 18/9-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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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的第15章怎么没有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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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精彩的好文突然就中止了，希望楼主能够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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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尔侬我侬 话题一下转到男女为啥两情相悦上。他说：“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们女人看男人，同你们男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 “怎的不一样？” 她告诉他，男人大都只看重女人的外表和年龄，女人则先看重男人的气质、才学和风度，然后才是外貌。男人有气质，学识渊博，待人接物有君子风度，谈吐幽默风趣，处世沉稳老练，决策深思熟虑，这才是女人最喜欢的地方。当然，男人外表英俊，也是重要条件，但只能摆在第二位。 他若有所思地问：“哦，那女人是否看重男人的官位和财富呢？” 她说只要稍有自尊心的女性就知道，财富要靠自己创造，或双方共同创造。有些男人有点破钱就到处显摆勾引女人，学识平平，举止粗俗，只能适应低下层、没解决温饱的女人。 “呃，光听我说了，还没听你的观点咧。” 欧阳牧感慨地说：“在我的生活圈子里，谈论女人是犯忌的事。一帮厅局级干部聚一起总不能象市井平民一样大谈特谈女人吧，传出去也不好听那。所以我们聚在一起只能谈工作，想谈这种话题也只能藏在心底。” “哦，深藏不露呀。”她故作惊讶。
“当然。非要我说，只能谈我个人的观点，不代表其他人。在我看来，女人最起码的是能见观众就行，当然人长得俊秀又有修养更好”，他婉转表述着自己的观点。 “你没说心里话。比如说你怎么看我的？” 欧阳牧故意兜着圈子引经据典地说：在我国古代，对女人的审美早就有汉瘦唐肥之说。“武帝爱细腰,宫中多饿殍”，“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这“洗凝脂”不就是说杨贵妃肥美吗。你也见过的，西安历史博物馆的那么多彩绘女俑，哪一个不是胖胖的美女。” “对，我听说洛阳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就是按武则天的形象雕凿的。”她插话。 “对。现代人们生活好了，又以骨感为美，真是两个极端。在我看来，应以人体比例协调为美。”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见他拐弯抹角，她急切要揭晓答案。 “别急嘛”，他故意绕着弯子说，“巴尔扎克说最丑的女人是鸭梨型的，肩过窄、臀过大，远看象个鸭梨，比例严重失调。而用选模特的三围标准衡量女人美丑，又太苛刻了。我看要从美学角度，只要符合三停五眼、立七坐五的比例，眉清目秀，鹅蛋形脸，两腿修长，胸部、腿肚曲线好，就是理想的女子了”。 “哦，理论还蛮多的嘛。”
“我自修过人体美学，画过人体素描。人体还有两个重要的比例：两臂平伸两手中指间距就是身高，竖看G点为人体中心点。” “G点在哪？”她明知故问，逗他从嘴里说出来。 “不就是那个最隐密的地方。”他壮着胆说。 “你真坏，真坏”。她假装娇羞地。 “你嘛，肤色又好，身材又匀称，完全符合理想比例，所以我认为你很美。” “呃，真有你的，恭维女人还一套一套的，哪里学来的？讨女人欢喜也自学成才呀”。第一次听到男人而且是自己钟爱的男人对自己如此专业的评价，她满意极了，心里美滋滋的。 “其实，这是唯美主义。是在人们衣食无忧前提条件下的审美。”欧阳牧巧妙地转移话题，“为什么鲁迅先生说贾府上的焦大不爱林妹妹呢？因为焦大是个仆人，还没解决温饱问题，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所以不会爱上体弱多病、只会呤诗作画不会干活的林妹妹。只有在人们衣食无忧后，才有更高层面的审美追求，所以马斯洛将人的众多需求归纳为五个层次，从低层次向高层次递进。人们只有在生存需求满足后，才有精神层面上的需求”。从追求飞白到需求，转移论题的本事也真是了得，看来他修辞学学得不错。这让方小凡更是欣赏不已。 “这个我知道”，她也接过话题：“这五个层次就是呀，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我说的对吧？”她弯着右手指数着。“没错，还真有你的，记性这么好。”他夸她。“这第三个层次呢也叫情感和归属需求，是我们女人的专利。女人嘞渴望有个如意郎君时常陪伴左右，渴望嘞这个她钟爱的男人也深深地爱着她，给她以呵护、情爱、滋润，耳鬓厮磨，相濡以沫”。她借题发挥穷追不舍。 “这很理想化。”为表明自己的观点，他进一步说：“在人的五个需求层次中，前两个是生存需求，也是最基本的需求。人们要有吃穿住行性，要有安全感，比如劳动安全、职业安全和生活稳定，社会安定，没有动乱等等。也就是说，作为一级政府要努力满足公众最起码的生存需求，让人们生活有所改善，安全有所保障，也就是要坚持以人为本。” “看看，又扯到工作上去了。”她狡黠地一笑，“不过你说得很对，如果一级政府不能保障人民最起码的生存需求，那就要下台走人。” “这不，我俩观点统一了。” “哎”，她头靠在他肩上，“说说你对自我实现需求的个人观点好吗？” “这个嘛”，他倒要搜肠刮肚一番。过了一会，他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嘛，只能是管窥之见，一家之言，啊。” “别卖关子了，说嘛说嘛，人家就是要听你说嘛。”她装着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我就理论实际相结合地说吧”。这是他多年爬格子养成的习惯，每当要说明一个问题时，要使自己的观点站得住脚，往往用实证证明。他开始侃侃而谈：“从理论上讲，自我实现就是一个人经毕其一生的努力，倾其所有智慧和本事，所能达到的最终目标。而想达到这个最终目标就是一种自我实现需求，是个人人生价值的最大体现。我说的对吧？” “还行，有道理”，她换了个姿势，仰躺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腰，睁大眼专注地欣赏地望着他。 “举例说吧”，看她欣赏的样子，他更来劲了：“从现实的国情来讲，一个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如果不学习文化知识，赶在前些年经商或许有机会发大财，从政嘛能当个村长或者街道办主任，也就是自我实现了。要是想当市长省长部长，那就力不从心了，根本达不到目标需求只能是虚无飘渺的奢求。” “嗯，还行。接着讲。” “从自我实现目标标的分类的话，有财富的拥有哇、政治上的抱负哇、技能上的追求哇、声望上的享有哇，等等等等。如有的人想当科学家艺术家，有的人想当千万亿万富翁，有的人想成为电影电视名星、有的人想成为诗人词人作家、有的还想成为政治领袖精神领袖，等等，不一而足。这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素质，你遇没遇上那个环境，你碰没碰到那个机遇。” “嗯，嗯嗯，”她认真地听着，间或欣赏地“嗯”一声。 “比如你和我，遇上恹复高考，有幸上了大学，才有了高学历。而比我们年龄大些的就没遇上这个机遇，文革十年大学不招生，很多比我俩有才能的人都给耽误了埋没了。但是，单单有一定素质还不够，还要环境和机遇。比如我的机遇就是赶上了领导干部知识化……” “你呀。也就遇上了无——知——少——女……”她一语双关，故意一字一顿地。 “呃”，你还无知少女，简直一奸商，连我都被你赚了”。 欧阳牧调侃地说。 “什么经商奸商，乱说。我是说时下的用人政策”，她认真地说：“什么无党派人士呀、知识分子呀、少数民族干部呀，女干部呀，按组工政策一个县以上党政领导班子不都得有吗，简称就是无知少女。”她诡谲地笑着。“呃,我说呀，你一个经商的，对党的政策还知道不少哩。”欧阳牧胳膊肘被靠酸了，亲吻着换了个姿势搂着她。 “经商也要同政界打交道呀，这叫酒桌文化。”左手食指刮着他的鼻子说。 “哎哟，好狠心那，流血没？”他戏弄她。 “没弄疼你吧，人家喜欢你嘛。”还真以为手重了，她孩子式的嗲声说。 “嗯，疼也舒服。我刚才不也弄疼你了吗？”她咪着眼：“那疼法可不一样，地方也不一样滴。” “哎，现在说你吧。” “嗯，别说我嘛，说你。”她脸上泛着红晕，还沉浸在那会的滋润里。 “这个得说。再比如当初你跟我在局里”，她笑咪咪地听着，看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如何评价自己。他字斟句酌地说； “尽管当初我欣赏你起用你，按我在局里的权限，顶多就提你个科级，还有不少人容不得你，让你受尽委曲。没想到你时来运转那，关键时候，我是说关键是你找到了亿万富翁的爷爷，这就一下子彻底改变了你的人生。你的自我实现需求就更上一层楼了，这不，你如今都是亿万富妹了，而我却没这个机遇，还是政客、穷秀才一个不是？” “你笑我了，想揶揄我呀，说我纯粹是捡便宜了？”她心里很高兴很享受，却故意生气的样子。 “呃，我、我不是那意思，真的。我的意思是你的智慧加机遇，成就了你的今天。你的自我实现需求不就是想再多赚几个亿吗。”他也显得调皮起来。她娇羞地不住地捶他。 “看来今晚我俩谈得很投机，很投缘，探讨的话题都挺好的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平时他下去视察听汇报或者会上听取下属的工作建议时，总习惯连用“挺好的”表示自己的满意程度，这或许也是官方专用词语吧。每当下属听到他这样肯定时心里总是喜滋滋的，因为作为下级能受到上级的肯定毕竟是一种荣耀。这会儿从内心讲，他用这种语词真的不是打官腔，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是引起共鸣后才这么说的。 “嗯，嗯，真的是挺好的，挺好的，你说得对极了。”她调皮的戏谑的娇羞的喃喃地学着他，反反复复地，“挺好的好的挺的挺好挺的好，好挺的的挺好好的挺挺的好好好挺挺挺好”，“哥挺好妹挺好哥挺妹妹挺哥哥越挺妹越好……”，故意将“挺”字拉得长长的。她创新着床第文化，说着说着自个都有点色迷迷的了。 “别、别，别往邪处想，我可是正经话。”他本来喜欢她这种略显文雅的咬文嚼字的调情方式，却一本正经地说。她搂得更紧了，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直向他怀里钻，生怕一旦松开就会失去眼前这个男人似的。 “你还是回环文高手？” “那你是——挺好的高手”，她边说边挤着媚眼。如此温柔婉约的调情，碰上一又胖又丑的黄脸婆也就罢了，碰上一耄耋老人顶多也就柳传志开的公司——联想联想罢了。可偏偏方小凡不是黄脸婆，欧阳牧也不是耄耋老人。这么一撩拨，他也亢奋起来。看着眼前娇羞可怜的人儿，哪个身体正常的男人能控制得了拒绝得了。他真的不能自己了，他的身子再次溶入她颤抖的频率发生共振，俄儿变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连载加分奖励。 祖国统一 3/8-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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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真情流露 欧阳牧近两年确实感到身心疲惫，很少这么清闲过。平时他得谨言慎行，对下级、对公众，大小场合的讲话都被人叫作指示，不得信口开河，得想好了再说，得深思熟虑了说。对上级领导上级机关，无论陪同视察还是汇报工作，更得处处留神，不能讲违背领导意图、违背上级文件精神的话，要确保政治上信得过，要确保条理清楚用语准确不出差错。平时有了苦衷，不能随意对人讲，要窝在心里，自我消化，自我说服，自我减压。在外人看来，他欧阳牧官场正春风得意，其实静下来的时候，他有时也特别窝火，特别不开心。所以即使亲人团聚、朋友聚会时，他讲话都特别少，有人说他摆官架子，有人恭维他城府深，其实他是不好直说，不便多说。他脑子里成天装的就是社会发展呀，城市建设呀，经济转型呀，上级要求呀，进展如何呀，没有留下多少儿女情长、家长里短的空间，尽管还有同方小凡这档子事。 他有时很茫然，很无助，很无奈。 他现在就很茫然，脑子一片空白。 晚餐后，方小凡换了件猩红色睡衣从浴洗间出来，见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楞的样子，轻轻地靠近他，偎在他身边，温柔地说：“怎么，今天来后悔了？” “没，没，没有，。” “看你刚才，好象心思很重呀，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有，没有”，他倔笨地回答。 “我看你是四清四不清吧。”她调皮地逗他。 “什么清不清的，说说看。”他这才缓过神来，饶有兴致地问。他喜欢她的调皮捣蛋，喜欢她的奇谈怪论。 方小凡说，现在社会上有一个广为流传的段子，调侃某些领导是“四清四不清”。哪“四清四不清”呢，就是要他在主席台讲话清楚，具体讲什么内容不清楚；提拔了多少干部清楚，有多少不称职的不清楚；逢年过节有几个没送礼的清楚，多少人给他送过礼不清楚；有几个情妇清楚，玩过多少女人不清楚。 “连开会讲什么话都不清楚，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稿子是秘书写的，懒得看哪。” “怎么会对不称职的干部不清楚呢，每年不都有干部考核评价吗？” “有些考核纯粹是走过场，为现任领导唱赞歌。如果说你在位提拔了一批官员，考核中有很多不称职的，岂不是你用人不当、用人失察么，哪个领导听了会高兴？” “……” “怎么办呢，也有解决的办法。只能等到换届，对前任提拔的，考核才有一批不称职的，这样也能证明新一届班子赏罚分明哪。” “哦，有点点道理。这些只在下面流传，很少传到领导层的耳朵里。” “你身边的人肯定听说了，但是不敢多嘴呀，怕说了你们这些官老爷不高兴。” “也许，也许。”他一时语塞。说真的，对时下某些不思作为、滥用职权、任人唯亲、贪污腐化的领导干部，这“四清四不清”还真描绘得惟妙惟肖，再恰当不过了。他想。但没直接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哎，欧阳，你有几不清那，说，说，说呀。”“看，给我下套了不是？”“是，也不是。我只关心你最后一条清不清？有几个情妇？”“清，清，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有的话天打……”，“哎，别，别来这个。”“我和你这样，按市井的话说是长期没做家庭作业，才……”,“哦，是说你和老婆长期分居，才跟我做的吗？是不是，油嘴滑舌。”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了，谈点爱情婚姻问题吧。”见他尴尬的样子，她机灵地话锋一转。 “机灵鬼，就你们年轻人喜欢谈这个。”嘴里虽这么说，可还是很想听听，便笑着说：“那我得赶紧去趟洗手间”。“干什么？”“洗耳恭听啦。”“人家还已为你要方便哩，真有你的。” 小凡说，在研究人类婚姻家庭的问题上，恩格斯写过《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经恩格斯研究，在人类婚姻演变史上经历过三种形式，即蒙昧时代的群婚制、野蛮时代的对偶制和文明时代的一夫一妻制。在恩格斯看来，只是到了文明时代，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最合理的。 “这我仿佛看过，没你记得这么真切，这么准确。” “对爱情婚姻论述最精辟的，要数保加利亚学者瓦西列夫写的一本书，书名叫做《情爱论》，国内再版改为《爱情面面观》，现在市场上好象有卖。” “是吗，你怎么会研究这个？” “哎呀，寡闻了不是。在我读大学时这本书刚有的卖，同学们都抢疯了，没买到的借都借不到咧。” “这我是孤陋寡闻了，还真没见过，讲讲讲讲。”他催她，仿佛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的好玩具非要抢来玩似的。 方小凡起身调了两杯法国进口雀巢，递给欧阳牧一杯，边品边说：“瓦西列夫不是一般地研究，而是从社会学、历史学、伦理学和哲学等多学科的综合角度，详细论述人类婚姻家庭的起源、发展、演变和社会表现形式，并且引用大量史料和社会实证证明自己的观点。可以说是新颖独到，论述精辟，富有理性，富于哲理”。她几乎把她能想到的赞美词都用上了。 “要是这样的话，还真的值得一看。”欧阳牧边听边点头。 “呃，欧阳，我问你，你说什么是爱情？”没等欧阳牧回答，方小凡神神熙熙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你，老瓦是这样说的：他说呢“爱情是人类精神中的一种最深沉的冲动”，他说是深沉的冲动，是深沉的，有意思吧。爱情的动力和本质嘞？“就是男女的性欲。是穿过性欲的神秘迷宫进入男女之间亲昵生活的高级精神领域”，你看，他把性欲过程说成是进入神秘迷宫、进入高级精神领域，够精辟、够独到吧。 “真的够精辟，够独到。难得你记性这么好。”见他兴趣盎然，方小凡搜肠刮肚地说：经老瓦研究哇，无论是伟人还是普通人，都具有人性和动物性两种属性。如饮食和交配，是人和动物共有的特性，而知识技能和精神追求则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本质特性。 “是说人类本身具有动物性和人性两种属性吧”。欧阳牧若有所悟。 “真乖，一点就通。”她嫣然一笑：“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为争抢食物动物会相互争斗、相互嘶咬，而人类争抢食物则较为文明。同时人类和动物都有性需求，都是通过性满足达到繁衍种群的目的。区别在于，动物一旦发情，就不择场合地无休止地交配，直到发情期结束为止。而人则不同，人类的性需求不仅仅限于发情期，它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时期。但人类虽有性冲动则会有所克制，而且会选择较隐蔽地场所进行，连最亲的人也要回避……” “嘿，人要是和动物一样性行为公开,那整个社会不全乱套了”,欧阳牧开心地笑了。 “所以，动物的性行为叫交配，人类的性行为叫ML，或者用上床、睡觉、同居等隐晦的词替代，从本质上讲还是性交配”。方小凡添油加醋地说，“我个人认为，只有两个真正相爱的男女的性生活才配用ML这样充满情趣的词形容。其他的都不配，都只能用交配、上床、睡觉、同居等低俗的词”。 “这也太绝对了吧，那夫妻也是在交配？” “夫妻嘛，极少数叫ML，绝大多数是交配。当今社会上都称老婆为爱人，其实老婆就是老婆，爱人就是爱人，老婆和爱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大家都这么叫，老婆和爱人有什么不同？” “老婆呢，本质上讲是男人的家庭成员，是陪男人上床，给男人生孩子的女人。与老婆相对的是老公，老公老婆，一雄一雌，一公一母而已。爱人就不同了，是两个相爱异性主体，是装双方心底里的人，可以不是家庭成员，不一定天天上床，但一方都深深地爱着对方，因此互称为爱人。” “啧啧啧，高论高论，简直是经典。” “亏你还是学哲学的。”此时被爱意滋润的方小凡简直成了心理学者，成了哲学家，成了诗人：“真爱的人，会用欣赏的目光看待对方，崇拜呵护对方，发现对方的优点，淡化对方的小缺点。深爱的人，会用放大镜看对方的优点，忽略甚至容忍对方无伤大雅的缺点。进而为了所爱之人，努力克服自身的缺点。” “深刻！你都成哲学家了，都成中国的老瓦了”。他学着她的语气。面对这位聪慧伶俐才思敏捷的女人，欧阳牧倒显得学识浅薄思维迟钝了。他自个何曾对婚姻爱情问题有过如此深邃的思考，他何曾又明白过这些简单的道理？他能说什么呢，也只有打心底里说恭维话的份了。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展示才识的机会。有人说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最聪明，方小凡此时就是这样。 “你看这社会上的夫妻，有的是女人图男人的财富、图男人的官位，有的是男人图女人的美貌、图女人的身子；有的夫妻为感恩而结合，有的夫妻为责任而凑合。真心相爱的有多少？”不管方小凡是无意还是有意，还真说到了他的痛处，他欧阳牧的婚姻不就是她所说的后两种吗。为了感恩而与黄淑琴结婚，为了尽丈夫父亲的责任凑合着过，他怕影响自己的前途和名声，怕因夫妻离异给儿子造成心理伤害，怕这怕那，就只能过这种表面上辉煌私底下痛苦至极的生活。他生怕失去眼前短暂的哪怕是一分一秒的享受，他立刻调整过来，若无其事的笑咪咪地专注地听她侃大山。 好在方小凡没有丝毫察觉，好在漂亮的女主人公正处在极度的兴奋中。方小凡继续着她未尽的话题：“所以呀古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里古人所说的夫妻，至多是以家庭形式存在的躺在一张床上两个异而已，其性生活只能属动物性的延续族群的行为。不然，为什么不能同生死共患难，为什么大难临头就各自飞了呢，怎么解释？” “难怪有一次，一位四十多岁的局长醉酒后直嚷嚷:回去种责任田罗，做家庭作业去罗……” “这就是对同床异梦婚姻的一种无奈。” “也许是酒后吐真言吧。没有感情的性爱，无异于奸尸哦。”欧阳牧似乎在说自己。“要我看哪，如果男的在上面运动，女的在下面木讷地瞪着大眼等着完事，那可真是怪怵人的”。他好象感同身受。 “经典，非常经典。所以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上床，不能叫ML，严格地讲只能算交配。” “那我俩是ML呢还是交配呢。”好在她没追问自己的夫妻生活，于是欧阳牧有意茬开话题，跟着起哄。 “呃，别太俗了呵”。听到“交配”两字，她撅起小嘴，装出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那是我胡说，乱说，行了吧。”似乎在检讨。她转而诡诘地笑道：“随你怎理解，行了吧，嗯，嗯。”边说边捶他的肩膀。 “真的，那个什么瓦西说的还真有道理，有空我得找来好好看看”，他认真地说。 她纠正他：“是基里尔.瓦西列夫，记住呀，抽空我送你一本”。 小凡认真地说，其实瓦西列夫的话并不全对，但绝大部分观点她是赞成的。她毫不掩饰地侃侃而谈：“研究表明，一对配偶要保持婚姻长久，其秘诀就是婚姻的一方对另一方要长期保持相对优势，包括外貌、学识、技能，脾气秉性、为人处世。因为婚姻说白了其本质就是等价交换，优势互补。所以婚姻双方都要善于发现自己的优势，始终保持并培育这种优势。比如在我看来，你的优势就是人品忒好，学识渊博。至于你的官职嘛，身外之物，我倒不在乎”。连载加分奖励。祖国统一 26/7-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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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550049 头衔：邙山窑洞 工分:68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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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幻想着彩旗飘飘，纪委查起来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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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激情海澜村 欧阳牧近段心情特别好，思路也清晰了许多。先是领导层集体充电，请省城经济专家、著名高校教授、企业界知名人士到市里讲课，通知市政府领导、有关职能部门、海鲜产销企业老总们以及海鲜养殖大户到场听课，分析这场全球金融海啸的走势，人们饮食消费趋势，企业发展生存规律，市场营销策略，等等。接着组织营销团队，到国内城市考察酒店菜谱、老百姓餐桌菜谱，海鲜产品行情和销量趋势。最后召开诸葛亮会，大家出主意，适当调整海鲜养殖品种和规模，指示有关部门遵循市场规律制定海鲜品产销政策和指导价格。紧接着，由方小凡所在公司发起，联合本市台资、外资、合资企业，发动海外客户群体穿针引线，使海外市销路逐步恢复。 四个多月过去了，经多方努力，搁在欧阳牧胸口的心病终于有了转机，银行贷款回收后又迅速回投，海鲜产销产业链的风险开始化解。 “喂，你好，还在忙么，今天有闲么？”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还好吧”，他答非所问地，“你呢？” “下午有空聚一下？” “有空，呃——行。”他犹豫地回答。 “那就下午五点海澜度假村见，行不？” “稍、稍微早了点吧”。不是他不想早点见她，是怕天色太亮让人认出来。 “行，那就六点。我派车接你，请你到指定地点。 “好，好好好”。他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上次“说话算数”的暗示吧，要我谢她一个人？想到这里欧阳牧有些激动起来，他耐心地等待着，静静地看着墙上时钟滴滴哒哒地一秒一秒地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天的海风吹得人特别享受。她在海澜度假村包了一栋三层小别墅，洗过鲜花浴，穿着绣有几朵小花的浅紫色睡衣，用吹风将秀发补卷了，面部了补了妆，在浴镜前反复审视了，静静地等待着。 欧阳牧如约赶到。他着一身浅灰色便装，打任市长起非重大场合他就不怎么穿正装了，说这样随和，容易接近市民。刚进门，她就抱住他，他说司机还没走咧，她说我让他送你下车办别的事去了，他说门还没锁咧，她说你进门我就按遥控反锁了。整栋别墅我全包下了，服务生不经允许擅自闯入是会受到责罚的。 也没来得及欣赏别墅的结构和装饰，就被她径直拽到二楼临海的一间卧室。见她变戏法似地从冰柜里拿出XO——正宗法国干邑白兰地，倒了两个小半杯。 “欧阳，”在这种场合，她觉得再称“大市长”已不能代替她俩的感情了，直呼着。“为我们的爱情，干！” “别，别这么直白，还是为我们的再次重逢，干！” “不嘛，人家就是要为爱情干杯。不乐意呀？” “知道你这几年到国外多了，有点疯趣了。”他一语双关。 “不。这话只对你讲，对你一个人讲，是给你的专利。” “好，一个人，专利，来，干！”他也受到了感染，也难得从成天忙忙碌碌中抽出身来，和这么年轻漂亮的情趣盎然的文气和野气兼备的女人如此开怀畅饮。因为在这里，没有了成天恭恭敬敬伺候他的秘书，没有战战惊惊等在门外候着指示的下属，没有难以捉摸的请他发表高见的同僚，没有殷殷期盼守在公司门口等他视察的老总，没有齐聚在院子门口等他讲心里话的渔民，只有令他此生唯一一位心仪的女人。他感到很自在，很释放，很开怀。他可以学着她放得粗野一些，幼稚一些，怡情一些。 “好乖，来，再干一杯。”这就样，三个半杯下肚了，她俩都感到身体里有一种久违了的激情在燃烧、在驱使、在怂容、在提示。 这次是他主动拥抱了她，他感到她回抱得好紧好紧。她用充满酒香的香唇贴上去，他用热烈的回吻探到了她的舌尖。拥吻一阵后，她感到那个隐密的地方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很激动，很充实，很销魂。 欧阳牧故意耐着性子：“我给你讲个荤点的笑话吧”。“要说快说，别耽过。”他说有一次同市纪委的几个在一起吃饭，说接到一封举报某局科长作风问题的举报信，信是他老婆实名写的，当然得当回事。调查中，他老婆说老公经常很晚接到电话，问他总说是市长来的，开始也没在意，他老婆就说既然是市长找你，还不赶紧去，跟市长好好干，说不准你有前途的。后来这事多了就起了疑心，趁他不注意看他手机还真是“市长”来的。再后来她跟一位机关工作的亲戚说起这事，亲戚说以他这个级别，怎么可能经常被市长传呼呢，而且还是晚上，绝对不可能。她就偷偷跟踪他，才发现老公和一个女的在一起。 “后来呢？” “没那。” “怎么就没那，人家想知道结果嘛。”她盘根问底。 “大家都在笑，笑得肚子痛，我还好意思再问结果吗，也就跟着笑员呗。”
“哎呀，你真用心哪，用故事哄我上当呀，不可能你电活薄里也是市长吧，快给我看，拿来嘛。”欧阳牧坦白地说：“你比市长官大”。方小凡抢过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省委方书记。”实在话，他也是受了酒桌文化的启发，省委真有个姓方的女书记。他是怕不小心手机拉在办公室让秘书看到了通话记录，才如此巧妙设置的。 方小凡乐了：“还真比你官大呀。那就跟我好好干，会有你甜头的。”她将那位科长老婆说的“前途”有意谐音为“甜头”。“好，我跟方书记好好干。”说罢索性将她扳倒压在身子底下。 她渴望得太久了，实在受不了了。色迷迷地，喘喘地说：“下面该干什么，还要女士提出来么。”“哦，对对对”，他直道歉。“那就赶紧上班吧”。”。“不，我不要你坐办公室，浮在上面，开务虚会议。我要你深入下去，真抓实干——”。“嗯，好，那深入下去，真抓实干。” 他将她顺势抱到床上，手忙脚乱地帮她去除身上的累赘。她殷殷地说：“这才象个男子汉，象个服务生——。”他说好我为你做服务生，就是手艺生疏点啊。她说我要你快点，你也去去包装，快点露出本来面目。他说好好好。她说你真坏，坏，坏男人，坏家伙，坏小子，坏哥哥，坏……，就这样，两个说着疯话耍子，等两人渐入佳境时，她喃喃地哼哼着说你慢点轻点，他说好我听你的听你的，你是领导我是兵。她说别弄得我太疼呵，哦哦哦——你真乖、真听话、真行，我好爽好舒服。他说我乐意为我的好人儿服务，看你眼色听你吩咐为你效劳。她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许多情话了，不会是哪位情人小姐教你的吧。他说我来之前一路在想，准备了半天的，只是想让你高兴，学你们年轻人浪漫点。
“哦，你这几年市长还真没白当，都学会哄女孩子了。”她满意地看着他在上面运动。 “不是向你学的吗，以前我们夫妻就从没这样边做边谈事的，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哦，那多没意思，其实ML是人生最大的乐趣，要好好享受的。边做边交流，才更剌激更有情趣的。” “是吗？”他也感到这样很新奇很剌激。在她的启蒙和引导下，他们换了好几个姿势，享受到别样的快乐。唉。人生呀人生，学问还真不少咧。事后他不由地这么感叹。激情终于在燃烧中发泄到了极至。两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和疲惫。连载加分奖励。 祖国统一 18/7-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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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方小凡献计 欧阳牧似乎有点春风得意。 欧阳牧还没来得及春风得意。 “911”事件后美国经济陷于全面衰退，世界经济受到严重冲击，国际消费市场萎缩，海鲜品销量大幅回落，鲍鱼海参类高档海鲜珍品价格急骤下降，渔民们数千吨虾夷扇贝类不敢打捞出水，银行一个劲的催收贷款，海鲜养殖业前景甚为堪优。 欧阳牧想起了方小凡，这个曾让他心动的、聪明的、一脑子鬼点子的女孩儿。他想见她，又怕见她。不是怕她笑话，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讲自己的苦衷；不是拿不下架子，是怕她也为难。唉呀，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一位管着几百万人口的头儿，怎么这么没出息？他有点茫然了，不，他真是一筹莫展了。因为反对他发动渔民搞规模养殖的正想看他的笑话，因为把他当救星的海鲜养殖联合体天天向他问计，因为他的那些参谋智囊们也一时拿不出象样的办法，因为他不知道大洋彼岸的海啸会殃及这么广，延续这么久，连几只鱼虾都不放过。 知己就是知己。 就在欧阳牧抓耳挠腮苦无良策一筹莫展的时候，方小凡竟突然来到了他面前。不是来到，是闯到，是在钟秘书说欧阳市长正在办公的推词下直接闯进办公室的。嗬，这个鬼精灵。 欧阳牧婉言地支开忙着倒水的秘书，从座椅背后的柜子里拿出珍藏的还没启用过的杯子，亲自用凉水洗了，再用开水烫上几遍，感觉消毒够了，才沏上茶，像方小凡当年侍候他那样恭敬的、礼貌的双手递到她面前。 “唉呀，我的大市长，这也太讲究了吧”，方小凡笑盈盈地接过茶杯，半嗔地说。心想，看来虽然当了市长，架子还没练大，还没有变，还是个可心人儿。 “怎么还、还、还站着呀，快坐，坐，坐”。欧阳牧本来想说“方总快请座”，话到嘴边硬是把个“方总请”三字咽下了去。不是怕没礼貌，是怕方小凡听着生分，说他官腔官调。他对她敬畏着。 看欧阳牧手足无措的样子，方小凡笑了，调皮地说：“是我们的大市长没叫我坐，我哪敢那”。 “话可别说生分了哇”，欧阳牧也学着她揶揄道，“生意做大了就不记得老朋友了？正忙着开拓海外市场吧。” 方小凡撩开紫色真丝裙，露出两条穿着网眼长裤袜的修长美腿，侧坐在浅黄色真皮沙发上。此时虽然他俩都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一个小小的阴谋——相互亲吻一下或者尽情地拥抱一下，然而在这种公众场所，在秘书或下属随时有可能敲门进来的地方，两个激情燃烧的身体都在意志的支配下强行克制着。 “哦，好香呀”，抿了一口茶，方小凡笑盈盈地说：“遇到难题了吧。” “是呀，海鲜销路问题实在太大了，我现在才算真正知道什么叫黔驴技穷了”。欧阳牧本想坐在方小凡身边，靠她近一些，因为平时听县市长们汇报，接待群众来访，都是这样的，他的礼贤下士和亲民是出了名的。犹如片刻，欧阳牧还是转身回坐到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心情沉重地说。 见欧阳牧如此坦诚，方小凡很认真地说：“我想过了，路总是人走出来的。不知你的那些智囊们出过什么好点子没有”。 “哎呀，那些秀才们脑壳都想破了。都是一直在政界坐办公室的主儿，没一个有经商的经历，想的尽是些不管用的法子。” “你那些养殖联合体的头头们也没好法子？”方小凡歉起身，玉笋似地左手搁在下巴上认真地问道。 “哎呀，都是一帮没做过生意的农民，瞻前顾后的，要真有办法还让我这个当市长的发愁呀。”“市长”两字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怎么能在她面前打官腔呢，欧阳牧忙改口：“我是说要是他们真有好法子哪还轮到**这份心那。” 方小凡嫣然一笑：“你是怕我说你打官腔吧，不会的，市长就市长呗，说个职务有什么好在意的，问题是你把自己当市长就对了。市长不光是官职，也是一种责任。说明你有责任为渔民们排忧解难，在真正为老百姓操心，是吗？” “哦，对对对”，欧阳牧略显尴尬：“心我是操了，可是解决不了问题呀。这人那，没有经商的历练当官也不合格呀。”他自我揶揄道。 “哎，我们方总当老总也有几年了吧，公司越做越大，有经营头脑，求你帮忙出出点子吧，可怜可怜我们那帮渔民兄弟好吗？”欧阳牧并非讨好的一本正经地说。 “嘿，直说吧，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想你肯定正在发愁。”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好好好，有好主意赶紧拿出来，我替渔民兄弟们先谢你了”。见欧阳牧拱起双手，方小凡忙制止道：“别，别来这个，我不习惯这样。我只要你感谢我就行了，就看你怎么感谢我，别把一帮兄弟们都扯进来了。”她一语双关地说罢向他睨了一眼。 “好好，就当帮我行了吧”，他心领神会地说。“那我得讨教讨教，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好吧，要是你真没办法，就把我的想法谈谈吧。” 方小凡说，之所以我前面同你扯那多闲话，是怕你已经成竹在胸了，自己反倒自作聪明地大老远跑来多此一举。既然如此，我也不兜圈子了，索性将自己的想法一古脑儿全说了吧。 方小说，她认真查过资料，海鲜养殖到一定的时候，就必须及时捕捞上来趁鲜卖掉。不然，在海里就会自然老死，变腐变臭，污染海水，所以要尽快打开销路。幸好我们国家经济滑坡还不大，国内市场购买力还强，要赶紧多派销售团队出去，加大宣传力度，培育一批消费群体，引导人们消费；再就是要适当降价，能保本、不亏或少亏就行，等消费群体培育得足够大了，销路好了，再考虑提点价，形成盈利；然后，再考虑国外市场，到时候她可以联合一些合资企业外商独资企业，发动他们的客户，利用海外的人脉关系，帮忙尽快疏通海外销路。现在这种时候，只能分几步走了…… 方小凡一条条地说，欧阳牧就一条条地在小本上认真地记，边记边说“有道理有道理”，“这个点子非常好”。 “哎呀，你看你，还记着干嘛？人家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我说的都对呀，是你当市长还是我当市长呀？”方小凡调皮地嗔怪着。 “哎呀”，欧阳牧学着方小凡说话的样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罗，我们的美女老板”。他故意把“美女”两字说得很重，“你可真是经商的天才头脑哇”。他赞赏她，是打心眼里佩服她，丝毫没有故意奉承的意思。 听到“美女”两字，方小凡知道自己在欧阳牧心中的份量还在。“好了，我还有事，等你和你的智囊们商量好了，再约个时间谈，我该走了”。 本来欧阳牧还想多留方小凡一会儿，除了工作上的事，还想说些别的话。见方小凡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也许她真的很忙，加上是在机关，怕人闲话，就只好说：“本想留你吃个便饭，你要真忙我也没办法，你看我也正忙不方便送你，只好请你原谅了”。一边说一边打电话叫钟秘书代他送客。 “回见，说话算数呀”。方小凡嫣然一笑，拎起乳白色坤包，伸出白皙的小手。欧阳牧不明白她“说话算数”四个字是指什么，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回见回见，”欧阳牧握着她柔软的右手，她顿时感到一股电流袭来，身子微斜顷刻，她顺势理了理肩上的秀发，临走抛给欧阳牧一个媚眼。 方小凡走后，欧阳牧长吁一口气，余兴未尽地躺到方小凡刚刚坐过的留有余温的位置上，笑咪咪地看着天花板出神。连载加分奖励。 祖国统一 16/7-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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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海边别墅 方小凡感到这很正常，她实现了她的计划，她终于把初夜权交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尽管她们ML是在一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发生的，但越是那样她越能看到他真实的一面，那种平时的仪表端庄、彬彬有礼、谦和谨慎都不见了，她体味到了一个真正男人的原始野性。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方小凡全身心打理着她的合资公司，B产品的销路越来越好，效益也明显提升。她计划向爷爷打报告，成立市场研发部，开发新产品。现在不是讲生产一代、储存一代、研制一代么，只有不断推陈出新，才能不断刺激消费、引导消费，才能使公司的活力永不衰竭。她向这个方向努力着。 欧阳牧照例开他的会，坐他的“奥迪”，进出与他这个级别的官员相称的宾馆包间，吃鲜活的山猛海鲜，说那些酒桌上贯用的客气话，品味貌美的服务小姐笑脸递上的上好酒水。 静下来的时候，欧阳牧免不了总是想，小凡怎么会想起设计那么个“圈套”呢，真有意思。本来年龄上他们相差也不过十来岁，但在思想观念上却有隔辈的感觉，抑或是时代进步了，年轻人思想活跃了，抑或是自己古板了，跟不上时代步伐了，怎么老是有种负罪的感觉呢。 正当欧阳牧思考着那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时，手机铃响了，“喂，你好，我是欧阳牧”，他习惯用这种平等的语气这种谦逊的态度回答所有找他的人几乎成千次上万次了。“你不就是欧阳大市长么，我知道你的名字”，对方显然是调皮的口气。“我的车就在你办公楼对门长岛宾馆院内，给我一点时间，陪我一起去海边走走吧。”况且已是下班时间了，欧阳牧一时无法找到拒绝对方的理由，说心里话他也不太想拒绝。 玫瑰色宝马在沿海大道上疾驰着。这条十股车道的环海工程，他参与了整个决策和工程指挥的全过程。路边整齐地种满了具有亚热带特色的树木花草，树木在两米高左右，象一个个大型盆景，而树冠和树茎均与高大乔木无异，据说这种原来生长在南太平洋岛国的树种抗台风能力极强，所以就大量引进了。 “你有心思呀还是有事呀”，见欧阳牧定睛凝望着窗外，方小凡调皮地边打方向盘边说：“要不我送你回办公室”？“我现在的时间是专给你的，我听你的”，他见她误会，肯定地回答她。玫瑰色宝马在一栋靠山坡的浅灰色别墅旁停下。这是一片歌德式建筑群，数十栋别墅错落有致地掩映在绿色丛中。“大市长，下车看看我的陋室吧”，方小凡熟练地开着别墅院门，欧阳牧感觉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喂，你花多少钱买的？” “你得先回答我，说好还是不好？” “好，当然好当然好，只是太豪华了。” “那就是说即使价格高一点，花得也值，是这个意思吧？” “是，当然是。” “这就是我今天要的答案”。 “说说真的你花了多少钱吧。” “一文没花。” “一文没花？” “告诉你吧，我的大市长。这是我爷爷投资的又一个项目，不在你们市区，所以你不知道。这片别墅规划五十栋，每栋四百二十平米，分两期开发。现在是每平米五千八起价，几年后就是八千多，说不准会过一万了，前几年海南的海景房就达到过这个价位，算算吧我的大市长。” “那就是说现在买最少也得两百四十万多元了，我说得没错吧。”欧阳牧脱口而出。 “你一个学哲学的，数学也不错嘛。” “你用小学二年级的数学题考我呀。” 在三楼会客厅，他俩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谈着他俩感兴趣的话题。从她的谈话中，他得知方老先生在投资B产品加工获利后，在邻近市里考察时发现了这片酷似法国某海滨城市的地形，一个休闲渡假的极好去处。她说爷爷盘算着，尽管当时国内消费水平还不高，但从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来看，开发较高水准的休闲渡假项目是必然趋势，行情必然看涨。于是两年前就破土动工，现在已初具规模了。欧阳牧虽然曾多次路过这里，但从没下过车，更没进来看过，今天是头一次，当然有点眼界大开的感觉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贴近他的耳朵，尽管边上没有任何别人，他好笑，但也欣然地接受着这种孩子似地对话方式。“按我爷爷的设想，以现在的价位买掉一半房产，收回投资；剩下的一半分两期出手，其中二分之一等价位在八千卖，二分之一等价位过万再卖，这样滚动式操作也满足了下个项目阶段性的资金需求。”多好的经营头脑！欧阳牧打心里佩服她爷爷。我们的政府，我们的有关部门，我们的那些头头脑脑们，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思维呢，欧阳牧想着。 当然，方小凡此行的目的，决不是要向欧阳牧炫耀她的财富的，也是不要欧阳牧弃官从商学他爷爷的经营之道的。她是要证明爷爷的判断，爷爷说这种价位的房产如果只作旅游渡假休闲的客栈是做不大的，要做到象欧阳牧这样级别的官员和国内中产阶级在价位上认可，买得起，才真正有开发的前途。 “我们的大市长想要一栋么？” “怕我是没这福份了。以我现在的工资水平，怕只能买得起半个房间了。” “好吧，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房间。”他不自觉地来到了她的卧室。室内一张制作考究的欧式风格的红木床，制作同样精致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些女性常用的化妆品，墙上挂着一尊维纳斯的油画，一尊一米来高的大卫铜质塑像摆放在靠近窗台的地方，展示着主人的审美层次和生活情趣。走在厚厚的俄罗斯地毯上，让人有一种飘然的感觉。他闻到了一股特有的香味，是室内鲜花溢出的还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总之他感到特好闻特舒心。他想起小时候看神话小说，说凡人修成神仙后，上到天庭，到处是仙气缭绕，使人飘飘然。今天他似乎亲身感受到了，这不就是天庭么，身边不就是仙女么。天庭有什么好，那里还有王母娘娘，连玉皇大帝有时都得让她三分，还不如这里哩。 正遐想间，那股香气越来越靠近了他，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说：“这床上垫的可是市场上时兴的棕丝垫，就是过去农民编蓑衣用的棕榈树中一种叫板棕的棕丝做的，据说对人的身体有一定的保健作用。” “是吗，那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信你躺上去试试？”说话间她顺势推他到床上将他一把抱住，他猛地来个鹞子翻身反过来压在她身上，他感到她的身子在下面颤抖，于是长长的亲吻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吧”，过了一会，他说。 “不去，我不想吃，”她固执地说。 “求你了我的大小姐，男人饿久了会饿出病来的，这点不比你们女孩子。”看他焦急的样子，她故意执拗地说：“难道吃饭比我还重要吗，我给你一个二难选择：要么你和我在一起，要么你一个人出去找地方吃饭。”她从未见他生过气，逗他玩让他生气她感到才有趣。 这下可把他给难住了。一来他对这个地方不熟，到哪去找饭庄他羞于问人，因为这些事平时都是秘书干的，近年来他从未操过这方面的心；二来也是最最重要的，虽说这是在邻市管辖范围内，但以他副市长的身份总会有人认出来，如果真有好事者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总不能说是来和女人幽会的吧。况且今天他又没带车，本来平时他也有自个开车的习惯，那都是节假日为了表示对司机的关心展示领导的风格才开的，万一她耍点孩子气不送他回市里了，一位堂堂的几百万人口的市里的副市长一夜之间神秘地失踪了，那明天不成特大新闻了么。 “这……这……”看他在房间踱来踱去着实为难的样子，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吃的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在车里面，我这就去拿，我的大市长。”“这里又没旁人。别老一口一个市长市长的，听着别扭，就叫我欧阳大哥好了。” “好，欧阳，大哥，大哥，欧阳。”她欢喜地叫着。欧阳牧见她下楼回来时提着一个鼓鼓的袋子，变戏法似地从里面取出各式西式食品，饮料，酒水，肯特鸡、汉堡包什么的。对早已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你怎么想到这么个点子？”他问。 “你以为就只你一人聪明么？”她反问。 “这些都是你呼我之前买的？” “真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跟踪我了不成？” “这个你没想到吧，这上面还散发着热量哩”。他用手在没解开的塑料包装袋上试着。 “你真是鬼精鬼精的，难怪市民选你当市长而不选我的。” “哎呀你又来了。从现在起这里没有什么市长不市长，只有两个人，男人和女人。”
“说得好，让我们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干杯！” “好，干杯！” “干杯！” 他们就这样一边吃着西式餐点，喝着高档洋酒；一边说着市井们常说的粗话，废话，疯话，直到两个人都有了些许醉意。末了，他说：“送我回市里吧，明天我还有会呢。” “今晚你走不了了，你不觉得你是我的俘虏了么”，她抛来一个媚眼。 “那样不好吧，会让人说闲话的。” “我们不是有过一次了么，我倒真想看看你头脑清醒时ML的样子”。 “……” “小百姓可没你们当官的那么虚伪呀，我们敢作敢为。再说了，法律上对双方自愿的性行为是没有惩罚条款的。”当他俩在高档冲浪浴室冲去身上的酒气，体味棕丝床垫的舒适感时，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当暴风雨过后，一切都恢复平静时，她嗲声说：“没想到文明社会的大市长也会这么野蛮”。 “我是否太过份了”。 “不，这样很好，我喜欢你这样子。” “是吗……” “是。我喜欢阳刚之气的男人。” “嗯。我总担心我的那个东东大了，有人总不喜欢。”说完羞得无地自容，他感到不应在她面前谈这个话题。 “我感觉很好呀”，她毫不掩饰自己满足的心情。 “……” “你一定有情感上的痛苦”，见他半晌不吱声，她从他脸上看出难言之状。“说呀，我倒是想听听。嗯，把我当外人了，这样哪像个大男人呀”。她执意要盘根问底，心想你夫妻不和才好哩。 欧阳牧用手捂着方小凡留在他右肩上的齿痕，心里说：女人呀真是让人弄不懂。 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在她面前坦露了多年来从不未向外人透露的秘密。原来，欧阳牧的妻子黄淑琴是他的大学同学，是本市一位老组工干部的女儿，一米六的个子，人虽长得胖点，却也不难看。他俩同在省城某知名大学就读，虽不在一个系，却是老乡，在同乡同学聚会时认识的。她见欧阳牧长得帅气，成绩又冒尖，就拼命追他，凭着她家庭的优越条件，经常给他送吃的买穿的，为此他很感激她。后来大学毕业时，本来他想去南方闯荡一下，她硬是缠着她父亲凭组织人事圈内的关系，给欧阳牧谋到了在市委组织部的差事，他也感觉工作不错，就成就了这段婚姻。当欧阳牧任局长的第二年，机关干部下海经商潮起，妻子黄淑琴由于不满他每月不到千元的薪水，对在省城经商拥有私车和花园洋房的同学刘某十分羡慕。渐渐地两人在感情上的鸿沟越来越大，以致发展到房事上讨厌他，说他粗野，说他没君子风度，说他越来越俗气了。就这样，一个表面看似幸福的家庭却一直过着夫妻分室而卧、后来发展到分居的生活。 “唉，都三年了，说它干嘛。也许她得了医学上所说的阴冷吧”，最后他补充说。 “对不起，我触到你的痛处了”。她检讨着自己的冒失。 “是我该谢你，是你让我找回了男人的自尊”。话出口他又觉得说露了嘴。 “在我看来，你是标准的男子汉，也是最棒的男子汉”。海风似乎偷听他俩的谈话，悄悄地吹起窗帘，使人感到些许凉意，两人不由自主地依偎在了一起。室内顿时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对方砰砰的心跳声。连载加分奖励。 祖国统一 13/7-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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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宾馆幽静 1995年早春。 方氏合资公司已运转到第二个年头。作为方老先生在公司的委托代表，方小凡从一张经营管理的白纸起步，仍是把个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五百万美元注册资金的合资企业在市里也算得上纳税大户名气不小了。B产品是来料加工转外销，方老先生的外销网络又好，方小凡只是负责生产，保质保量，因而也比较顺利。市里有关商务活动当然也少不了方小凡的身影。 这期限间方小凡当然也免不了同市里有关部门打交道，免不了请老上级欧阳牧帮忙解决具体问题，免不了同他喝茶同他聊天，尤其是心里有什么苦衷也只有向欧阳牧倾吐，因为在她看来欧阳牧是个值得她信赖，值得她敬佩，值得她倾吐心思的男人。 然而在欧阳牧看来，方小凡就是有一点让他看不明白。二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追她的人不在少数，可她至今缄口不谈婚事，他为她有点婉惜。问她，她却说这不很好么，非得走老一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传统老路么？真是不可思议。然而他怎地知道，他慢慢地在她心中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痕。她感到和他这样品味的男人说说话、走走路，哪怕是看一眼都觉得充实、觉得充满滋味、充满满足感。她喜欢他的大度，他的才华，他的谈吐，他的举止，他的正气，他的为人，他的为官，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乃至他身上散发的诱人的体味，在她看来那才是一个成熟男人所应具备的真正的特质。而他总是用那张看不见的网将内心深处遮挡得严严实实，将那一丝点儿欲望掩盖得天衣无缝。他担心的是当局长那阵儿的桃色闹剧再次上演再次让他难堪再次让他跌入世俗们编织的令人窒息的“新闻”中…… 在中国，在现代，人就是这么个怪物。一夫一妻制婚姻使人们只有选择一个配偶的权利，虽然无可厚非却又酿成不少家庭的悲剧。尤其当一个成功的男人将男人应具备的特质充分展示后，一方面吸引着众多女人的眼球，一方面又将内心深处包裹得严严实实。因为在世俗看来，男人一旦失去那顶诱人的乌纱帽，又会落入俗人的行列，即使你再有才华顶多让人说你不得志，你再有风度也不过是装腔作势；即便你是渭河边无饵垂钓的姜子牙，也会说如今这年头清高管什么用呢。所以有人说，所谓成功的男人未必各方面都是成功的。有人把人生比作五大战场，即官场、商场、情场、战场和赌场，于是断言五大战场中场场都经历过的人不多，而场场都当赢家的人则更是廖廖无几。欧阳牧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正当壮年身体很正常神志很清醒的男人。当方小凡在欧阳牧心中份量愈来愈重时，他也感到心理的天平有点倾斜了。 转眼到了五月中旬。春天已去，初夏来临。 这天是合资公司成立三周年纪念日，加上公司经营效益良好，当然要庆贺一番，于是他们都喝了很多酒。 方小凡说：“欧阳市长，公司有事要向您单独汇报，行吗？”欧阳牧纠正她：“我们是政府同合资方的关系，不是汇报，是相互磋商，互惠互利。” 见客人都已散尽，就他俩在场时，方小凡趁势调皮地说：“欧阳市长对我就从来没有互惠互利过呀”。欧阳牧平时本来就不大喝酒，因为今天是在方小凡的公司，就多喝了几杯。醉意朦胧中，只听方小凡吩咐部属说，为市领导的安全起见，就留欧阳市长在公司宾馆休息吧。 夜阑人静，欧阳牧梦见自己划着船来到一座荒岛上，那儿的生态美极了，可以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了。隐约间，方小凡飘到了他的面前，她似乎很兴奋，她几乎从五十米开外就向他奔来，和他拥抱、亲吻。他也感到有必要放松一下自己了，在眼前这座荒岛上，没有他的“奥迪”和司机，没有铺着金丝绒桌布的主席台，没有那一双双望着他作指示的眼睛，没有那一份份他似乎永远也看不完批不完的公文……他感到一股兰馥之气向他袭来，他抵挡不住、他太需要它了。他感到一个柔若无骨的身子缠住了他，此时他也不知为什么也变得一丝不挂了，海风在两个赤裸的身子上轻轻地抚摸着，他感到有股激情在周身燃烧，他一下子变得野蛮起来。小时候，他看过一本科普书，说是当滚烫的岩浆在地壳深处流动时，地面暂时会很平静，而当岩浆的运动加速且温度升到一定限度时，就会暴发出极大的能量穿透地壳，于是火山暴发了。他仿佛自己变成了控制火山暴发的天神，他竟按动了火山暴发的按扭，顿时火光冲天，天地一片火红，整个世界都弥漫着红色，多么壮观，多么神奇，于是他们一起在红色的天际间飞翔起来。 夜里，他感到口渴，直喊“水水”。他躺在女人温柔的臂膀里喝下了水，真解渴。“还喝吗？”过了一会，一个甜甜的声音问道。当他睁开眼时，楞住了。他和方小凡双双赤裸着，他才感到刚才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了。他无地自容，他要重重地打自己耳光，他要跪下来请她饶恕。他平时只是把她当小妹妹、当女神一样敬着，他怎会做这种让他一辈子都深深自责的事？话到嘴边却又语塞，只是口吃地说：“小——凡，我——对不起——你”。“不怪你，我愿意”。这个在成千上万人的大会上都能侃侃而谈的男人，竟象个犯了错误在大人面前垂头丧气的孩子。看着他忏悔的样子，她舒心地笑了。 事后，方小凡想，那一夜真美。而欧阳牧却直犯嘀咕，这小方是怎么了？连载加分奖励。 祖国统一 12/7-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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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方小凡回局 两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什么风声。 这天，方小凡突然出现在局机关大院，院子里已是三年多未见方小凡的身影了。当初，由于她的存在，惹得欧阳牧让人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狐狸精毁了欧阳局长；由于她的存在，遭来不少女人妒忌的目光和男人垂涎的眼神，人们见她那会儿是低着头含着泪离开大院的。话又说回来，一段时间不见，又让人怪想的慌。因为有了她，男人女人就多了背后谈天说地的话题，有了她人们可以尽兴欣赏耶和华创造的天真纯朴的聪颖的夏娃似的扑朔迷离的美，面对着她的娇容再吃醋的女人也只能缄口不言，面对着她的眼睛再轻薄的男子也不敢产生淫欲的念头。三年多没有了方小凡局机关真是冷清了许多，尽管还有不少好事的嚼舌头的。 方小凡的出乎意料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