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高凝状态发露,恐生大变。宜且遣慰劳,以观其意

轩辕剑.镜之影.原创:yeafo【拓雪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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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镜之影.原创:yeafo
第一章 心魔之影
已经处理完毕一切在神州的杂事,明日即可向西而行,开始去做答应独孤郡主之事,送她回她西方的故乡……
对于那片陌生的土地,我几乎一无所知,只略晓得些书中的简单记载,知道那里的地俗民风以至人物容貌都迥异于中土。
……虽不愿承认,但我自知如此迅急地开始西行,并不只是为了提早完成独孤郡主的心愿,亦是因为自己的心结……
……十六年前的陈国万余人马……杨玄感的数万叛军……直至一年前的六次万灵血阵……太多太多的生灵丧于我手……
自我幼时便一直追随我的老将军韩腾……舍生将女娲石传送给我的斛律安……为保护崆峒印
而遭毒手的上官震远……循我命执行万灵血阵而牺牲的青年才俊杨硕……
待我为友的陈靖仇的父母和对他恩重的师傅……
对我一片深情而被我亲手所杀的独孤宁珂……
寄深厚希望于我,视我如己出的义父杨义臣……
……几乎所有于我有牵连的人都不得善终,我身边的人都因我而不幸……或许我真若传言所说,是个不祥之人,本身沾满血腥不说,还牵累了无数无辜之人……
虽陈公子,张烈兄等不以此罪我,但我实无颜面对他们,以及神州百姓……除自殉以谢外,远遁他乡是我最好的选择。待答应独孤郡主之事完成,我自会对这所有做一了断……
今日祭拜义父坟墓之时,我暗自对义父在天之灵许下承诺,今后绝不再为自己之性命利害而伤损任一生灵…… 我自身之罪本已百死莫赎,无论何种惩报及身都属应当……本当许下不再杀生之誓,但想此行或会遇及西方魔物,锄其亦属补救自身之过,故不得诺此誓……
轩辕剑锋芒如日,锐不可当,不再适宜留于身侧再造杀孽。然其亦不可无人守护,万一坠入奸人之手恐再兴祸端……我亦不愿再见其沾染血腥……
陈公子宅心仁厚,宽容大度,又有归隐山林之意,是最佳托付之人,我已决意成行之际以轩辕剑相托……
夜色愈冷,春末夏初的夏雷泽畔还带着丝寒气。我不自觉地抚抚腰畔的轩辕剑,十余年来,我已不自觉的视它为友了,而如今……
我静静地抬头望着皎洁如水的月,“有杕之杜,其叶菁菁。……”{注:杕音:di,3声,独立的意思}
我惊异地发觉自己不自禁地诵出《诗》中的句子,那首孤寂悲凉的《杕杜》……现在的我已变得不再像我了……我无可奈何的合上眼,太多太多的歉疚压在我身上,我不清楚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宇文兄……”背后传来温文尔雅的呼唤,将我自混乱中拉回。“古月仙人。”我于瞬间恢复平素的神色,转身面向他。我不愿再因我而增添他人的困扰。
“……”他来至我身旁,青衫于月下更显轻扬,“……逝者已逝……”他不着痕迹地望了我一眼,转而亦抬头向月,“沉浸于旧事不过于徒伤情怀而已……”
“……”我静默不语,明白方才的自伤之语落入他耳中。这位俊秀的仙人有不符于他脱俗容貌的通达世情,和洞悉人心的敏锐。在赤贯星上,全仗他出面将独孤郡主的灵魂封入伏羲琴中,令我不至对她终生亏欠。
“……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古月仙人合起折扇转向我道。“有劳仙人挂念,经这十几日来的简单调理,我已无大碍了。”“嗯,不过此次你大损灵力,要完全回复旧有灵力所需时日甚长……你真的决定明日便要动身?”“是的,我意已决。”
“……”古月仙人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你现在可愿代我去做一事?”我正色道:“请仙人尽管吩咐,宇文拓必全力以赴!”“嗯,方才我修养精神之际,隐隐感到东方有股妖气,就劳你去看一看吧。”
宇文拓离去之后,陈靖仇自泽畔的草屋中出来,见到古月圣独自立于泽畔。“咦,仙人,宇文大哥呢?”阿仇问道,他刚才还见到两人站在泽畔闲聊。“我察觉到东方有妖气,就让他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啊?仙人,宇文大哥还有伤在身啊,您有事就吩咐我和玉儿姐姐(小雪)去办就是了。“{注:随大家选喜欢的结局}
古月圣莫测高深地摇摇头,“陈公子,我让他去正是助他疗伤……”“疗伤?”陈靖仇一脸不解。“嗯,”古月圣转向他点点头,“陈公子,我知道你因误伤了宇文拓而心中一直愧疚,但其实宇文拓对你的歉意远胜你百倍……”古月圣轻轻一点,不再说明,以免勾起阿仇伤心的旧事。
“宇文大哥……那并不是他的错……”陈靖仇明白了古月圣所指,神色略有些黯然。
“但他不会如你这般想……不论做那些事是否为情势所迫,毕竟都事他亲身而为的……”古月圣说罢睁开双目,“陈公子,你应可想到他内心的苦楚……万灵血,通天塔……这许多都是他结不开的心结,这才是宇文拓最重的伤!……你前几天私下问我能否让宇文拓的断臂续接,我当时没有答复你,你可还记得?”
“是的,仙人,您现在想到法子了?”陈靖仇急忙道,刚才古月圣所讲的,宇文拓如今的心境令他十分难过,此时才略有些惊喜。
“……我一直都知道让他断臂复原的方法……你所伤的不过是昆仑镜转世的凡体,只要略激起他本身的神器之力,他可以自己愈可……但是陈公子!”古月圣摇摇折扇,止住欲开口的阿仇,“我如此做对他有害无益……”
“如今,与布设万灵血阵,通天塔有关之人除他以外皆已不在,人间那句‘一死百了’的话正适用与此,那些人的死已赎了他们所造的杀孽,而宇文拓的生,正是他无法解脱的根源……”古月圣怜悯地摇首,“对于宇文拓这样的人来说,他是不能原谅自己的……这就是我不答应你帮他复原断臂的原因。他失去一臂,虽处处行事上有所不便,但也让他觉得是在补赎他所犯的杀孽……”
“古月仙人,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只想到要补偿自己的过错,却没有想到宇文大哥……”
“没有关系,陈公子,我明白你的心意……”古月圣又重望向银白的皓月,“人间之事就是如此繁复间杂,你日后就会慢慢体会到……”
“那么,古月仙人,我们就没有什么能为宇文大哥做的了吗?”
“……自消沉中重新振作要靠他自己……给他时间恢复,让他到一个新的环境中去忘却,是我们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这也他提出一个人去西方,做变相的自我放逐时,我没有阻止的原因……”
“可是,古月仙人,我们都担心宇文大哥到西方魔王的统治地区去会有危险……”
“……各人都有各自的缘法……我其实已为他客了一卦……”
“啊,仙人,宇文大哥此行是吉是凶……”
“…………”古月圣目中意外地闪着丝困惑 ,“卦象推至一半时,蓍草忽然燃为灰烬……”
(以下为宇文的角度叙述~~~~)
我依照古月仙人所指的方向而行,行不数里果觉有隐隐的怪气自东南传来。我略调整了一下行进的方向,同时收敛自己和轩辕剑的神器气息,以免惊动妖物。
月正当空,满月照耀下,四野清朗,即使不用自身的夜视能力也可轻易看清周围景物。翻过一个低矮的草坡,望见妖氛渐浓的地方黑压压一片,竟似是村落模样。同时,有故意收敛的杀气杂于妖气之中。
我暗中加紧提防,虽自妖气的强弱来判断,那并非是妖力强大的精怪,但为何有刻意隐藏的杀气?莫非我的行踪竟被察知?
村落渐近,鳞次栉比,虽不算大,也略具规模,想来是临近官道之故。但却毫不见灯火之光,也并无鸡犬之声以闻。
猛然间一声怪吼之后,暗伏的杀气暴长,但我身周却无异动。我正犹疑间,却发现村南火光闪闪,并且喊声大作。虽有些不明就里,我仍迅速赶至出事之地。
“都闪开,交由我来对付!”我连鞘取下腰畔的轩辕剑,及时挡住妖物扫向村民的巨尾。此物三头蛇尾,蓝面蓝身,黄鬃黄爪,如鞭的怪尾不断鞭地扬起股股沙尘,是炎颅!我暗自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不然村民绝非它的对手必将伤伤惨重。
那几人死里逃生,急忙扶起伤者退开。“这位壮士,妖物厉害得紧!”一个道士装束的人跌跌撞撞地来至我身边,只见他一手拿铜铃,一手执着半截桃木剑,想必是刚与这炎颅动过手,被它折断。
我微皱眉,挥手示意他后退。见这里聚集的村民皆是少壮,又各执武器,想来是准备已久。但与这炎颅相较,实力悬殊,这些村民不知也就罢了;而这道士,既出外降妖伏怪,怎也如此不识轻重?
“吼呜……”炎颅不安地抽打着长尾,想是感受到了我和轩辕剑的灵气。但半年未进食而产生的饥饿驱使它狂性大发,跃跃欲试地伏低身子,双目中精光闪闪。
“退后。”我亦蓄势待发,但感觉出那道士并非像其他人那样退回村里,而是站在我身后不远,于是又道。如今我灵力大损,可能要与炎颅相持一刻才可取胜,因而实不愿他在此令我分心。
“这个,贫道留此相助居士。”道士道,但些许铃响传入我耳际,料是他身子不由打颤的缘故。“…………”我不再与他多言,向左侧身回臂,以剑鞘挑住他腰间丝绦,运劲侧抛,将他丢入村中。
而炎颅果也借此机会向我扑至,我已料到它此举,在抛出道士后,拧身错步后退,同时持剑自上而下击它头顶。炎颅怪吼一声,就地向右滚去,堪堪避开此击。我就势挺剑右划,快过它闪躲之势,剑鞘尖端已抢至它身下,手腕运力一甩,将它凌空挑起,并且狠狠的摔到一旁。
炎颅着地后为我余劲所制,翻滚至树旁为其所挡方止。我轩辕剑虽未出鞘,但联我两神器之力它已抵受不住,无力再战。我持剑默念,以灵力为囚牢将它封住。
我将轩辕剑重新收回腰间,暗自思量:这炎颅,就带回去交由古月仙人处理吧。它只是为了生存而杀生,我所负的血腥重它万倍,又有什么资格惩治它?
我正欲离去。“英雄,请留步!”村民见炎颅已被收服,都自村中涌出,围在我身边,争相邀我入村答谢。“不必了。”我婉拒道,“举手之劳而已。”
“不,不,您是我们村庄的大恩人,请一定进村去坐坐……”他们极力挽留。我实不愿栖身于人群中,深深的歉疚实我不愿再面对他们。
我摇首,举步欲行,却无法挤出簇集在身周的人群。
正在僵持之际,有村民自村中跑出:“村长爷来了,听说英雄不愿进村,就亲自出来迎接英雄。”众人听后,便不再喧杂,毕恭毕敬地静待。想必这村长德高望重,有过人之处,让村民又精又畏,我见此景象暗自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几个村人的扶持下颤巍巍的走来。“多谢这位英雄,为敝村除了这个大患……”这村长约莫有五六十岁的样子,顾不得适应周围火把刺眼的光,就推开身边扶持的人倒身欲拜。
“老丈,快请免礼。”我急忙道,同时左袖一拂,阻止老者拜倒。“咳,英雄,您这,让我等如何回报啊。我已经听那些孩子们说了经过,知道这次若不是您,我们村子一定又会死伤惨重,这半年一来的妖物,委实不是我们能够治得了的。”村长感叹道,“天佑我们村子啊,多亏您和那位路过的道长帮忙,才总算逃过这一劫。”
经众人补充的解释,我才得知刚才是错怪了道士。原来他是昨日游方经过此地,借宿于村中之时,见到有伤残的村民,继而又谈起了袭击村子的妖怪。那道士从村民的描述中判断是炎颅,知道炎颅的习性是一沉睡则半载,但之后苏醒时凶性大发,无人可敌,经常于其时吞噬数百人畜,再行沉睡。
道士自知不敌,但问及村民炎颅上次出现时间,发现它再度出现之日就是今天,因而无法再延请他人相助。而举村迁移也为时已晚,于是在和村长商议后,决定于今夜背水一战。
我听罢,对道士微微点头:“适才多有得罪,请勿见怪。”这道士不计生死相助村人,令我很是欣赏。“不敢,居士太客气了。”道人目含赞佩,并未将方才之事介怀,“好高深的法力。居士必非常人,适才略展身手,已令贫道大开眼界。实不知世间居然有如此的力量,如此的灵力。”
“道长过誉了。法术强弱是次要之事,不计个人生死降妖为民才最值感佩。”我正色道,向道士一揖,他急忙躬身长揖还礼。
“居士……”道士还礼后,目中含着崇敬与知遇之情。“……”我微微黯然,杨硕的影象在脑中闪过,那位银甲的少年当初便是带着这种神情来到我太师府中的,想不到时隔十年,这神情重又出现在眼前。
正当我略微出神之际,四周的光亮突然增加,时近中夜的黑暗竟被发出强光的星斗冲淡得如黄昏时候的光明。我眉头一皱,抬头观看天象。
(以下换为道士角度叙述)
奉师父之命四处游历有两个月了,一路上以所学道术相助百姓,如此学以至用,才不枉我学艺一场。
新朝景象果不同于以前,尤其是新近登基的皇帝陛下,虽当政仅两年,但英名已广播民间,勤政爱民,是不世出的圣主。我十岁随师父上山修行,修道二十载,今年方才下山,没有遇到隋末的乱世,但上山之前对隋帝滥征民役,赋敛沉重之事还有隐约记忆。
昨日来至这村中借宿,看到村人多有伤残,仔细询问后知是半年前遭妖物袭击所致,我听村人的描述,大惊,记起师父提起的炎颅的形态和描述无二。
我虽在山上同师父学习道术,但甚少有实战的练习,也不知是否是这炎颅的对手。但因为时间已然来不及,也只有孤注一掷了。
我把我推测炎颅将至的事告知村民后,他们便领我去见村长。村长听后半晌无言,只是长叹:“天意!看来我们这些人确是被天所厌恶的,终究脱不掉厄运!”
我听完后完全摸不到头脑,不知村长为何有这样的感叹,但他说话时脸上那种痛苦却令我为之动容。
村长本说不愿牵连我陷入这危险之地,他们一村人是不祥之人。但在我的百般坚持下,还是勉强答应我留下相助,并召集村民共同商议此事。
在我向全村传授简单的战斗方法时,又发现了这个村庄的怪异之处。村民不是和我一样二十余岁的青年,便是和村长那般年纪的老者。我本想向村长询问此事,但时间紧迫,也便暂时作罢了。
一整日的忙乱后,天色渐晚,我便命各家关门闭户,隐灭灯火。自己带领村中的青年埋伏在临近山林的村口,静候炎颅。
二更刚过,猎猎阴风吹出山林,通体幽蓝的妖兽炎颅现出身形,并向村中奔来。
“喝!”我见它奔至合适的位置,便自隐身之处跳出,以木剑一指,唤起预先暗设在必经之路的木系法阵,一阵阵绿光顿时自炎颅周围射起将它裹住。
“吼……”炎颅被困住。我和村民燃起火把将它团团围住,“打!”一声大喝后,铁锄之类的农具纷纷向炎颅打去。
“嗷!”炎颅吃痛,巨吼一声,劲尾猛烈鞭地,抽起层层尘土,同时如牛的身体猛力一挣。
“噼啪!”绿光耀眼一闪后便即消失,木系的法阵被强行突破,我的木剑也同时折为两截。一股大力将我们这些环在炎颅身边之人向后抛出。
“糟糕!”我自地上爬起身,就见到脱困后的炎颅暴怒地以长尾挥向村民,来不及了!我抓起断剑,奔去,却知为时已晚,我救不了他们!
“叭!”一声清脆的抽击声响起,同时,一道古铜色的人影挡在村民之前。突如其来的转折令我们都惊呆了。
“都闪开,交给我来对付!”沉稳的声音响起,清朗的语声使我们如梦初醒,从惊喜中回过神来。
几个死里逃生的村民扶起受了轻伤的人迅速退开,只留下那个如天神般及时降临,以手中剑鞘挡住炎颅攻击的男子与炎颅对峙。
一股迫人的力量自他身上散出,莫名的压力透入我心里。这男子绝不是一般人!我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时,这个念头闪现在心头。
炎颅自方才尾击村民被男子所挡后,就一直僵持着没有动,想必也是为他所带的罡气所慑,不敢分心袭击逃离的村民。
夜风习习,轻撩起那男子古铜色的披风,拂起衣袂和发带。借着月光和昏黄的火把之光,我隐约看清他的发色不同于寻常,竟和他的发带,披风一样都是古铜之色。
“这位壮士小心,妖物厉害得紧!”我来至他身旁道。闪耀着晶莹润泽光晕的双眸投在我身上。是我眼睛花了吗?为何觉得其中一只眸子中荡漾着湖水的蔚蓝颜色?不过,此时不是关注此事的时候,我的目光又放到对面蠢蠢欲动的炎颅身上。
那男子轩眉一皱,持剑的手微摆,示意我退后。我虽满心不愿,但眉头微皱使他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股威严和高贵的气势,我不自禁地折服其下,向后退去,但并未如他人般躲入村中。 “退后。”男子并未回头,却轻易地辨别出我所在的位置。“这个,贫道留此相助居士。”我说着,左手将铜铃持在手中。
这男子虽气魄逼人,英气勃勃,但看来年岁并不大我太多,而且方才在他身旁之际,我发现他竟然没有右臂,叹惋之情充盈在我心头,虽我不一定是炎颅的对手,帮不上他什么忙,但在此有个照应也好。
“……”我眼前一花,古铜色的人影已闪至近前,来不及闪避,我腰间的丝绦便传至一股大力,瞬间牵引我如腾云驾雾般飞回村中。
不好!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眼见就要被狠狠抛到地上,我挣扎着蜷身,尽量护住身体的集体要害部位。
但随即的情况告诉我担心是多余的,牵引我之力在离地丈余时逆转,下坠之势变为上托。如此相反之力相遇,同时消失,令我轻轻落到地面。我惊喜交集,震惊于那男子的力量之强与运力巧妙如斯。
“小心!”我听见村民惊叫,急忙向村口处争斗之处看去。正见到炎颅扑空,古铜色的人影持剑击它额顶。
这太不循常理了!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那男子应对炎颅的手法。不但剑不出鞘,而且不以剑刃而用剑脊下劈,根本背离剑术之理。
剑术中虽有以无锋的剑脊击敌的情况,但那也只是借剑振动之力,以近似鞭法的韧劲伤敌。绝非以此泰山压顶之势硬劈,用己之钝攻敌。虽然那男子手中剑阔重,连鞘有四指余宽,不过毕竟无锋,似此怎能伤敌?
我正担心间,却惊见这不合剑法之举有超越常理的收效。随那男子左手剑下沉,一股超乎我想象的劲力也同时产生击下,激得他深黄色的长袖和墨绿的袍角猎猎扬起。
炎颅就地急滚,闪开那浑厚的一击,同时怪吼一声,似被强大的剑气的余劲扫到。男子不给它喘息之机,剑势瞬间由厚重转为轻灵,电光般迅疾地右划,剑鞘尖端抢到炎颅身下……
炎颅庞大的身形被凌空挑起,夹着劲风重重撞到地上,扬起股股沙石,并且余势不歇地于地面上翻滚,直撞至一旁的林木,方才停止。剧晃使枝丫纷纷落下,如下了阵叶雨。
随即,不容炎颅挣扎着爬起身,一层半圆形的金色的光罩便凭空产生,将它扣于其下。不用说,这自然也是那位古铜色头发的男子所为。
莫非今日我真是有缘遇到了神仙?仅以左手不出鞘之剑在三式之内便制住了魔兽,还在瞬间以自身法术制成屏障将它锁于其中……
“道长。”正当我出神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人我耳际。我转头,发现是村长在几个人的扶携下来到。“哦,是刘老伯,”我兴奋地道,“那魔兽被一位神人似的英雄收服了,可以不必再担心它为害村中!”
“是啊,老朽也是听到这个消息,所以特地来迎接那位英雄入村好好答谢。”村长始终笼罩着愁戚的面上也透出喜悦之色。这位刘老伯从前一定有过什么惨痛的遭际……我见他在欣喜过后,眉间重又恢复淡淡的阴郁,因而暗自思忖着。他的哀伤都已形成了习惯,纵使在喜悦之时,亦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村长向那位古铜色披风的男子再三致谢后,也为我做了引见。那男子稳重的仪态,温良有礼的举止,令我产生莫名的钦敬之感。
“不计个人生死降妖为民才最值感佩。”他的话在我心中回响,知遇之情油然而生。“居士……”我欲语还止,不知怎么表达心中的感情。
“……”他目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感慨,那感伤,使我胸中不自禁地翻起热浪,愿意不记一切追随他,解决他的困扰。
“嗯?”眼前骤然清晰的事物,让我一时回不过神来。异色的双眸也略显惊讶地眯了起来,我方才果然没有眼花,他的一只眸子是常人的颜色,而另一只竟然是透彻的蓝色。配着古铜色的长发,神采俊朗,不似人界的凡灵。
见他抬头向天,我才惊觉四周突然加强的光亮是自空中而降,也忙举头细看这异象。
原本暗色的星空被大放强光的星宿所照亮,也为天空下的大地妆上了黄昏时分的光采,而后群星不再同样耀眼,但北斗光芒大增,似乎将其余众星的光芒汇于己身,之后北斗上的金光转为五彩,如环般向四周发散。所散出的五色光芒绕于被称为南斗的斗宿与苍龙七宿之一的箕宿旁,如锻带般环起,紧跟着如箍套般,以金光起始,五色光圈依次锁紧,凝星于上。
两宿如受枷锁般,因一圈圈的光套而一次次变得暗淡,五色光圈锁毕,已变为暗红之色,失去了平常的光芒。与此同时,其余众星光亮瞬时恢复,在苍穹闪耀如故,唯一可以证明我刚才所见非虚的,只是明亮星群中那黯然无光的两宿。
正值我惊骇莫名的观星之际,一只颤抖的手突然伸过,握住我小臂,是村长。他脖颈僵硬地转头向我,目光有些呆滞,面上带着难以形容地恐惧和愤恨,令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收紧。我急忙扶住他摇晃欲倒的身体。
扶他而来的几个村人也迅速地靠过来帮忙,我见那古铜色长发的男子还在若有所思地抬头观看夜空,便不打扰他,只向村人做做手势,示意他们和我一起将村长扶回村中。 可能是如此怪异的景象让老人家大受惊吓,我一边想一边帮着扶村长回村,如此怪异的天象到底是何征兆,那双眸异色的男子是否知道呢?
我正思索间,忽然觉得托扶村长的臂膀十分吃力,是村长挣扎着不肯走了。“刘老伯,您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去休息吧。”我道。许多发现村长情况不太对的村民也聚拢了来,殷切探问。我总觉得这个村子的村长和村民之间的关系于众不同,整个村庄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而村长就是这个家庭的家长。由此我不禁暗暗佩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丈团结村人的能力。
“不,道长,老朽、老朽有事要和他们说一下。”村长说着推开我搀扶的手。 “哦,”我隐隐察觉到村长有些不希望我听到的事要说,便道,“好的,刘老伯,我去看一下那妖物。”“有劳了。”村长一脸严肃紧张地点点头,同时低声吩咐了旁人几句,招拢分散在村口的村人。 我独自来到被囚住的炎颅前,细看这只如今锋芒全失、安静的伏在地上的妖兽。最初被制住之际,它还怒吼冲撞,竭尽全力地抓击妄想冲破光罩,但它的攻势落在看似轻薄的光罩上却全如石牛入海,无踪无息。如今,不知是因筋疲力尽,还是因方才的天象的惊慑,竟如此收敛地伏在地上。
咦?村民们为何神情都那样奇怪?我眼光无意间落到村口,发现村长已经说完了要说了要说的话,村民们又纷纷回到那位异色眸子的男子身周。
一切看来都很平常,但为何我的感觉如此奇怪?那是一丝不安……和,杀气?我心头忐忑,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村民们手中还是如方才那样拿着武具,但已有不祥的阴影笼上我的心头……异象过后的苍穹,似乎比方才更加黯淡,梦魇般罩在村落上方。
(以下,视角转回)
“啊,小心!”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我随即感到金风及体,攻击我全身要害。我略一惊,自沉思中回过神来,但此时已身陷包围之中,不及闪避。
奇怪,怎么会突然出现敌人?我眉头一挑,自然而然作出反应,瞬时伏身,避开击下的黑影,同时左手提住身上所裹的披风的领部,扯断带子,将自身劲力附于其上,身子原地一转,以其为武器遍扫身周,将袭来的兵刃全部荡开。
只听身周惊呼连连,兵器落地之声不断自我四周响起。“你们?!”我惊讶地望着被我劲力弹出,跌到在旁的村民们,怎么会是他们?难怪我没有察觉到外敌的到来。
“……”我皱紧眉头,尽量平淡地开口,“为什么?”一股莫名的悲哀萦绕上心头,虽然我自知应远离人群,但方才众人真挚的感谢还是令我不自禁地有温暖之意,感到放松和平静。
“好险!”不远处地道士迅速赶来,方才提醒我的惊呼便是他发出的,“刘老伯,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原本和蔼平和的老丈,此时面上却充满令人胆寒的戾气和愤恨,“没有你的事。”他对道士道,转而紧盯着我,“恶魔!他是个恶魔!”“刘老伯,你在说什么?这位是为村子锄害的英雄啊。”道士不解道。而我,却心中一沉,隐约明白了原因,这老者知道我以前所染的血腥……
“英雄?!”村长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全村宁可都葬身在那妖怪之口,也不愿受这恶魔的恩惠!我们和他有血海深仇,今日就是拼却性命,也决不容他安然离开。
“血海深仇?”道士疑惑道,“刚才一切还都好好的……”
“方才光色昏暗,老朽眼目昏花,竟未能识出这贼子的妖瞳和发色。所幸上天有眼,让群星大放光芒,才没有让我们放过了这次机会!”
“你这妖人!”他以手指点着我,悲愤仇恨溢于颜表,“我刘向本来是培陵商人,父母妻儿一家和美,直至那次、那次我出外经商归来……”他的脸痛苦地扭曲,我的心也抽紧,难言的沉痛和愧疚压在胸上。培陵郡……万灵血阵……六万生灵,死亡和毁灭,在我手中……完成。我攥紧拳,强抑住心中的悲愤,我知道,自己当时的选择是对的,但为何,我的心是如此灼痛……
“毁了,全毁了!”,村长梦呓般地道,“整个城,没有一个活口,我的家人……小三子,爹给你带回你一直想要的泥人了;给明儿带的是……”我见他如此,非常不忍,欲言又止,紧咬着唇……
“刘老伯!”道士见他情形不对,急忙打断他的呓语。村长一呆,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重又沉浸在实际的痛苦中,“都是他!他派军队在我家乡附近列了一个奇怪的妖阵,取走了六万人的性命!把那些人都化成了一颗血珠!”
“刘老伯,你在说什么啊?”道士莫名其妙,觉得村长又在胡言乱语了。“是他!我有证据。”村长冲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舍去全部钱财,重金贿赂当时驻扎在那部队中的一个将官,终于得知了真相。还拿到了一封他给驻扎部队将领的书信和地图……书信中提到了在我们培陵取什么万灵血,结果,地图上画的六个城市都因此全部毁了,数十万的人命,就断送在他手上!”
“而且。”村长激动指着周围早已爬起身,团团围起的村民,对道士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们村中为何不是老人就是青年,这都是这恶魔造的孽,当年在洛阳征发十数万民夫赶造通天的高塔,日夜逼催,那半年之内不知累死了多少人,那塔是和着血肉盖起来的。”
“而我当时,因为有家破人亡的深仇,就到处留意这恶魔的举动,到了长沙,会稽几个和我家乡遭受同样厄运的郡县后,就去了洛阳。在那里,虽没见到被摧毁的城市,但看到的仍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和成群的老幼妇孺。”
“我见到这一个个我家的影子时,就再也看不下去。他们大多失去了生活的依靠,我想,我要是把这些苦命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兴许还能勉强活下去,但我又想着要去报仇,十分为难。也就在此时,传来消息说这恶魔谋反被杀。听说仇人已死,我也就仗着从前经商的经验,凑到了一些钱,去资助那些和我一样的可怜人勉强度日,后来逐渐成了这个村子。新的朝廷统一以后,我们的生活才好了很多。但大家还是不愿在那片有惨痛回忆的地方继续住下去,就迁到了此地。”
“……”我静默不语,任四周仇恨的目光落在身上,如剑矢般冷锐逼人。春末的夜突然变得寒冷刺骨,让我有浸入冰湖的惊栗。而胸中汹涌的歉疚、悲恨,却如毒牙般咬噬我的心,似乱麻一样纠缠,火似的燃烧翻腾。
血色的记忆涌入脑海,轩辕剑下死者的惨状,万灵血阵后的断壁残垣……恍惚中听到道士惊疑的询问:“刘老伯,你说了半天,你所说的‘他’到底是谁?”
“宇文拓!隋的太师!”村长自牙缝中这几个他恨入骨髓的字,“就是眼前这个人!” 道士瞪大了眼睛:“刘老伯,你弄错了吧!那宇文太师的传闻我也听说过一些,他不是十年就死了嘛?而且,就算没有死,也应该将近不惑之年了吧?不可能是这位英雄!”
“妖人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测!”村长紧握双拳,一步步逼近,“宇文拓,赔我家人命来!”“刘老伯,你们冷静一下。”道人拼命拦阻越逼越近的村民,但他一个人终究在众多人面前无能为力,“居士,你倒是说句话啊,告诉村长,是他认错人了。”
“不,没有错……”我听这自己以一种干涩的声音道,“他所说的一切都缺有其事。”“你?”道士连连摇头,“不会的。”“多谢你了,”我骤然出手封住他穴道,我清楚他要是再维护我,村民们也可能对他不利,不必再有人为我而牺牲了,“宇文拓感激不尽,请不必再插手了。”我说罢,将他抛出包围我的人群。
“大家小心!”人群一阵骚动,却没有退却,仍旧缓缓逼近。
“……”周围的一切在我眼中越发朦胧,我真的觉得非常疲倦,或许,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以下转为第三人称叙述,呵呵,我自己都要转晕了)
“住手!”清亮的呼喊声令众人行动略顿,但仇人就在眼前,愤恨驱使他们举起兵器。
“你们!”一个近于黑色的影子自林中闪出,见众人不肯停手,十分焦急,树林离人群还有数十余丈,眼见赶不过去了。但这人目光掠过众人所站之地后,又转为平静,默默曲起中指,“好,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噼啪!”绿色光芒一闪,众多身影向外飞出,跌在绿色光圈之外。“咦?这是我设的那个木系的法阵。”不远处的道士惊喜的道,发现刚才为炎颅破坏的法阵又开始运转。
“哦?是你设的啊,可帮了大忙了。”林中人不慌不忙地走近,清亮的月光照在她接近黑色的深紫色披风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竟是位姑娘?”道士惊奇道,虽然来人自头至脚都裹在紫色纱中,看不十分仔细,但从轻柔的语声和润泽的眸子可以判断出是个女子。
“嗯,”女子轻轻应了一声,看看不远处的村民,不以为然地抿抿嘴,“真是奇怪,为什么我每次来都会见到这样以众凌弱的事。”
“你!”自阵中被弹出的村民陆续自地上爬起来,发现仇人身周有一道光罩保护,再也接近不得,正在惊怒中,听她这样说更是恼火。“这小丫头是谁?”“在这里胡说什么!”众人喧哗不断。 女子却不加理会,语声平稳地继续道:“不过,我上次碰到的只是些不懂事的孩子,他们不懂道理也就罢了。唉,没想到这些胡子一把的人也没有什么差别嘛。”“这,姑娘说笑了,刘老伯他们只是、只是……”道士措辞着,也不想让村长他们太难堪。
“没有什么只是的,”女子摇摇手,“我说的都是我所见到的而已。”她说着瞥见阵中的宇文拓人静立不动,微微皱起眉,抬起左手,中指稍曲,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呜~~呜~~~”法阵中凭空升起一股旋风,将宇文拓落在一旁的披风托起,又轻巧的为他披上。
“这位姑娘,你要不是和这恶魔一伙的人,就请不要插手管这件事。”村长气喘吁吁地和几个村民走来。
“我和你们素不相识,”女子淡淡的说,“但我若是看不过去,一定要插手呢?”“这是我们村子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们拼了性命也决不能放过他。你要是一定插手就也是我们的敌人!”村长说着,眼中冒出火来,全没有了老者的沉稳。
“村长,不用和她多话,把她抓起来,逼她结开阵法就是了。”“那就试试吧!”方才村民的话,令女子眸中精光一闪,反而不再迟疑。
“姑娘小心!”道人因穴道被封,只能袖手在旁观战。这女子的剑术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他暗暗叫苦,照这样下去她非输不可,自己刚才被她的胸有成竹唬住,以为又见到了一个剑术高手,没想到见她取出一把绿色的木剑后,出手生涩,比自己昨天调教的这些村民好不了多少。 而且,她剑法走的是轻灵一路,最要求连贯迅捷,而她的不熟练可是犯了其中大忌。多亏她手中那剑柄如叶片形的奇特之剑,不时向四周散出绿色的剑气,为她弥补了一些剑法中的不足,但仅靠此是绝对打不过越来越多的村民的。
“用法术,姑娘,用法术!”女子剑上放出的绿光提醒了道士,于是大喊道,以她刚才遥控木系阵法的能力来看,她的法力绝对远胜自己,用法术应该可以轻易取胜。
“法术?”女子左支右绌,已显劣势,“不行,我现在绝对不能用法术!”“姑娘只施法自保,不去伤人就可了。”道士道。“不是这个原因。”女子皱眉,虽也知道形势不对,但还是摇头不允。 “看法宝!”她突然大叫一声,左手伸入怀中。周围的村民下意识地闪身躲避。一条白练蛟龙般腾起,盘旋而上,绕紧一旁的树干,她借力而起,趁众人躲避之隙,衣袂飘飘地攀上枝丫,又迅速自另一侧溜下,正好落到囚住炎颅地光罩前,脱离了包围圈。 虽然她动作轻快,并且出其不意成功脱出重围,但村民实在太多,随即又即将形成新的包围圈。“这次跑不了了!”众人围上呐喊。
“哼!”女子抖抖左袖,原本捏剑诀的手紧攥着衣袖,“看来我也要找个帮手了。”明亮的眸中露出丝愤怒。
“你要干什么?!”村民惊诧声中。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按在金色的光罩上……
夜风扬起,卷动众人衣角,惟独那女子一袭深紫色的衣裳丝毫不动,契合地贴在她身上。而当她修长地手指缓缓触到囚住炎颅的金色光罩时,迷雾般的紫色微微起来。“咦?这力量是……”女子一楞。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轻响,方才那牢不可摧的光罩如气泡般消隐不见。“呜吼~”炎颅轻吼一声,温顺的甩甩尾巴,如大猫般伏在地上。
“过来吧。”众人惊叫声中,女子平静的吩咐道。魔兽顺从的起身,依偎到她身边,“真乖。”她说着拍拍炎颅的头,又环视战栗后退的众人,微微一笑,“怎么,又不动手了?”
失去了光罩所散出的光亮,斑驳的树影下显得越发昏暗,紫色的人影也更近于黑色,缥缈得如烟雾般虚幻,似鬼魅样陆离。
“姑娘,你!”道士瞪大眼,看着方才凶猛暴虐的魔兽,在她的挥使下如宠物般驯服,片刻前的危机已然消逝,有炎颅保驾,女子走过之地村民都惶恐退开。她从从容容就来到了道士身边。
“我?怎么了?”女子道,左手轻捋炎颅的鬃毛,右手解开道士穴道。“姑娘你怎能控制这妖物呢?道士重获自由,活动着酸软的四肢。
“妖魔族使遵循力量至上规则的,它感觉到我的力量远比它强,所以听从我的吩咐,”女子解释道。“嗯,”道士略想了一下,“不对啊,方才那位居士的力量也远强于这妖怪,但这妖怪并没有乖乖听命啊。”
“这个啊,”女子微微一笑,“我刚才说的那规则使适用于它们种族中和天……”她说到此忽然住口,顿了一下继续道“和一些特殊的人……”“原来是这样。”道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这女子的来历也大有蹊跷。
女子这次走来以后,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目光对道士上下打量,此时突然问道:“刚才那光罩是你设的吗?”“啊,不,不是。”道士有些莫名其妙,“是那位降伏炎颅的居士所设。”他说着指指宇文拓。
“是他?”女子略显惊讶,“那方才他怎会被一群凡人所困?”“……是,是觉得对村民们歉疚吧。”“嗯?歉疚?”女子不解,“我去看看。”她说着走向木象法阵,炎颅紧紧相随保护。道士一脸困惑的看着她的背影,琢磨她刚才的话,“凡人?称呼村民是凡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四周的村民不断退却中,女子来到绿色光阵前,她摇摇手,示意炎颅停下,而自己径直走入。阻拦村民的绿色光壁,对她来说就如不存在一般,丝毫不羁碍她的脚步。她步履轻盈,落地无声,并没有引起阵中宇文拓的注意,他还是如方才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果然是他!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和亲切之意,转眼不见而已,想不到他都长得比自己高了,自己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面颊,人界的时间果然流逝得很快……他闭着眼睛,无法看到他异色的双眸,只见到古铜色的发丝散在肩上。不知这些年来,这些他迥异与常人的外貌是否还困绕着他……
他还系着那条古铜色的发带,因为是天界的蚕丝所织,所以如今还如树十年前一样柔顺光亮。至于轩辕剑,她微微一笑,同是上古神器,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些年来不知在人间做了怎样的大事……
“醒一醒。”女子轻轻唤道,而宇文拓仍没有反应。她眉头一皱,仔细观察他面上的表情……咦?这是?她一惊,发现事情不对,宇文拓好像魂魄离体一般,他莫非是陷入了自己内心的镜阵?
她知道昆仑镜有映出他人内心的力量,被昆仑镜所照射的人的内心,如果过于杂乱、痛苦和迷茫是很难脱出镜所制造的幻象的,甚至可能永远迷失其中。不过,在自己的记忆中,昆仑镜的这种力量很少被使用,好像只有千年前的昆仑界有过这种屏障……
他竟然会陷进了自己本身力量所制造的幻象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混乱得不可自制得事情!她皱紧眉,下了决定。
“以我##一族血脉为名,昆仑镜,为我打开你的幻象之门……”女子低声诵罢,将一只手按在他胸前,宇文拓周身金光闪动,一股大力袭来,将她得魂魄带入一个奇异的世界……
一下为女子角度叙述){众人要晕了}
血和火焰!这是我进入这里的第一感觉,如外面世界的夜晚一样,黑暗笼罩着这里,无际无涯,蔓延整个空间。除黑色之外,仅余一种颜色——红,鲜艳如血,虽然热情和喜悦也是这种色彩的象征,但,在这里,只让我感到了绝望和挣扎,是一种近乎死亡的颜色……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这两种颜色组成的,我心中感到莫名的寒冷,下意识的裹紧披风。虽然这里燥热之极,但丝丝寒意还是从心底涌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宇文拓心中的影象竟是这个样子……
我紧压住心中的不安,想尽快找到宇文拓的魂魄,将他拉离这里。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独特世界里,我不必担心因施展法术而被发现,于是便御风而行,飘离地面。
衣袂带风,襟袍飘飘,由于我不再限制自身的灵力,身上所着的,来自魔界的昙裳也因灵力激荡而不已,平常紧贴的垂饰,此刻如花瓣般绽放飞扬。
昙裳,真是合适它的好名字,我垂首望着纷繁流动的紫色……昙,见型知意,乌云遮蔽太阳,正适合它能隔绝灵气的独特魔力;而那种盛开于夜色,转瞬一现的娇美馥郁的花朵,也正是它此时飞扬起来的象征吧。
虽然灵力得以完全舒展应该令我感到愉悦和舒畅,但周身躁热的蒸腾和眼前凌乱阴暗的世界都似巨石压在我心上,要快些找到他!我皱紧眉,脚尖轻点,身子在空中飘起更高,俯瞰这镜中的世界。
昆仑镜的幻术力量真强!我望着广无边际的世界,众多与真实无异的景物和生灵暗暗感叹。这样去找实在是没有结果,且不提宇文拓魂魄与他幻影如何难分辨,就光凭如此辽阔的范围,就足够我寻觅一年半载。
看来只有先运用我的“心”的力量与他抗衡一下了,或多或少压缩镜中幻象的范围,才有找到他的希望。念及此,我摘下昙裳的兜帽,拔下那枚琴形纹饰的木簪。
我招手,令它浮于面前,金光团团转动后,它恢复为平常琴一般大小。我定定神,凝聚起灵力,手指缓缓拨动琴弦,以我的精神力量来对抗他昆仑镜的幻象力量。
洁白的光自我琴上发出,如涟漪般向周围荡开,触及到红黑两色组成的镜中世界。如冰雪拥向火焰般,白光与红黑相间的影象互相抵消,镜中世界的范围开始缩小……在幻象逝去的同时,我琴上的压力也增强,昆仑镜的力量不断反击而来。
昙裳上透出墨紫色的光,在我周身流动,助我抵挡昆仑镜的力量,但镜的寒气还是夹杂于燥热中侵袭而来。我激发起全部灵力,琴上所发出的白色光芒愈浓,变得如雾般稠密,在破除幻象得同时,护住我全身。
毕竟使用的不是自身的力量,我在用琴的“心”之力量与昆仑镜越来越强的反击对抗过程中,感到越发吃力,汗水渐渐浸透了贴身的衣衫。
要是琴在就好了,我担心的看着面前的木琴,它虽然是采天界神木为体,去天丝为弦,并且得到了我的一部分力量,但制造它的本意毕竟只是用来弹奏的。而现在,我将力量借助它放出,昆仑镜的幻象之力也反击向它,它成了我俩灵力冲撞的战场。琴身不断颤动,琴弦像弓一样紧绷……红、黑、白三色的光粒在琴面上跳跃溅射。不知它还能再坚持多久,我是否能驱散镜中世界幻象的感觉就在于此了。
很好,坚持住。我默默分了一部分灵力保护木琴。眼见镜中幻象消失大半,整个的世界逐渐独立为一个个小的部分,我知道马上就会面临最艰难的部分了。刚才比较轻易的被我所驱散的,都是宇文拓心中不太被重视的场景。而现在这分为小块的各个部分,就是他心中最记挂、最重视的部分记忆。
我虽不知他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但就以他跌入自己本身力量所构成之幻象世界这点来看,一定是有什么事是他最烦恼、排解不开的心结,他如此强烈的执著于这些,凝结在这些幻象上的神器之力一定非同寻常,我实在是没有把握能够居于上风。
各个小块的幻象,被我琴上所发出的洁白的光雾越逼越小,我刚想松一口气,却发现那些红黑两色的世界不再因光雾的逼近而缩小。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正当我皱眉更加全力施为时,各个幻象红光一闪!紧跟着,清脆的断裂声不绝于耳,我琴上的琴弦瞬时全部如败絮般化为齑粉。
糟了,我心知不妙,同时感到周围灵力强烈激荡,有无数强劲的力量自各个方向疾射而来……
反击的念头骤然而生,我血脉中隐含的力量自然而然蓄势待发,准备迎击昆仑镜。
不行!就在要和昆仑镜直接力量冲撞的刹那,我突然制止了本能的反应,一伸手,衣袖扬起将琴抱入怀中,并将准备还击之力加于昙裳上转为防守。
不愧为魔界至宝,昙裳在我力量的引导下,自然伸长,将我包裹在内。而昆仑镜的力量也恰于此时袭至,在我和昙裳力量共同撑起的保护之内,我仍可感到强劲的力量冲撞。
昆仑镜金色的攻击力量落在我所布的白色防御圈上,激荡出层层火星,不断发出嘶嘶的声响。我凝力防御,我现在的力量与昆仑镜相比已然略输,只防不攻顿时落了下风,防御圈在它如浪涛般汹涌的袭击下濒临崩溃。我苦笑,知道自己恐怕免不了要受伤了,真是不凑巧,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前遇见此事就好了,我如今的力量实在是有心无力……
半晌的僵持之后,我灵力渐渐接济不上,眼见保护结界即将破裂之际,一股奇异的力量突然抢先在我力量的脆弱点流入……不是昆仑镜!我大惊,但因为所有的灵力都用于结界,只能任由这陌生的力量进入……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进入我体内,在四肢百骸中入水银般流动的力量,竟然在迅速的补充着我的力量。我可以御使它?危机关头,这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之后,自然的被加以实施。
一片紫色的光芒在我身周罩起,果然是与我本身迥异的力量,我看着那在原来我所布的白色光圈内出现的紫色结界,仔细体味……昆仑镜的力量此时已然穿过白色的结界,但落在它上面后渐渐消失……这力量似乎还给昆仑镜以敌人消失的错误判断,周围袭来的力量纷纷消失。
我松了口气,收回防御的力量。眼见白色和紫色的光罩消失,两道力量回到我身上,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涌上,同时全身的灵力也随着消失,我眼前一黑,从空中直坠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还好,没有受伤,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有些酸软无力外别无大碍。难道是因为连续的过度使用灵力?我对方才的昏厥十分不解。不过,现在不是细究的时候,我抬头看看这个红黑两色的昏暗世界,要赶紧找到宇文拓……
我站起身,弹弹昙裳,开始进入那一个个残留的幻象世界,刚才对我的一致袭击,使它们连在了一起,成了一个狭长的空间,虽然范围仍是不小,但与方才相比实在是好得多了。
我进入其中,见到另一番场景……
“太师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了。”红黑相间的世界里,一群人来至一座小屋前,其中一个人毕恭毕敬地对一个气势强劲的老者道,阿谀之态显露无余。哦?这个地方和那个老者有些面熟……想起来了,那是我见过一面的杨素,而这里就是……
“什么人?!”屋里传来一个男子紧张的喝问和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快开门!来的是朝廷上的大人!”刚才那个人呵斥道,他想必是地保一类的小隶,对杨素竭力逢迎,但反应迟钝,没感觉到屋内不是他平常所欺凌的一般百姓,还以平常的口气大呼小叫。
屋内的人果然毫不理睬他的色厉内荏,“大人?哼,小民百姓家迎接不起,各位去别的地方吧!”“大胆!你、你们莫非反了不成!”小官听他这样说惶恐之极,生怕杨素怪罪自己对管辖内管教无方,上前就要踹门。
“且慢!”“大人?”小官不解的望着杨素。“既然到了地方,就不用你伺候了。”他摆手屏退小吏,自侍从中走出,来至门前,“里面的人,你们可是禅位给皇上的周氏遗族?”“……!!”
杨素见屋中良久不语,于是道:“放心,老夫今日并非是来锁拿你们,而是受人之托前来接一个人。宇文拓,你在听着吗?”“你!”刚才答话的男子大惊,随即强硬的道,“哼,你们想怎样?!有我在,你们休想动我家小主人一根汗毛!”
“宇文拓,你不记得有人答应要给你找个伙伴的事了吗?”杨素不理那人的答话,继续对屋内道。“谁理你的鬼话,嗯?小主人,你……”屋内一阵响动后,一个清脆的童声开口了:“是谁托你来的?”“小主人,别理他的花言巧语!”刚才开口的男声插话道。“不,韩伯伯,你等我问个清楚。”
好熟悉的声音,是当年遇到的宇文拓。我微微一笑。但又皱眉,要分辨这到底是他的真实魂魄,还是幻象真是令我头痛。因为他本身就事昆仑镜转世,灵气和幻象一般无异。无论我怎样感觉,用什么方法卜筮都是没有用处的。
“嘱托之人非凡,”杨素语意双关的说,“老夫一般不敢直呼其名,不过,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会相信老夫所言非虚。”他说罢,向身后挥挥手,两个侍从自后面捧上一个狭长的木匣,放在紧闭的屋门外后退开。
杨素见他们放好,也后退几步,向屋内道:“我们已经退开了,你可以放心开门去看那个匣子,里面盛的就是那位嘱托之人让我带给你信物,也就是那人应承过的,送来陪伴你的伙伴。”
………………
嗯,我点点头,猜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微笑的看着宇文拓将轩辕剑抱在怀中,一阵凡人无法察觉的交流在他俩之间传递……之后,他指头抚摩着剑身,合上眸子,嘴角挂上了甜甜的微笑,如同遇见了久别的亲人后的愉悦……
见他这时的样子才像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孩子,我轻叹一口气,他因为是昆仑镜转世,自落地起就有迥异于常人的形貌,但对于那些无知的人来说,这因上天特殊眷顾,而使他不同平凡的发色和眸子反倒成了他的罪过……
我眉宇间闪过一丝哀愁,又望了一眼他的笑容后,转身离开了这小块幻象世界。看来他下界后的确是寂寞太久了,以至于把和他同为神器的轩辕剑相遇的记忆珍重的藏在心底。这里的记忆只是因在心中记忆深刻才被保留,没有包含让他迷失其中的部分,因而他的魂魄不太可能处于其中,我继续走向其他的幻象空间……
各个小的空间虽然联到了一起,但连接处还是有一层薄薄的黑膜作为间隔,我轻松的穿越,进入另一段记忆。
风劲草木摇,眼前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十几骑缓缓而行,及膝的长草因他们的前进而沙沙作响。
“拓儿,一会儿就按老夫教过你的去做。”为首的红袍老者道。“是的。”略微落后他半骑之地的少年应道。是杨素和宇文拓!我提着袍角奔近,跟随在他们身旁。这应该是刚才那段记忆之后的四、五年,宇文拓已长成一个十余岁的少年,杨素的胡须也更为花白。
他们这是去哪里?我不解的四下环视,这里寥无人迹,杨素带宇文拓来这里做什么?打猎?我看到他们一身平常穿着的服饰后摇摇头。除了宇文拓和几个侍卫配剑外,其他人都未携带兵刃。但是看到宇文拓一直面色凝重,紧按着轩辕剑一语不发,我心底有丝不祥的预感……
草原真大,我要是也能乘马就好了,我羡慕地望望他们。这里的人物景象都是虚象,而我是以实体的方式进来这世界的,所以只能看见而不能实际碰触到他们。
现在施法术应该没事了,我默念心诀,整个人腾空而起,决定从高处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异常之事。凭空而生的风云萦绕在我身周,托我漂浮于空中,看到了这个山坡后的情景……
无数的黑点缀布于山坡后,密密麻麻,大约有万余之数,都是戎装及身的骑兵!一股杀气从幻象中透出来。我心头一紧,隐约预料到了可能发生的事……不!不是我猜想的那样,不是杀戮!杨素他们是来慰劳军士的…………我紧张地迅速飘落,重回到宇文拓他们身旁。
“拓儿,记得你的责任和使命,不要辜负那人和老夫的希望!”杨素的话回响在我耳旁,但在我感觉上,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让宇文拓以轩辕剑来迎敌?
我握紧拳,知道如果宇文拓对那些人使用轩辕剑意味着什么……轩辕剑是上古时,诸神为人界抵抗邪神而铸,上面灌注了他们的力量,剑上蕴涵无穷的灵力,是六界中最强的武器!凡人所持也足以和天神相抗衡。要是为同为神器的宇文拓所使用,合他们两神器之力……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全神注视着宇文拓的一举一动。杨素的话让他更加沉默地低下头,宽松地兜帽垂下,遮住他的脸,以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们一行十余骑登上草坡,隔草甸与对面高地上的人马相对,两边都没有说话。我屏住呼吸,定睛观看事态的发展,空阔的原野一时为沉寂所笼罩……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
“杀!”对面矮山上传来一声大喝,随即刀剑出鞘,万余骑呼喝着纵马奔下,蹄声回荡山谷,人马如波涛般席卷而来,气势惊人……
杨素见对方冲来,才不慌不忙地转头向左面的宇文拓看去,宇文拓微一躬身。翻身下马,来至阵前,拔出腰间的轩辕剑!光芒一闪,我不忍再看,转头向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虽没见到那一击的凌厉,但轩辕剑力量的激空之声,山石土木的破裂声,人马的惨叫之声,都清楚的钻入耳中,震撼着我的心。
“杨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天界的神器作出这样的事!”在一片血红遮蔽住原野后,我再也忍耐不住,“你怎敢如此,无视我当初的警告!”虽然明知眼前的只是幻象,无法听到我的呵斥,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愤怒激发了我的力量,昙裳冽冽而动,变幻的光笼罩在我四周,连昆仑镜也受到影响,几道紫电雷鸣后,周围的幻象都静止不动……
没有用的,止住的只是幻象而已,半晌后,我无力地闭上眼睛。这只是宇文拓心中的记忆而已,事情早已发生,我无法阻挡这既成的现实。但是,杨素他怎么敢?!我闭上眼睛,回忆起三十年前,涿郡驿馆那一幕……
“我请你做的事,你都明白了吗?”
“是,请您放心,我稍后会立即动身前去。”
“很好……你帮了这个大忙,我非常感谢,我会运用我所掌控的力量助你,令你福禄绵长,家祚兴旺……”
“杨素感激不尽,必不辜负所托。”
“嗯,我相信你能够办好。不过,我在此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因为事情非同一般,若是所托非人,恐将造成极大的祸患,所以,我在祝福你的同时,一个诅咒也附在其上,你要是违背誓言,便会因背叛而横死,遗臭万年,且有灭族之祸……切记!”
“……是!杨素铭记于心!”
“那好,我就将轩辕剑和昆仑镜交托给你了!”
………………
杨素明知他如此利用两神器有身死族灭之祸,又为何还这样做呢?我正是由于想不到一丝一毫他这样做的理由,才放心让他照顾宇文拓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我望着这一片血色,感到莫名的压抑和无力,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挥袖收回灵力。周围的幻象又开始了活动。
通过刚才它们都被我的力量所停止,已可以判断出里面没有宇文拓的魂魄。因为我刚才是以自己的力量,强行切断这个幻象世界和昆仑镜之间的联系,令它们停止不动。而宇文拓的魂魄是不需依托幻象力量而独自存在的,不会被我所定住……
虽已弄清这点,但我此时所重视的,已不只是找到宇文拓,我要知道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静静的看着宇文拓收剑后于杨素马前叉手施礼,杨素捻须微笑……这一幕幕简直如同梦魇。宇文拓施礼后转向战场时眸中所含的痛苦、怜悯和挣扎点滴无遗地落入我眼里。我咬紧牙关,合上目,杨素,虽然你应该已经受到那诅咒的惩罚,但仍难解我心头之恨!待我离开这里之后,必将毁了你的魂魄,令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眼见这段记忆完结,又开始循环再现,我便不再停留,径直进入下一个空间……
斗室中光线昏暗,幔帐低垂,虽然雕饰奢华,布置讲究,但难掩一股颓败落寞之气。
“拓儿来了吗?”床塌上有人发出有气无力地询问。“是,宇文大人已经在屋外静候了。但楚公您还是先用药吧。”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应道,两个绮罗满身的婢女立在他身后,其中一人手捧碗盏。是杨素!我看到病卧在床塌上的人,眸中寒光闪动,居然如此奢华,连家中的仆婢都穿饰丝帛……哼,你违背誓言,如今气数将尽,纵有千金也不能救你一命,我冷冷的思量。 “不、不必了,你叫拓儿进来!把药都撤下去。”杨素挣扎着坐起身吩咐道。“楚公,您!”,管家不顾杨素频频挥手的催促,壮起胆子道,“您自染疾以来一直不肯服药,像这样怎能早日复原呢!”
“复原?”杨素惨然一笑,“老夫是早已不作此妄想了!”随后又叹息一声,放缓了口气,“杨羽啊,我知道你的忠心,但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啊……”他摇头,“快叫拓儿进来吧,老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件大事我必须仔细嘱咐他!”
“老爷,您别说时间不多这种不吉利的话,老奴去请宇文少爷就是了。”管家见他坚持不肯服药,只得暂时作罢,愁眉不展地从命出门去唤宇文拓。
“你们都退下,把门关好,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见宇文拓进门,杨素打起精神道。
“师父,您为何如此不爱惜身体!”宇文拓看到身旁桌案上丝毫未动的汤药后皱起了眉。这空间里的宇文拓又明显地大了四、五岁,儿童时的可爱已转化为少年的俊朗,容貌已和我今日在木象法阵中所见的实体非常神似了。
“拓儿,先不要说这些,来坐到老夫身边,老夫要告诉你一桩在心中已藏了七年的大事!”在众人退下后,杨素迫不及待地道。“是。”宇文拓见到他认真且不容拒绝的表情后,就依言坐到塌旁。
杨素满意地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拓儿,以下老夫讲述的都是亲身经历的真实之事,你要仔细听好并且牢记心间!”他说罢紧盯着宇文拓,见他点头后, 才继续道,“事情要从九年前说起……”
“当年神人深夜降临,留下轩辕神剑,并嘱托老夫去山村中将你接来,专心抚养你成人,你当时还小,如今对此事可还有印象?”
“孩儿一直牢记在心,那日场景未尝有丝毫遗忘……”宇文拓回答时面上表情柔和,冲淡了于长辈面前执礼甚恭的拘束。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淡淡的怀念和惆怅在他眸中浮动,古铜色的发带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弄一般,无风自动。
“嗯,”杨素带着复杂的表情望望他后,开始继续讲述。“当时我应承了此事之后,神人说要延长我及家族运数以为回报。且因见我修习过鬼谷之术,又授我一卷神书,言明若能潜心修炼,白日飞升也非难事。”
“我得遇仙缘,大喜过望,除接你回来细心照顾外,就勤加修习仙书……那一年多的日子就这样平平安安地度过,直到开皇十八年,突厥达头进犯。”
杨素说到此停顿了一下,转而对认真倾听的宇文拓道:“拓儿,我想你心中一直也在十分奇怪,我为何在七年前对你要求大变,突然严格起来,日夜督促你习文练武,并且在五年前,硬逼你执轩辕剑击溃陈国遗族,之后更是对你勤加要求,替你打通官场,令你层层擢升,达到紧次于我的地位。并且,我已在前日上书皇上,在我死后,让你来接替太师之位,掌管天下兵马……”
“师父!”宇文拓皱眉,打断杨素的话,“您不该让孩儿来接替这个位置,玄感兄长更为适合……”
杨素摆手:“拓儿,你听老夫说完,我知你一向对官场没有丝毫兴趣,只是碍于老夫,才不得不勉强而为。而且,我栽培你比栽培我亲生儿子还用心,让你夹在我们父子之间十分为难。要你做这些令你不开心的事,真是难为你了,我没有做到对那人的承诺,没能让你开开心心的生活,老夫对此十分惭愧。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族的大计,为了天下的存亡!老夫不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
“我以前逼你做那些事时,总以上天给你的使命和那人对你的期待为借口,那是因为觉得你太小,没有告诉你真相。如今你已快十六岁,而且老夫也行将就木,所以此时将事情的真实原因告知于你。”
“那年突厥进犯,老夫因受皇上宠信有加,所以带兵出征。从前我朝和突厥交兵时,因惧怕他们的骑兵,便将我军的戎车、步兵交杂布设于骑兵之外,重于防守,有只守不攻的弊病。老夫弃用此法,以骑兵对骑兵与突厥交战,大败突厥,证实我骑兵并非不如人。那达头受重创而遁,我率骑直追,直捣敌营。” 注:关于开皇十八年,突厥达头进犯,以及杨素以骑兵抗敌一事,取材于真实历史事件。请参见《隋书》
“占领突厥营地后,老夫便未再追,吩咐士卒整编队伍,查点伤亡及战利品。当时老夫以敌军主营为临时中军帐,静待众人统计战果。就在老夫于帐中与幕僚议论此役中的得失时,后营突然一阵喧嚣,有士卒来禀报说突厥达头之子冥顽不化,不仅拒降而且还以不知从何处学得的妖术攻击我军。”
“老夫那时修习仙书,对仙道之术兴趣正浓,便亲自带人去后营查看,待见到达头之子的施法手段后,不禁大惊失色。吃惊的原因并非他法力如何高深,而是他法术的来源和属性。那法术施展出来类似金系的疾电之术,但实际大不相同,拓儿你看好!”杨素说着,双手摆出个奇怪的姿势。我见后惊讶万分,这个不就是……我忆起他的姿势和爹很久以前给我讲过的西方魔界的施法方式一般无二。
果然就是西方的魔界之术!在看到杨素念出咒语,室中劈下黑紫色的闪电后,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中疑窦顿生,那突厥达头之子如何会此法术?杨素又是如何学到的呢?
以中土的正道之术为基础,施展魔界之术是对施法者大有损伤的。我皱眉,看着杨素施法后,虚弱地依在枕上,大口喘气。
“师父,您还好吧!”宇文拓见他如此,深觉不妥,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神器之力输入他体内。片刻之后,杨素的面色才又逐渐恢复正常。“请您以后不要再施展此法了!”宇文拓面上神色变幻,“这法术让孩儿感到一股阴邪之气,非正道所为。”
“咳咳,老夫知道。”杨素呼吸平稳后开口道,“老夫得知此法后一直未曾使用,今日施展是为了让你认识一下此术。日后你必将会与掌握此术之人相斗。拓儿,你要记清,这是西方魔界之法,仔细记住它留下的痕迹!”杨素指着地上碎裂的石块严肃地道。
“西方魔界……”宇文拓轻声重复着这个词。“是的,在离中土极为遥远的西方还有一个世界,这,就是那里的魔族所掌握的法术。拓儿,你可以在老夫所藏的书籍中找到一些记载,但可惜的是相隔太远,书中的记载十分稀少,我们对敌方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杨素说着蹙眉摇头不止。
“是,孩儿日后会详细阅读师父您所说的书籍。但孩儿不明白,既然相隔如此遥远,那达头之子又是如何学得这西方的魔法?”宇文拓置疑道。
杨素听后长叹一声:“这都是根源于西方魔王的一个重大阴谋,听老夫一步步讲给你听。本来两地相隔如此遥远,老夫也是不识得那西方魔法的,但神人所授之书中,却有一章是关于天地各界法术咒语的讲述。其中包含许多对天界、魔界的讲述。以老夫一介凡夫,竟能阅此至宝,心中的感激和荣耀自是非言语所能描述的……”杨素说着,目中闪动兴奋的光,激动地握住宇文拓的手说,“拓儿,老夫有一句话托你转述那人。”
“是。”一丝黯然自宇文拓目中流露。“你不要担心对老夫失言,老夫知道你一定会再见到那人!”杨素肯定地道,微笑着说,“请你告诉她,杨素对她感激涕零,永世不敢忘记大恩,但我辜负了自己的允诺,虽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自知罪不可恕,愿意接受更大的惩罚!”“……”我沉默,一丝惭愧油然而生,杨素似乎不是为一己之私而使神器沾染血腥,其中必有极为特殊的缘故,我方才一时激动就欲令他魂飞魄散的决定太过草率了些……
“师父……”宇文拓抓住他的手,缓缓摇头,想要出言安慰,却被杨素制止,“拓儿,你不必多言,只要记得代我转述即可。”“是……孩儿一定牢记。”宇文拓无奈地答应道。
“老夫将那一章日夜诵读,达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因而一见那达头之子的法术,便立刻想到了仙书上所记载的魔界之法。老夫那时也是惊诧莫名,当即用鬼谷之术与他动手。老夫的道术修为已经不浅,再加上自仙书中所学的一部分,一场激战之后,将达头之子拿下。”
“老夫因深觉此事蹊跷,便在将他抓获之后,除以绳索捆绑外,又用法术将他封住,细加审问。同时,为防止达头的家人中还有会此法术者,老夫将他们单独严加囚禁。”
“那达头之子十分强硬,被俘后一语不发,老夫软硬兼施都未能从他口中获得一丝线索。无奈之下,转而审问其他人,没想到却从中找到了头绪。”
“达头身边的人告诉**前突厥人中流行疫病,很多人染疾垂死,其中就包括达头之子和他的仆从,那疫病十分厉害,病者十之八九皆死,于是众人已为达头之子置办后事。不料,一日之后,达头之子及仆人突然不药而愈,身体完全康复,只是在说话和行事方面与病前略又不同。达头见儿子病好,大喜过望,认为是上天保佑,于是决定借此运气对我朝用兵。”
“老夫听此叙述后,对达头之子与仆人疑心更甚,吩咐将他的仆人自俘虏中提出,单独审问。那仆人开始也是抵死不说,任老夫严刑逼供就是没有结果。老夫气恼之下,施展自仙书习得法术击碎几案。不料那仆人见此后,突然愿意吐露实情,但是条件是,让老夫答应日后请天神收录他为仆从。老夫又惊又喜,十分莫名其妙。不懂为何使用一个法术他就改弦更张。”
“那仆人解释说,他来自于西方的魔界,那里遵守的是以力量强弱判别上下尊卑的规律。万年前,西方魔界曾经入侵神州,他当时也一起来到,在交战时,见到了神州诸神的力量,心中从此暗暗羡慕,又投靠之心,但因为当时魔界管束甚严,没有机会逃离,后来神魔之战结束,魔界落败重回西方,两地相隔太远,又无人引荐,他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这次有机会跟从他的主人来到神州后,又见到老夫使用神界的奇术,于是他又兴起投效的念头。老夫听后大喜,答应他日后为他向神人推荐,他便告诉了老夫那桩有关神州存亡的大秘密。”
“他告诉老夫,万年前西方魔界入侵神州被击溃后,天界众神便利用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五样上古神器……”杨素说到此看了宇文拓一眼,才继续道,“在一颗名叫‘白贯’的星划过天际之时,运用‘失却之阵’在神州大地上布设了一道‘神州九天结界’,来阻止西方魔界再度侵入。”
“这个结界的力量十分强大,所以在千万年来保护神州不受西方魔界侵害。比如这次,他和他的主人到神州来,就只能选择两种方法,一是转世为人,失去以前的全部记忆;一是通过附身,借用神州之人的身体。他们选择的就是后一种,他主人附身在了达头之子身上,而他附在了仆人身上。但无论是哪种方法,都需要他们一步步从万里之外走来,其间经历无数生死考验。而且,当他们进入神州结界之后,原有的强大魔力便被限制住。所以,方才他主人与我较量时只能施展一些低级的法术,而他则不能使用法术。”
“老夫于是又问他,既然他们魔力被封,肯定更不是神州众神之敌,又为何犯险前来。他告诉我,这是因为西方的魔界之王推测出十余年后,两次天狗蚀日之际,会有一颗名叫‘赤贯’的星划过天际,将‘神州九天结界’划出裂痕,所以那魔王派遣手下来到东方,想借次机会打破结界,降临神州。而且,据说神州天界中发生了大事,众神无法分神照顾人界,因而那魔王更觉机会难得。”
“但当老夫问他,除了他们之外,西方魔王共派了多少手下潜入神州时。那魔却告诉我,只有一个魔将受遣进入。老夫大惑不解,仔细询问后才知原委。原来西方大魔王叫做撒旦,他感觉此次计划事关重大,为了严保秘密,他只和几个心腹之人商量了此事,并且决定只派一个得力手下前来。”
“而这个妖魔和他的主人是被一个叫雷蒙德的魔王派来的,撒旦并不知道此事。雷蒙德是大魔王撒旦的亲信,统治魔界的一个地狱,是那里的王。雷蒙德向撒旦推荐自己的忠实手下,也就是现在附身在达头之子身上的魔,来完成这个任务。但没料到撒旦却选中了另一个魔王所举荐的魔,而且那个举荐的魔王是雷蒙德一向所轻视的,因为那魔王原先是个人类,而不是魔族。”
“雷蒙德见自己推荐的人输给他,心中恼怒不已,不甘心之下,便在撒旦派遣魔将之后,私自命令自己的手下也潜入神州,务必赶在那魔将之前完成任务,好向撒旦证实,他举荐的,才是最好的人选!”
“老夫明白了这前因后果后,又追问他西方大魔王所派遣的魔将的情况,但他说这只有他的主人,附身在达头之子身上的魔知道。于是老夫又提来那魔,想弄清他们的底细,好一网打尽。”
“那魔一见仆人将所知的情况都透露给了老夫之后,便要求也为他松绑,给予和他仆人相同的待遇。老夫觉得自身功力足以压制于他,便答应了。不料,待他坐到那仆人身边后,突然散出自身全部魔力。巨大的力量使他和仆人同归于尽!因为他当时神色伪装甚好,连老夫都被骗过,所以急切之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两魔消失,只留下两个躯壳。”
“由于事情太过诡异,难以想象,老夫若非还能忆起那仆人告诉老夫的西方咒语,恐怕也会怀疑自己身在梦中。虽将信将疑,但因为此事实在事关重大,所以老夫不敢掉以轻心,开始查阅大量书籍,终于在几本古书中找到端倪,证实了确有‘神州九天结界’的存在。”
“老夫得知如此重大秘密,深感负担沉重,但思前想后都无良策。因为此事并非人力所能及,若是上书朝廷,不但徒增皇上的烦恼,而且容易泄露,让西方魔将有所提防。”
“所以师父就对我严格要求,希望我能够有能力承担这重担?”听完杨素的叙述后,宇文拓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沉静。“不错,”杨素点头,“你是当初布设结界的神器转世,又是上天安排我遇到你,所以老夫相信这是天意……是上天安排你来挽救这次浩劫。”
“因此老夫开始竭尽所能为你铺平道路,虽然不知那西方魔将会采取何种手段,但若是拥有天下兵马的统御权,再加上你和轩辕剑,便是神州人界所拥有的最强大的力量。”
“所以,在你学艺有了小成之际,我就向皇上推荐你去消灭陈国遗族的叛乱。这样做一是为了让你获得实战的经验,平时的练习和实际的撕杀毕竟是大不相同,而你的对手是西方魔界,所做的事关系神州命运,所以不能有一丝疏忽,陈国的人马就是一次你所需要的练习。二是为了让你取得皇上的信任,虽然宇文氏也属皇亲,但宫闱之争实是难以分说,只能以实际报效来表示忠诚。而且灭陈遗族又能令皇上赞赏你的实力……因为这种种情势,老夫最终决定背叛对那人的承诺,逼你动用自身和轩辕剑的神器之力歼灭叛军!而我让你拜我师弟杨义臣为义父,既是为了让你得到更好的照顾,因为老夫的事务实在繁忙,也是为了让你学到我们两个各自擅长的法术。咳咳……”杨素因讲述太久,气力有些不支,抚胸咳嗽不已。
宇文拓急忙上前,要为他轻捶后背,但在触及他身体后,目中闪动出焦虑和吃惊的光:“师父!为何您的气力会如此迅速的衰微?我刚才输入您体内的神器之力竟然完全消散了!” “没什么……老夫知道。”杨素眼神中透出一丝惨然,随即便要故作平淡地转移话题。
原来是这样,听过杨素的讲述后,我觉得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这事并不能怪他……而那个严酷的惩罚却落到了他身上。我轻叹,世事难料,当初为了防止天界力量过多干涉人界之事,保持人界中的平衡,我施展了那个法术,没想到后来竟又有了西方魔界的参与……
天界!唉,西方魔王所知不错,他们的确事抽不出手来管人界的事了,他们……算了!我厌烦的摇头,不再想那些事,转而继续倾听下文……
“其实,老夫相助当今皇帝继位也出于这个原因,”杨素见宇文拓一副不肯放过追问的神情,连忙引出朝政大事。“晋王聪敏过人,胸怀大志,并且有意借助老夫帮助以取得皇位,晋王掌权有利于老夫的目的……”
“师父……”宇文拓紧抿着唇,合上双目,“拓明白了,清楚您近年来所做的那些事的原因了……”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是因为做了这些事,所以才会有莫名力量在不断吞噬您的力量?是……那人的法术?”
“……”杨素沉默,半晌才道,“不错,但老夫的确做了一些倒行逆施的事。老夫以前从未感觉自己那样做有什么不对,总是自我安慰,认为那些事都是为了‘神州九天结界’而不得不为的……但这数月来缠绵病榻,老夫想了很多,感到了人世的变幻与不易,许许多多怨恨悲愤的影子不间断的在眼前晃动,我可以感受到那些怨灵的婉转喟叹……”
“废太子杨勇、先皇……协助晋王夺权,排除异己,巩固老夫地位中的牺牲者……我确是违背了上天的意思,出于种种不必要的理由和借口,杀孽甚重。所以即使我曾经因那人的诅咒而怨恨过,现在那怨恨也早已不在了……杨素心服口服地领受,那些老夫之前所造的因而得到的果。不过,拓儿,你要记住这点!”
“承担大事者,要能以大局为念,不惧背负恶名,以力拯救更多之人!老夫并不后悔为培养你实力和地位而做的一切,哪怕是机关算尽,不择手段,都是为了让你在与西方魔界对抗时占据有利地位,老夫无怨无悔。”
“拓儿,你要切记你的弱点。你虽自幼聪敏,过目不忘,但于人情世故方面却是大有缺失,这点老夫也有责任。因为知道你来自天界,本不属于人间,便放任你带着轩辕剑一人独处,甚少和外界接触,养成了你内敛和孤傲的性格。”“……”宇文拓皱皱眉,不太满意杨素关于自己孤傲的评价。
“呵呵,”杨素笑笑,“别说老夫讲的不对,老夫知道你想说你待人非常有礼,但拓儿你的礼节周全得近于冷漠了。像今天这样多次打断老夫的话反驳,倒是太为少见了。”
“是,拓失礼了……”宇文拓听杨素调侃连忙躬身道。杨素摆手:“不妨的,咳咳,不要太约束,你也只是在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面前能如此而已。老夫还记得你对六岁的小宁珂都一本正经的称呼‘独孤郡主’,唉,以此可见你对外人都是什么态度了。”他笑着摇头。
宇文拓也微微笑笑:“孩儿已经形成这个习惯了,只有在师父、义父、韩将军面前才礼疏一些……”两人闲谈几句,杨素又进入正题:“拓儿,太过直率,不屑使用变通的伎俩也是你的一个缺点……”
“……此事务必严守秘密,虽心腹之人也不能告知真正原因……所以连你义父也不知道此事…………”
………………
这个空间中的幻象,不断重复着杨素的仔细叮咛,直到着一段记忆结束。我低头沉吟了片刻,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进入其他的空间…… (呵呵,关于突厥之事,采用的是真实历史事件)
“雷蒙德见自己推荐的人输给他,心中恼怒不已,不甘心之下,便在撒旦派遣魔将之后,私自命令自己的手下也潜入神州,务必赶在那魔将之前完成任务,好向撒旦证实,他举荐的,才是最好的人选!”
“老夫明白了这前因后果后,又追问他西方大魔王所派遣的魔将的情况,但他说这只有他的主人,附身在达头之子身上的魔知道。于是老夫又提来那魔,想弄清他们的底细,好一网打尽。”
“那魔一见仆人将所知的情况都透露给了老夫之后,便要求也为他松绑,给予和他仆人相同的待遇。老夫觉得自身功力足以压制于他,便答应了。不料,待他坐到那仆人身边后,突然散出自身全部魔力。巨大的力量使他和仆人同归于尽!因为他当时神色伪装甚好,连老夫都被骗过,所以急切之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两魔消失,只留下两个躯壳。”
“由于事情太过诡异,难以想象,老夫若非还能忆起那仆人告诉老夫的西方咒语,恐怕也会怀疑自己身在梦中。虽将信将疑,但因为此事实在事关重大,所以老夫不敢掉以轻心,开始查阅大量书籍,终于在几本古书中找到端倪,证实了确有‘神州九天结界’的存在。”
“老夫得知如此重大秘密,深感负担沉重,但思前想后都无良策。因为此事并非人力所能及,若是上书朝廷,不但徒增皇上的烦恼,而且容易泄露,让西方魔将有所提防。”
“所以师父就对我严格要求,希望我能够有能力承担这重担?”听完杨素的叙述后,宇文拓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沉静。“不错,”杨素点头,“你是当初布设结界的神器转世,又是上天安排我遇到你,所以老夫相信这是天意……是上天安排你来挽救这次浩劫。”
“因此老夫开始竭尽所能为你铺平道路,虽然不知那西方魔将会采取何种手段,但若是拥有天下兵马的统御权,再加上你和轩辕剑,便是神州人界所拥有的最强大的力量。”
“所以,在你学艺有了小成之际,我就向皇上推荐你去消灭陈国遗族的叛乱。这样做一是为了让你获得实战的经验,平时的练习和实际的撕杀毕竟是大不相同,而你的对手是西方魔界,所做的事关系神州命运,所以不能有一丝疏忽,陈国的人马就是一次你所需要的练习。二是为了让你取得皇上的信任,虽然宇文氏也属皇亲,但宫闱之争实是难以分说,只能以实际报效来表示忠诚。而且灭陈遗族又能令皇上赞赏你的实力……因为这种种情势,老夫最终决定背叛对那人的承诺,逼你动用自身和轩辕剑的神器之力歼灭叛军!而我让你拜我师弟杨义臣为义父,既是为了让你得到更好的照顾,因为老夫的事务实在繁忙,也是为了让你学到我们两个各自擅长的法术。咳咳……”杨素因讲述太久,气力有些不支,抚胸咳嗽不已。
宇文拓急忙上前,要为他轻捶后背,但在触及他身体后,目中闪动出焦虑和吃惊的光:“师父!为何您的气力会如此迅速的衰微?我刚才输入您体内的神器之力竟然完全消散了!” “没什么……老夫知道。”杨素眼神中透出一丝惨然,随即便要故作平淡地转移话题。
原来是这样,听过杨素的讲述后,我觉得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这事并不能怪他……而那个严酷的惩罚却落到了他身上。我轻叹,世事难料,当初为了防止天界力量过多干涉人界之事,保持人界中的平衡,我施展了那个法术,没想到后来竟又有了西方魔界的参与……
天界!唉,西方魔王所知不错,他们的确事抽不出手来管人界的事了,他们……算了!我厌烦的摇头,不再想那些事,转而继续倾听下文……
“其实,老夫相助当今皇帝继位也出于这个原因,”杨素见宇文拓一副不肯放过追问的神情,连忙引出朝政大事。“晋王聪敏过人,胸怀大志,并且有意借助老夫帮助以取得皇位,晋王掌权有利于老夫的目的……”
“师父……”宇文拓紧抿着唇,合上双目,“拓明白了,清楚您近年来所做的那些事的原因了……”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是因为做了这些事,所以才会有莫名力量在不断吞噬您的力量?是……那人的法术?”
“……”杨素沉默,半晌才道,“不错,但老夫的确做了一些倒行逆施的事。老夫以前从未感觉自己那样做有什么不对,总是自我安慰,认为那些事都是为了‘神州九天结界’而不得不为的……但这数月来缠绵病榻,老夫想了很多,感到了人世的变幻与不易,许许多多怨恨悲愤的影子不间断的在眼前晃动,我可以感受到那些怨灵的婉转喟叹……”
“废太子杨勇、先皇……协助晋王夺权,排除异己,巩固老夫地位中的牺牲者……我确是违背了上天的意思,出于种种不必要的理由和借口,杀孽甚重。所以即使我曾经因那人的诅咒而怨恨过,现在那怨恨也早已不在了……杨素心服口服地领受,那些老夫之前所造的因而得到的果。不过,拓儿,你要记住这点!”
“承担大事者,要能以大局为念,不惧背负恶名,以力拯救更多之人!老夫并不后悔为培养你实力和地位而做的一切,哪怕是机关算尽,不择手段,都是为了让你在与西方魔界对抗时占据有利地位,老夫无怨无悔。”
“拓儿,你要切记你的弱点。你虽自幼聪敏,过目不忘,但于人情世故方面却是大有缺失,这点老夫也有责任。因为知道你来自天界,本不属于人间,便放任你带着轩辕剑一人独处,甚少和外界接触,养成了你内敛和孤傲的性格。”“……”宇文拓皱皱眉,不太满意杨素关于自己孤傲的评价。
“呵呵,”杨素笑笑,“别说老夫讲的不对,老夫知道你想说你待人非常有礼,但拓儿你的礼节周全得近于冷漠了。像今天这样多次打断老夫的话反驳,倒是太为少见了。”
“是,拓失礼了……”宇文拓听杨素调侃连忙躬身道。杨素摆手:“不妨的,咳咳,不要太约束,你也只是在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面前能如此而已。老夫还记得你对六岁的小宁珂都一本正经的称呼‘独孤郡主’,唉,以此可见你对外人都是什么态度了。”他笑着摇头。
宇文拓也微微笑笑:“孩儿已经形成这个习惯了,只有在师父、义父、韩将军面前才礼疏一些……”两人闲谈几句,杨素又进入正题:“拓儿,太过直率,不屑使用变通的伎俩也是你的一个缺点……”
“……此事务必严守秘密,虽心腹之人也不能告知真正原因……所以连你义父也不知道此事…………”
………………
这个空间中的幻象,不断重复着杨素的仔细叮咛,直到着一段记忆结束。我低头沉吟了片刻,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进入其他的空间……
昆仑镜预视力量所显示的西方魔界的降临……因无法找全十样上古神器,而被迫接受一个粉衣女子的建议……督促修筑通天高塔……万灵血光频频闪现……三个少年不断出现阻碍……惊喜发现女娲石,集齐五件上古神器……通天塔功亏一篑,魔界降临……获救,杀西方魔将,利用失却之阵重回过去……抵达赤贯,封印天之痕……
我在宇文拓的记忆中徘徊,体会着他当时的经历,一幕幕惊心动魄,峰回路转的事件展现在我面前。真是难为他们了……间杂于封印之间的,人世爱恨纠葛令我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悸动,好像是唤醒了原本深藏在心底的什么东西…… 那个被他们称为“古月仙人”的青年书生看起来很是面熟,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我沉吟着,信步进入另一个新的世界……
咦,这是方才那个村落,嗯,是我没到达之时发生的事情,我在一旁倾听,明白了村民为何会对宇文拓有那样强烈的恨意……啊,天上的星……我心中惴惴,不安的捋着垂在肩上的发丝……希望这事不要再广为人知了,我默默祈求着。
眼前幻象演绎,转眼就发展到了我自林中所见到的那一幕,愤恨的人群将宇文拓围在当中……我打起精神,静观其变,在外面的世界中,我会出现拦阻村民,而这里,会发生什么呢?
昆仑镜的力量强烈地波动起来,如飓风般绕切着,整个空间为强大的力量所扭曲……身周刺目的闪光与因扭曲而变得怪诞的幻象,迫使我闭紧了眼睛,感觉到昙裳再度飘扬,襟带紧紧将我环绕……它,竟然给我以它有生命的感觉。我并没有以自身灵力带动它发挥力量,而它却自动开始保护我,似乎有一种我所不知道的联系于不知不觉中产生了……
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袭来,打断了我对昙裳的思索,只感觉自身如轻盈的羽毛般被那力量牵引着迅速移动……我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从周围力量波动的感觉判断出自己是在穿越一个类似时空通路的地带。
“住手!”正当我因刚被从力量旋涡中抛出,有些头晕脑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咦,这里和刚才不是同一个空间了!我惊奇地打量身周色彩斑斓的世界,发现自己伏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远离了方才那个只有红黑两色所构成,充斥着血腥与积郁的世界……
而且这里的景物竟然是可以被我碰触到的,身下柔软的草地清楚的向我说明这一点,莫非我已经从镜中世界出来了?这里已经不再是幻象?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明就里。刚才那句“住手!”听着为何很是熟悉?我带着满腹的疑窦四下观望……
啊?!那个人、那个人不就是?!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坡地下河岸旁所发生的事……
“都给我住手!太不象话了!”随着一声呵斥,一把把投在空中的石子骤然改变方向,竖直向高空飞去。一个白色的身影疾步走向出事地点,身上繁多的佩饰随她的行动而叮当作响。“你们为何不好好一起做游戏,偏要大家欺负一个人?!”她来到那群吵闹的孩子面前,不悦地道。
“你、你是谁?”一个带头的孩子壮着胆子问,方才投出去的沙石全部神奇地飞上天空令他们非常畏惧,十余双闪亮的眼睛都聚集到白衣女子身上。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做的太不对了,小小年纪就拉帮结伙的欺负人……”那女子斥责道。她年纪约有十八、九岁,全身衣服都以白色构成,连袍角滚边,衣饰花纹都不例外,略有差异的只是所用白色的深浅明暗而已。她身上的衣裳不仅华贵,而且色泽特殊,竟在夕阳的笼罩下浮动着微微的光芒……除白色以外,只有一根明黄色的锻带将她漆黑的长发紧紧挽住,令长而浓密的发丝随意地散在肩上。
“你、你是神仙吗?”男孩盯着她无风自动的飘带裙裾小声问。“……嗯。”女子略一沉吟后做了回答,随即走向刚才被众顽童围攻的孩子。
“别过去!他是妖怪!”男孩大声惊叫道。“小孩子家,不许乱说!”女子皱眉,停步回首道。“不是乱说的,你既然是神仙,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妖怪?!”那男孩睁大眼睛,“全村都知道,前些天山上的旧屋子里住进去了几个怪人,他们带的小孩是个妖怪!不单头发红红的,连眼睛也有一只是蓝色的,跟我们平常人不一样!”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无声的默念着什么,周围的孩子都没听清,但我知道,她是在低声重复:“古铜色……阴阳双眸……”随后,她眼中带着不寻常的光亮,望向一直背对着众人的孩子,一袭古铜色的斗篷裹在他身上……
女子径直走近,停在他身后。女子虽然一言不发,但刚才对众人没有一丝反应的男孩突然转过身来,一双分外透彻的异色眸子缓缓抬起,落在她身上。两人都没有开口,不过,片刻之后,男孩眸中的深沉已经为闪亮所取代……一种特殊的交流在两人间建立。
众人一片惊嘘声中,白衣女子已经将那个六岁左右,被众人视为妖物的男孩抱起。“没有受伤吧。”轻声的询问后,一片金色的光自女子身上传递过去,在男孩周身流动。“没有。”男孩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子驱使白光将自己身上的尘土扫去。
女子对他微微笑笑后,又转向那些孩子。她怀中的男孩,拧拧身子,不想面向众人,女子轻叹一声,让他按心意背向众人。
“相貌和你们不同的人并不就是妖怪。”她不满地抿抿唇,“你们应该见过神殿中的雕像吧,他们有许多都与你们相貌不同,难不成就都是妖怪?!上天赐予不寻常的相貌自有他的道理,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她说着摇摇头,闭上双目,“你们都走吧,不过要记得这次的教训……最后,告诉你们一句,我是感受到了这里有天界的仙灵之气才过来看看的……”她重睁开眼,缓缓道,“凡事光看外表就下结论非常危险!希望你们能从小记住这句话,不要做错了事。”
众人散去后,男孩转回头来望着白衣女子,异色的眸子中涌动着亲近之情。女子微笑,抚抚他古铜色的发丝,“好久不见了。”“好久不见……?”男孩重复着她的话,皱眉沉思,又摇摇头。女子见他一脸迷茫,微笑道:“记不得就算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没有人照顾你吗?”“韩伯伯他们在山上的屋子里……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他目中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我想一个人出来走走,我喜欢在这里看溪流。”
女子眼中略闪过一丝黯然,抱着男孩来到河边。一块平坦的大石凭空冒出地面,女子轻轻将孩子放在石上,自己坐到旁边,静静的看着清澈的水流湍急地自林间淌出。
“他们就因你的发色和眸子而排斥你?”半晌后,女子开口道,目中闪着愤怒的光。“韩伯伯他们对我很好……”男孩尽量平淡地道。“但是其他人就都像是刚才那些孩子那样?”女子轻易点出他这句答语中的隐意。“……”男孩不语,但他眉宇间骤然滑过的黯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可恶!”她咬牙道,手一动,岸边的鹅卵石就突然出现在她手中,她不断将出现的石块用力头向河中,激起朵朵涟漪,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男孩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后,轻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对她微微摇头:“没有关系,我不在意……”“你怎么可能不在意?!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楚……”女子叹息,望着他的眸子,眼中波光流动,温柔地抚摩他的头,“我虽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让你下界来的,但你现在的心智、能力还是个小孩子,我一定要找个人来好好照顾你。”
“下界?你真的是神仙?”他问,见到女子点头后,又垂下头去。“不要失望,”女子对他一笑,“你本也不属于人界,应该是有什么任务落到你身上,你才来到人界的。我知道你感觉到我和这里的凡人不同,我身上带着你心底隐约留下的,你对于天界的印象。你在完成任务之后,也会回去的。”
“我?我不是凡人?”异色的眸中闪动着惊奇,“是的,”女子微笑,“你是十大神器之中,昆仑镜的转世,并非凡人。我虽然不能留下来帮你,但我会找适合的替代人选的……”女子说着,在心中盘算合适的人选。“不用了,韩伯伯他们对我很好的。”男孩还沉浸在知晓身份的惊奇中。
“那不一样,”女子的目中闪着洞悉的光,“照顾你的人肯定没有权势,所以别人才会因你异常的外貌而如此对待你。在人界,权势和金钱可以将黑白是非所颠倒。我打算去找个能对你有帮助的人……不过,你也要切记今天别人对你的态度,这样,在日后他们变换嘴脸,对你转为阿谀奉承之时,你也不会上当。而且……我还打算给你找个伙伴,我不久前感受到了它的灵气,算是一个礼物,我会安排好的。”
“伙伴?”男孩望着她,“也是和我一样转世为人的神器?”“呵呵,它好像没有化为人形,但你是可以和它沟通的。我这样说你可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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