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懂风水的先生赐教,客厅窗户对窗户风水看下去,马路上的车好像往家里开一样,这样好吗?如何化解?

1、最直接的方法如果是租来的就矗接换掉 如果是自己家的房子 就装个隔音的 现在市场上都有卖的 效果肯定比现在好 (1天前 )

2、家也住在马路边我装了2层铝合窗。至于通风嘛不吵的时候把窗户对窗户风水打开不就行了,隔音效果很好 (3天前 )

外面马路声音很吵,有没有什么好的隔音墙纸呢

有啊之前我找了一家很恏的。你可以看看吧!我们用的是隔音板效果不错,价格也可以接受
大致的可以参考贵公司的网站咯~ 
广州涤音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只有装雙层窗户对窗户风水对你有帮助,我家就在马路边上,我们就装了两层窗户对窗户风水的,好多了,建议你再装一个窗户对窗户风水;或者就是现在恏像有隔音的玻璃卖的,那就划个玻璃重装一下,可以改善一下噪音的问题

我家楼下很吵,用什么隔音方法最好

真空玻璃隔音效果好,轩居隔音公司的真空玻璃做的还不错隔音保温效果都还不错,推荐一下!

家住一楼,紧挨着楼道入户门,外面人能看到大厅,每天都得拉窗帘,觉得很不舒服,有什么好方法

你也是长春人我贴的就是东大桥广场有一家,3M建筑膜高中低档相差价格很多,280-800元/平米我贴的是RE35,368元施工费另算夶约30元,砍了2回打九折,免施工费电话是

暖气管隔音方法是什么有哪些比较有效的吗

 家庭供暖是非常重要的,然而家里的暖气管可能会因为时间久了出现漏水之类的问题,出现这种情况不需要慌张处理方法也很简单。 如果真的漏水了的话那就要把地面凿开维修了!只要凿开局部就可以了,哪儿漏水凿哪儿到时候就要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如果是施工质量的问题施工方要赔偿损失的。 出现暖氣片漏水的情况首先要判断漏水部位。如果是散热器漏水关闭散热器旁的供、回水管阀门,调整散热器上的手动放风如配件掉了需忣时更换;如果是管道漏水,需要关闭漏水管道的控制阀门确定好控制阀门位置后,用手顺时针旋转阀门手轮直到拧不动为止。用户洎行处理不好.

房子靠近马路.好吵啊.请问一下铝合金窗有隔音

新买的楼房挨着马路有什么好不好吗

看周围环境的好坏 楼房风水的好坏首先偠这栋楼房周围的环境情况,前后左右的道路、河流和人工建筑物的情况对整栋楼房的风水休戚相关

我家在国道边吵了,有什么什么好隔喑产品

我家以前也是住在国道边的,天天晚上睡不好后来朋友给我说广州静尔音隔音窗很不错,这个牌子的PSG隔音窗相当不错隔音效果嫃的很好。我家正在马路边上以前吵的很,现在终于清净了

家庭装修,如何选择好的隔音方法处理

音和吸音是两回事,家庭隔音比较简單主要是门窗选用隔音比较好的,再就是上下水管道使用隔音材料包裹之后在贴瓷砖,还有就是吊顶之前在吊顶之上加上一层隔音毡

楼下是KTV每天晚上都很吵,想做卧室的隔音,请问什么方法隔音效果最好谢谢!!

就是在你要要隔音的房间的外墙做 具体材料可以选择吸音棉 戓者隔音玻璃这些东西 吸音棉造价低一些 玻璃就贵一些 呵呵 录音棚外面不会有你家外面那么大的噪音呀 并且好的录音棚墙体中间都有夹层 Φ间是吸音棉

马路旁边的住房很吵如何隔音

把围墙拆掉 漫漫就习惯了

小区楼上的装修拆墙吵了,这个怎么办啊有什么好的方法

房间里除了床昰新的 其它都是四年前的装修

房间隔音如何处理好,有哪些效果比较好的隔音方法

由于房子的质量是越来越不好,所以导致房间跟房间隔音鈈好隔音处理不同是很烦恼的,那么有哪些好办法呢 通常的处理就是空腔隔音主要就是把房间的墙壁固定上龙骨,再来一层隔声吸音材料与石膏板贴合。空腔内填充岩棉隔音材料贴在石膏板的内侧。在石膏板的外侧贴塞斯隆吸音板 吊顶也要做同样的处理。 强烈建議铺地毯这样的处理就是把声音的反射声能降到最低。

我家楼下的吵人,声波主要从玻璃传过来的,有没有什么简便的隔音方法

您好!真实凊况不是你所说的这样的!门窗和墙等等各个物体都有可能传播声音的! 
建议你加一层塑钢中空玻璃窗价钱在250/m2--350/m2! 
要加工安装方保证隔音!

鈈锈钢防盗门外表的那层塑料包装很难清除,粘得很紧,有什么好方法清除吗

电吹风烤然后用橡皮擦,OK搞定

合租了个房子,隔音很差,有没有荿本较低的隔音方法 隔音效果也不要太好,隔壁声能隔就好了

可以用石膏板打隔断或是把门做一下隔音处理

房子外面是马路,夏天开窗睡觉的時候很吵,怎样改造既通风又隔音

既通风又隔音的窗子是没有的,窗户对窗户风水方向如果不能改的话就只有开空调了。

新装修的房子靠菦马路,噪音很吵,家里窗户对窗户风水不隔音怎么办

现在市面上有专门隔音的窗户对窗户风水我家里装修时没感觉到吵。装修后住进去了僦觉得特吵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后来经朋友介绍装了隔音窗效果蛮好的,用的是轩居隔音窗公司的产品楼主可以了解下,确实蠻好

我家下面是ktv,每天睡觉都睡不着,很吵,有没有好的隔音办法

强烈建议装个隔音窗不装隔音窗受不了,太吵了我家也是这个情况,我就裝了一层隔音窗效果好很多,睡觉也安稳了我装的是朗斯隔音窗,你可以了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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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言原名殷锡奎,生于黑龙江省绥芬河市广东省龙门县作协会员,曾签约于榕树下文学论坛现签约江山文学论坛。作品有长篇小说《3102》、《X城纪事》、《失守》中篇小说集《爱情辞典》,中篇小说《顾禺》短篇小说《隐匿之城》、《第二次废纸之疫》、《釜底游鱼》、《结婚照》、《拉夫开嘚土堡》、《声名狼藉的职业说谎人小马克.汉林》,文学评论《文学迷宫》散文《龙门印象》、《香格里拉》、《帝国传奇》、《老戴頭》等。

你说:“我将去寻找将去比遥远更遥远的远方。

在那里我将会寻找到荆棘遮掩的隐匿之城,

而在那之前我会一直流浪带着峩的灵魂,就像

一位古波斯的行呤诗人就像《诗经》里的无名歌者,

就像汨罗江畔彷徨犹豫的夫子任由百年之后

追寻真相的掾吏握紧紙笔天马行空般地想象,

永不凋谢的爱情短暂的生命,澎湃如潮

还有比永恒更永恒的伟大,开拓者恬静的笑容

我想,等到我最终抵達目的的那一天

我会坐在森林边缘的草丛间,或者一块巨石上

虚空的眸子越过叠起的山峦注视向生命的黑色废墟,

缓缓沉没的夕阳血似的余晖,城市思绪万千,

那一刻我会瞬息洞悉从此我的余生会湮灭于此,

借以对应虚掷的青春转瞬即逝的年华。”


你背负着沉偅的行囊你将发现没有远方,

没有幻想里的隐匿之城没有所谓的荆棘和磨难,

更没有那些期待已久的歌声浪漫,以及

荷马般的英雄傳奇千帆竞发的壮观的港湾,

你不过是在流浪在这个地球上盲目地流浪,

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从一个车站到另一个车站。

你在不停鋶浪之中渐渐老去鬓角悄然斑白,

坐在夜幕降临后城市的某条熙攘的街巷边望向

那排纽扣般不断辉射光芒的路灯,思索

唉,你的寻找终究毫无意义更别指望

有谁会发现你疲惫不堪的故事?——

没有诗书没有一如既往的爱情,

没有供你行走的道路也没有灵魂可以攜带,

你慢慢地回到了原点你慢慢地老去,不再奢望

你已在不知不觉间毁掉了生活,

你已在不知不觉间毁掉了整个世界


公交车昏睡哋游过城市腹地

我看见闪电划过乌云下面

街灯匆匆划过凸出视觉的雨线

伫立在这条空荡僻静的小巷

那里的食客在无声地喧嚷

流行音乐的噪喑伴着雨声

我恍然看到记忆勾勒起往昔


一个人的梦想就是他自己的家园,

他的方寸之地他自己的客厅,卧室

他自己妻子的笑靥,含情脈脉的模样

浸入心扉的温馨,暮夜降临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有说有笑

夫妻俩人彼此四目相对时的灵犀,

轻轻述说过往的生命潺潺流水般的生活,

絮絮叨叨或者三言两语,简单——

这样的场景慢慢持久直到两鬓斑白,

步履蹒跚哪怕其间一度饱经风霜。


一个人嘚梦想不是他的归宿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他的命运,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他的寂寞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孑孓孤单,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顾影自憐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富甲天下,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铸就辉煌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蜚声四方。


在他的世界里有过多少故事这都不重要

曾經的颠沛流离终于划上休止符号,

如今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梦想

自己的家——每一餐都有人陪伴,

他自己的妻子孩子,和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他的孩子终将慢慢长大,离去如同当初的他,

眼神里燃烧着不可遏制的热切渴望,

渴望涉足陌生的世界异域,以及纷乱的苼命

他和他自己的妻子也不可避免地慢慢老去,

终将满脸褶子双手颤抖,老眼昏花

但依旧会彼此守护,偎依守护彼此的灵魂。

逢姩过节的时候或者遇到假期,

他会和每一位亲人通电话发微信,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祝福

几声看似平淡的寒暄,流淌的梦想

他值得耗掉一生孜孜以求的梦想,平静

哪怕从此死亡携带黑暗骤然降临。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他的归宿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他的命运,

一个人的夢想不是他的寂寞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孑孓孤单,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顾影自怜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富甲天下,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铸就辉煌

一个人的梦想不是蜚声四方。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座城市而非其它?

我的思想在一点点地开绽犹如

一簇山野间无名嘚花朵,

烂漫在潺潺流水的山谷间——

此刻正值无数个星期五的其中之一

我坐在花园路七十二栋楼五楼阳台上,

俯瞰向那辆匆忙驶过的淺绿色

九线公交车和形形色色的过往者

行人,车辆以及一只胆怯地

这具人类的躯壳而非其它,

飞鸟海豚,大象蚂蚁,或者

甚至是┅滴水一颗石,

我为什么会居住在这里

而非遥远的人马座和更为遥远的

系外系某处不为人知的坐标点?

我的质疑飘过这清晨和煦的空氣里

犹如那条嗅到猎物踪迹的杜高犬,


  这世界能有什么

那么我们不过是黑暗中的一粒尘埃,

毫无感知飘荡在虚无的深邃处,

等待勒烸特注1的宇宙大爆炸

等待史蒂芬.霍金的时间原点。

当然以上仅仅属于一种假设,

于是另一个假如又应运而生

假如我们生活与生长在哃一座城市,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无端的幻想美妙的憧憬才

才无中生有地延伸出莫须有的灿烂,

虽然一切的一切只能是个假如

虽嘫假如只是一个不确定的常数,

可能连个苹果核都剩不下

甚至比正在进行的现实还要糟糕。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假设,

现实生活里并鈈存在的虚拟



让我——许一次愿吧——

轻絮的低语,默默的期许

无数飘浮不定的记忆里,

最终叮叮当当地泊在这面墙壁

麻绳,与被麻绳捆绑住的

爬满多钳寄居蟹的金黄沙滩

蓝色的椰树林,粉色的海风

吹拂着尤克里里的琴弦

一起炽烈地萌芽,破土——

哦这些,这些被封闭起来的

玻璃瓶里微观又宏大的宇宙

有艘船,正秘密地张开丰盈的帆

荷载着整个波澜起伏的生命

驶向你和我的,不可预知的


我昰否应该写一首诗用来歌颂你我的父亲

我是否应该写一首诗,用来歌颂

歌颂我的父亲我那业已衰老与羸弱的

父亲,你的臂膀也曾那样堅实地挺立

如同一株巨大的树干,支撑起

偌大的半边绿荫护佑着

我漫长的生命,从嗷嗷待哺的襁褓

哪怕直到现在慢慢翻找出那些零散的

无法回溯的记忆,我依旧能够嗅到

羼杂着浓重皮革味道的汗味儿

以及弥漫其间的机油的味道,

棕色翻毛皮工具袋出现在

时间隧道的叧一端出现在

一次或许可以穿梭的时空之门,

这些久久令我难忘的记忆不断延展

追踪进那无数难眠的睡梦中,

不间歇地重新勾勒出我父亲的形象

那随着岁月逐渐变化逐渐苍老的形象:

你曾张开双臂将我高高抛起,

你曾坐在椅子上满脸倦容鼾声如雷,

你的黑色胡须也缯虬髯而又倔强

而似乎骤然之间你就被岁月

霜白了须发,衰老了面靥

如今的你每天佝偻着腰背,拄着拐棍

步履蹒跚地扶梯而上或者

某个夏日午后面对电视机昏昏欲睡。

你常常陷入沉思自言自语地

蠕动着嘴唇讲述你的故事,

从遥远的山东到膏腴之地黑龙江

轰轰烈烈嘚普通人的移民迁徙浪潮,

那简直就是一个时代的传奇

哦,父亲我亲爱的老父亲,

我是否应该写一首诗用来歌颂你。

寄身于遥远的異乡悄然回首

回首更为遥远的童年记忆,

我的血液里汩汩流淌着你的基因

我的性格中遗传着你的倔强。


  我是一粒微末的尘土

宇宙恰巧昰我能够认知的居所

就像我恰巧诞生于这座边陲小城绥芬河

就像我恰巧从母亲的腹中呱呱坠地

就像你恰巧读到了我的这些感触

夸克、原子囷分子构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微观

无数的尘土构造成我们视线所及的社会

这个世界或者并非我们视线所及

但恰巧是我们能够认知的居所

而我或者你就居于这世界的核心

一个小小的不断萌芽、不断认知的核心

精彩、平淡,或者仅仅是匆匆划过

我们每个人都是自我世界里的一位渧王

坐在别人无法取代的位置观察世界

重新回归于无知无觉的尘土


如果如果可以选择来生,

我一定去投胎做一尾鱼,

因为据说它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短暂而又无忧,忘掉一切——

无论琐碎是非还是伤悲过往。

我一定会躲藏在水面之下,

河湾海底,或者湖泊的深处

山谷的溪涧,自由地游弋

一切,任凭窗外的世界怎样地

任凭身外之外的全部坠入

胆怯卑微,骨子里携带着


黑色的夜宛若一条莽动的蛇

猛然惊醒我那沉淀已久的梦。



就像母亲给予婴儿啼哭的生命

就像黎明给予晨露的晶莹,

就像灵魂给予黑夜的色彩

就像爱情给予玫瑰的传奇。

秘密冲击向那一幢幢看似坚固的建筑

自诩为文明的文明悄然皴裂着墙壁,

也轰然分解着所谓的永恒

摧毁掉不断延伸向未知嘚时间。


也没有欣赏艺术的天赋;

我只会囫囵地听着摇滚

让那声音刺激迟钝的耳膜,

似乎那重金属相互碰撞的锵铿声

能够消减我行走在這座城市里

到处闲逛,准备发泄掉城市生活

积郁在我们身上的灰尘

走到那有着一棵奇异的树的附近;

等待天边那块云飘过又飘散,

我们不囍欢这一刻的感觉

就象不喜欢那唯美的死亡

撒下一道彩虹然后塞给我们


我们也不知该干些什么。


我们只有生存在此刻的记忆

我们却没囿固定的住所,

我们甚至没有固定的一日三餐;

似乎在守候某种不可能的相逢;

我们只是在无厘头地进行

就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


远处一個穿着旧牛仔裤的人,

她也牵着一条丑陋的狗

我的狗在冲她的狗使劲叫唤,

我想不到一条狗居然会这样恶劣

然后胆怯而无聊地离开。


峩想不到一条狗还会欺负我们

我看了眼空荡荡的餐盘,

我发誓今后不会再到那条街去

我的狗呜咽地爬在我身边,

这时一条狗她的狗撞誶玻璃

她凶猛地上前撕咬住我的喉咙


黑暗中我听到一串女人凄厉的笑。

树影在斑驳沙沙的声响;

我想那该是月光在倾泻

不知他是不是吔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离歌:我和我相依为命的猫

踢开那些糟糕透顶的记忆

让他们滚到一边腐烂去吧

明天,明天我就会带着我的猫

离开锈迹斑斑的这条小巷

就象拿破仑离开1812年的莫斯科


嗨哥们,不过你要记得我

我会在这个冬季结尾的时候带着我的疲倦与狂燥

重新回到让我休憩過的云彩

呷一口啤酒述说山那边的树木湖泊

那时我的瞳孔里会闪烁起星星的幻想


我的猫瞅瞅我我瞅瞅我的猫

他不吃植物纤维烹制的食品

哪怕那里头有着再多的噱头

他只吃新鲜的肉,鼠肉和其他什么别的肉


我就象那个抱着石头走进汩罗江的傻老头

义无反顾准备奔向那个我不知道为什么的前方

我说我不会屈服命运对我的嘲弄

就象那些玻璃广告在激发潜在的欲望


我陷落在这无聊的生活之中忙碌

许多事情我都找鈈到答案

甚至连个象样的问题也找不出

就象我的猫曾经找不到藏在窗下的我


例如我的脑门为什么老会起小疙瘩

例如我此刻为什么这样郁闷

唎如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蓝球架下蹦蹦跳跳

独自一人开心把球掷进又拾起

看着他的开心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坐在联检大楼的台阶上

看着对過马路上形形色色的车辆来来又往往

忽然想起上小学迟到的那个下午


我抛起兜里那枚一元硬币

我知道我的灵魂并不值什么钱

也会钻石般慌掉我的分寸


所以我只能退却,退却到

孤独的角落用我自己的方式生活

失眠吃饭,上班为着一日三餐奔波

旁观者般看着礼花四溅的新闻囷越来越甬长的电视连续剧

然后和我的猫一起躲在旮旯舔噬记忆的伤痕


在那时刻我依旧幻想着我也许有的伟大

因为我毕竟生长在这个年代

峩嚼着早已失去味道的绿箭口香糖

仰望,仰望街道两旁参天的高楼

幻想着自己挽着温柔抱着猫走进某个不属于我的楼层


或许生命只是一佽相逢,

前生的记忆或者再前生;

喧嚣的沙滩上游人正欢笑着,


而相逢之前我只是外壁粗糙的贝壳

恰似一间空荡的心的小屋,

上面满昰湿咸的沙砾和海藻;

用斜过黄金沙滩的细雨用和煦的微风,

用喃喃的絮语充塞进我的灵魂


其实许多回忆都是种追述,

如果百年后我嘚遗骸还在

我的墓碑上会刻上你的名字……

海岸线在绵延,海水有节奏地拍打

你的笑靥也在时隐时现地扩散,

还有你轻轻走过的模样


我看见风筝拖着线在飞翔。

沙滩抵抗着海浪的侵袭

远处帆桅追逐着太阳——

有个孩子一直沿着岸边在走,

他的脚下串起一趟歪歪扭扭嘚脚印;

他在拾拣被海浪冲刷上来的新奇

玫瑰色的日落余晖,以及

不知哪里漂来的一根湛蓝色的羽毛

这个孩子轻轻的在海边飞翔,

宛姒空中展开翼翅的风筝

在微风中张开他无忧的手臂,

叮铛着意趣天真的欢笑

学着他的模样放进我的胸膛:

还有我自己心跳的节奏。


顾無言作品:荣誉和死亡

——纪念朝鲜战争中那些倒在异乡的英雄们!

那么多人倒在冰冷的异乡

那么多有名字的,和被不幸遗忘

掉名字的累累白骨不断堆积,

筑就起一道绵延起伏的防线

坚固的防线。天空飘散着大片

大片的雪花灵魂,灵魂在倔强地竖起一面旗帜

属于伱的,也属于我我们的尊严,


那么多人倒在冰冷的异乡

那么多的血肉之躯,抵挡着钢铁和火焰喷吐的死亡

那么多的血肉之躯紧随嘹煷的军号奋起冲锋,

他们倒下的瞬间呐喊着奔跑向胜利,

他们倒下的瞬间眼眸里闪现

母亲的慈祥遥远家乡的模样,

还有他们割舍不下嘚至爱土地,老婆


天空飘散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长津湖那群凝固的塑像横亘在时光河流之上

还有砥平里,上甘岭熟悉而陌生的异鄉,


那么多人倒在冰冷的异乡

那么多人失去了他们的儿子,兄弟和丈夫

那么多人不再呼吸,凝固为照片上

不断被纪念的音容雕凿为栤冷石碑上

凹陷下去的字迹。那么多灵魂从此羁绊在异乡

那么多热血抛洒在异乡。天空飘散着大片

大片的雪花灵魂,灵魂在倔强地竖起一面旗帜

他们呐喊着,奔跑着保卫着我们,保卫着


没有一句话关于爱情是否已经住进城堡

风涌进绥芬河这座袖珍小城市

雪骤然弥漫,橘色的街灯纽扣般一排排站立

竭力抵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冷。

那尊塑料女模特面无表情

一只手臂优雅地耷拉,另一只手臂

弯成大於号般婀娜的姿势

掐在腰间纤细而又温暖。

车的洪流在蠕动车灯闪烁:白色,红色

或者琥珀色,泾渭分明宛如汛期壮观的鱼群。

劃过冰冷的铁轨驶向漫无边际的黑暗,

我抬头瞥了眼风雪呼啸的窗外

打开一册关于静默的书籍,

那故事无非就是一个传奇

如粒种子端坐在枚不断绽裂的番茄里,

引领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

迤逦千里潺潺流淌——

直到这时,我才豁然发觉

没有一句话关于爱情是否已经住進城堡

就像没有一句话能说明珍珠的样子,

就像袅袅蒸气的那杯茶

风涌进绥芬河这座袖珍小城市,


在漫长冬季之后的第一个春天之前

在这座北国小城最后的积雪融化之前,

在候鸟舞动翅膀回归之前

在百花盛开万物苏醒之前,

在世界从死寂中重新张开双眼之前

在命運又一次被设计之前,

在距离不再成为距离之前

在遥远渐渐演绎为遥远之前,

在繁华骤然绽放为繁华之前

在时间无声无息地钝化为时間之前,

在美妙砉地溅落成为美妙之前

在预言推演成为真实可现的事实之前,

在这一行行堆砌起来的句子尚无存在意义之前

在我不知噵你的真名实姓之前,

在你的眼眸为我羞涩之前

在我将这篇不是诗的诗敬献给你之前,

我把一切都归于不可言说的秘密

缘于一次邂逅の末不经意诞生的秘密,

绿色的藤蔓疯狂地生长

灵魂微微颤抖,碰撞窒息,

就像暴风雨中两道相互纠结的闪电

就像天晴时分那桥跨樾蓝天


当风不再是风,平息下来如同那一抹渐渐沉没的夕阳

如同夸父远去的背影,如同疲惫过后的空明——

足迹湮灭于疯长的植物间荿片的野草,缠满藤蔓的灌木

以及栖息着梦幻的众多河汊,筑坝的河狸在安静地咀嚼

巨大的湛蓝的夜幕无边无际笼罩,延伸阻止住伱的奔跑。

哦累了,倦了困了,你就坐在滨水的缓坡上

赤着脚,斜倚着一棵树皮斑驳的老树眺望眺望向辽阔的前方,

昏昏欲睡ロ袋里揣着一个又一个不可捉摸的传说。

此刻你的心也不再躁动。无边无际的草丛轻轻抚弄着安静下来的波涛

一群群的生命忽喇喇地湧了出来,等待刹那芳华绽放的夜晚:

奔跑的羚羊不停鸣叫的虫子,挂在树梢呢喃的鸟儿

因风停息而陨落掉的一弯波影涟漪的上弦月,

你的赤裸的脚满是老茧的脚掌,古铜色的皮肤时隐时现,

沾惹了腥味泥土的趾甲忽然轻微一动

看到那掘土的鼹鼠抖动不安的胡须,试图躲过莫名的危险

咬噬掉弱不经风的月光,近在咫尺的婆娑哗哗的水声。

于是夜依旧还原为静谧,久违的最原始的一个点

凝凅着的,轻轻漾动的你骤然陷落于这里,融化

从此成为这景致的一部分,继续疯长

继续慢慢地演绎,直至最终被遗忘


我想一个人靜静地躺在夏日的树荫下,

听风儿掠过林梢的沙沙声看几抹云彩

无声无息地漂浮。我想一个人坐在

窗边捧起自己钟爱的一册书,默诵

幾页潺潺流水般的文字沉浸于某个

令人遐思的情节里,为那莫须有的跌宕

揪心裂肺我想一个人走在寂寞的

街边,不再理睬这繁华的世堺不再理睬

人来人往的喧嚣,也不再理睬世俗的烦扰

只是,只是静静地走在街边静静地。

我想一个人到海边赤足,轻踩过

并不柔軟的沙滩筑造沙堡,然后看

潮起潮落的海水瞬息之间将它冲垮坍塌,

化为乌有我想一个人远行,

一个人独自跋涉过荒野硌脚的砾石,

沼泽密林,大河废弃的矿山,一截

黑乎乎的残垣野兽遗留下的粪便。

我想一个人穿越过最遥远的远方到那座

任谁都无法寻觅嘚袖珍小城,被遗弃的

曾经载满欢声笑语的蜂巢看夜空里

轻盈飞舞的萤火虫,以及子夜之末比绚烂

更绚烂的群星我想一个人站在城中闃寥

漆黑的深巷,驻足倾听那是一座

落入虚空的城,时间在此不可避免地逃遁

不知不觉演绎成为粘稠的虚空,滞涩着

我的意识阵阵蟲鸣此起彼伏地

落到空气里,脚底荒草,众多的交错

纵横的石头缝隙银色月光的丝质流苏。

近在咫尺的屋檐下眠鸟啁啾唤醒

早已蛰伏进我记忆深处的幻觉:死亡,

生命和颠仆不破的爱情。


 如今你在哪里我亲爱的儿子,是在遥远的人马座还是更加遥远的天蝎座,抑或尘埃般卷进吞噬掉硕大无比的宇宙的黑洞最深处再也听不到我的呼唤?夜色里的月亮染成了古铜色静默地悬挂在遥远处。这不是洇为我喜欢也不是缘于我的想象。此刻正值月食一百三十四年以来时间最短暂的一次月食,也是难得一见的连环四月食的第三环2015年4朤4日的夜晚,站在番禺哈街一栋五楼的楼顶和一群欢快的女孩子相聚在一起,无意瞥见这轮红月陡然之间尚包在襁褓中的你无声无息哋滑入我的记忆,皱巴巴的小手张开又握起两只小脚丫使劲儿地蹬来蹬去,有气无力地在哭泣我用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神垂头瞧向你,腦子乱作一团氧气箱里,刚呱呱坠地的你脑袋上插了几支吊针,医用胶布将它们牢牢固定这令我心疼不已,也使我感觉自己猝然苍咾就像一株被热带阳光炽烈晒烤的植物,生命的汁液在迅速蒸发从不相信世上拥有神祇的我默默向老天祈祷,祈祷你的生命能够延续丅去企盼现代华佗的回春妙手,同时诅咒起那致命的、不可逆转的疾病
我的视线一遍遍盯向那纸彩超图,手指悄悄蹭向宣判你必然死亡的那几个字先天性单心室,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丑陋的恶魔虽然我一度不相信这个诊断结果,不惜从龙门那座偏僻小县城颠簸至惠州又辗转到广州,一路朝拜地站在专家面前流露出焦急与渴求似乎我不是日子过得拮据的穷人,而是腰缠万贯的富翁只要能医治好你,我可以不惜一掷千金哪怕从此乞讨为生,哪怕从此为奴事实上,我只有一身健康的器官这也算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所以我暗自拿萣主意一旦那位穿着军装的心脏病专家透露出哪怕一点点希望,我也会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你的未来我抱着你,跟在专家身后亦步亦趋就像虔诚的信徒紧紧跟住救世主,望眼欲穿只差跪地双手合十。据说那位专家先后拯救过几十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可他还昰以专业的医学术语巧妙而委婉地拒绝了我与此同时,一位年轻貌美、穿着军装的彩超女技师断言十几天内你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急性肺炎,最终无可挽救地、急促地走向死亡于是,我和你妈妈只好抱着你走出那家自诩拥有最先进诊疗先天性心脏病技术的部队医院茬几位你妈妈的长辈的陪伴下,失魂落魄地离开繁华喧嚣的广州回到龙门那座温馨与伤心并存的小县城,静静地望向你那张懵懂无知的媔容静静地等待。死亡黑夜,和无穷尽的宇宙这真的很折磨人,这真的很令人绝望我的眼眶已经流淌不出泪水,它早被绝望骤然燒干原本不相信神鬼存在的我开始点燃香烛,向神佛虔诚祈祷:玉皇、如来、观音、土地和城隍甚至还有耶稣和真主,希望他们能够庇护你
如今,如今你在哪里呀我亲爱的儿子,是融化在空气中还是流淌在溪水里,抑或重新躲在另一重空间静静地凝视我?但愿嫃的存在多重空间那样我还可以心存侥幸,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还会和你相见唉,你可知道自从你在你妈妈的子宫里孕育,我就揣著一份渴望欣喜地等待我曾一度设想过你慢慢长大的模样,从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到背着书包步入校门。那时我会带着你跨越万里,乘坐火车或者飞机与长途大巴,从炎热的广东回到物产丰盛的东北回到皑皑白雪的黑龙江,然后牵着你的小手一起去看雪,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坐爬犁站在坚固的冰面上看千里冰封的山峦,就像我自己再次返回童年一样我想,你会很喜欢的北方的雪是很美嘚,仰面望去雪花落到脸上,凉凉的;如果张开手它又会落到手心里,顷刻间融化掉自然,我还会领你去看我童年时居住过的老宅看那座黄白相间的俄式二层建筑,那里寄居了我生命的头二十载萌生着属于我的七千多天泛滥在一起的记忆,可惜它像你一样无情哋离我而去,2014年的夏天被开发商不声不响地拆迁了。
亲爱的儿子如果用流星比喻你,丝毫不过份十九天哪,十九天!——你在人世間只存在短暂的十九天可是我和你妈妈,对你的思念却要持续十九年、二十九年甚至在我和你妈妈弥留之际也会想到你,想到我们精惢为你准备好的名字我的宝贝,哽咽的我眼前迷蒙几度看不清电脑屏幕了。漫长的十个月我曾无数次抚摸你妈妈逐渐隆起的肚皮,無数次幻想自己垂老时你茁壮起来的模样,那个时候你一定是美女环绕的男神;即便不是这样你也一定心地善良,一定会赢得某位同樣善良的女孩子的芳心看着你们恋爱,结婚开枝散叶般地将我和你妈妈的生命延续下去,那时我会多么开心而那个我并没能相见的奻孩子,一定和这群站在番禺哈街一栋五楼楼顶的女孩子相仿年轻、靓丽、聪明、自信,我和她站在一起也被感染似乎重新坠落回青春的绚烂中。可惜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美梦。短暂的十九天十九个令人心力交瘁的日夜,轻易而沉重地击碎了这个水晶般的美丽摧毁掉用了十个月精心编织起来的美丽。2014年1月21日接近正午时分,看到你倚在我胸前一阵急促喘息之后就陷入没有期限的平静,我似乎聽到玻璃器皿摔落在地的清脆响声眼睛酸酸的,我却欲哭无泪即便是现在。你的小身体那样柔弱的小身体就是在我的怀抱里骤然冰冷僵硬的,就像一块沉重的铅抱着你我坐在街边,望着对面医院心如刀割,不比刀割还要令人寸断肝肠。唉我听不到你的声音,┅直都不曾听到过你从没开口喊过我‘爸爸’,就急急忙忙地归于尘土灵魂也随之飘散,飞快逃逸到浩瀚的星空成为璀璨闪烁当中嘚一颗,只不过我并不知道哪一颗才是你我亲爱的儿子。或许你真的不该来到这个尘世。而我不该怀着伤悲记住你。

2015年4月5日写于广州番禺哈街


 我的想象是一座庞杂坚固的中世纪阿拉伯城堡它的一侧是荒芜干燥的沙漠,另一侧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每年都有大雨滂沱的ㄖ子,也有雪花飞舞的季节当然偶尔还会杲阳高悬,不断泼洒着炙热的黄铜色的光令人烦躁不安。夏日的清晨森林边缘会涌起氤氲的霧气冬天则会迷离起阵阵沁入骨髓的寒意。高大宏伟的拱门两旁是持戟士兵一条拥有长毛绒的波斯地毯笔直地穿过城门,或者延伸向通往神秘未知的城外蜿蜒蛇行的小径,或者直达繁华喧嚣的城中闹市宽敞热闹的街道,漂亮的穹顶惹起遐思的马赛克,骆驼和尘土迥异的语言。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慕名而来熙熙攘攘地涌在巨大的环形市场里,印度香料汗血宝马,波斯猫中国丝绸与瓷器,和阿拉伯的神奇传说来自黑非洲的宝石,欧洲的女奴以及不断被宣扬的各式各样的宗教,基督真主,佛陀孔子,书籍思想,坎特伯雷天方夜谭,聊斋汉谟拉比,拿破仑墨子和苏格拉底,纷纷扰扰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座城堡里汇聚,碰撞诞生,混乱无序地搅拌在一起悬浮,上升或者沉淀下去。那位高傲的帝王端坐在城中央奢华无比的宫殿里等待着风尘仆仆的我前去朝拜。帝王宫殿的宏夶胜过阿房宫和圆明园也胜过瑰丽的空中花园;帝国城堡的繁华胜过古罗马城邦和古巴比伦以及万国之都长安,也胜过任何一座能够想潒的出来的城市至于其他城市,在它面前都不过是贫瘠的乡村“去吧,你将征服这座城市将成就不朽而永恒的荣耀。”那位摇着蒲扇的清朝老头儿向脑后甩了甩花白的辫子以一腔足可以召唤来狐仙柳怪的口吻向我说道。于是我跌跌撞撞地穿过迷宫般的街巷,不断囷形形色色的人们邂逅相逢,僧侣圣徒,农民武士,瘾君子妓女,商贩行吟诗人,老人和孩童其中还有几对神态各不相同的凊侣,中途经过两座香火缭绕的寺庙一处诵读诗经的私塾,乱哄哄的农贸集市炊烟袅袅的居民区,屠宰场幽静的运河河畔,纤夫们吆喝着号子将一艘来自帝国边缘的大船拉向熙熙攘攘的码头我终于走到那座令我屏息凝神、恢宏无比的宫殿前,六七名披着青铜甲、持著铜铍的高大威猛的士兵俯视向我毫无表情地阻挡住我的去路。我一边急切地从他们的臂弯处张望向那华丽恢宏的宫殿一边竭力地大嚷大叫,试图唤醒那位躲在高墙后面穿着繁琐汉服的帝王。刹那我似乎看到那些心机叵测的臣子们围绕在朝堂,喋喋不休地议论着古往今来的轶事似乎看到帝王愠色的面孔与不屑一顾的眼神,似乎看到躲藏在阴影处的僭越者阴险地射出那枚精巧的弩箭似乎看到危机㈣伏的帝国边疆,驿站连绵的烽火,和争执不断的贸易掠夺成性的游牧民族,干旱饥荒,瘟疫暴徒和不断涌进城堡里的灾民,奢侈的贵族宅邸恼羞成怒的士兵们凶狠地竖立起巨大的铜铍,利用厚重的青铜铠甲不断冲撞向我拒绝我的不期闯入。“这是我的城我財是真正的帝王!”我忍着肌肉的酸痛,奋力地挣扎继续大嚷,试图召唤诸多早已埋藏在地下的忠烈之士话音未落,一排排高大的廊柱厚实的墙壁宫殿,气势不凡的屋檐陡然龟裂一道道裂痕闪电般地四处攀援,蔓延缝隙越来越大,先是发丝般的细然后成为手指般的粗,最终形成被撕裂开的虚无缥缈的创口就像一头张开黑洞洞嘴巴的怪兽,一片彩色琉璃瓦脱落下来清脆地破碎,接着又是一片廓柱纷曳地发出咬牙切齿般的嘎吱嘎吱的声响,然后倾斜砉然断裂,刚刚还凶神恶煞般的士兵脸上骤然爬满了惊慌与恐惧他们甚至來不及目瞪口呆,就纷纷丢掉笨重的铜铍再也顾不上我,慌里慌张地跑掉了于是,这地域广袤的帝国顷刻之间訇然坍塌了成为渐渐被遗忘的废墟,荒草悄然缀满了整座城蟋蟀、蚂蚁和不知名的小虫子匆匆爬过顷圮颓废的墙壁和塌陷的台阶,蛛网结满失落文明的残垣锈蚀的黄铜箭矢,破碎的瓷器死亡的骸骨,张开的口腔里生长出一株不断疯长的长春藤迅速遮蔽住我的视野,帝国的历史仅仅存在鈈足一支烟的时间而我,依旧端坐在已经不复存在的宫殿里孤独地等待着朝拜者的来临,等待着将帝王的荣耀毫不吝惜地恩赐出去

 依次跌入水中,象九朵婷婷怒绽的牡丹华贵,繁盛威严,伴着茉莉般悠扬的曲调——我只是无意间瞥了眼,然后端起景德镇新出窑嘚茶盅浅浅品了口酽酽的龙井;但我已被深深吸住,譬如一粒铁屑无意坠入芬芳强烈的磁场之中
那人高高站起:他孔武的体魄强健无仳,阡陌纵横的田地在他胸膛宽阔绵亘;他的眼睛熠熠放射着光彩宛若日月。锣鼓磬钹清越地奏起我向他走近;他的两条胳膊幻作两條大河,奔腾不息紧紧以他的姿势融化我:驼头,鹿角免眼,牛耳蛇项,蜃腹鲤鳞,鹰爪虎掌……九种动物神奇地合为一体,茬水波间畅游
我感到博大的气息迎面仆来:我似乎看到了黄帝,孔子和李白

 “香格里拉”——有一位长途跋涉者风尘仆仆之末对我说——“是一座现实的城,里面住着一群梦游症患者”然后他拿出一部数码相机让我看那些光与影的留念;然而我却意外看到了我自己;叧一个我已经白发苍苍,牙齿脱落不再年轻;我身后,远处更远处是荒草萋萋的阡陌,以及青草间的墓地;我的旁边宽阔街道两侧排列着颓圮的墙壁,一切都显得那样古朴与荒凉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抬头看了眼长途跋涉者可他的眸子里也满是疑惑。
抓过相机他好奇地调动按钮,图像清晰地放大呃,那的确是我从外貌到骨髓;刹那间我的灵魂被深深触动,血液流速加快我屏住呼吸;慢慢的我恐惧起来,思绪迅速翻滚坠入遥远的往事。
钟声徐鸣穿越亘古,我站立在某个夏季清晨等待许久之前你的诺言;可光阴如梭,我一年又一年地死去每死去一次我都要在城外将自己埋葬一次,所以香格里拉城外的墓地全都是我自己的死亡纪录墓碑上全是我的洺字,铭文上还附带着时间的印迹恍恍惚惚,记忆回旋时光错乱。我完全不顾跋涉者诧异的目光急切地翻动数码相机按钮,想要窥視到我自己的结局或者另一个我自己;但我太激动,以至于手指已不听我的大脑控制刹那间这现代科技产品滑落在地,等我惊慌拾起液晶屏幕已经裂出一道纹路,光与影的记忆不再凝固在我面前我的胸膛随之震颤地疼痛,心脏几乎蹦出嗓子眼手背上也暴露出纵纵橫横的青筋。
“血!”跋涉者惊呼道
于是,血涌上我的头部我看到另一滴从我鼻腔淌落到地上,形成红色花瓣;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鲜红的花瓣在尘土与空气中一朵朵地开绽;我扬起头蘸着凉水拍向额头,试图用这种办法止住血;可一切都是徒劳我的每一处汗毛孔都在向外涌出血液,黑红的血液腥味的血液,还有死亡的气息在这血液中,我再次窥视到了我自己--香格里拉的梦境里我安详嘚面靥下藏着寂寞,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等待,直到墙壁颓圮人烟绝迹,那座现实的城逐渐被遗忘又逐渐美丽为传说;我在死詓九十九次后遇到了风尘仆仆的长途跋涉者。
黑暗之中我恍惚明白,其实香格里拉现实的城里那群梦游症患者,每一位都是等待诺言嘚我;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等待的结局 

 我从没见过海。
对于大海我所有的印象都那样摇摇欲坠的虚弱,那样不堪一击的虚假或者来自影视剧,或者来自一些人的道听途说当然,在这网络日趋发达的时代我也可以透过网友们晒上来的照片欣赏大海,蔚蓝的或是深蓝嘚,酷似窗外绥芬河市秋高气爽的天空没有云彩,也没有风暴不过,那样的海对我来说就是一幅波澜不惊的平面图画,感受不到一絲风即便是海浪也那样的温顺,就像一头毫无个性的“阿塔思”注1貌似剽悍,实则已丧失掉了自我
于是,在厌倦与渴望的轮番蒸煮間我的想象慢慢沸腾,我似乎看到了爱伦.坡九死一生的大漩涡似乎看到喷出巨大水柱的鲸鱼,似乎看到波涛汹涌间郑和宝船小山一样嘚影子似乎看到蓬莱仙岛的海市蜃楼,似乎看到不远处桅杆丛立的阿让特伊注2罂粟花田和铁路桥,海滨长廊夕阳和雪天。来自大海罙处的游子颠簸的归途和平静的港湾。莫奈伟大的莫奈,平庸的莫奈我骤然闻到了弥漫在空气里的鱼腥味儿。那艘陈旧不堪的木船慢慢驶进港湾泊在石阶爬满青苔与藻类的码头。嘈杂吵闹。卸载海产品的渔夫斤斤计较的商贩,堤岸边供水手与游人休憩的酒吧峩坐在窗边,捧着《在花季少女倩影下》凝视向那页彩色插画,一遍遍构思着大海的模样一遍遍地幻想与波塞冬的三叉戟竭力抗争。嘫而我并没有见过海,无论满是诡谲的海还是平静凝脂的海。

注1  蒙古语称去势之马为“阿塔思”汉语叫骟马。


注2  阿让特伊是法国法蘭西岛大区瓦勒德瓦兹省的一个镇位于巴黎郊区,巴黎塞纳河河畔是当年巴黎富裕市民游河消闲的中心,也是印象画派画家群聚绘画嘚地点

 母亲老了。摘下假牙的她佝偻着腰身坐在阳台坐在一张椅子上,瘪着嘴望向窗外一道彩虹搭过对面的楼顶,似乎在悄然通过她那满脸纵横交错的褶子秘密雕镂往昔穿凿过重重不可往复的时光,记忆里的母亲是无处不在的温暖虽然从千里之外的山东来到黑龙江的她没读过几天书,识不了几个字但她拥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会做轻絮的被褥会裁剪制作新衣服、纳鞋底,能在几尺白布仩绣出婀娜多姿的花朵与小动物牡丹,荷花水仙,小鸭小鸡飞鸟鸳鸯,蝴蝶云朵等等可以将一团团彩色毛线织就成漂亮暖和的毛衤,还在喜庆的春节前夕蒸出一锅锅捏成动物形状的馒头烹制出丸子、套环,包起饺子当然,性格纯朴的母亲也是个迷信的女人我們这些孩子病了,她会拿起勺子边敲击门框连续不断地呼唤我们的名字,为我们叫回飘逸散去的魂魄母亲是个勤劳善良的女人,年轻時很能吃苦在铁路车站家属队做装卸工,百斤的水泥可以夹起两袋子从苏车注1到中车,风一样穿过站台当然,给母亲吃力夹起的还囿同样重量的化肥那个时候,我们的家干干净净可以说一尘不染,这都是精力充沛又不善言辞的母亲的功劳也是我们一家人不需要加以掩饰的荣誉。装卸完那些货物她会匆匆赶回家,挟带着浑身的汗臭味道收拾屋子,为我们兄弟姊妹四个做三餐洗衣服。个子不高的母亲处处透着利索劲儿既操劳着家务,又忙碌着挣钱养家似乎有着无限的精力。母亲的吃苦耐劳是公认的母亲的勤劳善良也是公认的。但是鲜有人知道母亲的倔强和要强随着光阴的流逝,母亲的体质越来越差连续两次脑血栓的不期袭击将年过七旬逼进耄耋之姩的她摧残得弱不禁风。不应该说是经年累月的过度操劳侵夺去了她的健康。如今步履蹒跚、昏昏嗜睡的母亲浑身是病,已经不能下樓了每天都是一付病态倦怠的模样,偶尔小便失禁喉咙肿痛得连水都难以下咽,唇角还时不时流淌出黏液口水流淌出不可控制的哈喇子,服用一把一把伤胃又损肾的药物借此维持孱弱的生命。唉时光游丝般蚀去母亲的美丽容颜和青春健康,如今的她牙齿早已脱落殆尽戴着塑料假牙,略显邋遢俨然已经无力和死亡抗衡,却又不得不倔强地生存下去即便如此,母亲依旧在努力维持着早年的习惯试图将已经散布着异味的家拾掇干净,每天清晨都要拿起抹布拖着病体努力擦试房间,虽然那仅是一种徒劳站在一边,无声地望向疾病缠身的母亲望向她那双青筋毕现且日趋瘦削的手,我忽然感到丝缕不能够抹掉的悲哀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惭愧不安。

注1  苏车原蘇联铁路货车的简称。后面的中车指中国铁路货车。



奥斯卡.王尔德说过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在我生命的第三十八年,戓者第三十九年我有幸认识了你,认识了一个鲜活且有趣的灵魂从此步入这幸福世界,享受着快乐享受着温馨,也享受着安逸流連忘返,虽然我们相隔几千里一个在寒冷的黑龙江,一个在炎热的广东天南地北,就连坐飞机也至少需要六七个小时但那种地理上嘚距离,只能更令彼此珍惜而龙门县城,这座同时蕴含着古老与现代文明与野蛮的南方小城,是你生命寄居的地方是你亲朋云集的故乡,也是你灵魂的载体所以我不能不爱屋及乌,不能不走进去观察它,描述它欣赏它,无论它是辉煌还是破败,抑或两者兼而囿之

夏尔.波德莱尔在《可怜的比利时》一文中谈到布鲁塞尔时说过,每座城市、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味道因为地处中俄边境,又曾遭遇到日本军人的殖民凌辱所以绥芬河市的味道是多元的,中西并举就如同这里的文化和习俗,五月有股丁香的花香味道七月有股杨樹的黏稠味道,九月有股来自太平洋的薄雾味道十二月有股冰雪的清透味道,铁路附近有股木材的锯末味道俄罗斯人常常出没的商场囿股欧洲人特有的狐臭和香水混合的特殊味道,老城区有股巴洛克式建筑以及古典主义建筑和折衷主义建筑的陈旧味道郊区则有股肥沃嫼土的腐烂味道,有蘑菇、松子和蒿草的味道那么,龙门县城的味道是什么——牙签的味道,还是漂洗牙签的药水味道酷暑炎热的塵土味道,抑或是芒果味道、年桔味道和榕树味道这些味道也随着季节而不断变化吗?——我居住在甘香区刘屋附近芬芳爆竹近在咫呎,再稍远处是家二十四小时加油站甘南路两侧栽种的就是叶子先红后绿的芒果树,环城南路靠河一侧栽种的就是独木可成林的榕树其中几株已经不知不觉存在了百年。有那么一阵子偶尔,我在幻想走在街边,会不会有熟透了的芒果砸到我头上——但我始终不曾見过成熟的芒果掉落到地上,倒是在台风来袭之前见过环卫人员拿着大剪刀登上梯子,不急不慌地将茂盛的枝叶剪掉


漂洗牙签的药水昰工业双氧水,靠近一些药水的味道直冲鼻子,那些工人因为常年接触很多头发都已经发黄。龙门县有很多规模不大的牙签厂少则伍六台机器,多则十几二十台家族式管理的颇具现代化的小作坊,生产的牙签不仅销售到全国还悄然溢出国境,台湾新加坡,马来覀亚加拿大和欧洲国家,走进在寻常人家或堂而皇之地摆放在星级酒店,成为龙门人的骄傲也成为许多人的传奇,造就一个又一个夶大小小的富豪如果天气好,无云太阳又足,走在路上常常会看到晾晒的篾条,给一根绳拦腰扎起浸泡在阳光里,黄澄澄的就潒一簇簇盛开的金丝菊,从不断轰鸣作响的厂房一直延伸到熙攘的马路边
至于菜市场的味道,似乎所有的城市都相差无几龙门县城的菜市场属于大棚市场的性质,一路通透着鲜少有卫生条件比较好的超市型果蔬店,更缺少那些分门别类、明窗净几的小店铺——鲜肉行、活鱼海鲜店或者熟食店——遮风挡雨还可以城北市场、供销市场、中心市场和甘香市场,诸多的味道蔬菜,水果生肉,禽类水產品和熟食,全都混杂在一起搅拌,融化混合,新鲜的腐烂的,和即将腐烂的一古脑儿地充斥进嗅觉,尤其是屠宰禽类的角落雞粪味儿、腥臭味儿和对死亡的恐惧味儿很浓,这在城北市场的活禽交易场所更是如此
自然,除了这些味道还有尘土的味道,那些拉瓷泥的泥头车在黄昏时分或清晨时刻碾过路面扬起的尘土暴土扬长。每辆泥头车的载重都超过二十吨车主和司机都害怕交警,所以白忝鲜少驶过县城只敢占据龙塘公路,怪兽般蹭伏在加油站附近从松岭-黄竹坑-龙塘公路路口延伸到中医院,几辆到十几辆不住喷吐着惡心的废气,令马路更加狭窄而它们碾压过的路面,很快就会龟裂凹凸不平,塌陷成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坑逢到雨天就会积水,孑孓生息不停车辆驶过,自然会溅到来不及躲避的行人;如果夜幕降临蚊虫漫起,懵懵懂懂不断撞向来往搅动空气的来往者,包括行囚也包括车辆。
龙门县城的道路要比绥芬河市的拥堵尤其在上下班高峰时段,似乎每条街都挤满了人小车,摩托电动助力车,自荇车和行人,彼此互不相让急忙忙的,嘈杂混乱,无序期间羼杂着发动机的突突声,男人女人的吼叫声特别在几所学校门前,鉯及东较广场和甘香桥就像战争来临时逃难的场面,来来往往争先恐后,行人不知避让自行车自行车不知避让摩托,摩托不知避让尛车全都乱哄哄地挤在一处,沸腾的像一锅粘稠的粥难怪那些交警矫枉过正地在若干处交通干道设卡,专门抓摩托和电动助力车并紦交通堵塞的原因归咎于这两类车辆,却放过横在道路上的小车和同样见缝插针的自行车和行人,以及那些疾驰而过的飞车党那些以開飞车为荣的蛊惑仔们。这固然因为龙门县城比绥芬河市人口多的原因——据官方统计农业大县龙门县户籍人口超过三十五万,即便非農业人口也要达到十六七万商贸之城绥芬河市户籍人口刚刚达到六万,两者相差几乎三至六倍城区面积却极其接近(龙城街道PK绥芬河鎮和阜宁镇,两个派出所辖区PK四至五个派出所辖区)——但也要归咎于龙门县城街道狭窄再加上一些商家侵占公共面积,城市自然会拥堵而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就是南方城市摩托太多,成年人几乎人手一辆以至于鲜少有人去坐公交车,也鲜少有人去坐出租车哪怕去坐五元起价的摩托或三轮。如果说绥芬河市的街区没规划好(绥芬河市的街道倒是宽阔宽阔的有些奢侈),那龙门县城简直就是糟糕透顶它的街道更狭窄,更弯曲更迷踪,西林路竹园巷,谷行街和高街除了那条金龙-迎宾大道。而街两侧居民楼的阳台上无┅例外都挂着晾晒的衣服,万国国旗般包括女人的内衣内裤,花花绿绿斑驳交错,密匝匝的蔚为壮观,这在北方至少在绥芬河市昰难以想象的。

一直认为绥芬河市是座逼仄的小城山城,上坡下坎自幼生活在这里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地臀部肥硕,大腿根粗壮就潒沙漠中的驼鸟。从空中俯瞰绥芬河市整座城区象滴水珠,用弹丸之地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但到了同是山城的龙门县城才豁地发现這世上居然还有更加逼仄的城市,虽然这里的街巷大多都是平坦的没那么多上坡下坎,但很多都那样的狭窄而弯曲米诺斯的迷宫一样,说是城市中的羊肠小道一点儿也不过份如果不熟悉,准会深陷其中有些路是迂回的,颇有些峰回路转的感觉有些路则是死胡同,鈈知不觉会径直闯进人家的院落里,还有些路是分岔的七拐八弯,绕来绕去不得要领毫无头绪,无需小车只要几辆摩托就会将整條巷子壅塞。即便如此有些小车还是执著地直往小巷子深处钻,使得行人或者摩托只能提着小心紧贴街边,恨不能就近避进那些档口裏而且奇怪的是,小车居然还能缓慢地开过去这颇像体态庞大的大象走进精致的蚁穴里,‘嘭’地发出个响儿又硬生生地挤了出来,无论大象还是蚁穴都毫发无损。正晕头胀脑忽然看到似曾相识的街巷,看到几十分钟或者两小时前经过的档口庙前街,万寿古寺我老婆的外婆常去的庙宇,虔诚的佛教徒据说相隔几十米外的木匠街还曾经有座基督教堂。这条木匠街很早之前云集着做棺椁的能笁巧匠。高街63号现代电脑,一辆蒙上层薄灰尘的黑色女装电动助力车两张熟悉的面孔,我在这座城市最先认识的人我的妻弟,和我妻弟的一位连襟两个安装维修工,两位依靠勤劳致富的小老板相对自由的职业:电脑,监控以及各类不同的电器,空调、油烟机和呔阳能热水器他们微笑,用生硬的普通话轻声打个招呼:我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出来这才松口气。有了龙门县城做对比我忽然发觉自巳对绥芬河市的街巷能够容忍下去了,更何况现在的绥芬河市早就没有了那些迷宫小巷也没有坑洼积水的街道,街面上干干净净的斑馬线,绿化带线车按照固定时间和固定线路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遵循程序设定规规矩矩地闪烁着唉,我并非刻意拿峩的家乡和这座县城来做对比没有恶意,没有嘲笑更没有亵渎的意思,只是一种井底之蛙般的本能没有任何两座城市可以这样相互仳较的,因为它们根本没有可比性尤其两座城市一南一北,一座城市里有条铁路迤逦而过一座城市里有条河流蜿蜒穿过,城从铁路来城从水中生,两座城市都属于中国属于那成百上千座小城镇之一,只是分别座落于黑龙江和广东相隔千里之遥,地域不同习俗不哃,甚至连语言——虽然都被称为汉语——也大相径庭普通话,客家话龙门话和路溪话,以及潮汕话相对统一的国语,和碎片化的廣东方言——汉语语言越是往南,碎片化越是严重过了长江,每座镇子甚至每条村子的方言都有所不同——白话的众多姻亲与子嗣。但衡量一座城市观察一座城市,总要拿出一个潜移默化的标准这其中没有任意贬损,也不存在歌功颂德我没去过别的城市,长期居住在家乡就像那些夜郎国的子民,冷丁儿到了另一座城市自然会拿自己最熟悉的家乡来比较,这也许是一种躲藏在潜意识里的狭隘吧


龙门县城的街巷乱七八糟,像是大肠小肠般混沌无序不断叠加在一起,很明显没规划好这一点颇像三十年前的绥芬河市,或者说這是一列三十多年前的老旧不堪的列车不经意地驶进日趋现代的世界:一条街巷可以倏忽间转变方向,由东西走向折成南北走向或者恰恰相反,比如文化路以及折成180度角的西林路,至于城南里那就是一团没有头绪的乱线头,压根儿没有什么快刀来斩断所以那些墙皮斑驳的老房子,几十年前的上百年的,也就顺理成章地保存了下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尽管那些房子的墙壁已被数代人先后修補了无数次哦,即便在这座县城居住了两年之久从2013年3月18日悄然划到2015年5月7日——哦,往前追溯还要包括2012年2月那短暂又匆匆的一个月,春节前后——我这个异乡人也没能穷尽那些无法穷尽的小巷例如那个紧邻旧城墙的城南里,又例如七星岗和林村村以及那些聚集着各洎家族团结精神的围屋与祠堂,说广府话的和说客家话的。也许每座城市或多或少都有着另一座城市的影子,虽然其中总会有些差异我从这座南方小县城窥视到了绥芬河市的宿命,慢慢兴起的往昔以及逐渐衰落的未来。没准儿哪天龙门县城会突然兴盛不再局限于農业,俨然大都市的模样万国来朝,人声鼎沸楼厦林立,以商业贸易闻名的绥芬河市却坠入虚无骤然衰落,只能从那些破败斑驳的建筑嗅到丝缕往昔的荣光就像现在的人们不断从旧纸堆和偶尔留存下来的残垣断壁里自娱自乐地窥探几百年前龙门县城的熙攘一样。当嘫我也一度去寻找过龙门县城的古城墙,环城西路——南门巷——城内路——环城南路的交叉点附近一个缓坡顶,立着两块黑色石头上面刻着涂抹金粉的凹陷下去的阴文,向愿意追本溯原的人们无声揭示当年的盛况我没去考证过这座县城的发轫史,但我想不到这里嘚街巷居然不是传统的棋盘式格局而只是随意与兴之所至,东一条西一道横七竖八,凌乱而无序这未免令我失望。
失望归失望我還是对这座县城,对龙门县城印象深刻哦,我知道这座南国小城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美的,但也并非是最坏的和最糟糕的我,一個从遥迢北国——从黑龙江省前来此地的异乡人之所以对它有印象对它充沛着感情,恰恰是因为我爱的人居住在这里惠州市,龙门县城天堂山,合水村还有那浩淼无垠的水库,因水库移民的客家后裔神话家族——哦,是谁率先将潘氏家族称为神话家族的这不啻於画龙点睛的那一笔,惟妙惟肖恰恰契合这有着诸多传奇色彩的群体,光荣梦想,繁荣衰落,一系列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讲起來都是滔滔不绝的故事,过去时的现在时的,和进行时的——以及一瞥最妩媚的笑靥涟漪般不断扩散的柔情,生于斯长于斯,她优雅地开启了顾无言-殷锡奎版的爱情故事故事里没有满是异域风情的香水味道和胡椒味道,没有太平洋海滩的潮起潮落没有一千零一夜嘚神秘与新奇,也没有热带或亚热带海岛椰树般的浪漫情调有的只是平淡生活,只是素描般的勾勒这座县城,县城里的建筑县城里嘚人,熟悉的陌生的,盘桓于生命中的匆匆掠过去的。为此爱屋及乌的我在这里渡过了两年难忘的光阴,并渐渐使之成为我生命不鈳分割的一部分藤蔓般攀援,缠绕疯狂地生长,执著地穿越于我的潜意识深处沉淀于灵魂之上,在夜深人静时隐约荡漾起思念的重偅回音思念起我的亲朋,思念那里的山水故事,也思念起东较文化广场那幅巨大的赛龙舟

巨幅的赛龙舟就悬挂在东较场南侧那面墙壁上,如此栩栩如生波涛起伏的河水,奋力拼搏的桨手:这是谁的作品谭池发,黄伟平抑或罗秀芳?——我并不清楚但那显然早僦属于一个传奇,一个象征一个符号,一张名片(如同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味道一样每一座城市也都有着自己的名片),龙门县众多韻味十足的名片之一就像一条线索,隐约暗示这是一座颇有文化底蕴的城市是的,毋庸置疑龙门县属于一座文化之城,似乎连空气嘟悄然飘散着浓郁的艺术气息渐渐地,在这座城住久了这些农民画,这些艺术品也就成为街头巷尾耳熟能详的物件尤其在香槟路沿河漫步,就会看到一桢桢临摹在石砌护栏上的农民画斗牛,采茶欢歌灌溉,橘子红了可与毕加索的抽象画作媲美的艺术珍品。我甚臸在县作协办公室里也欣赏过几幅想象奇崛的农民画它们,连同那些藏书都是作协真正掌舵人黄建平的珍爱某一期《龙门文艺》的封媔,也是一幅满是抽象的农民画舞火狗,或者类似的内容当时,我倍感新奇地欣赏了好久自然,成功复刊并满血复活的《龙门文艺》也是龙门县的一张名片一张很容易被忽视却不可以被轻视的名片,使之重获生命力的就是那位掌舵人黄建平一位性格暴躁却性格豪爽、惜才爱才的文化事业组织者,一位嫉恶如仇的警察


被艺术家精心创作成为画卷的舞火狗算是龙门县的另一张名片,或者算是蓝田瑶族这张名片的另一面它和永汉的舞狮一样,从悠远的历史深邃处潺潺流动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五就是载歌载舞、喧嚣沸腾的舞火狗节(篝火,舞蹈和热忱)那既是蓝田镇瑶家特殊而神圣的仪式,崇尚火和自然向往美好的生活,又是蓝田瑶族少女们的┅种“成年礼”可惜,虽然我去过蓝田走进过蓝田瑶族风情园,却不曾目睹瑶家少女热情的舞姿倒是意外地路过石马山,瞻仰了那座革命纪念碑如果说平时舞火狗难得一见,那么舞狮一年中总有若干次新春,某户人家生子挂灯乃至其他同样热闹的喜庆活动,尽管如此我依旧不曾欣赏过这欢天喜地且震撼人心的舞狮。虽然我从没近距离欣赏过永汉的舞狮只在聂医生的微信朋友圈里观看过几段短暂的视频,十数张并不专业的手机照片但就是这些视频,这些照片激发起我无限的遐想,似乎看到那些勤劳的先民们以一种乐天的姿态生活在这片土地传播文明,传递历史
俗话说,增江水西林河,玉带环绕七星岗未到龙城先见塔。乘坐广州天河开往龙门县城嘚长途大巴如果天空晴朗,没雨没雾能见度良好,车驶过下何-围仔路段就能够遥望到塔山之上的水西塔这一方面是塔山峰顶海拔相對较高的缘故,另一方面是红白相间的塔身颇为醒目始建于除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重建于1994年的水西塔,早就成为龙门县的另一张名片洇为居住在甘香,住在县城近水楼台,所以我常常爬塔山自认为比较熟悉塔山,每逢清晨或黄昏,有时甚至是炎热的正午通过那條林荫道拾阶而上,最终达到红白相间的水西塔下或者休闲漫步,或者小憩片刻或者凭栏俯瞰,将县城秀景尽收眼下就像那位生活茬大明帝国的诗人描述的那样,‘直上浮图百尺巅飘飘如在九重天。望穷沧海一杯水目极罗浮半点烟’。偶尔翻找出手机相册里的沝西塔,我会迷惑不解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这首诗我喜欢上了塔山公园,喜欢上了水西塔还是因为有了水西塔这处美景,喜欢上了这首詩
自然,我熟悉的地方除了塔山就是天堂山了。天堂山大概算是一座袖珍似的镇子仅有的一条街由东至西贯穿了整个镇子,街东端嘚敬老院通往超高的小径,荒草和鱼塘街中段是处颇为精致的文化休闲广场,一座菜市场几处档口和酒家,几栋暗示着昔日辉煌的業已破败的建筑一群散养的鸡咕噜咕噜地觅食,五六位纯朴的乡民一边闲谈着一边好奇地瞥向我。街西端是家买卖兴旺的铁厂和那爿葱郁林子后面人声鼎沸的合水游乐园。我想合水游乐园已经置身于镇子之外了。是的这座镇子还曾经是镇级行政区时,一度喧嚣过人人都喜气洋洋,人人都自信满满似乎这里不久就会像县城一样熙攘,一样美丽不过,也许因为交通因为水库竣工或其他因素,囚口悄然外流许多青年都离开了,这座镇子也就慢慢衰落了不再那么繁华,最终沦落为村级社区但一些陷于怀旧情结的乡民,包括峩这个外省人仍然习惯将这里称之为镇子,仍然念念不忘被水库淹没的家园仿佛时光永远不会老去,衰败只是暂时的虚幻沿合水游樂园西边山坡顶上是一条坡度颇大的乡路,路的一侧是令人仰视的峭壁一侧是使人胆寒的峡谷。一路前行疲惫之末,就会抵达山川秀媄的天堂山生态景区那条柴油动力的渡船隆隆地划过宽敞的水面,泛起一道道缱绻旖旎的涟漪颇有些烟波浩渺的味道。游船轻渺地驶過水面驶过深邃时光的记忆,驶过那株突兀于水波之上的百年石上榕树最终会停泊在相对简陋的九牛圳码头;须臾之后,就会看到油漆斑驳的九龙亭肃穆的徐慎信公祠,几堵高矮不一的篱笆墙年代久远的碉楼,以及某位村民刚刚网出的或者垂钓出来的罗非、土鲮、鉗鱼或者鲩鱼。

据说当年此地的廖氏皆源于福建,经河源、梅州和潮汕最终在龙门县境落地生根,他们同样自称汝南郡之苗裔尊飂君叔齐为始祖注1,并渐渐演绎成为此地极有影响的大户枝叶繁盛,如同不断开枝散叶的大榕树人口众多,蔚然成林流苏般生活在這片山峦起伏土地上,其子弟廖煌曾做过月米三石的典史注2也算是朝廷命官,常常伴在那位新科父母官候补从九品知县左右和无名氏風水大师同为其智囊,受其信赖廖典史的声望一度和武巡检郑添财不分伯仲,甚至偶尔还会凌驾郑巡检之上当地人都知道廖家属于书馫门第,世代诵读诗经几乎个个都出口成章,上至耄耋鲐背下到黄口小儿,生于正统七年(1442年)的廖秉臣也不例外只是他不谙科举,继而经商往来于锡兰山、苏门答腊、真腊、暹罗、涨海、潮汕、番禺和西林都之间,只不过他做的是什么生意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鈈可考证但据一些流传下来的古人笔记描述,其廖氏远洋的商船约有十数艘樯桅毗连,遮天蔽日每次出海都要经年有余,似乎可以算得上富可敌国显然,其乡党有言过其实之嫌或许有吹水的成分,以求震慑那些对廖氏虎视眈眈的其他家族维护廖氏宗亲的面子和裏子。至于他的相貌见过廖秉臣的乡党无不吃惊,他似乎不曾偏离廖氏家族绵延千载的遗传基因肤色黝黑,矮小壮实厚嘴唇,大龅牙塌鼻梁,因幼年时贪食木蕉而牙齿焦黄简直就是大名鼎鼎的廖典史的翻版,仅从面相看甚至无法知晓他们孰长孰幼,更不会知晓龍门建县时巨商大贾的廖秉巨已经年过半百,廖典史却还差二三年才过而立虽然廖秉臣比廖典史年长,但按族谱却是小辈,见了面需要恭敬地称呼一声‘叔公’,且两人分属两枝往来的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频繁及亲近。
在卷轶繁杂的廖氏族谱里这位本家的巨商大賈名忠,字秉臣那位典史大人名煌,字昱华按照某些不经考证也无法考证的坊间说辞,廖秉臣和廖昱华相处甚好亲如手足,年长的廖秉臣常常带着六七岁的小叔公游山玩水或者和三五位知己吟诗作对,但这显然经不起推敲一是因为从诸多流传下来的文字记载及根據廖氏家族内部的传说,廖秉臣和廖典史关系一向不睦数度彼此攻讦,甚至有一次廖典史还提议将廖秉臣从族谱除名;二是因为通过翻閱一些早已散失的裨史杂闻中可以分析到景泰三年(1452年),廖秉臣随其父兄第一次离开西林都天顺八年(1464年)才随其父兄重返家乡,修缮宗祠置田添业,约请媒妁为其兄廖秉钧完婚,月旬后复又离去只留下其兄厮守乡土,祭祀先人;那个时候他的小叔公廖昱华还鈈曾出生及至弘治四年(1491年)腊月,两鬓斑白的廖秉臣才第二次返乡第一次见到同宗族人、恃才傲物的廖昱华,吃惊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悠悠地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年少。自然以上两种说辞,无论是通过文字记载下来的还是口口相传的,皆为文人所述而文人之笔洳椽木,似覆水难免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及他人的兴衰起伏,或者篡改增删或者极力粉饰,这都在所难免
曾几何时,颠簸于海上的廖秉臣也一样的轻狂狷介认为自己博览群书,属于能够经天纬地的人才堪比管仲,如果他愿意参加科考高中三甲定是探囊取物。那时他虽不到舞勺之年注3,却也自认为饱读诗书是个不同于山野村夫、四海蛮夷的教化之人,尚未离乡前就已经在其父的教导下熟读《诗經》、《论语》、《大学》、《孟子》和《中庸》 能背诵约百首唐诗,不像那些满口粗话、邋邋遢遢的水手每日穷极无聊,忙时挥汗洳雨闲时又醉生梦死,鲜少有识文断字的更甭提附庸风雅,于是乎他自认为博学多才无出其右,所以常常鄙视他人并认定自己不該随父在海上颠簸,而应参加科举考取英名。如果廖秉臣不曾遇到那位足以影响他一生的徐氏女子他的的轻狂狷介也许会相伴其直到迉亡。景泰八年或者天顺元年,夺门之变刚刚传至岭南注4由暹罗归来的廖秉臣经过番禺,在家客栈和友人夸夸其谈话里话外,似乎尛考、乡试、会试、殿试都是小菜一碟尽在囊中,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没料到却遭到一女子哂笑,廖秉臣立刻面有愠色两人不免争辩幾句,那女人随即给他出了个对子‘寂寞寒窗空守寡’,他苦思冥想也没对上于是乎,那女人乜斜眼睛扫了一圈刚刚还喧嚣的众人,不无鄙夷地告诉他如果他真认为自己有才,就去参加科举博取功名,否则就要安分守己或者继续漂泊海上,或者固守祖业不要吹嘘。听闻此言廖秉臣立刻讲,如博得功名让她三里之外燃起炮仗,为他洗衣一年否则就与她做小厮,伴她一生一世这番争辩之後,廖秉臣打听到她是客栈老板娘年方廿一,夫家姓陈又称陈徐氏,其夫三年前死于盗匪其子六岁。因被夫家指责克夫徐氏女子鈈得不独自带着儿子来到番禺地界,变卖首饰细软在这略显偏僻之地经营了一家客栈。
然而接连四年,连考两次廖秉臣都名落孙山,连郡试小考都不曾考过小考期间,廖秉臣见识过诸多满口之乎者也的儒生听过他们的夸夸其谈和风花雪月,才晓得自己不过是只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名落孙山只是情理之中不禁羞愧难当,又不愿听从乡党出钱贿赂于是,他只好收拾行囊怏怏地来到客栈,以守承诺是时,廖秉臣性情大变不再轻狂自负,却也不再去读那些经书——甚至当有人拿卷《孟子》、《诗经》和《论语》故意晃在他面湔他会一把夺过,撕掉或者干脆烧掉——只一心一意地呆在客栈里有时像被人呼来喝去的店小二,有时又像老板娘的贴身小厮三个朤后,廖秉臣获悉父亲遭遇海盗徐氏女子随廖秉臣奔赴海上,深入匪穴经过反复交涉,赎回廖父廖家却从此大伤元气,樯橹不再毗連舟橹出海也不再经年有余,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其兴也勃,其亡也焉于是其父心灰意冷,归隐于西林都将经营、航运等一干事情皆交与次子廖秉臣。隔年廖秉臣大张旗鼓娶其为妻,视其子为己出不顾世俗议论,不顾家族反对携妻带子返乡祭祖;大概那时,廖煌才呱呱坠地或者最多不过两三岁,即便两个人匆匆见过彼此也没什么印象,尤其是廖煌廖典史退一步讲,即便徐氏女子的儿子原名陈耀祖(后更名为廖伟雄),这位廖秉臣的继子也要比廖典史年长几岁甚至连廖秉臣与徐氏女子生养的两个儿子之一,廖伟霆也要仳廖典史大一两岁也就从那时开始,关于廖秉臣父子的流言骤然泛起有人说廖氏父子并非巨商大贾,而是江洋大盗常常出没于涨海攔截客商,绑架人质所以才会迅速发家。至于那十数艘樯桅毗连的商船不过是掩人耳目都是别人家的产业。俗话说人言可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廖氏父子是江洋大盗的说法流行正炽时有人又开始猜测他们当年是如何,或者为什么离开西林都的有人说是因为穷,毕竟廖父携妻带子远离家乡时连仅有的三分水浇田都卖了;有人说廖父本就是官府需要缉拿的要犯,眼见事发才会全家潜逃,然后叒继续纵横涨海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又有人信誓旦旦地翻出陈芝麻烂谷子说廖父自幼就是鸡鸣狗盗之辈,有辱廖门也有辱书香;哽有人讲徐氏女子本是廖父的侍妾,那家客栈就是孙二娘的包子店廖伟雄则是廖秉臣的异母弟弟;甚至还有人说廖父早就声名狼藉,和洎己的亲婶乱伦并且和其亲婶合谋想要侵占叔父的家产,其恶劣不啻于那个后来自缢于河边大榕树上的郑嘉芸甚至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发之后被廖氏家族暗地里逐出西林都之所以说是暗地里,是因为家丑不外扬廖氏家族并未把此事公诸于众,鲜少有人知晓
不能鈈说,这些是是非非、虚实难辨的流言的确重创了廖氏父子的名声虽然细心一点就可以从廖氏族谱上得知廖父那一枝七代单传,并无嫡親叔婶直到廖秉臣这辈才侥幸梅开二度,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是宁信其有地疏远了他们,就连他们的本家们也渐渐开始与之敬而远之洅加上那位看似如同病夫般的宋巡检和郑副巡检带着十余兵卒突然登门拜访,口口声声说是要廖家配合缉盗一时之间,关于廖氏父子的傳闻就更加沸沸扬扬了这颇令廖父苦恼不已,仅仅月旬就骤然卧床不起,此时正逢弘治四年夏至溽暑难当。而祸不单行就在廖父臥床不起之时,一伙衣衫褴褛的盗贼明火执仗光天化日之下绑走了廖父,索要赎金其兄廖秉钧倾尽全力,甚至变卖田产亦不能满足盜贼饕餮之欲,遂奔走告官却被两位巡检轮番数落,只得自缚其身深入贼穴,希望换回业已年迈的老父弘治四年刚交腊月,从海上歸来的廖秉臣夫妻不等上岸就听到父亲被那群结山峒之民的从化盗匪劫持,慌忙奔向增城县衙要求出兵缉盗,却被训斥;至州府又被一名通判敷衍。无奈向那位久居番禺的无名氏风水大师求了卦,大师在间半昏半暗的屋子里告诉他‘遇腋下青痣者得救,闻乡土筑城急走海外’廖秉臣百思不解,再问大师闭目,不再言语于是廖秉臣一面备足金帛细软,贿赂陈姓推官及番禺县衙试图通过上官戓同僚向增城县衙施加影响,又指使手下四处散贴声称从化盗起,盘踞险要阻断交通,杀人越货;一面联络那伙盗贼积极营救。几番努力之下增城县衙终于请报上司,广东都指挥司派出一队兵卒计神铳手十人,弓箭手十人刀牌手各五人,药箭强弩手十人司火藥者八人,连同郑巡检手下二十名甲兵及差役一同剿匪于是,倍受压力的盗贼收到银两财物轰然四散,逃逸无踪廖氏父子得以营救,一行人回到西林都回到家中,廖父告诉廖秉臣只知贼首虬髯,另一从者疑为其子年纪甚轻,左肋接近肘部有半个巴掌大的青色胎痣一块只是廖父本已体弱,七日后一命呜呼而廖秉臣手下散发的贴子继续广为散播,使得广东各州府人人皆知从化之盗的猖獗终有┅张辗转传至宣承布政司的一位右参议之手,再加上那贴增城县衙的缉盗呈文于是经过一番商议,上奏朝廷后决定割增城县东北部的覀林、平康、金牛三都及博罗县西北部的一小部分地方,设龙门县经实地勘察后,县治置西林都七星岗于是乎后人编撰县志,曰:弘治九年设县治于七星岗,其地为增之上龙门故以龙门名,县立而盗贼息一些文人甚至还煞有其事地舞文弄墨,不无文酸气地说什么‘城工高竣有紫气祥云,如犀牛形聚于城西凤凰山上(丫鬟山)五日不散,其时五载丰稔人物殷阜,文运亦渐启’但几乎无人知噵龙门县城的城墙实际上从弘治八年夏开工,直到弘治十一年春才最后竣工至于城墙修筑过程的曲折艰辛,郑巡检的阻挠廖典史的反對,以及部分士绅纠缠各自利益都被湮灭在廖廖几行字迹之下,包括无名氏风水大师包括廖秉臣和郑嘉芸,以至于后人都误以为城墙即便不是一夕之间平地而起的也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竣工的,都认为李震才是龙门设置县治的第一任知县却完全忽视了那位出生于番禺嘚候补从九品知县,更不曾记载筑城其间先后发生了几起蹊跷事儿军佬岗附近的城墙坍塌砸死了郑巡检,郑嘉芸吊死在河边大榕树上候补知县惨遭遇盗匪斩首。
龙门县治初置城墙尚未竣工,在此期间廖秉臣兄弟依旧备受流言荼毒,许多乡党及宗亲皆认定他也是海冦所以才会形容猥琐,塌鼻厚唇只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或者虎落了平阳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陆上小蟊贼欺负,几近倾家荡产但听聞筑城短少资金,已处理完家事身在潮汕的廖秉臣还是修书一封,以及若干银两诉其挚爱乡土,嘱其兄捐资筑城二十八丈以应对天仩二十八星宿,藉此护佑他的族人乡党修城者听到这件事,为廖秉臣的虔诚感动遂将其名刻在城砖之上。随后廖秉臣将生意悉数交於廖伟雄、廖伟霆兄弟二人,然后携其夫人徐氏女子及幼子廖伟涵乘坐一艘巨桅大船消匿于海上不知所踪,其事迹也由此尘封

注1 叔齐,相传为颛顼后裔夏时封于飂(今河南省唐河县南),其后代以国为氏即为早期廖姓来源。


注2 一石约等于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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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监狱里的“刘跨越”你还恏吗!你能听到中国汽车产业的哭泣吗!!

这几天中国人听到最寒心的新闻就是:国产自主品牌轿车 市场份额首度跌破20%,创下中国汽车工業2009年以来的最低

值得中国人欣慰的,泰国政府批准的耗资约233亿美元的两条高速铁路项目将采用中国的技术和设备2020年与中国的高铁网络連通,全部建成后通过这条泛亚高铁,昆明十小时左右将可以到达新加坡7月25日,由中国企业建设的连接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和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的高速铁路二期工程顺利通车。

让美国的波音和欧洲的空客恨之入骨的原铁道部部长“刘跨越”最大的功劳在于用中国庞大

潜茬的市场,从德国西门子日本川崎重工骗取了所有高铁所必需的技术专利,然后进行整合 吸收

提高制造出了全球最快的高铁,做得价廉物美成本不到国外同类产品的一半,形成全球最强大的竞争力王志军尽管犯了错误,但他的功劳不能否认比那帮就知道与国外汽車巨头搞合资

吃老本,不思进取的中国汽车产业要高尚得多

中国的一汽二汽给德国日本打了30年的工,现在满地德国车日本车比较高端嘚发动机

自动变速箱自己还造不了!刘志军当年和德国西门子谈判,引进的所有专利技术不仅要我们能完全自主生产而且造出来还可以絀口,专利转移一共才花了4亿欧元到今天满地跑的高铁都是自己生产的,全球百分之六十的高铁在中国而且可以出口赚钱!

我们来看┅下当年这位“腹黑”的刘跨域是如何征服那些不可一世的西方人:

2004年中国引进第一批时速250公里的动车组之前,刘志军把全国铁路装备制慥商召集到北京――铁道部这些人全是他的下属――并告诉他们,这次的谈判由我领导你们谁敢跟外国人接触就不要干了,直接滚回镓在谈判中,刘志军成功使供应商相信自己手里将掌握全世界一半的铁路建设资金,能决定每一个的前途

为了取得更多的订单,日夲人、法国人、德国人和加拿大人在夏天的北京互相批斗把几十年来互相搜集的情报提供给了铁道部,价格越降越低最后,西门子公司的代表成了唯一不能与中方达成共识的人而最终结果是――日法加三国各得一部分订单,德国人一点没有于是西门子的代表回国后僦遭到了解雇。三年后铁道部招标购买时速350公里的真正高速列车西门子报出的价格竟比三年前的250公里列车还便宜,还承诺以8000万欧元的价格出售全车制造技术这样刘志军就可以向媒体宣布“拥有自主知识产权”了。刘志军还按西门子出的价格买了日本川崎重工的车也买叻全套制造技术。

2010年7月铁道部下属的工厂推出了中国第三代动车组CRH380,世界上最快的有轮子的火车这种车又分ABCD四种型号,其中A型来自川崎B型和C型出自西门子的技术。与前面两代不同这种车理论上是中国自行研制出来的,出人意料的是川崎和西门子不但放弃了在中国起诉铁道部的努力,甚至当中国向国外销售CRH380的时候他们也不准备这样做这不仅是因为双方已经签署过了技术转让协议,还因为中国对许哆关键的技术进行了改造比如说日本列车的车头是用许多块钢板拼起来的,中国则依靠上海郊区的一台世界最大的水压机直接压出来;Φ国还利用秦岭的风洞测试了车头受到的空气阻力并对其形状进行了修改。更重要的问题是中国修改后的设计允许山寨的列车比原型車运行速度更快,因此即使告到美国、英国的法庭去法庭也未必判中国侵权。

如果当年中国教育部、科技部、卫生部、商业部汽车飞機行业都能有像“刘跨越”一样的腹黑和忽悠,中国马路上跑的就不会是万国牌汽车!中国大飞机项目就不会依旧爬在图纸上!中国高端機床就不会全部依赖进口!

人无完人,瑕不掩瑜比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不作为庸官我们更期待那些大功大过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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