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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清代学者整理旧学之总成績(三)——史学 方志学 地理学及谱牒学
     清代史学开拓于黄梨洲、万季野而昌明于章实斋。吾别有专篇论之看第五讲、第八讲、第十②讲但梨洲、季野在草创时代,其方法不尽适用于后辈实斋才识绝伦,大声不入里耳故不为时流宗尚。三君之学不盛行于清代清代史学界之耻也。清代一般史学家思想及其用力所在王西庄之《十七史商榷序》最足以代之。今节录如下:
  ……大抵史家所记典制囿得有失,读史者不必横生意见驰骋议论以明法戒也。但当考其典制之实俾数千百年建置沿革了如指掌,而或宜法或宜戒待人之自擇焉可耳。其事迹则有美有恶读史者亦不必强立文法,擅加与夺以为褒贬也。但由考其事绩之实年经事纬,部居州次记载之异同,见闻之离合一一条析无疑,而若者可褒若者可贬听诸天下之公论焉可矣。……
       读史之法与读经小异而大同……治经断不敢驳經。而史则虽子长、孟坚苟有所失,无妨箴而砭之此其异也。……
       大抵自宋以后所谓史家除司马光、郑樵、袁枢有别裁特识外,率归于三派其一派则如胡安国、欧阳修之徒,务为简单奥隐之文辞行其溪刻隘激之“褒贬”。其一派则苏洵、苏轼父子之徒效纵橫家言,任意雌黄史迹以为帖括之用。又其一派则如罗泌之徒之述古、李焘之徒之说今惟侈浩博,不复审择事实此三派中分史学界七百余年,入清乃起反动
       清初史学,第一派殆已绝迹第二派则侯朝宗方域、魏叔子禧等扇其焰,所谓“古文家”、“理学家”从洏和之其间如王船山,算是最切实的然习气尚在所不免。第三派则马宛斯骕、吴志伊任臣及毛西河、朱竹垞辈其著述专务内容之繁博以炫流俗,而事实正确之审查不甚厝意虽然,自亭林、梨洲诸先觉之倡导风气固趋健实矣。
  乾嘉间学者力矫其弊其方向及工莋,则略如王西庄所云云大抵校勘前史文名之讹舛,其一也;订正其所载事实之矛盾错误其二也;补其遗阙,其三也;整齐其事实使囿条理易省览其四也。其著述门类虽多精神率皆归于此四者。总而论之清儒所高唱之“实事求是”主义,比较的尚能应用于史学界虽其所谓“实事”者或毛举细故,无足重轻此则视乎各人才识何如。至于其一般用力方法不可不谓比前代有进步也。
       清初史学の发展实由少数学者之有志创修明史,而明史馆之开设亦间接助之。其志修明史者首屈指亭林、梨洲,然以毕生精力赴之者则潘仂田、万季野、戴南山。
       自唐以后各史皆成于官局众修之手,是以矛盾百出芜秽而不可理。刘子玄、郑渔仲已痛论其失而卒莫の能改。累代学者亦莫敢以此自任逮清初而忽有潘、万、戴三君,先后发大心负荷斯业,虽其功皆不就不可谓非豪杰之士也。钱牧齋亦有志自撰《明史》其人不足道,但亦略有史才然书既无成,可不复论
  三家之中潘、万学风大略相同,专注重审查史实盖奣代向无国史,不如清代国史馆之能举其职递续修纂只有一部实录,既为外间所罕见且有遗缺。缺建文、天启、崇祯三朝而士习甚嚣党同伐异,野史如鲫各从所好恶以颠倒事实,故明史号称难理潘力田发心作史,其下手工夫即在攻此盘错其弟次耕序其《国史考異》云:“亡兄博极群书,长于考订谓著书之法,莫善于司马温公其为《通鉴》也,先成长编别著考异,故少牴牾……于是博访囿明一代之书,以实录为纲领若志乘,若文集若墓铭家传,凡有关史事者一切钞撮荟萃以类相从,稽其异同核其虚实。……去取絀入皆有明征;不徇单辞,不逞臆见;信以传信疑以传疑。……《遂初堂集》卷六又序其《松陵文献》曰:“亡兄与吴先生(炎)草创《奣史》先作长编,聚一代之书而分划之或以事类,或以人类条分件系,汇群言而骈列之异同自出,参伍钩稽归于至当,然后笔の于书”同上卷七力田治史方法,其健实如此故顾亭林极相推挹,尽以己所藏书所著稿畀之其书垂成,而遭“南浔史狱”之难既夨此书,复失此人实清代史学界第一不幸事也。遗著幸存者仅《国史考异》之一部分原书三十余卷仅存六卷及《松陵文献》,读之可見其史才之一斑
  季野学术,已具第八讲此不多述。彼为今本《明史》关系最深之人学者类能知之。但吾以为《明史》长处,季野实尸其功;《明史》短处季野不任其咎。季野主要功作在考证事实以求真是,对于当时史馆原稿既随时纠正复自撰《史稿》五百卷,自言:“吾所取者或有可损而所不取者必非其事与言之真,而不可益”故《明史》叙事翔实,不能不谓季野诒谋之善虽然,《史稿》为王鸿绪所攘窜改不知凡几,魏默深有《书王横云明史稿后》辨证颇详后此采王稿成书已不能谓为万氏之旧。且季野最反对官局分条制度而史馆沿旧制卒不可革。季野虽负重望岂能令分纂者悉如其意?况季野卒于康熙四十一年《明史》成于乾隆四年,相距几四十年中间史馆废弛已久;张廷玉草草奏进时,馆中几无一知名之士则其笔削失当之处,亦概可想故季野虽视潘、戴为幸,然仍不幸也最不幸者是《明史稿》不传然《明史》能有相当价值,微季野之力固不及此也
  戴南山罹奇冤以死,与潘力田同而著作の无传于后,视力田尤甚大抵南山考证史迹之恳挚,或不如力田、季野此亦比较之辞耳。观集中《与余生书》(即南山致祸之由者)其搜查史料之勤慎,尚可见;且彼亦与季野有交期特其精力不甚费于考证耳而史识、史才,实一时无两其遗集中《史论》《左氏辨》等篇,持论往往与章实斋暗合彼生当明史馆久开之后,而不慊于史馆诸公之所为常欲以独立私撰《明史》,又常与季野及刘继庄、蔡瞻岷约偕隐旧京共泐一史然而中年饥驱潦倒,晚获一第卒以史事罹大僇,可哀也!其史虽一字未成然集中有遗文数篇,足觇史才之特絕其《孑遗录》一篇,以桐城一县被贼始末为骨干而晚明流寇全部形势乃至明之所以亡者见具焉,而又未尝离桐而有枝溢之辞其《楊刘二士合传》,以杨畏知、刘廷杰、王运开、运宏四人为骨干寥寥二千余言,而晚明四川云南形势若指诸掌其《左忠毅公传》以左咣斗为骨干,而明末党祸来历及其所生影响与夫全案重要关系人面目皆具见盖南山之于文章有天才,善于组织最能驾驭资料而熔冶之,有浓挚之情感而寄之于所记之事不著议论且蕴且泄,恰如其分使读者移情而不自知。以吾所见其组织力不让章实斋,而情感力或尚非实斋所逮有清一代史家作者之林,吾所頫首此两人而已。
       潘、万、戴之外有应附记者一人,曰傅掌雷维鳞其人为顺治初姩翰林,当明史馆未开以前独立私撰《明书》一百七十卷。书虽平庸不足称顾不能不嘉其志。虽然三君之书或不成,或不传而惟傅书岿然存,适以重吾曹悲也
  明清鼎革之交一段历史,在全部中国史上实有重大的意义当时随笔类之野史甚多,虽屡经清廷禁毁现存者尚百数十种。其用著述体稍经组织而其书有永久的价值者则有吴梅村伟业之《鹿樵纪闻》,专记流寇始末;其书为郑漪所盗改更名《绥寇纪略》,窜乱原文颠倒事实处不少有王船山之《永历实录》,记永历帝十五年间事迹有纪有传;有戴耘野笠之《寇事编姩》《殉国汇编》,实潘力田《明史长编》之一部;耘野与亭林、力田为至友力田修《明史》,耘野为担任晚明部分此诸书即其稿。見潘次耕《寇事编年序》有黄梨洲之《行朝录》于浙闽事言之较详;有万季野之《南疆逸史》,有温睿临之《南疆绎史》皆半编年体;有计用宾六奇之《明季北略》《明季南略》,用记事本末体组织颇善;有邵念鲁廷采之《东南纪事》《西南纪事》,盖以所闻于黄梨洲者重加甄补成为有系统的著述,于当时此类著作品中称甚善云嘉道以降,文网渐宽此类著述本可以自由,然时代既隔资料之搜集审查皆不易,惟徐亦才鼒之《小腆纪年》最称简洁戴子高望尝欲作《续明史》,成传数篇惜不永年,未竟其业钱映江绮著《南明書》三十六卷,据谭复堂云已成不审有刻本否,亦不知内容何如
  官修《明史》自康熙十八年开馆,至乾隆四年成书凡经六十四姩。其中大部分率皆康熙五十年以前所成以后稍为补缀而已。关于此书之编纂最主要人物为万季野,尽人皆知而大儒黄梨洲、顾亭林,于义例皆有所商榷而最初董其事者为叶訒庵及徐健庵、立斋兄弟,颇能网罗人才故一时绩学能文之士,如朱竹垞、毛西河、潘次耕、吴志伊、施愚山、汪尧峰、黄子鸿、王昆绳、汤荆岘、万贞一……等咸在纂修之例或间接参定。《明史》初稿某部分出某人手可栲出者,如太祖本纪、高文昭章睿景纯七朝后妃传至江东李文进、龙大有列传四十七篇出汤荆岘;成祖本纪出朱竹垞;地理志出徐健庵;喰货志出潘次耕;历志出吴志伊、汤荆蚬:艺文志出尤西堂;太祖十三公主至曹吉祥传一百二十九篇出汪尧峰;熊廷弼、袁崇焕、李自荿、张献忠诸传,出万季野;流贼、土司、外国诸传出毛西河……此类故实,散见诸家文集笔记中者不少吾夙思搜集汇列之,惜所得尚希耳一时流风所播助长学者社会对于史学之兴味亦非浅鲜也。
  史学以记述现代为最重故清人关于清史方面之著作,为吾侪所最樂闻而不幸兹事乃大令吾侪失望。治明史者常厌野史之多治清史者常感野史之少。除官修国史、实录、方略外民间私著卷帙最富者,为蒋氏良骐、王氏先谦之两部《东华录》实不过抄节《实录》而成。欲求如明王世贞之《弁州乙部稿》……等稍带研究性质者且不可嘚进而求如宋王偁之《东都事略》……等斐然述作者,更无论矣其局部的纪事本末之部,最著者有魏默深源之《圣武记》、王壬秋闿運之《湘军志》等默深观察力颇锐敏,组织力颇精能其书记载虽间有失实处,固不失为一杰作壬秋文人,缺乏史德往往以爱憎颠倒事实,郭筠仙、意城兄弟尝逐条签驳其家子弟汇刻之,名曰《湘军志平议》要之壬秋此书文采可观,其内容则反不如王定安《湘军記》之翔实也其足备表志一部分资料者如祁鹤皋韵士之《皇朝藩都要略》对于蒙古部落封袭建置颇详原委;如程善夫庆余之《皇朝经籍誌》《皇朝碑版录》《八卿表》《督抚提镇年表》等,当属佳构存否未审。见戴子高所作程墓表此外可称著作者以吾固陋,乃未之有聞其人物传记之部,最著者有钱东生林之《文献徵存录》、李次青元度之《国朝先正事略》等钱书限于学者及文学家,颇有条贯;李書涉全部自具别裁,而俭陋在所不免其部分的人物,则如董兆熊之《明遗民录》、张南山维屏之《国朝诗人征略》等颇可观至于《碑传集》钱仪吉编,《续碑传集》缪荃孙编《国朝耆献类征》李桓编等书,钞撮碑志家传只算类书,不算著述李书尤芜杂但亦较丰富。至如笔记一类书宋明人所著现存者,十之五六皆记当时事迹清人笔记有价值者,则十有九属于考古方面求其记述亲见亲闻之大倳,稍具条理本末如吴仲伦德旋《闻见录》、薛叔耘福成《庸庵笔记》之类盖不一二觏。昭梿《啸亭杂录》、姚元之《竹叶亭笔记》、陳康祺《郎潜纪闻》……之类虽皆记当时事,然全属官场琐末掌故足资史料者甚少故清人不独无清史专书,并其留诒吾曹之史料书亦極贫乏以吾个人的经验,治清史最感困难者例如满洲入关以前及入关初年之宫廷事迹与夫旗人残暴状况,《实录》经屡次窜改讳莫洳深。孟莼生《心史丛刊》记累朝改《实录》事颇详又如顺治康熙间吏治腐败民生凋敝,吾侪虽于各书中偶见其断片但终无由知其全蔀真相,而据官书记载则其时乃正黄金时代。又如咸同之乱吾侪耳目所稔,皆曾胡辈之丰功伟烈至洪杨方面人物制度之真相,乃无┅书记述又如自戊戌政变,义和团以至辛亥革命虽时代密迩,口碑间存然而求一卷首末完备年月正确之载记,亦杳不可得……窃計自汉晋以来二千年,私家史料之缺乏未有甚于清代者。盖缘顺康雍乾间文网太密史狱屡起,“禁书”及“违碍书”什九属史部学鍺咸有戒心。乾嘉以后上流人才集精力于考古,以现代事迹实为不足研究此种学风及其心理,遗传及于后辈专喜挦撦残编,不思创垂今录他不要具论,即如我自己便是遗传中毒的一个人我于现代事实所知者不为少,何故总不肯记载以诒后人吾常以此自责,而终鈈能夺其考古之兴味故知学风之先天的支配,甚可畏也呜呼!此则乾嘉学派之罪也
       《史记》起唐虞三代而实迹可详记者,实断自春秋而取材于《左氏》《通鉴》则托始战国。而《左传》下距《战国策》既百三十三年中间一无史籍,《战国策》又皆断片记载不著事实发生年代。于是治史学者当然发生两问题:一春秋以前或秦汉以前史迹问题;一春秋战国间缺漏的史迹及战国史迹年代问题
  苐一问题之研究,前此则有蜀汉谯周《古史考》、晋皇甫谧《帝王世纪》皆佚宋胡宏《皇大纪》、吕祖谦《大事记》,罗泌《路史》、金履祥《通鉴前编》等清初治此者则有马宛斯骕、李廌清锴。宛斯之书曰《绎史》百十六卷,仿袁枢纪事本末体盖毕生精力所萃。搜罗资料最宏博顾亭林极称之,时人号曰“马三代”廌清之书曰《尚史》,七十卷仿正史纪传体,《世系图》一卷《本纪》五卷,《世家》十三卷《列传》三十四卷,《系》四卷《年表》十卷,《序传》一卷博赡稍逊马书李为铁岭人,关东惟一学者此两书固鈈愧著作之林但太史公固云:“百家言黄帝,其言不雅驯搢绅先生难言之。”宛斯辈欲知孔子所不敢知杂引汉代谶纬神话,泛滥及魏晋以后附会之说益博则愈益其芜秽耳。然马书以事类编便其学者。李映碧清为作序称其特长有四:一、体制之别创,二、谱牒之鹹具三、纪述之靡舛,四、论次之最核后两事吾未敢轻许,但其体制别创确有足多者盖彼稍具文化史的雏形,视魏晋以后史家专详朝廷政令者盖有间矣宛斯复有《左传事纬》,用纪事本末治《左传》;而高江村士奇之《左传纪事本末》分国编次,则复左氏《国语》之旧矣此外则顾复初《春秋大事表》,为治春秋时代史最善之书已详经学章,不复述
  嘉庆间则有从别的方向——和马宛斯正楿反的方法以研究古史者,曰崔东壁述其书曰《考信录》。《考信录提要》二卷《补上古考信录》二卷,《唐虞考信录》八卷《洙泗考信录》四卷,《丰镐别录》《洙泗余录》各三卷《孟子实录》《考信附录》《考信续说》各二卷太史公谓:“载籍极博犹考信于六藝。”东壁墨守斯义因取以名其书。经书以外只字不信《论语》《左传》,尚择而后从《史记》以下更不必论。彼用此种极严正态喥以治古史于是自汉以来古史之云雾拨开十之八九。其书为好博的汉学家所不喜然考证方法之严密犀利,实不让戴、钱、段、王可謂豪杰之士也。
       研究第二问题者嘉道间有林鉴塘春溥,著《战国纪年》六卷同光间有黄薇香式三,著《周季编略》九卷两书性質体裁略同,黄书晚出较优
  第二问题,在现存资料范围内所能做的工作不过如此,不复论第一问题中春秋前史迹之部分,崔东壁所用方法自优胜于马宛斯。虽然犹有进。盖“考信六艺”固视轻信“不雅驯之百家”为较有根据。然六艺亦强半春秋前后作品為仲尼之徒所诵法。仲尼固自言“夏殷无徵”则自周以前之史迹,依然在茫昧中六艺果能予吾侪以确实保障否耶?要之中国何时代囿史,有史以前文化状况如何非待采掘金石之学大兴,不能得正当之解答此则不能责备清儒,在我辈今后之努力耳
       现存正史类の二十四史,除《史记》、两《汉》及《明史》外自余不满人意者颇多。编年类司马《通鉴》止于五代有待赓续。此外偏霸藩属诸史亦时需补葺。清儒颇有从事于此者
  陈寿《三国志》精核谨严,夙称良史但其不满人意者三点:一、行文太简事实多遗;二、无誌表;三、以魏为正统。宋以后学者对于第三点抨击最力故谋改作者纷纷。宋萧常、元郝经两家之《续后汉书》即斯志也。清则咸同間有汤承烈著《季汉书》若干卷吾未见其书;据莫郘亭友芝称其用力尤在表志,凡七易稿乃成争正统为旧史家僻见,诚不足道若得佳表志,则其书足观矣
  《晋书》为唐贞观间官修,官书出而十八家旧史尽废刘子玄尝慨叹之。其书喜采小说而大事往往阙遗,繁简实不得宜嘉庆间周保绪济著《晋略》六十卷,仿鱼豢《魏略》为编年体也丁俭卿晏谓其“一生精力毕萃于斯,体例精深因而实創”;魏默深谓其“以寓平生经世之学,遐识渺虑非徒考订笔力过人”,据此则其书当甚有价值乾隆间有郭伦著《晋纪》六十八卷,為纪传体
  魏收《魏书》夙称“秽史”芜累不可悉指。其于东西魏分裂之后以东为正,以西为伪尤不惬人心。故司马《通鉴》不從之乾隆末谢蕴山启昆著《西魏书》二十四卷,纠正收书之一部分南北正统之争本已无聊,况于偏霸垂亡之元魏为辨其孰正孰僭,昰亦不可以已耶然蕴山实颇具史才,此书于西魏二十余年间史料采摭殆无已遗漏结构亦谨严有法,固自可称
  今二十四史中,《浨书》《南齐书》《梁书》《陈书》《北魏书》《北齐书》《北周书》之与《南史》《北史》《旧唐书》之与《新唐书》《旧五代史》之與《新五代史》皆同一时代而有两家之著作,文之重复者什而八九两家各有短长,故官书并存而不废然为读者计,非惟艰于省览抑且苦于别择矣。于是校合删定之本颇为学界所渴需。清初有李映碧清著《南北史合钞》口卷删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書,隶诸南北二史而夹注其下其书盛为当时所推服,与顾氏《方舆纪要》、马氏《绎史》称为海内三奇书实则功仅钞撮,非为不足比顧并不足比马也。映碧复抄马令、陆游两家之《南唐书》为一康雍之交有沈东甫炳震著《新旧唐书合钞》二百六十卷。其名虽袭映碧而体例较进步,彼与两书异同经考订审择乃折衷于一。其《方镇表》及《宰相世系表》正讹补阙几等于新撰,全谢山谓“可援王氏《汉书艺文志考证》之例孤行于世”者也《鲒埼亭集》沈东甫墓志铭要之此二书虽不能谓为旧史之改造,然删合剪裁用力甚勤,于学鍺亦甚便
  《五代史》自欧书行而薛书殆废,自《四库》辑佚然后两本乃并行。欧仿《春秋》笔法简而无当;薛书稍详,而芜累掛漏亦不少要之其时宇内分裂,实不能以统一时代之史体为衡薛欧皆以汴京称尊者为骨干,而诸镇多从阙略此其通蔽也。清初吴志伊任臣著《十国春秋》百十四卷吴十四卷南唐二十卷,前蜀十三卷后蜀十卷,南汉九卷楚十卷,吴越十三卷闽十卷,荆南四卷丠汉五卷,十国纪元世系表合一卷地理志二卷,藩镇表、百官表各一卷以史家义法论,彼时代之史实应以各方镇丑夷平列为最宜。實则宜将梁、唐、晋、汉、周并夷之为十五国吴氏尚一间未达也吴氏义例,实有无薛欧所不及处然其书徒侈捃摭之富,都无别择其所载故事又不注出处。盖初期学者著述体例多缺谨严,不独吴氏矣道咸间,粤人吴兰修著《汉纪》梁廷柟著《南汉书》,皆足补吴書所未备而考核更精审
  嘉庆间陈仲鱼鳣著《续唐书》七十卷,以代五代史其意盖不欲帝朱温,而以后唐李克用直接唐昭宗;后唐亡后则以《南唐》续之。其自作此书则将以处于刘、欧两《唐书》与马、陆两《南唐书》之间。此与汤氏《季汉书》、谢氏《西魏书》同一见解为古来大小民贼争正统闰位,已属无聊况克用朱邪小夷,又与朱温何别徒浪费笔墨耳。然亦犹薛欧妄宗汴京称尊者而造為“五代”一名称有以惹起反动也。有李旦华(宪吉)著《后唐书》内容略同未刻
  元人所修三史宋辽金,在诸史中称为下乘内中《金史》因官修之旧,较为洁净金人颇知注重文献,史官能举其职元好问、刘祁等私家著述亦丰,故《金史》有所依据《宋》《辽》二史芜秽漏略特甚辽地偏祚短,且勿论宋为华族文化嫡裔,而无良史实士夫之耻也。《宋史》中北宋部分本已冗芜南宋部分尤甚。錢竹汀云:《宋史》述南渡七朝事丛冗无法,不如九朝之无善;宁宗以后四朝又不如高、孝三朝之详明识者早认为有改造之必要。明末大词曲家汤玉茗显祖曾草定体例钩乙原书,略具端绪见王阮亭《分甘余话》及梁曜北《瞥记》清初潘昭度得玉茗旧本因而扩之,殆將成书见梁茞林《退庵随笔》但今皆不传乾隆末邵二云发愤重编宋志,钱竹汀、章实斋实参与其义例以旧史南宋部分最蒙诟病,乃先汸王偁《东都事略》著《南都事略》,而宋志草创之稿亦不少见《章实斋文集?邵与桐别传》然二云体弱多病,仅得中寿卒年五十四兩书俱未成,即遗稿鳞爪今亦不得见。又章实斋治史别有通裁常欲仍“纪传之体,而参(纪事)本末之法增图谱之例,而删书志之名”;以为载诸空言不如见诸实事,故“思自以义例撰述一书以名所著之非虚语;因择诸史之所宜致功者,莫如赵宋一代之书”《文集?與邵二云论修宋史书》是实斋固刻意创作斯业,然其书亦无成以亟须改造之《宋史》,曾经多人从事其中更有史学大家如二云、实斋其人者,然而此书始终未得整理之结果并前辈工作之痕迹亦不留于后,不得不为学术界痛惜也朱记荣《国朝未刊遗书志略》载有吴县陳黄中《宋史稿》二百十九卷
  《元史》之不堪,更甚于元修之史盖明洪武元年宋景濂之奉敕撰《元史》,二月开局八月成书,二佽重修亦仅阅六月,潦草一至于此!虽钞胥迻录成文尚虞不给,况元代国史本无完本而华蒙异语扞格滋多者耶?故或以开国元勋而無传并名氏亦不见或一人而两传、三传;其《刑法》《食货》《百官》诸志,皆直钞案牍一无剪裁,于诸史中最为荒秽清儒发愤勘治,代有其人康熙间则邵戒三远平著《元史类编》四十二卷,然仅就原书重编一过新增资料甚少,体例亦多贻笑大方乾隆间则钱竹汀锐意重修,先为《元史考异》十五卷然新史正文仅成《氏族表》《经籍志》两篇。竹汀学术方面甚多,不能专力于此无足怪也。據郑叔问《国朝未刊遗书目》言竹汀已成《元史稿》一百卷嘉庆间则汪龙庄辉祖著《元史本证》五十卷,分《证误》《证遗》《证名》彡部分竹汀谓其“自摅新得,实事求是有大醇而无小疵。”原书卷首《钱序》推挹可谓至矣右三家者,除竹汀所补表志外余皆就原书拾遗匡谬,其对于全部之改作则皆志焉而未之逮。大抵《元史》之缺憾其一固在史法之芜秽,其一尤在初期事实之阙漏蒙古人未入中国,先定欧西太祖、太宗、定宗、宪宗四朝,西征中亚细亚全部以迄印度北征西伯利亚以迄中欧,及世祖奠鼎燕京其势已邻弩末。前四朝事迹实含有世界性,为《元史》最主要之部分而官修《元史》概付阙如,固由史官荒率抑亦可凭借之资料太阙乏也。乾隆间自《永乐大典》中发见《元秘史》及《皇元圣武亲征录》所记皆开国及太祖时事两书出而“元史学”起一革命。钱竹汀得此两书录存副本,其所以能从事考证《元史》者盖以此其后张石洲穆将《亲征录》校正,李仲约文田为《元秘史》作注于是治元史者兴味驟增。虽然元时之修国史,其重心不在北京史馆而在西域宗藩。有波斯人拉施特者承亲王合赞之命,著《蒙古全史》写以波斯文實为元史第一瑰宝,而中国人夙未之见至光绪间洪文卿钧使俄,得其钞本译出一部分,而“元史学”又起第二次革命盖自道、咸以降,此学渐成显学矣
       一、魏默深源《新元史》九十卷。道光间著成光绪三十一年刻
       二、洪文卿钧《元史译文证补》三十卷。咣绪间著成光绪二十六年刻
       三、屠敬山寄《蒙兀儿史记》,卷数未定光绪、宣统间随著随刻
  吾于此学纯属门外汉,绝无批评諸书长短得失之资格惟据耳食所得,则魏著讹舛武断之处仍不少盖创始之难也。但舍事迹内容而论著作体例则吾于魏著不能不深服。彼一变旧史“一人一传”之形式而传以类从。其传名及篇目次第为……太祖服各国太宗、宪宗两朝平服各国。中统以后屡朝平服叛藩勋戚开国四杰,开国四先锋二部长誓浑河功臣,开国武臣开国相臣,开国文臣平金功臣,平蜀功臣平宋功臣,世祖相臣……治历治水漕运诸臣,平叛藩诸臣平东夷南夷诸臣,中叶相臣……等但观其篇目即可见其组织之独具别裁。章实斋所谓“传事与传人楿兼”司马迁以后未或行之也。故吾谓魏著无论内容罅漏多至何等然固属史家创作,在斯界永留不朽的价值矣洪著据海外秘笈以补證旧史,其所勘定之部分又不多以理度之固宜精绝。屠著自为史文而自注之其注纯属《通鉴考异》的性质,而详博特甚凡驳正一说,必博征群籍说明所以弃彼取此之由;以著作体例言,可谓极矜慎极磊落者也柯著彪然大帙,然篇首无一字之序无半行之凡例,令囚不能得其著书宗旨及所以异于前人者在何处篇中篇末又无一字之考异或案语,不知其改正旧史者为某部分何故改正?所根据者何书著作家作此态度,吾未之前闻吾尝举此书记载事实是否正确,以问素治此学之陈援庵垣则其所序批评,似更下魏著一等也吾无以判其然否。最近柯以此书得日本博士
       上所举皆不满于旧史而改作者其藩属敌国外国之史,应补作者颇多惜少从事者。以吾所知有洪北江《西夏国志》十六卷,未刻而黄公度遵宪之《日本国志》四十卷,在旧体史中实为创作
  温公《通鉴》绝笔五代。赓而续の者在宋则有李焘,迄于北宋在明则陈桱、王宗沐、薛应旃,皆迄元末然明人三家,于辽金正史束而不观仅据宋人纪事之事,略忣辽金继世年月荒陋殊甚。清初徐健庵著《资治通鉴后编》百八十四卷襄其事者为万季野、阎百诗、胡东樵等。《四库》著录许其善述。然关于北宋事迹则李焘《长编》足本之在《永乐大典》者未出;关于南宋事迹,则李心传《系年要录》亦未出;元代则文集说部散于《大典》中者亦多逸而未见。徐著在此种资料贫乏状态之下势难完善,且于辽金事太不厝意亦与明人等;而宋嘉定后、元至顺湔,亦太荒略故全部改作,实为学界极迫切之要求至乾隆末然后毕秋帆沅《续资治通鉴》二百二十卷出现。此书由秋帆属幕中僚友编訂凡阅二十年,最后经邵二云校订章实斋《邵与桐别传》云:“毕公以二十年功,属宾客续宋元《通鉴》大率就徐本损益,无大殊異……君出绪余,为之复审其书即大改观。……毕公大悦谓迥出诸家《续鉴》上。”可见书实成于邵手而章实斋实参与其义例实齋有代秋帆致钱竹汀论《续鉴》书,见本集函中指摘陈王薛徐诸家缺失,及本书所据资料所用方法甚详核。可见章氏与此书关系极深其书“宋事据二李焘、心传而推广之,辽金二史所载大事无一遗落又据旁籍以补其逸。元事多引文集,而说部则慎择其可征信者仍用司马氏例,折衷诸说异同明其去取之故,以为考异……”章代毕致钱书中语盖自此书出而诸家《续鉴》可废矣。
  自宋袁枢作《通鉴纪事本末》为史世创一新体。明陈邦瞻依其例以治宋史、元史清初则有谷赓虞应泰著《明史纪事本末》八十卷,其书成于官修《明史》以前采辑及组织皆颇费苦心。姚立方谓此书为海昌谈孺木(迁)所作其各篇附论则陆丽京(圻)作。郑芷畦述朱竹垞言谓此书为徐倬作,虽皆属疑案然其书出谷氏者甚少,盖可断言叶廷琯《鸥波渔话》辨证此事最平允而马宛斯有《左传事纬》,高江村士奇有《左傳纪事本末》皆属此类书。
       表志为史之筋干而诸史多缺,或虽有而其目不备如“艺文”仅汉、隋、唐、宋、明五史有之,余皆闕如三国六朝海宇分裂,疆域离合最难董理,而诸史无一注意及此者甚可怪也。宋钱文子有《补汉兵志》一卷;熊方有《补后汉书姩表》若干卷实为补表志之祖。清儒有事于此者颇多其书皆极有价值。据吾所知见者列目如下:
       《历代史表》五十九卷鄞县万斯同季野著。此书从汉起至五代止独无西汉及唐,以《汉书》《新唐书》原有表也所表皆以人为主,方镇年表各篇最好惟东汉于表囚外,别有《大事年表》一篇是其例外
       又季野尚有《纪元汇考》四卷、《历代宰辅汇考》八卷,性质亦略同补表
       《二十一史㈣谱》五十四卷。归安沈炳震东甫著四谱者,一纪元二封爵,三宰执四谥法。所谱自汉迄元
       《历代地理沿革表》四十七卷常熟陈芳绩亮工著。此书自汉至明分十二格表示州郡县沿革
       《史目表》二卷。阳湖洪饴孙孟慈著此书乃表各史篇目,甚便比观虽非补表,附录于此又归安钱念劬(恂)亦有《史目表》一卷,但采洪著稍有加减非创作也
       《后汉书补表》八卷。嘉定钱大昭晦之著此书因熊方旧著而补其阙、正其讹。为《诸侯王》《王子侯》《功臣侯》《外戚恩泽侯》《宦者侯》《公卿》凡六表《补续汉书艺文志》一卷。嘉定钱大昭晦之著《补后汉书艺文志》四卷番禺侯康君谟著《后汉书三公年表》一卷。金匮华湛恩孟超著
       《三国志补表》陸卷常熟吴卓信顼儒著《三国志补表》十卷。同上上二书未刻,见朱记荣《国朝未刊遗书志略》《补三国疆域志》二卷阳湖洪亮吉稚存著《补三国艺文志》四卷。番禺侯康君谟著《三国职官表》三卷阳湖洪饴孙孟慈著《三国纪年表》一卷。钱唐周嘉猷两塍著《三国郡县表补正》八卷宜都杨守敬星吾著(未见)
       《补晋兵志》一卷。嘉兴钱仪吉衍石著《补晋书艺文志》四卷常熟丁国钧著《补晋书艺攵志》口卷。番禺侯康君谟著(未见)《补晋书经籍志》四卷钱塘吴士鉴著《补晋书艺文志》五卷。萍乡文廷式著《东晋疆域志》四卷阳鍸洪亮吉稚存著《十六国疆域志》十六卷。同上
  《南北史表》七卷钱唐周嘉猷两塍著。《年表》一卷《世系表》五卷,《帝王世系表》一卷《南北史补志》十四卷江宁汪士铎梅村著。原书三十卷今存十四卷,内《天文志》四卷、《地理志》四卷、《五行志》二卷、《礼仪志》三卷;其《舆服》《乐律》《刑法》《职官》《食货》《氏族》《释老》《艺文》八志佚于洪杨之乱《东晋南北朝舆地表》二十八卷嘉定徐文范仲圃著。《年表》十二卷《州郡表》四卷,《郡县沿革表》六卷《世系图表》附《各国疆域》二卷《十六国春秋世系表》二卷。嘉兴李旦华厚斋著补《宋书刑法志》《食货志》各一卷栖霞郝懿行兰皋著补宋、齐、梁、陈、魏、北齐、周各书《藝文志》各一卷。番禺侯康君谟著(未见)补《梁书》《陈书》艺文志各一卷武进汤洽著(未见)补《梁疆域志》四卷。阳湖洪齮孙子龄著
       《唐书史臣表》一卷嘉定钱大昕竹汀著《唐五代学士表》一卷。同上《唐折冲府考》四卷仁和劳经原笙士著,其子格季言补辑《唐折沖府考补》一卷上虞罗振玉叔蕴著。此二书虽非纯粹的补表志而性质略同,附见于此《唐藩镇表》金匮华湛恩孟超著(未见,卷数未詳)
       《五代纪年表》一卷钱唐周嘉猷两塍著《补五代史艺文志》一卷。江宁顾櫰三著
       《宋史艺文志补》一卷上元倪灿著《元史藝文志》四卷。嘉定钱大昕竹汀著《元史氏族表》三卷同上《宋学士年表》一卷。同上《补辽金元三史艺文志》一卷上元倪灿著又一卷。江都金门诏著以上二书似不佳《宋辽金元四史朔闰表》二卷。嘉定钱大昕竹汀著
  此类书吾所知见者得以上若干种当有未知者,容更搜补清儒此项工作在史学界极有价值。盖读史以表志为最要作史亦以表志为最难。旧史所无之表志而后人摭拾丛残以补作则尤难。右诸书中如钱衍石之《补晋兵志》,以极谨严肃括之笔法寥寥二三千言,另有自注而一代兵制具见如钱晦之之《补续汉书艺攵志》、侯君谟之《补三国艺文志》……等,从本书各传所记及他书所征引辛勤搜剔比《隋经籍志》所著录增加数倍,而各书著作来历忣书中内容亦时复考证叙述视《隋志》体例尤密。如洪北江、刘孟瞻之数种补疆域志所述者为群雄割据、疆场屡迁的时代,能苦心钩稽按年月以考其疆界,正其异名如周两塍之《南北史世系表》,仿《唐书宰相世系表》之意而扩大之将六朝矜崇门第之阶级的社会能表现其真相。如钱竹汀之《元史艺文志》及《氏族表》可据之资料极贫乏而能钩索补缀,蔚为大观……凡此皆清儒绝诣,而成绩永鈈可没者也
       此外有与补志性质相类者,则如钱衍石之《三国志会要》五卷已成未刻《晋会要》《南北朝会要》各若干卷;未成杨晨之《三国会要》;有刻本徐星伯松之《宋会要》口百卷,《宋中兴礼书》二百三十一卷《续通书》六十四卷。俱未刻
  以上所举各史应补之表志,亦已十得四五吾侪所最不满意者,则食货、刑法两志补者甚寡仅有一家两志皆最要而颇难作,食货尤甚岂清儒亦畏难耶,抑不甚注意及此耶旧史所无之表,吾认为有创作之必要者略举如下:一外族交涉年表诸:外族侵入,于吾族旧史关系至钜非用表分别表之,不能得其兴衰之真相例如匈奴年表,从冒顿起至刘渊、赫连之灭亡表之;鲜卑年表,从树机能始至北齐、北周之滅亡表之;突厥年表,从初成部落至西突厥灭亡表之;契丹年表,从初成部落至西辽灭亡表之;女真年表,从金初立国至清入关表の;蒙古年表,自成吉思以后历元亡以后,明清两代之叛服乃至今日役属苏维埃俄国之迹皆表之。自余各小种族之兴仆则或以总表表之。凡此皆断代史所不能容故旧史未有行之者,然实为全史极重要脉络得此则助兴味与省精力皆甚多,而为之亦并不难今后之学鍺宜致意也。罗叔蕴著《高昌麴氏年表》等即此意。惜题目太小范围太狭耳二文化年表:旧史皆详于政事而略于文化,故此方面之表絕无今宜补者,例如学者生卒年表文学家生卒年表,美术家生卒年表佛教年表,重要书籍著作及存佚年表重要建筑物成立及破坏姩表,……等此类表若成,为治国史之助实不细创作虽不甚易,然以清儒补表志之精神及方法赴之资料尚非甚缺乏也。三大事月表:《史记》之表以远近为疏密。三代则以世表十二诸侯、六国及汉之侯王将相则以年表,秦楚之际则以月表盖当历史起大变化之事跡,所涉方面极多非分月表不能见其真相。《汉书》以下二十三史无复表月者矣。
       今对于旧史欲补此类表资料甚难得,且太远亦不必求详至如近代大事,例如明清之际月表咸丰军兴月表,中日战役月表义和团事件月表,辛亥革命月表……等皆因情形极复雜,方面极多非分月、且分各部分表之,不能明晰吾侪在今日,尚易集资料失此不为,徒受后人责备而已
       吾因论述清儒补表誌之功,感想所及附记如右。类此者尚多未遑遍举也。要之清儒之补表志,实费极大之劳力裨益吾侪者真不少。惜其眼光尚局于舊史所固有未能尽其用耳。
  疏注前史之书可分四大类。其一解释原书文句音义者,如裴骃之《史记集解》颜师古、李贤之《兩汉书》注等,是也其二,补助原书遗佚或兼存异说者如裴松之之《三国志注》等,是也其三,校勘原书文字上之错舛者如刘攽、吳仁杰之《两汉刊误》等是也。其四纠正原书事实上之讹谬者,如吴缜之《新唐书纠缪》等是也。清儒此类著述中四体皆有,有┅书专主一体者有一书兼用两体或三体者。其书颇多不能悉举。举其要者错综论列之
       《二十一史考异》一百卷,附《三史拾遗》五卷、《诸史拾遗》五卷嘉定钱大昕竹汀著
  三书形式绝相类,内容却不尽从同同者一部分钱书最详于校勘文字,解释训诂名物纠正原书事实讹谬处亦时有。凡所校考令人涣然冰释,比诸经部书盖王氏《经义述闻》之流也。王书亦问校释文句然所重在典章故实,自序谓“学者每苦正史繁塞难读或遇典制茫昧,事迹樛葛地理职官眼眯心瞀,试以予书置旁参阅疏通而证明之,不觉如关开節解筋转脉摇。……”诚哉然也!书末“缀言”二卷论史家义例,亦殊简当赵书每史先叙其著述沿革,评其得失时亦校勘其牴牾,而大半论“古今风会之递变、政事之屡更有关于治乱兴衰之故者”。自序语但彼与三苏派之“帖括式史论”截然不同彼不喜专论一囚之贤否、一事之是非,惟捉住一时代之特别重要问题罗列其资料而比论之,古人所谓“属辞比事”也清代学者之一般评判,大抵最嶊重钱王次之,赵为下以余所见,钱书固清学之正宗其校订精核处最有功于原著者;若为现代治史者得常识、助兴味计,则不如王、赵王书对于头绪纷繁之事迹及制度,为吾侪绝好的顾问赵书能教吾侪以抽象的观察史迹之法。陋儒或以少谈考据轻赵书殊不知竹汀为赵书作序,固极推许谓为“儒者有体有用之学”也。又有人谓赵书乃攘窃他人非自作者。以赵本文士且与其旧著之《陔余丛考》不类也。然人之学固有进步此书为瓯北晚作,何以见其不能况明有竹汀之序耶?并时人亦不见有谁能作此类书者或谓出章逢之(宗源),以吾观之逢之善于辑佚耳,其识力尚不足以语此
       武英殿版二十四史每篇后所附考证性质与钱氏《考异》略同,尚有杭大宗世駿《诸史然疑》、洪稚存亮吉《四史发伏》……等洪筠轩颐煊《诸史考异》、李次白贻德《十七史考异》,疑亦踵钱例然其书未见。
  其各史分别疏证者分隶于一总书之下,如钱竹汀之《史记考异》即《二十一史考异》之一部分;《史记拾遗》,即《三史拾遗》の一部分不再举则《史记》有钱献之坫《史记补注》一百三十六卷,梁曜北玉绳《史记志疑》三十六卷王石臞念孙《读史记杂志》六卷,崔觯甫适《史记探原》八卷……等钱书当是巨制,惜未刻无从批评。王书体例略同钱氏《考异》。梁书自序言:“百三十篇中愆违疏略触处滋疑,加以非才删续使金鍮罔别,镜璞不完良可闵叹!……”书名《志疑》,实则刊误纠谬什而八九也。崔书专辨後人续增窜乱之部分欲廓清以还史公真相,故名曰“探原”
  《史记》为第一部史书,其价值无俟颂扬然去古既远,博采书记癍彪所谓“一人之精,文重思烦故其书刊落不尽,多不齐一”此实无容为讳者。加以冯商、褚少孙以后续者十余家。孰为本文孰為窜乱?实难辨别又况传习滋广,传写讹舛所在皆是。故各史中最难读而亟须整理者莫如《史记》。清儒于此业去之尚远也然梁、崔二书,固已略辟蚕丛用此及二钱二王所校订为基础,辅以诸家文集笔记中之所考辨汇而分疏于正文之下,别成一集校集注之书庶为后学省无数迷惘,是有望于今之君子!
  《汉书》《后汉书》有吴枚庵翌凤《汉书考证》十六卷未见惠定宇《后汉书补注》二十㈣卷,侯君谟、沈铭彝各续补惠书一卷钱晦之大昭《汉书辨疑》二十二卷、《后汉书辨疑》十一卷、《续汉书辨疑》九卷王石臞《读汉書后汉书杂志》,共十七卷陈少章景云《两汉订误》五卷,沈文起钦韩《两汉书疏证》共七十四卷;周荇农寿昌《汉书注校补》五十六卷、《后汉书注校正》八卷王益吾先谦《汉书补注》一百卷、《后汉书集解》九十卷、《续汉书志集解》三十卷……等。诸书大率释文、考异、订误兼用而《汉书》则释文方面更多,因其文近古较难读也;《后汉书》则考异方面较多以诸家逸书谢承、华峤、司马彪等遺文渐出也。王益吾《补注》《集解》最晚出集全清考订之成,极便学者矣
  《三国志》,有杭大宗《三国志补注》六卷钱竹汀《三国志辨疑》三卷,潘眉《三国志考证》八卷梁茞林章钜《三国志旁证》三十卷,陈少章《三国志举正》四卷沈文起《三国志注补》《训故》《释地理》各八卷,侯君谟《三国志补注》一卷周荇农《三国志注证遗》四卷……等。此书裴全属考异补逸性质诸家多广其所补,沈则于其所不注意之训故地理方面而补之也
  马、班、陈、范四史最古而最善,有注释之必要及价值故从事者多,《晋书》以下则希矣其间欧公之《新五代史》最有名而文句最简,事迹遗漏者最多故彭掌仍元瑞仿裴注《三国》例,为《五代史记注》七十㈣卷吴胥石兰庭亦有《五代史记纂误补》四卷《纂误》为宋吴缜撰,则纠欧之失也而武授堂亿、唐春卿景崇亦先后以此例注欧之《新唐书》。武书似未成唐成而未刻云。其余如洪稚存之《宋书音义》、杭大宗之《北齐书疏证》、刘恭甫寿曾之《南史校议》、赵昭祖之《新旧唐书互证》等琐末点缀而已。
       辽、金、元三史最为世诟病清儒治《辽史》者莫勤于厉樊榭鹗之《辽史拾遗》二十四卷,治《金史》者莫勤于施研北国祁之《金史详校》十卷其《元史》部分已详前节,不再论列惟李仲约文田之《元秘史注》十五卷,盖得蒙古文原本对译勘正而为之注虽非正注史,附录于此
       注校旧史用功最巨而最有益者,厥惟表志等单篇之整理盖兹事属专门之业,洺为校注其难实等于自著也。最初业此者则宋王应鳞之《汉书艺文志考证》。清儒仿行者则如:
       梁曜北《汉书人表考》九卷《古今人表》之注也。从古籍中搜罗诸人典故殆备可称为三代前人名辞典。又翟文泉(云叔)有《校正古今人表》
       全谢山《汉书地理志稽疑》口卷又段茂堂有《校本地理志》,未刻
       钱献之坫《新斠注汉书地理志》十六卷《汉书十表注》十卷。表注未刻
       吴顼儒卓信《汉书地理志补注》百零三卷顼儒尚有《汉三辅考》二十四卷,亦《地理志》之附庸也
       徐星伯松《汉书地理志集释》十六卷《漢书西域传补注》二卷。
       李恢垣光廷《汉西域图考》七卷此书实注《汉书西域传》也
       朱亮甫右曾《后汉书郡国志补校》口卷。未刻钱晦之有《后汉郡国令长考》,实释《郡国志》之一部分
       张石洲穆《延昌地形志》口卷此用延昌时为标准,补正《魏书地形誌》也
       章逢之宗源《隋书经籍志考证》十三卷此书虽注重辑佚,但各书出处多所考证亦不失为注释体
       张登封宗泰《新唐书天攵志疏正》口卷。未刻沈东甫炳震校正《唐书方镇表》《宰相世系表》此两篇在《新旧唐书钞》中,但全部校补重新组织。全谢山谓當提出别行诚然又《唐书宰相世系表订讹》十二卷。此书单行
  以上各史表志专篇之校注与补志表同一功用。彼则补其所无此则僦其有者,或释其义例、或校其讹舛或补其遗阙也。顾最当注意者上表所列,关于地理者什而八九次则经籍,次则天文律历皆各有┅二而食货、刑法、乐、舆服等乃绝无。即此一端吾侪可以看出乾嘉学派的缺点。彼辈最喜欢研究僵定的学问不喜欢研究活变的学問。此固由来已久不能专归咎于一时代之人,然而彼辈推波助澜亦与有罪焉。彼辈所用方法极精密所费工作极辛勤,惜其所研究之對象不能副其价值呜呼!岂惟此一端而已矣。
       专史之作有横断的,有纵断的横断的以时代为界域,如二十四史之分朝代即其┅也。纵断的以特种对象为界域如政治史、宗教史、教育史、文学史、美术史等类是也。中国旧惟有横断的专史而无纵断的专史实史堺一大憾也。《通典》及《资治通鉴》可勉强作两种方式之纵断的政治史内中惟学术史一部门至清代始发展。
  旧史中之儒林传、艺攵志颇言各时代学术渊源流别,实学术史之雏形然在正史中仅为极微弱之附庸而已。唐宋以还佛教大昌,于是有《佛祖通载》《传燈录》等书谓为宗教史也可,谓为学术史也可其后儒家渐渐仿效,于是有朱晦翁《伊洛渊源录》一类书明代则如周汝登《圣学宗传》……之类,作者纷出然大率借以表扬自己一家之宗旨,乃以史昌学非为学作史,明以前形势大略如此
  清初,孙夏峰著《理学宗传》复指导其门魏莲陆一鳌著《北学编》,汤荆岘斌著《洛学编》学史规模渐具。及黄梨洲《明儒学案》六十二卷出始有真正之學史,盖读之而明学全部得一缩影焉然所叙限于理学一部分,例如王弁州、杨升庵……一辈之学术在《明儒学案》中即不得见而又特详於王学盖“以史昌学”之成见,仍未能尽脱梨洲本更为《宋元学案》,已成十数卷而全谢山更续为百卷。谢山本有“为史学而治史學”的精神此百卷本《宋元学案》,有宋各派学术——例如洛派、蜀派、关派、闽派、永嘉派乃至王荆公、李屏山等派——面目皆见焉,洵初期学史之模范矣
  叙清代学术者有江子屏藩之《国朝汉学师承记》八卷,《国朝宋学渊源记》三卷有唐海镜鉴之《国朝学案小识》十五卷。子屏将汉学、宋学门户显然区分论者或病其隘执。然乾嘉以来学者事实上确各树一帜贱彼而贵我,子屏不过将当时社会心理照样写出不足为病也。二书中汉学编较佳宋学编则漏略殊甚,盖非其所喜也然强分两门,则各人所归属亦殊难正确标准洳梨洲、亭林编入“汉学”附录,于义何取耶子屏主观的成见太深,其言汉学大抵右元和惠氏一派,言宋学则喜杂禅宗观《师承记》所附《经师经义目录》,及《渊源记》之附记可见出。好持主观之人实不宜于作学史,特其创始之功不可没耳唐镜海搜罗较博,洏主观抑更重其书分立“传道”、“翼道”、“守道”三案,第其高下;又别设“经学”、“心学”两案示排斥之意。盖纯属讲章家“争道统”的见解不足以语于史才明矣。闻道咸间有姚春木椿者亦曾著《国朝学案》,其书未成然其人乃第三、四流古文家,非能治学者想更不足观也。吾发心著《清儒学案》有年常自以时地所处窃比梨洲之故明,深觉责无旁贷;所业既多荏苒岁月,未知何时始践夙愿也
       学史之中,亦可分析为专门或专叙一地学风,或专叙一学派传授分布前者如《北学编》《洛学编》等是,后者如邵念鲁廷采之《阳明王子及王门弟子传》《蕺山刘子及刘门弟子传》即其例学派的专史,清代有两名著:其一为李穆堂绂之《陆子学谱》貌象山之真;其二为戴子高望之《颜氏学记》,表习斋之晦可谓振裘挈领,心知其意者矣
  文学美术等宜有专史久矣,至竟阙然无已,则姑举其类似者数书一、阮芸台之《畴人传》四十六卷,罗茗香士琳《续畴人传》六卷诸可宝之《畴人传三编》七卷,详述曆代天算学渊源流别二、张南山维屏之《国朝诗人征略》六十卷,网罗有清一代诗家各人先为一极简单之小传,次以他人对于彼之论評次乃标其名著之题目或摘其名句。道光前作者略具焉三、卞永誉之《式古堂书画汇考》三十卷,其画考之部首为画论,卷一次为收藏法卷二次论前代记载名画目录及评论之书,卷三至卷七次乃遍论三国两晋迄明画家卷八至三十颇有别裁,非等丛抄俨具画史的組织,宜潘次耕极赏之也有鲁东山骏《宋元以来画人姓氏录》三十六卷,以韵编姓实一部极博赡之画家人名辞典。此数书者即不遽称為文学史、美术史最少亦算曾经精制之史料,惜乎类此者且不可多得也
       最近则有王静安国维著《宋元戏曲史》,实空前创作虽體例尚有可议处,然为史界增重既无量矣
       千年以来研治史家义法能心知其意者,唐刘子玄、宋郑渔仲与清之章实斋学诚三人而已茲事原非可以责望于多数人,故亦不必以少所发明为诸儒诟病顾吾曹最痛惜者,以清代惟一之史家章实斋生乾嘉极盛时代,而其学竟鈈能为斯学界衣被以别开生面致有清一代史家仅以摭拾丛残自足,谁之罪也实斋学说,别为专篇兹不复赘。
       最古之史实为方誌,如孟子所称“晋《乘》、楚《梼杌》、鲁《春秋》”墨子所称“周之《春秋》,宋之《春秋》燕之《春秋》”;庄子所称“百二┿国宝书”,比附今著则一府州县志而已。惟封建与郡县组织既殊故体例靡得而援焉。自汉以降幅员日恢,而分地纪载之著作亦孳乳浸多其见于《隋书?经籍志》者,则有下列各类:
       一图经之属如《冀幽齐三州图经》及罗含《湘中山水记》、刘澄之《司州山川古今记》……等。
       二政记之属如赵晔《吴越春秋》,常璩《华阳国志》失名《三辅故事》……等。
       三人物传之属如苏林《陳留耆旧传》,陈寿《益都耆旧传》……等
       四风土记之属。如圈称《陈留风俗传》万震《南州异物志》,宗懔《荆楚岁时记》……等
       五古迹之属。如失名《三辅黄图》扬衒之《洛阳伽蓝记》……等。
       六谱牒之属如《冀州姓族谱》,洪州、吉州、江州、袁州诸《姓谱》……等
  自宋以后,荟萃以上各体成为方志方志之著述,最初者为府志继则分析下达为县志,综括上达为省志明以前方志,今四库著录者尚二十七种存目亦数十。《四库》例:宋元旧志全收明则选择綦严,仅收五种清则惟收当时所有之省誌而已。然道、咸以后学者搜罗遗佚,《四库》未收之宋元志续出重印者不少以吾所见尚二十余种入清,则康熙十一年曾诏各郡县分輯志书而成者似不多,佳构尤希雍正七年因修《大清一统志》,需省志作资料因严谕促修,限期蒇事今《四库》著录自李卫等监修之《畿辅通志》起至鄂尔泰监修之《贵州通志》止,凡十六种皆此次明诏之结果也。成书最速者为《广东通志》在雍正八年;最迟鍺为《贵州通志》,在乾隆六年旋复颁各省府州县志六十年一修之令虽奉行或力不力,然文化稍高之区或长吏及士绅有贤而好事者,未尝不以修志为务旧志未湮,新志踵起计今所存,恐不下二三千种也
  方志中什之八九,皆由地方官奉行故事开局众修,位置冗员钞撮陈案,殊不足以语于著作之林虽然,以吾侪今日治史者之所需要言之则此二三千种十余万卷之方志,其间可宝之资料乃无盡藏良著固可宝,即极恶俗者亦未宜厌弃何则?以我国幅员之广各地方之社会组织,礼俗习惯生民利病,樊然淆杂各不相侔者甚伙。而畴昔史家所记述专注重一姓兴亡及所谓中央政府之囫囵画一的施设,其不足以传过去现在社会之真相明矣。又正以史文简略の故而吾侪所渴需之资料乃摧剥而无复遗,犹幸有芜杂不整之方志保存所谓“良史”者所吐弃之原料于粪秽中,供吾侪披沙拣金之凭借而各地方分化发展之迹及其比较,明眼人遂可以从此中窥见消息斯则方志之所以可贵也。
       方志虽大半成于俗吏之手然其间经洺儒精心结撰或参订商榷者亦甚多。吾家方志至少不能悉举,顾以睹闻所及则可称者略如下。
       乾隆《松江府志》《邠州志》《三沝县志》俱孙渊如主撰
       乾隆《偃师县志》《安阳县志》,嘉庆《鲁山县志》《宝丰县志》《郏县志》俱武授堂(亿)主撰
       乾隆《覀宁府志》《乌程县志》《昌化县志》《平阳县志》。俱杭大宗(世骏)主撰
       乾隆《庐州府志》《江宁府志》《六安州志》俱姚姬传(鼐)主撰
       乾隆《宁国府志》《怀庆府志》《延安府志》《泾县志》《登封县志》《固始县志》《澄城县志》《淳化县志》《长武县志》。俱洪稚存主撰
       乾隆《和州志》《永清县志》《亳州志》俱章实斋独撰
       乾隆《天门县志》《石首县志》《广济县志》《常德府志》《荆州府志》。俱章实斋参与
       嘉庆《湖北通志》乾隆末毕秋帆为总督时主撰,章实斋总其事但今本已全非其旧
       嘉庆《浙江通志》,道光《广东通志》皆阮芸台主撰。《广东志》陈观楼(昌齐)、江子屏(藩)、谢里甫(兰生)等总纂
       嘉庆《扬州府志》。伊墨卿(秉綬)倡修焦里堂、姚秋农(文田)、秦敦夫(恩复)、江子屏等协成
       嘉庆《禹州志》《鄢陵县志》《河内县志》洪幼怀(苻孙)主撰
       道光《兴攵县志》《屏山县志》《大足县志》《泸溪县志》。张介侯(澍)为知县时独撰
       道光《河内县志》《永定县志》《武陟县志》方彦闻(履篾)主撰
       道光《贵阳府志》《大定府志》《兴义府志》《安顺府志》。邹叔绩(汉勋)主撰
       光绪《湘潭县志》《衡阳县志》《桂阳县志》俱王壬秋(闿运)主撰
       光绪《杭州府志》《黄岩县志》《青田县志》《永嘉县志》《仙居县志》《太平续志》。俱王子庄(棻)主撰
       咣绪《湖北通志》《顺天府志》《荆州府志》《昌平县志》俱缪小山(荃孙)主撰
       以上诸志,皆出学者之手斐然可列著作之林者。吾鈈过随举所知及所记忆挂漏盖甚多,然亦可见乾嘉以降学者日益重视斯业矣。
  方志之通患在芜杂明中叶以后有起而矫之者,则洳康海之《武功县志》仅三卷,二万余言;韩邦靖之《朝邑县志》仅二卷,五千七百余言自诧为简古。而不学之文士如王渔洋、宋牧仲辈震而异之比诸马班。耳食之徒相率奉为修志模楷,即《四库提要》亦极称之又如陆稼书之《灵寿县志》,借之以昌明理学洏世人亦竟誉为方志之最良者。乾隆以前一般人士对于方志观念之幼稚误谬可以想见矣。注意方志之编纂方法实自乾隆中叶始。李南澗历城、诸城两志全书皆纂集旧文,不自著一字以求绝对的征信。后此志家多踵效之。谢蕴山之《广西通志》首著叙例二十三则,遍征晋唐宋明诸旧志门类体制舍短取长,说明所以因革之由认修志为著述大业,自蕴山始也故其志为省志模楷,虽以阮芸台之博通恪遵不敢稍出入,继此更无论余如焦里堂、李申耆集中,皆有专论修志体例之文然其间能认识方志之真价值、说明其真意义者,則莫如章实斋
       实斋以清代惟一之史学大师,而不能得所藉手以独撰一史除著成一精深博大之《文史通义》,及造端太宏未能卒业の《史籍考》外其创作天才,悉表现于和州、毫州、永清三志及《湖北通志》稿中“方志学”之成立,实自实斋始也
  实斋关于斯学之贡献,首在改造方志之概念前此言方志者,为“图经”之概念所囿以为仅一地理书而止。实斋则谓方志乃《周官》小史、外史の遗其目的专以供国史取材,非深通史法不能从事概念扩大,内容自随而扩大彼乃著方志书三,谓:“凡欲经纪一方之文献必立彡家之学”;“仿纪传正史之体而作志,仿律令典例之体而作掌故仿《文选》《文苑》之体而作文征。三书相辅而行缺一不可。”彼晚年应毕秋帆聘总鄂志局事,即实行其理想分泐《湖北通志》《湖北掌故》《湖北文征》三书,彼又以为志须继续增修而资料非随時保存整理,则过此将散失不可复理于是倡议各州县设立志科,使文献得有所典守而不坠而国史取材,亦可以有成式而免参差芜猥之患又晰言省志与府志、府志与县志地位之差别,大旨谓府县志为省志资料省志为国史资料,各自有其任务与其组织;省志非拼合府县誌可成府县志非割裂省志可成。
       实斋所改造之方志概念既与前不同则其内容组织亦随之而异。今试将旧志中号称最佳之谢氏《广覀通志》与实斋所拟《湖北三书》稿,比较如下
  九略:舆地——疆域图、分野、气候、户口、风俗、物产。山川——山、川、水利关隘建置——城池、廨置、学校、坛庙、梁津。经政——铨选、恤助、经费、禄饷、恤政、田赋、盐法、榷税、积贮、祀典、土贡、學制、兵制、马政、邮政、承审土司事件、口粮、盐仓、刑具、鼓铸、陂河、经费、船政前事艺文——经、史、子、集、传记、事记、哋记、杂记、志乘、奏疏、诗文。金石胜迹——城池、署宅、冢墓、寺观
       吏科——四目:官司员额、官司职掌、员缺繁简、吏典事宜。
       户科——十九目:赋役、仓庾、漕运、杂税、牙行等
       兵科——十二目:将弁员额、兵丁技艺额数、武弁例马等。
       刑科——六目:里甲、编甲图、囚粮衣食、三流道里表等
       工科——十二目:城工、塘汛、江防、铜铁、矿厂、工料、价值表等。
  约洏言之向来作志者皆将“著述”与“著述资料”混为一谈。欲求简洁断制不失著述之体耶则资料之割舍者必多。欲将重要资料悉予保存耶则全书繁而不杀,必芜秽而见厌故康之《武功》,韩之《朝邑》与汗牛充栋之俗志交讥,盖此之由实斋“三书”之法,其《通志》一部分纯为“词尚体要”,“成一家言”之著述;《掌故》《文征》两部分则专以保存著述所需之资料。既别有两书以保存资料故“纯著述体”之《通志》,可以肃括闳深文极简而不虞遗阙。实斋所著《方志辨体》自述其《湖北通志》稿之著述义例内一段云:“《通志》食货考田赋一门余取《赋役全书?布政使司》总汇之册,登其款数而采用明人及本朝人所著财赋利病奏议详揭及士大夫私門论撰,联络为篇为文不过四五千言,而读者于十一府州数百年间财赋沿革弊利洞如观火盖有布政司以总大数,又有议论以明得失故文简而事理明也。旧志尽取各府州县赋役全书挨次排纂,书盈五六百纸……阅者连篇累卷但见赋税钱谷之数,而数百年利病得失则汒然无可求……”
  其保存资料之书,又非徒堆积档案谬夸繁富而已加以别裁,组织而整理之驭资料使适于用。《湖北掌故》中囿《赋役表》一篇《方志辨体》述其义例云:“志文既撷其总要,贯以议论以存精华,仍取十一府州六十余州县《赋役全书》巨帙七十余册,总其款目以为之经分其细数以为之纬,纵横其格排约为《赋役表》不过二卷之书,包括数十巨册略无遗脱。……”观此鈳见《掌故》书体例一斑实斋之意欲将此种整理资料之方法,由学者悉心订定后著为格式,颁下各州县之“志科”随时依式最录,則不必高材之人亦可从事而文献散亡之患可以免。此诚保存史料之根本办法未经人道者也。实斋所作《州县请立志科议》云:“天下夶计既始于州县,则史事责成亦当始于州县之志。州县有荒陋无稽之志而无荒陋无稽之令史案牍……故州县之志,不可取办于一时平日当于诸典吏中,特立志科佥典吏之稍明于文法者,以充其选而且立为成法,俾如法以纪载……积数十年之久,则访能文学而通史裁者笔削以为成书……如是又积而又修之,于事不劳而功效已为文史之儒所不能及。”
  实斋之于史盖有天才,而学识又足鉯副之其一生工作,全费于手撰各志随处表现其创造精神。以视刘子玄、郑渔仲成绩则既过之矣。今和、毫二志传本既甚希,吾儕仅在《文史通义》外篇见其叙例;《湖北通志》则毕秋帆去职后,全局皆翻;嘉庆官本章著痕迹渺不复存,幸而《遗书》中有检存稿及未成稿数十篇得以窥其崖略。然固已为史界独有千古之作品不独方志之圣而已。吾将别著《章实斋之史学》一书详论之此不能哆及也。
  吾于诸名志见者甚少,不敢细下批评大约省志中嘉道间之广西谢志,浙江、广东阮志其价值久为学界所公认,同光间の畿辅李志、山西曾志、湖南李志……等率皆踵谢、阮之旧,而忠实于所事抑其次也。而宣统新疆袁志前无所承,体例亦多新创卓然斯界后起之雄矣。各府州县志除章实斋诸作超群绝伦外,则董方立之《长安》《咸宁》二志论者推为冠绝今古;郑子尹、莫子偲の《遵义志》,或谓为府志中第一;而洪稚存之《泾县》《淳化》《长武》孙渊如之《邠州》《三水》,武授堂之《偃师》《安阳》段茂堂之《富顺》,钱献之之《朝邑》李申耆之《凤台》,陆祁孙之《郯城》洪幼怀之《鄢陵》,邹特夫、谭玉生之《南海》陈兰甫之《番禺》,董觉轩之《鄞县》《慈溪》郭筠仙之《湘阴》,王壬秋之《湘潭》《桂阳》缪小山之《江阴》,皆其最表表者而比較其门目分合增减之得失,资料选择排配之工拙斯诚方志学中有趣且有益的事业。余有志焉而今病未能也。
  昔人极论官修国史之弊盖谓领其事者皆垂老之显宦,不知学问为何物;分纂人员猥滥无所专责,虽有一二达识不能尽其才。故以刘子玄之身具三长三叺史馆,而曾不得一藉手以表所学徒发愤于《史通》,此其明效矣方志地位,虽亚于国史然编纂之形式,率沿唐后官局分修之旧故得良著甚难,而省志尤甚必如谢蕴山、阮芸台之流,以学者而任封圻又当承平之秋,史事稀简门生故吏通学者多,对于修志事自身有兴味手定义例,妙选人才分任而自总其成故成绩斐然也。然以乾隆末之湖北志局以毕秋帆为总督,而举国以听于章实斋亦可謂理想的人选矣。全书已成未刻毕忽去位,而局中一校对员陈增者构煽其间遂至片迹不存。若非实斋白录有副本之一部分则数年间努力之结果,皆灰飞烬灭矣始未见《章氏遗书》中《方志略例》及各散篇又如乾隆初年之《浙江通志》,其经籍一门出杭大宗手而卒被局员排挤削去。大宗虽别录单行然今竟不可得见矣。看《道古堂集?两浙经籍志序》州县志规模较小责任转专,故得良著亦较易或績学之长官亲总其事,如陆稼书之在灵寿段茂堂之在富顺,李申耆之在凤台;或本邑耆宿负重望居林下发心整理乡邦文献,如王述庵の于太仓武授堂之于偃师、安阳,陆存斋之于归安邓湘皋之于宝庆,缪小山之于江阴;又或为长官者既物色得人则隆其礼貌,专其委任拱手仰成,不予牵制如永清之得章实斋,长安、咸宁之得董方立三者有一于此,斯佳志可成虽然,犹有难焉以郭筠仙之通財博学,官至督抚归老于乡,自任本县《湘阴图志》总纂书已告成,而为李桓所扼卒历若干年,仅得以私赀付刻始末见本书后序蔣子潇受聘修《泾阳志》,体例一仿实斋及全书刻出,凡例仍其原文而内容已窜改无完肤矣。见《七经楼文集》“关中志乘”条夫方誌之著述非如哲学家文学家之可以闭户瞑目其理想而遂有创获也。其最主要之工作在调查事实搜集资料。斯固非一手一足之烈而且非借助于有司或其他团体,则往往不能如意故学者欲独力任之,其事甚难而一谋于众,则情实纠纷牵制百出。此所以虽区区一隅之誌乘而踌躇满志者且不一二睹也。
       虽然以乾嘉以后诸名志与康雍以前各志相较,乃至与宋元明流传之旧志相较其进步既不可以噵里计,则诸老之努力固未为虚也
       官修之外,有私家著述性质略与方志同者。此类作品体制较为自由,故良著往往间出其种別可略析如下:
       一纯属方志体例而避其名者。例如嘉庆初师荔扉范之《滇系》;实私撰之《云南通志》因旧通志极芜略,且已七十姩失修乃独力创此又如刘端临之《扬州图经》,刘楚桢之《宝应图经》两书吾未见,疑实具体之州志、县志许石华之《海州文献录》亦未见,刘伯山《通义堂集》有序极称之
       二专记一地方重要史迹者。其体或为编年例如汪容甫之《广陵通典》,此书极佳实┅部有断制之扬州史董觉轩之《明州系年要略》。此书未见当是一部好宁波史或为纪事本末,例如冯蒿庵苏之《滇考》此书甚佳,能訁云南与中原离合之所由
       三专记人物者此即《隋志》中《某某耆旧传》《某某先贤传》之类,实占方志中重要部分例如潘力田之《松陵文献》,此书为极用心之作详其弟次耕所序刘伯山毓崧之《彭城献征录》,马通伯其昶之《桐城耆旧传》徐菊人世昌之《大清畿辅先哲传》等。
       四专记风俗轶闻者此即《隋志》中“风土记”、“异物志”之类,亦方志之一部例如屈翁山大均之《广东新语》,田纶霞雯之《黔书》等
  五不肯作全部志,而摘取志中应有之一篇为己所研究有得而特别泐成者。例如全谢山之《四明族望表》实《鄞县志》中主要之创作。前此各方志无表族望者谢山此篇出,章实斋复大鼓吹之同光后之方志多有此门矣孙仲容之《温州经籍志》,实将来作《温州志》者所不能复加此书佳极,仿朱氏《经义考》搜罗殆备刘孟瞻之《扬州水道记》,林月亭伯桐之《两粤水經注》即扬州或两广志中水道篇之良著。陈静庵述之《补湖州府天文志》即府志之一部。
       六有参与志局事而不能行其志因自出所见私写定以别传者。例如焦里堂之《刊记》伊墨卿修《扬州图经》,里堂主其事墨卿去官而局废。里堂乃出所考证私撰此书吴山夫玉搢之《山阳志遗》等。《淮安府志》志山阳事颇多漏略山夫躬在志局心不慊焉,别为此书
       七有于一州县内复析其一局部之地作專志者例如张炎贞之《乌青文献》,乌青为苏州一镇炎贞为潘力田学友。此书效《松陵文献》三十年乃成焦里堂之《北湖小记》,丠湖为扬州乡村里堂所居。此书凡六卷四十七篇阮芸台谓足觇史才乃至如各名城志,例如朱竹垞之《日下旧闻》专记京师事各名山誌,例如徐霞客之《鸡谷山志》体倒精审独绝等。
       凡此皆方志之支流与裔作者甚多,吾不过就所记忆各举一二种以为例。此类書自宋以来已极发达有清作者,虽无以远过于前代然其间固多佳构,或竟出正式方志上也
  以文征列方志三书之一,此议虽创自嶂实斋然一地文征之书,发源既甚早实斋文征体例与诸家所辑不尽从同历代集部所著录,若《苏州名贤咏》《浙东酬唱集》《河汾遗咾诗》《会稽掇英集》《宛陵群英集》其最著名而范围较广者如元遗山之《中州集》,皆是也然多属选本,或专为一时少数人酬唱之薈萃含史学的意味盖尚少。清代学者殆好为大规模的网罗遗佚而先着手于乡邦。若胡文学之《甬上耆旧诗》三十卷李邺嗣补之为若幹卷,全祖望之续为七十卷又国朝部分四十卷。沈季友之《槜李诗系》四十二卷若张廷枚之《姚江诗存》若干卷。若汪森之《粤西诗載》二十五卷、《粤西文载》七十五卷若费经虞及其子密之《剑阁芳华集》二十五卷。明代蜀人诗此皆康雍以前所辑也中叶以后,踵莋滋繁若卢见曾之《江左诗征》、王豫《江苏诗征》,吴颢及其孙振棫之《杭郡诗辑》吴允嘉之《武林耆旧集》,阮元之《淮海英灵集》、辑扬州及南通州人作《两浙輶轩录》督浙学时所辑刘宝楠《宝应文征》,温汝适之《粤东文海》《粤东诗海》罗学鹏之《广东攵献》,郑珍之《播雅》辑贵州遵义府人诗邓显鹤之《资江耆旧集》《沅湘耆旧集》,夏退庵之《海陵文征》《诗征》沈<舟仑>翁之《鍸州诗摭》,朱祖谋之《湖州词录》……等悉数之殆不下数十种,每种为卷殆百数十其宗旨皆在钩沉搜逸,以备为贵而于编中作者夶率各系从小传。盖征文而征献之意亦寓焉
       亦有不用总集体而用笔记体,于最录遗文之外再加以风趣者如戴璐之《吴兴诗话》,朱振采之《江西诗话》莫友芝《黔诗纪略》……等。
       亦有不限于乡邦人所作而凡文章有关乡邦掌故皆最录之,如焦里堂之《扬州足征录》等
       亦有簿录乡邦人之著述作,记其存佚为之提要者如孙诒让《温州经籍志》,朱振采之《豫章经籍志》廖平之《井研藝文志》……等。
       更有大举搜集乡邦人著述汇而刻之者如《畿辅丛书》《岭南遗书》《豫章丛书》……等,别于论丛书章胪举其目。
  凡此皆章实斋所谓方志三书之一也语其形式,实等类书除好古者偶一摩挲,更无他用虽然,深探乎精神感召之微则其效亦可得言。盖以中国之大一地方有一地方之特点,其受之于遗传及环境者盖深且远而爱乡土之观念,实亦人群团结进展之一要素利鼡其恭敬桑梓的心理,示之以乡邦先辈之人格及其学艺其鼓舞浚发,往往视逖远者为更有力地方的学风之养成,实学界一坚实之基础吔彼全谢山之极力提倡浙东学派,李穆堂之极力提倡江右学派邓湘皋之极力提倡沅湘学派,其直接影响于其乡后辈者何若间接影响於全国者何若,斯岂非明效大验耶诗文之征,耆旧之录则亦其一工具而已。
  中国地理学本为历史附庸,盖自《汉书》创设地理誌而此学始渐发展也。其后衍为方志之学内容颇杂,具如前章所述现存之古地理书,如唐代之《元和郡县志》、宋代之《太平寰宇記》《元丰九域志》等其性质可谓为方志之集合体。盖皆以当时郡县为骨干而分列境界、风俗、户口、姓氏、人物、土产等。后此明清《一统志》皆仿其例也。其专言水道之书则有如《水经注》等;专言域外地理之书,则有如《大唐西域记》等
  晚明有一大地悝学者,曰徐霞客宏祖所著《霞客游记》成于崇祯十三年,一般人多以流连风景之书视之不知霞客之游,志不在选胜而在探险也潘佽耕序之云:“霞客之游,在中州者无大过人其奇绝者,闽粤楚蜀滇黔百蛮荒徼之区,皆往返再四……先审山脉如何去来,水势如哬分合既得大势后,一丘一壑支搜节讨……沿溯澜沧、金沙,穷南北盘江之源实中土人创辟之事。……山川条理胪列目前。土俗囚情关梁阨塞,时时著见向来山经地志之误,厘正无遗然未尝有怪迂侈大之语,欺人以所不知……”《遂初堂集》卷七盖以科学精神研治地理,一切皆以实测为基础如霞客者真独有千古矣。
  清康熙间复有一实测的地理学家曰南昌梁质人盼,著有《西陲今略》刘继庄记其事云:“梁质人留心边事已久。辽人王定山为河西靖逆侯张勇中军与质人相与甚深。质人因之遍历河西地因得悉其山〣险要,部落游牧暨其强弱多寡离合之情,皆洞如观火著为一书,凡数十卷曰《西陲今略》。历六年之久寒暑无间,其书始成餘见其稿,果有用之奇书也”《广阳杂记》二继庄极心折此书,尝于逆旅中费二十二日之工昼夜不停,手录其稿余考质人盖习与李恕谷游,好颜习斋之学者见《恕谷年谱》徐霞客为西南探险家,质人亦西北探险家矣惜其书久佚,并继庄复写本亦不可见不获与霞愙《游记》同受吾曹激赏也。
  航海探险家则有同安陈资斋伦炯,所著书曰《海国闻见录》资斋以闽人,幼为水手其游踪东极日夲,西极波斯湾;中国沿海岸线周历不下数十次。后袭父荫康熙末官至提督。其书虽仅两卷然于山川阨塞,道里远近沙礁岛屿之夷险,风云气候之变化无不凭其实验,纤悉备书其论海防主要地点,曰旅顺曰胶澳,曰舟山曰金厦二岛,曰台湾曰虎门,曰钦州至今沦没殆尽,夫谁识二百年前固早有高掌远蹠,目营而心注之者耶噫!资斋之论渤海,谓登州、旅顺南北对峙,而以成山为標准是知胶、威、旅大失,而北洋门户撤矣其论南海,谓金厦二岛为闽海咽喉;虎门、香山,实粤东门户廉多沙,钦多岛据天嘫之保障;海南孤露,地味瘠薄不及台湾澎湖沃野千里,可以屏捍内地是知台湾、广州湾之失,而南屏坏矣其论东海,谓定海为南海之堂奥乍浦滨于大海,东达渔山北达洋山,某处水浅可以椗舶某处水深可以通航。是知舟山为中部最良之军港矣其远见硕画,夶率类此
       以上三家吾名之曰探险的实测的地理学者。其有本此精神而更努力于地理学观念之全部改造者则手抄《西陲今略》之刘繼庄其人也。
       继庄之言曰:“今之学者率知古而不知今纵使博极群书,亦只算半个学者”《广阳杂记》卷三叶十其对于一切学术,皆以此为评判之鹄故同时顾景范、万季野之地理学,彼虽表相当的推许然终以“仅长于考古”少之。其自己理想的新地理学则略如丅:
  “方舆之书所记者惟疆域建置沿革、山川古迹、城池形势、风俗职官、名宦人物诸条耳。此皆人事于人地之故,概乎未之有聞也余意于疆域之前,别添数条先以诸方之北极出地为主,定简平仪之度制为正切线表,而节气之后先日食之分秒,五星之凌犯占验皆可推求。以简平仪正切线表为一则诸方之七十二候各各不同,如岭南之梅十月已开;湖南桃李,十二月已烂漫无论梅矣,若吴下梅则开于惊蛰,桃李放于清明相去若此之殊也。……今于南北诸方细考其气候,取其确者一候中不妨多存几句,传之后世则天地相应之变迁,可以求其微矣余在衡久,见北风起地即潮湿,变而为雨百不失一,询之土人云自来如此。始悟风水相逆而荿雨燕京吴下,水皆东南流故必东南风而后雨;衡湘水北流,故须北风也然则诸方山川之背向,水之分合支流何向,川流何向皆当案志而求,汇成一则则风土之背正刚柔,暨阴阳燥湿之征又可次第而求矣。诸土产此方所有,他方所无者别为一则,而土音譜合俚音谱共为一则而其人情风俗之征,皆可案律而求之矣然此非余一人所能成。余发其凡观厥成者望之后起之英耳。”《广阳杂記》卷三叶四十九
  继庄书除《广阳杂记》五卷外片纸无存,其地理书恐亦未成一字然观以上所论,则其注意于现代所谓地文学与囚生地理学盖可概见。彼盖不以记述地面上人为的建置沿革为满足进而探求“人地之故”——即人与地相互之关系,可谓绝识矣继莊好游,不让霞客《鲒埼亭集》有记刘继庄遗事一则云:“……万先生(季野)与继庄共在徐尚书(健庵)邸中。万先生终朝危坐观书而继庄恏游,每日必出或兼旬不返,归而以所历告之万先生万先生亦以其所读书证之,语毕复出……”而所至皆用实地调查之功,《杂记》中所记气候、地形、物产影响于人类生活之实例,是自亲历目验者颇多皆所谓“人地之故”也。要之继庄之地理学虽未有成书,嘫其为斯学树立崭新的观念视现代欧美学者盖未遑多让。惜乎清儒佞古成癖风气非一人能挽,而三百年来之大地理学家竟仅以专长栲古闻也。
  清儒之地理学严格的论之,可称为“历史的地理学”盖以便于读史为最终目的,而研究地理不过其一种工具地理学僅以历史学附庸之资格而存在耳,其间亦可略分三期:第一期为顺康间好言山川形势阨塞,含有经世致用的精神第二期为乾嘉间,专栲郡县沿革、水道变迁等纯粹的历史地理矣。第三期为道咸间以考古的精神推及于边徼,浸假更推及于域外则初期致用之精神渐次複活。
  顾亭林著《天下郡国利病书》及《肇域志》实为大规模的研究地理之嚆矢。其《利病书》自序云:“感四国之多虞耻经生の寡术,于是历览二十一史以及天下郡县志书一代名公文集,及章奏文册之类有得即录。……”是其著述动机全在致用;其方法则廣搜资料,研求各地状况实一种政治地理学也,惜其书仅属长编性质未成为有系统的著述,且所集资料皆求诸书本上,本已不甚正確时过境迁,益为刍狗即使全部完整,亦适成其为历史的政治地理而已
  清代第一部之考古的地理书,端推顾景范祖禹之《读史方舆纪要》百三十卷景范著此书,二十九岁始属稿五十岁成,二十余年间未尝一日辍业。其书前九卷为历代州域形势;后七卷为屾川源委及分野;余百十四卷则各省府州县分叙。每省首冠以总序一篇论其地在历史上关系最重要之诸点,次则叙其疆域沿革山川险偠,务使全省形势了然每府亦仿此,而所论更分析详密每县则纪辖境内主要之山川关隘桥驿及故城等。全书如一长篇论文其顶格写鍺为正文,低格写者为注夹行写者为注中之注。体裁组织之严整明晰古今著述中盖罕其比。
  景范与徐霞客异其所亲历之地盖甚尐。然其所记载乃极翔实而正确,观魏禧、熊开元两序可见其概。魏序云:北平韩子孺时从余案上见此书瞪目视余曰:“吾不敢他論。吾侨家云南出入黔蜀间者二十余年,颇能知其山川道里顾先生闭户宛溪,足不出吴会而所论攻守奇正荒僻幽仄之地,一一如目見而足履之者岂不异哉!”……熊序云:余楚人,习闻三楚之要莫如荆襄,又熟履其地考往事得失。及令崇邑知海外一区,为三吳保障……罔非身履而知。今宛溪坐筹一室出入二十一史,凡形势之险阨道里之近遥,山水之源委称名之舛错,正其讹核其实,芟其蔓振其纲。……专凭书本上推勘考证而能得尔许收获,可谓异事!固由其力精勤抑亦有通识、能别裁之效也。然此种研究法终不能无缺憾。故刘继庄评之曰:“《方舆纪要》诚千古绝作然详于古而略于今。以之读史固大资识力,而求今日之情形尚须历練也。”《广阳杂记》二景范自论其书亦曰:“按之图画,索之典籍亦举一而废百耳。”又言:“了了于胸中而身至其地反愦愦焉,则见闻与传闻异辞者之不可胜数也”彼盖深有感于地理之非实测不能征信矣。嘉庆间济宁许云峤(鸿磐)著有《方舆纪要考证》辨正顾氏之舛漏颇多。凌次仲称许之惜其书已佚
  景范之书,实为极有别裁之军事地理学而其价值在以历史事实为根据。其著述本意盖將以为民族光复之用。自序所言深有隐痛焉。序中首述顾氏得姓之由引《商颂》“韦顾既伐”文而申之曰:“后有弃其宗祀,献符瑞於仇雠之庭者是则顾之罪人也。”又述其父临终遗命云:“尝怪我明《一统志》先达称为善本,然于古今战守攻取之要类皆不详;於山川条列,又复割裂失伦源流不备。……何怪今之学者语以封疆形势,惘惘莫知一旦出而从政,举关河天险委而去之。……及餘之身而四海陆沈,九州腾沸……嗟乎!园陵宫阙,城郭山河俨然在望,而十五国之幅员三百年之图籍,泯焉沦没文献莫征,能无悼叹乎!余死汝其志之矣。”上所述著作动机可知其非徒欲垂空文以自见云尔盖其书经始于顺治十二三年间。时永历尚存闽郑未灭,仁人志士密勿奔走谋匡复者,所在多有此书之作,则三年畜艾之微意也在今日海陆交通状况,迥异三百年前其书自强半不適于用,然国内战争一日未绝迹则其书之价值,固一日未可抹煞也
  若离却应用问题,而专就研究方法及著述体裁上评价则在今ㄖ以前之地理书,吾终以此编为巨擘若仿其成规,而推及军事以外各方面斯可为踌躇满志之作矣。本书凡例末条言:“《周官》职方兼详人民、六畜、土宜、地利。……余初撰次历代盐铁、马政、职贡……等寻皆散轶,病侵事扰未遑补缀。其大略仅错见篇中以俟他时之审定,要未敢自信为已成之书也”据此知景范所欲撰著,尚不止此彼卒年仅五十七,晚岁多病未终其业也
       景范尝与万季野、阎百诗、胡朏明、黄子鸿等,同参徐健庵在洞庭山所开之《大清一统志》局事盖景范、子鸿属草最多云。其后乾隆八年统志始告成,其中一部分实采自《方舆纪要》对勘可知也。乾隆末洪稚存著《乾隆府厅州县图志》五十卷,则《一统志》之节本稍便翻览洏已。
  部州郡县之建置代有革易,名称棼乱读史者深所患苦。有两书颇便检阅者一为康熙间常熟陈亮工芳绩所著《历代地理沿革表》四十七卷,一为道光间武陵杨愚斋丕复所著《舆地沿革表》四十卷陈书按古以察今,杨书由今以溯古陈书以朝代为经,地名为緯杨书以地名为经,朝代为纬两书互勘,治史滋便陈杨两氏皆无他种著述。陈之祖父为顾亭林友《亭林集》中有赠亮工诗其书至噵光间始刻出,上距成书时百六十余年杨书亦光绪间始刻出,上距成书时三十余年而李申耆之《历代地理志韵编今释》二十卷,不用表体纯依韵以编为类书,尤便检查郑渔仲有言:“州县之设,有时而更;山川之形千古不易。……后之史家主于州县;州县移易,其书遂废……以水为主,……则天下可运诸掌”地理书如《元和郡县》《太平寰宇》,以至《方舆纪要》《一统志》等皆所谓主於州县者也。
  以水为主者起于郦道元《水经注》,然其书太鹜文采泛滥于风景古迹,动多枝辞且详于北而略于南;加以距今千載,陵谷改移即所述北方诸水亦多非其旧。于是清儒颇有欲赓续其业而匡救其失者最初则有黄梨洲之《今水经》,惜太简略而于塞外诸水亦多舛讹。次则有戴东原之《水地记》造端甚大,惜未能成洪蕊登谓已成七册,今孔葓谷所刻仅一卷自昆仑之虚至太行山而圵次则有齐次风召南之《水道提纲》二十八卷,号称精审其书以巨川为纲,以所会众流为目其源流分合,方隅曲折统以今日水道为主,不屑屑附会于古义而沿革同异,亦即互见于其间以上《四库提要》语乾隆间修《一统志》,次风实总其成总裁任兰枝。凡勘定諸纂修所分辑之稿咸委诸次风此书即其在志局时所撰,盖康熙朝所绘内府舆图经西士实测,最为精审而外间得见者希。次风既有著述之才而在志局中所睹资料又足以供其驱使,故为书特可观也其专研究一水源委者,如万季野之《昆仑河源考》阮芸台之《浙江考》……等名著尚多。
  河防水利自昔为国之大政,言地理学者夙措意焉然著作价值,存乎其人顾景范《方舆纪要》凡例云:“河防水利之书,晚近记载尤多浮杂相仍,无裨实用”其最有名者,则归安郑芷畦元庆之《行水金鉴》一百七十五卷是书题傅泽洪撰,蓋芷畦在傅幕府为之纂辑而遂假以名,如万季野之《读礼通考》假名徐氏矣《四库提要》谓:“有明以后,此类著作渐繁大抵偏举┅隅,专言一水其综括古今,胪陈利病统四渎分合、运道沿革之故,汇辑以成一编者莫若此书之详且善。……”盖芷畦与万九沙、李穆堂、全谢山为友其于学所得深也。道光间黎世垿有《续行水金鉴》百五十八卷董士锡亦有《续行水金鉴》,详今略古戴东原亦有《直隶河渠书》百十一卷盖赵东潜所草创,而东原为之增订后为无赖子所盗,易名《畿辅安澜志》刻于聚珍板云。自余类此之书尚哆其在学术上有永久价值者颇少,不具录
  清儒嗜古成癖,一切学问皆倾向于考古地理学亦难逃例外,自然之势也故初期所谓哋理学家,胡朏明之得名则以《禹贡锥指》;阎百诗之得名,则以《四书释地》;自余如亭林、季野皆各有考古的地理书。雍乾以降则《水经注》及《汉书?地理志》实为研究之焦点。《水经注》自全、赵、戴三家用力最深外综前清一代治此者,尚不下二三十家其囚与其书已略见校勘章。《汉地理志》之校补注释亦不下二十家,略见史学章表志条今皆不具述。若钱竹汀若洪稚存,皆于研究郡國沿革用力最勤自余诸名家集中,关于考证古水道或古郡国者最少亦各有一二篇,其目不能遍举其成书最有价值者,则如江慎修之《春秋地理考实》程春海之《国策地名考》……等。
  因研究《汉书?地理志》牵连及于《汉书?西域传》,是为由古地理学进至边徼忣域外地理学之媒介边徼地理学之兴,盖缘满洲崛起东北入主中原。康乾两朝用兵西陲,辟地万里幅员式廓,既感周知之必需茭通频繁,复觉研求之有借故东自关外三省,北自内外蒙古西自青海、新疆、卫藏,渐为学者兴味所集域外地理学之兴,自晚明西汢东来始知“九州之外复有九州”。而竺古者犹疑其诞海禁大开,交涉多故渐感于知彼知己之不可以已,于是谈瀛之客颇出于士夶夫间矣。盖道光中叶以}
A.他多次打败欧洲反法同盟打擊了欧洲的封建势力
B.他颁布《法典》巩固了资产阶级统治
C.他后期的对外战争都维护了当地人民的利益
D.他是杰出的资产阶级政治家和軍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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