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重庆玩儿陪伴卡的真实性 英文,有买了的亲吗?

& 请问重庆公交卡怎么办呀?有没有卡费?离开的时候能退吗?
请问重庆公交卡怎么办呀?有没有卡费?离开的时候能退吗?
我去之前专门查过这个问题。有专门的地方办公交卡,要压卡费,也就十几块钱吧,自己充值,退卡的时候只能退押金,卡里的钱不给退。但是卡里的钱可以在固定的便利店还是水果店里刷卡消费。我个人觉得你要是去多玩几天办一张卡比较合适,两三天的话还是没必要了。我看淘宝上好像有租公交卡的,你可以搜一下。商家可以给你送到地铁站的,回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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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之前专门查过这个问题。有专门的地方办公交卡,要压卡费,也就十几块钱吧,自己充值,退卡的时候只能退押金,卡里的钱不给退。但是卡里的钱可以在固定的便利店还是水果店里刷卡消费。我个人觉得你要是去多玩几天办一张卡比较合适,两三天的话还是没必要了。我看淘宝上好像有租公交卡的,你可以搜一下。商家可以给你送到地铁站的,回比较方便。
心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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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朋友重庆游玩时间长 买张公交卡坐索道更划算
  重庆晨报讯(记者 凃源)我市发布了关于长江索道将于明年1月1日起,部分时段降速,并将非公交卡的票价从现在的每人次5元上调为10元的消息。有部分网友质疑:为什么重庆长江索道的票价对“外地人”提价?
  重庆索道公司昨天对此回应称,上涨为10元一次的重庆长江索道的票价,其实在全国所有索道中还是算最低的。按成本核算下来,长江索道需要每人次14元才够保本,目前依然是在亏本经营。
  重庆索道公司还表示,长期定在较低的价格,是因为索道原本是以交通功能为主,因此票价也是以公交车的票价为基准。但目前长江索道的主要功能其实已经变化为“观光”,如果拿景区的观光索道的票价作为参照,长江索道的票价其实真的就是很低的。
  对于来重庆观光时间较长的外地乘客,市索道公司建议大家购买重庆公交的“宜居畅通卡”,这种公交卡办卡25元,如果再充值20元,在重庆一小时免费换乘的情况下,包括坐索道、坐公交车两三天基本上就够了,还能去体会一下在重庆坐轻轨观风景的感受。
  重庆公交卡在每个轨道站都能买到。要提醒的是,坐长江索道的时候,无法用一张公交卡反复刷卡,重庆人带无卡的外地朋友去,外地朋友是无法享受到1.8元的优惠票价的。
  明年1月1日开始恢复运行的长江索道,对持有重庆公交卡的人来说,票价是没有变化的,还是1.8元,而没有卡的重庆人,也需要花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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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说实话,我的这部小说原本使用的小说名是《我是这样长高的》,也是为了想吸引更多的网友来看我的小说,我把小说名改为《增高》,再给小说加上了“我和外国人在重庆做增高手术的那些事”这样一个副标题。  根据国家卫计委在2015年6月发布的《中国居民营养与慢性病状况报告(2015)》显示,我们中国18岁及以上成年男性和女性的平均身高分别为167.1cm和155.8cm。很显然,167.1cm和155.8cm对于成年男性和成年女性来说,都已经是比较矮的身高了。但还有好几亿矮个子连这样的身高都还没有达到。我就是这好几亿矮个子中普通的一员。我真实的身高是163.8cm。我29岁那年(2003年),毅然决然的去重庆做了增高手术,在重庆一家医院住了十个月后,我“长高”了7.8cm。所以,我现在的身高是171.6cm。算起来,我已经比我国男性平均身高高了4.5cm。  我的一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我对自己现在的171.6cm身高还不是特别满意。我觉得男性最理想的身高是178cm。当然,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178cm这样的身高了。不过,我做过很多次梦,梦见自己又回到重庆,又去做了一次增高手术,我又“长高”了6cm。  关于矮个子这个话题,我发明了一个词语叫“卑矮症”。顾名思义,“卑矮症”指的是为个子矮而感到自卑的心理疾病。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大部分的矮个子都是“卑矮症”患者。就像其它的疾病一样,“卑矮症”也有轻重之分。轻度“卑矮症”患者只是有些自卑,但并不会特别在意自己是一个矮个子。重度的“卑矮症”患者会特别自卑特别痛苦。毫无疑问,我是最严重的“卑矮症”患者。我的身高在我读初三时,就停止了生长。从我读初三那时算起,一直到我去重庆做手术,这之间的十多年时间里,我一直因为自己是一个矮个子而活得特别压抑特别痛苦。如果不能再“长高”,如果一辈子都要做一个矮个子,我真的会觉得自己活得生不如死。  大概是在七八年前,我就开始想写一部以我自己完整的“长高”经历为主要内容的长篇自传体小说。这部小说既是一个矮个子曲折离奇的长高史,也是一个矮个子从绝望到获得重生的“长高”心路历程。  从我2003年到重庆做增高手术到今年,时光流逝了整整十三年的时间。因为我自己比较懒,结果一拖再拖,直到去年上半年才开始动笔写这部长篇小说。  在这部小说里,有大概一半的内容是写我在重庆在做增高手术时的真实经历。我还在医院里认识了十几个从世界各地来重庆做手术的外国朋友。我选择了六七个我比较熟悉的外国朋友,来写写他们的故事。我想强调一下,我写这部小说的主要目的是讲述我的长高史和我的“长高”心路历程。我不想鼓励任何人去做增高手术。增高手术只适合极少数最极端最渴望“长高”的人。  希望不管是高个子朋友还是矮个子朋友,都来看看我的这部很独特的“长高”小说。  目录  第一章、
重庆,我来了  第二章、
开往西南方向的火车   第三章
要上手术台了  第四章
为她写诗  第五章
《人怎样长得高》  第六章
台湾人郭力勇   第七章
我的新疆女友岳丹  第八章
高个子矮个子
  第九章
极端中的战斗机——西班牙女孩西莎  第十章
看望那一棵树  第十一章
印度IT工程师山迪  第十二章
生长激素和最后的希望
  第十三章
压平我的弯腿  第十四章
我的梦想——日本人青山纯木  第十五章
老乡见老乡  第十六章
我可以走路了  第十七章
我的仇韩情结和韩国人大朴  第十八章
愤怒的英国人——史其森  第十九章
那么绝望  第二十章
在山顶上结婚  第二十一章 重回重庆  第二十二章 五管齐下——儿子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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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重庆我来了  下午两点多,火车抵达重庆。火车比原定的到达时间晚点了一个小时左右。  下了火车,我踏上重庆火车站的站台。尽管行李比较重,但我的步伐却特别轻松。我穿的内增高皮鞋的鞋跟敲打在站台的地面上“咔咔”作响,一种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感觉油然而生。来重庆之前,我有想过可能会去北上广这类的大城市去做增高手术,但怎么想都没想过会到重庆——这座我非常陌生的、地处祖国西南的直辖市来做增高手术。  来重庆之前,我对重庆只有两个方面的认识,一是重庆火锅,二是重庆美女。重庆火锅全国各地都有,很流行,但我对火锅没有兴趣,也很少吃。我听说过重庆盛产美女,只限于听说,从来没有见识过。说到重庆,还必须提起王家卫拍的一部电影——《重庆森林》,那是我特别喜欢的一部电影。最初吸引我去看这部电影的原因,就是这个很特别的叫“重庆森林”的电影名,开始我以为这部电影跟重庆这座城市一定有关系,后来才知道,电影的名称来源于香港的一座叫重庆大厦的高楼,跟重庆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关系。
  来重庆之前我和罗医生只通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我是在电脑桌前给罗医生打电话的,要找到罗医生的电话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我是10月中旬辞职的,辞职之后我才开始在网上专心寻找可以做增高手术的医院。可是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一家让我感觉真正可靠的医院(也找到好几家声称可以做增高手术的医院,但我觉得都不靠谱)。后来我加入了一个QQ的增高群,在群里和十几个网友聊过之后才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通过那条线索才最终找到吴教授和罗医生开设的那家医院的网站。认真看过网站的内容后,心里非常激动,我明白赵教授和罗医生就是我要找的人。我抄起手机,对着网站上显示的罗医生的手机号马上拨了过去。  “喂,你好,罗医生是吗?”手机一接通,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在加快。  “是我,你好。”电话那头是一种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其实不管和我通电话的人是谁,不管他长相如何,不管他是高是矮,也不管他是哪里人,只要他能给我做增高手术(那种真正能让我长高的增高手术),那他就是我的恩人,就是能将我从无穷无尽的痛苦中拯救出来的大恩人。  “罗医生,你好,我是厦门的,我想去你那里做增高手术。”  “可以的,没问题,你看过我们的网站了吗?”  “看了,你们的网站真不容易找啊!”  “是,是不容易找。”罗医生说,“有什么需要再了解的?”  “有,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手术费用是3万5吗?第二个问题,手术后多久才能走路?”  “手术费用是3万5,住院的费用每月一千元左右。手术后视康复情况,一般是12个月,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可以走路。”  我觉得手术的费用我还是能接受的(3万5是2003年的价格,听说现在做这样的手术要13万以上)。至于一年的时间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问题,既然辞职了我有的是时间,再说了,只用一年的时间就可以真正的长高那真是太值了。  “好的,罗医生,那我现在就去买火车票,买到票我再告诉你什么时候到重庆。”  “你是坐火车过来吗?”罗医生问, “厦门过来好像很远哦。”  罗医生似乎对我选择坐火车去重庆有点不理解。  “是很远,不过,我喜欢坐火车。”  “哦,那好,那你买到车票再告诉到重庆的日期。”  和罗医生通完电话后,我就直奔火车站买票去了。因为离过年还有将近三四个月,买火车票的人不是很多,我很顺利的就买到一张三天后厦门到重庆的卧铺票。  次日上午,我又给罗医生打电话,告诉他我已经买好火车票了,我会在29号下午1点10分左右到达重庆。罗医生说好,说会派人到火车站接我。  走在火车站里通往出站口的长长的通道中,我远远的望去,已经有一些人举着各种写着名字的牌子等候着出站的旅客。想到也会有人举着牌子来接我,心里就有一种别样的兴奋。我很快就走到了检票口,刚撕完票走出检票口,就发现一个女孩拿着一个写着“陈都”两个字的纸牌。这个女孩年龄大概20岁左右,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较矮,皮肤很白。我走过去,女孩问我:“你是陈都吗?”  “是我。”  女孩笑着说:“哦,我等了很久。”  “真不好意思,火车晚点了。”  “没关系。”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悦就好了。”  “你吃过午饭了吗?”  “我吃过了。”  “我还没吃,你等我一下,我吃点东西可以吗?”  “可以啊,但火车站周围的东西都很贵的。”  “没关系,再不吃,胃就难受了。”  我有胃病,医院的诊断是十二指肠溃疡加重度的浅表性胃炎。来重庆之前我就想过,此次千里迢迢来重庆做增高手术,受苦的不仅有我的小腿,还有我的胃(重庆人爱吃辣,我的胃肯定受不了)。早知道火车会晚点,那我就在火车上吃盒饭了。  “那赶紧去吃吧,我等你。”小悦说。  我走进车站旁边的一家餐厅,点了一份25元的牛肉面。等到牛肉面端来后,我发现牛肉面分量很少,而且看上去就很辣,我是福建人,不习惯吃太辣,再说我还有胃病,更不能吃太辣的东西,我勉强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走出餐厅,小悦带我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点等车。几分钟后,我们上了一辆公交车。我们都没有座位,就一起站着说话。
  小悦说她到医院工作还不到半年,她也是第一次到火车站接人。小悦还说,在我之前有好几个来医院做增高手术的人,都是坐飞机来重庆的,到了重庆他们再打的直接到医院。听小悦这么说,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自己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是坐着火车来重庆的,给人一种很差钱的印象。事实上我就是一个很差钱的人,我只带了一张建行卡,卡里只有4万元。手术的费用是3万5千元,手术后住院肯定还要花不少钱,卡里的钱肯定是不够的。我想过了,先把手术做完了再说。  小悦告诉我,医院里现在住着十几个做增高手术的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外国人,一个是伊朗人,另一个是西班牙人。小悦说,陆陆续续还会有很多国内和国外的人来医院做手术,罗医生和赵教授年底前还要做十几台手术。  “是吗?有这么多人来医院做手术?”我有点不相信。  “有啊,肯定有的,好多人都已经跟罗医生和吴教授预约了手术时间了。”  “哦,吴教授什么时候来医院?”  “可能要过十几天来医院,他要帮一个台湾人做手术。”  “台湾人?”  “对啊,一个台湾男人。”小悦说,“对了,医院现在就住着一个台湾来的女孩,她已经做手术两个多月了。”  “哦,怎么台湾人都漂洋过海来增高了。”我笑。  “陈都,你不是挺高的吗?我觉得你好像没必要做手术啊。”小悦看着我说。  “我挺高的?你看看,我穿的是内增高鞋。”我毫不犹豫把脚从鞋子里面抽出来,“很自豪”的把增高鞋展示给小悦看。到了重庆,我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可以愉快地向小悦表明我就是货真价实的矮个子。  我把脚从皮鞋抽出来的举动把小悦逗笑了,她说:“哦,你穿这种内增高皮鞋啊,难怪你看起来不矮。”  也许是有些兴奋,我脱口而出说:“小悦,你不想要做增高手术吗?”小悦也是矮个子,但刚认识她我就这样问,好像也有些不礼貌,好在小悦没有生气。  “想啊,没钱,不过罗医生说了,哪天我要是想做手术的话,手术费用可以给我七折优惠的。”小悦大大方方的回答,神情十分俏皮可爱。  小悦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个子矮这个事。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特别大的,同样是个子矮,有很多人不太在意。我就不一样了,个子矮这件事压着我的心堵着我的魂,让我痛苦不堪。除非人世间没有可以增高的手术,那我就真的没辙了,否则的话,只要有可以增高的手术,那我是铁定要去做的。  “小悦,听说做完手术后非常痛,是这样吗?。” 我还问了小悦一个我很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我来重庆之前我都没有问过罗医生:  小悦说:“因人而异的,有的人确实非常痛,有的人感觉还好,正常情况下都是能忍得过去的。”  公交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开进了一个加气站。开始我以为是加油站,我问小悦车子是要去加油吗?小悦说不是,是去加气。乘客一个接一个下了车。大家三三两两的站在边上,我和小悦站在一起。等车加气有个过程,有些无聊,于是我在站立的地方向上跳,跳了十几次,虽然穿着内增高鞋,但感觉整个人都很轻盈,跳得很放松。  车子到了一个叫石桥铺的地方,我们下了车,换乘另一辆到医院的公交车。又坐了大约40分钟的车,才到达目的地。
  这就是我做增高手术的医院  
  一下了车,小悦指着好几百米开外的一栋白色的大楼说,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医院。那栋大楼看起来并不高。我边走边四处张望,这个地方是一个城乡结合部,四周的房子都不高,街上的行人不多也不少,街道两边有很多的店铺。走了十几分钟的路,我们走到了白色大楼的面前。说是大楼,其实只是这栋楼的宽度看起来比较宽一些,大概有两百多米,大楼不高,大概只有七八层的样子。走进医院,感觉很冷清,医生和病人好像都躲藏起来了似的,没看到几个人。小悦说增高科在五楼,我和小悦坐电梯上到五楼,在五楼的走廊上,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女孩。  小悦挥挥手,喊了一声:“雪琴,我回来了。”  那个女孩说:“怎么才会回来呀?”  “火车晚点了一个小时,坐公交车回来还转了一趟车,到现在还没吃饭。”  “啊!小悦你还没吃饭?对不起……”我很内疚,小悦为了接我一直饿到现在。  “没关系的,我现在就去吃饭。”小悦说,“那个女孩叫雪琴,你找她就可以了。”  “小悦,谢谢你,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小悦笑着转身走了。  那个叫雪琴的女孩,朝我袅袅娜娜的走过来,她从有些模糊到容貌清晰的站在我眼前,让我心里立刻惊起一声由衷的赞叹:“哇!美女啊!”都说重庆盛产美女,怎么刚到医院就让我给遇上一个。这个叫雪琴的女孩长得真漂亮真美。雪琴年龄大概在20岁左右,她有很好看的鹅蛋脸和十分明亮迷人的双眸,她的皮肤也非常好,很白很细腻,她的身高也恰到好处,大概有1米63。  “你叫陈都是吧?”雪琴问。  “是的。”  “陈都你好,先到办公室坐一下,罗医生说让你等等他,他很快就来了。”  雪琴的普通话也很好听。这种掺杂了一些重庆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特别的柔顺悦耳。  我连忙点头,说:“好的,好的。”  雪琴带我到了办公室,她问:“陈都,你是从福建来的吗?”  “对,我从厦门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能做手术的?”  “为了来动手术工作我也辞了,天天窝在家里上网查找,找啊找,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你们医院的网站。”  “这样啊!”雪琴说,“你有多高?”  “我啊,我……我1米638,1米64都不到。”  “1米638?你不止这么高吧?”雪琴疑惑的看着我。  “我就是这么高,我的这个高度是10年前在上海一家医院测量的,上海那次测量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测量过。我现在穿着增高鞋,所以看起来并不矮。”  从上海那家大医院到重庆这家小医院,这中间隔着整整10年的时间。在这10年之内,因为特别自卑,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去测量过自己的身高。  “原来是这样。”雪琴说,“那我现在再帮你测量一次好吗?”   在办公室的角落就有一台测高仪。  “好啊!”我说。  说真的,我也想在做增高手术之前弄清楚自己的个子到底有多高。现在有重庆美女亲自帮我测量身高,让我感觉很兴奋。我脱了鞋子站在测高仪上,雪琴就站在我身边,我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似有似无的一种香味,她把那根测高杆压在我头上,然后仔细看了一下刻度,  “陈都,你真的是1米638!”雪琴笑着说。  “是吧,你看我这10年里,连1毫米个头都没长,还是原封不动的1米638。”我苦笑着从测高仪上走下来。  “你那穿这种内增高鞋不难受吗?”雪琴看着我的皮鞋问。  “不只是难受,那简直就是折磨。好好的一个人,不能正常的走路,长时间的翘着脚后跟走路,又累又痛,可能比你们女人穿高跟鞋还要痛苦得多。”  “那等你长高了,就不再需要内增高鞋了。”雪琴说。  我都快30岁的人了,还能长高?雪琴所说的“长高”当然是指我做了增高手术后个子变高了。我喜欢听到雪琴说“长高”两个字,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我还是一个身体刚开始发育的少年。  “不要等到我长高,明天开始就不需要它了,这是我最后一天穿内增高鞋,以后我就可以穿普通的平底鞋子了!”我开心的说。  穿了多年的内增高皮鞋,终于要在重庆脱下了。内增高鞋很好的完成它的历史使命,马上就要光荣的退役了。其实,我对内增高鞋是非常有感情的。内增高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全力支撑着我的身体,垫高了我的高度。虽然它不可能让我变得高大,但它的确让我有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身高,它也为我在泡妞这项事业取得良好的成绩,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穿内增高皮鞋实在是一件很累很痛的事。最初穿内增高鞋,我经常去足浴店做足底按摩,但足浴店那些女人手劲都很大,没把我按舒服,反倒把我按得很痛。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在家里用热水泡脚的办法来减轻脚部的疲劳和疼痛,每个星期我都要泡好几次。如果没有经常用热水泡脚,我真怀疑穿内增高鞋会把我的脚给折腾变形了。
  脱下内增高鞋,取而代之的是我带来了的一双运动鞋和一双平跟的皮鞋,它们将陪伴我的左脚和右脚好好走路、轻轻松松的走路。  我穿着内增高鞋,勤勤恳恳辛辛苦苦的也泡过好多个妞。但像雪琴这样的美女,我还从来没有泡过。虽然我个子矮,但作为一个特别好色的男人,我难免还是会对雪琴有一些想法。可是,再过一两天,就要做增高手术了,就要从正常人变成“残疾人”了。再想去追雪琴这样完好无损、能走会跳、清纯迷人的美女,那就太难了。  还想跟雪琴多聊几句,可是罗医生来了。罗医生的年纪大概40岁出头,他的长相端正,身材不胖不瘦,身高大概在1米 72左右,罗医生里面穿一身的西装,外面披着白大褂,轻飘的白大褂和庄重的西装搭配,让罗医生看起来很显风度。  罗医生笑着问:“小陈,怎么样,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累不累?”  “还好,有卧铺躺着,不累。”我回答。  “要是不累的话,今天休息一下,明天下午就动手术,好不好?”  “明天下午?”我大声说。  罗医生的话让我有些不高兴。我心想,你着什么急啊,我从那么老远的厦门过来,要做的又是这种增高的大手术,你应该让我多休整两天才对啊!  “怎么了?”罗医生问。  “我想去重庆逛一逛,做了手术后,我就去不了。”  “去重庆?这里不就是重庆吗?”罗医生笑起来说。  “罗医生,我的意思是要去重庆市区最繁华的地方看一看。”  “哦,那你明天去逛逛,后天下午再做手术,可以吧?”  “嗯,那可以。”  “陈都,你可以去沙坪坝、解放碑和朝天门这三个地方玩,这三个地方都很值得去看看。如果……”雪琴对我说。  “去沙坪坝和解放碑转转就可以了,那两个地方够繁华的,朝天门没什么好玩。”罗医生打断雪琴的话。  “哦,好的,我知道了。”我说。  罗医生还是比较着急给我做手术。不过也可以理解,快到年底了,罗医生也要一台接着一台的忙着做手术。
  世界上的矮个子不计其数,单就中国来说,怎么说也有几个亿,绝大部分的矮个子都渴望长高,但只有最最渴望长高的人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要做增高手术。这样的人十分稀少,这样的人“藏匿”于茫茫人海,这样的人散落世界各地。这样的人陆陆续续从全国各地甚至是世界各地飞到重庆,再聚集到重庆这个小医院来,那也是人数可观的一个群体,这些国内国外的极度渴望“长高”的人,足够罗医生和吴教授忙上好一阵子。  雪琴带我去我住的房间,从办公室出来往前走七八米,往左拐,走几步路,再往右拐,又出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有好多个房间。我和雪琴沿着走廊往前走,刚走几步路,就看见走廊右边有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和两台健身器。我和雪琴继续往前走,大厅旁边是一间洗漱间,洗漱间隔壁是一间卫生间,过了卫生间再往前走20几米,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就到了我的房间——我被安排在517号房。在我住的517房间正对面又有一条比较短的走廊,在走廊的两边也各有3个房间。  一路走来走廊两边的那些房间无一例外都是房门紧闭,那些传说中的做了增高手术的前辈,难道就住在里面吗?我心里有些怀疑。我问雪琴:“怎么一个做增高手术的朋友都看不到。”  “他们都在房间,偶尔中午会出来吃饭,到了晚上才会出来活动。”  “昼伏夜出啊。”我笑。  “就是这样的,他们喜欢白天睡觉,晚上再出来活动一下,以后你就知道了。”雪琴说。  “难怪这增高科这么安静。”我说。  我感觉不像是到了一家医院,倒像是来到了一家安静的疗养院。  打开517的房门,开门进去一看,还不错,房间面积有将近16平方大,一个人住是够了。房间里除了床和被子以外,还有桌子、椅子、电视、电话和空调。还可以上网,前提是要自己带电脑。虽然房间没有任何装修,但多了电视、空调、电话和网络,感觉比普通的病房要高档一些,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房间里那张又窄又短的小木床——那是典型的小医院里使用的那种小木床。  雪琴说:“被子是新买的,床下的脸盆也是新买的,要洗脸刷牙,就在刚才我们路过的洗漱间。电话也可以用,市内和长途都可以打。”  “住这个房间要多少钱一个月?”这个房间让我很满意,我稍微有点不放心的是费用问题。  “800元一个月,交给黄阿姨,她负责这些事,过两天她就会来医院的。”  “哦,好的。”800元一个月一点都不贵,我很高兴。  雪琴说陈都你先休息,说完关上门就走了。  我把背包里的所有东西动掏出来,电动剃须刀、杯子、牙刷、镜子之类的东西都摆到桌子上,再把带来的鞋都放到床下。随后,我去洗漱间洗洗脸刷刷牙,再回到房间。  我把门反锁上,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去了,被子是新的,盖着很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网络图片,并非雪琴本人  
  没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是我打乒乓球的球友小梁打来的。  “陈兄,在哪里啊?”小梁问。  “在重庆。”我回答。  没和小梁打声招呼就离开厦门,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这次来重庆做手术,我是想保密一下的,所以我对谁都没说就离开了厦门。  “在重庆?”小梁说,“怎么突然就到重庆去了,还想约你明天打球呢。”  我和小梁经常在一起打乒乓球,小梁的球技要高我一个档次,我和他打球胜少负多。我和他都是很热爱打乒乓球的人,而且只要他有约我,我都尽可能的抽出时间来打球。小梁的人品和球品都非常好,尽管我一直打不过他,他仍然还是很愿意和我一起打球。  “我有个好朋友在重庆,他给介绍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要我马上就过来上班,所以……”我编了一个谎话。  “这样啊?”小梁说,“不管怎么说你也要通知我一下,让我请你吃饭,给你践行啊!”  “谢谢!谢谢!确实是急着过来,不好意思,以后我还会经常回厦门的。”我说。  “好,那有回厦门就通知我一下喽。”   “好的,好的,我回厦门一定找你打球。”  小梁给我打来这个电话提醒了我,我想到我也应该给武斌(武斌是我的发小,我们的关系一直特别好)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到重庆来做增高手术了。刚准备用手机拨出去,突然想起来床边的桌子上就有电话,雪琴说过长途和本市都可以打。用手机打电话是长途加漫游,用电话打就便宜多了。房间里有电话真是挺方便的。  拿起话筒,按下武斌的号码,电话里播唱着一首流行歌曲,随后武斌的声音传过来:“喂,哪位?”武斌的声音有点低沉,陌生的号码让他有些谨慎。  “是我,陈都。”  “哦,陈都,我说是谁呢,兄弟,你在哪里?这个号码挺陌生的。”  “我在重庆。”我说,“我来重庆做手术,这是我病房里的电话。”  “重庆?你有什么病?做什么手术?”武斌问。  武斌有些惊讶,他和我做兄弟很多年了,除了“爱泡妞”和胃病这两种毛病之外,他从没听说我还有其它什么病。我也从来都没对他说过我想去做增高手术的事。但我总是嫌自己个子矮,爱穿内增高鞋去泡妞的这个情况,他倒是是完全掌握的。  “我来做增高手术来了,就是是那种微创肢体延长术。”  “微创肢体延长术?”  “嗯,是的。”  “没听说过。”武斌说,“这种手术能帮你长高吗?”  “能,肯定能。”  “你啊,你这个家伙,胆子挺大。”武斌说,“我觉得这可是事关你一辈子的大手术,要慎重啊,别冲动。”  “没冲动,这件事我想了很多年了。我觉得这个手术也是很靠谱的,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做手术。”  “什么时候动手术?”  “后天下午。”  “你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我说,“做了手术再跟他们说。”  除了说我做手术的事,武斌也和我聊起他新交的女朋友的事。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久。  挂完电话,一看时间,已经是6点多了。我的肚子也很饿了,我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下床时,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穿那双平跟的皮鞋。我看了内增高鞋一眼,不是从明天开始,是从今天开始,我就不穿内增高鞋了,可怜的内增高鞋从此就要被我打入冷宫了。说实话,穿着平跟皮鞋走路确实非常舒服,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我感觉不仅身高变矮了,还觉得整个小腿都少了一截似的。没了内增高鞋的支撑,自信心直线下降,我只好昂起头挺起胸来,想用这样“特别精神”的身姿来增加一些高度。  刚一出门,就看见房间对面走廊的尽头有个年轻人坐在一张办公椅上,他离我只有七八米远。虽然是坐在办公椅子上,但可以看出来这个年轻人个子很高,他面无表情,也没有要和我打招呼的意思。我马上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小腿特别长,长得吓人。我怀疑他的小腿比姚明的小腿还长,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长的小腿。隔着宽松的棉裤,可以看到年轻人左右两边的小腿上都有凸起的一个像架子一样的东西,那个东西应该就是用于增高的延长器。发现有人在看他,年轻人有些不高兴,挪动椅子,要回到房间去。我也知趣,转身就走。  原以为在医院里遍地都是矮个子,没想到一来医院,就被这个“高人”吓了一跳。  在路过办公室时,我看见小悦一个人坐在里面,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正在桌子写着什么。我敲了敲门,说:“小悦,你好!”   “你好!”   “就你一个人上班?”  “是的,雪琴和她朋友出去吃饭了,一会儿就会回来。还有一位护士这两天请假。”  “哦,”我说,“刚才我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走廊的尽头有个年轻人坐在办公椅上,我觉得他不是矮个子,他应该是一个长得很高的人,怎么这样的人也来增高?”  “你说的那个男孩叫秋明,从河南来的,就住在你房间对面走廊里尽头旁边的那个房间。他这个人比较怪,不跟医院里的朋友来往。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每天只会出来一两次。”  “他多高?”我问。  “他……他应该有1米81左右吧。”  “1米81?”我说,“怎么这么高还要做增高手术?我的天!那做完手术不是快1米9了吗?”  “他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劝他不要做的,罗医生也不理他,说他头脑有问题。”  “那后来呢?”  “后来他在我们这附近一家旅馆住了下来,然后天天来医院缠着罗医生,整整缠了一个多月,后来罗医生不得已才答应给他做手术。”  “这个人挺有意思,明明是个高个子,还要做增高手术。”  “是啊,”小悦笑了笑,“为什么要做增高手术,他从来不说。”  离开办公室,我想,这个秋明会不会是个运动员,如果是个篮球或者排球运动员什么的,确实需要让自己再长高一些,可是就算有1米9的身高,对篮球或者排球这些体育项目来说,也还是不够高的。还有一种可能——这个秋明想成为一个男模,如果是这样的话, 1米9的身高还是够的,但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没有什么男模的气质。可能秋明就是一个怪人,就是想让自己高别人好几等。
  刚走出医院,迎面就碰上了雪琴,在雪琴身边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穿着平跟皮鞋,我真的很没自信,只好刻意和雪琴保持一些距离。  “陈都,你去哪里?”雪琴问。  “我想出去吃饭,顺便在外面逛一逛。”  “逛一逛是可以,但要早点回来,不能超过10点,我们增高科10点就关门了。”  “好的。”  “陈都,刚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荷阿姨,做完手术就由荷阿姨来照顾你。”雪琴用手指向荷阿姨说。  “哦,好啊!荷阿姨,你好!”我笑着朝荷阿姨点了点头。  “陈都,你好!”荷阿姨也对着我笑。  荷阿姨五十多岁,圆脸,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很精神。  我觉得有点意外,来重庆之前,没想过手术以后需不需要有人来照顾我这个问题。手术后有个阿姨来照顾当然是好事。当然我知道这样的照顾不是免费的,但所需的费用应该也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走出医院的大门,天色已经黑茫茫的暗了下来。我沿街道往前走,没走多远,看见路边有一家“胖姐小吃店”,招牌上写着经营套餐、小面和水饺。我肚子很饿了,也不想走太远,准备走进店里去,却发现这家店的店堂距离街道路面还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有五、六个台阶连接街道和店堂,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迈下台阶,进到店里。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一个身材确实很胖的妇女从厨房里走出来,这个妇女应该就是店面招牌上所说的胖姐,胖姐用重庆话问我要吃什么。我问,有套餐吗,她愣了一下,又用重庆话说,没有,有面和水饺。她说你看看这上面,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价目表,然后点了一份猪肉韭菜饺。  没等一会儿,胖姐就把水饺端了上来,她突然改用普通话问我:“你是哪里人?”  “我是福建人。”我回答。  “福建人?我们这里很少福建人,你来这里做生意吗?”  胖姐的普通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但感觉倒也有趣,平时肯定是很少说普通话的。  “不是。”我摇头。  “那是你来这里出差吗?”  “不是……我是来这里动手术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  “动手术,动什么手术?”   “增高手术,我比较矮。”   “你?你是不高,但也不算很矮,我觉得你的个子还可以。”  “可是我觉得自己很矮。”  “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做啥子增高手术?”胖姐又问。  “就是可以让人长高的增高手术,就是……要把小腿骨先断开,然后每天延长小腿骨,等到小腿骨延长到一定长度了,人就长高了。”我很轻松的说。  “哦,是这个样子的,那是有点可怕哟。”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这种手术在哪里做?”胖姐继续问我。  “就在前面的那家医院。”  “真的吗?没听说过那家医院会做这种手术。”  “会啊,医院看起来是小了一点,但里面有很厉害的医生。”  “我不信,你从福建跑到这里来做这种手术?”胖姐大大的脑袋摇动起来。  “我没骗你,”我说,“我从福建来那算什么,还有很多人外国来这里做手术的呢。”  “外国人?真的假的哟,我在这附近一个外国人都没看到过。”  “你不信,过一段时间,我带外国人来你店里吃水饺。”  “那好嘛,那你要一定带来给我看看哟。”胖姐张大嘴巴哈哈笑。  胖姐的脸原本就大,笑起来后,她的脸变得更加的壮观和开阔。  “好的,到时候我真的把他们带来啊!”我也笑。  胖姐突然想起什么,她问:“你和你说的外国人就不能去大医院做手术吗?为什么还跑来小医院做手术啊?”  这个问题确实问得好。我只能这么回答:“大医院不愿意做这种手术。”  胖姐还要再说话的时候,店里进来了一个客人。我们交谈就停止了。吃完水饺,付了钱,我对胖姐挥了挥手,胖姐说慢慢走有空再来。我心里想,要是哪天我真的和几个外国人都坐着轮椅车来胖姐的店里来吃水饺,一定会把胖姐吓一大跳。  出了小吃店的门,沿着街道往前走。街道的两边有很多店铺,来往的行人也比白天多了很多。我路过一个经营串串香的小店。我在厦门见过的做“串串香”生意的,好像都是推着一辆小车在街头贩卖的那种经营方式。但在重庆,却是开着店来经营串串香生意的。我认真瞧了瞧,店里有八张桌子,店内售卖的串串香的品种特别丰富,所有的食材都用细细长长的竹签串好,吃完串串香客人把长长的竹签扔到桌子旁边的桶里。客人要离开时,老板按桶里竹签数量来跟客人结账。我看到好几个桶里都装着很多的竹签,想必那些串串香肯定是即好吃又便宜。  继续往前走,走过十几个店铺之后,看到路边有两家很大的火锅店,两家店的门口还分别停了一辆车身写着各自火锅店店名的面包车,吃火锅还有专车接送,这两家店的服务确实很周到。可想而知,两个火锅店的生意都很好。店里人声鼎沸、坐无虚席,重庆人爱吃火锅确实名不虚传。  过了火锅店再往前走了二三十米远,我看到了一家山城超市。我走进超市,里面的顾客不多,我在里面绕了几圈,买了两条毛巾、两盒曲奇饼干和一双拖鞋。  出了超市,我沿着斑马线走到对面的街道上,准备顺着街道往回走。走了不过几分钟,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三岔路口右边的那条街道到了晚上变成了一个很热闹的夜市。  我很喜欢逛夜市。夜市比超市要有趣和生动得多,里面摆满很多看似已经过时但又挺招人喜欢的小买卖。夜市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说着重庆话。  夜市最前面是五六家卖水果的摊位,摊位上的水果品种和厦门相比显得比较单调,大多是一些苹果、香蕉、橙子之类常见的水果。往前走,有好几家卖睡衣和内衣的摊位。我突然想到,我带到重庆来的东西看似很齐全,但其实少了两条宽松的裤子,要做增高手术,必须要有两条宽松的裤子。我走到其中一家铺位买了两条很宽松的睡裤。  我像一条外地来的小鱼在夜市里游来游去。  我看见有七八个人正在围观着什么,我过去一看,原来是地面上有个塑料小人在跳舞。塑料小人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塑料小人非常努力跳着舞,跳了整整几分钟都没有一个人鼓掌,也没人想要买下它。塑料小人停止了跳舞,很沮丧地坐在地上。休息了不到10秒钟,倏地一下,它又站了起来,重新打起精神,更加激烈更加“愤怒”地跳起舞来!我和周围的人一样,很冷静的继续旁观着。又看了一会儿,我才发现那个塑料小人其实是被它旁边的那个男人用一条很细很透明的鱼线在操纵着。  离开了塑料小人,继续逛夜市。夜市里的各式各样的小买卖在街道的两边一一亮相。卖手机配件的、卖干果、卖药材的、卖各种碗碟的……居然还有卖小猪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一个猪笼后面,猪笼子里关着五只天真无邪的小猪,其中有三只是白色的,另外两只是黑白相间的。晚上是有点冷,五只小猪紧挨在一起,其中一只白色小猪歪头歪脑的瞥了我好几眼,它一定是在羡慕我可以在夜市里自由的闲逛。  接着往前走,没走多远,就逛完了整个夜市。好像有一种惯性,使得我还想往前再走走瞧瞧,离开了夜市,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前面的路越走越暗,行人也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方?我走到一家已经关门的小店门口,才停下脚步,掉头往回走。
  没人看,都不想再往下更了。
  再更一部分吧,还是没什么人看,就不更新了。
  回到医院,上到五楼增高科,沿走廊一路走去,我听到走廊两边很多的房间都亮着灯,有的房间里面有人在说话,有的房间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和下午的消无声息的那种安静相比,夜晚的增高科确实有了一些动静,我知道增高科的这些房间里应该就住着已经做过手术的那些朋友,这也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快到517房间门口,听见有人在叫我,回头一看,是荷阿姨。  荷阿姨快步走过来,说:“陈都,你刚回来啊,我一直在等你,听见走廊有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荷阿姨的普通话也带着浓浓的重庆口音。  “荷阿姨,我吃完饭在外面逛了挺长时间,外面挺好玩的,还有个夜市。”  “是的,前面不远的地方是有个夜市,很热闹的。”  “荷阿姨,等我做了手术了,我就去不了。”   “怎么会去不了啊,你想去的话,你坐在轮椅车上,我推你去。”荷阿姨露出亲切的笑容。  “荷阿姨,真的吗?等我做了手术,你还会推我去逛夜市吗?”  我的头脑浮现出这样的画面:自己是个可怜的“残疾人”,呆呆木木的坐在轮椅车上,荷阿姨面带微笑,推着轮椅车在夜市里缓慢的前进……  “当然是真的,每隔一段时间,我都推着小洪他们那几个娃娃出去耍。”  “荷阿姨,小洪是谁?”我问  “就是住你隔壁518房间的那个台湾女孩。”  “哦,我听小悦说过,她就住在我隔壁啊?”  “对头,她就住你隔壁。”荷阿姨说,“对了,那个洗漱间里面有个洗澡间,我早就把热水器的开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洗个澡。”  “好的,荷阿姨,谢谢你!”   “不谢,早点去洗澡,早点去睡觉。”  我先回房间就开始看电视,等到11点多钟,才从房间出来去洗澡。洗澡间在洗漱间的角落里,里面空间比较小,只能容下一个人洗澡。里面除了热水器,还有浴霸。不过,浴霸的四个热灯居然有三个都坏了,只有一个还能用。重庆和厦门一样,天气都不够冷,对我这个不怕冷的人来说,有一个热灯提供的热量就够了。  在小小的洗澡间里,唯一能用的热灯像个小太阳,开开心心地照耀着我,不知不觉我就洗了很长时间。快洗好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声响,就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耳探听外面的动静。我听到有塑料轮子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心里顿时有点小紧张,是有人要来洗澡吗?好在我听到有人开水龙头往杯子装水再接着刷牙的声音。我猜不是护士,而是一个已经做了增高手术的朋友。过了几分钟,我又听到轮子滑动的声音——哗啦哗啦哗啦的响,声音一直延伸到离洗漱间不远的一个房间里。
  洗完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刚想看电视,却听见隔壁516房间有一男一女在说话,说的是普通话。516房间的窗户应该是没有关,我房间的窗户也只关了一半,516房间的声音很清晰的就传进我的耳朵。我猜这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情侣。我听到了这么几句话,  男人说:“你不是说要等到能走路了再回去吗”  女人说:“我现在就想回去了,我很想家了。”  男人说:“你现在回去,别人就知道你做了增高手术了。”  女人说:“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说:“好好考虑清楚,别冲动,我觉得还是住医院方便。”  女人突然喊叫起来:“我考虑清楚了,我就要回去,我就要回去,过几天就回去。”  男人很生气:“你喊什么?你叫什么?你小声一点可不可以。”  女人不说话了,接着就是有人关窗户的声音。窗户一关上,隔壁房间即刻安静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住在516房间的不是一对情侣,而是是一对从深圳来的小夫妻。妻子叫李梅,丈夫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李梅身高1米58,她老公身高1米85。李梅嫌自己个子比老公矮很多,所以死活要来做增高手术,她老公百般劝阻无效,只好同意李梅来做增高手术。李梅老公要上班,只能每隔一个月从深圳飞到重庆来看望一次妻子。  我打开电视机看了将近半小时左右,接着一大波困意重重袭来,电视机还没关,我就睡着了。来重庆的第一个晚上,我躺在那张白色的小木床上沉沉睡去。
  10月30日  早上,我还在睡,有人敲门,敲了好几声,我醒过来,发现电视机还没关,赶紧抓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我喊了一声:“请进。”  门没有反锁,荷阿姨开门进来,说:“小都,你不是要去市区玩吗?”  “是啊,荷阿姨几点了?”  “八点半,怕你睡过了,我来叫你,我把你坐车的路线都写在这张纸上,你可以凭这张纸去坐车,这样就不会坐错了。晚上要早点回来,太迟就没有车了。”  “谢谢你!荷阿姨。”荷阿姨的细心让我心里感觉暖暖的。  从医院出来,走了一小段路,看见路边有个卖早餐的摊位,我走过去要了一份小面,还特地交代不要放辣的调料。小面2元一份,分量很足,也很好吃。  吃过小面,我找到了公交车站,按照荷阿姨给我的路线图,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中间也转了一趟车),才到达沙坪坝,下了车,我很快就来到了沙坪坝的三峡广场。三峡广场四周远比我想象的要繁华得多,和医院所在的那个城乡结合部相比,真是两个极端,这里高楼林立,看不到一处矮房子,这里没有那些过时的小买卖,只有高端的百货店和许多很上档次的品牌店。那个城乡结合部来来往往的很多是穿着土气的中老年人,在三峡广场闲逛的几乎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  我既无购物的实力又无购物的兴致,但我有随意闲逛的好心情。我东游西逛的,把三峡广场四周里里外外逛了个遍,期间我还走入一个高端的百货店,想着只观不买,但里面的营业员都太热情,走到哪里,都有营业员快速的靠过来,问我需要买什么。结果是,我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逃之夭夭。  我有些纳闷的是,沙坪坝的三峡广场应该是重庆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了,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出众的美女,联想到昨天在医院看到的雪琴,心里不禁感慨:真正的美女是可遇而不可随处见的,不是繁华闹市就一定有美女出没,倒是冷不丁的在平淡无奇的地方可以巧遇得上真正的美女。  中午,我在豪客来牛排店吃了一份红烧排骨套餐。吃完饭,在三峡广场的一条小路边的木椅上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再前往解放碑。  来重庆之前,我有一种误会,认为地处祖国西部的重庆和沿海的城市相比,各方面都会更落后一些,特别是在城市的繁华程度和城市的市容市貌方面,会有较大的差距。真到了重庆才知道我之前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重庆是一座很繁华很漂亮的大城市,一点也不比那些沿海的大城市差。  到了解放碑,我发觉解放碑比沙坪坝更热闹。在解放碑游玩的人也特别多。只是看起来解放碑的地盘要比沙坪坝小了许多。在解放碑能看到更多打扮特别时尚的女孩。在这些穿着时尚的女孩中,我还真的发现了几个身材、长相和气质都非常好的优质美女。  重庆也属于南方的城市,我感觉所到之处,无论男女,身高也都不高,很少看到鹤立鸡群的那种高个子。一些美女看着挺高,实际也是靠着各式各样的高跟鞋撑起来的。  那天,我是穿着平跟皮鞋出来的。穿着平跟皮鞋,走路真的特别舒服。虽然个子看起来是矮了不少,但我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明天就要动手术了——我很快就要长高了!我甚至有些留念,留念我最后的矮个子时光。我特别后悔那天没有在解放碑拍一张照片,把我动增高手术前最后的矮个子形象给留存下来。  在解放碑最中心的纪念碑旁边,我看到了新华书店。对我来说,我一辈子都可以不逛那些高档的百货店,但绝对不能不逛书店。从外面看,解放碑的这个新华书店有八九层楼高,比厦门中山路的新华书店大多了。我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那些摆放讲究的畅销书,其中大部分都是财经类和励志类的书籍。我一连翻看了十几本,但没有一本想买的。接着,我去了二楼和三楼,在三楼我找到了专卖养殖类书籍的书柜,我想看看养羊的书。我不想在城市里打工,很想以后回老家养羊去。书柜里关于养羊的书有十几种,翻看了其中的几本,才知道适合养殖的羊的品种有很多,而且养羊也是一个很辛苦很有学问的事,专业养羊远非我想象的那样轻松自在。我眼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做增高手术,养不养羊留待以后再说。这些关于养羊的书籍,我只能是随意翻翻,也没有兴趣要买。  随后,我去了四楼。四楼就是主要卖文学类书籍的楼层。一到四楼我就很兴奋,想要好好挑选几本好书,以便手术以后放在枕边慢慢看。在四楼的这些书柜里,我发现了很多新出版的书,其中好多本书是那些知名作家的新作。摸着那些崭新的书像是摸着美女的玉手,本本都让我爱不释手。一本接着一本的慢慢翻慢慢看。在四楼呆了三个多小时,翻看了很多本书。最后我挑选了四本书。第一本就是《红楼梦》,我家里已经有一本《红楼梦》。,我也已经很认真和不够认真的阅读过两遍。想到手术后有着大量的时间,我觉得应该利用这些时间,可以把《红楼梦》再认认真真的阅读一遍。第二本是四川作家阿来的《尘埃落定》,这是一本荣获过矛盾文学奖的、我慕名已久的书,我毫不犹豫的买下一本。另外两本书,分别是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和陈染的《私人生活》。史铁生和陈染都是我特别喜欢的作家。
  重庆三峡广场  
  逛了一整天,回到医院所在的那个城乡结合部,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看新买的那几本书。下了车,就加快速度往医院走。街道两边虽然也有很多行人走动,但和解放碑那边的繁华相比,这里的街道明显要冷清得多。  我又回到了医院五楼的增高科。出了电梯,沿着走廊走了十几米远,这时,我看到了比较奇怪的一个场景:在我前面七八米远的地方,一男一女各自坐在一把办公椅上,他们一前一后的一起向后滑。前面的年轻女子穿一身红色的运动服,年龄看起来也就23岁左右,她的小腿上也有凸起来的两个架子。在年轻女子身后的那个男人是一个外国人。从这个外国人的长相来看,他应该就是小悦说的来医院增高的伊朗人。  年轻女子看到我走过来,便停了下来,而在她身后的那个伊朗人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是继续往后滑。  我也停下脚步,对年轻女子说:“你好!”  “你好,你是新来的吧?”年轻女子抬头对我说,“昨天我就听护士说有个人从厦门过来做手术。”  “对,我是昨天来的。”  “你是明天动手术吗?”  “是的,明天下午。”  “是罗医生还是吴教授帮你动手术?”  “是罗医生。”  “哦,”年轻女子笑着说,“那祝你手术顺利!等你做完手术,我和其它朋友一起去看望你,我先走了。”  “好的。”  女孩坐的是那种带着三个滑轮的办公椅,女孩用脚掌用力蹬地,这样办公椅就可以“哗啦哗啦”地往后快速的滑去。看来这种带着滑轮的办公椅就是做了增高手术的这些“病人”的交通工具。办公椅比起轮椅车来,不但价格便宜很多,而且非常的灵巧轻便。  那个伊朗人和年轻女子都先后拐进我房间对面的那条走廊,我猜他们要去同一个房间。虽然我是初来乍到,对住在医院的这些来增高的朋友都不了解,但我隐约感觉伊朗人和这个年轻女子的关系很不一般。  我去洗漱间洗漱一番,回到房间,脱了衣服,一躺到床上就开始看《尘埃落定》。看得很投入的时候,荷阿姨来敲门,进门后,她问我会不会无聊,要不要带我去找其它朋友的房间聊天,我看书正看得入迷没有兴趣去找其他朋友聊天,我说不去了,等做完手术再去。做完手术要在医院里住很久,有的是时间去认识那些做过手术的朋友。  荷阿姨走后,我继续看《尘埃落定》,一直看到了凌晨1点多钟。那时,我突然听到隔壁516房间传来一些声响——不是隔壁那对男女说话的声音,是那种小木床晃动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再仔细一听,除了小木床晃动的声音,还有那种肉撞击肉的啪啪声。这样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大概在半年前,我和我最后一个女朋友分手了。在那之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做爱了。这夜深人静的,猛的一听这种声音,我全身的细胞瞬间骚动起来。  我心里还有些纳闷,奇怪了,病房里的这种小木床难道能躺得下两个成年人?还有,隔壁这个女的做了增高手术,她的小腿上有两个不锈钢架子,他们会选择什么姿势来做爱呢?我想,他们应该还是是会选择男上女下这种最普通的做爱姿势。我头脑里立马浮现出现出一对男女在小木床上快活做爱的场景,只是这对男女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小木床晃动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和肉撞击肉的啪啪声持续不断传来……我受不了,我的右手已经握住了两腿间的那根管子。最糟糕的是,啪啪声开始激烈起来,紧随而来的是隔壁女人特别局促的叫床声:“啊……啊……啊……”我控制不住了,马上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地面上把一股白色的液体猛烈的发射出去。
  伊朗人  
  尊敬的舞文弄墨的版主,能不能帮忙推荐一下我的小说
  日  早上,我还在睡,又有人敲门,敲门声把我一下就给弄醒了。睁眼一看,敲门的人已经进来了,不是荷阿姨,是罗医生,他提醒我,说下午要动手术了,让我上午就要把手术费给交了。我才想起来,把交手术费的事给忘了。罗医生问我带什么卡,我说带建行的卡,他说街上有一个建行储蓄所,就在山城超市往下走一百多米远。我说我马上起床去建行取钱。  我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闹钟,已经9点半了。  走到街上,我发现摆早点的摊点已经收摊了,于是就在街边的一家面包店买了一个面包来填肚子。我边吃边走,走过山城超市,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建设银行。我在银行里面很顺利的取出3万6千元,但被扣了3百元多元异地取款的手续费。钱拿在手上,我才发觉自己忘了带一个包过来装钱。想来想去,不知道3万6千元要往哪里放。最终我决定,解开了上衣领口下面的两个扣子,用右手拿着钱直接揣进衣服里,两个手臂交叉捂着衣服里这几叠钱。  我走出银行,心里有些忐忑,几万元不算太多,但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笔大钱。这笔钱不能有什么闪失,要是不小心弄没了,我的增高手术就不知道要推迟到什么时候才能做了。我四下张望,担心会有什么情况。银行外面其实没什么异常情况,来往的人都很正常的行走着。尽管这样,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对自己说,不管了,冲吧!我捂着胸口的几叠钱朝着医院方向冲去。  冲啊!英勇无畏的陈都,冲啊!为了实现我长高的梦想,冲啊……我发疯似的猛跑。还好,没有人想对我图谋不轨。  从银行到医院大概七八百米的路程,我片刻间就跑完了。我气喘吁吁的走进办公室里,当着罗医生和小悦的面,把钱从怀里掏出来。看到我掏钱的动作,罗医生和小悦都忍不住笑了。  “不会吧,你取钱也不带个包,你这人……”罗医生说。  罗医生点过钱之后,说,小陈,手术之前你还要签一份合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医疗合同给我看,说看完了要是同意的话就签上我的名字。我接过那份合同,翻看了一下,合同有两三页纸,上面写满了甲方(医院)和乙方(病人)各自的责任和义务。我看都不看合同里的那些条款和文字,便直接找到签字的地方,问赵医生,是不是在这里签字,赵医生看了一下,说是的。我拿起笔,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我的大名签了上去。  罗医生有些惊讶,说:“你怎么不认真看一下合同?”   我说:“不想看,没什么可看的,大老远跑来,就一定要做手术,还是干脆一点,签完了事。”  罗医生没说话,只是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份合同的内容可想而知,大部分的条款是对医院和医生更有利一些的。但如果不签,罗医生肯定不会帮我做手术的。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签过什么合同,没想到,有生以来签的第一份合同却是一份医疗合同。  “好了,”罗医生说,“你回去休息一下,下午1点多开始做手术。”  我心情放松的走出办公室,往517房间走去。走到盥洗室门口,我听见有人在叫:“你好,请等一下。”转身一看,是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朝我跑过来,这个年轻人个子比我还矮一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还带着一副眼镜。  “什么事?”我问。  “我是来医院咨询做增高手术方面的事,想跟你交流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  年轻人先自我介绍,说他叫魏吉,是四川绵阳人。年轻人说他刚大学毕业,很想做增高手术,又怕这个手术没有网站上宣传的那么好,所以先来医院看看。  “都哥,”魏吉说,“我爸妈很反对我做这个手术,你爸妈不反对你做这个手术吗?”  “他们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要是知道了,那肯定是很反对的。”  “都哥,你挺勇敢,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来了。”  “呵呵,”我笑了,“这算什么勇敢,谁让咱们个子矮。”  魏吉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一口一个都哥,叫得挺亲热。我和他站在大厅里聊了将近半个小时。走的时候,魏吉主动和我握手。  “都哥,祝你手术成功啊!”  “谢谢!谢谢!”我摇了摇魏吉的手,“手术必须成功的!”  回到房间,上了床,我特别惬意地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里所有因为“矮个子”而死死绷紧的那些神经都彻底放松下来。下午就要动手术了,我很快就要从囚禁我很多年的“矮个子”这个牢笼里飞出来了,我马上就要飞走了,我要连人带魂一起飞走……  幸福是什么?对我来说,幸福就我真的马上就要动手术了,幸福就是我的身体真的还可以变长,幸福就是我还可以“长高”……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马上就要动手术了,还是应该给我的父母打个电话,只是不能说真话,要先瞒着他们。我就用病房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是母亲接的电话,她用家乡话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深圳(来重庆之前,我告诉父母我去深圳找工作了)。母亲又问我在深圳还习惯吗?我说我在深圳挺好的,我说现在的这份工作,不仅比厦门的工作收入更高而且还有双休。母亲很高兴,鼓励我一定要好好工作,还说我的年纪不小了,抓紧时间找个适合的人结婚。我说好,结婚的事我一定抓紧,我说深圳的女孩特别多,我肯定会很快找到女朋友的。母亲听了我的话很开心。她说那就好那就好。  紧接着,我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姐,把同样的话对她再说了一遍,我姐说深圳可比厦门大多了,对你来说人生地不熟的,你要照顾好自己,然后要很努力的工作,争取混出点名堂来。我说好,我说我一定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争取在深圳获得更大更好的发展。  将近12点的时候,荷阿姨到房间问我要不要打饭。听荷阿姨说,罗医生专门请了一个刘师傅来做饭,刘师傅每天做中午和晚上做两餐饭,一份套餐才6元,很便宜。  我回答荷阿姨说要打饭,又问她饭菜会不会很辣。荷阿姨说饭菜只有一点点辣,让我放心。她又问我要不要到大厅去吃饭,说大厅有大桌子,有好几个已经做了手术的朋友都在那里吃饭。我说不要,想自己呆在房间吃饭。  荷阿姨说:“小都,那些做了手术的朋友都很好的,你可以出去跟他们说说话。”  我说:“荷阿姨,手术之前,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多呆会,等做了手术再去认识增高科里的那些朋友。”  荷阿姨说:“好吧,那我去把饭给你端进来。”  过了一会儿,荷阿姨端进来一个不锈钢盘子,盘子里盛满了饭菜,有鱼块、青椒炒牛肉、红烧豆腐,炒小白菜和米饭。这是我在增高科里吃的第一餐饭。我问荷阿姨吃过没有,她说她在半小时之前就吃过午饭了。  荷阿姨坐下来,用关切的语气问我:“小都,下午要做手术了,你紧张吗?”  “现在还不紧张。”我边吃边说,“不知道下午真要去做手术的时候会不会紧张。”  “你莫怕,罗医生的手术做得很好的。”  “嗯,这我相信的。”  阿姨又问我:“那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做手术吗?”  “  “他们还不知道,不能说的,先斩后奏,做了手术以后再告诉他们。”  “那我晓得了,”荷阿姨说,“你放心,我荷阿姨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的。”  “荷阿姨,那太感谢你了!”
  第二章
要上手术台了  我换好了睡裤靠在床上看电视。下午1点刚过,雪琴来了,她一边敲门一边轻声喊我名字。请进,我大声喊。  雪琴一走进房间来,我就吃了一惊。雪琴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她穿着一身素白洁净的护士服,白衣、白裤、白鞋、白帽。前天我见到的是雪琴美女,今天来我病房则是雪琴美护士!我不禁又在心里感叹:雪琴真美!  “陈都,”雪琴柔声细语的说,“我们要去做手术了。”  “哦,”我马上坐起来,“我一直在等你来叫我。”  “你裤子都换好了?”  “对啊,我到夜市里买的睡裤。”  在雪琴美女面前穿这样不雅观的睡裤,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要去做手术了,也只能这么穿。  我跟在雪琴后面走出房间。奇怪的是,刚才我在房间靠在床上的时候还很放松,可是,一走出房间我突然就紧张起来了。我感觉腿脚有些发软,身上也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雪琴,手,手术室在哪里?”我的声音都有一点颤抖。  “在一楼。”  “雪琴……”我又喊了一声。  “怎么啦?”雪琴停下脚步。  “我去洗手间尿尿一下,可以吗?”  在雪琴来叫我去手术前,我刚上过一次洗手间。我想再去一次洗手间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可以啊,你去吧。”  在卫生间里,我使上一些劲,才好不容易从身体里逼出一些尿来,然后我提上裤子,做了两个深呼吸,又洗了洗手,这才走出了洗手间。  “陈都,你很紧张是吗?”雪琴问。  “是,是挺紧张的,以前从来没有动过什么手术。”我勉强笑了一下。  虽然美女护士陪在身旁,但我身边真的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这让我感觉既紧张又孤单。  “别紧张,没事的。”雪琴安慰我,还给了一个很温暖的笑容。  “雪琴,”我问,“我做手术的时候,你在手术室里面吗?”  “在啊,罗医生、李医生、张医生和我都会在手术室里。”  “手术要几个小时?”  “3个小时左右。”  我和雪琴坐电梯下到一楼。出了电梯,我跟随雪琴来到了一楼手术室,除了罗医生外,手术室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医生。手术室里开着空调,一点都不冷,但是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小陈,很紧张吗?”罗医生问。  “是有点紧张。”  “放松一些,”罗医生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手术不会痛,不要怕。”  “你可以躺到手术台上去了。”罗医生身边那个年轻的女医生对我说。  我躺上了手术台,感觉手术台的垫子还是比较柔软的,只是身体还在轻微的抖动。  “转过身趴着,身体放松,要给你注射麻药了。”那个女医生又对我说。  我转过身趴在手术台上。好像是雪琴拿沾了酒精的棉签在后背最下面的地方擦了几遍。  “不要动,我开始给你注射麻药了。”是那个年轻的男医生的声音。  一个细细的针头插了进来,身体瞬间颤动一下。针头插进来的瞬间,很痛。开始注射麻药的时候就不怎么痛了。不到十秒钟,麻药已经全部注射进我的身体。过了一会儿,罗医生他们一起帮我翻过身来。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那个年轻的男医生拿着一个像拍卖锤一样的东西在我的下肢一边敲一边问我有没有感觉。我摇头说没有感觉。其实不是没有任何感觉,而是没有疼痛的感觉,整个下肢都好像被拿到某个冷冻室长时间冷冻过一样,彻底麻木了。  手术开始了。刚开始,我还能听见罗医生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说的都是重庆话,具体说什么,我无法听清。很快,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没过多久,我忽然有感觉了,不是感觉到痛,而是感觉右边的小腿都受到非常强烈的撞击,伴随这种撞击的还有一种很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还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在我家附近就有一个铁器店。每天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我都要经过铁器店。那家铁器店里有一老一少两个铁匠,他们每天不停的敲打和加工加工各种铁器。每次我经过那家铁器店,都能听到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多年以后,一种与铁器店特别相似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我耳边荡响起来……我仿佛就置身于一家铁器店。  很快,我左边的小腿也受到非常强烈的撞击。在模糊的意识里,我知道有特别坚硬的东西钻进了我的小腿,很想挣扎着坐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下身不听使唤,上身也没有丝毫的气力,根本坐不起来。我的眼皮也很重,眼睛根本睁不开。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罗医生不是一个医生,他分明就是一个手艺娴熟的铁匠,他正在欢快且用力的敲击着。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飘飘渺渺……“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遥遥远远……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十分清脆的敲击声,我好像已经睡得很沉很沉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人轻轻推了我几下,我醒了过来,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我听见雪琴说:“陈都,手术做好了。”有两个人把我抬到一张移动床上。我听见荷阿姨和雪琴在说话,她们一起推着那张移动床,一直把我推到五楼。到了五楼,我又睁开了眼睛,荷阿姨轻声说:“小都,手术做完了。”我很疲惫的点点头  到了我住的517室的门口,罗医生和荷阿姨一起把我抬到房间里的小木床上。荷阿姨给我盖上被子。
  马克  
  罗医生看着我说:“好好休息,有事找荷阿姨和雪琴,也可以直接找我,你桌子的抽屉里有我的名片。”  “好的,罗医生。” 我的意识恢复正常了。  我想看看雪琴,可是她已经走了。房间里只有荷阿姨和我。“小都,感觉怎么样?累不累?”荷阿姨坐在床边望着我。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我说。  “来,喝口水。”荷阿姨用劲帮我扶起来,给我喂了一口温开水。  “荷阿姨,”我问,“我现在还没有感觉到痛,你知道麻药什么会散掉?”  “大概再过两三个小时就会散掉。”  “真的吗?”我心里有些害怕。  “莫怕,要是真的很痛,就找雪琴拿止痛药。  “呃,荷阿姨,怎么多了一个钢丝床?”我发现房间斜对角放了一个可以折叠的钢丝床。  “我睡的,每个娃儿做完手术后的前两个晚上,我都会在他房间陪他的。”  “原来是这样,那太好了。”我说,“荷阿姨,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单枪匹马的来重庆增高,刚做完手术,是要有人照顾我  一下。我第一次见到荷阿姨就对她有很好的印象,这两天和荷阿姨相处的感觉也很好。现在,我愈发觉得荷阿姨真是一个特别和蔼可亲的人。  “荷阿姨”我小声叫。  “小都,怎么了?”荷阿姨看着我。  “我想看看我的小腿。”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对,对,手术已经完了,可以看看你的小腿。”荷阿姨站起来,她又小心翼翼的帮我扶起来,再把盖在小腿上的被子掀开。  两个光洁锃亮的不锈钢架子(延长器)赫然挺立在我的两个小腿上。可怜的小腿,被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被成功的“安装”上了两个不锈钢架子。我禁不住伸手摸了摸不锈钢架子,坚硬冰冷的两个架子都已经非常牢固的和我的小腿结合在一起了。  “荷阿姨,我觉得这两个架子很好看,你觉得呢?”看着这两个不锈钢架子,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是好看,不锈钢的,也是崭新的,”荷阿姨呵呵笑,“最重要的是它们可以帮你长高。”  “这个架子真的不错,感觉还很小巧。”我说。  “对了,小都,”荷阿姨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不要辣的就可以。”  “好,那我现在就去给你煮一碗面条。”  荷阿姨一离开,我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弯下身子,伸手把床底下的塑料尿壶拿出来,套在那个家伙上,很舒服的撒了一泡尿。第一次使用这种尿壶,感觉还不错,用起来很方便。尿完之后,我靠在床上,开始看电视,在小腿的疼痛来临之前,我还可以很平静的看看电视。  过了半个小时,荷阿姨给我端来一大碗榨菜肉丝面,是荷阿姨自己煮的。榨菜肉丝面味道很好,但我的胃口不是很好,只勉强吃了半碗。荷阿姨说你休息一下,我过一个小时再来,说完,她把碗筷端走了。  我看了一会儿新闻节目,就睡着了。但只迷迷糊糊的睡了十几分钟又醒了,被一个梦惊醒的。在梦里,父亲很生气的问我有没有做过增高手术,我说没有,父亲更生气了,他厉声问我到底有没有做过增高手术,我只好点头承认做了增高手术。父亲拿起一根非常长的棍子要打我,我立刻转身狂跑,紧接着,我听见荷阿姨大声喊叫,小都,莫跑,小都,莫跑……从梦中醒来时,我的大脑还有些混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隔了十几秒钟,才想起来,我是在重庆一家医院的一间病房里。
  我把电视调到中央五套,刚好有我喜欢的乒乓球比赛,是马林对德国名将波尔的一场比赛。刚看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只轻轻的敲了两下。请进,我说。  “陈都,”雪琴推开门, “刚才我出去吃饭了。”  雪琴叫我“陈都”的那个声音总是很特别,是那种很美妙的让人很陶醉的声音。  “雪琴,你坐。”我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雪琴坐下来,说:“你今天的手术很顺利,延长器钉在小腿的位置很准确。”  “是吗?那太好了!”我说,“手术的时候,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但我有听到你和罗医生说话的声音。”  “嗯,每个做手术的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雪琴,你来这个医院多久了?”我问。  “有半年多了。”  “雪琴,你家在重庆什么地方?”   “重庆北碚。”  “那你现在住哪里?”  “就住在办公室对面,和小悦住一个房间。”  ……  如果是和普通的女孩单独聊天,那我肯定会比较放松。但雪琴是美女,是我心目中真正的重庆美女。她和我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的说话,我确实挺紧张。  我努力寻找各种话题和雪琴聊天。过了十几分钟,门突然被推开了, “雪琴,是你这个娃儿在小都屋头啊?”荷阿姨从门外探进头来,笑咪咪的对雪琴说着重庆话。  “荷阿姨。”雪琴用重庆话很大方的叫了一声。  荷阿姨说:“你这娃儿好乖,知道来陪我们小都说话。”  “荷阿姨,你来照顾陈都,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事。”雪琴站了起来。  “不着急,再坐会儿嘛?”荷阿姨说,“我还要去洗衣服。”  荷阿姨很知趣,说完话,马上关门走了。可是被荷阿姨这么一打扰,我和雪琴都觉得有点尴尬。  “陈都,”雪琴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好的。”我点头。  雪琴走到门边,停顿了一下,转身对我很温柔的挥挥手,我也急忙抬起手臂对雪琴挥手。雪琴轻轻的关上门走了。真没想到雪琴会来找我聊天,走的时候还对我那么温柔的挥手。难道雪琴美女对我有好感?我躺在增高科的小木床上,十分愉悦的回味雪琴美妙的声音和她温柔的挥手,我感觉自己那颗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春心又开始荡漾起来……  快要到8点钟的时候,荷阿姨回到房间来了。“小都,怎么样了?”荷阿姨问我。  “还没有开始痛,”我心情很好,“这麻醉药效果不错。”  “那就好。”荷阿姨躺上了钢丝床。  我和荷阿姨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荷阿姨说她以前做过十几年的水果生意,她在一个菜市场里有两个卖水果的摊位,生意还不错。后来菜市场拆迁了,就没做了。在家里休息了一年,听说罗医生这里招护理病人的阿姨,就过来应聘。在医院里试做了一个月,罗医生很满意,就把荷阿姨留在医院里工作。荷阿姨说,和她一起来增高科工作的还有张阿姨、黄阿姨和郑阿姨。荷阿姨说她要同时照顾6个来增高的朋友,其它3个阿姨也各自照顾好几个来增高的朋友。  不知不觉中,麻醉药失效了,我的小腿开始痛了,疼痛来袭了——疼痛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涌进我的小腿。  “荷阿姨,我开始痛了!”我失声叫出来。  荷阿姨马上下床来,“小都,很痛吗?”  “痛!很痛!”我咬牙说  荷阿姨说,来,我给你按摩按摩。荷阿姨坐在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双手不轻不重地轮流按摩我的两条大腿,“那些娃儿痛起来,我也是这样按摩。”荷阿姨说。我的大腿被荷阿姨按摩得很舒服,但……还是非常痛!   “荷阿姨,你别按了,我忍得住。”我摆手示意。  “陈都,吃止痛药吗?”荷阿姨问。  “不吃。”我摇头。  我觉得就是吃了止痛药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小都,你都出汗了。”荷阿姨摸了摸我上身穿的保暖内衣。  我是个很会流汗的人,热的时候很会冒汗,痛的时候同样很容易冒汗。这是我从小到大经历的最强烈的疼痛,所以身上冒出很多汗来也不奇怪。我去端盆水来,荷阿姨说。她离开房间,很快从盥洗室端来一脸盆温水。我干脆把保暖内衣脱了,光着上身让荷阿姨给我擦了一遍。我说,荷阿姨,我没事,你上床休息一下。荷阿姨又帮我按摩好几分钟,才躺回她的钢丝床上。  我全身心的抵抗着这种疼痛。痛了一个多小时了,还在痛!绵绵不绝的痛!汹涌澎湃的痛!“噢、噢、噢……荷阿姨……确实痛……”我忍不住歪着嘴巴叫。  荷阿姨听我在叫,又下床来,坐在床边,重新帮我按摩大腿。  一边按摩一边说:“小都,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我知道,我能忍得住。”我紧握着双拳说。  话刚说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猜可能是罗医生。我拿起话筒,“陈都。”是雪琴的声音。  “雪琴。”我开心的说。  “现在很痛是吗?”  “嗯……挺痛的。”我强忍着痛。  “一定要坚强,熬过这个晚上就没事了。”  “我知道,谢谢你!雪琴。”  “那你,要坚强啊!我,我挂电话了。”  “好,好!”  雪琴的这通电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但却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种暖流。在我最疼痛的时候,不但有荷阿姨的照顾,还有雪琴的关心。要是荷阿姨没在房间照顾我,说不定雪琴还会亲自来房间陪陪我。“小都,雪琴这个娃儿好关心你。”荷阿姨冲我笑。我心里挺得意,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荷阿姨,我很幸运,你和雪琴都对我很好。”我说。  “你一个人那么远的地方来重庆,我们是应该多关心关心你。”  我让荷阿姨停止按摩回床休息。躺回钢丝床之前,荷阿姨又去端来一盆温水,帮我再次擦了一遍上身。荷阿姨把脸盆的水倒掉之后,回到房间,又躺上钢丝床,她也确实挺疲劳的,看了一会儿四川台的《傻儿司令》,就睡着了。  我把电视调回中央4台,忍着痛看节目。一直到十一点半了,疼痛终于开始减轻了——它们像退潮的海水那样平静且有序的向后层层消退。过了凌晨1点,疼痛就彻底停止了。就从疼痛开始到疼痛结束,我被折磨了将近3个小时。不过,我还是熬过术后疼痛这个最痛苦的过程。  疼痛消失了,但我还是很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也不想看书,就拿着遥控器一直换台,连续看了好几个电视台的节目。这个夜晚,隔壁516房间一直安静,基本上没有听到什么奇声异响,可能隔壁的男女昨晚做爱做累了,今夜就要好好休息一下。也可能是他们知道我今天刚做手术,不好意思在我最痛的时候做爱(一边是最痛,一边是最爽,这样的反差也太“残忍”了)。  一直到了凌晨4点多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医院    的走廊
  马克 能不能来个清晰的小腿照  
  顶,陈哥写的真好
  @CC7-05-06 17:14:40  马克 能不能来个清晰的小腿照  -----------------------------  可以啊,后面会看到的
  12月2日  早上七点多我就醒了。只迷迷糊糊的睡了3个多小时。小腿钉着两个延长器,只能仰卧,不能更换其它睡姿。偶尔忘了小腿上的两个架子,想翻身侧卧着睡,但小腿上的硬邦邦的不锈钢架子就直接压在另一条小腿的腿肚子上,一下就把我痛醒过来,只好重新乖乖的仰卧着。  荷阿姨已经不在床上,电视机也是关着的,房间里和房间外都十分安静,静得好像整个医院只有我一个人似的。我伸手把尿壶从床底下拿出来,尿壶是空的。荷阿姨已经把尿壶里的尿倒掉。尿过之后,我又开始看《尘埃落定》。  看书看到9点多,门突然被很小心的推开了,荷阿姨猫着腰慢慢的将头探进来。  “荷阿姨。”我轻声叫。  “小都,我以为你还在睡觉,怕把你吵醒。”荷阿姨直起身走进来。  “我只睡了三个小时。”  “是的,刚做手术,肯定睡不好,过几天就会好一些”  荷阿姨让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她要拿起洗了。见我有些迟疑,荷阿姨说,没得关系的,你就把我看成是自己的妈妈。荷阿姨这么一说,我很利索的就把内裤、保暖内衣和睡裤都脱下交给荷阿姨。荷阿姨帮我把干净的内裤、保暖内衣和睡裤都找出来,我再重新穿到身上。  荷阿姨离开房间没几分钟,走廊里传来皮鞋敲打地面的“咔咔”声。片刻之后,罗医生和四个护士(有两个护士我还不认识)一起来到我房间。刚刚昨天下午才做的手术,我还没有适应当一个病人的角色,罗医生和四个护士围绕在我的床边,让我觉得十分拘谨。  “小陈,昨晚是不是很痛?”罗医生问我  “是啊,很痛,痛了几个小时。”我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那样低着头说。  “没办法,这是必须经历的。”罗医生平淡的说, “来,我来看看你的小腿。”  罗医生俯下身来掀开被子仔细端详我的小腿。我借机抬头瞄了雪琴一眼,发现雪琴正含笑看着我,我赶紧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罗医生说:“很好,你的手术很成功,好好休息几天,再开始延长。”  罗医生和几个护士走后,我对荷阿姨说我想上洗手间。荷阿姨说那我先去帮你领一个新的办公椅来,她很快就拖来一把办公椅。荷阿姨说以后这把办公椅就是我专用的。荷阿姨把我扶上了办公椅,我刚做手术,两个小腿都没有一点力气,不可能自己用脚掌蹬地的方式来“驱动”办公椅。当然,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担心,荷阿姨抓着办公椅的靠背把我一路拖到卫生间。解决完问题,我又坐到办公椅上,荷阿姨再把我拖回房间。  吃午饭的时候,荷阿姨说,晚上会有好几个增高科里的朋友来看望我。听说有好几个朋友要来看望我,我特别开心,其实,我也很想认识这些来医院做增高手术的朋友。  下午睡不着觉,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看书。  到了晚上,刚看了几分钟《新闻联播》,荷阿姨在门外敲了两声,还没等我说请进,她就打开房门说,小都,朋友们看你来了。我马上坐了起来。  先进来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他坐着办公椅上,背对着房间,滑进房间里来。接着又进来两男两女,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也都是坐办公椅滑进来的。  第一人进来的男人笑容满面,他说:“你好,我叫杨新,我们几个朋友一起来看看你。”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也笑脸相迎,“我叫陈都,从厦门来的。”  其他4个人也分别做了自我介绍。两个男的,一个叫小武,湖南人。另一个叫李东,广东人。两个女的,一个叫雅英,浙江人,雅英就是前天我在走廊遇见的那个穿红色运动服的女孩。另一个叫李梅,是河南人,李梅就是就住我隔壁的516房间的那个女人。我禁不住多看了李梅两眼,她长着一张比较俗气的脸,但身材倒是很丰满。就是这个叫李梅的女人发出来的叫床声,让我失控,让我发射。  加上我在内,房间一下就有了6个做增高手术的人。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梦想而来的同一类人,彼此间都有一种很天然的亲切感。只是,我觉得我的面前的这个场景似乎有些滑稽——他们5个人在我面前一字排开,都坐在办公椅上,而且每个人小腿上都有凸出来的那么一块。这样场景的确让我觉得很好笑,但我并没有笑出声来。  房间里人多气氛也很好,我们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闲聊。  “陈都,昨天晚上很痛吧?”杨新说。  “太痛了,痛了三个多小时。”我有意皱巴着脸说。  “有吃止痛药吗?”雅英问我,她今天穿着淡黄色的棉睡衣和棉睡裤。  “没吃。”我摇头。  “我、小武还有李东也都没吃。”杨新说。  “吃什么止痛药,那东西吃了也没什么用的。”李东用“地道”的粤语普通话说。  “还是你们男的更坚强,我和李梅都吃止痛药了。”雅英说。  “李东说得对,吃止痛药也没有用,还是觉得很痛,那天晚上我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被子都被我哭湿了……” 李梅说。  李梅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笑。  “也有没吃的,住我隔壁那个新疆来的岳丹就没有吃止痛药。”李东说。  “那是因为岳丹说她不是很痛,所以她没有吃止痛药。”小武说。  “最近来做手术的人很多,听说过几天又要来一个台湾的。”杨新说。  “那小洪就有伴了。”雅英说。  “小洪很少看到,好像都是深居简出的样子。”小武说。  “是的,她很少出门主动去找我们这些大陆的朋友玩。”雅英说。  “我来几天了,都还没有见过我的这位神秘的台湾女邻居。”我说。  “没什么神秘的,不就是从宝岛台湾来的一个矮个子吗。”李东用他的粤语腔的普通话说。  李东说的很滑稽的粤语普通话又让大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们五楼都快住满了,以后新来的人住哪里?”杨新换了一个话题。  “住六楼啊,六楼还有二十几个房间,听说医院准备把整个六楼都划归增高科使用。”小武说。  “你听谁说的?” 李梅问。  “就是听罗医生说的。”小武说。  ……  我们6个人在房间里一直聊到9点多。我一直很兴奋,在增高这个话题上,我有无穷无尽的心里话可以跟眼前的这些朋友述说。但是,他们几个人都说我刚做手术,要让我早点休息。我只好接受他们的好意,目送他们就一个接一个的坐着办公椅滑出了房间。
  很珍贵的一张照片
  他们5个人刚离开十几分钟,有人敲门,又是是轻轻的敲了两声。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雪琴。  “陈都,”雪琴走进房间,略显羞涩的说,“来你房间看看电视可以吗?”  “可以啊!”雪琴美女来我房间看电视,我求之不得呀,我把遥控器递给雪琴,“雪琴,要看什么台你自己选。”  雪琴的房间里还没有电视,她和小悦准备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去买一台电视。  “陈都,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问我。  “嗯,我在厦门的一个大卖场做美工主管。”我说。  “美工主管,哦,那应该是很好的工作了。”  “一般吧,也不算是很好的工作。”  有了昨晚和雪琴独处的经历,我放松了许多。可惜我现在不能走路,受困于医院增高科的小病房里。要是可以走路的话,说不定我已经把雪琴约到沙坪坝去玩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找机会去牵雪琴的手……  “陈都,厦门好玩吗?”雪琴又问我。  “好玩啊!”  “我都没怎么出过远门”雪琴说,“我最远就去过成都,还是骗去的。”  “被骗去?”我吃了一惊。  雪琴点点头。她告诉我她被骗去成都的那件事:雪琴的一个初中的女同学被别人骗到成都去做传销,结果这个女同学又打电话给雪琴,骗雪琴说成都有一个待遇很好的工作,让雪琴赶紧来成都,雪琴相信了,等去了成都,才发现被这个女同学骗了。雪琴和另外几十个人被传销集团的人控制着失去了自由。好在警察接到群众的举报,及时冲击了这个传销窝点,把所有被控制的人都被解救出来。雪琴去成都的那两天,雪琴母亲一直联系不上她,这可把雪琴母亲吓坏了。雪琴父母亲都在重庆一家国营工厂上班,雪琴是家里的独生女。雪琴说,等她平安的回到家中时,雪琴母亲激动得紧紧的抱着雪琴大哭。  “可想而知,这么漂亮的女儿突然联系不上,你爸妈肯定是吓坏了。”   “是啊,这是一个很大的教训。我再也不会顺便离开重庆。不会再做让爸妈担心的事了。”雪琴很认真的说。  我和雪琴正聊得好好的,又有人来敲门,我以为又是荷阿姨来打扰我们,可我猜错了,是小悦来了。她很调皮的说:“雪琴,我就知道你在陈都这里。”  “小悦,啥子事?”雪琴说重庆话,“我在陈都房间看看电视。”  “明明是来聊天,还说是看电视。”小悦笑嘻嘻的说。  “聊天就聊天,怎么啦?”雪琴笑着顶了一句。  小悦的到来,让我既尴尬又有些不快,我真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我和雪琴的相处。  “有人找你了。”小悦说。  “哦,是美芳来了吗?”  “是撒。”小悦说完,立马就走了。  “陈都,”雪琴说,“我的朋友来找我,那我先走了。”  “好。”我点头。  雪琴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又对我很温柔的挥挥手。昨天雪琴对挥手,已经让我春心荡漾,今天雪琴又温柔的对我挥手……我真的感觉有些受宠若惊。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矮个子,雪琴美女却对我有着不同寻常的关心和好感,虽然我无法洞悉雪琴的内心,但却真的很享受雪琴对我的关心和好感。  11月3日  下午2点多,我把那本《尘埃落定》看完了。闲极无聊,便下床找个朋友聊天,我用了一些力气,把身体挪到办公椅上,还要尝试自己“驱动”办公椅。手术刚做完不到2天时间,我的两个前脚掌都没什么力气,但办公椅的轮子很滑,勉强蹬一蹬地,也能推动办公椅向后滑行。我就“驱动”着办公椅很小心的从房间滑出来。也挺巧,荷阿姨刚好提着一桶洗好的衣服从盥洗室出来。  “小都,你怎么自己从房间跑出来了?”荷阿姨把桶放下,跑过来说,“你刚做过手术,脚脚还没有什么力气,你要去哪里?”  “我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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