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耽泪之二皇子:(5)你说他恨不恨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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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有你,我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有时候也会觉得余生太长】“什么?他出车祸死了啊!活该。”他躺在病床上,扭头看着一旁担忧的盯着他,欲言又止的母亲,笑得开心,“这个混蛋,谁让他去娶别人了,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南笙。”见他这样逞强,母亲忍不住热泪盈眶,告诉他,“想哭就哭出来吧,别忍着。”“哭?为什么要哭?”他将手覆在心脏上,一脸不解的问,“就为了个嘴上说着爱我却娶了别的女人还死了的人哭,不值得。”他说得十分不屑,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个自己爱了七年的人的死活。虽然心疼,但他这个样子,倒让母亲放心下来了。悄悄叹了口气,母亲心里五味杂陈。只要南笙恨着他,或许就能很快忘了他,他死了,他也可以好好活着。只是,苦了那个孩子。他死了,那个南笙爱了七年,为了他单方面出柜,为了他和父母吵到心脏病发住院的人死了…可南笙却一点不难过,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一如既往。即使是偶尔提起他,也能笑得很欢。他说,他死了好啊,死了我就不用看他和别的女人成婚生子,不用耗尽余生等他了。所有人都以为南笙恨他,都以为南笙和他以后再没有关系了。却只有南笙知道,他和他是不可能没有关系的。毕竟,无论怎样,他的这颗心是他的,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颗心脏,是你的吧?”夜深人静,南笙一个人坐在床上,对着一片黑暗自言自语,“你以为你骗我,你要结婚,再用自杀式的行为让我换得一颗心脏我就能开心,就能好好活下来了吗?别蠢了,别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我啊,其实很没用的。没有你,我根本就学不会开心,也完全不知道活着和死了到底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学会了活着死亡】
2.病人【我从来都一无所有】“哪,我今年40岁了吧!”他拿着一本相册歪着头问我。“嗯。”我点点头,有些不愿意承认。毕竟我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半大点的小屁孩。“都40岁了啊!”他感叹一声,眼里溢出漫天的伤感来,“既然都40岁了,那为什么还不死?”“竟说胡话。”我埋怨他一声,却又无法劝说他别说这样的话。毕竟,这样的话,我已经从他口中听到太多次。毕竟,他是真的盼望自己能死去的,而且,已经盼望了20多年。“嘿嘿。”他朝我攒出一个一个笑。告诉我,“我没说胡话,余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就这么离开。可是,我又明白,我不能就这么离开,因为,我的这条命是他给的。”知道他说的完全是歪理,我却无从纠正,也纠正不了。因为,我深知,这个观念,自他死后,就已经长在他骨子里了。我是医生,他是我的患者。他有很严重的双重人格。且他的症状,与其他人相较,有很多不同。他人若有双重人格,两种人格转换时是完全不自知的。而他不仅能知道,能交谈,还在这么长的相处里爱上了另一重人格。“余安。”见我半天没说话,他又唤了我一声。问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想让你变回正常人。”我本想这么回答他,却说不出口。我一直自以他的救赎者自居,可现在看他这样,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为什么不回答我?是内疚了吗?。”没听我回答,他纳闷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是吧!也对,你是该内疚的,毕竟,你救了我就是杀了他。”“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他说都是对的,我既是救赎者,也是杀人犯。“对不起,你不用说对不起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忽然笑得更灿烂了,连眼角都因兴奋高扬着,可眼中却有泪缓缓流出。开口时几乎不能成声,“可是余安,你知道吗?我虽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但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啊,从始至终,就只有他,只有这个我幻想出来的人陪着我。现在他死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的我,就算得到了救赎,变回了正常人,也是个精神病人。”【也从来都不敢拥有。】
3.南山有谷堆,北海有墓碑【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南山南火遍东南西北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坚信一句话,“唱得懂南山南的人,一定是有故事的人。”所以当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孤立在一旁,弹着吉他,唱着南山南的他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好奇。我是个写小说的人,却又不喜欢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对我来说,真实的有故事的人就是我灵感的源泉。所以那时,很自然的,我就把他定为了目标。“唉,我请你吃饭,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不着调的语气,和恨不得趴在他身上的样,整体就写着两个字—欠揍。“嗯?”他被我弄得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我一眼,掏出一根烟抽着,将尽的时候告诉我,“我没故事。”“没故事,骗人吧你。”我自然不信,对他的话产生了浓浓的质疑,“会唱南山南还唱得那么伤感的人竟然没故事。”“真没。”他弹弹烟灰,被我逗笑了,“你这中二孩子,谁告诉你会唱南山南的人就有故事了。歪理,我告你啊,我唱南山南,只是为了挣钱。跟潮流。”“卧槽,别欺骗小孩儿啊,我是不会信你说的的。”那天以我骚扰了他一天,结果不但一无所获而且打破了我的观念告终。但我却并没有放弃,相反还更有了干劲。抱着所谓的,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就把树枝扳断的想法,时常各种骚扰他,美名其约打发无聊时间。许是被我骚扰得太过无奈,许是因我打扰了他的“生意”,许是因我太过执着,许是因他太久没有像谁诉说什么,破天荒的,他反驳了自己的说法,告诉我,“会唱南山南的人确实是有故事的。”“我就说吧!”我欣喜,静待下文。“不过不是我。我以前不会唱南山南的。”他做了个转折,掏出随身携带的酒壶喝了一口,向我娓娓道来,“我之所以会唱南山南,是因为一个人。他是个流浪歌手,最爱这首歌,每天必唱。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在唱这首歌。他不同于我,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这我看得出来,毕竟,他看起来,那么沧桑。明明才20多岁的面容。也就为这,我和他做了朋友。后来稍微熟了一点,他和我讲起了他的故事。”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笑了,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他说,他以前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是男的。很幸运的是,那个男的竟然也喜欢他。本来是多好的事,可两个男的怎么能相爱呢?他们的爱注定被世所不融。父母知道后,冷言冷语,对他们又打又骂,还还逼他们分开。甚至以性命威胁,让另一个人成亲。”“后来呢?”我听得一冷,有些不敢听下去,可还是忍不住问。“后来,被逼结婚的那个承受不了压力,自杀了。”他笑得更灿烂了,像是在讲一件高兴的事。“而另一个人,四处唱着歌。他说,‘他说过喜欢听我唱歌,所以我要为他唱一辈子歌。只是我不知道他又在哪重生了,所以只好把我能去到的地方都唱遍。’”“好悲。”我皱皱眉,觉得心疼又可悲。缓了缓情绪,又追根究底的问,“那,你又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你一开始不也是向我一样是个聆听者吗?”他没有急着回答我,把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慢慢踩灭。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的,“因为我爱上了那个四处为别人唱歌的人。”【南山喃,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北海有墓碑。】
他说他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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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痴傻,竟在你死后才知,我是爱你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王,臣还有最后一问。”他面无表情的跪在处决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他,像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问。”他挑逗着怀里的女子,嬉笑着回道。“你可有,爱过我。”没用尊称,却是悲哀到近乎接近于乞求的语气。“爱?哈哈~”他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大笑出声。终于将视线转向他,神情却满是厌恶,“且不说自古君王多薄情,就说两个男人之间,也不可能有爱的。所以…”不知怎么的,看他眼里的点点希翼消失殆尽,面若死灰,他竟说不出后来的话。“我知道了。”他点头。朝他抱了抱拳,“谢王。”“谢?孤都要杀你了,为何还要道歉?有何好谢的?”他有些愤怒,有些不解,有些无措,这个人怎么,到现在,都不对他生气。怎么,能对他这么好。“谢王让我了无牵挂。可以放心的离开。”他倾城一笑,明强壮的身上套着一身不合的女装,却偏生惊艳了所有人的眼。“你…”他指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又重新措辞,刚要开口,却发现他嘴角有黑血溢出。怎么回事?他慌了,不管不顾地推开周围的人跑到他面前,拥住他,颤抖着问道。“我不想死在王手中,所以自作主张了,望王谅解。”他欲推开他,却徒劳无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后,心满意足地拥着他。罢了,罢了,都要死了,就不再为他考虑了,就放纵自己自私一次吧。“谅解?你要孤如何谅解。你都要死了还想得到孤的谅解,真是痴人说梦。孤不会谅解你的,你要敢自己死去,孤是不会谅解你的。孤不准你死,孤不准你死,御医!御医!”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抱起他四处寻找御医,无措得像极了当初他所见的那个孩子。“没用的,这毒是我自己配制的…天下…,无人可解。”他虚弱的告诉他,那么轻得声音,却压得他几乎丧命。“不,不会的…孤不…”他正要反驳,却发现怀里的人已没了气息。“景喧,景喧。”这是他第一次如他期盼的唤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你怎么,就在这睡着了?都不回宫,也不怕着凉。”在静默了许久后,他笑问着瘫坐在地。处决台下的百姓议论纷纷,他却恍若未闻。他死了,如他所愿。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明白。不愿也不敢明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时我还是个不受宠的王子,而你已经是鼎鼎有名的将军,我求你帮我。你说好啊,但提出要让我陪你一辈子。我也答应了。可是现在一辈子都没过一半,你怎么就食言了?”他死后数日,他坐在他空无一人的庭院,看着在他前面武剑的“他”,自言自语。“是怪我吧!若不是我登上王位,担心你功高震主,卸你兵权,强行命你入宫为妃,你又怎会被百姓所不容,被胡乱安上狐魅惑主之名,下旨处死。对,都是怪我。”“可景喧你也并不是没有错。谁让你爱上我这种人了?男的哪可以爱男的?况且,我还是帝王,还是个一心想着利用你,不爱你的帝王。”说着,他朝他举了举杯,饮下带来的酒,讽刺他。“你真傻。”几杯饮下,他忽然倒下,喷出的血染红了一身素衣,“我也傻。”【一见成痴,甘为君死】
军师【一别永生。只愿我们以后都另有牺处,各生欢喜。】“明日就进长安了,将军有何感想。”岁言提着一壶酒,倚在墙边,看着站在城墙上看不清表情的萧重年浅笑着问道。“能有何感想?左不过封官进爵,赐一良配。”箫重年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回道。“喔?都如此了还是这么清淡的语气,看不出,将军你这么淡泊名利。”岁言饮了一口酒,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里添了一丝嘲讽。“我…”箫重年一时无言以对,沉默半天,才冷着脸挤出一句,“我不是淡泊名利,只是觉得没意思罢了。”“没意思?”既觉得没意思那为何还要回去?岁言本来想这么问,但又觉得自己若是这样问定像极了怨妇,所以临时改了口,“那都没意思,那在将军眼里还有什么有意思的?”那么简单的问题,箫重年却思索了许久,才得出了答案。“你。”“我?”岁言因他的话一愣,朝自己灌了一口酒,遮住脸上的绯红,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我不过是个俗人,哪里有意思了?”“你能把天下都算计于心。”似乎没有半点犹豫,箫重年就给出了答案。听得岁言心底一凉。“喔?”明猜都猜得出他的答案,可真的听到了,岁言还是有些难过。忍不住自嘲,就算三年相伴,为他竭心尽力又如何?你在他眼里,不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善于算计的军师吗?“岁言,你真不愿再跟着我了吗?”见岁言表情不对,箫重年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转了个话题。“嗯。”岁言点点头,苦涩一笑,“你的路都已顺风顺水,我留着又有何用?看你结婚生子,给你带带小孩?重年,虽然我也有诸多不舍,但军师,是不适合待在太平的地方的。”“可…”箫重言想再劝说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让他再他顺风顺水的时候离开,这是他求他做他军师时就答应他的,现今再不舍,也无法违约。“罢了,随你吧!”重重地叹了口气,箫重言最终选择了妥协。“呵呵~”岁言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便提着酒朝前走去,经过他时,轻声道,“重年,一别永生,只愿以后我们都另有牺处,各生欢喜。这本是休书里的话,现在我任性一下,取意送你。”“谢谢。”箫重年点点头,望着他的背影,揉了揉眼。喃喃,“是错觉吗?我刚才,竟然看到岁言哭了。是吧,呵…”一别永生,这是岁言临走前对箫重年说的话,箫重年也信了,却不想只隔几日便又见到了他。久别重逢,该是另人欣喜之事。可箫重年却半点笑不出来。“岁言,为何。”箫重年一身喜服搂着怀里的新娘看着眼前带着曾经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将他围在中间的岁言,冷冷质问。“为何?为这将军之位。”岁言抬头回他,眼里尽是嘲讽。“箫重年,你可真蠢啊!被我算计了这么多年竟不知,还对我信任有加。”“你…”箫重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逐渐了然的真相让他如遭重创。“我怎么了?箫重年,我告诉你!我其实一开始答应你下山帮你,就是为了今日。”岁言笑着打断他,极快的走向被侍卫压住的面无表情的箫重年身边,拔出箫重年送他的让他随身携带的断情,狠狠地刺进他身。“这次真的一别永生了,箫重年。”“把他带到我原来居住的地方,给他好好疗伤!”箫重年晕倒后,岁言终于卸下伪装。蹲下身,抚着他的脸,疲惫对身边的副将道。“是。”副将依言扶起箫重年,欲言又止。犹豫再三,问,“那军师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陛下派的兵就快到将军府了。如留在这,必死无疑。”“死又何惧。反正,我早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岁言朝他感激一笑,“再说,今日必须有人替将军死,才不会引起怀疑。”说着,拿起断情划着自己的脸,直至鲜血淋漓才停下。着急催促道,“快走啊!”音落,泪并着血流了一地。“将军你醒了。”看到箫重年终于醒来,顾一染〈箫重年的新娘〉连忙跑上去,泪眼婆娑的盯着她。“染儿。我还活着?这是在哪?”箫重年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动弹不得。心里一冷。岁言,呵…“禀将军,我们在军师的府邸。”刚抓药回来的副将听到,抢在顾一染前答道。“怎么是你?还追来了?”听到他的声音,箫重年嗤笑道。副将没有回答他,只是抿了抿唇,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封信,哽咽着告诉他,“将军,末将从未想过要杀你。军师也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这是军师给你的信,所有的真相都在里面。”“什么?”箫重年惊讶的望着他手中的信,颤抖的接过。慌乱打开。娟秀的字迹一如既往,有序的隔着被眼泪打湿的凹凸面隔成几段,他却看不出半分美意。
“以为一别永生的,想不到还能写封信给你。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说来,还得感谢帝王生性多疑,要除了你,才让我有了这个机会。”“箫重年,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已经以你的身份死了,不要为我报仇,我死得其所,挺好。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感动,想报恩,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只是方式必须由我定。嗯,你就用记我一辈子来补偿我吧,虽然这样的要求有点自私,但这却是我唯一所求。你就答应吧!”“箫重年,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帮你是毫无目的的。”“箫重年,你说我可以把天下都算计于心,可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其实,从头到尾想算计的,愿意去算计的就只有你而已。”将那封信反复看了又看,箫重年忽然带着泪笑了,“这个笨蛋。都最后一次给我写信了,怎么还断断续续的,也不怕丢了军师的面。而且还说得那么乱,我怎么可能看得懂。怎么可能,看得懂。”【我把天下都算计于心,却不想最后,算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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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知道的,你的爱是给众生的,又怎会偏我】“无,你所认为的爱,是什么?”勿念变回原形,趴在这个自己陪伴了千年却永远猜不透半分的人脚下,有些忐忑的问。“众生。”无淡淡回应,眼里空无一物。“喔?那你是想成佛了?”勿念苦涩一笑,低声调笑道。“嗯。”无点点头,一向无悲无喜的脸上竟有了笑意。察觉到他的变化,勿念默默低下头。一个问题哽卡在喉,怎么也问不出口。“那,我呢?你成佛之后,作为妖怪却陪伴了你这么久的我呢?又该何去何从?”他和他没有可能,这是他在被他所救时就知道的事。毕竟,他一心成仙,而他不过他眼里的万物。可他却还是爱上他了,飞蛾扑火。执着的利用他的怜悯之心陪在他身边千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笑自己。“唉,罢了,他要走便放他吧,哪怕,以后,是敌是陌生人。”虽然这么想,但真当无一声不吭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勿念又生气了。就连告别都不愿,当我是什么?死物?抱着一腔埋怨,勿念费尽千辛万苦去找了他。想着怎么着,也要得他一句告别。见到那人之时,已距他们别离之日五百年之久。五百年,可以改变许多。虽然从一开始就一心见他的勿念不想承认,但当无一身金衣将满身欢喜的扑过去的他狠狠地打落在地时,他还是不得不认了他变了的事实。“大胆孽畜,竟敢私闯佛界。谁给你的胆子。”他依旧无悲无喜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明明是那么难听的话,勿念听着却觉得温暖。五百年了,没曾想还能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他在心里感叹一番,站起身来,看向他,笑容艳艳,轻声道,“你。”“放肆。竟敢污蔑佛。”无没看他一眼,声音没有半分严厉,但勿念却听出一丝生疏来。“我…”勿念本还打算再说什么,却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佛家慈悲。不管你是谁,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今日你所犯之失我都可既往不咎。只愿你今后能自行悔过。回去吧!”说了这么一番话后,无不着痕迹的挥了挥衣袖,将满是错愕的勿念打回人间。“不管我是谁?这是忘了我的意思吗?啊?”被打落的勿念躺在原地,笑哭着问。却没人回他。不可能。兀自思索了几天,勿念否认了这个自己明明早就认知的事实。想着一定要再见他一面弄个究竟。可怎么见他呢?勿念犯了难,仙界天兵天将众多,而他早已遍体鳞伤,要想再去天界见他一面,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于是他又想了一个办法。他开始四处传播自己吃人的谣言。想着声名狼藉后,他总会来收了他。又过百年,勿念终于如愿见了他,可却没来得及解释一句,或是问一句,就被他打得奄奄一息。弥留之际,他听他说,“何处来的妖孽,竟敢如此祸害生灵,该死。”是从来没打算记我,还是忘了我?是忘了吧!魂飞魄散时他想。忘了也好啊,都成佛了,怎么,还可以因为我的存在留有污点。只是,勿念这个名字,好歹,是你给我取的啊。【是忘了,还是从未记得】
这篇耽微有些长我发成图,可能看着有些伤眼
有点事,等下又接着发
嗷嗷嗷好虐
22楼错了,请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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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至快速回贴微耽 爹 你就从了我吧 二微耽 爹 你就从了我吧 二季雨百家号第六章我带着小云逛追云堡,偌大的追云堡被我们走了个遍,从护城河到摆放祖宗牌位的祠堂,从我平日办公的书房和众弟子们练功的院子,到站在追云塔最顶层遥望秋草无边的跑马场,人生何处不快意,只要有家、有酒、有良辰!  小云想是也被这幅景象所吸引,我指着远山对他道,“小云你看,天际的那些山峦,便是中原与外族的分界线,这方圆百里最后一处有人烟的地方,便是我追云堡!”我掷地有声,小云随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神情亦是肃穆。  “……好壮观。”  “那是当然,在中原也不见得能看到这般景象。”我自豪道。  小云神色略有踌躇,“我……我从来没有出去过。”  “抱歉……本想让你开心点的,又让你想起了过去。”  “没事的……爹……”  我按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跟他说,“在爹面前,你不必感到拘束,虽然过去之事已无法挽回,但以后,爹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分委屈。”  “爹……”  小云眼里闪着泪光,忍着不哭出来,我又安慰道,“好孩子,你到家了……今后爹护着你,谁也欺负不了你。”  小云抹了把眼泪,点点头。我便岔开了话题,“你瞧那边的云,那是只有在翰城才能见到的奇景,黑云压城城欲摧,壮阔非常,看起来几乎能压垮远处那些雪山,对不?咱们追云堡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追云堡’里的‘云’,可不是文人诗词里那些轻飘飘的东西。”  “好吓人……不知道站在那山脚下看着会是什么感觉……”小云望着那灰暗的云层喃喃。   “你想看吗,下次带你去看。”我摸了摸下巴还没长出来的胡子,有点不习惯光溜溜的手感,略带了遗憾道,“不过看着挺近,离咱们这有两天距离呢,草原上容易碰着狼,下次要先让人打探好路,爹再带你去。”  “不、不必这么麻烦了……”  “为什么,你不是想去看吗?”  “先云就是说说而已,爹你太当真了……”小云一笑,露出右边浅浅的酒窝,我也是这时才看见他半边脸上有个那么浅的酒窝,他若是不笑,或笑得浅了,就看不到了,“若不是有爹在,我光是站在这里我都会觉得害怕呢……”  我愣了下,随即大笑,“那可不行,我杨胜天的儿子,怎么能被区区的山和云给吓到了,过几天教你功夫,以后就不怕了。”  小云红着脸,低下头。  逛了一整天,不光是小云,连我也有些累了,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张奉之也帮小云收拾好了屋子,一众人聚在正堂内围着桌子吃饭。除了先前随我出来的蔡桓、方永、陈述忠、吴昭,还有两外两个留守在堡里的长老,唐翎和骆燕。这两位都是二十好几的姑娘了,尚未嫁人,自小也是跟我和张奉之等几人一同长大的,性子倒也不是如何泼辣,却一直不肯出嫁。江湖儿女,自然没有深闺女子那般的条条框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都是狗屁,看对眼了才是正经。如今她二人还没嫁人,只是眼界高,没碰上喜欢的人罢了。  倒是她们自己常年感叹这辈子或许就嫁给了追云堡,也不管外头有多少暗自恋慕她们的人。    我把小云介绍给她们认识,两位姑奶奶还嗔怪我白天拐了他一天不让她们见,我呼冤枉,唐翎便指着我的鼻子道,“杨胜天你就是看不起女人是吧!儿子让我们看看又不会少块肉,这都什么时辰才让他露个脸,要不是吃饭,你准能继续藏着掖着!”  “姑奶奶,是你自己一整天没个踪影,回来那么久都没见着你,能怨我么?”    我辩解道。  唐翎瞪了一双杏眼,准备再说话时,骆燕扯了扯她的衣袖,微微笑道,“翎姐,儿子是堡主的,他当然宝贝得紧啦……”  “哼,我以后生了儿子,我也不让你看!”唐翎又剐了我一眼。  我向骆燕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谁知骆燕又说,“诶,这可不像老子对儿子,倒像是金屋藏娇了呀堡主……”  “……姑奶奶们,你俩给我留点面子成不……”在一双嘴巴厉害的女人的面前,武功再高强的男人也是没用的。唐翎听了骆燕的话直捧腹大笑,用力地拍了拍小云的肩膀,想说什么的时候几次被自己呛了,最后才用袖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憋着劲儿对小云说。  “小子,你长这么大你爹都没怎么操心你,这可不行,日后可千万多给他找麻烦,别让他日子过得太舒心了!”  “唐翎……”我皱了皱眉。  “你瞪什么呀,瞪什么呀!”唐翎借着酒劲嚷嚷,“有你这么当爹的么,儿子在外十几年了都不知道,若不是有这个信物,若不是……”说着,唐翎盯着小云胸前的佩饰,眼眶红了。    骆燕忙打圆场,“翎姐,今儿是好日子,别想那些伤心事了,也别吓着小云了。来,我敬大家一杯!”说罢起身敬酒,豪气地干完了一满杯。  席间本来就插不上话的蔡桓也渐渐放开了,拉着骆燕说了些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方永和吴昭自和唐翎去比酒量,张奉之一直默默地吃着,不时抬头看一眼众人,我尴尬地为小云夹菜。    小云脸色看不出喜怒,眼神里有几分不知所措,我想他也许是有些累了,安抚道,“这些叔伯阿姨都是好人,性情豪放,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习惯就好了。”  结果被耳尖的唐翎听了去,酒杯敲了敲桌面,不满道,“我还不到二十五呢,让他叫姐姐!”    “叫姐姐你也不害羞。”我讽刺道。  “你——”唐翎怒不可遏,又羞又忿。  “……姐。”小云脆生生地喊道,期期艾艾。  唐翎心花怒放,不再纠缠,笑呵呵地应了声。  “好侄女,乖。”席间忽然听见张奉之放下了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方才我们说的话全被他听了去,此时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对唐翎玩笑道。  唐翎杏目一转,拉着小云的手撅了撅嘴,“喏,小云,你可要认清这叔叔的这面目了,他肚里都是墨水呢,黑的哟……别让他挑着错处了,家规堡规一大堆的吓死人,快叫他张大叔。张——大——叔——”    张奉之被咽了回去,顿时咳了几声。  我同情地看了过去,“……奉之,还是不要跟女人太较真的好,经验之谈啊。”   小云被这一来一往的互动看得目瞪口呆,继而笑了起来。总算是松了口气,以为他要花好一段时日才能习惯这些人的相处模式,看来大家都不排斥小云,我也放心了。第七章“你可要想好了……这件事……”张奉之的话依然徘徊在我耳边,他很少有这种语气不定的时候。我明白,他担心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小云来到追云堡的第三天,简单祭了天地以后,我便对天下公布了杨先云是我儿子,亦是追云堡少主之事。公布的时候就已经能预感到武林上会闹得如何沸沸扬扬,只要不危及追云堡的利益,他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反正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子,是我亲口承认的继承人。  幸好小云在追云堡,不必面对各怀居心的武林人士,对于小云而言,追云堡是最好的保护屏障,也是他的家。所以他不必知道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告诉他。  只可惜,小云的身体底子弱,不适合学阳刚一派的追云七式。追云七式是追云堡的武学,可以说是追云堡的招牌,从堡主到弟子,几乎是一入门都要学的,正如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独门武功一样,追云七式是我追云堡的独门武功。  身为少主,却并不适合学这门武功,小云虽然脸上没写着什么,心里的苦涩我也能理解一二。    于是我只将拳谱交给他,让他看会那些招式,每日早晨我练拳的时候,他便默默跟着我,在一旁看  追云七式只有简单的七个拳法,却是难得精妙的招式。任何武学,其招式都不求多,只求精,哪怕招式再多,不过花拳绣腿,也不值一哂。这七式是追云堡先人们心血,经历时间的洗练,如今已经精妙到可以说是不亚于拳宗一脉的拳法了。  明知小云不大可能看得懂,我仍然放慢了练招的速度,让他看清楚。  这一日我打完一套拳,小云在旁边看着,对着手上的拳谱,若有所思。我擦了把汗,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别急,就算你练不成,也还是追云堡的少主,杨胜天的儿子。”  他脸微红,点点头,“知道了,爹。”  “去吃早饭把,听说今天有骆燕做的玫瑰糕。”我朝他笑笑。  他犹豫了一下,“……我,我想再看看这本书,爹爹先去用饭吧。”  见他如此刻苦,我也不勉强他,于是点头,“好,要快点,不然要被奉之他们吃光的。”   小云微微笑了下,又道了声知道,虚推了我一下,看他已经作势赶我走了,也不好再继续妨碍他。我又嘱咐他几句,就回转正堂了。骆燕果然做多了玫瑰糕,想来是我昨夜吩咐她的话被她留心听了进去,专门留了一碟给小云,听说小云正在后院竹林里自己寻思功法,嗔怪我为何不陪着,我笑了笑,说这只是孩子进步的必须过程。  唐翎不满道,“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我挠挠头,“这不是,没当过爹么。”转而去看蔡桓,“你姑娘今年也有十一了吧,这些年你都是怎么教她的?”  蔡桓翻了个白眼,“你见过我姑娘啊?”  “没见过。”  “那不就是了,你见都没见过,我见的次数也就比你能多那么一两次,我成日都在堡里忙活,哪有时间去想她?”蔡桓夹了截油条往嘴里塞,就着稀饭咕咚吞下肚子里,又说道,“唐翎妹子,我看堡主这爹当得也可以了,他儿子都没说什么,你替人家委屈什么?我看少主还挺乐意堡主这般管教呢。”  唐翎扁了扁嘴,没说什么。  骆燕正待要打个圆场的时候,外面忽来一阵骚动。  这骚动不寻常。  本能地皱了皱眉,我站起身来的时候,张奉之、蔡桓、陈述忠也都看着我,我朝门外走去,“声音是从竹林那边传来的……遭了,小云!”想起小云还在竹林那边,我提起内力,飞奔过去。    最担心的事情总算是来了。  年约弱冠的青年一身青袍,衣摆随风而动,他站得随意,却隐隐封住了任何外界进攻的路线,与林中翠竹呼应为一体。那青年黑发如缎,丹凤眼,面容清秀,却并不女气,反而眉目间经年累月地聚了一股威严,让人不敢逼近。单论眉眼的话,和小云有三四分相似。然而他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而笑起来时,则让人感觉透心的凉。  他正揽着小云的腰,让他靠在他怀里。  见到我,眉梢一挑,露出了个冰冷的笑容。  “喔,好久不见,杨堡主。”  “不知贺教主来此所为何事?”我皱眉看了下两人的姿势,见小云一脸的惊惶和窘迫,凌厉的视线朝始作俑者射去,“不知贺教主是否能先放开犬子?”  “不——要——”贺梓洛笑着看向我,然后抬起小云的下巴,把头低了下去,在小云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目中有些许得意地又对我道,“舅舅来看外甥,我乐意亲近他,你管得着吗?”    小云本来挣扎着,听到这句话,不禁怔然,“你……你是我舅舅?”  贺梓洛抬起下巴指了指我,“不信你问他。”  这时候张奉之等人已经赶了过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唐翎本能的反唇相讥道,“哟,亲舅舅还能把人家的爹害去半条命?”  “杨先云是我外甥,杨胜天跟我毫无关系。”  “你!……”唐翎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倒是无所谓,跟贺梓洛也较劲了许多年,他自出道起就不放过我,只要逮着我出堡的机会便要派杀手来暗算我,早就习惯了他乖戾的一套。唐翎跟他不熟,平日里基本都在堡内,鲜少接触此人,是以伶牙俐齿也抵不住对方的古怪逻辑。   我示意她退下,对贺梓洛道,“无论如何不肯放?”  “那是当然,他是我外甥,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我要带他走。”  贺梓洛神情认真,袖中暗藏杀机,看来他孤身前来,就是为了带走小云,准备背水一战了。    “凭你一个人,还带不走他。”我傲然地看着他,蔡桓、方永、陈述忠、吴昭四人已经在四条退路上堵住了,不管他往哪里走,都必然会碰上他们其中一人,而他的正对面,还有我。“更何况……你也不问问小云的意思,他是否愿意跟你走。”  “他被你的花言巧语骗回来,就算问了也是白问。但是我今日定要带走他,否则日后云儿一定会后悔!”贺梓洛甩出袖中细长鞭子,勾了勾唇,“而且,你以为我真的只有一个人?”说吧他朝空中抽了一鞭子,破空声犹如尖锐的笛音,一响过后,竹林外围又多了数条黑色的人影。   “哼,看来你准备的挺充分。”  “几次下手都杀不死你,这次我亲自出马,自然要事半功倍。”。第八章我冷笑,“不愧是干魔教的,有够我行我素的。”  贺梓洛受用地颔首,“多谢夸奖。”接着,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贺梓洛惯用的是鞭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似绵软,实则刚硬,鞭子所及之处,竹断石裂,破风声阵阵入耳。而滑溜的鞭身上还闪耀着黯淡诡异的光泽,料想是淬过了毒。  我以眼神示意其余四人别随意出手,只我和他过招。  他虽然一套鞭法使得虎虎生威,如山风咆哮,身法变化也极为快速,算得上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然而他还带着一个人跟我过招,处处留心怀中之人的安全,手脚也没法施展得开,我看准这一点,双拳紧握,不留他一丝喘气的空隙,专向刁钻的角度朝他攻去。  不过一会儿,他的呼吸就渐渐急促起来,对于高手而言,气息不稳就落了下风,败象初见。    我一边向他施压,一边沉声道,“放开小云,从前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   拳风削落了他一缕发丝,贺梓洛傲慢地看着我,“你不追究又如何,我偏不让你好过!”说罢眯起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对小云说,“你可看清楚了,你爹可是要杀了你的亲舅舅呢!”    “胡闹!”我皱了皱眉,避开他突如其来的密集的攻击,看那豁出去的架势,难不保会伤及小云,“贺梓洛,你放开小云,我们单独打上一场,别波及无辜!”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贺梓洛慢悠悠地回应道。  我担心小云,不敢跟他硬拼,谁知道贺梓洛下一步是不是拿小云当挡箭牌,我一下子收不回手便伤到了他。而现下贺梓洛还没有这么做,一是我只纠缠,而没有下杀手,没把他逼到不得不玉石俱焚的地步;二是他必定在心里还是极不情愿真的与小云同死的,他来,是为了带小云走。   我正想着,若是局面真的无法收拾的话,先用缓兵之计,让他带走小云,我回头再想办法便是。但下一刻,让我与贺梓洛瞪大眼睛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默默被贺梓洛揽在怀里一副吓坏了的表情的小云,抬起膝盖,往贺梓洛的胯|下狠狠踢去……。  唰啦——贺梓洛最后挥出的一鞭从我脸颊划过,因为过于惊讶而没有来得及避开,但我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面前两人,脸上那点火辣的感觉早就忽略掉了。  啪嗒——贺梓洛手中的鞭子掉落在地,他也顾不上捡起来,两手只能捂着要害。   “嘶……”面容扭曲的魔教教主弯下腰,疼痛难耐。  张了张嘴,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小云这一记断子绝孙踢实在太狠了,他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虽然脸上是一阵阵的惶恐,不过还是很快跑到了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袖。我四下看了看,发现众人也都没反应过来。  “小云……”我咽了咽口水,见贺梓洛暂时无法行动,找回了点堡主的气势,先吩咐左右围堵贺梓洛人马支援他的路,再迅速收去了贺梓洛的鞭子,并沐浴在贺梓洛杀人般的目光下若无其事道,“你干得不错……”  “爹……这人真是我舅舅?”小云从我身后探出个脑袋来,他还以为贺梓洛那眼神是针对他的,他害得别人下半身和下半生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了,自然心虚得很,不敢直面贺梓洛。   我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反手握住小云柔软的小手,“他是现任殇鹰教的教主,你娘的弟弟。”  “为什么爹爹会跟魔教的……嗯……生下我……”小云忐忑问道,他知道我平日里从不跟他提起他娘的事情,清楚这对我而言是个不能提的话题,此刻他满心疑问实在到了顶点,不由问了出来。我本也没打算瞒他太久,只是苦于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好叹了口气。  “过两日爹再告诉你。现在我只想让你明白,你舅舅对你,还是一片关心的,虽然他的方法有些偏激,倒是魔教中人都如此率性且不择手段,可以理解。”  “为什么……”我从他眼神里看出他想说的话,为什么爹爹要帮着魔教的人说话,而且还是想要爹爹性命的人?  这些天来唐翎骆燕她们没少跟小云说江湖上的事,也明白魔教中人都是十分危险的,况且她们没有明说之前我受的伤是拜贺梓洛所赐,只含糊跟他提起是魔教做的,因此小云对魔教心生抵触,也是人之常情。  “假好心!伪君子!杨胜天你能有种些不?”贺梓洛嗤笑道,“要杀要剐,你说一句就是,别假惺惺的跟小云说那么多!”  小云露出忿忿之色,睁大了眼睛瞪着贺梓洛。  我苦笑了下,“贺教主,凭你的武功,还不足以赢我,你可知为何杨某从未伤过你?”   “你过于自大,道貌岸然。”  “因为青湖让我不可为难你。”我叹口气,终于还是说开了。  贺梓洛瞪了瞪眼睛,满脸不相信,“……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无需你相信,只要对得起跟青湖之间的约定。”我转过身,拉着小云缓步离开,“青湖对你这个弟弟极为疼爱,是以不管你误会了什么,做了些什么,我一概不追究,放任你至今。然而如果你铁了心要带走我儿子,我只能对青湖说抱歉,小云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的。”    贺梓洛愣住了,随即仰天大笑。  “好,这回我姑且放过你,但你可要看好了小云,只要有机会,我定会带走他!”    “……你怎么还不死心?”  “你肯定看得出来,他不适合当追云堡的少主……”贺梓洛恢复过来,站起了身,在我身后慢慢说道,“他连追云七式都学不来,就算要学武,他本身也只适合学阴柔一脉的武功。”   我脚步顿了顿,淡淡道,“不劳你费心。”。第九章贺梓洛离开后,我带着小云又上了追云塔。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堡里的弟子见了我们都纷纷敬而远之,早上刚发生过那样的事,现在他们也不敢举止贸然,就连一向喜欢管着堡里大小事务的张奉之都没有过问一句,径自处理殇鹰教那帮子人留下的后患了。   登时塔顶,小云似是有话想说,瞅了我好半天。我趁他还没说话之前便跟他说,“小云,你想去城里看看吗?”  小云愣了愣,缓缓点头,“那日匆忙回来,我也没有好好逛过城里……”说着微微低下头,想要掩饰眼里流露的少年心性。  我揉了下他的发顶,温柔地笑着,“去散散心也好,趁现在还没有入冬,还有很多可看的东西,明后天爹爹带你去。”想了想,我又补充了句,“不过还是要以接济城里农户的名义去,不然奉之又要念叨我了。”  小云听我这么一打趣儿,也笑了笑,“爹爹是个善心人。”  “别,别这么说……”我扯了下嘴角,无奈地摊了摊手,“自追云堡建立的那天起,就有这个传统了,追云堡是翰城的守护,也是屏障。你爹不过是借着例行公事的借口带你去玩儿罢了,这些天一直待在堡里,也不知有没有把你憋坏了。”  “怎会……”小云红了脸,“以前我也不常出门的,谢谢爹这么关心我。”    “你是我儿子,怎么能不上心?”我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再多的愁闷也可以释怀了,“可惜这几天天气不大好,不然可以带你到那边山脚下看云。”  “去城里就够了,不用大老远的……”小云惴惴道。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你不用总这么客气,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尽管跟爹说!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嗯……这个有点难度,不过别的爹爹能办到的都会给你弄来。”  说到这,小云的脸色变了变,语气也没有那么轻松了,“是不是……因为我是爹爹的儿子,追云堡的少主,爹爹和叔叔伯伯们才对我这么好……如果我真学不来那套追云七式,爹爹会不会赶我走……”他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头也低得几乎埋到了衣裳里,看着他小动物一般的神情,我不由得心疼了。  “说什么呢,哪怕你真学不来追云七式,你也依然是这里的少主,我的儿子。”我停顿了一下,把孩子揉进自己怀里,感受着那张小脸贴在我胸口上的触感,“就算你不是我儿子,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哪会不招人疼?”  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这话有一半的水分,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好,也肯定是比不上自家的孩子的  小云的情绪好了些,闷闷地从我怀里抬起了头,一双乌黑黑的大眼睛盈满了水汽,又看得我内心柔软,忍不住紧了紧放在他腰间的手。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安心心的让爹补偿你就够了,这些年都没能在你身边,错过了很多,我不甘心。”我认真对他说,视线紧紧盯着他,“转眼十四年,我连你娘生得什么样子都忘了,也根本不知道原来她当年怀了你,所以让你流落在那种地方,我心里十分愧疚。所以我绝不能让你再流落到别的地方去,虽然追云堡也是江湖中三教九流之地,至少环境比魔教好多了,你也能认字读书,通晓道理,早熟懂事儿,爹既欣慰,也很难过……你这些年熬过来也不容易。”  小云动了动唇,眼里的水汽更浓厚了。  我忙继续说,“所以,我希望你过得高兴,而不想用身份什么的来压迫你,哪怕你不愿意继承追云堡,也由得你去。”  “爹……爹……”小云摇摇头,又扁扁嘴,眼泪已经是忍不住地掉下来了。我叹气,怎么他就那么容易哭呢,跟水做的似的……  “乖,有爹在。”我用袖子胡乱擦了擦他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力道太重,把他的脸擦得有些红了。我慌张地撤了袖子,又用手指抹去他哗啦啦掉下来的眼泪,“不哭啊……”   “嗯……”小云忍住了眼泪,红着眼睛看着我,用沙哑的嗓音道,“我、我总害怕这是梦……梦一醒来,爹爹和唐翎姐姐他们都不见了……我怕爹爹不要我了,我怕要再回到那种地方……接客……今日我方知道爹爹是真的……真的疼爱小云……我、我……”  他越说,气息越乱,没个条理,显得很是急切。我温柔地伸手点在他唇上,“是爹爹不好,之前没有对你明说。”以前是以为没有必要跟他表露这番心思,毕竟人到中年,没能体会小孩子患得患失的心情,忽略了他的压力,现在看来,我还真是需要好好了解自己的儿子才行了。    小云憋了一会儿,才又把头埋在我臂弯里,“不……爹,你真好……”  “嗯。”我应了声,也不说话了。  天边的云厚厚地积成一片,远山的峰顶没入云层,看不清那山到底有多高。孤鹰掠空而过,偶尔留下一声嘶鸣。风吹草动,空气中夹杂着水和泥土的味道。  等天色逐渐暗下来,我皱了皱眉,“看来要有一场大雨了。”  小云也看着天色,犹豫道,“那我们还出堡吗?”  “出。”我斩钉截铁,“下过雨,冬天就该来了,以后想出门都不容易了。”    “爹……能跟我说说你从前的事情吗,跟我娘之间……”小云咬着下唇,忽然转移了话题。    我想他应该还很在意贺梓洛,就是他选择站在我身后,也无法改变贺梓洛是他亲舅舅的事实,为什么爹爹和舅舅之间会有如此深的仇恨,看来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很深的疑惑。每每该跟他提起的时候,我总不自觉地移开了重点,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不清楚。关于那段过去,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当年太过少年意气,做错了很多事,至今心里也不曾舒坦过罢了。第十章我记得那时候也是个深秋的日子,没有那么阴沉的天色,反而是秋高气爽的样子。    少女喜欢穿着红色的纱裙,艳红如血,十分妖娆。  而确实,那明媚活泼的性格也很对我的胃口,本来就不是个拘束的人,那些武林世家的大小姐们反而无味的紧,哪有像贺青湖那般的英姿飒爽又娇柔妩媚,我也是在遇上了贺青湖之后才发现有个女人能把两个完全不同的词汇融合得那般完美。  可贺青湖,是魔教中人。  据她死前躺在我臂弯里说,她对我,是一见钟情。我却在她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还如实告诉,第一次见她,我什么都没想。她当时笑了,眼波流转,似是想哭,又终于忍住了,没什么血色的唇抿了抿,最终叹一口气,跟我说,“……好好待他。”  那时候,我以为“他”指的是她年仅七岁的弟弟贺梓洛,没想到会是她为我生下的孩子。    我一边回想,一边不自觉地揽紧了小云的腰,在他耳边说着前尘往事。有些事情我也记不得太清了,他一直默默地听着,两人共乘一匹马,他坐在我怀里,看不见我的表情,我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车队拉着银钱和粮食从追云堡出发,到翰城,一路上我让车队先行,带着小云慢慢策马,他想听故事,我便说故事,不急着办正事。  “……唔,我记得,你娘除了红色,大约还喜欢紫色,反正是艳丽的颜色,跟你不太一样。”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不太喜欢过于鲜艳的颜色。”  小云一直没说话,我有些尴尬,“刚才说到哪了?哦,我是在中原七星镇遇见她的,她当时正在追杀一名正道剑客,我路见不平,自然拔刀相助。”  后来呢?  后来,那剑客得我相助,将贺青湖打得节节败退,可怜她孤身一人,又是女子,纵然鞭法超然,力气上也是输了。那剑客并不懂何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背着我绑起了逃离路上的贺青湖,企图羞辱于她,正好我那日四处寻不见剑客身影,根据路人描述,找到了他,赶得正是时候,他还没有对贺青湖做出点什么,就被我打晕了。  因为是正道上有点名气的剑客,当场揭穿他伪君子的真面目对他名声不好,我也是自诩正道中人,自然不想跟正道结怨,便偷偷放了那红衣姑娘。  贺青湖却并不领情,在我放开她的时候就甩了个耳光过来。  她说,没见过这么怂的男人。  我笑了笑,点头承认。  她火了,抽出鞭子要跟我打,我忙摁住她的手,说,姑娘你再不走,等那人醒过来你就走不了了。  她这才气哼哼地收了鞭子,跑路去了。  “她那性格跟唐翎有点像,也喜欢艳色衣衫,我便不自觉的像对待妹妹似的照拂她,对她也对了几分耐心。”我笑着揉了揉小云的头,“说起来……你跟你娘生得挺像,不过眉毛和鼻子像我,我是见了你,才大致记得你娘是什么模样的。”  “爹……喜欢我娘?”小云闷闷地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她是真性情的女子,纵是被人羞辱也不曾屈服,我欣赏她。而说到情爱之心,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那为何,为何又……有了我?”  我无奈道,“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知我对她并不设防,便趁我喝酒时下了药,醒来以后……就无可挽回了。我以为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她事后也未曾提起任何要与我在一起或者怀上了你的事情,我虽察觉事有蹊跷,却不知如何下问,等到再见她时,她已经被武林盟下了逐杀令。”    “逐杀令……怎么会……”小云这些日子跟着我们,也知道逐杀令是类似朝廷的悬赏名单,而且是格杀勿论的那种,唯有大奸大恶之人方有幸承受这种公判。  贺青湖被下了逐杀令,乃是因为当日她追杀不成的剑客对她起了邪心,几次抓捕不成,告上了武林盟。那剑客又是世家嫡子,地位颇高,武林盟只好为他下了逐杀令,那逐杀令悬赏的金额还不低,一时间江湖上风波再起,贺青湖几乎没有藏身之地。  彼时,殇鹰教的教主已经年迈,幼主年纪还太小,整个殇鹰教上下全靠贺青湖打点,她被下了逐杀令,自然不愿连累自家人。  “我是在冬季出堡轻点账目的时候,在翰城遇见了她。”我眯起眼,回想起当时的贺青湖,俏丽的容颜上难掩疲累和风霜,一身红衣灰扑扑的,见了我却并不与我相认,担心将我连累。其实说到连累,或许还是我连累了她,若我当时将那剑客杀了,也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她也省去了那许多后顾之忧,如今她连性命都难保。  “娘确实是个真性情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回事魔教……”小云犹豫地回头看了看我。    我告诉他,“不管正道还是魔教,人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人心。正道中人亦有奸邪狠辣之辈,甚至做得比魔教中人还要过分,不能因为他是正道,就以为他是好人。”  “原来江湖上也是这般污浊……”  “江湖本就是污浊不堪的。”我叹了口气,“她不愿认我,我却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将她接到追云堡,照顾了她一个月。一个月后,不知是谁把藏身她在追云堡的事情捅给了武林盟,武林盟限我七日内将她交出,我自然不答应,江湖上便传出我被魔教收买之事。”  “那爹爹……爹爹可有危险?”  “你爹若有危险,现下你也见不到我了。”我笑笑,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只是你娘,还是瞒着我离开了。虽然不是自投罗网,却是不知所踪,直到大半年后又回转追云堡,我见到她之时,她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回天了。”  我和小云进了翰城,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小云见我脸色并不好看,乖巧地帮我卸下车上的粮食,分派给各个农户,时不时偷偷看着我的脸色。十一章财物分了还不到一半,天色就昏暗得如同黑夜了。而我们就算当下骑上马往回返,也回不去追云堡,更别说身边还有几辆马车拉着的粮食,要尽快在下雨前回到城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吩咐底下的人,借宿农舍,让好心的农户们帮忙保存那些粮食。  很快就有人回禀,借到农舍了。众人抢在大雨到来前把东西都搬进农舍里,因为地方小,是分放在不同的农户家里的,我让管账的登记好,然后带着小云进了其中一间借来的房舍。    这间农舍只有两个房间,睡人的和吃饭的。住了年迈的夫妻二人,年纪大约五十多了,房子虽然简陋,东西收拾得还挺整齐,老妇人将里间收拾出来让给我们,带着老伴儿到了外间,我出去推让了一番,拗不过他们,只好带着小云睡到了里面。  难得能借到避雨休息的地方,看这天色,恐怕要下上一整夜,是以我们也不奢求主人家能管饭。   幸而白天在城里吃过一顿饱饭,现下还不饿,我见着小云心不在焉,便问他是否饿了,他摇摇头,只道,“有些冷。”  我脱下外衫罩在他身上,两人都没什么睡意。时辰虽然还早,屋里却没法点烛火,穷人家连蜡烛都得省着用,天色一暗下来,就跟半夜里一样黑沉沉的。我坐在床边,听着外头稀里哗啦的雨声,心头的烦躁也一点点随着雨水抹去。  “我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想过青湖的事儿了,心绪不太好,你没有被吓着吧?”    “爹不说话的时候确实颇有威严,不过爹喜欢娘,娘的离世太可惜,也太委屈,会这样也是正常的……”小云一本正经地替我开脱,我只笑笑。  “我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她。”我老实道,“若她还活着,再给我点时间,兴许能明白自己的心,只是终究没有缘分。”  “可是……爹不是未曾娶妻么,我想爹爹心里应该是有娘的……”  “唔,其实我也不全是因为她才不娶妻……”  小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两眼眨巴眨巴,在黑暗中也能瞧见眸子里的好奇,“那是为什么……”    “不想娶,没遇着喜欢的。”我伸手揉了揉那小子的头发,感受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的感触,“现在有了你,就更不想娶了。”  “爹是怕我拖累你么?”  “哪儿的话,是爹爹不想让别的女人介入我们之间,也不想听见你叫别的女人‘娘’,说回头还是觉得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你不受委屈。我也逍遥惯了,不喜欢有个女人成天的在家里管束……”说到这,我冲他眨了眨眼,“你不觉得家里有唐翎骆燕两个女人就很够了,再添一个,我可想象不出会是什么光景。”  小云愣了好久,才结结巴巴道,“爹……这话要是让唐翎姐姐听见……”   “所以这是咱们父子间的秘密,懂?”  小云点头如捣蒜。  看来他也是这么想的,也算是我们父子二人心有灵犀了,我大手一把将小云揽过来,使劲在怀里揉了揉他,笑骂道,“敢情你小子也不是个老实的……”  外面忽来轰隆一声,如战鼓般轰鸣,近得犹如就在耳边,小云本来推拒着我,听见打雷声后又吓得猛往我怀里钻,两条细胳膊紧紧抱着我的腰,活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你怕打雷?”  怀里的人闷闷地说什么,我没听清,有点好笑地将人从我身上拉开一小段距离,“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这点雷声?”  “……怕。”小云起先怯懦地说了句,然后壮着胆子顶了我一句,“天生就怕啊,有什么办法?”  他一边又乖巧又带着点委屈地盯着我,一边又不服气地撅着嘴,表情挺乖顺,就是嘴上的话跟表情不太相符。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有些过于乖巧的孩子,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以前以为是只羊,如今看来……倒像披着羊皮的小狐狸。  这点跟他娘有点像,都是透着灵气儿的人物。  “尾巴露出来了吧,臭小子,你这算是跟你爹顶嘴?”我佯怒道。  小云眯眼一笑,“爹才是呢,嘲笑人家怕打雷的。”  “胆子肥了啊!”我摁倒他,格开他的双臂,搔他痒。  也不知他是真怕还是假怕,不多会儿,就蹬着两条腿扭着身子连连告饶,他一乱动,我就趁势把他压在下面,将他两条手臂往上推,“还敢不敢跟你爹顶嘴了?”  “哈……不……不敢了……爹爹饶命……”小云气喘吁吁,眼带泪花,像哭又像笑,最后软声道,“爹……”  我哼了哼,这才放开他。  外面又适时地响起一阵惊雷声。  “呜!”  小云吓得四肢并用地缠上了我,小脑袋在我颈窝处埋得深深的,身体还有些发抖。    怕成这样……至于么?  我不太会安慰人,此时也只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道,“小傻瓜,怕什么,有你爹在呢,老天爷也欺负不了你去。”  “爹……爹……”他颤声呼道。  我紧拥着他,还想说点什么宽慰他的话,外面雷声毫不间断,不绝于耳,直把我的声音都压了过去。只能作罢。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这小子一直赖在我怀里,最后还睡着了。看他睡得香甜,我也没舍得动他,怕把他弄醒了,一晚上就僵着身体任他靠在我身上睡。   天亮时,小云醒了,见我还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红着脸从我身上爬下来,立在一边,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低着头,等候我发落。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  “我、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小云捏着自己的衣摆,“都是因为我,爹爹一晚上没睡好觉。”  “嗯,然后呢?”  “爹……你能不搔我痒么,其余的任你罚。”  我顿觉好笑,这小子还真有趣,认罚还能打商量的?压低了一下嗓音,我略疲惫地看着他,“那你还不快过来,腿脚都麻了,给你爹揉揉。”听了这话后,小云又乖巧地走了过来,蹲下来仔细地揉着我的膝盖和小腿,那里确实挺麻的,不过小云推揉了一阵后就好多了,手法纯熟老练,让我不得不加以赞叹。  有这么个孝顺的儿子,套句很俗的话,可以说是前世修来的福吧。此乃转载,图文无关,侵删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季雨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一辈子很长,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做有趣的事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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