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刑侦类耽美小说,攻是刑侦局的刑警队队长是什么级别头,受姓白是犯罪心理学专家的小说

&第52章:坦白
此时容远因为卫星图像在晚上失去作用,事发地点又没有监控,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事态又发生了转折变化。
他也没有心思再吃东西或者看电视里越来越无趣的节目,关了电视,将桌上那一堆垃圾食品都收拾起来,将几样必需品如钱包等揣进口袋里,戴好手套围巾,最后又带上豌豆提着食品袋锁门出去。
&容远,你要去哪儿?&豌豆扒着围巾上的细毛线说。因为除夕夜路上的人很少,它也就没有为了掩人耳目变成蓝牙耳机的样子,就把小身体裹在容远的围巾里。
&回a市。&容远说。
&为什么?你不是打算在冬令营结束前不回去吗?&豌豆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容远担心的说:&阳阳一次又一次被盯上,尤其是在b市都有人敢动手,这事绝不简单。这一次虽然平安度过,但如果不弄清楚原因,很快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
&所以你回a市,是要去找帕拉萨&布鲁特。&豌豆恍然大悟。帕拉萨&布鲁特是上一次试图制造车祸杀死金阳的野狼小队中的黑人壮汉,也是当初来到a市的五只野狼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重伤以后在a市第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治疗,前几天才转移到普通病房。警方虽然证实了他是凶杀案和车祸案的主使,却一直没有办法从他口中取得有用的情报。
&没错,他是我现在能找到的,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了。&
容远走出s市大学校园,站在路边伸手拦车。但这个时间,路上别说空着的出租车,还私家车都少。容远等了好半天,才有一辆黑色私家车停在旁边,车主表示可以送他一程,容远这才得以去往火车站。
到火车站以后才发现,最近一趟去往s市的车票已经只剩下3张站票。容远也不在乎什么享受,赶紧在这几张都卖完之前把票买下来,等了几分钟候车厅就通知可以检票进站了。
春节尽管不是一年的年初,却是z国人传统的新年,在这个时候,不管离家多远的游子都会尽可能想办法回家团圆,哪怕团圆的时间可能只有三五天。有很多之前没有抢到票的人在除夕晚上才能乘火车回家,因此在这个别处都十分冷清的晚上,唯有火车站人山人海,比平常还要拥挤了几倍。尽管容远两手空空一身轻松,奈何别人都大包小包拖家带口,故而他也是费了好大劲才上了火车。
大概帮人帮多了会产生惯性,容远刚上火车,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挺重的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大概也是面皮薄不好意思求人,急的脸都涨红了,容远下意识就顺手帮她托了一把将行李箱推上去。帮完以后容远自己就呆了:换了他没有得到《功德簿》以前他会顺手帮忙吗?
妇人放好行李以后松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几个梨要送给他吃。正在思考人生的容远坚定地拒绝了。他回过神来,见这里人实在多,一转身去了餐车&&上车之前,他就特意选了离餐车最近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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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城市之间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天色还没有放白,容远就已经站在了第一医院的门口。
此时他已经启动了拟态衣,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男人。至于豌豆,它早已经变成耳机的模样,对医院的监控全面控制状态中。
&十五秒以后从左侧进入,靠树行走。&豌豆在容远耳边细声说。
十五秒以后,门卫室里的电话突然响起,门卫低头去接电话,容远按着伸缩门翻进去,动作轻巧的就像一只猫一样。然后靠着树似缓实快地走进去,在树木阴影的遮挡下,极少的几个早起在院子里锻炼的病人没有一个看到他的身影。
医院的监控布置的很充足,尤其是在医院大楼里几乎没有监控死角,但此时,这些监控摄像头都变成了容远的耳目。豌豆能够控制着摄像头的转动,同时也能够清楚地发现他前面道路上是否有人,总在最准确的时间给他指出最正确的道路。在它的协助下,尽管此时医院已经是人来人往,但容远却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视线中,同时监控正常的运行中,监控画面中也没有一处记录下他影子。
尽管拟态衣已经保证了容远的真实面貌不会外露,但他还是谨慎地选择了不留下任何痕迹给以后的调查人员。
十分钟后,容远到了帕拉萨&布鲁特病房所在的楼层。因为病人身份特殊,危险性很大,这一层楼只安排了他一个病人,在他的病房外守着两名警察,病房内还守着一人。
容远靠在拐角处,往头上套了一个防毒面罩,手一伸便凭空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瓶中装着一些无色透明的液体。他拿出刚刚顺手牵羊摸来的一只针管,插进瓶中抽出透明液体,然后针头伸出拐角,拇指轻轻一推。
如果有人能看见那些透明液体的话,就可以看到它们在接触了空气以后迅速气化,从几小滴在极短的时间内膨胀扩散,并且向无知无觉的警察弥漫而去。仅仅三五秒钟后,两名坐在病房门口的警察身体晃了晃,头一低靠在墙上睡着了,其中一个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容远趁着针管里的液体还没有完全挥发完,快步走过去推开房门,里面的警察刚抬头望外看,藏身门后的容远就已经把催眠液体注射了进去。
听到里面传来&噗通&一声,容远放心地推门进去,看那警察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便也没管,到卫生间接了一盆水,直接兜头倒在病床上的帕拉萨&布鲁特身上。
黑人壮汉浑身一个激灵,立刻醒了过来。这就是这种才能够功德商城兑换来的催眠液体的坏处了,催眠快,解得更快,如果在雨天的野外,那就完全没有用处。
黑人壮汉看看他脸上的防毒面具,再看看倒在地上的警察,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佯作镇定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容远懒得跟他废话,他按住重伤不能反抗的黑人壮汉,又摸出一剂针剂,将里面淡蓝色的液体从他脖颈处尽数注射进去。这种针剂产生作用的时间慢一些,过了十几秒,他看到对方的眼神渐渐涣散。
&你叫什么名字?&容远问。
&帕拉萨&布鲁特。&黑人壮汉神志不清地用英语回答道。
&你们为什么要刺杀金阳?&容远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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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尼尔从昏迷中醒来,首先就感到腹部一阵刺痛。他有些艰难的抬起上半身看看。他和金阳正被人关在一个昏暗的仓库里,仓库墙上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就这样还装了铁栏杆,连大一点的猫都钻不出去。仓库里很干净,干净到连只耗子进来都找不到食物,大概是怕被他们利用什么工具给逃出去了。此外还有一个人躺在墙角处,身上有血迹,不知是死是活。借着清晨微弱的光线,艾伦&尼尔看到那人五颜六色的头发和更加朋克风的皮衣,猜测是谁家的纨绔子弟。
&金阳!金阳!&艾伦&尼尔没再看那人,轻声喊道。金阳没有反应,他蹭过去凑近看了看金阳,没有外伤,呼吸均匀,想来应该是没事。
又喊了几声,金阳哼了一声醒过来,然后就立刻痛苦地蜷缩了一下。之前那些人绑架他们的时候为了防止生变,一人一拳将他们两人全都打晕。对方下手很重,艾伦&尼尔久经锻炼可以忍下来,金阳就觉得很痛。
好在过了一会儿,金阳也缓了过来。看到周围的环境,他十分愧疚:&对不起,尼尔,要不是我请你去看春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艾伦&尼尔宽慰地笑笑:&你是好意,有什么好道歉的?&
金阳闻言更愧疚了,说:&可是&&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却连累你也遇到危险,我&&&
&如果是这个原因,你就更不需要道歉了。&艾伦&尼尔打断他的话,苦笑着说道:&因为我本来就是派到你身边保护你的人。让你被他们抓住,是我的失职。&
&什么?&金阳愣住&&保护他的人?难道说&&
&重新介绍一下,我其实不叫艾伦&尼尔。&面前的男人尽管被狼狈的绑着,但还是做出可以被信赖的表情来,他有些郑重地说:&我叫周云泽。&
第53章:缘由
一名身材娇小的女护士端着今天要给病人内服和外敷的药物,脚步轻快地从楼梯走上来,刚过拐角,她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睡得香甜的两名警察。
护士轻笑了一下,她每次来的时候都看到这些警察像是永远不会疲倦一样守卫着,难得他们也有打盹的时候,这让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倍觉亲切。
她知道这些警察整天在这里守着也很辛苦,善良的想着能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也好,便没有把两人叫醒,直接伸手去推病房门。手指刚碰到把手,小护士忽然觉得不对,一个人会睡着也就算了,怎么两个人都睡着了呢?平时连个呵欠都不打的人,怎么偏偏在今天都玩忽职守了呢?
小护士想着想着,身体不由得微微发抖,连手上托盘里的东西都叮叮当当碰的乱响。她连忙抓稳托盘,转身快步离开,到后面甚至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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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快就来了。医院所有的出入口全被封锁,欧阳睿带着一队人到了五楼,他眼色一使,队员迅速散开各自守在楼道里不同的射击点处,有两名武警过去把昏睡的警察拖走,欧阳睿和江泉手握着枪站在门两侧,欧阳睿左手搭在门把手上,和江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猛地将门打开,两人同时冲进去用枪指着里面。
除了床上的帕拉萨&布鲁特,地上昏睡的警察,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两人又戒备着将整个病房都搜查了一遍,包括门背后、床底下和卫生间,但却一无所获。江泉上前查看了一下,警察没什么事,只是在呼呼大睡。但躺在床上的帕拉萨&布鲁特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白色的被子将他整个人都盖在里面,靠上部的地方被大片的血色染的鲜红,一把染血的手术刀被直直地插在上面。江泉等拍好照片以后,戴上手套拔下手术刀,轻轻掀开被子,黑人壮汉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迷乱和茫然。他颈间的大动脉被割断,血流的到处都是。
江泉退开几步让法医上前检查,他见欧阳睿手指摸着枕头,若有所思,便走过去问:&boss,有什么发现?&
&这床上很湿&&不光是血,凶手在杀他之前还泼了水。&欧阳睿头也不回地吩咐下属,&小赵,你去给东子他们泼盆水试试。&
一般人被迷药迷晕以后泼水是不会醒的,在药效过之前甚至在水里淹死都不会醒。不过赵梦的好处就是哪怕不合理的命令她也不问为什么,闻言立刻应道:&是!&然后就立刻去执行。
江泉说:&我没听说过哪种迷药泼了水就能立刻醒的。&
&但凶手这么做了,如果不是为了问口供,还能是出于什么原因?&欧阳睿反问道,然后看着死者的脸,皱眉问:&他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可能是用了致幻剂或者吐真剂。&江泉说:&死者身上没有别的外伤,凶手要问口供的话,肯定是借助了药物手段。&
&没错。&法医程旭光检查完,站起来说:&从肌肉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在被杀的时候并意识混乱,没有意识到对方要下杀手。而且这个凶手下手精准得可怕。&
&怎么说?&欧阳睿问。
&你看,他为了防止死者的血溅到自己身上,是隔着被子刺杀的。&程旭光将被子重新盖在帕拉萨&布鲁特身上,只能看到大致的人体轮廓,程旭光手指拨了拨,可以看到被子上一个小小的穿刺洞口。他说:&换了是你们,手术刀穿过被子,割断他的脖子容易,割断动脉也没有问题,但你能不能在精准刺穿大动脉的同时,丝毫不伤到只隔了几毫米的静脉血管和肩胛舌骨肌?&
欧阳睿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江泉,说:&这种手法,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江泉苦笑,&如果是刺杀王春山的那个凶手的话,&他看向周围忙忙碌碌采集指纹收集证据的同僚,说:&乌鸦恐怕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给我们。&
&这可不一定。&欧阳睿很有耐心,&百密一疏,下手的次数多了,总会有他露出马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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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亿追杀令?&
金阳瞪大眼睛,对自己所听到的这个名词表示不解。
今天这一天简直过得太刺激了&&飞车、飙车、被抢指着头、被打晕、被绑架、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小仓库里醒来,身边信赖的朋友和尊敬的师长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卧底在身边的神秘保镖,还听到这么一个炫酷的名词,金阳觉得自己脑子都成了浆糊。
&我我&&我值十亿?&金阳第一反应是这个。要说他堂妹还有可能,毕竟小叔家的资产总值上百亿,什么时候他也这么值钱了呢?
&不只是你一个。&
化名&艾伦&尼尔&,实际叫周云泽的这个男人说道。他认为以金阳现在的处境,再瞒着他已经没有必要,反而可能会因为不了解情况带来不必要的危险。于是他选择性的告诉了金阳一部分实情。
&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两年前,在经过长时间的卧底调查取证以后,a市、b市联合沿海周边五省,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扫毒行动。公安、交通、森林、海关、航空各部门配合闪电突击,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打掉制毒贩毒团伙一百多个,缴获毐品一吨多,制毒化学品近百吨,抓捕毐品犯罪嫌疑人三千多名,破获了多起大案要案。&
时隔两年,周云泽说起这件事时依然止不住语气中的激动与骄傲,显然他也是当初这件事的直接参与者。
&当时,犯罪团伙中有一部分人持械反抗,被警方直接击毙。其中有一名外国死者,警方发现对方偷渡入境,而且平时使用的都是伪造证件,没有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来,只以为是一个外国毒贩。当时事情太多,就把追查他身份的任务暂时押后。没想到,这人竟然是l国大毒枭穆拉的独生子。&
金阳听得入神,到这里插嘴问:&所以,现在是他在报复吗?那个人是被我爸击毙的?&
但周云泽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穆拉追查了两年杀死他独生子的警察身份,结果一直没有查出来。行动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即使是警方内部,知道那个人身份的恐怕也不会超过五个人。&
&后来穆拉变得更加疯狂。他认为,杀死他儿子的不是某个警察,而是z国警方和政府。于是他发布了一份名单上有一百个人的追杀令,任何人只要杀死这一百人中的一个并且提供杀害的证据,就可以从他手里领取一百万美金的赏金,没有期限,绝不反悔。&
金阳问:&我就在那百人名单中?&
&是,还有,你认识的卫梦莹也在名单中。他在名单中列出的一百人,并不是五省政府部门和公安方面的要员,而是这些人的子女,并且要么是他们的独生子女,要么就是家里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周云泽说:&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安保都很一般,大多数甚至根本没有安保力量,要下手的话很容易。但让人忌惮的并不是下手的难度,而是之后要面对的z国的反击,加上z国方面也很快就从黑市上得到消息,加强了保护力度并且提出警告,所以虽然穆拉的信誉很好,很多人都对这份单子动了心,但并没有人真正接下来。&
&以防万一,我也是那个时候被派到你身边来保护你,至于其他九十九个人周围也都有暗中保护的人。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内情。&
金阳想起来,确实周云泽自从以外教兼父亲故友之子的身份过来以后,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通常都在他左右。即便是金阳出门,&艾伦&尼尔&也会以&了解a市&为由充当司机带他出去,除了受伤住院的那段时间以外,他任何时候都在金阳附近。就连到b市以后也是这样。
周云泽继续说:&但之后,穆拉很快就提高了悬赏金,把一百万美金提到了一千万,总数十亿,所以被称为&十亿追杀令&。同时他还承诺,如果能把人活着交给他,赏金翻倍;有意做这个任务的人也不需要在黑市上接单,只要能提供杀了人的证据或者交人,就可以直接领取赏金。目前掌握的情况是,在那之后,至少有十来个国外犯罪势力潜入z国,就是国内本地的一些势力也蠢蠢欲动。&
&这段时间,警方加强了对外国人的排查和监控,对名单中的一百人也暗中增添了保护的特警。但是普通警察对上职业犯罪分子优势不大,名单上各省市的死亡和失踪人数总计已经达到三十四人,只有b市没有伤亡。毕竟这是整个z国治安最好、司法力量最强的城市,所以上面就找借口,把你们都集中到b市来。没想到反而是在这个地方,我让你陷入了危险。&周云泽自责地说。要不是他这几天放松了警惕,没有贸然下车的话,也不至于让对方轻易得手。毕竟他们的那辆车经过改装,防弹性能很强,而且车上还藏着武器。
&这又不是你的错。&金阳安慰道,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周云泽对他的保护有多么尽心尽力,此时一回想对方以前的表现就能知道,他又如何能够责怪?在整件事里,他都没有觉得有任何地方是需要责备周云泽、他父亲或者是警方的。
&做错的是他们,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犯下的错来惩罚自己。&金阳又道,然后问:&那个毒枭活捉我们,是想怎么样?&
周云泽摇摇头,说:&可能是想亲自报复,也可能是想跟z国警方交换那个杀了他儿子的警察。&
这句话,细思恐极。
无论是从重要性还是从人数上来说,一群官二代三代的分量都比一个普通警察要重得多。但金阳和周云泽都知道,z国警方会想尽办法营救他们,但绝不可能交换。
不向任何犯罪势力低头&&这是大多数维持国家秩序的暴力机关必须遵循的原则。否则一旦有了开端,之后便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退一万步说,即使发生了交换,交换这件事又被对方捅给民众,那对整个社会秩序和政府公信力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恶劣影响。到时候,任何作出这种决定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哪怕他是坐在最高位子上的人也一样。
所以哪怕牺牲这一百个孩子,哪怕会让他们的父母悲痛欲绝,Z国政府也是不可能交易的&&所以不管穆拉想不想交易,哪怕他想,金阳等人最终的下场也会落到第一个可能性上去,那就是被对方用尽手段折磨而死。
或许到那时,&死&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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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想到的,容远自然也都想到了。
他站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厂房里,在他面前,一个巨大的物体正在白光中成形。
第54章:雨梭
白光散尽,容远打量着面前刚刚兑换的这个物体。
高约三米,长约六米,前方略尖,后方扁圆,两侧各伸出一个圆头圆脑有些可爱的辅助机翼。银白色的机身流线型设计,表面光滑的不可思议,连苍蝇站在上面大概都会滑下去。
这是价值三十五万功德的【雨梭】,是一种单人飞行器,兼具了战斗、侦察、保护、隐蔽和速度的综合性功能,秒速高达二十千米,抗高压、高温、冷冻、腐蚀、辐射,表面开启防护层以后还能抵御声波攻击和光学武器攻击。在功德商城中,它的速度不是最快,武器配备单一,但安全防护性最好,功能最全面。容远一番比较以后,确认了兑换。
雨梭飞行器的能源是不可再生的一种能源核,称之为【源石】,兑换一颗就需要十万功德,但能使用很长的时间。单只飞行的话,一颗源石可以维持雨梭飞行整整两百年。
雨梭的操作系统分为智能操作和手动操作两种。智能操作下,只要给出目的地,无论飞行、战斗、闪避,系统都能自己做出判断;手动操作的话就需要掌握一个非常复杂的操作平台的使用方法,但是更灵活,机动性更强,真正优秀的驾驶员都会选择手动操作的方式。
但容远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熟悉它的操作平台?他直接就选择了最简单的智能操作。一声令下后,雨梭的舱门像翅膀一样打开,容远拉着旁边的扶杆爬上去坐在驾驶席上,座椅旁边弹出安全带将他身体固定。豌豆跳到操作台上,将光脑链接到雨梭的操作系统上,把地球表面的地形、经纬坐标、语言系统等导入进去,容远则从全息平台中拉开设置面板,对雨梭的飞行操作做了最基本的设定。
&准备工作完成,可以准备飞行。&豌豆收回光脑说。
容远沉着脸输入指令&&随着一声悦耳的嗡鸣,飞行器内所有的指示灯同时亮了一下,随后大部分又重新熄灭,面前的显示屏上如电脑开机画面一般闪过一副星图,接着有数据流如瀑布般唰地流下。等雨梭自检完所有的功能系统运转正常、能源充足以后,机身轻颤一下,缓缓从地面升起,一层如肥皂泡膜一样的透明薄膜包裹住整个机身,五颜六色的炫丽色彩从机身表面水波一般掠过。如果有人在外面,可以看到雨梭在空气中变得若隐若现,很快就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
这是雨梭的隐形功能,此时别说是肉眼,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没有任何一种搜索雷达能发现它。
完全隐形以后,废弃仓库的顶层忽然无声无息地被击穿了一个大洞,接着哗的一下平地掀起一阵狂风,周围一些物品比如铁皮桶或者木头片都被呼啦啦的四面八方吹出去,如果从空中向下看,可以看到烟尘四散,那周围的空气都被一瞬间爆开。
正推着三轮车,就车上那摞得高高的两大袋子饮料瓶跟回收站老板讨价还价的周圆忽然感到一阵狂风从头顶刮过,将她头发都吹起来,脖子里被灌得冷飕飕的。她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艳阳高照,远处学校旗杆上挂着的国旗都懒洋洋地没有飘起来,身边却有被狂风强行从枝头剥离的树叶漫天飘洒下来。
&这天气真怪。&周圆嘀咕一声,继续为了一个饮料瓶几分钱跟老板争论。
隐形的雨梭,唯一能证明它存在的,就是它因为高速飞行而引起的空气的异常流动。当它飞行的高度足够高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云层被斩开了一条细细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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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人来说,穆拉的住址并不是一个秘密。
l国多山,穆拉的住宅在山脉和平原的交接处,一条河流从山上潺潺流下,河道经人工改道以后蜿蜒绕着穆拉的住宅流过,既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同时也是一种炫耀,在这个缺雨少水的以农业为主的国家,一条河流对人们生活能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这里的人都知道,这片平原,后面的几座山脉,全都是属于穆拉的私人财产。在l国,鸦片是一种合法的农业作物,穆拉不光拥有一大片罂粟种植场,同时也掺和了其他的买卖,如军火走私、绑架、政治投资等等。前几年刚刚上台的l国新政党就是在穆拉的支持下上位,只是估计对方也没有想到,穆拉这么快就给他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l国的各路政党很多,经常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有时候甚至掌权者几年一换。对很多平民来说,他们可以不知道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总统是谁,反正也当不长久,却不会不知道已经统治这一片区域长达三十多年的穆拉的名字,在这里,他是真正具有可治小儿夜啼的威吓力。
在穆拉的宅院前后,到处都是用黑色头罩包住头、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穿着黑绿相间的制服的武装人员,这些人都是穆拉的私人军队,每个人都是荷枪实弹,他们有权利打死任何一个未经通报就靠近或者入侵这地方的陌生人。穆拉的这支私人军队无论是人数、武力、装备还是忠诚度,都远远高于现在的政府军。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l国政府面对着包括z国在内各个大国的施压,只说些官面话的原因了。因为对着文明国家可以耍赖,但万一想要调转枪头对付自己的恩主,他毫不怀疑在第二天就会有人把子弹送进他的脑壳里。
绝大多数国家都无法容忍穆拉的十亿追杀令,即便是与z国敌对的一些国家也发出了警告声明。加入穆拉付出十亿追杀某位政府官员,哪怕是坐在最高位子上的那个人,都会有人幸灾乐祸地表示支持和理解;但当他的枪口对准了政府官员的儿女时,就触犯了所有人的逆鳞,任何人都有家人,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的工作而被人无穷无尽的追杀。踩到底线的穆拉已经成为所有势力的公敌。
也因此,最近这一段时间,穆拉的庄园附近,几乎是每天都会突然性的爆发几场战斗,潜入、刺杀、暴力性强攻&&这些从不表明国籍的武装战斗人员如不知疲倦和死亡一样持续不断地发起进攻。虽然每一次进攻都被穆拉堪比一个小型国家的防卫力量给挡下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对方会源源不断地增添战斗力量,庄园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
又一场小规模的战斗结束了,这一次的战场距离穆拉所在处最近的时候不过才一百多米。穆拉指间把玩着一支雪茄,站在窗边看着他的下属将几具同伴的尸体拖下去。
从表面上看,穆拉就像一个普通的l国老人,皮肤被太阳晒得棕红,黑色的胡子布满脸颊,脸上的皱纹沟壑深深,看上去有种十分愁苦的感觉。但笑起来的时候,皱纹舒展,又显得和蔼可亲。他的衣着也并不华丽,样式很普通,但布料柔软如水,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与这个人表面上的朴素不同,他的房间里,无论是脚下的地毯,窗棱上的雕花,头顶上的吊灯,沙发前的茶几,还是摆在桌子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摆件,都淋漓尽致的表达着这个房间的主人有多么富裕,简直是恨不得铸造一座金屋的架势。第一次来的人,光看到这个房间,无端的气势就矮了一层。
&穆拉!&一个男人从门口闯了进来,他的容貌跟穆拉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年轻,也更强壮。
来人看到站在窗口的穆拉,怒气冲冲地模样一滞,似乎是畏惧于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敢继续质问下去。他顿了顿,然后语气和缓了几分,说:&哥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穆拉没有回头,他弹了弹雪茄,问:&你想说什么?&
来人劝道:&哥哥,阿什已经死了,你这样激怒z国,是要把我们全都拖入深渊吗?你现在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收手吧,哥哥,我们没有跟一个国家抗争的力量。&
&抗争?&穆拉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并不想跟谁抗争,我亲爱的弟弟,我只是在复仇。&
&但是你这样&&&来人咬了咬牙,说:&这样疯狂,会害死我们的。&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穆拉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来人年轻而健壮的身躯,和对方神色中无法掩饰的慌乱,有些疲倦地说:&德摩,我的弟弟,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阿什为什么会突然跑去z国谈交易吗?&
德摩脸色大变,表情一瞬间扭曲。
&我的儿子是个蠢货,贪婪,愚蠢,自大。&穆拉眼神阴冷地说:&但他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骨肉。你以为他死了,我就会放过你们,还让你们继承我的事业吗?不,我宁愿毁了他,也不会留给你们一分一毫!&
&你&&你是故意的!你这个疯子!&德摩尖叫道。他没有想到穆拉为了报复他们,甚至不惜将自己一手建立的毐品帝国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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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公里的上空中,容远在飞行器的显示屏中也正在观看着这场争吵,豌豆在旁边即时翻译。
他的手一直在摩挲着旁边的一个按钮,雨梭飞行器的前端,一个炮口正积蓄着力量,蓄势待发。
第55章:毁灭
看着穆拉疯狂的眼神,德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也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紧紧地握着右手,手臂僵硬地几乎不会动弹。在他的右手手心中,握着一个能藏在拳头里的小型手枪,只要一枪,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面前的这个人就会魂归天外。但是一直以来,他对穆拉既尊敬,又畏惧,连在他面前说句谎话都会害怕的两腿打颤,此时一想到自己打算做的事,他都快要吓得晕过去了。
穆拉穿着宽松的睡衣,浑身上下除了一支雪茄以外别无他物,仿佛毫无戒备的样子。他看着弟弟眼神乱转、满头大汗的样子,眼神闪过鄙夷的神色。这个一直在他庇护下长大的弟弟做事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偏偏还不安分,总是渴求着不应该得到也没有能力得到的东西,经常被人利用。如果不是他护着,早就死在哪个阴沟里了,偏偏现在,是这个弟弟想要来给他一枪。
为了什么?为了在他死后接手他的势力和财产?为了保命?为了给最近住进他宅子里的那个国外来客一份大礼?可惜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得不到了。
在他们谈话的窗户外面直线距离三百米,一个浑身罩在黑色衣服中的人趴在地上,手指扣在狙击枪的扳机上,瞄准镜中,是德摩紧张的脸。只要他一有异动,子弹就会立刻打爆他的头。
在这些人头顶正上方两万米处,容远已经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耐心,他指尖轻轻一敲,一个长方形的按钮就陷了下去。
在冬日炽白的阳光,一道并不显眼的白色光柱直直落下,它没有摧毁任何物体,去一直穿透了厚实的地面、穿透了水泥和钢板构筑的防御层、穿透了层层叠起堆放的木箱。
这些木箱上,全都贴着&explosive&的标志图。
这个被重兵把守、层层保卫、用上了各种或者现金或者古老机械的手段来保护的,是穆拉的军火库。
德摩在一番犹豫以后,终于下定决心,他咬咬牙抬起头,眼神中闪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穆拉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得意和好笑,面前的这个人在他看来就像小丑一样。他从来都看不起这个没用的弟弟,现在也是一样。
德摩张口说:&哥,我&&&他的话只开了个头,就忽然顿住,合身扑了上来。
穆拉吃惊地后退一步,然后就听到&噗&地一声,德摩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然后红的白的溅的满地都是,但他的身体依然靠着惯性将穆拉扑倒,双臂张开,这是一个守护的姿势。
穆拉在跌倒的时候,视线不由自主的转了个方向,他瞪大了眼睛,终于知道刚才德摩看到了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不远处军火库的位置,一团白光轰然炸开,以摧枯拉朽的架势吞没了周围所有的物体,然后随之而来的,才是那几乎将耳膜震破的巨响。
&轰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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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昏暗的仓库门被一脚踹开,一群人持枪冲进来,检查一番后,小眼睛的青年汇报说:&老大,人已经被转移了,但是他们之前确实在这里。&
苍白脸色的年轻人走进来看了看,点点头说:&意料之中&&那几个家伙呢?&
旁边的一个女孩说:&他们知道的东西有限,除了这个集合点以外其他的撤退路线并不清楚,显然成了弃子。细辛也说,拷问不出再多的线索了。&
在他们停在门外的厢式车里,塞着几个五花大绑的外国人,个个都精神萎靡,浑身是血,显然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在他们旁边坐着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他往他们的方向看上一眼,几人就害怕的浑身发抖。
&青檬,你把附近的道路监控调出来&&&话说到一半。被称为&老大&的年轻人电话突然响了。他的私人手机号码非常隐秘,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且如果不是非常紧急从不会打这个电话,所以一听到铃声,他立刻接起电话,说:&爸,怎么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指示。几分钟后,对方说完,年轻人挂断了电话,看着几人说:&刚刚得到的消息,就在半个小时前,穆拉的基地被摧毁了。&
&太好了!&青年欢呼一声,喜上眉梢:&我们的人干的?哪一支队伍?哥们儿威武啊!&
女孩看出年轻人的脸色不对,问:&老大,有什么不妥吗?&
&穆拉基地被毁之后,野狼、秃鹫、犀牛的驻地也先后被毁灭,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没有生还者。&年轻人继续说。
野狼、秃鹫、犀牛是三支接下了穆拉委托的雇佣军队伍,每一支都在战火纷飞之地纵横多年而不败,有着堪比许多小型国家的武力和装备,而且其中的每一个成员都身经百战,普通的士兵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可比性。之前劫走金阳的,就是秃鹫雇佣军的队伍。
小眼睛青年脸上的喜色也消失了,他知道派遣到l国的自己人并没有这么强的武力,就算有,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四个十分强大的地方势力尽数摧毁,不留活口。所以他问道:&是什么人干的?&
&问题就在于,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哪一方的势力。&年轻人眼中带上几分忧虑,&我们必须在秃鹫那些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前找到阳阳和云泽,不然他们就危险了。&
******
金阳很难受,两次被暴力打晕让他肚子疼,头也疼,手脚被绑的太久,血液流通不畅,身体有种麻木的感觉,鼻尖萦绕着海水的腥味和一股酸臭味,让他觉得想吐。
身底下摇摇晃晃的,他知道他们到了海上,被人塞在船的底舱里。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外国人手里抱着枪,坐在一边盯着他们,几乎毫不松懈。
之前在仓库时候,周云泽不知怎么弄断了绑着他的绳子,还帮金阳解开了束缚,哪知正好在那时那个头发五颜六色的朋克青年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大喊大叫起来,引得那些人进来查看。周云泽击倒了两人,但被第三人从背后用枪托砸了直接砸晕,接着金阳也被打晕。之后对他们的看管就严格了许多。
此时周云泽还晕着,那个自称老爹是某省省长的朋克青年很不适应这种环境,吐得是七晕八素,他被绑着站不起来,秽物沾得满身都是,恶心得他一边哭一边吐得死去活来,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新的伙伴,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是上船以后才被那些人带过来的,看她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的家境应该很好,估计也是什么权贵的子女。她比朋克青年还要强一些,抱着膝盖坐在一边,有些受惊的样子,但还算镇定。金阳有心想安慰她一下,只是那金发外国人盯着不许他们互相说话,他只能努力给女孩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种时候,除了笑一笑,金阳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女孩微微一愣,随后竟然也勉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单纯天真的笑容,像是也想安慰他。
金阳眨着眼睛,一时间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知道现在外面一定有很多人在找他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大伯母、小叔、小婶、大哥、小妹&&他们一定都在努力地想要把他救出来。但金阳也清楚,对方如果不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是不会贸然动手的,因此时间过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在海上了。
万一他死了&&金阳并不畏惧死亡,也许是因为&拼死也要做到某某事&的影视文学作品看多了,他们这一代人,总是很轻易地把&死&挂在嘴边。真到要面对的时候,金阳也没有太多恐惧,他心中更多的情绪是担心。
他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父母长辈,因为他知道他们都是非常坚强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丰富而忙碌的生活,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有相濡以沫的亲人,有一定要实现的理想,同时也有很多人需要着他们,依赖着他们。如果他死了,他们会悲伤,会痛苦,但最终一定会在相互的扶持和鼓励中走出来,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以后也能好好继续活下去。
他只担心一个人,担心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死。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多事,比生命更重要,可以让人为之坦然赴死。但总有一个人,有那么一种需要,让人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因为你不敢去想象,在自己死了以后,他会怎么样。
******
在没有尽全速的情况下,雨梭也只用了五分多钟就回到了A市。容远靠在驾驶座上,从百里上空俯视着这个往日熟悉此时看起来却陌生的城市,忽然想打个电话。
于是他就拨了号码。
&嘟&&嘟&&嘟&&&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容远皱起了眉。
第56章:枪声响起
碧蓝海水微微荡漾,一群洁白如雪的海鸟成群结队地在海面上低空飞翔,时不时发出悦耳的鸣叫声,有的还会跃到渔船的甲板上,低头啄食人们刻意洒下的面包屑。
其中一只翅膀上有着黑色斑羽的鸟儿站在桅杆上,舒展着翅膀跳跃了几下,好像在跳舞,然后它拍了拍翅膀,一个猛子就从桅杆上扎了下来,在快要碰到水面的时候又猛地一拍翅膀,滑翔也似地从水面掠过,在海水表面留下一串细细的波纹。
这只有着纯黑嘴尖的鸟儿好似在特意炫耀自己飞行身姿的健美,它自由自在地翱翔着,时不时在空中翻滚一圈,渐渐飞的离伙伴们就远了。它的眼睛很尖,飞着飞着,就看到前面有一只小小的白色鸟儿。
海鸟很好奇,这么小的鸟,大概连鱼都不能从海里抓出来吧?它一个俯冲飞过去,凑近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只小鸟竟然既没有羽毛,也没有爪子,连眼睛都是两个小小的黑点,身体又薄又瘦,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
这是一只纸鹤。
海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鸟,尤其是这只奇怪的鸟哗啦哗啦拍打着小翅膀,竟然还飞的很快,海鸟都差点儿追不上。它一时好奇,飞过去伸头去啄。
&嗞&&&一小股细细的电流从小鸟身上发射出来,海鸟被打得一僵,翅膀一顿就落在了小鸟后面,然后空空如也的空气中竟然有什么东西冒出来狠狠撞了它一下,把它撞得七晕八素,羽毛乱飞,海鸟尖叫着快速拍着翅膀飞走了。
容远没有理会那只从雨梭上空掠过的蠢鸟。在搜索金阳的下落无果后,豌豆通过截取金栢等人的通话记录,发现金阳竟然被人劫持了。容远找不到人,便从功德商城中兑换了一个传信纸鹤,只要想着收信人的样貌然后在纸鹤后背上写下那人的名字,不管相隔多远,不管对方在什么地方,这种纸鹤都能把信安全无虞地送到对方手上。容远便利用这一点,写下金阳的名字后,让雨梭跟着传信纸鹤来找金阳的下落。
纸鹤飞翔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夕阳即将落下海平面时,目标明确地飞向一艘捕鱼船。
容远打开舱门上身探出,一把抓住纸鹤,将它拘在自己身边,接着轻轻跳了下去,命令豌豆操纵雨梭飞行器升空等待下一步指示。他现在的【敏捷】数值已经达到了十七点,不光是跑的更快了,身体的灵敏度和反应速度也增加了许多。
容远落在了望台上,在他前面有个人背对着他,正拿脖子里挂着的望远镜向远处看。也许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但并不觉得有敌人能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登上来,这个人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容远一大步跨过去,伸手从背后扼住他的脖子。男人挣扎了不到两秒钟,就软软地倒下去。
【蓄意伤害船员郑行,功德-80。】
容远的【力量】值有三十四,看上去似乎数值不是很大,但这只是他在不损伤细胞和肌肉纤维时的正常承重,实际上他的瞬间爆发力已经足以达到两百五十磅,也就是一百八十公斤左右。
他将男人靠着栏杆放在地上,看上去好像是偷懒睡着了,然后容远启动拟态衣,变成这个男人的模样,转身从了望台上走下去。
了望台下,是操舵室和电报间,只有一个头发和胡子蓬乱地跟鸟窝一样的老头在驾驶台上操作,他一边哼着走腔跑调的老歌,一边还时不时拿起旁边一个银色的小酒壶喝两口。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身后走近的人,老头脸色一变,厉声骂道:&你这懒货!怎么又跑下来了?我告诉你,这次可是笔大买卖!趁着没被那些人发现,赶紧给我混回去!不然我&&你要干什么?&看到身后的人竟然抡起了一根棍子,老头大喝一声,矮身就躲,但已经来不及了,&嘭&地一声他就倒在地上。
【蓄意伤害船长钱冲鹏,功德-50。】
容远过去试了一下这人的鼻息,发现他虽然昏过去了,但还活着。从《功德簿》的扣分情况来看,这两个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也不算恶人。只是普普通通的渔民罢了。
容远不由得庆幸,幸好没有像之前在香蕉国一样直接动手,不然这两人的死亡肯定又要扣他很多分。
之前他在雨梭中的时候,通过热感应扫描已经发现了这艘船上所有人的分布,推测金阳很可能就是待在捕鱼船最下层的五人中的一个。本来他可以用雨梭上的能量枪将其他人全部干掉。不过容远担心自己预算错误,误伤了金阳,所以才亲自下来解决。为了以防万一,他戴上了一个跟豌豆保持联络的通讯器,同时豌豆操纵着雨梭上的武器系统,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随时从上空提供支援。
真正需要他应付的是接下来的局面,船首两人,船尾两人,船员休息室三份,船舱五人,其中两人应该是金阳和艾伦&尼尔,还有一个孩子,其他的人,都应该作为敌人来考虑。
船员休息室只有几个小窗户,还都被遮挡住了,容远无法从外部观测到里面的情况。船首和船尾的四人相互照应,也显得比刚才两个普通渔民要警戒地多。击倒一人,其他几个人可能都会被警觉,说不定还会把里面的人都引出来。
现在已经不是可以留手的时候了,容远在兑换来的枪上装好消音器,同时将眼镜从头顶拉下来戴好,开启扫描仪和显示屏,顿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然后等船头的两人都转头向外看的时候,他离开藏身处,光明正大的走下去。
船尾的一个黑皮肤男人看到他走下来,问:&你怎么下来了?有什么情况吗?&
另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也转头看过来。
在容远眼中,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引起周围热度微弱的变化,细细的绿色线条勾勒出身体内部器官和骨骼的形状,他甚至能看到他们血液流动的脉络。
&我发现远处有个东西,不太清楚是什么,想叫个人上去看看。&容远压低声音含糊说,一边自然地向他们走过去。
&什么东西&&&黑皮肤男人问道,然后觉得有点不对,&你声音怎么&&&
容远加快脚步靠过去,几乎完全贴在他怀里,&噗、噗&两声轻响,黑皮肤男人眼睛瞪大,手抓住容远的肩膀然后松了力道,身体开始向下滑。
【蓄意谋杀张翼,功德-305。】
【惩戒杀人犯、强女干犯张翼,功德1089。】
络腮胡子警觉地站起来,手往腰后伸去拿枪,同时问道:&张翼,怎么了?&
容远从张翼肩上露出半张脸,眼神冷淡,右手穿过他的腋下将枪口对准络腮胡子。
一个血洞出现在络腮胡子额头正中,他茫然地睁大眼睛,枪从他手中掉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蓄意谋杀顾斌,功德-287。】
【惩戒杀人犯顾斌,功德1167。】
容远迅速而轻柔地将张翼的尸体放下,同时灵巧地一窜及时在络腮胡子顾斌的身体倒地之前一把抓住,将他和张翼拖到船头两人看不到的角度。
枪落地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前面的两人。他们对视一眼,取出武器,其中一人双手持枪戒备地走过来,远远地问:&顾,张,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咬文吐字十分生硬,像是不习惯这种语言。
容远贴着墙壁站着,耳朵微动,听着对方走近时的脚步声。当他刚刚走到身边还没来得及看见地上那两人的尸体时,容远闪电般伸手扼住他的喉咙,用力一拉将人扯过来,枪口抵住他的心脏&&&噗!&
琥珀色的眼睛慢慢闭上,有些瘦弱的身体靠着船舱壁滑下去,在背后留下一片殷红的血迹。
【蓄意谋杀巴裕那&奇里,功德-640。】
【惩戒故意伤人犯、盗窃犯巴裕那&奇里,功德335。】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船头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吞了口唾沫,他有心想把船舱里的人都叫出来,但又怕顾斌几人是商量好了戏弄他&&他们以前就干过这样的事。他要是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惊动了在里面休息的那几位,一顿排头是少不了的。
最后这人打定主意,靠着船舷慢吞吞地蹭过去,握着枪的手心里都是汗。他一边小步小步蹭着,一边故意叫道:&巴裕那,出来吧,别玩了。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在船舱休息的三个人听到了他的声音,相互看了一眼,都没当回事。倒是其中一个领头的人皱了皱眉,对自己这次带出来的几个新人的素质很不满意。
&巴裕那?巴裕那!&
容远听着那人小声用自己没有听过的语言喊着那个名字,显示屏上穿透铁皮船舱,他看到里面的几人都没有被惊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那个叫喊的人越来越近,在对方转过船舱的时候,容远身子一低扑了上去!
喊着巴裕那的这人刚一看到地上的血迹,正好张口大喊,一只手就像铁钳一样掐住他的脖子,他的身体被对方挤压着靠在船舷上,同时连着消声器的黑色枪管被塞进了他的嘴里。
&&要死了啊!
年轻男人的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他两腿打着颤,一股冒着热气的液体淅沥沥从他裤腿里淌下来。
看着他的眼泪,杀气正盛的容远不由得一愣。他仔细看了看对方惊惧的双眼,收回枪在他头上一锤!
年轻男人头晃了晃,晕倒。
【蓄意伤害赛哈&盖,功德-55。】
没有惩戒罪犯的提示,说明这家伙过去没有犯下罪行。
容远拉过船舷上的粗绳将这人绑了个结实,然后扔下不管,走向船舱。他在门外早就已经看清楚了三人的方位、姿态和身形,看他们又高又壮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是金阳,拉开门丝毫没有停顿地就是三枪。
&噗!噗!噗!&
【蓄意谋杀卢卡&波多尔,功德-150。】
【惩戒杀人犯卢卡&波多尔,功德5420。】
【蓄意谋杀本&怀特,功德-127。】
【惩戒杀人犯本&怀特,功德6270。】
前两人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倒下了,第三人反应很快,他及时扭了一下身体避开要害,子弹穿透了他的胳膊。这人疼得惨叫一声,就地一滚滚到沙发后,掏出枪来准备反击。
沙发后背被打穿了一个洞,白色的绒毛飞出来。躲在后面的男人耳朵正上方的小圆洞里汩汩地冒出血来。
【蓄意谋杀约翰&布鲁特,功德-50。】
【惩戒杀人犯、虐待犯约翰&布鲁特,功德8860。】
容远手按上拟态衣,变成了这个约翰&布鲁特的模样。
******
金阳躺在甲板上,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了,他们几人现在全都又累又饿又渴。周云泽还没有醒过来,他被打得很重,脸色潮红,好像有点发烧,呼吸都比平时沉重了许多。朋克青年要死不活地躺在一边,小女孩蜷缩在地上,好像睡着了,梦里小声喊着&妈妈&。
看守他们的人坐在旁边,拿薯条蘸着番茄酱吃。他桌子上摆着好几瓶水和一堆食物,但显然,他就是把这些东西扔了,也不会分一点给他们吃。这些人大概是想把他们全都饿到没有力气想反抗和逃跑的程度。
&&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到公海了。
金阳心想着,感觉获救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不知道将来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命运。
他耳朵贴着地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很轻很有节奏的脚步声&&&嗒!嗒!嗒!&
金阳猛地瞪大眼睛,转头看向门上那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
&叩叩!&有人敲了敲门,看守他们的男人站起来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嘀咕道:&他怎么来了?&
他正要开门,忽然听到&噗&地一声,男人低头看了看,门上出现了一个小洞,他的胸前也出现了一个小洞。
正中心脏!
温热的血和生命一起流淌殆尽,男人后退一步,倒了下去。
【蓄意谋杀阿诺&齐尔,功德-240。】
【惩戒杀人犯阿诺&齐尔,功德+1320。】
金阳看到一张模糊的脸透过那小小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然后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嗒!嗒!嗒!&
他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
容远重新回到顶层的电报间,操作一番,让它持续对外发送求救信息,同时位置数据也传送到了救援机关。然后他让豌豆操纵着雨梭降下来打开舱门,正要登上去,忽然觉得不放心,又下来将了望台和操舵室里的两人也捆了起来,这才登上雨梭,一直停留在高空等到附近的救援船赶过来为止。
重要通知:本文类型为幻想未来!主角所在国家更名为糖国!(其实与沫本来想起名叫华国的,后来想不如叫夏国,再后来想不如叫唐国,再再后来,觉得糖国更甜一点,于是国家名称就变成糖国了,以后亲们要记住哦!)
另外,穆拉的国家更名为香蕉国,周云泽母亲的国家改成了坚果国。
其他糖国、糖语、糖裔、坚果语、坚果国礼仪、坚果人、饼国等,请自行理解&&
另外,公安局改为治安局,糖国议院制,最高领导人为议员长。以上!亲们意会即可。
以及,与沫不会删金阳的情节,也不会耽美,金阳和容远,是一辈子的挚友和兄弟。
很多亲的评论深得我意,正如亲们理解的一样,金阳是剑鞘,是坐标,是牵着风筝的那根线,是让容远不要越界太多的横栏,是将容远和世界连接起来的纽带。没有他,善与恶,生与死,对容远来说都没有意义,因为他对世界上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和痛苦悲欢都没有感知力和同理心。他会像这两章里一样,只要有需要,会不惜伤害甚至杀死任何人。所以金阳的存在是必须的。
第57章:金南
金阳还没有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灯光刺在眼皮上,他眨了眨眼睛,抬手抹去眼角自然分泌的泪水,这才看清坐在眼前的人。
青年脊背挺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书。金阳刚一醒来,他就立刻看过来,微微笑道:&醒了?&
&嗯。&金阳应了一声,转头看看,说:&哥,你怎么在这儿?尼尔&&不,周大哥呢?&
&他没事,在隔壁的病房里。&青年合上书,站起来打开放在旁边柜子上的保温盒,将里面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粥舀了一碗,说:&你饿的时间长,先喝点粥养养胃。这是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的。&
&真的啊?那我要全部喝完。&金阳连忙坐起来,双手接过粥碗说:&哥,我自己来。&
本来还打算喂的青年便将碗递给他,默默看着他喝完,眼中带着十二分的疼爱。
金阳早就饿过头了,此时并不觉得很饿,在住院期间里也输了葡萄糖,现在觉得好多了。他一口一口并不急切地喝着粥,顺便低着头避开了哥哥的视线。
大哥金南,是金阳大伯金松的独生子,从小就跟金阳和小叔家的妹妹金羽不一样。金阳记得他小的时候,这个哥哥也不过才十一二岁,就已经可以在书房旁听爷爷和大伯的谈话了,他们谈话的内容在糖国政府也都算得上是机密,因此不说金阳和金羽这些小辈,就是他小叔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这样的特权。
金南很神秘,金阳一直不知道他在什么学校就读,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他时不时接个电话就消失是去做什么。他常年脸色苍白,怎么晒都晒不黑,身材也不健壮,好像有点病弱的样子,但金阳知道他其实非常强。他爷爷身边的警卫个个都是从部队挑选出来的精英人才,但他们几个人一起上,也不是金南的对手。
从外貌上来说,金南是他们家长相最不出众的一个。金阳就不说了,金羽也是人见人爱、跟洋娃娃似的漂亮,只有金南长相普通。但他们三人站在一起,人们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金南,甚至会不自觉地忽略另外两人的存在。哪怕是好似太阳神之子的周云泽,在金南面前都会变得光环暗淡。
他家大哥,就是有这种好似王霸之气罩体的魅力。
昏睡前的一幕幕还在脑海中,金阳此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一碗粥喝完,金阳看着金南把碗收起来,忍不住问道:&哥,那些人呢?&
碗落在桌上,发出&当&地一声轻响。金南想起当时他们赶到船上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和尸体,生怕金阳也遭遇了不幸时的恐慌,内心有些不平静。过了一会儿,才说:&死了七个,还有三个受伤,正在关押审讯。&
金阳手一颤,抓紧被子,声音有些发抖。
&死了&&怎么死的?&
&还在调查。&金南说着,看着他问:&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都被这些人棒架了,关心一下不行啊?&金阳翻了个白眼,咕哝着说:&你别老拿我当小孩儿。&
&看你,嘴上都能挂个油瓶了,还不是小孩儿?&金南嘲笑道,摸了摸他的头说:&行了,剩下的事你别管,这种事听多了也不好。好好读你的书吧。&
&知道了。&金阳很乖地点头,看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样子,有些担心地说:&哥,你又要走啊?&金南经常一消失就是几个月,甚至有一次一年多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金阳虽然不知道祖父或者大伯父交给了他什么任务,但看到每次金南离开以后他们总是勉强自己不露出担心的神色、等他回来以后高兴地好像失而复得一样,金阳也能猜出金南执行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任务。
&放心,就是去交接一些文书工作。&金南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全,笑意加深了些,声音都柔和了许多,说道:&我这次假期很长,等到你学校开学回a市的之前,我都在家呢。说话的时间有的是。&
&嗯。&金阳松了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他笑得那么灿烂那么信任,金南眼神沉了一下,想要问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后金南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按铃。&
&嗯,我知道,哥你路上小心。&金阳挥挥手说。
金南拉上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他想起周云泽之前的话。
&短信?没有啊?&
在说起之前事情的经过时,当金南说二叔金栢曾经收到金阳的求救短信,周云泽十分诧异地这么说。
&你确定?&金南眉头皱起来。
周云泽说:&当时阳阳确实想要向他父亲求助,但在他想要打电话的时候发现因为信号干扰器的影响,手机根本打不出去。之后我在路上弄废了他们几辆车,干扰器应该是损坏了但是阳阳并没有发过短信啊!&他想了想又说:&哦,中间有段时间我忙得没顾上看他,但以当时的状况,我不认为他还有余力编辑一条短信发送出去。车晃成那个样子,他能稳住自己就够呛了!&
&&如果发那条求助短信的人实际上并不是金阳,那会是谁?是谁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危险,又以他的名义向金栢求救?发那条短信的人,和覆灭捕鱼船上夜枭一伙的人、和覆灭穆拉、野狼等雇佣军的人,是不是属于同一伙势力?如果是,这样庞大的势力,为什么要保护金阳?拥有这种程度的武力,为什么当时不能直接提供支援反而要给金栢发送信息?他们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冲着金家而来?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人?
疑问太多,千头万绪,无论扯哪一根线,都觉得最后扯出来的是一堆谜团。金南一直守在病房里,就是为了能在金阳醒来的第一时间询问他对于短信是否知情并且观察他的反应,避免让那神秘人有时间和他串供。但到最后,金南也没有问出口来。
这是他的弟弟啊!没有像自己一样从小就接受残酷的训练,在枪林弹雨中生活。他像正常人一样普通的长大、学习、结交朋友、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将来还会正常的恋爱、结婚、生子,他一直都生活在阳光明媚的世界里,没有阴霾,没有死亡,在家人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单纯,天真,善良。
&&这样的弟弟,让他怎么能相信,他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有联系、甚至可能是其中的一员?
墨菲定律,有时候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它却越有可能发生。
金南的眼神从动摇变得坚定,他走到一间病房前,推开房门。里面正围着病床上的周云泽在说笑打趣的一群年轻人立刻站直,喊道:&老大!&
金南点点头,目光锁定到周云泽身上,说:&云泽,从今天起,取消你络石代号,加入特别调查组,赴a市查清乌鸦的规模、人数、真实身份和技术资料。&
&是!&周云泽应道,又确认了一遍:&老大,任何人都可以查吗?&【任何人】三个字他加了重音,实际上他想问的只有一个人。
金南也清楚,所以他说:&任何人&&也包括金阳,你都有权限未经申请便可以监视调查。&
其他人都诧异地看过来,他们没有想到金阳居然也在怀疑名单上。
&是!&周云泽没有解释自己怀疑的原因。
&青檬!&金南又对另一个人下令说:&你暂时化名何欣,加入调查组,协助云泽展开工作。&
******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乌鸦组织的一员&&甚至连乌鸦组织的名称都还没有听说过的金阳拿起手机,想了又想,最终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铃声响了很久,久到金阳以为不会有人接而准备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喂?阳阳?&容远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有些模糊,像是信号不好。
金阳此时遇到了金南一样的问题,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想问的很多,却问不出口,他握着手机,呆了一会儿后,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吗?我在徒步旅行。&容远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听起来很兴奋。
&徒步旅行?&金阳诧异地重复一遍。这真是个意外的答案,更意外的是容远此时的兴奋。认识这么长时间,他真的很少在容远身上看到这种情绪。
&是啊,徒步旅行。&容远喟叹地说,看着面前的一片荒芜平原,真心实意地说:&这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次旅行。&
第58章:旅行
时间倒回到十个小时以前,金阳昏迷不久的时候。乐-文-
容远驾驶雨梭停留在高空,看着救援船上的人把金阳等人救出来,确认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以后才离开。
这一次他就悠闲多了,让雨梭降低速度慢慢飞回a市。飞行器穿过了大团大团洁白如雪的云朵,远远看去,那云层就好像陆地一样厚实,有的堆堆叠叠,有的缠绕如丝,有的就像飞舞盘旋的缎带,有的如宫殿如海浪如猛兽。容远玩心忽起,命令雨梭扎进云层,便见周围只有大片大片乳白色的水雾,有时还有细小的电流环绕在雨梭表面。
之后飞行器拉伸到平流层,时不时有架飞机从旁边飞过去,离得近的时候还能透过飞机上的小窗户看到里面的乘客,有些人扒在窗户上往外看&&他们自然是看不到隐形的雨梭的,但容远看着他们,觉得在这个地点、这个角度来看这些人真是格外有趣;再一低头,便可见到云海翻滚,波浪起伏,让人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去当一回弄潮儿。
容远看了好久,直到夜色降临,变得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心情莫名地有些小激动,不想睡觉,也不想回到地面去,便让豌豆取出《功德簿》,看这二十四小时的功德变化。
首先是新的规则。
第十二条规则的内容原本是:负功德达到一万以上十万以下的作恶者,获封称号&罪大恶极&,生命价值降为一点。契约者以任何方式加以制裁,均可获取与其负功德等值的正功德值。
现在却拓展了一下,变成了:
【规则十二:负功德达到一万以上十万以下的作恶者,获封称号&罪大恶极&;十万以上百万以下,称号&恶贯满盈&;百万以上一亿以下,称号&罪恶滔天&,生命价值均降为一点。契约者以任何方式加以制裁,均可获取与其负功德等值的正功德值。】
容远这才知道,《功德簿》的规则居然还有说一半留一半的时候,看来就算是已经出现的规则,也不一定都是完整的。
【规则十三:契约者制裁称号作恶者,可以获得相应1、10、100、点罚恶值,罚恶值可在功德商城开启抽奖、升级、折扣、抵负等特殊功能。】
在功德商城的页面上出现了一个抽奖的大转盘,10个罚恶值可以抽奖一次,奖品随机,不过跟现实生活中的抽奖不同,这些随机的奖品没有一个是垃圾,价值最低的在商城中也需要五千功德才能兑换,运气足够好的话,还有可能会抽到功德上亿的商品,有些在负功德的情况下被屏蔽的兑换项目也有一定几率出现。大转盘中的商品每24小时会更换一次。如果等不及的话,出一个罚恶值也能更换一次。
升级,是针对已经兑换的商品或者能力进行升级,要升的级别越高,需要付出的罚恶值也就越高。不过容远暂时没有这样的需要。
折扣,是不管兑换任何商品,都可以用20点罚恶值可以打折百分之十,50点可以打折百分之二十,100点打折百分之三十,200点打折百分之四十,500点打折百分之五十。最多半价,更多的折扣就没有了。到底最后能剩下多少功德值,还是要看商品本身价值的高低。
抵负,就是抵消契约者现有的负功德值。一个罚恶值,可以抵消十万点负功德。
容远这次利用飞行器覆灭穆拉、野狼、夜枭、犀牛四个武装组织,最后获得的罚恶值有303点,功德值526万。其中单是穆拉一人就贡献了137万的功德值和100点罚恶值,其余还有大小虾米数百人。
另外在爆炸发生的时候,还因为【蓄意谋杀】而被总共扣了近五万点。其中有几个人扣得格外多,容远猜测那也许是卧底,也许是恰好在攻击范围内的路人,也许就单纯是一堆坏蛋里的一两颗好蛋,不过他在动手之前,就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不管是被扣的功德值还是为此而背负的仇恨和罪恶,或者是将来可能要为此付出的代价,他都已经有所觉悟,也谈不上什么后悔。
同时,《功德簿》还为此又出现了一条新规则:
【规则十四:契约者夺取正功德值的人/物的性命,开启天罚功能。契约者杀害无辜者数目达到十名,将遭受天雷轰顶一次;此数目每增加十名,天雷威力倍增之。】
这条规则在容远一炮轰中穆拉军火库之后没多久便出现,想来当时有正功德值的人受到牵连死亡。但爆炸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轰轰轰一连串炸响过后,功德记录中正功德的死亡人数就迅速增长到九人,只差一个,容远就要尝尝被雷击烤得外焦里嫩是什么滋味儿了。之后再战斗的时候,容远都小心又小心,就怕一不注意再弄死一个不该死的人。
如果在动手之前,就能直接分辨出好与恶,那便好了。
容远现在功德值总共加起来有将近六百七十万,可以兑换的商品自然多了很多。在他曾经兑换的器灵豌豆的【特殊物品】一栏中,就多了好几样。
五万功德的【灵嗅】,一种特殊药水,把它喷在鼻子里,当功德很多的人靠近时,可以闻到宛如雨后百花盛开、绿草如茵一般清新甜美的芳香;如果附近有负功德很多的人,则恶臭扑鼻,臭不可闻。
容远立刻将它否决。如果喷了这种药水,以后还能不能在人群中好好生活了?如果身边的人有好有坏,他会闻到什么味儿?又臭又香的冰火两重天吗?
然后是【谛听】,价值十万功德,是一个能放在耳朵里的隐形耳机。戴上这种耳机,能听到周围人求助的心声,能够帮助契约者更顺利地发现帮助对象。但容远想了想,也摇头否决。《功德簿》有一个隐形的规则,周围的人如果需要帮助但契约者不知道时,没有伸出援手是不会被扣分的。但假如已经发现却置之不理,那么就会被扣除相应的功德。戴上它,如果附近有婴儿饿了渴了尿了,有人跟男女朋友吵架了,有人丢钱包了,难道都要他耗时耗力去帮忙吗?
类似功能的还是十五万功德的【天眼】,是一对隐形眼镜片,跟扫描眼镜是类似的功能,不过这对镜片显示的是视野中人物的功德多少。容远看到它的功能,不由得心动。
&&戴上这种眼镜,岂不是说他能直接看出路人的善恶?那么发现了负功德很多的人,不是能通过制裁而迅速得到大量的功德吗?
思量片刻后,容远兑换了【天眼】,这种隐形镜片薄如蝉翼,完全透明,表面上看跟现实中的隐形眼镜没什么不同。而戴上以后就像水一样融化在眼睛里,容远眨了眨眼睛,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周围没有其他人,他也无从去验证【天眼】的功能。
而303点罚恶值,就被他全部用来抵换负功德,瞬间原来一亿七千八百五十万负功德就减少了三千零三十万。
曾经容远自信满满地跟豌豆说要在二十年内将所有负功德抵消,但这么说的时候他自己其实也知道做到这一点有多么困难。他获得的功德值越多,做的事也就越多,相应的也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和怀疑。像欧阳睿那样坚持不懈地要追查他身份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为了应付随之而来的各种困境,要花费功德值的地方也只会增多不会减少&&这是一个恶行循环,要在这个循环中求存,他是不可能将所有功德都积攒下来以抵消负值的。罚恶值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也许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彻底甩脱这笔债务。
毕竟,像穆拉那样罪恶如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只是负功德很多的人,多半都是像穆拉这样有着庞大的权势。虽然有功德簿在手,容远能随时兑换一大堆超越现代科技和超越科技范畴的神奇武器,如果他想,他就能杀死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但一来容易伤及无辜,二来可能会引起世界范围的恐慌和敌视,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跟整个世界去作对。
&噗啦噗啦噗啦&&&
一连串纸片拍打的声音打断了容远的思路,他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那只传信纸鹤不知什么时候从他口袋里挣脱出来,正努力拍打着小翅膀撞击着雨梭的舱壁。
现在已经不需要它来带路了,要是被别人看到这只会动的纸鹤,肯定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容远抓住纸鹤撕成碎片,丢在手边一个极简外形的垃圾桶里,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垃圾桶盖子唰地合上,往下一沉,然后底部打开,碎纸片便呼地一下被飞行器外强烈的气流给吹走了。
这么一打岔,容远也没有继续查看《功德簿》的兴趣了。他将《功德簿》一合丢给豌豆,双手枕到脑后一躺,视线自然地转向天空。
在这个地方,没有大气层,也没有城市里彻夜不息的灯光,星星密密麻麻多的可怕,也亮的吓人。漫天星斗,照的整个天空仿佛都是亮的,看上去离得那么近,仿佛要盖到人头顶上似的。仔细看去,这些星星的光芒并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如同被透镜折射的彩虹色,有的偏蓝,有的偏红,每颗星子周围星芒围绕,璀璨的胜过任何地球上的珠宝美钻。
容远忘情地凝神着,一时失语。这时候什么杀戮、什么天雷、什么《功德簿》全都被他忘在了脑后,宇宙星空的雄奇与壮美完全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神。跟自然的鬼斧神工比起来,世间的一切美景又算得了什么?
过了很久,豌豆的声音突然煞风景地传过来:&已到达a市上空,现在准备降落。&
&不,再等等。&容远立刻阻止,他还不想那么快回到乌烟瘴气的城市去&&不,他几乎不想回地球就这么奔向无垠的宇宙了,要不是雨梭还没有这样的功能&&等一下!
&豌豆!&容远忽然眼神闪亮地盯着豌豆看。
被他眼中熠熠闪耀的异彩吓得缩了一下,豌豆迟疑着问:&&&怎么了?&
&我记得雨梭的速度能达到二十千米每秒,已经超过地球的第三宇宙速度了吧?它还能抵御超高温和超低温,也防辐射,对吗?&
&&&是。&豌豆很迷茫,这不都是早在兑换之前就知道的吗。
&它能在真空中航行,对吗?&
给雨梭提供的动力的是它内部的源石,不像汽车的内燃机一样还需要氧气,因此不管是真空还是完全失重环境,对雨梭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不,区别还是有的,在真空中没有大气阻力,雨梭的加速时间会更短,行驶的速度也能更快一些。实际上在大气层中,雨梭的速度是达不到二十千米每秒的,这个最高速度本来就是指真空环境下的速度。
容远笑容难得的灿烂,他说:&以这孩子的速度,最多五六个小时就能到月球上。所以豌豆,我们来一趟远足旅行吧!&
&&用&这孩子&这么亲昵的语气来称呼雨梭飞行器,足以证明他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期待和兴奋了。
豌豆:&S( & △ &|||)︴
第59章:月行
容远换上刚兑换的宇航服,打开舱门,轻轻一跃,便从近两米的高度跳了下去,落在地上,激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功德商城这件价值5600功德值的宇航服跟现实中的主流宇航服不同,纤薄而贴身,加上一双黑色的靴子重量大概只有三四公斤,活动的时候也非常方便。但这宇航服实际上有整整十三层结构,具备无与伦比的密闭性,可以防护真空、高低温、辐射等各种宇宙环境中可能对人体造成危害的元素。月球表面的温度最低能达到零下两百多度,最高却有一百多度,但在宇航服中,容远感觉到的永远都是最适宜人体的二十五度。
豌豆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装置,就那样直接坐在容远肩膀上,小手抓着宇航服上面的一个金属纽扣。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什么表情,但神情十分专注。在这个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人的地方,豌豆也不需要隐藏身形,难得可以这样正大光明的待在容远身边。
看着眼前一片荒芜冷寂的大地,容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倾听着在这寂静空间中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过了很久,他才慢慢踏出第一步。
脚下的土地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硬,反而因为积了厚厚灰层的缘故感觉有些柔软,半个鞋底直接陷了进去,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容远长出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浑身肌肉紧绷着,牙关紧咬,腮帮子都有些疼。
他抬头看看,地球&&这颗如蓝色宝石一般的星球就在他的正前方,极目远眺,无边的黑暗中,蓝白二色缠绕出瑰丽异常的图案,环绕地球的大气层让她看起来有种剔透感,使人不自觉地为她的美丽震慑。
此时的地球看上去比太阳都要大得多,也比从地球上看月球时感觉要大得多。她看上去那么近,近得仿佛只要用力一跃,就可以伸手触摸到她。
容远的脑中不自禁的飞过一串数字:地球的半径大约是6371千米,月球半径是1738千米,所以地球的体积是月球体积的49倍,剖面面积大约是月球的13倍。
所以他现在看到的大小,是因为距离和球体半径差带来的视觉感官的不同&&然而美丽,是无法用数字和科学来诠释的。
&容远,金阳来电。&
过了不知道多久,豌豆突然说道。
原本在月球上,他们是无法接到地球上的普通电话的。不过豌豆利用光脑入侵了坚果国的一颗实验用激光通讯卫星,又在雨梭的智脑系统中建立一个接收基站,几经折转以后才能在月球上也能接到地球的通讯信号。不过它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让容远打电话,而是为了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能持续关注通缉犯和天网的进程。
不得不说,到了月球上还不忘工作的豌豆依然这么敬业,必须点个赞!
容远愣了一下,说道:&替我接通&&喂,阳阳?&
月球和地球的信号传输有些延迟,毕竟就算是电磁波,传播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做到瞬时通话。过了好一会儿,容远听到金阳在另一头的声音:&小远?你在干什么?&
&我吗?我在徒步旅行。&容远看看荒芜大地尽头的蓝色瑰宝,带着笑意说:&这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次旅行。&
金阳似乎有些诧异,问:&大冬天的,你在哪儿旅行?&
&呵,&容远轻笑一声,说:&在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
金阳看看窗外薄雾中逐渐升起的朝阳,笑着问:&总不会在太阳上吧?&
虽不中,亦不远矣。
容远不再多说,只道:&我这边信号不好,回头再聊。&
过了两三秒,金阳的声音传来:&嗯,好。&
挂断电话,金阳握着手机,微微皱眉。容远有一个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习惯,他很少撒谎,在面对金阳的时候尤其如此,就好像大脑里有根名为&谎言&的神经被阻断了一样。碰到不想回答或者不能说的时候,他就会回避问题。
而且回避的方式很拙劣,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目前在什么地方,不能说嘛?
金阳看着手机,猜测容远现在到底在哪儿。他想了几个地方又否决,毕竟他语气中的高兴不是假的。
&&什么事,会让他觉得很高兴?
******
结束通话以后的容远却没有想那么多,他收回了粘在地球上的视线,就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谨慎的、小心地踏出一步,然后又一步。
刚开始走得很不稳当,不是用力过猛就是太轻,由于月球上的重力加速度只有地球上的六分之一,让人很不习惯,一不小心还会升空跳起来。但走了几步以后,容远逐渐适应了这种身体骤然变轻的感觉,他越走越快,然后渐渐跑了起来。
无垠的大地上,空寂无人,地面反射着微弱的白光,四周黑暗而寂静。一道影子像风一样掠过,在这个空气阻力近乎于无的地方,他每一次踩踏地面都能飞越出几十米远的距离,仿佛在眨眼间他就跑出了这一块平原,一座高达五六千米的山拦在眼前。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像箭矢一样直接冲了上去,一直冲到山顶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环形山,中心陷坑的深度超过了七千米,直径大概有一百多公里,站在环形山顶的容远就好似巨豌边上的一颗米粒,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渺小,反而有种豪情在胸臆激荡。
容远回头看看,山脉以外,辐射出无数道水波般的纹路,如同玻璃被打碎时蔓延开的裂纹,构成了一副美丽而简单的几何图形。他转过来,看着下方深深的陷坑,屏住呼吸,纵身跃了下去!
环形山内侧的坡度比外侧要稍缓一些,几秒后容远就踏在了山坡上,落地一瞬间的冲击力让人身体隐隐发疼,但疼得格外痛快!他的速度不减反增,如流星坠地一般快速地向着坡底跑去。从上空远远看去,可以看到一道烟尘唰地在他背后升起!
月球表面没有声音传播的介质,假如有的话,豌豆觉得自己一定能听到这样一声轰然巨响。
以容远落地点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陷坑,深度还不足一米,他半蹲着,喘着粗气,手指微微发颤,心脏跳的几乎要破开胸膛蹦出来,极致的速度和生死一线的危机感甚至让人感到醉酒一般的眩晕。
过了许久,容远才慢慢站起来,兴奋过后便觉得身体发软,两条腿都有些疼。
豌豆见他缓过来,便略带责备地问:&容远,你知道刚才的动作对你的骨骼和韧带造成轻度损伤、并有一定几率导致生命危险吗?&
这句话在山顶上它意识到容远想做什么的时候就想说了,但却没来得及,在他跳下来的过程中豌豆也不自觉地屏气凝神,一言不发,生怕容远因为被干扰而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
&抱歉,我有些忘形了。&容远从善如流地道歉。他伸手摸了摸额头,隔着宇航服,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
回想起来,他也知道刚才的一幕非常刺激、但也非常危险。一不小心把命送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之后容远就收敛多了。他以相对较为平缓的速度在环形山内部转了转,除了石头和灰尘砂砾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于是他继续沿着直线距离探索这颗星球。
在地球上看月亮的时候,感觉她又圆又亮,好似玉盘明珠。但行走其上,就觉得比地球上还要崎岖坎坷得多。大概是因为没有人为因素干扰的缘故,这里的地面格外&纯天然&,大大小小的无数环形山就不用说了,地面也是凹凸不平、沟壑纵横,像座小房子一样的石头到处都是,更不必说那无数或宽或窄、或深或浅的裂缝了。
有些窄一点的小裂缝容远一个加速就能从上面飞跃过去,有些裂缝宽度能达到几千米甚至几十千米,他就不得不绕一些远路才能过去了。绕着绕着,容远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周围也渐渐黑了下来。当容远发现已经看不清地面石头颜色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月球背面。
这颗星球围绕地球公转一周的时间和自传的时间是恰好相等的,这种难以言喻的巧合使得她在转动的过程中始终只以自己一半的月面正对着地球,另一半的真容永远隐藏在人类视线不及的背面,自从发现这一点后,对那月球背面到底有着什么,人们有无数种猜测。
看看远处的黑暗,想象那片黑暗中隐藏的神秘,容远又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加速。不过这一次他谨慎地先按住挂在脖子上的雨梭控制钮,飞行器从远处飞过来,按照容远的指令悬飞在他背后,照亮了周围方圆五六千米的范围。
容远向前走了许久,心情从期待激动渐渐变得有些失望,周围的景色实际上和正面没什么不同:裂缝、山脉、深坑、平原。
又一道裂缝拦在前进的路上,容远估算了一下,宽度只有二十多米,他可以直接跳过去。于是他后退几步,猛地加速一冲,纵身飞跃!
&啪&地一把扣住裂缝对面边缘的一块石头,容远正准备爬上去,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低头看看,裂缝山壁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斜凸出来,间距也不算大,是很好的落脚点,踩着这些石头,就算他没有专门学习过攀岩,上下的难度也不算大。
回忆了一下以前在电视节目和书上看过的攀岩要点,容远五指紧扣住岩石的棱角,脚尖挂住下方的两处凹陷位置,低声吩咐道:&豌豆,我要下去看看,给我提供支援。&
&是。&豌豆应道,同时把功德商城中可能有用的商品放到了最前面,这样万一发生紧急情况,它可以第一时间兑换能救命的东西。之前在海上营救金阳的时候,容远就给了它可以自主兑换的权限。豌豆紧绷着脸,严阵以待,看上去十分严肃,但心里是很高兴的&&容远以性命相托,没有比这更好的得到信任的证明了。
容远将身体尽量贴住岩壁,放松了下有些僵硬的肌肉,然后抓踏着石头一步步向下,移动了大概二十多米后,他不慎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岩石,察觉到脚下石块晃动的时候,容远及时而敏捷地换了一个支点。
那块石头晃了晃,最终还是无法保持平衡,&哐哐哐哐&一路撞击着岩壁往下滚。容远竖着耳朵,可惜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不然还能借此判断一下这个裂缝有多深。
他继续往下,过了不知道多久,在他感到双臂酸软有些无以为继的时候,终于踩到了裂缝的底端。
容远松了口气,揉了揉手臂向四周看看。雨梭的光照射到这里已经非常微弱了,以他的视力也只能看到周围石块大致的轮廓,还有不远处一片黑黝黝的空间,至于其他的,却怎么也看不清了。
豌豆兑换了一只手电筒交给容远,容远打开开光,一束白色的光刺破了眼前的黑暗。
第60章:岩洞
光照射出去的一瞬间,容远只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拿手挡住眼睛,等适应了眼前的亮光以后,才慢慢睁开。
人类乏味的语言,无法形容眼前这一幕的绚丽和梦幻。
黑暗裂缝下方,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方形空洞,洞内的岩石嵯峨嶙峋、千姿百态,更有几十米高的石头珠帘自洞顶垂落。更奇妙的是,在岩石壁上各种天然矿石晶体簇拥成堆,有的姹紫嫣红,有的剔透玲珑,手电筒的一束光芒经过这些晶体无数次的反射,将整个岩洞照的光辉璀璨、熠熠夺目。更有少量晶体碎屑被震落,在空中漂浮着缓缓落下,折射着细碎的星光,犹如无数坠落的星子。
豌豆仰头看着,黑黑的瞳孔中也印上了无数星光,它伸出小手,一枚星子飘落在它掌心,折射的光芒被挡住以后,可以看出这是一小片金色的矿石晶体,颜色极为纯粹,仿佛有金色的阳光在其中流淌。
容远把手中的手电筒轻轻晃了晃,便见整个洞中的光芒都为此色彩变幻、游移飘动。他定了定神,向前走去。
地球上现存最大的钻石也只有五百多克拉,未被切割前有三千多克拉,大约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但在这里的岩壁上,处处可见手臂长短、直径堪比篮球的矿石晶体,而且色泽纯粹,品质极佳,将这岩洞妆点的如同传说中的仙府龙宫。
饶是容远再怎么冷静,也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呼吸都有些艰难。他按捺住想要扑上去将这些宝藏都打包带走的冲动,反复告诉自己:放在这里,跟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没有区别,反而是带回地球会惹来麻烦。
容远继续向前探索,同样的景色看的时间长了,那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也就渐渐习惯了。走了不知道多久,地面和周围的岩壁上凸出来的宝石少了,越来越厚的冰层将矿石包裹在里面,渐渐的,整个岩洞都变成了冰洞,四面的冰层倒映着容远的身影,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虚空中一样。
也许是因为冰层凝结的关系,冰洞变得越来越狭窄,道路变得更加曲折蜿蜒,大洞套着小洞,有些地方走着走着变成了死路,容远就绕一圈换个方向走。多亏了他有光脑可以一直记录走过的路线,否则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非迷路不可。
又此次被冰壁挡住了去路,容远照了照,隐约能看到冰壁后方有个洞穴。他伸手敲了敲,退后两步,然后半转身猛地一个回旋踢!
冰层中心&咔&地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缝,一片片细碎的冰块剥落,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空洞。容远上去又在下部的冰壁上踹了一脚,将整个通路打开,然后走进去,然后出乎意料地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人造的冰室。
冰床,冰桌,冰椅,冰制的柜子、碗筷、台阶、博物架和梳妆台,梳妆台上,还有珠钗、簪子、步摇、耳环、手镯等各种首饰。
这些半透明的物品,都被雕刻的美轮美奂,精致异常,而且都是糖国古时候的风格。从摆放的位置来说,好像随时都会有一个华衣曳地、裙幅逶迤的女子款款走来,淡扫蛾眉,薄施粉黛,对着镜子细细梳妆。
冰室一侧还有一个门洞。容远提了几分警惕,慢慢走进去。
里面的冰室要大得多,但也十分空旷。整间冰室空荡荡的别无他物,只有盘腿坐在地上的一个人。
一个大概死了很久的人。
容远站在门洞处观察了一会儿,走过去,蹲下来看了看。
这个人身体周围都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因为这冰层的保护,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眉眼宛然,皮肤白皙,就跟活着的时候没有两样。同时身上的衣服也完好无损,看的出来是糖国古代宽袖广身的风格。
隔着透明的冰层,可以看出他大约二三十岁,剑眉朗目,面如冠玉,十分英俊,但眉宇间带着一种沉郁的沧桑和悲伤,仿佛就算是死的时候,他的心中依然蕴藏着堆山填海的痛苦。
在他面前,还写着一些字,用的是楷体,笔势铁画银钩,刚劲漂亮。最前面,写着一句诗&&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容远回头看了眼冰层里的人。虽然他一直不懂为什么愚蠢的类人猿经常为了类似多巴胺这种化学物质的分泌而做出种种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但不妨碍他根据这一句诗脑补出一个俗套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来。
容远摇摇头,甩掉自己的思想向着二缺方向发展的危险苗头,继续往下看。
后面,是一排小字:
&如有朝一日,我萧氏后人来此,切记:《功德簿》,恶物也,勿看,勿信,勿用,如有契约,当立封之。勿要如我一般,父母俱亡,妻亡子散,故友尽离,举世皆敌,举世皆叛。
切记,切记。&
容远转头看看豌豆,它比容远更早看到了这行字,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自我辩解或者试探容远态度的意思。
看到这些字,原本只是怀疑的容远可以确定,这个人曾经也是《功德簿》的拥有者,难怪他在几百年前就可以登上月球。看他的模样,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任何高科技工具,很可能只是凭借肉身的修炼就踏入了虚空,并且在真空环境下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至少外面那间冰室,不是一夕造就的。
传说中的破碎虚空、羽化成仙,竟然真的有人曾经做到吗?
&&这个不知名的萧某留言警告后人,但容远从中看到的,却是《功德簿》中更大的诱惑。如果能像这个人一样破碎虚空,在宇宙自在遨游,就算为此而死,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冒险,能经历这世上最大冒险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如果还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容远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萧某的留言中透露出了《功德簿》的信息,虽然容远觉得可能很多年内人类都不可能探索到这个冰洞里来,但他还是拔出宇航服上附带的激光匕首,将这行字毁了个干净。
&容远,下面好像有东西。&
刻着字的石板被毁以后,露出一小块银白色的金属物。豌豆见容远没注意,便出言提醒说。
容远看了看,便拿匕首将这一层石板尽数剥开,露出一个用铂制作的扁长盒子,大约有手掌的两倍大小。也许是考虑到能到这个地方的人不会被一把小小的锁难住,萧某并没有给盒子上锁,只是将锁扣扣住。
容远打开锁扣,掀开盒盖,里面是一块翠绿色的玉佩,玉佩上用小篆体写着一个&萧&字。
他拿起玉佩看了看,上面的绿色在光照下浓淡不断变幻,折射出一种生机勃勃的光彩来,除此之外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一块普通的玉佩,值得一个《功德簿》拥有者这样藏着掖着留给后人吗?
容远思索了一下,一时看不出端倪来,想了想,便把玉佩装在身上,将盒子复原放回去。向前辈欠了欠身表示敬意和歉意,然后他站起来,让豌豆对里外两间冰室都扫描了一遍,扫描功率开得很大,不光地面,连地板以下几米深都没有放过,最后发现,除了这块玉佩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的东西。
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提醒了容远,他已经离开地球很长时间,也到该回去的时候了,始终处于兴奋刺激状态的神经也无法掩饰他身体越来越疲惫的事实。他需要吃饭,喝水,洗澡,还有充足的睡眠。
探索这个岩洞的时候花了很长时间,但离开的时候就很快了。他从原路返回,自裂缝底端爬上去以后,见雨梭依然停在原地等着。容远看看周围地表无数的大小裂缝,心想该在这里留下点标志物来,不然下一次来恐怕难以找对地方。
他四下看了看,忽然看到地上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想象多年以后登月的人们在发现这些脚印以后会有多么惊讶,不由得一笑,然后对于该留下什么标志有了主意。
容远跟豌豆兑换了一杆糖国国旗,用激光刀在地上钻了个小洞,将旗杆插在里面。这里没有风,旗子便软软地垂下来。他便又换了一个支杆将旗面撑起来,然后在旁边留字:&良辰美景,至此一探&。
写下这句类似&到此一游&这样的话,容远最后回头看了看那黑黢黢的裂缝,还没有离开,便开始想着下一次的探访了。
然后他登上雨梭,下了返回地球的指令以后,不到三秒钟,便靠在驾驶座椅背上,沉沉睡去。
雨梭的灯光倏然远去。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一颗石子忽然从附近一座环形山的山顶上滚落,接着从黑暗中,一个影子探了出来。
第61章:争执
容远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地球,他揉了揉眼睛,活动着因为睡姿问题而有些酸疼的肩膀,问豌豆:&什么时间了?&
说话的同时他看了看窗外,满天红霞,艳丽如火,远处一抹绯红,边缘点缀着金子般的色彩。
站在操作台上的豌豆说:&糖国时间2月3日晚十八点二十三分零六秒。容我提醒,截止到现在,你已经有七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上次饮水,是在三十七个小时以前。&
&我知道。&容远也觉得饿得很,他在月球上的时候,一直忽略了自身的生理需求,导致现在身体一直在传达着需要补充能量和水分的需求。他看了看飞行器下方高楼大厦的轮廓,问:&现在到哪儿了?&
&目前正处于s市上空,是否降落?&豌豆说。
但容远摇头否决说:&不,不能在这儿。回a市找个合适的位置我们下去。&所谓&合适的位置&,就是周围既没有人,也没有监控摄像头,同时容远出现在那儿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但是,你不是还要在s市继续参加培训吗?&豌豆有些疑惑。a市已经没有未处理的事务,回去以后还要再返回s市,费时费力,岂不是多此一举?不过虽然它觉得奇怪,但还是立刻操纵雨梭反向飞往a市。
容远道:&你忘了吗?我之前为了找帕拉萨&布鲁特,曾经回过a市。铁道部有我买票过去的记录,但如果没有回来的记录,那我怎么出现在s市不是很可疑吗?&
豌豆立刻请缨:&但我可以把你买票的记录删除。&
&你能删除电子记录,但能删除所有见过我的乘客和车站工作人员的记忆吗?&容远说:&没有必要为了省一点麻烦,冒今后可能被有心人注意的危险。这些事,以后你也要替我注意。&
没过多久,雨梭就停在了a市一栋高大建筑物的楼顶上。容远将换下来的宇航服在飞行器内的储物格里放好,带着豌豆从升降台上跳下来,下令让雨梭上升到同步轨道以后,暂时熄灭动力绕地飞行,等待下一次指令。
容远目送着雨梭再次隐形以后升空,涌动的气流将他的头发吹得纷乱,西边的天空中,一轮宛如娥眉的月牙斜斜悬挂着。
环形山、裂缝、布满宝石的岩洞、冰室、死在月球上的神秘古人&&过去的两天,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这一次事先准备做得并不充分,行程仓促,探索的地方也不多。当下一次他到月球上的时候,一定要将那地方探个明白。
容远顺着大楼的安全通道下去,豌豆重又变成了耳机的模样,跟容远小声描述这个他们降落的地方。
a市是个人口非常多的、现代化的大都市,在这样的城市里要找到一个合适降落的位置并不容易。容远现在所在的大楼,是一个综合性的购物中心,十楼以下的楼层店铺全都租了出去,十楼以上则有各种补习班、美容会所、逃生游戏室、室内儿童游乐场、健身中心等,另外还有一家电影院。来往的人员成分复杂,人流量很大,可以说什么人出现在这里都有可能。
现在的人,普遍都是宁愿在电梯门前等上半小时,也不愿意去走楼梯,所以安全通道里只有容远一个人。虽然这栋楼高有二十八层,但他现在的体力已经与过去大不相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轻松下到一楼。
跨出光线昏暗的门洞,喧嚣扑面而来,有种突然换了一个世界的感觉。容远左右看看,这种地方附近总是有很多家食品店,他戴上眼镜,很快就扫到了一家卫生极好又客人很少的小饭店。
这家店真的很小,应该是家庭经营的夫妻店,门上挂着一串风铃。容远推门进入,见左右两边总共只摆了六张小饭桌,桌椅全都擦得锃亮,地面光可鉴人,墙壁粉刷得雪白,墙上还挂着几张让人一看就垂涎欲滴的菜蔬水果图片,整体干净整洁、简单大方,给人的感觉非常好。但整间店里,除了刚进来的容远以外,只有一对明显是外地游客的年轻夫妇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吃饭。
听到风铃声,一个围着淡粉色围裙的中年女人忙走过来,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问:&您好,想吃点什么?&
容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单,说:&一碗清汤馄饨。&
&好的,您稍等,马上来。&中年女人给里面厨房报了一声菜单,然后从消毒柜中拿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放在容远的桌子上,又提来水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容远扫描了一下,水杯和茶水都非常干净,没有洗涤剂残留或者任何不该有的添加物。
容远有些好奇,要知道这个时间正是饭点,附近的饭店几乎都是爆满,有些店门边还坐着好些人在排号。这家店的位置极好,服务不差,卫生做得也很好,从那正在吃饭的一家人来看,菜品的味道应该也不错,但生意却冷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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