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已经三十多岁了 在后宫如懿传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宫女 你怎么翻身

    情深,缘浅?然则,宿缘未了,是纠缠一生?还是还她(他)一世?

    漂泼大雨已经下了近一个月,龙煌国遭遇了百年难逢的特大洪水,靠近镜岫江的焦南地区堤坝崩溃,灾情严重,一时之间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皇上,此次洪水来势迅猛,焦南地区死伤过万,朝廷的救灾物资因大雨之故无法顺利达到目的地,成千上万的流民已北上涌入京城。”一身齐整的朝服,清越的嗓音,不卑不亢,手握温润的玉笏躬身清晰道。

    “不知苏爱卿有何良策安置这些灾民?”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之上,位于雕龙首座上的帝王沉声问座下年轻的少年丞相。

    “皇上,微臣以为如今安抚灾民固然重要,但大雨已下月余,灾情有欲烈之势,天灾降我龙煌国,实乃凶兆!”

    恢弘的大殿内瞬间沉寂无声,龙煌大帝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俯视众臣,座下的大臣皆惊若寒蝉,低气压笼罩着大殿,傅古年冷汗直流,暗自后悔自己的多嘴。

    龙煌大帝凤眼微眯,冷声道:“傅大人认为,朕作何暴虐之举,致使天降灾祸,惩我龙煌国民?”

    傅古年闻听此言,脸色煞白,浑身打颤,扑通一声跪下。

    见气氛愈僵,一头乌发如瀑,气质温雅的少年丞相躬身出列:

    “皇上息怒,我皇圣明,傅大人担忧灾民以致语无伦次,并非有意冒犯圣上,如今大雨已持续月余,民间多有流言,微臣以为理应举行一场大型祭祀活动,以慰民心”。

    龙煌大帝看着这个少年丞相,脸色阴郁不定,片刻后,突然笑道:“苏爱卿所言极是,倒是朕忽视了民意,傅爱卿起来吧”。

    傅古年颤颤巍巍站起身,朝一旁的少年投去感激的一瞥,少年并未理睬他,躬着身,恭敬的朝龙煌大帝低首不语。

    龙煌大帝见此情形不动声色,广袖一挥,道:“祭祀一事确是迫在眉睫,祭祀时间……”

    此时,帷幕后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太监悄悄向龙煌大帝身边的安公公招手,神色急惶不安,安公公悄身后退,小太监向安公公耳语几句,手执拂尘的安公公脸色顿时变了,急忙向座上的皇帝禀报,昔日面对十几万大军压境都镇定自若的龙煌大帝,面色陡变。

    说完,撇下金銮殿内一干目瞪口呆的大臣,径直扬长而去。

    “安公公,皇上如此急迫,是发生了何事?”苏丞相拦下皇帝身边的安德益,温声问道。

    苏锦楼,十七岁的丞相,这是整个大陆史无前例的,但在他们龙煌国出现了,是陛下最倚重的大臣之一,他伺候皇上几十年,知道皇帝对其也是极为欣赏的。

    “苏丞相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即将生产,皇上担心娘娘,已去凤仪宫了。”

    “原是如此,想来娘娘吉人天相,自会平安生下皇子。”苏锦楼微笑道。

    皇上独宠中宫,皇后娘娘温良贤淑,举国皆知,只是十几年前皇后头胎夭折,凤体受损,本无希望怀上龙子,不想十几年后,大龄之下身怀六甲,皇上自是欣喜非常,重若至宝,举国皆庆。

    龙煌大帝慕政恒脚步生风,心急火燎的赶去凤仪宫,一路的大雨倾盆,雕金镶银的精致长廊大雨冲刷,雨水沿着金色的瓦檐流下,都连成了一串串雨帘,这雨的确下的时间太长了。

    大雨倾盆,金碧辉煌的凤仪宫中,早已乱成一团,宫女太监来回奔走,呼声不断,铜盆相撞,水珠四溅。

    两名中年的宫女一会儿吩咐这个,一会儿嘱咐那个,忙的团团转,连慕政恒走进殿都没发现。

    慕政恒脸色乌青,顾不上宫人无礼不无礼,听着殿内传出的尖叫痛呼,焦躁不安,转来转去,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镇定威严,他一把拉住一个老宫女,怒目瞪视,吼道:

    “皇上,皇后娘娘一定会顺利产下皇子的,您别担心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安公公赶紧上来安慰暴躁的皇帝。

    “皇上,生了!生了!娘娘生了个小公主!”惊喜的声音响起,龙煌大帝大喜,心急如焚的一把撞开门,跌跌撞撞的冲进殿内。

    内殿空气中清淡的凝香扑面而来,丝毫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慕政恒恍惚片刻,没有多想,扑到床边,怜惜的抚着皇后汗涔涔的小脸,柔声安慰:

    “恒,我要看看我们的孩子”温婉的女子,虽已年过三十,光滑的脸上却无一丝皱纹,岁月使她更是凭添了成熟婉约的风韵,汗湿的柔顺长发贴在精致脸上,妩媚妖娆。

    慕政恒小心翼翼的接过宫女手中被襁褓包裹的婴儿,俯下身子靠近床榻,让皇后看清楚。

    小婴儿已经甜甜地睡着了,小嘴还吐着泡泡,龙煌大帝和文德皇后心里某个角落一软,皇后接过孩子,轻轻哄着。

    “菁菁,看,我们的女儿多可爱呀”慕政恒微笑的看着抱着孩子轻哄的乐正菁菁,皇后此时浑身散发着一种恬静安然的甜蜜气息,让他有一种民间一家三口的宁静归属感。

    “乖宝宝,恒,给小公主取个名字吧。”皇后将目光转向慕政恒,轻笑道。

    “恩,是该取个好名字,叫慕心凝吧?”这个名字是他早在当初知道孩子存在时,就已经想好了的。

    “恩,菁菁,这个名字好不好?” 龙煌大帝凤眼含笑,凝视乐正菁菁。

    龙煌大帝眉头一皱,略微不悦:“安德益,外面发生了何事!”

    安公公听见皇上叫他,马上进殿内,满面红光,兴奋异常,手中的拂尘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公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何喜之有?”皇后拍了拍皇帝的手,安抚他,向一脸喜气的安公公问道。

    “皇上,娘娘,百鸟朝凤、百鸟朝凤!雨也停了,凤仪宫外头聚集了好多鸟儿!大喜、大喜啊!”安公公激动的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祥瑞之像!

    帝后相视一眼,眼露惊喜,龙煌大帝蓦地起身,朝外奔去。

    凤仪宫金色的琉璃瓦顶上盘旋了各种五颜六色的鸟儿,大雨早已停了,雨水洗刷过后的树枝上也整齐排列了成百上千的小鸟,叽叽喳喳不停,热闹非凡。

    这些鸟禽从四面八方积聚而来,数量还在持续不断的增加当中。

    龙煌大帝见此奇景心中震撼,久久无法平静,仰天大笑:

    “哈哈,想不到我皇儿刚刚出世便有此景,天佑我龙煌!天佑我龙煌啊!”

    “皇上圣明,百鸟朝凤此乃大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安公公的带领下,宫中聚集到此处的宫女太监皆跪地口呼万岁。

    “不,是百鸟朝凰!百鸟朝凰!朕要昭告天下!我皇儿将来定是贵不可言!”

    凤仪宫殿梁上垂落的鎏金彩珠苏帘已全部置换,淡红描银的帷帘逶迤坠地,宫殿四角的紫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勾勒出朦朦胧胧的宁静,帷帘后,精巧的摇篮上罩着同色的纱帐,粉雕玉琢的小宝宝睡得正香。

    乐正菁菁倚在一旁,随意搭了一件米色的大髦,青丝散开,纤细的玉臂轻轻摇着摇篮,恬静的五官慈爱的凝视着熟睡的婴儿,轻哼着入眠的小调。

    “知道了,我稍后就出去。”乐正菁菁弯腰小心的拉好摇篮的帷帐,轻步的走出去。

    外殿中央,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太监敛衽低首,静静立着。

    头戴暗金宦官帽,身着蓝底束腰的宫服,暗金色的滚边,腰间悬着一枚莹绿的玉牌,手执拂尘,容貌清俊秀气,仪态自然,真算是个美少年。

    乐正菁菁换了一身宫服,金瓒玉珥,长摆曳地,手中握着一柄精巧的银丝团扇,妩媚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凤眸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周这名颜公公,慵懒就坐。

    颜墨翎,今年十八岁,却是后宫中的总管公公,十岁入宫,小小年纪,八年时间,在这勾心斗角的宫中却混的风生水起,是一个厉害人物,如此人物当个公公,真是可惜了。

    颜公公低着头,恭敬行礼,但语气并不谄媚,清正悦耳,正待跪下,见皇后轻挥团扇,示意不用行此大礼,便又恢复了常态,立于一旁。

    “想必公公已经知道本宫找你来的目的了,不知,公公可否愿意?”皇后丹唇微启,轻摇团扇,凤眸微睨,嗓音柔和,却暗含凛凛威严。

    她乐正菁菁是当今乐正太后的亲侄女,十三岁进宫,如今已有二十余年,几经沉浮,稳坐中宫,依靠的可不仅仅身后庞然大物般的乐正一族,自从十几年前第一个孩子“无故”夭折,她便明白,要想在这深宫中站稳立足就只能依靠自己。

    第一个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本来自己当年中毒不可能再孕,没想到上天怜悯,竟然在自己三十几岁再次赐给她一个可爱的女儿,这个孩子是她的命,她必须让她健健康康的长大,尽自己所有的能力,给她最好的保护,在孩子身边的必须是有能力的人。

    颜墨翎是她经过一番挑选,选中的最佳人选,在这座宫中想让她死的人太多,即使公主没有皇子危险,她也不敢冒险。

    颜墨翎年龄虽小但为人谨慎,十八的年龄做到今天的位置,手腕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想必他暗地里做了不少“功夫”,这种人最危险,也最安全,只要他愿意护着她的小凝儿,那么至少凝儿在这宫中不会出现大问题。

    乐正菁菁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凭着自己在后宫之中的声威和皇帝十几年的宠幸,颜墨翎应该知道怎么做,而且她说过只要他护得小公主平安长到十五岁,便让他名正言顺的出宫,扶正他的家族。

    颜墨翎低着头,并未犹豫,或者早已想好了答案,俯身跪下:

    乐正菁菁优雅起身,秀靥染笑,瑰姿华妍,心情甚好,笑道:“颜公公,以后小公主就要麻烦你多加操心了……”

    浑厚的声音响起,伴随一阵脚步声,高大明黄的身影负手阔步出现在殿内,笑意盎然的望着皇后,安公公跟在其后,乐正菁菁见其朝服未脱,想来是刚刚下朝便过来了。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颜墨翎和香巧敛衣跪下,行礼。

    “陛下来看小凝儿了?臣妾正说着凝儿呢”皇后巧笑嫣然,幽韵撩人,将团扇递给一旁的香巧,走到慕政恒身边,继续道:“臣妾想着凝儿身边要有个管事的人物才好,便让颜公公过来了”。

    “是吗?这样也好,今日朝上我已将凝儿封为‘金凰公主’,我们的凝儿可是龙煌最尊贵的公主了,哈哈”慕政恒心中自豪,长笑怡然。

    “陛下,我朝尚未有此封号,如此之举恐是朝臣不服”皇后秀眉微蹙,并不喜此事,这样只会让凝儿处于风口浪尖之中,不是她所愿看到的。

    “哈哈,菁菁多虑了,我提出此事可是全臣皆应,凝儿出生之时百鸟朝凰,水灾歇止,乃是我朝之福,哪个朝臣敢多嘴?”龙煌大帝大掌轻拍皇后,安慰道。

    哼,那些迂腐老臣哪有胆子逆他的意,他和菁菁的凝儿只有“金凰”方配其称,普通的公主称号怎能安在凝儿身上?

    “好了,菁菁,我们的凝儿呢?我去看看”话音未落,抬步就往内殿而去,乐正菁菁只好跟进去,颜公公和香巧随在身后。

    “陛下,凝儿还未醒呢”皇后轻声细语,怕慕政恒粗手粗脚,将小公主弄醒了。

    “是吗?”慕政恒压低嗓音,狭长的凤眸中却兴致盎然,一手拉过乐正菁菁柔弱无骨的玉手,一手轻轻掀开坠地的帷帘,一眼便看见了微微晃动的小摇篮,摇篮上金色的铃铛轻晃,断断续续的传出清脆的声响。

    眼前所见之景让她露出一抹慈爱的暖暖笑意,温柔的眸子都能掐出水来。

    “怎么了?”龙煌大帝见着乐正菁菁清眸似水,靥如烟雾,心神微晃,凑近前去。

    “哈哈,这个小凝儿--”龙煌大帝啼笑皆非,心中不免与皇后一般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小婴儿不知何时早已醒了,小脸朝上,弓着小身子抓着脚丫子就啃,听到声音,终于放开了脚丫子,晶莹剔透的脸蛋绽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透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面前出现的两人,两脚乱蹬,小手前伸,似乎是想够着自己的父母,咿咿呀呀不停。

    “来,小凝儿,看你笑的这么谄媚,父皇就抱抱你吧”龙煌大帝看小家伙如此灵透,忍不住将她轻轻的抱起来。

    “陛下,让我来吧”皇后在一旁胆战心惊,恒虽然已经有七个皇子,两个公主了,可从来没见他抱过孩子啊,就是她曾经“夭折”的小皇子都不曾亲手抱过,想到此乐正菁菁突有伤感,慕政恒正兴致勃勃的逗着小女儿,也没注意。

    “咿呀咿呀--”似乎感觉到母亲的难过一样,小婴儿伸着胖胖的小手,呼唤母亲了,甜甜的笑容配合着没有一颗牙的小嘴巴,很是有趣,乐正菁菁看到小家伙的模样,展颜开怀,笑涡荡漾。

    “呀,小凝儿,你看你母后都吃醋了,父皇就不让你母后抱,亲一个就让,好不好?”龙煌大帝此时一丝朝堂之上的威严都没有,抱着小女儿逗自己的妻子。

    一旁的安公公和香巧都有些目瞪口呆,这是冷漠无情铁血的皇上吗?

    颜墨翎墨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定定的看着龙煌帝手里的婴儿,不知在想什么。

    小婴儿一直够不着母亲有点着急了,呀呀的叫唤,转过头,好像听懂了龙煌大帝的笑语,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的父皇,吧唧一声,就往龙煌大帝棱角分明的脸上亲了一口。

    龙煌大帝和皇后皆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婴儿,这,这孩子,竟然听懂了他的话!

    今天对于龙煌国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金凰公主慕心凝抓周礼!

    金凰公主慕心凝是百姓的福星,整个龙煌国民都知道,公主出生之日百鸟朝凰,大雨骤停,水灾才得以控制,是以,这一天龙煌京城长乐城张灯结彩,好不喜庆,无不翘首以盼公主能福运长驻,抓着好东西。

    此时皇宫之中亦是一派繁忙,宫娥穿梭,热闹非凡,各个宫殿都挂上了喜庆的彩绸,估计只有当年龙煌大帝慕政恒和文德皇后乐正菁菁,大婚之时才有此盛景了。

    在最宽阔的风华殿内,此时百官聚集,王爷皇子以及宫中妃嫔悉数到场,龙煌大帝立于首位,太后和皇后分列左右,高座之下设有条案,案上珍馐百味,瓜果醇酒应有皆有,殿中舞姬蹁跹,一时间杯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的胜景。

    乐正菁菁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缀染梨花的宽袖长襟袍裙,内衬白色云锦衫,腰系淡蓝流苏璃带,头梳飞凤髻,别以粉淡红宝石镶嵌的六尾银凤冠,颈侧髻尾另簪一朵璀璨绢制梨花额间点樱,更衬的肤若凝脂。

    她扫视一周座下众人,眼底微露担忧,一旁的龙煌帝见此,侧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阆儿今日应该已达京城,怎么到现在还未看到他?”乐正菁菁轻声道。

    慕云舒,字阆月,是龙煌大帝的长子,也是龙煌国的太子殿下,今年已是十九岁的翩翩少年郎,在太子七岁的时候,乐正菁菁的孩子被害,而且还被诊断永不可能再孕!一个女人不能生子,这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事,而且她还是皇后,没有皇子的皇后被废是迟早的事,所以,当时慕政恒便毫不犹豫的将丧母的长子交给皇后寄养。

    如此一来,慕云舒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当上太子也就顺理成章,也可灭了那些不安分的人的歪心思。

    太子为人温良,待人和善,自小便聪慧伶俐,七个儿子当中是慕政恒最喜爱的孩子,皇后丧子之后对他也甚是关爱,时时督促。

    两年前,太子突然提出要和荣将军一起出战守卫边土,把慕政恒都给惊住了,身为太子怎可去如此危险之地,万一出事,可不是他个人问题,但太子诚词恳切,以此历练,最后连反对的最厉害的皇后都来求慕政恒答应其出战边庭。

    如今一去便是两年,前阵子从边疆传回喜讯,太子和荣将军得胜归来,大军这几天便到,不过恐怕赶不上小公主的周岁抓周礼,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子听说自己多了个妹妹,便飞鸽传书,说他会独自快马加鞭回来参加小妹妹的抓周礼。

    但到现在太子还没见到人影,乐正菁菁有些担心,独自一人行路太过危险,本来她就不放心,如今还未看到他回来心中更是忐忑。

    “菁菁不用担心,想那阆儿聪明着呢,不会出事的”一边的乐正老太后也听到了帝后两人的谈话,出声安慰。

    “希望如此吧”皇后也不好说什么,以阆儿的才智没有把握的事应该不会冒险,不由也放宽了心。

    这时歌舞暂歇,舞姬纷纷敛衣退下,苏丞相一袭白衣胜雪出尘,从条案后走出,出声道:“皇上,吉时已到,抓周之礼可以开始了”。

    “好!”龙煌大帝大手一挥,几十个太监出现在众人面前,殿内的几案被迅速移去,釉彩青玉砖地上铺上一层华丽的红狐毛毯,一个五尺宽的圆形银质的镂空暗纹托盘放在毛毯之上,托盘中放置着各种用以抓取的物品,如胭脂水粉、笔墨纸砚,还有剑箫、算盘、小银勺、串铃等十余种小玩意,代表着不同的寓意。

    小寿星被奶娘抱了出来,皇后将小人儿轻放在柔软的毯子上,好让其去抓取物品。

    小家伙坐在毛毯上愣愣的看着众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好奇,一点也不怯生。

    她穿着乐正菁菁亲自缝制的小衣服,衣服后面还带着一个鼓鼓的小帽子,很是可爱,颈上系着椭圆的银质长命锁,锁上嵌着长命富贵字样,字的上方还刻着小公主出生时辰,两侧一双展翅的凤凰栩栩如生,长命锁下方悬着三只精巧的银色铃铛,随着小人儿的动作叮叮当当。

    除了颈上的长命锁,腕上也带着银色的手环,每只手环上也各悬了两只铃铛。

    在文武百官期待的目光中,小公主就是一动不动,看也不看抓托盘上的物品,把皇上等人急得不行,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乐正菁菁弯腰轻唤:“凝儿乖,皇奶奶和父皇都看着凝儿呢,凝儿喜欢什么就抓来给母后好不好?”

    “咿呀咿呀……”小公主张开小手要抱抱,就是不抓托盘上的东西,乐正菁菁一时有些呆愣,殿中的大臣和妃嫔皇子忍不住窃窃私语:

    “说不定可能有什么毛病不知道呢,得赶紧让太医看看”

    乐正菁菁眸光微利,这些只会说风凉话的女人真是找死,竟然敢说自己的凝儿有病,就是她的凝儿有病,也不允许这些女人随意指指点点!

    “住口!”龙煌大帝锐利的凤眼微眯,扫视大殿,透出危险冷冽的气息。

    乐正太后龙头拐杖狠狠坠地,厉声道:“我的小孙女岂是你们可以谈论的!”

    霎时,殿中寂静下来,再没有人敢随意对小公主指指点点,这位小公主这么傻居然还如此得宠,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苏锦楼苏丞相一语不发,若有所思的看着女童。

    乐正菁菁微微前倾身子,朝小女儿露出安慰的笑容,准备将女儿抱起来,正在这时:

    在她不可思议的惊喜目光中,小公主撑着小手,慢慢地站起身,伸出手臂,蹒跚的走了起来,咿呀咿呀的朝着她咯咯笑了起来。

    乐正菁菁欣喜若狂,小家伙会走路了!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小人儿摇摇晃晃的扑到母亲怀里,轻轻唤道:“母…后…”,抬起小脑袋,向一边的龙煌大帝和乐正老太后展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继续道:“父…父…皇…皇…奶奶…奶…奶…”。

    “什…什么?!”三人对视一眼,巨大的惊喜铺天盖地而来,龙煌大帝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乐正菁菁抱住女儿欣喜的亲了亲,虽然她知道这些人口不由心,不过是看皇上太后宠爱她的小凝儿才这么说的,但她作为一个母亲,看见女儿会走路了,会叫她了,哪会不高兴呢?

    龙煌大帝和太后心情大悦,将小公主不抓周的事也放脑后了,龙煌大帝接过皇后手中的小宝贝,和皇后一样使劲儿亲了亲:“凝儿真乖!”

    就在众人沉浸在欢喜之中时,凤仪宫的香巧和香彩面色青灰,神情惊恐的出现在风华殿中。

    香巧颤巍巍的凑近皇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皇后顿时色变!

    乐正菁菁娇颜微凛,但很快平静下来,轻轻挥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凤仪宫去。”

    “是,娘娘”香巧正准备轻身退下,乐正菁菁又悄悄吩咐了一句,香巧眼露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领命退了下去。

    风华殿内众多妃嫔,哪个不是两眼盯着乐正菁菁出错,这边的动静自然也落到她们的眼里,见到一向风雨不动的皇后竟然露出此等惊愕的表情,自然知道出了不好的事情。

    高座下,右侧的李淑妃娇音呢喏故作担忧,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到皇后身上。

    李淑妃,名玲怡,是户部尚书李兴和的女儿,五皇子的母妃。

    她今日着一件淡粉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上罩挖领的丝绸纹纱衣,酥胸半掩,若隐若现,身姿曼妙,纤腰不盈一握。头梳灵蛇髻,中央别着蝴蝶簪花,髻侧插着一只金色的蝴蝶钗,柳眉丹凤眼,媚眼如丝,妍姿妖曼,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咿呀咿呀……”慕心凝小公主漂亮的眼睛也转到母亲身上,秀长的睫毛眨呀眨的。

    “呵呵,没什么大事,臣妾已经让奴婢们去解决了,到让陛下和玲怡妹妹取笑了”乐正菁菁凤眸平静无波,接过顽皮的女儿笑道。

    “皇后姐姐怎么也不说是何事,看不起众姐妹吗?说不定妹妹也好参谋参谋,替姐姐拿拿主意”一旁的德妃峰眉微蹙,勾了勾薄唇,脆利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极为尖利,透着一股强势,乐正菁菁轻呵着怀中乱动的小人儿,长睫微垂,发髻间的六尾翔凤似要傲视长空,唇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隐隐透着不屑,却并未说什么。

    德妃荣琬馨,是掌管军事的兵部尚书荣镇坚的女儿,生有二皇子,说起来她还是少年荣将军的姐姐,阆儿和荣百夷一起去了边庭,他们年岁差不多,荣百夷小小年纪战功赫赫,是荣家新崛起的新星,荣家世代为将,骨子里都透着股傲气,不过……如果是三代以前,她乐正菁菁还会钦佩,至于现在……

    乐正菁菁眸色微动,看到慕政恒锐利的凤眸因这句话微闪寒芒,长睫轻覆,无声轻笑:没有实力却摆出一副清高样子,可不是傲骨,而是愚……蠢……。

    如果不是荣百夷,荣家如今也不过是副空架子,而荣百夷?

    那个孩子性格刚烈,可不像这位荣琬馨,是正室所出的千金大小姐,他是小妾所生的庶子,走到如今人人称羡的将军位置,也不知都经历了什么,她可不认为以那孩子的出生地位,小时候在偌大的荣府生活的很开心。

    这两个女人还不是她的对手,不然也不会留着她们在宫中兴风作浪,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是如何迫害其他妃嫔的,只要不来招惹她,她也没心思管,在这宫中没本事的人被淘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母……后……”糯糯的娇软的嗓音,拉回了乐正菁菁的深思,温柔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纤指抚了抚怀中的女儿,突然觉得异常的安心,在这深宫中斗了几十年也是值得的,又有了这么懂事可爱的女儿,如今她才真是圆满了。

    “母后,皇上,今天可是凝儿的周岁呢”乐正菁菁直接忽视了德妃尖刻的冷语,对着旁边的太后和皇帝笑道。

    德妃见皇后居然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气的脸色青白,长长地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娇唇紧抿,一双美眸怨毒的扫一眼笑语嫣然、高贵典雅的皇后,雪肤花貌都有些扭曲,凭什么这个贱女人就可以得到皇上全部的爱,生了个贱蹄子,皇上居然搞得如此隆重,当初她生下皇儿,皇上看都不看一眼!强烈的怨恨使得德妃浑身都有些颤抖。

    坐在德妃身边的二皇子沉默不语,看到母妃这种样子他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这种事情岂是他们所能左右的。

    欢乐的气氛可不会因为德妃而有所改变,龙煌大帝将金凰公主重新放在华丽的毛毯上,大掌轻拍小东西的小脑袋,脸色故意一正,“告诫”道:“凝儿如果再任性,以后就不让你母后抱”。

    乐正菁菁啼笑皆非,见聪明的女儿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父皇,两个小手臂死死的抱住龙煌大帝,撒娇道:“父皇……父…皇…皇”。

    “你今天再怎么叫也没用了”龙煌大帝见着小女儿难得的黏他了,心里是千般不舍,万般不愿的,英勇就义般的放开了小东西,谁让今天情况特殊呢,抓周是必须进行的。

    “呜呜……”小公主不甘不愿的爬向那银质的镂空托盘,爬呀爬,一手拿起托盘上一个精致的串铃。

    苏锦楼见此情形,站起身子,清越的声音无波道:“串铃乃是医理之表,小公主长大后……”小家伙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小脑袋,还不待他说完,当着他的面随手就将串铃扔的老远……

    一堂身份高贵的人物皆都无语,但苏锦楼不愧是丞相,俊朗的面容一丝不变,只是停下了预言小公主以后命运的话,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耐心的等待公主抓取其他的物品。

    而只有一岁的小公主也确实不负重望,她继续在托盘上移动,爬了一阵子,这次抓起了一棵金色的麦子,龙煌大帝见状眼露惊喜,这是他特意让人放置的,没想到他的女儿真的抓了这个。

    苏锦楼面露微诧,麦子?这可是关乎百姓之生,龙煌帝居然将此物放在上面,看来这位公主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

    他再次说道:“稻麦,民之天,公主将来定是造福……”话未落,小公主又再次做出让人瞠目结舌之举,她又将麦子直接扔了……

    如此反复了多次,托盘上的东西几乎被抓了个遍,这下整个风华殿都安静了;这下丰神俊朗、足智多谋、冷静持重……的苏丞相一向冰封万年的俊脸也出现了一丝裂纹了……

    虽说小公主只有一岁,理智告诉他不太可能,但他就是觉得这位小公主似乎是故意耍他:每次都等着他说话说一半才扔东西。

    这种情况出现三次后他就将说话速度放缓,想在小公主确定后再开口,然后在他以为小公主不会再放手后,刚一开口说话,公主手里东西就没影了。

    似乎这位小公主就是抓着东西等他开口,然后直接扔掉……

    “呵呵,没想到凝儿妹妹如此可爱”清朗悦耳的嗓音在寂静的风华殿中响起,瞬间收回了众人脸上呈现的呆愕,皇后和皇帝见到来人,对视一眼,眼露欣喜。

    十八九岁的少年,身材颀长,容貌清俊,墨瞳中琉璃般淡雅润泽的光芒流动,风采皎然若秋月,眉目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雅贵气,神色静闲若仙,清新俊逸。

    一袭月白色简便衣衫,脚蹬鹿皮长靴,墨缎般的长发用玉冠束起,因长途赶路,唇色绯然,呼吸微促,衣衫略染风尘,如玉般精雕细琢的脸上此刻略显狼狈,月白短衫微湿,薄汗透过衣衫,更衬的少年太子身段修长。

    他唇齿含笑,很容易让人卸下心房,对其产生好感,却又不会太过放肆,和煦的笑容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整个人都带着天生的高贵不凡的气息。

    他便是龙煌的太子,慕云舒,此时正向殿中首座上的三人恭敬行礼。

    “阆儿你总算回来了,你母后呀,一直念叨着呢……”乐正太后朝一边的皇后努努嘴,打趣道。

    “你回来就好,为了参加凝儿的周岁礼,你这么单独回来实在不像话”皇后轻叱道。

    “咿呀咿呀……母…后…母后…”小公主咿呀的打断了太子的话,似乎很不满众人又将她给忘了,看到一陌生人和自己母后说话,顿时“吃醋”了,以此宣布母后的归属权。

    她迈着小短腿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到皇后身边,步子虽小,但对她来说还是急了,刚踏出软软的毯子,小脚一歪,整个身子向一边倒……

    乐正菁菁正说着太子,听到女儿的声音,刚转过身便看到女儿即将倒地,脑海中被尘封的久远画面直窜,一时心神巨裂,惊叫一声,身体已经先过思想直冲过去,但是座上离殿中有好几米的距离,不可能及时接住小公主。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嗖的一声离开原地,先过皇后接住了小公主。

    他刚刚接住小人儿,乐正菁菁才匆忙赶到面前,她从慕云舒手里一把抢过小公主,将她来回反复检查一遍,发现没事了,一时不知是气还是笑。

    娇颜一横,狠狠打了一下小公主的小臀:“你这个顽皮的孩子,叫你皮!叫你皮!吓死…母…后…了…”

    说到最后,乐正菁菁有些哽咽难受,妩媚的眸子中含着湿意,一把将小公主抱进怀里,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生怕她又没了,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一样,不过是不小心摔了,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她以为没事的,只是摔了一跤,不会有事的,可是他却再也没有醒过来,没有醒……

    太后和慕政恒刚刚没注意到这边,发现的时候太子已经将小公主接住了,两人见皇后如此激动,也马上想到了其中缘故。

    “没事的,凝儿不会有事的”慕政恒迅速走下来,安慰皇后。

    “唉,菁菁啊,你还是放不下那个孩子”老太后拄着拐杖,低声叹口气。

    “母…后…母后”小公主被打了,皱皱小巧的鼻子,却忍着没有哭,伸出小手摸摸皇后的脸,似乎也知道自己让母亲担心了,软软的安慰母亲,小脸挨着母亲,结结巴巴道:“母…后…母后…不…不伤…心…凝儿不…痛…痛”。

    “菁菁,你看凝儿都会安慰人了”龙煌大帝抚着小公主的脑袋,犀利的凤眸此时莫测难辨,却透着隐约的欣慰,对乐正菁菁道。

    一边淡淡而立的少年太子温润的墨瞳深邃如潭,如同缎子般柔软的青丝轻轻飘舞,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温暖笑容,静静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雅致仙人,清淡出尘。无声注视着帝后和小公主。

    坐在李淑妃身侧的,另一名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嗤笑一声,尖刻道:“大哥千里迢迢跑回来真是辛苦了,可惜呀……”他故作深沉,嘲笑道:“可惜,大哥毕竟不是皇后所出嘛,这也是没办法的……大哥说,是不是?”

    慕云舒淡笑,也不生气,明澈的嗓音,干净清和,道:“五弟说笑了,凝儿妹妹天真可爱,作为哥哥自然是要疼惜妹妹的,怎可为此等小事动怒”,三言两语将五皇子的话不着痕迹的顶回去。

    “你……”五皇子正待说话,龙煌大帝却早已注意到这边,他浑厚的嗓音响起:“云舒过来”。

    慕政恒上下扫视他一周,对着皇后大笑道:“朕刚刚见太子身手长进不少,看来这两年他可没偷懒啊,哈哈!”

    “是啊,臣妾刚刚可被凝儿吓坏了,如果不是阆儿出手,臣妾真不知该如何了”乐正菁菁看着长身玉立的太子,笑道。

    她怀里的小公主扭过身子,如琉璃般明亮澄澈的眼睛瞅着他,晶莹剔透的粉嫩皮肤泛着淡粉的光华,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亲,粉雕玉琢的小脸娇嫩可爱,眉间一点朱砂,更显得灵动逼人,小公主继承了父母与生俱来的美貌。扑扇着卷翘的睫毛,歪着小脑袋打量这位突然出现的哥哥。

    慕云舒微笑上前,从乐正菁菁手中小心接过妹妹,小公主两手圈住慕云舒修长白皙颈项的瞬间,慕云舒身体微微僵硬,墨瞳一凛,似乎意识到什么,瞬间又放松下来。

    小公主身上有着清淡的奶香味,小身子软软的,慕云舒将她轻轻搂进怀里,调整一下姿势,轻轻拍她的后背,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一切都做得这么顺其自然,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小妹妹吧。

    “看来小凝儿很喜欢你这位哥哥呢”龙煌大帝不由吃味道,凤眸里却溢满笑意,孩子之间和睦相处哪个父母不高兴呢?

    小公主在哥哥怀里扭了扭小身体,使劲儿往后转,小手乱舞,也不知想做什么,看的慕政恒和乐正菁菁疑惑不解。

    慕云舒温润的眸子看着小妹妹奇怪的举动,好像看出了什么,弯腰将小公主背对着他,搁在风华殿中央的红狐毛毯上,修长的手伸入小公主背后的小兜帽中,众人对他的举动都有些不解,但从帽中掏出的物什却令人大吃一惊!

    连在座的苏锦楼和慕云舒都不由惊愕了,慕云舒一时不备,小公主欢喜的抓住精致的凤玺,但凤玺个头比小家伙的手大很多,“哐当”一声,莹白的玉质印玺掉落到镂空的抓周银托盘当中。

    硬物落地的声音令众人回神,但见小公主已爬到盘中两手抓起凤玺,坐下玩闹起来……

    这下子,众人受到的惊吓不是一点半点了,苏锦楼面色变换多端,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开口说这到底是何寓意了。

    只是,这也太荒唐了!哪有公主抓周时会抓到代表国母之尊的凤玺?

    慕云舒清润的眸子审视着自己的小妹妹,淡雅中透着些微的玩味,唇角弯起一个令人不易察觉的弧度,中宫金凤?

    “哈哈,朕就知,朕的皇儿定是与众不同,凤玺?好,好,好啊!”龙煌大帝率先打破了的寂静,连声称好,一时之间众人不解其意,一些平日里喜吹马屁的官员都有些发懵。

    “皇儿所说极是,我的小孙女将来定如菁菁一般,母仪天下!只是不知是将来哪国国君有幸娶得我凝儿!”太后肃然,手握龙头拐杖,威严沧桑的声音在大殿内异常响亮。

    其实这种理解并不突兀,和亲古来有之,弱国进献美人或者是远嫁和亲公主给强国国君,以此来求得平安,那也是用烂了的方法。此次龙煌大军大胜习南国,习南国国君恐怕也得送几个美人过来。

    龙煌国是最强盛的国家,而金凰公主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那性质便不同了,公主长大后恐怕只有他国太子妃之位才配的上她的身份,那登上母仪天下的位置也是顺理成章的。

    站在太后身侧的乐正菁菁暗松口气,刚刚看到太子从小公主的帽中拿出凤玺,她也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凤玺居然会出现在小公主这里,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姐姐真是疼爱小公主呢,凤玺此等贵重之物都能拿出给小公主抓周,将来小公主更是娇贵了。”李淑妃手中拿着丝帊,捂嘴娇笑,好像在为小公主高兴,丹凤眼却闪烁着算计和尖刻。

    这个贱女人,为了她的宝贝女儿,竟然胆大到将凤玺当抓周之物,还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做作样子。

    乐正菁菁闻听此言不予置睬,心中却是苦笑,她那里会将凤玺拿出给小公主抓取。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早已看透了宫闱暗斗,众多女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斗得不可开交,她怎么可能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也在这深宫沉浮。

    凝儿远嫁他国绝对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那大公主慕静淑,虽不得宠,却也是龙煌国的金枝玉叶,小小年纪便嫁入蛮荒之国和亲,以巩固两国关系。

    但谁人不知,那个赤蒙国储君野蛮骄横,妻妾成百上千,为人不仅阴狠残暴而且风流成性,大公主性子又懦弱,日子怎么可能好过,她担心自己的女儿会步她姐姐的后尘。

    “母后……母后……”小公主乌亮的大眼睛望着母亲,她两只小手抓起四样东西,除了凤玺,还有最初抓到的串铃、麦子和一只白玉箫。

    龙煌大帝拊掌大笑,对此很是满意,风华殿的抓周礼也算是告一段落,而金凰公主之名却是流传民间,凤仪天下之说也广为人知。

    春日清晨,朝阳半露,鸟语花香,宫殿前的细柳爆出新芽,台阶旁的青鹤表面尚蒙着一层晨露,来往宫娥个个明肌如雪,笑靥胜花,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到处皆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祈年宫外的桃花苑中,此时桃花竞相绽放,偶尔有那么些附庸风雅之人前去赏个花赋个词什么的,也是正常。

    “嗯…啊…快点呐…”娇媚酥腻的声音时断时续,在这密林之中异常暧昧,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扭曲交缠在一起做着少儿不宜之事。

    那男人低头闷声,粗壮的身体卖力的狠狠撞击着身下的女人,惹来女人更为销魂的叫喊,浪音持续不断。

    女人身材窈窕曼妙,趴在她身体上方,做着前进后退运动的男人长的却是尖耳猴腮,一脸猥琐像。

    天即将大亮,阳光射入林中,交缠的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娇媚的女人好似没有骨头一样懒在那猥琐的男人怀里。

    一番大汗淋漓的运动后,两人似乎更加精神奕奕了,女人仿佛涂了蜜一样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本宫比那个董昭仪好吧。”

    “那是当然,她哪有德妃你这么有滋有味呢”猥琐男不安分的爪子不停地在女人身上揉捏,和老鼠眼一样细的眼睛贪婪的盯着女人,讨好道。

    “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这个假太监和那个女人也有一腿”德妃凤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猩红的唇紧抿,声音变得尖利,阴狠道:“我说过的事你到底办不办?”

    “当然办了,德妃娘娘放心吧,我保证会办的好好的,保证让皇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见阎王”猥琐男小眼睛里透出冰冷的杀意。

    德妃见后,心中冷笑,如果不是为了凤仪宫那个贱女人,她又怎么会和这个低贱的假太假做出苟且之事,都是那个女人一人占着陛下,她才会这样,她就是要借着别人的手弄死那个贱女人,而陛下迟早会回到她的身边。

    两人又磨蹭了一段时间,便拣起地上杂乱的衣服,消失在林中。

    待两人走远,不远处的一棵桃花锦簇的树枝微微晃动起来。

    桃花掩映下依稀可看到一个大概四五岁,粉雕玉琢的女童悠闲的斜躺在枝杈间,粉色的衣裳使她几乎和满树桃花融为一体,小巧精致的粉足晃荡着,脚踝上系着银质的铃铛,随着她得动作叮叮当当。

    也不知她到底在此待了多长时间,微微打了一个小哈欠,揉揉眼睛,脚踏枝杈,翻身而下,然而还未落地便被一个月白色身影轻巧接住,揽入怀中。

    一袭月白长衫出尘,二十出头的少年,温和如水的眸子无奈地凝视着怀中的小人儿,这小家伙整天就没个消停,天还没亮就从凤仪宫跑出来,皇后都急的不行,她倒好,直接躺树上睡着了。

    “唔,太子哥哥”小人儿刚准备反抗,听到熟悉的嗓音,瞬间安静下来,两手并用,使劲儿往外拱才有幸露出个脑袋,没办法,她被整个儿按在怀里,罩在衣袖内动不了,刚抬起头,就看见太子哥哥那漂亮的眼睛正看着她。

    她大名鼎鼎的慕心凝哪有那么弱小,而且她才不是淘气,她都五岁了,这宫里哪个见着她不绕道走,房顶她都跳过,还怕从一棵小小的桃树上摔下来?不过,虽然这么想,但她没胆在哥哥面前说出来。

    “凝儿以后不许爬树,知不知道?”少年松开了她,蹲下身子目光与她交汇,修长的手轻抚小家伙的脑袋,温和的叮嘱道。

    回答的这么干脆,思考都省了,慕云舒温润的眸子中颇有些无奈。

    “太子哥哥,刚才凝儿看见……”心凝低下头,一向开心的小脸显得极为不高兴,想了想,抬起头时,晶莹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哥哥,显得异常坚定。

    慕云舒一直微笑的注视着她,知道她想说什么,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小妹妹柔软的唇。

    本来只是想告诉她不用担心,母后不会有事的,但指尖上细腻温软的触感使他不自觉的将停留的时间加长。清朗的眸光凝固在一点,略显迷离。

    “凝儿是担心母后,万一那个坏女人……太子哥哥……你怎么了?”小心凝歪着脑袋,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发愣的哥哥,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人儿开口张合,温暖的气息和着绵软的唇瓣触到慕云舒的指尖,使他有片刻沉迷,指尖轻轻摩挲小妹妹柔软的唇瓣,但清澈的童音瞬间拉回他痴迷的思绪,如同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他刚刚在想什么?定是因为看到那个肮脏的女人和卑贱的太监苟合,他才会在此时想一些不该想的事。

    慕云舒墨色的瞳孔深邃如渊,眨眼之间回复清明,微笑的看着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凝公主,这是她的亲妹妹,是他太疼她了,才会这样。

    “没事,凝儿难道觉得母后这么点事都应付不过来吗?小傻瓜”说着,张开手臂再次将小公主揽入怀里,向凤仪宫的方向而去,“现在母后正到处找你,以后可不能一声不响就偷偷溜出去了。”

    “知道了……凝儿是想给母后一个惊喜呢……哎呀!”小公主正说着,突然想起她天没亮跑到桃花苑得目的,清澈的瞳子眨了眨,惊叫一声。

    “太子哥哥,本来我是想在摘新开的桃花的给母后的,但是凝儿早上去太早了,花还没有开,所以……”

    “所以你就在树上等着睡着了?”慕云舒唇角漾着笑意,轻声道。

    凤仪宫中,安静异常,一干宫女太监整齐划一的站在两侧,颜公公双手交叉,左手执白须拂尘,直直立于其中,微垂眼脸,面色平淡。

    “你们就没一个人知道凝儿去哪儿了吗?”皇后此时素颜淑容,柳眉不描而黛,只是,娇媚容颜因为无奈与气恼而有些损失威严。

    乐正菁菁极为恼怒,对着殿内的一干高低胖瘦各不相同的各色宫女太监很是无语,真不知凝儿那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这帮子人任她如何威胁利诱,对于凝儿的下落就是三缄其口,非暴力不合作,闭口不言小主子去哪里了,如果让她相信这几十个伺候凝儿的人当中,没有一个知道凝儿去了哪儿,她是不可能相信的。

    乐正菁菁坐在首位,深吸一口气,素手拿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她得降降火。

    虽然她知道只要她真的下狠手,这群人应该会有人说出凝儿的去处,但是她总不可能惩罚对女儿忠心的人,凝儿这孩子虽然小错不断,但是大的错误从来没有犯过,做事很有分寸,她向来是明白的。

    她这个女儿三天两头的失踪,她这个做母后的明明知道她可能又爬树钻墙翻屋顶去了,但是总也不放心,这深宫大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乐正菁菁端着杯子想着女儿又会去哪儿,座下的二十一个宫女太监,除了颜墨翎依旧闭口不言目不斜视,其余的二十人低着头,眼皮拼命往上翻,偷瞄座上的皇后娘娘的反应。

    他们就知道,娘娘绝对不会真对他们动手,娘娘对小公主非常宠爱,对小公主好的人她绝不会惩罚,而且小公主走之前吩咐了,如果皇后娘娘问起,就全部不回答,不然就有他们好受的。

    公主是为了娘娘才跑出去的,等公主一回来,娘娘肯定立马原谅小公主了,哪还有功夫生气,到时候倒霉的肯定还是他们。

    而且,小公主“太阴险”,说不定自己哪天早上一觉醒来就发现一群母猪在拱自己的脸,或者茅厕一天都在恭候自己,想想就脑筋抽搐,冷汗直冒,这些情况他们发誓绝不是自己凭空想象臆造的!小公主就这么干过!

    乐正菁菁斜眼看着这群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不知道阆儿找到凝儿没有,每次凝儿闯祸他这个哥哥都会不着痕迹的善后,似乎凝儿不管在哪儿太子都能找到,凝儿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也算是有一个克星。

    她正想着,老远就传来一阵稚嫩的呼唤声,人未到,声已先闻:

    心凝蹦蹦跳跳,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的往殿内闪,眨眼时间就已到乐正菁菁面前,乐正菁菁见宝贝女儿回来了立刻放下杯子,飞快的走到女儿面前,原本的气恼瞬间丢到脑后,只剩下心疼了。

    “你这顽皮的孩子,大清早的跑去桃花苑爬树,也不和母后说一声”乐正菁菁见女儿抱着一堆的桃花,想着她定是去了祈年宫那块偏僻的桃花苑了,看见她回来了不由放下心。

    “母后,这是凝儿摘给母后的,母后,给你哦”心凝仰着小脑袋,小脸都埋在了竞相绽放的花枝里,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着光华,一脸兴奋期待地瞅着乐正菁菁,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皇后心中一软,眸子突然有些湿漉,看着女儿的眼神更加柔和,伸手抚掉小公主头发上凝结的露水,接过还沾着晨露的花枝。

    “唉哟,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快哭了?”尖酸的声音传进殿,瞬间将殿内的温馨的气氛打散。

    德妃穿着一身亮蓝色的绣百蝶的度花裙,梳着如意高寰髻,头罩一朵大红牡丹花,刻薄的唇角勾抿着,一双丹凤眼,眉峰高挑,不屑的扫视一圈奢华的大殿。

    乐正菁菁眼角余光瞥见德妃正高昂着脖子,领着两个婢女目空一切的进殿,正眼也未瞧她一眼,就牵着女儿的小手,将鲜艳的桃花插在青瓷花瓶中。

    小公主笑嘻嘻的在皇后脸上亲一口,露出几颗亮晶晶的小牙,和母亲一样直接无视德妃,似无心似顽皮,开心道:“母后,这些花都是早上凝儿在那个桃花苑摘的,好看吧?”

    德妃本来因皇后的态度正满肚火无处发,正待出口讽刺几句,听到小公主无意识的话,顿时心中一咯噔,丹凤眼条件反射的盯着小公主,这个小蹄子刚刚说早上去桃花苑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慕心凝故意将“早上”和“桃花苑”咬的极重。

    “凝儿,你……?”乐正菁菁奇怪的看着女儿,她知道这是在桃花苑摘的呀,刚刚凝儿就告诉自己了,现在为何又说一遍?她正想着,抬眼就瞧见德妃青白交加、惊疑不定的脸,两眼刻毒的盯着她的宝贝女儿,乐正菁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护犊子似的站在小公主前面,冷声对德妃道:“不知荣妹妹到本宫宫里有何贵干?如果没事恕本宫不送。”

    乐正菁菁可不认为这位德妃是来给她请安的,看她的脸色,是凝儿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乐正菁菁想了想,转头看见女儿弯成一个弧度的唇角,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凝儿是故意的……

    “你!……皇后……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只是想安慰安慰姐姐,看来是妹妹看错了”德妃听到皇后毫不客气的驱逐令,两眼喷火,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乐正菁菁别以为有个乐正家给你撑腰,你就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乐正家如今可不行了,以前是皇上不敢动,有个乐正家的老太后撑着,不得不立乐正家的人为后,现在可不同了,哼,德妃冷笑,老太后恐怕撑不了几年了,等到乐正家一倒,乐正菁菁看你这贱人还高贵,不过,估计她也没福气等不到那天了,真是便宜了这贱人……

    不过一想到桃花苑中的事有可能会曝光,她顿时脸色难看之极,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心凝娇唇一撇,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提起裙子几步蹦到德妃面前,仰着小脑袋,围着德妃转了几圈,活泼的明眸看着德妃,做思考状,将德妃看的心中发毛。

    “咦?这个声音凝儿好像在哪里听过哦,是不是呀,太子哥哥?”心凝转过小身板,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一袭月白长衫的慕云舒,对着他使劲儿眨眼睛:太子哥哥,说是呀,说是呀……

    慕云舒玉颜温和,好似漫不经心,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在德妃心中却似如同惊雷,炸得她脸色煞白。

    心凝瞧着她难看的脸色,“天真无邪”的甜甜道:“您没事吧?要不要凝儿帮您呀?”说着脏脏的两手就“挨上”了德妃白嫩白嫩的手臂。

    慕云舒眸光流转,听到殿外传来的熟悉脚步声,看着小公主“好心”的举动,唇角漾起更加明媚的笑意,小家伙的功力进步了不少,还知道以牙还牙,用这招借刀杀人。

    众位知情的宫女太监霎时惊悚了,这位德妃娘娘惨了!看公主如此有爱心的殷勤举动绝对有问题!

    德妃并没有注意到小公主有何奇怪之举,也没防备,谁会防备一个五岁的孩子呢?而且就算这些和她接触多的人知道她的动作有问题,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问题,而德妃自诩高贵,被最讨厌的贱女人的女儿碰了,顿时恼怒,在众多愤恨积聚中,口不择言,刻薄道:

    “德妃,你说什么!”浑厚的声音中带着滔天的怒意,犀利的凤眸闪着锋锐的光芒,一身明黄蟠龙袍的龙煌大帝出现在大殿内,周身升起暴戾的残狠气息。

    “皇……皇上……皇上恕罪……臣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一时不查,才口不择言,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德妃吓呆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龙煌大帝的裤脚,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哭诉,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早朝都没下,怎么会这样!

    “德妃你真是好教养啊,连朕的小公主都敢骂贱种,你真是涨胆了!”龙煌大帝气的脸色发青,一脚踢开德妃,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皇上,你看在辰儿的面上饶恕臣妾吧,皇上”德妃连连磕头,她知道龙煌大帝最宠金凰公主,而且最恨别人说“贱种”两字,这是他的忌讳,皇室血统是最不容人亵渎污染的。

    德妃口中的辰儿是二皇子慕旭辰,他是德妃唯一的儿子,曾经在旭日东升之时出生,龙煌大帝听说之后便取名旭辰,龙煌大帝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能做的太过分,而且如今荣家还有一个荣百夷是他的得力战将。

    龙煌大帝凤眼危险的眯起,心中却是犹豫半刻,只是辱骂公主当然是不可能怎样的,也不是什么大罪,只是这个无知的女人居然胆敢辱骂他的小凝儿贱种!

    “贱种”?怎么能又出现在他最宠爱的小女儿身上,当年他还是一个籍籍无名小皇子时就受够了!

    想到二皇子,慕政恒定下心来,冷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

    慕云舒和乐正菁菁,以及殿内一干平日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顿时面露惊惶。

    小公主脸色倏的苍白如纸,软软的倒地,抓着心口衣襟大口呼吸,原本灵动的大眼睛噙满眼泪,两片粉色的唇被咬的血丝溢出,小身子蜷成一个小团抽搐不止,脆弱的好像易碎的琉璃,乐正菁菁一时心胆俱裂,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

    “凝儿,凝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母后!太医,太医!”乐正菁菁状态有些失控,一把推开德妃,抓着龙煌帝的衣袖:“恒,我不要,我不要凝儿也离开我,凝儿……”

    “快,快叫太医!”慕政恒一把抱起小女儿,额头青筋暴突,嘶吼咆哮起来,他不敢想象,如果小公主没有了会怎样,他不敢想!

    这时,一个月白身影突然闪过,龙煌大帝还未反应过来,小公主便离开了他的怀抱!

    慕云舒此时温润不在,淡雅不存,寒星似的瞳孔如同寒潭彻骨,令人不寒而栗,他从龙煌大帝手中掠过小公主,转身瞬间消失在凤仪宫中……

    “凝儿!”乐正菁菁受不了这么一连串的变故,直接晕了过去。

    顿时凤仪宫中乱成一团,小公主刚刚的样子把他们吓坏了,这下太子又把生死不明的小公主抱走了,皇后娘娘又不省人事,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待缓过来便无碍了。”

    当乐正老太后拄着龙头拐杖到达凤仪宫时,太医正给皇后开方子,乐正菁菁已经醒了,只是目光有些涣散颓败,老太后叹口气,苍老威严的声音问道:

    她在得到凤仪宫的消息后就立刻赶过来了,知道了个大概的情况,不明白为何小孙女平日里活蹦乱跳,突然间就发病?还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母后,我和菁菁并不清楚,云舒把凝儿带走了。”慕政恒神情莫测,凤眸明暗,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刚刚已经问过跟随了他许多年的影卫,他们竟然将平日里看起来温雅文士般的太子跟丢了,他一时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荣德妃呢?如此没有教养的女人,她怎么说?”老太后精明豁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儿子,荣家在朝堂之上总是与乐正家族作对,那个女人也老是对皇后百般不顺眼,连凝儿这么小都下得了手推她,这种女人难保不是她对凝儿做了什么手脚。

    “她?哼,被拉到刑部去了”那个女人死也不承认自己做了什么,现在正在审她。

    老太后明白皇帝的意思,看来目前并没有任何结果,她看一眼榻上精神萎靡的乐正菁菁心中叹气,皇后的两个孩子都是命途多舛,第一个被在后宫争斗中被下毒“夭折”了,这个小孙女现在又是如此……

    “是吗?那个金凰公主发病了?”华丽的皇宫中,一座精致华丽的宫殿里,清喉娇语轻啭,好似遇着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儿,一名娇媚的女子无骨似的玉手搭在雕花梨木椅靠上,秀眉微挑,樱唇勾起,杏眼中一缕阴暗的光芒一闪而过。

    “是啊,主子,奴婢听说了,金凰公主发病的样子和‘摄魂散’那症状是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侧站着一名绿衣婢女,弓着身子,低头向女子汇报。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娇媚女子挥挥手,绿衣婢女便躬身退下了。

    女子挪了挪袅娜似弱柳的细腰,目光厌恶地盯着她前方不远处的嵌花檀木桌上放置的桃花,桃花,乐正菁菁最喜欢的花,乐正菁菁还真是好运,当年她明明被诊断怀不了孕,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怀上了孩子……

    可惜啊,她这么得宠真是让人憎恶呢,女子站起身,涂着豆蔻的尖尖指甲轻柔的执起桃枝,一片一片的撕落绽放的桃瓣,指尖掐断捏碎,粉色的汁液流淌出来,使得女子尖长的指甲看着触目惊心。

    女子抚了抚云鬓,杏眼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艳冶柔媚的五官有些扭曲,顿了顿,款步姗姗而回,又再次依靠在梨木椅上。

    皇后在怀孕期间异常小心,各宫送的礼物都被陛下退回了,她这个做妹妹只好亲自上门送自家的祖传玉佩了,人家还不领情呢,但总得拿出来让姐姐看看是不是太寒酸了不是?让姐姐试试才好,当时皇后不愿收,说什么太贵重,但可惜的是她好像不小心碰了呢。

    没想到中了几次摄魂散,那个金凰公主都好好的呆在她母亲的肚子里十个月才出来,她还真是命硬的很,如今都快五岁了,这积聚的毒素应该也差不多发作了吧?让她在这世间多活了五年,也算值了,哼,乐正菁菁,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可爱的孩子没了,你一定很好过吧?

    慕云舒温雅谦和的气质淡然无存,盯着面前一袭青衣的青年人,凤眸闪着残戾的光芒,冷声道:

    “我知道”青衣男子双手执针,对着榻上的小人儿施针。

    小家伙此时双眼紧闭,小脸通红,因疼痛而出的汗水浸湿了粉色的衣衫,小手紧紧攥着,唇角都咬的血肉模糊,眉头更是皱在一起。看的慕云舒眉头直蹙,心中哽然,却又害怕耽误青阳子的诊断。

    “小公主从皇后怀她之时便已中胎毒,能活到现在真算的上是皇后娘娘积福了”青阳子边说着便收回扎下的针,转身拿起桌前的笔写下药方,继续道:

    “小公主生下之时,听民间传言身带异香,这异香是摄魂散散发出来的,具有迷惑人的轻微毒性,这是很少见的现象,可能因为散香的缘故,再加上平日里小公主又喜欢舞刀弄枪的练武,才得以支撑到今天。”

    拿起药方,轻轻吹干墨水,又道:“这是药方,照着这个配成药丸应该可以支持两年,病情不会加重。”

    “小公主中毒太久了,我暂时没办法彻底解决,得要回去去研究一番。”青阳子背起药囊说道。

    慕云舒并没有阻拦他,如果凝儿的毒连青阳子都无法医治,那也不会有别人能治得了,两年,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治好凝儿。

    青阳子背着药囊走出门的瞬间,停顿一下,沉吟片刻,回头道:“我看这丫头平日里对花草药理颇有一些自己的见解,说不定到时候可以跟着学习,这样以后也算有一个防身的方法。”说完,青阳子便走出了门。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慕云舒和榻上安睡的小人儿,慕云舒目光柔和,坐在床侧,用衣袖轻轻拭去小家伙额头上的汗渍,眼神凝固到被小公主咬的破皮的唇瓣,伸手轻抚,指腹触到伤口,熟睡的小人儿眉头不自觉的轻皱。

    慕云舒眼神冷暗,又是哪个该死的女人想伤害他的凝儿,这次他查到后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看着安静的睡着的小人儿,太子心中也奇异的安定下来,拉过薄被,准备给小公主盖上,眼角撇到小家伙被汗湿的衣服,抿了抿微凉的薄唇,伸手轻轻抱起小公主朝旁侧的角殿走去。

    角殿后园,温热的泉水滚珠泛玉,即使在皇宫中也见不到看起来如此天然宽广的温泉汤池。

    这儿明显离皇宫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大隐隐于市,这里是长乐城的繁华之地,大型的建筑也很常见,高官贵商的府邸坐落左右,谁会想到这其中会有一个特殊的,内藏乾坤的府邸存在呢?

    慕云舒顺手拿起屋内紫檀衣屏上悬挂的一件银围大髦,将怀里的小人儿裹得密不透风,如今正值早春时节,室外春寒未褪,尚带着凉意,他担心小妹妹会着凉。

    室外温泉池中白色的雾气升腾,这座巨大的暖池子并不是天然的,四周都栽植花草和林木,形成一个独特的封闭区域,此时四周并没有其他的人存在。

    月白身影长立,修长的手轻解下大髦,凉气瞬间袭来,怀中衣裳透湿的小人儿微微哆嗦了一下,往哥哥温暖的怀里缩了缩,慕云舒不由收紧了手臂的力道,脱靴赤足,直接和衣走进温泉池中……

    温暖的气息包裹全身,小公主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两只小手下意识的圈住了哥哥秀长的颈项,小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处,小狗似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这种气息那么熟悉那么安心,她很自然的放下了所有的警戒和心理防线,陷入深眠。

    慕云舒敏感的感觉到颈间温温的,带着轻微暖香的气息,身体一僵,不是当年第一次抱着小妹妹时那种警惕与排斥,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似乎被是什么填满了,暖暖的,让他异常安心,想要沉溺其中。

    也不知维持着这个姿势多长时间了,慕云舒才想着再这样泡着可不行,但小妹妹就是不放手,他试着轻微的扳开小家伙的手,奈何就是一动不动,小妹妹因为摄魂散刚抵制下去的缘故显得很是疲惫,慕云舒清润的眸子略显窘迫,薄唇微曲,却染着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宠溺与纵容。

    他总不能就这样把又小家伙抱回去吧,这么想着,他放低颀长的身体,使怀里小人儿除了小脑袋外身体都浸在温热的水中。

    修长如玉的手探到小妹妹系衣服的襟带处,绕过小公主的手臂,轻轻一拉,伴随着衣襟上铃铛响动的声音,小公主粉色的外衣便离开了娇嫩的小身板……

    半刻钟之后,小公主算是对着哥哥“坦诚相见”了,慕云舒目光清明,搂过小妹妹,仔细的清洗了一遍后将其罩在怀里,缓缓上岸,他的衣服本是透湿的,但上案不久竟是瞬间蒸干了!

    慕云舒此时及腰的青丝披散,长时间的热气蒸腾,使其瞳色越加温若琉璃,他低头定定看着被热水泡久的凝儿。

    娇嫩的肤色透着淡粉,红润诱人,唇上的咬伤因热水的缘故裂开了,嫣红的血丝更是使花瓣般的樱唇润泽诱人,唇色越加艳烈。

    慕云舒瞳色倏地变深,鬼使神差的俯身贴上那娇弱的樱唇,青丝随着动作撒泻下来,添了一份旖旎,舌尖卷舐去血丝,温软的触感令人流连忘返,头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长发无风飘动,扫过之处都留下了浅淡的暗影,无不昭示着温润之人不平静的内心。

    本是蜻蜓点水般的接触逐渐加深,修长有力的手按住小人儿的后脑,月华般雅致的俊颜贴着怀里小妹妹的俏脸,呼吸逐渐滚烫起来,掠夺小人儿的娇唇。

    “唔……”小心凝毕竟还太小,强烈的不适使她在睡梦中异常难受,轻唔出声,张口瞬间只觉有一个很烫很绵软的东西侵入口中横扫,含住了她的舌头,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顿时小手无意识的乱抓,摆动小脑袋,想摆脱钳制,但脑后的那只手强势的按住了她的动作,她拼命挣扎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漂亮的眼睛蓄满泪水:

    小人儿的叫声唤回了令一时收不住手的慕云舒浑身一颤,放开了小妹妹,仿若精雕细琢般的脸庞上,寒星似的眸子中迷乱与迷茫交闪而过。

    他今年已二十三岁了,又是太子,是七个皇子中年龄最大的,他虽没有娶正妃,但那些所谓传宗接代的妾室,却是他不得不接受,至于得不得宠那是另外一回事,而青楼楚馆?他冷笑一声,京城最大的青楼觅音阁还是他暗中操纵的,可是那些女人又怎能和他的凝儿相比?

    几年前因为出征边庭,婚事耽搁下来,后来不知为何,父皇也未像以前那般逼他娶妃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不喜欢女人并不代表不知道男欢女爱,只是……

    他的深邃的瞳孔复杂的看着紧紧握着他的衣服,在怀里又安安静静甜睡的小妹妹,她是真的对他毫无防范之心,即使是在梦中也会呼唤他这个哥哥,难受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叫他,他怎么可能放得开,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怎么能不疼她呢?

    在宫里,皇帝是不可能全然相信别人的,他的父皇相信的只是自己,而皇后,那不是他的亲母后,她或许也关心他,但全然信任更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凝儿是完全信任他的,他拥有很多东西却独缺一样完整的信任与依赖。

    他一直滴水不露的保护着他的妹妹,从小就宠她纵容她,闯祸了,他会悄悄善后,却也会不自觉的留下蛛丝马迹让他的妹妹知道:是太子哥哥在帮她,他的妹妹怎么可能不依赖他呢?

    他深邃的眸子透出莫测的笑意,轻轻转头便吻上了小人儿略微红肿的唇瓣,那么近在咫尺,不是么?

    长乐城已步入深夜,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偶尔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两名黑衣人和一名黑色斗篷的身影穿梭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连一只鸟都没有惊动。

    刑部深暗潮湿的地牢中守卫森严,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大牢门口六名身着甲胄的守卫神情严肃、目不斜视。

    “大胆,何人胆敢擅闯刑部大牢!”一名国字脸的守卫头目大喝一声,在深夜之中异常响亮,三名黑衣人出现在刑部大牢门口,一干守卫迅速包围了他们,兵甲声骤起。

    三名黑衣之人并无惊慌之色,只见黑色斗篷之人冷然的从斗篷之中伸出手,拿出一枚橙色的椭圆玉牌,火把的光亮映照在玉牌上,带头的几位守卫见到,脸色一变,迅速躬身退开:

    “让开,几位多有冒犯!” 说完,一阵甲胄金属摩擦之声,让开一条道,并未阻拦这三名黑衣人。

    黑衣斗篷的身影头罩一个同色的帏帽,在黑夜之中看不清脸部,也不多废话,带着身后两人闪身进入大牢之中。

    阴暗潮湿的暗牢中有一股霉烂得腐败味道,身披斗篷之人眉头皱也未皱,一举手,身后两人站在原地,自己一人入到牢房之中,黑衣人似乎对大牢地形几位熟悉,直接步到最深处一个特殊的暗牢前停住。

    这个牢房之中丝毫没有异味,明亮宽敞。黑衣人似乎早已料到,立在一侧冷眼看着关在里面悠闲睡觉的人。

    荣琬馨虽被关在牢中,但她是德妃,只要皇帝没有废她,其他人便不能将她怎样,而且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不是所有人都敢得罪的荣家,一个很有前途的将军弟弟,是以她虽被关在牢中,却也是特殊的存在。

    她似乎是听到声音,从宽软的锦绣高枕中悠悠醒来,看到来人,顿时掀被而起,以为又是他父亲荣镇坚又给自己送东西来的,尖利的声音抱怨道:

    “我爹到底什么时候把我弄出去!本宫受够了!本宫不是说了,我没有下毒!那个贱人竟然心狠毒辣到用她的女儿陪葬来污蔑我,我是冤枉的!”

    德妃一身睡前的白色亵衣,头发蓬乱,说到皇后,面部都有些扭曲变形,情绪激动,看起来像个泼妇,她见自己说了半天门外之人都没有反应,丹凤眼溢满愤恨:“你到底听没听到,本宫正在问你话!别以为本宫如今落魄了就好欺负,总有一天我要把乐正菁菁那个贱人踩在脚下!”

    黑衣人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径自推开牢门,低头慢悠悠的进牢房来,啧啧,上好的焦南丝锦地毯,踩在上面就像在哪个高官华府。

    “你,你到底是谁……”荣婉馨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个黑衣斗篷之人竟然无视牢门上的锁链,直接将牢门就这么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荣妹妹这么念着姐姐怎么现在见着了,竟然认不得了?”

    没有昔日的酥软妩媚,冷脆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依旧是无骨般的葱白娇手,慢慢掀开帏帽,那令荣婉馨做梦都嫉恨的妩媚雍容的花颜出现在面前。

    “什么?!乐正菁菁!竟然是你!你你你怎么能进来?你有武功!”

    荣婉馨倒退数步,丹凤眼里充斥着惊恐不安,她居然有武功,那她现在定是想杀她灭口。

    “妹妹这是怎么了?怕姐姐是来灭口的?”乐正菁菁淡笑起来,向荣婉馨靠近。

    荣婉馨顿时什么形象都不顾了,惊恐万状,保命要紧,扑到地上拉着乐正菁菁的手臂,哭诉哀嚎:

    “姐姐饶了妹妹吧,妹妹以后再也不敢了,妹妹真的没有下毒害小公主,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

    乐正菁菁看着荣婉馨拉着她手臂的手,浅笑,眼底却没有温度,她缓缓弯腰,看着德妃此时毫无形象的模样,如同诱哄凝儿睡觉般轻声道:

    “姐姐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惜的是,你真不该骂我的凝儿是贱种,你知道吗?凭着这句话就是我杀了你,你说恒会怪我么?嗯?”

    “你你不能杀我!”德妃见乐正菁菁真要杀她,发狠的一把推开乐正菁菁,可是乐正菁菁一动未动,冷眼看着她发狂。

    “你不能杀我!我爹绝对不会让你们乐正家好过的!别以为你杀了我,我爹就不会知道!”

    荣婉馨坐倒在地,双手撑地一步步后退,强哽着长脖子,眼泡浮肿,怨恨的盯着乐正菁菁,是这个女人抢走了皇上的宠爱,皇上被她骗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姐姐说要杀妹妹了吗?”乐正菁菁看着荣婉馨听到这句话突然放松的样子,轻笑起来,不紧不慢道:

    “伤害过凝儿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让她生不如死……”

    “你这个毒妇,我没有害凝公主!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的,你这个毒妇,为了皇后之位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拿来当赌注!”

    “二皇子看到自己的母妃这个样子一定很失望”乐正菁菁淡淡道。

    乐正菁菁站起身,看了她一眼,讽刺道:“当年不知是谁为了德妃之位亲手在自己的孩子的饮食中下毒陷害德妃,将她拉下位,自己坐上德妃之位的,妹妹以为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当年我要隐瞒真相”说完,带上黑色的帏帽,转身走出牢门,却在门口停顿片刻。

    荣婉馨捏着自己的喉咙,双目圆瞪,怨毒的盯着乐正菁菁的背影,她说不了话,声音也离她而去……

    “你还是听不见说不出吧,这样或许还能保住一命,就当是谢你当年替我报仇了”。

    乐正菁菁走出牢门嘲讽一笑,不知是笑荣婉馨还是笑自己,望一眼浩瀚的星空,叹口气,凝儿现在是否已经没事了……

    你为什么对伤害凝儿的人如此放任?是不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你就可以不顾凝儿和菁菁的感受?

    那个关押荣婉馨的牢房虽然布置都已经变了,但她忘不了,当年那个亦关过她的牢房,呵,乐正菁菁自嘲一笑,转身与另两人正要离去。

    荣婉馨的弟弟,那个和太子年龄相当的长胜将军,荣百夷!

    他身穿便服青衣,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身材标杆般笔挺,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刀削的眉,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眼射寒星,这名少年让她无端想起了当年的慕政恒,锋芒毕露,如同出鞘的刀锋!

    “你们到底是何人!”他厉声喝道,闪身便挥出一柄长银枪拦住乐正菁菁的去路。

    乐正菁菁看着面前的兵器,并未出声,这时,牢门守卫看到此景赶紧跑过来。

    “误会,误会……荣将军,这几位是皇上所派之人,您不要误会。”

    “皇上所派的人?哼,有凭证吗?”荣百夷冷哼一声,并未收枪,寒眸盯着一身斗篷罩面的乐正菁菁,这几人既是皇上所派,为何如此遮遮掩掩?

    乐正菁菁身后一名黑衣人走上前,冷瞥一眼荣百夷,拿出橙玉牌,这是皇帝身边的暗卫牌子,橙玉之质,是阶位极高的证明。

    龙煌帝身边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名影卫首领,不能见光的暗处之事皆由此七位处理,这七人之下更不知分属有多少暗卫,这个组织的存在他也只知皮毛而已,听说这七人不受官府束缚,是独忠于皇帝一人,身份面貌并不为外人所知。

    如此,乐正菁菁以帏帽遮面也说的过去,荣百夷这才利落的收回他指向乐正菁菁的银色长枪。

    这个少年有些胆识,勇猛刚直做事也很谨慎,只可惜,缺少了一份谋略,而且他太相信别人,他只瞥一眼橙玉牌便相信了守卫所言,也或许,他不是相信守卫,而是,太死忠慕政恒……

    荣百夷看着乐正菁菁三人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各个守卫也都各守各处。

    他方才转身看着黑夜之中、隐于暗处的一个高大的身影,黑影不知在此站了多长时间,乐正菁菁都未曾发现他的存在。

    鹿皮绣金线的华丽长靴从黑暗中迈出,慕政恒穿着暗绛色简便常服,在深夜里几乎与夜融为一体,他慢踱而出,负手凝望着皇后离去的方向,狭长的凤眸复杂深邃,让人一眼望不见底。

    菁菁,你是怪我吧,你猜到了不是吗?直接走进那个牢房,那么坚信荣婉馨一定会在那,都没有一丝的犹豫,你不相信我也是爱小凝儿的,你已经不相信我了,菁菁……

    喂完药后,慕云舒小心的将小公主送到凤仪宫的寝殿当中,盖好被子,轻轻吻一下小妹妹的樱唇,转身离开了寝殿。

    皇后已恢复了身份,她在殿中一直等着太子将自己的女儿送回来,她当时因为凝儿突然发病一时措手不及,失去了冷静,后来仔细想想就应该明白,以太子宠凝儿的程度,是不可能让凝儿处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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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之前,我们得先确定个共同的基准点: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就是朱七七和沈浪。小说里有内心活动描写的人物基本也就俩人:朱七七和沈浪。其他人物是通过这俩人的所见所听所想来展开的。所以,别人对他们的判断不一定是对的,说出口的话也未必是真是符合心意,但倘若书里写了他们的内心活动,那么这必然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为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不爱一个人未必不能有性冲动,但是若爱一个女人,则是无法避免的。除非沈浪对朱七七是柏拉图之恋。

但是全小说之中,沈浪仅有二处的性冲动(暂且不论是不是爱情)却是给了白飞飞。

第一次是第十章《妙手复娇容》章节里,沈浪第一次见到尚且面目丑陋时的白飞飞的身体就已经心动了,甚至于沈浪尚未脱衣之前看着白飞飞眼神里的娇羞之色就已经有所触动了。书里写“眼皮中所流露的那种娇羞之色,却委实令人动心。这种柔弱少女的娇羞,正是朱七七所没有的。此刻她虽已合起眼睑,沈浪似乎还是不敢接触到她的眼睛,轻巧地脱去了的衣衫,连指头都未接触到她身子。”这里就是以沈浪的视角所写的。待看到身体时,“这一眼瞧下,便再也忍不住有些痴迷,一时之间,目光竟忘了移开”书里这时说“他虽是英雄,但毕竟也是个男人。”这里的沈浪就变成了普通男人。甚至沈浪看白飞飞的眼神连朱七七都“嫉恨”!甚至说:“但你见到别的女子,却是如此模样,我……我又何苦如此对你……”可见这种情况是朱七七以前没有见过的。”擦洗过程中更是“沈浪呼吸渐渐粗重”“他又何尝未觉出白飞飞在他手掌下的微妙反应,他自己又何尝未因这种奇异的反应而微微动心。”对此时的沈浪,朱七七的感觉是“刹那之间,她只觉一阵奇异的暖流,流遍了全身,心头仿佛也有股火焰燃烧起来,也不知是羞?是恼?还是恨?”就是又羞又恼又恨啊!别以为作者用了问句就是真的不确定或者没有了。待看到白飞飞的脸时沈浪“目光瞥见白飞飞的真正面容,语声突顿,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见她双颊玫瑰般娇红,仍泌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琼鼻樱唇中,却是娇喘吁吁……沈浪方才已见过她裸露的身子,已接触过她凝脂般的香肌玉肤,却还不觉怎样,但此刻瞧见她这脉脉含羞的娇靥,楚楚动人的风情,心头却不禁生出一种异常的感觉,一双手掌再也不敢接触她的身子,莫忘了他终究还是个男子,这种心情正是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难避免的。”

沈浪看到白飞飞时,就“和天下任何普通的男人一样”了,如果就此说沈浪就爱上白飞飞了,一定会有很多沈朱恋的不服,但是因为我们这里是要回答沈浪和朱七七的关系,所以爱不爱白飞飞无所谓,故不做追究。毕竟沈浪没有亲口说过爱谁,何况白飞飞还是个手段狠辣的坏女人呢!

但是可以非常确定,沈浪在遇到白飞飞的时候起码是有性冲动的。但是同样这一章节,同样情形,沈浪也为朱七七宽衣解带擦洗身体推拿了,却没有相关笔墨!这怎么办呢?因此我们只有推导:1、沈浪压根儿没有产生像看白飞飞时那样的情感,故而也就没有写;2、沈浪在对朱七七复容的过程中,产生了同样的感觉,甚至更强烈。但是因为已经前有白飞飞了,同样的事情写两遍,没意思。故而没写。这两种选择总可以吧?

那么这两种之中究竟属于哪一种呢?接着往下看。

但是这里可以很确定一点:沈浪没有通过朱七七的眼睛、身体、身形或声音等猜到或想到这是朱七七。如果他真是想到朱七七的可能性,那么按照有些人的逻辑——沈浪一开始就爱了朱七七的话,再加上前面王怜花已经对沈浪要求过:碰过这俩女孩的清白以后就要对这俩女孩负责到底,此生不能再爱别的女子了。那么沈浪怎么会在复容的过程中停下来去和王怜花喝酒并交手给王怜花做接下来的工作呢?所以沈浪要么此时没有认出来是朱七七,在王怜花揭开朱七七脸上的皮肤时也是颇为期待,看到后大吃一惊的!要么就是不在乎。

好了回到上面那个问题:沈浪究竟有没有在复容过程中对朱七七产生性冲动呢?

在第十一章《花市寻幽境》可以窥探答案:朱七七和熊猫儿夜探妓院归来后,到沈浪门前去验证夜里帮助他们的人是不是沈浪。先遇到白飞飞,然后看到沈浪开门,之后有一段这样的描述:知何时,沈浪已推门而出,正含笑在瞧着她。朱七七脸也红了,吃吃道:“……没有什么。”她瞧见沈浪时的模样,正如白飞飞瞧见她时完全一样——红着脸,垂着头,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白飞飞垂着头悄悄溜了,沈浪凝目瞧着朱七七,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朱七七脸上,又何尝不是天香国色,我见犹怜。沈浪忽也叹了口气,道:“当真是颜如春花,艳冠群芳……”朱七七道:“你……你说谁?”沈浪笑道:“自然是说你,难道还会是别人。”朱七七脸更红了,她从未听过沈浪夸赞她的美丽,此刻竟也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垂首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此时的沈浪为什么看着朱七七并说她“颜如春花,艳冠群芳”呢?看过小说上下文的其实都明白,沈浪是想逗朱七七“傻蛋之后”!所以沈浪的眼光时意味深长的。但即使这样,朱七七还是红了脸,高兴到飞起。

这一段话里透出了三个信息:1、沈浪看朱七七的时候,朱七七害羞脸红了。但是此前说沈浪认为朱七七身上没有“少女的娇羞”。这说明沈浪很少这样看过朱七七!2、在朱七七看来沈浪以前没有夸过朱七七美貌!3、沈浪这样对朱七七的一个最直接的效果就是朱七七接下来一直都很高兴,甚至被今天取笑和昨夜的被戏弄都完全不放心上了。但是从小说开始到现在,朱七七都没有这样的表现。这说明沈浪以前没有给朱七七这样的感受过。

然后再回到“妙手复娇容”那里做一下对比,便可以结论了:沈浪在看到朱七七裸体的时候,是没有看白飞飞时的反应的。千万不要说朱七七那时已经兴奋得昏死过去了——朱七七只要有点神智只要能睁开眼睛,那眼睛一定实在沈浪身上的!给白飞飞复容的过程中可是丝毫没放松过呢。推拿阶段这个解释也许还能糊弄过去,但是刚脱下衣服时和擦洗身体时,朱七七绝不至于到昏倒的地步吧?相反,朱七七在整个过程中都是极其兴奋和渴望的。

如果沈浪在为朱七七复容的过程中,有过对白飞飞的举动或反应甚至更甚,那么朱七七是不可能感受不到的。但是直到朱七七假扮快活王失败后,沈浪对朱七七说出“难道沈浪的心真是铁铸的么”话之前,可以说朱七七对这段感情几乎是没有任何信心的。

综上三点前后对照,此前沈浪对朱七七真是没有任何暧昧之意,而且也没有过性冲动。在白飞飞面前,他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在朱七七面前,他此前就是“铁铸之心”。

对朱七七此前没有过性冲动,此后也没有过。

沈浪面对其他的美女玉体横陈时,基本都是冷漠的。文中有多处描写。比如朱七七假扮快活王引沈浪入帐篷里,无数美女身着薄纱,胴体诱惑,但“沈浪站着不动,面带笑容。”“沈浪也不在乎,谁若瞧他,他就去瞧谁,忽然有一只细细致致的玉腿伸到他面前,他也不皱眉,更不退缩。”这一节沈浪也是故意气朱七七,对着一个美女亲了一口,但是这个亲其实是谈不上性冲动或者爱的。

再比如第二十八章《洞外别有天》王夫人处,同样以朱七七的视角来写的。染香对沈浪施展性诱惑时“他居然还在笑。”朱七七能看到沈浪在笑那就必然不是背对着朱七七的。而且此处对沈浪的眼睛也有过描写。证明朱七七能看见。等到姿色卓绝的王夫人来时,和沈浪更是说说笑笑谈笑风生,朱七七也没有醋意和嫉恨。面对极度诱惑的王夫人的身体,王夫人时背对着三人的,沈浪是正面的。“沈浪正凝注着王夫人,嘴角渐渐又泛起了他那懒散,潇洒,而略带冷讽的微笑”此处的朱七七气炸了,并不是因为沈浪没有抵御得了王夫人的诱惑,而是沈浪答应了王夫人的要求——结婚。结婚是大事啊!就算再不喜欢,拜了堂入了洞房结了婚,那人也是别人的。再比如在伺机接近快活王的过程中,染香和春娇对沈浪不间断地诱惑;再比如沈浪和快活王喝酒擒拿幽灵宫主那章,无数幽灵宫女施展诱惑。

再比如沈浪跟随快活王入寝宫过程中出寝宫过程,沈浪可是被快活王认为眼光太高,因为他对快活王宫里的女人们都不瞟一眼的。

白飞飞曾经问沈浪:“你不承认?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敢亲近女人?”沈浪回答:“这只因我不是狗。”

在没有任何目的和外因的情况下,沈浪是不怎么亲近女人的,沈浪不是一个容易产生性冲动的人。他对亲近女人是有自己的要求和标准的:“不能像狗一样。”那么什么才是不是像狗一样呢?那就是爱情和责任。

沈浪无疑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但是沈浪也是有爱情要求的,不是谁来追就可以追到的。

沈浪第二次产生性冲动却是在四十三章《奇念实难言》中。沈浪被喂食了春药,和白飞飞发生了关系。也许有人认为沈浪是被喂食春药的缘故,根本不是自发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过程中沈浪的穴道是被解开的。那么春药致使沈浪丧失武功了吗?还是彻底迷失了心智呢?答:都没有。因为后来沈浪后来逐渐练习封闭穴道躲过了白飞飞的最后一次点穴。这说明沈浪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也没有完全丧失武功——春药没有那么厉害,起码没有贯穿始终。而白飞飞并不傻,她已结束就会封闭上沈浪的穴道。药效的时间点,聪明如她,是有概念的。

全书中,沈浪仅有的关于性的东西:一次性冲动和一次性关系都是在白飞飞身上发生的。

而作为本书绝对男女主角的沈浪和朱七七无论是相处时间还是机会远比白飞飞多的多,感情也应该深厚吧?倘若真有爱情,真有那种冲动,沈浪真的会让朱七七一点儿都察觉不到吗?起码在朱七七假扮快活王之前没有吧。

那么是不是朱七七过于天真不谙世俗不懂风尘不知男女之事呢?所以朱七七不懂这些以至于感受不到?

恰恰相反,在小说里朱七七不仅懂,而且很有过经验和体验,更让人惊讶的是比沈浪还早。

白飞飞从出场到结束,整部小说提到她必加的一个人设就是“少女”,但是朱七七则很少呗用到这个词。朱七七一出场的形象是个美貌的白衣女,注意“没有“少”字。“差了一个“少”字,其实味道是差很大的。通篇小说中,除了金不换这个登徒浪子和对朱七七有着爱慕的徐若愚用过“少女”的字眼,“须知少女心情,最难捉摸。”“少女大多崇拜英雄”。说的话是通用的道理。

关于“性”,在朱七七第一次遇到王怜花时就体验了一把——她就懂了。所以在后来《妙手复娇容》过程中,她看到沈浪看白飞飞的表情时才会非常“嫉恨”,甚至“刹那之间,她只觉一阵奇异的暖流,流遍了全身,心头仿佛也有股火焰燃烧起来,也不知是羞?是恼?还是恨?”而且在自身被复容的过程中,“晃晃荡荡如坠云端”。也就是说朱七七在白飞飞复容过程中已经起了性欲,甚至在自己的复容过程中,非常敏感地自发地动了情。甚至在遇见王怜花假扮的沈浪时想主动委身,在和王怜花一起害沈浪时,在被点穴的情况下被王怜花撩起来了。

朱七七不仅自身有体验,也见过动情起了性欲的男人,不见过懂了情的男人,自身还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

是朱七七太丑吗?又恰恰相反,朱七七的美貌令无数豪杰慨叹国色无双。是朱七七没有性吸引力吗?却又偏偏令王怜花为之绞尽心机,熊猫儿为之赴汤蹈火。

是朱七七太矜持吗?笑话!

是沈浪没机会吗?恰恰也不是。沈浪曾被朱七七无数次钻怀里、搂抱、亲吻、拧掐甚至凝视,娇滴滴地盯着,更曾在为朱七七复容过程中见过裸体、擦拭过身体、推拿时更是听到过朱七七动情的呻吟。除此之外,沈浪还从假扮沈浪的王怜花手下救过差点被强暴的朱七七(你觉得此时的朱七七是衣衫整齐的吗?好了,我知道是白飞飞换的,可是沈浪还是有机会看见的啊!)

是因为公众场合有第三者在不好意思吗?呵呵,恰恰后来还有二人你侬我侬的独处时光,而且还写得诗情画意。你们忘了朱七七假扮快活王被拆穿后二人相依相偎的时光了?熊猫儿还没到呢!

这位沈大侠一边对着公认的爱人做着圣人,另一边又对着另一个唯一的一个女人成为天下普通男人一般有了自发的性冲动,这算怎么回事呢?

算是一开始就爱上朱七七的沈浪中间劈腿吗?

关于沈朱的后来,我们从李寻欢、楚留香等人那里都知道了:沈朱伉俪情深,三十多盛年隐居,带着王怜花熊猫儿等到海外逍遥去了。

但是竟然没有提过沈朱的后代!而沈浪的后代里却偏偏是阿飞以及阿飞的后代沈红叶!

所以是沈朱二人婚后不孕不育吗?从阿飞看,沈是功能正常的。所以是朱七七不孕吗?有可能。看来王怜花果然恨沈浪不浅,医术那么好,都不给治的。

是二人教子无方后人籍籍无名吗?可是偏偏沈浪偏偏有个徒弟公子羽。以沈浪的功夫和智慧教出来的人,纵使功夫不会天下无双,但是也不会无声无息宵小之徒吧?以二人的长相和家世,纵使功夫不济,成为一代公子佳人又何尝不可?难道真的完美闪避了二人的优点?智商上遗传了朱七七,武功上资质平庸,长相上完美闪避?如果说归隐后大家无从知道,但是归隐前还有十余年的江湖盛名呢?沈浪如果有个孩子会没有人知道?沈天君死的时候有个10岁的儿子,谁也没见过这孩子,怎么就天下皆知呢?

但是,如果还有另一种可能呢?沈浪本身禁欲!

所以朱七七一直情绪不稳定啊!所以没有孩子啊!离婚吗?当时的时代可能吗?当然,江湖儿女,我们也别要求那么高。可是朱七七深爱沈浪啊,重点是沈浪也没有碰其他女人啊!所以到了三十多岁,朱七七应该完全认清并接受现实了,并且自我安慰:她的男人不是不爱她,只是他就是这样的啊!大侠嘛!总不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倘若为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沈浪是不是也该努力努力?可是沈浪有后代啊!沈浪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悲惨又狂欢”“黑暗又绚丽”的七天七夜,还有白飞飞的话“我要为你生个孩子”!即使白飞飞走了,沈浪难道就没怀疑过自己有没有可能有后代吗?那几天他做了什么自己真不清楚吗?

关于沈浪的禁欲,书里偏偏还是有的。

第四十二章《地下古楼兰》里,白飞飞把沈浪囚禁在一个曾经是太监住处的密室,墙壁上画满了关于性的壁画。

沈浪因为白飞飞和快活王的婚事而心神不宁——说是没心情理会那些壁画。

白飞飞大概是最了解沈浪的女人了。除了本身的聪明,不管是出于对对手的了解还是处于爱的关注,总之白飞飞的确太了解沈浪!

白飞飞说沈浪过得像个太监,沈浪居然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生活虽然机体完整功能正常然而却不亲近女人,即使眼里看见身边环绕甚至女人主动,他都可以做到坐怀不乱。

白飞飞道:“你不服气?……你难道不是像太监一样,拼命克制自己的欲念……你若说你根本没有欲念,你就是骗子。”

沈浪道:“我……我……”   白飞飞道:“所以你的心,实在也已接近了野兽。明明不该你做的事,你偏要做;明明不该你管的事,你偏要管。这种行为也和太监差不多。”   沈浪叹道:“这真是我平生所听过的最荒谬的言论。”   白飞飞道:“你不承认?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敢亲近女人?”   沈浪道:“这只因我不是狗。” 我们可以说沈浪出身于武林世家,从小有很好的正统教育。对于淫欲,起码是不能拿到台面上的。沈浪恪守伦理纲常,无不轨之举,但是他毕竟还是有情欲的。

春药,并不能使没有情欲的人产生情欲,只是催化得更浓而已。春药之所以在小说里叫“春药”,就是定位了功能,而不是简单的兴奋剂。如同兴奋剂并不能致使树木兴奋,只能致使神经兴奋而已。树,没有神经,而人有。

所以白飞飞喂食了沈浪春药——他有,但是很好地自我克制着。但是结果发生了,并且整个过程中,沈浪并不是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的,所以沈浪是冲破了他的克制力的,毕竟,沈浪不是“狗”。

试问,如果沈浪真的爱朱七七,真的会一点儿性冲动都没有吗?沈浪对朱七七是柏拉图之恋吗?

从性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沈浪没有爱过朱七七,起码开始不爱,是说得通的。

虽然我这浅薄的人生无法理解这样的故事,但是我也确实听说过这样的真实:毕竟有当年的蔡琴杨德昌这样十年无性婚姻后,杨德昌遇到彭导演就立刻结婚并且后来生了孩子了。有这样的例子在,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也许是我读得不认真,其中有细节错过了没看到呢?再或者是作者深意我没理解到呢?您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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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懿真切地承诺,此生此世没背叛曹丕之心,永生永世也不会有。曹丕闻言恸然相驳,此生此世都已经荒废,谈何永生永世。司马懿肯定与颂扬了曹丕的功业,表示自己虽死无憾。气急而笑的曹丕下令把司马懿押入大理寺,等待明正典刑。司马懿长拜三叩,淡然领罪。等司马懿离去后,曹丕恍惚间回忆起了昔年的景象,想起了父王曹操的种种叮嘱,一时间感慨万端。悲怆之下,曹丕再次咳血,随即下令放出被关押的内监施淳。 入夜,司马府。张春华焦急地一筹莫展,在得到了柏灵筠带来的消息后,张春华毅然地表示司马懿坐牢,自己便做饭,大不了来日替其收尸。张春华甚于大丈夫的胆识和气度折服了柏灵筠,令其钦佩不已。为了救出司马懿,柏灵筠打算冒险会见钟会与邓艾,婢女小沅表示自己愿意一直追随。 西屋,钟会与邓艾匆匆赶到。柏灵筠叮嘱其二人,只能让钟繇与陈群前去求情,并务必要提醒皇帝曹丕,没有了司马懿,宗亲便不可抵挡。邓艾与钟会表示明白,随即告辞离去。 大牢里,曹植披头散发,遍体鳞伤。曹丕再次探望曹植,隔着监牢栅栏,冷酷地表示再给曹植一次机会,让他从由塌到门的七八步距离间做诗一首陈述自己的清白。曹植怀着求生的欲望,踉跄着踽踽独行,七步成诗。字字泣血的《七步诗》使得曹丕也泪如雨下,感伤之末,曹丕取过甄宓遗留玉枕,里面有这些年曹植写给甄宓的所有情诗。就是靠着这些诗句,甄宓熬过了幽冷皇宫里这么多年的凄清。曹丕自己也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清白的相知相惜。曹植知晓了甄宓自尽的噩耗,绝望痛哭。最终,曹丕放了曹植,令其离开京城,兄弟二人死生不复相见。 曹真处,宗亲们饮酒庆贺,开心不已。唯独与司马懿结成儿女亲家的夏侯尚眉头紧锁,所思甚多。 朝殿之上,陈群与老臣钟繇屡屡苦劝曹丕,为司马懿求情求饶。钟繇在这时适时地进言,表示此时处置了司马懿,恐再无人压制宗亲,宗亲们会更加地肆无忌惮。大臣们的求情,是的曹丕对于司马懿的人望愈发忌惮。随即,曹丕下令,让尚书台准备立皇后的诏书。 翌日,朝殿。当着文物百官的面,钟会宣读皇帝圣旨,立郭贵嫔郭照为皇后,封皇长子齐国公曹叡为平原王。诏令一下,宗亲们顿时面面相觑,眉头紧蹙。这时,郎中栈浅站出来,上谏曹丕谨慎立皇后,并在言语之中充满了对郭照的轻蔑,一口一个贱人抱贵。此言正合宗亲之意。然而,曹丕闻其居然敢凌辱国母皇后,盛怒之下下令将栈浅拖出去重罚。杀鸡儆猴之后,曹丕一字一顿地威慑重臣,不得再次多嘴。赫赫天威之下,殿下群臣一时间噤若寒蝉。 祭台上,郭照一袭华服凤仪,与曹丕祭天成后,母仪天下。祭台下,幼小的平原王曹叡紧张地观望着一切。 大理寺死牢,钟会奉曹丕之命拜访探望老师司马懿,并带来了皇帝口谕圣旨。一切的一切,都如司马懿所愿。另外,探子来报,蜀国刘备兴兵七十万伐吴,给关羽报仇。司马懿闻言欣然,但是,对于朝中趁机起兵伐吴的论调,司马懿不能赞同。眼下之际,司马懿认为这是发展新政的最佳时机。钟会临行前,司马懿令起转告皇帝曹丕,忧能伤身,忧能伤人,君子当善护千金之躯。 曹洪府上,曹洪对着曹真暴怒不已。眼下邓艾受曹丕撑腰,对其追赃,这让他万难忍受。曹真借机挑拨,激将怂恿曹洪犯颜直谏,起兵伐吴。 尚书台,曹洪耀武扬威地来到屯田令邓艾面前,言语神态之间飞扬跋扈,嚣张至极。然而,曹洪没有想到的是,邓艾早已安排人将曹洪进门开始的所有跋扈言语一一记录在册。等到曹洪发觉醒悟,已然来不及了。恼羞成怒的曹洪大闹官府,被侍卫拿下。 曹洪的言语文册全部被送呈曹丕,曹丕观后龙颜大怒,下令处斩曹洪。 得知曹洪即将被处斩,夏侯尚火急火燎地来找曹真,寻找解救办法。曹真却已然将曹洪当做一枚弃子,借其来挑起宗亲愤怒,预谋起兵谋反。

  夏侯尚察觉出了不对劲,质问曹真道曹洪出事和他有没有关系,曹真矢口否认。 司马府,邓艾向张春华保证,一定狠狠处置曹洪,再联合大臣保举司马懿出狱。张春华有些担忧。就在这时,柏灵筠走出,直斥邓艾糊涂。在她看来,此时此刻邓艾若是杀了于先帝有救命之恩的曹洪,势必会点燃整个宗亲阶层的怒火,届时非但司马懿保不住性命,就连军队也会按捺不住。这一切,都是曹真一手策划乐于见到的。在邓艾与张春华的劝说和提点下,邓艾幡然醒悟。就在这时,钟会怒气冲冲地闯入,愤怒地掌掴了邓艾,直斥他此举会害死司马懿。为今之计,想救司马懿就只有先救曹洪,可是皇帝曹丕刻薄多疑,众人一筹莫展。正当事情陷入僵局时,柏灵筠想到了借助郭皇后的力量。 魏宫,司马夫人夏侯徽奉张春华嘱托,进宫面见郭皇后。大殿内,郭皇后拉着夏侯徽的手,对这个外甥媳妇满意不已,赠其玉佩玉环为礼。在支开了所有宫人后,夏侯徽这才跪下道明了来意,请郭照帮助张春华劝说皇帝曹丕。 大殿之上,邓艾跪求曹丕饶过曹洪。为了能救出司马懿,邓艾口不择言,分析大魏形势以及司马懿安危,引起了曹丕的猜疑和反感。曹丕帝王之心骤起,质问邓艾在其心里,自己与他的老师司马懿孰轻孰重。 太后宫殿,卞太后罚郭照跪着,并招来曹丕,以废后相要挟,责令曹丕放了曹洪。面对母后疾风骤雨般的责骂,郭照哭泣着自求退位,以及卞后的下跪逼求,曹丕无可奈何,只得答应饶了曹洪一命。处罚曹洪一事,就此不了了之。 带郭照离去后,曹丕对她说,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她分明是想借此救出司马懿。郭照大惊招认,请曹丕降罪。然而,曹丕却没有怪罪郭照。 大殿之上,曹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曹丕饶命。曹真假惺惺地替曹洪求情,实则期望看到曹丕处死曹洪,激化矛盾。不料,曹丕居然做了顺水人情,借新封皇后之机,大赦天下,释放与减等罪犯。一时间,曹洪感激涕零,而曹真脸色难看至极。至于释放司马懿,曹真只得无奈地吃了这个哑巴亏。 尚书台,司马懿被从大牢放出,罢官归乡。临行前,司马懿嘱托陈群新政后续工作。对于学生们想要替司马懿请求复官的想法,司马懿劝住了他们,教导学生们以利害关系为重。自此,司马懿一袭布衣,出门远去。 司马府,张春华已经筹备好了搬迁事宜。对于自己经历的这一切,司马懿细细回忆起来,感慨万端,不甚唏嘘。 深夜,西屋。司马懿来探望柏灵筠,对于即将搬家回乡,司马懿对于有名无实的柏灵筠心怀歉疚。他字字恳切地聊表衷肠,柏灵筠感动不已,随即表示自己要为了司马懿留在洛阳,使得司马懿能有机会复官。柏灵筠的一番话,使得司马懿重拾雄心。两人深夜的相谈,彼此都解开了心中芥蒂,就此彻底坦诚相待。 司马懿回到主屋,不想张春华锁了房门,不让司马懿进屋。司马懿辗转思考不得计,端坐台阶上细想片刻后,回身再次来到了西屋。尽管知道张春华这是在默许自己与柏灵筠圆房,司马懿还是有些局促和不自在。最终,司马懿对柏灵筠吐露心意,两人历经坎坷,终于有了夫妻之实。 洛阳围场,曹丕带着群臣狩猎,教导曹叡射箭。心善的曹叡不忍心射杀幼鹿,惹得曹丕发怒。 温县,田间。司马懿带着儿子媳妇们垦荒耕种。对于父亲一心一意种田的模样,司马昭评价其这是“身在田间,心系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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