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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好后悔当初没有听妈咪的劝,没有跟容烨保持距离,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容烨还在震怒中,对曹婉婷脸上的痛苦表情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将身上深灰色的衬衫被脱了下来,手一甩就扔到了座位上,面无表情地快速解开皮带。

曹婉婷惊慌地呼喊,然而声音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逸出,容烨就重重地捏住她的下颌,用自己的唇堵了上来,滚烫的舌带着势不可挡的姿态闯进她的牙关,生生的逼了进来。

冰凉的手指从她衣裙的下摆中探了进来,他低头咬着她的耳朵,阴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地笑着,声线干净姓感却也冷漠寒凉,“曹婉婷,你凭什么从中作梗,凭什么?!现在,我就让你尝一尝后悔的滋味!”

说话间,一团小小的火苗忽然就蹿了上来,容烨俯身压下,重重地缠着她的唇舌。

车内光线阴暗,更衬得她肌肤似雪,曹婉婷近乎绝望地想……大概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容烨像是发了狂一般,疯狂地吻着她,灵活的舌强势的往她口腔的更深处游去,她抗拒着,挣扎着,却完全无力,他用力地卷住她的舌往他口内吸着吮着,一旦缠住她就不放了。

爱昧的气氛在越野车内节节攀升,原本发狠的咬吮渐渐变成了豆哄,属于男人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口腔和鼻息,曹婉婷又惊又怕,拼命地闪躲着他的吻。

恰是她柔弱无助的闪躲,更刺激容烨心中的谷欠念,车内爱昧气息愈发的浓重,曹婉婷看着他因谷欠望而染红的眸子,咬唇,逮着机会发狠地抬脚朝他踹去。

容烨可是从小就会功夫的,不但反应灵敏,而且身手极好,怎么会被曹婉婷给偷袭呢,虽说曹婉婷会些跆拳道,但跟容烨比,简直是小儿科。

而且他早已看出曹婉婷的心思,她刚咬唇,眸底的神色就叫容烨看穿了,他浅浅地勾唇,掀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一声冷嗤后,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的双月退。

紧接着,他顺势一个俯身下压,昂首谷欠望便隔着裤料直抵向她……

“容,容烨,你给我起开,混蛋!”曹婉婷彻底慌了,这里可是车库,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他是真的发疯发狂了吗?不知道廉耻不知道羞愧吗?太可恶了!

她开始剧烈挣扎,如果说之前还期盼着他会临时觉醒并放过她的话,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很恨她,想要彻底毁了她,以报复哥哥……

“容烨,求你,别这样,你冷静冷静好吗?”曹婉婷试图求饶,声音里带了哭腔,眼睛也湿了,“我求你了,别这么对我,我没有从中作梗,真的没有,之前我只是放狠话想要逼你放弃而已,可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我好吗……”

她慌乱极了,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脸上的妆容也已残败掉落,若是平常女子哭成这副狼狈的模样看起来一定是丑极了,可曹婉婷不同,她的妆容虽然花了,因为之前本就是画的淡妆,这一掉妆,更是把她本来的清丽面容显现出来,越发显出出水芙蓉般的清雅动人。

她浑身颤抖得厉害,眼眸因为极力的抗拒而完全闭合,薄若蝉翼的眼睑上透着一点青色,隐约能见到不停滚动的眼珠子。

看着这样的她,容烨原本冷漠的黑眸里竟不自觉地逸出一丝柔情,胸腔的心脏有几分的柔软,但越是这样,心底的谷欠望就愈发的强烈。

他仔细地俯视下面的那张俏脸,依然白嫩仿佛玉生的烟一般,可是红彤彤的小脸却仿佛火烧一般,一双犹如流淌着清泉的眼眸也因为害怕而眸光颤动,编贝一样的牙齿,咬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惊人的美丽,烈火一般的妖娆!

现在才想着罢手已是不可能,容烨早已箭弩拔张,下一秒唇舌更加热烈地吻着她娇弱柔嫩的脸蛋儿。紧接着,带了火一般的大掌猛地一扯,便重重的埋进她的身体里。

“啊——”曹婉婷痛得惊呼出声,却很快被淹没在另一波深吻中,她拼命摇头挣扎,却是徒劳。

相反地,容烨却是觉得这一下爽得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瞳孔在瞬间收缩了一下,巨大的刺激和快意如电流一般刷遍全身。

没有温柔,没有怜惜,只有一下比一下更猛烈的撞击和占有,她咬着唇,死死的抑制所有的喉咙里所有的声音。

曹婉婷难过至极,也不顾及些什么了,不挣扎,不哭泣,犹如一具僵尸般挺在不知何时倒下来的车后座上,面无表情。

容烨正投入,忽然感觉到她不再挣扎,愕然一顿,一抬头便看见她忿然瞪着自己的表情,泪水染湿了他的真皮座椅,顿时脸色僵住,眼神蓦然变得冷肃下来。

他大掌一伸,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冷淡地说,“曹婉婷,你最好不要又演戏——想用这样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表明你没有从中作梗,你很清白是么?很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

曹婉婷一愕,眸光微颤,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只见容烨眯了眯眼,忽然改变了力道,由快狠重渐变为慢柔轻,极耐心地和她厮磨着,以一种肆无忌惮的方式豆着她,惹得她全身禁不住的颤栗,渐渐地,她由痛苦转为又欠愉,脸色浮现出绯红。

冷不丁地,听见容烨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舒服?舒服的话就给我叫出来,什么千金大小姐,骨子里还不是个荡货!”

“那你呢,容烨,你又能好的了哪里去?堂堂南城容家大少爷,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只会泄谷欠的秦寿!”曹婉婷及时回嘴,愤愤地瞪着他。

容烨闻言气恼极了,忽地重重一撞,她哪里经受得住,却又不想叫出来,硬是把自己的唇瓣咬到快破了的地步。

“哼!”容烨见状冷嗤一声,“跟我嘴硬?我就让你体会体会,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宝贝硬!”

曹婉婷闻言,恨不得狠狠地扇一巴掌在这张英俊的脸上,手因为屈辱而在颤抖,最后只能极其压抑地迸出三个字,“你做梦!”

“我做梦?很好,待会儿有你好受的。”容烨牵出一抹冷笑,紧接着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腰,忽然开始发力起来,他倒想看看,是她的耐力好,还是他的体力好。

曹婉婷忿忿地回瞪着容烨,殊不知他这一发起力来,那种震撼感自己根本抵抗不了,而他也看出她在拼命压制自己,竟使出百般技巧来,在她快要抵达顶端时忽然静止不动,数秒后又由慢渐快,在她被磨得奇痒难耐后便是一阵猛烈发力,如此反复折磨,她感觉自己被抛至顶端又忽然被拽向地面好几回。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觉得自己就快累得死掉时,容烨却没有丝毫倦意,反而越战越勇,甚至将她翻转过来准备发起新一轮进攻。

“够了,够了,我输了,”曹婉婷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喊道,“容烨,我会被你弄死的,求你,放过我,我认输了还不行吗?”

“这就受不了了?”见她终于求饶,容烨唇角挑出几分笑意,又低头凑过去吻她的唇,低哑磁性的声音因为染着情谷欠而显得无比的姓感,“可你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了,我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你喊停就停得下来?”

“你……”她气结,忿忿地朝他啜了口唾沫,“容烨,你卑鄙,无耻!”

容烨抹了一把脸,不禁大怒,却是怒极反笑,牢牢地扣住她的腰便是一阵疯狂发力,一阵炫目的白光中,所有的感官到达顶峰,曹婉婷终于承受不住,浓重的黑暗袭来,眼睛迅速阖上,然后被迫弓着迎合他的身子落回了座位上,意识消失,昏死了过去。

男人身上的衬衣却只松开了大半,起身后不怎么费力,就很快扣好了衣物,依旧是利落整齐的大少爷装扮,而曹婉婷却是披头散发,浑身的青青紫紫……

容烨看向她,发现她没有丝毫的动静,眼睛紧紧地闭着,有些不对劲,不禁皱了皱,“曹婉婷,你装什么装,快起来!”

但,她仍然不动,容烨就不耐地用手去戳她,这一碰,便惊觉她在发烧,而她的脸颊也是异常的红色,额头上还有些细细密密的汗珠儿。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晕过去了?容烨暗叫不妙,下意识地抬手探向她的额头,这一探,更加确定她在发烧了。

大脑只片刻的凝滞,下一秒,他就赶紧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床毛毯来,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迅速坐回驾驶座上,一刻不敢停歇,立即发动了引擎。

开车途中,他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因为车子颠簸,她的一只手臂从毛毯里耷拉下来,骨骼是那么细小,身段是那么纤细,即使被厚厚的毛毯这么包裹着,依旧是纤细娇小得可怜。

一股悔恨感从心底袭上来,他的心莫名地绷得很紧,每隔一会儿,都会回头看一眼车后座上昏迷不醒的曹婉婷。

心底异常烦躁,左思右想一番后,他拨通了妹妹容格格的电话,很快那头传来容格格俏皮的声音,她浑然不知容烨跟曹婉婷之间发生的事,兴奋地说,“大哥,你找我?怎么,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啊?是的话,我可是举双手赞成。”

容烨皱了皱眉,径直说,“格格,你不是有位要好的朋友在医院工作吗?赶快给她打个电话,我马上带个人过去抢救。”

电话那边的容格格吓了一大跳,“谁病了吗?”

然,容烨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人命关天,容格格也不敢细问,免得耽搁救人的时间,于是赶紧给自己在医院工作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让人立刻准备好急救工具。

十分钟后,等在抢救室门口的容格格就看到容烨抱着个女人大步流星地走来,她马上迎过去,“怎么回事?她是谁?”

定睛一看,容格格吃了一惊,“她不是……叶衍的亲妹妹曹婉婷吗?大哥,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还有,她出了什么事?!”

无法不吃惊,只见曹婉婷浑身被一床毛毯盖得严严实实,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被容烨躲过,但这样一个动作却令毛毯的一角耷拉下来,曹婉婷光果的右手臂就滑落了出来,甚至还露出了半边细皮嫩肉的肩头。

不单如此,从颈脖处到锁骨,再到肩头和腋窝以下,竟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容格格眨了眨眼,瞬间想到了两个字——吻痕!

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大哥,她……”

容烨并不想解释些什么,皱着眉说了句,“你那位朋友呢?都准备好了没有?”

“哦,早准备好了。”容格格返身朝正走过来的一名年轻男医生招了招手,“陈旭,快来!人已经送来了。”

老同学陈旭忙叫来了几名护士和一张急救床,容烨抱她上去后,打算一同进急救室,眉头也是皱得死紧,容格格不禁有些吃惊,大哥从什么时候这么紧张曹婉婷了?据她所知,他们俩只是工作伙伴的关系,可刚才的神色,分明……

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陈旭对她说,“我要给她做详细的检查,你们都先出去。”

容烨怔了怔,但还是点了点头,留在了抢救室外等候,容格格则坐在长椅上,偷偷地瞄着他的神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的脸色始终阴郁不定,来回徘徊了好一阵才稍稍定下心来,之后就站在走廊上,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点燃。

一阵吞云吐雾,他烦的不得了,整个人混乱不堪。

一会儿想这是她活该,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秦思橙就不会又一头热地跑去柏林找叶衍,父母也不会想到联姻的事情;一会儿又想,不对不对,即使这一切都是她捣乱造成的,他也不应该如此对她,不能以恶对恶……

这样想着,脑海里就蹿出曹婉婷哭喊求饶以及脆弱昏迷后苍白如纸的脸来,霎时,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他的胸口,上不上,下不下,闷得慌。

他都做了些什么?竟然冲动到跑去她公司楼下逼她车震,还把人搞得昏死过去,也无怪乎她会用那么痛恨的眼神瞪着他……

一想起她那双带恨的黑眸,容烨就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似乎这样还不够,他又用力地碾了碾……

不知等待了多久,抢救室的门被人打开,陈旭从里面走了出来,直到这会儿容烨才有时间看清楚他的模样。

一副标准好男人的打扮,戴着一只金框眼镜,文质彬彬,斯斯文文,但见到他的那一刻,脸色竟沉了下来,然后看向容格格问,“到底是谁跟她有那么大仇恨,竟然被搞得那么惨?”

‘搞’这个字眼很难不让人想到某些画面,容格格不敢确定,回头看了眼自家大哥,但见他没什么表情,又回头稀里糊涂地问,“我哥的朋友怎么了?”

陈旭说,“她被人粗暴姓侵,又因为大脑缺氧造成暂时性的昏迷,还有些感冒低烧的现象,我给她开了一些药,大概晚上会醒过来。放心,死倒是死不了,就是不知道醒来之后的情绪会怎么样。”

顿了顿,他又说,“我建议等她醒来之后,给她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不要刺激她,否则会造成二次伤害。”

容格格听了后自然是一番点头感谢,待曹婉婷被推出来以后,两兄妹一起去了陈旭早就安排好的病房。

待病房里彻底安静了,容格格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大哥,你跟我说实话,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

容烨低咒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承认了,“没错,是我!”

“什么,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对曹小姐……”容格格讶然,不可置信地瞪着容烨,她太过震惊了,以至于所有疑问和迷惑都卡在喉咙里。

她十分了解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哥哥,虽然大哥容烨性格冲动,但骨子里却是正义十足的,他是绝不可能会做出‘强/暴’这种混蛋事。

可,他居然自己承认了,也就是说这肯定是事实。那么,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对曹婉婷做这种事呢?

容格格不禁看向病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曹婉婷,即使病了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可曹婉婷依旧美丽动人,愈发因此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果然是个大美人。

可,哥哥不是非秦思橙不娶吗?暗恋了她那么多年,怎么突然转性,还强/上了人家曹婉婷?若说是喝醉酒后整出来的一夜露水,尚还可以理解,可他现在明明是清醒着的……

忽地脑子一转,容格格的瞳孔豁然睁大,“大哥,你不会是对曹小姐……”

“不可能!我心里只有思橙!即使她选择的是叶衍,我的心里也永远为她留着一席之地。”容烨说话时,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容格格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个痴情种,可越是这样,这事情越难办了。

自家老爸的本事有多大,会查不到大哥跟曹家小姐之间的这档子事?一旦被老爸知晓,肯定是要大哥负起这个责任的,可大哥那么固执,一直心心念念着思橙,只怕以后跟曹家小姐不会太平。

怎么办?思及此,容格格再次看向病床上的曹婉婷。

曹婉婷那一身……简直没法看,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心痛,如果罪魁祸首不是自家大哥,她肯定也是要为曹婉婷抱不平的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陈旭和护士,护士手里端有一个托盘,上面有几瓶药,陈旭指着那些瓶瓶罐罐解释道,“这些是我替她开的药。这两瓶都是内服的,详细功效和服用方法都有说明,服用之前一定要细看。至于这个小小的玻璃瓶,则是女人外敷的药膏,她身上的伤太多了,尤其是私/蜜部位,为了避免感染,必须每天擦上四到五次,都是彻底洁净后擦上黄豆般大小的这种药膏。”

容格格听到这些尴尬话,脸色显得很难堪。

而容烨突然意识到什么后,则是眸色一凛,阴森森的盯着陈旭,质问道,“等等,你看过她的身体了?”

陈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我是主治医生,她是我抢救的病人,不仔细检查清楚,怎么抢救?”

“……”容烨被问住了,一张脸变得铁青。

那也就是说,她的身体,从颈脖、锁骨、肩头、手臂再往下更私密的那些地方,差不多都被这个眼镜男给看光了?!

忽然一股无名火冲上了脑门,容烨险些暴走了。

容格格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忙拽住容烨的胳膊,劝道,“好了大哥,陈旭说曹小姐需要绝对的安静,我们就不要留在这里了,你跟我出来,我们单独谈谈。”

她说着就拽着容烨往外面走,生怕他跟陈旭吵起来。

容烨有些不舍得走,被拽走之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曹婉婷,她睡得很沉,红潮褪下后,脸蛋就变得苍白极了,且紧紧地皱着眉,好似梦里也不安宁似的。

活该!谁叫她招惹了他。

气归气,可心底划过的那一抹柔怜又是怎么回事?

德国柏林,莱茵河畔小洋房。

得知叶衍的手臂将面临长期复健治疗的消息,秦思橙并不气馁,而是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先将叶衍接回了莱茵河畔的小洋房静养。

这几天叶衍一直唠叨,说当初爷爷奶奶送给他们俩的那枚结婚戒指,问她为什么没戴,秦思橙想起之前因为误会了他,所以一气之下就取下了戒指,后来得知他出车祸,根本就没来记得回家取。

叶衍正处敏感期,她不想惹他不高兴,便打电话给曹婉婷,希望她能帮个忙,把戒指快递到德国来。

可电话打了许久,都无法接通,秦思橙有些纳闷了。

她试着又拨打了几次,最后一次,竟然通了。

秦思橙有些兴奋,脱口而出,“婉婷,麻烦你帮我一个忙,我把结婚戒指落在家里了,你哥这几天一直念叨,你哪天空了,就帮我去家里取一下戒指,用快递的方式给我寄来,我怕影响你哥的心情。”

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却发现电话那头没人应声,秦思橙不禁愣了愣,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拿下来一看。

是婉婷的手机号没错啊,怎么回事?她皱皱眉,又喂了几声。

良久,那头的曹婉婷才迟迟回应,“好,我知道了,嫂子。”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得厉害,令秦思橙不觉一怔,“婉婷,你的声音怎么了?是病了吗?”

曹婉婷还在医院病房里,刚刚醒来就发现自己手上打着点滴,记忆回溯,无法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顿时一股消极的念头便油然而生。

而嫂子秦思橙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她捂住嘴,拼命压制住那股想哭的欲望,好不容易才终于挤出方才那句话来。

不想被秦思橙发觉,她强自镇定心弦,好不容易才缓过劲,说,“我没事,就是有些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那就好,”秦思橙松了一口气,浑然不觉地说,“那戒指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大哥他怎么样了?”

“还好,我打算留下来照顾他了。婉婷,我父母那边也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可能半年内我都不能回国了,我想留下来照顾你哥。”

曹婉婷有些动容,差点抑制不住又要哭出来,良久才从喉咙里艰难地逸出一句话来,“……太好了,嫂子,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哥哥嫂嫂他们终于和好了,看来,她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价值。

这头的秦思橙隐约听出她的哽咽声,终于发觉不对劲了,“婉婷,你还好吧?你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感冒,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没事。”曹婉婷摇头否认着。

这时候外面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走来,她愣了愣,然后飞快地说了句,“嫂子,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到,别担心,我还有事,先挂了。”

话落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藏在枕头底下,躺回去盖上被子,翻个身面向窗户,然后紧闭上眼睛——装睡。

她刚躺好,门就被人打开了,容烨和容格格两兄妹从外面走进来。

以为她还在睡,容格格没怎么注意,对容烨说,“大哥,这件事我可以替你保密,但不敢保证老爸不会知道,你也知道他的本事,只要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他都快要查个水落石出。我想,即使你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还不如早些跟老爸坦白了吧。”

“不行!”容烨果决摇头,嘴硬地说,“那不就正好顺了曹婉婷的意?就算和思橙走不到一起,我也不会娶曹婉婷的!”

“哥,你小声点儿,曹小姐还睡着呢!”容格格拽住他的胳膊,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悄声吐槽道,“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如果我是曹小姐,肯定恨透了你,而且不把你告进局子里不解恨!”

容烨听得满额黑线,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他太过分了。

他不禁又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她虽背对着他,但依稀能看见她的脸色仍旧没有丝毫血色,纤长如扇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有晶莹的泪从眼底逸出,泪光闪闪。

等一等,睫毛微颤,泪光闪闪?容烨蓦然一怔。

仔细一看,只见曹婉婷的肩头也在微微颤抖着,根本不像是睡着了的人才有的平稳呼吸,而且她的左手紧捏成拳状,好似……在拼命压制嚎啕大哭的冲动。

她果然是醒了的,只是在装睡罢了。

得出结论,容烨并没有说话,而是回头对容格格说,“格格,你还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留下来看着她。”

容格格不放心地看了眼病床上的曹婉婷,又说,“你不会还要欺负她吧?哥,好歹人家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恐怕一辈子没受过什么虐/待,你不要老欺负她好不好?还有哦,你……”

容格格还想唠叨些什么,容烨已是不耐烦了,推着她往门口走,“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你走吧。”

将她推出去后,容烨就关掉了病房门,而且还上了锁,于是病房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他和曹婉婷两个人。

听见那道锁门声,曹婉婷紧闭着的双眼倏然睁开,有些惶恐:他锁门做什么?难道,他发现她已经醒了?

正担心着,冷不丁听见容烨淡漠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行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就不要别再装了。”

病床上的女人豁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缓缓回首发现容烨正站在床边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时,曹婉婷骇然惊叫,“啊——”

几乎不假思索地从病床上爬起来,她太惊慌了,竟忘记自己正在病中,这样快速爬起来所导致的后果是脑袋迅速充血,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栽下去。

幸亏容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要不然她这一下,又会摔出个重伤来。

略缓了口气,曹婉婷彻底清醒了,意识到容烨正扶着自己,她厌恶地皱皱眉,将他推了推,“秦寿,别碰我!”

虽说是推,对容烨而言却似轻如牛毛的一触,而她那声‘秦寿’更令他不悦,望着她苍白的脸蛋,皱了皱眉,“有力气骂人,看来是已经好了。”

嘴里说着狠话,黑眸却直直地盯着她发乌的唇瓣。

曹婉婷咬了咬唇,靠着窗边支撑住自己,抬睫狠狠地瞪着容烨,说,“你走吧!我不会向长辈们揭穿你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去警擦局告你,更不会答应我爸和你联姻。你放心,就是你逼着要我结婚,我也不会结!”

她的口吻,好似极其嫌恶他似的,令容烨心中腾地就蹿上一股火。

下一秒,曹婉婷的下颚猛然被他一只大手狠狠攫住,像是要捏碎她的下颚骨一样,力道大得让她眼眶里很快浮出泪意。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敢反悔,下次……”他没继续说下文,曹婉婷却从他森冷的眼眸里捕捉到严厉的警告,让她心脏咯噔一跳。

瞥到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意,他哼了一声,松开攫住她下颚的手,拇指指腹按压在她丰/润微肿的下唇上,停顿了几秒后忽地低头,曹婉婷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含住她的唇瓣近乎野蛮地吮了一口。

“我想不用我明说,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讥诮地说完,他已放开她,嘴角有些轻佻地勾起,明明前一秒还是让人害怕的恶魔,这一秒却又一副十足花花公子的放荡不羁。

这几句话令曹婉婷浑身的血都愣了下来,胸口一窒,怒气很快涌上来,可来不及发作,就被容烨一记冷眼给吓得,硬生生把所有不满愤怒都逼了回去。

他转身离开,曹婉婷怔楞在原地许久。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惊觉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散开了,头发乱蓬蓬的,这样衣不蔽体地站在窗边,真像个疯子……

曹婉婷赶紧回到穿上盖上被子,然后将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手背上的刺痛提醒着自己,她还活着。

而病房外,容烨来到走廊上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倚靠在门沿边上静默了良久,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远远地看见她睡下了,这才转身离开。

德国柏林,秦思橙盯着手里的手机,隐约觉察到小姑子不对劲,却又不明白是哪里不对。

正思忖着,路飞不知何时走来问道,“怎么了,秦小姐?”

秦思橙惊了下,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只是拨了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

路飞微微颔首,又说,“我今天就要离开柏林了,先回去替叶衍办理一些未处理完的事,大概要几天后才回来,就先拜托秦小姐照顾他了。”

秦思橙信以为真,点点头,郑重地说,“请路经纪放心,我和施耐德会悉心照顾叶衍的。”

“那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两人道了别,秦思橙将路飞送上了车,由施耐德开车将路飞送去机场,她不敢离开叶衍的房间太久,怕他醒来后又到处找她,惹他发脾气了。

匆匆回到楼上,叶衍果真是醒了的,兀自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着。

她知道他这是由开始自怨自艾了,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安慰他,“叶衍,你不要想太多,虽然短期内你不能弹钢琴,但你也可以趁此机会做些别的事。”

叶衍别开脸看向窗外,神色萧索,“还能做别的事?只怕除了成为别人的负担,再无可取之处,别人可能再也不需要我。”

“谁说的?还有很多人需要你。”

“谁?谁需要我这样的残疾人?告诉我,还有谁?”他终于回过头来看向她,眼神迫切。

自从回到了莱茵河畔的小洋房里,叶衍总是隔三差五要来这么一出,好像总是不确定自己在秦思橙心目中的位置,这大概就是之前医生就担心的了吧,他会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看会自卑,反复贬低自己……

她替他心痛,虽然承诺过无数次她会留下来,可他还是会不断地提及,不断重复。

秦思橙想要告诉他答案,可刚开口,声音还卡在喉咙里来不及发出,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去,秦思橙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发现楼下正有人朝她这扇窗户指指点点着什么,而那些人明显是当地人,说着满口的德语。

她看向叶衍,问道,“叶衍,能听清楚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吗?”

叶衍摇了摇头,“听不见。”

秦思橙蹙了蹙眉头,回首又看向楼下,忽地,发现有的人是十足的记者打扮,手里还端着长枪短炮。

这副画面她并不陌生,不禁大吃一惊,“叶衍,这些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是不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找来这里,想要挖掘关于你的新闻?”

叶衍闻言皱了皱眉,却是不以为意地轻嗤,“拍就拍吧,我好几天不去跟大师班的音乐巨匠们见面,他们迟早都会得知我受伤的消息,我注定要面对的。”

秦思橙讶然,“那,他们会怎么报道?”

“呵,能怎么报道?无非是年轻钢琴家叶衍即将成为废物之类的报道。”

秦思橙听出他话里的自嘲之意,不禁又开始自责,俏脸垂得越来越低,叶衍偷偷抬睫瞄了一眼,看见她脸上得悔意就忍不住想笑,拼命忍着,还要坚持演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可真是为难他了。

秦思橙浑然不知他脸上的表情,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决定先安慰他要紧,她抬起头,说,“你别想太多了,那样会白白伤害你的身体。”

此时,叶衍脸上已是一副可怜无辜的落寞表情了,“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想太多?我说的都是事实,是我迟早要面对的事实,我早一点看透,才不会受到更大的打击,不是么?”

秦思橙完全接不上话,原本那么伶牙俐齿,这会儿她像是哑巴似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他说的确有道理。

怔然间,又听见叶衍说,“还有你,思橙,你也应该早一点看透。”

“看透什么?”她茫然地问。

叶衍坐直了身子,抬首,极认真地盯着秦思橙的眉眼,说,“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真的还愿意留下来吗?这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如果我的手永远都好不了了,我不想害你变成残废的老婆。”

秦思橙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眨了眨眼,看出他脸上的郑重之色,数秒后,默许般点点头。

叶衍这才继续道,“你们每个女人,应该都想嫁给一个身强力壮又有能力的男人,不会有人喜欢跟一个像我一样,不知轻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男人结婚,你应该赶紧回云海,把离婚手续办好,然后跟容烨结婚,他……可能还在等你,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秦思橙有些气恼,有些愠怒,但顾及着他是病人,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说这些话肯定都是自暴自弃才说出口的,其实心里又怎么会想她离开你?她若是真的离开了,他肯定是彻彻底底的废了。

摇摇头,她耐心地说,“但我从来没有觉得照顾别人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她那句‘我是找老公,不是找保镖’莫名戳中叶衍的笑点,差一点憋不住就要笑出来,心想下一次见到容烨,他一定要嘲笑容烨一番,说他在秦思橙的眼里,充其量不过算得上是她的保镖……

这样想着,叶衍蹙起的眉头不自觉地展开来。

他转过脸来看向秦思橙,听她继续道,“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跟身强力壮的男人在一起,我是找老公,不是找保镖,好么?何况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你也只是一只手臂受伤不能弹琴而已,又不是完全不能自理,没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还有些女人,也许只想跟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而不在乎他是否有残疾。”

秦思橙说完这番话,简直是恨不得立刻钻地洞里了,她已经表白得够露骨了,他应该是听懂了吧?她纠结着双手,面色绯红,是她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想着却又无法说出口的心里话。

叶衍那么聪明,岂会听不懂,可他偏偏就是要逗逗她,佯装听不懂似的,仰头很认真地问她,“那你呢,你是这样的人吗?”

这家伙,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还没听懂吗?

见她始终不语,叶衍伸手轻握住她的手,还拽了拽,催促道,“你说话啊,你呢,你是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只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不在乎他是否有残疾?”

秦思橙微囧,好不容易扯动了嘴角,“我……”

“快说啊,乖,说给我听,好么?”叶衍催促道。

他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抿着唇,皱着眉,下唇朝下巴的角度稍稍有一点卷,当他这么微微一抿唇的时候,就够倾国倾城的了。

咳——秦思橙收住心神,当然成语不能乱用,那是形容女人的。

“怎么不说了?快说。”他又拽了拽她。

“叶衍,我……”忽然灵机一动,秦思橙指着他的眉眼,左右而言其他,“我突然在想,要是你下辈子做女人,会不会沉鱼落雁?”

“呃?”叶衍一时无法适应她的跳跃思维,脑子有片刻的当机,数秒后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逃避问题,不禁恼了,“秦思橙!”

他大掌一伸就要去逮她,秦思橙惊了下,转身就要逃,可叶衍的速度很快,一把就逮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再猛地一个回拉,两人双双跌落进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

等到秦思橙回过神来时,竟发现自己正好压在他受伤的那只手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撞痛你?快让我看看!”她慌乱极了,怕压到他的手臂再次骨折了,仓皇想要爬起来。

她当然不知道叶衍的手臂根本就没有骨折,就算是当时车祸受了一点点擦挂,但那种皮肉之伤根本不伤及筋骨。

见她要起身,他的大掌快她一步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措手不及间,她整个人就完全趴在了他身上,鼻尖对鼻尖,嘴对嘴,胸腹贴着胸腹……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属于他的气息直窜入秦思橙的鼻端,她眨巴着眼睛,脸蛋儿渐渐变得绯红。

“你忘了?我的手没什么知觉,所以感觉不到痛。”他哑着嗓音说,却并不打算放开她,一双褐眸渐渐变得深沉。

秦思橙呼吸一窒,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剧烈跳动起来。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稍稍拉开了些距离,颤抖着声音说,“那,那也要检查检查,万一伤口裂开了……”

胡乱说着话,秦思橙挣扎着要起来,无奈他忽然抱着她翻转了个身,反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力气大得很,根本不像个残废了的人,遒劲结实的大退牢牢地箍/住她,另一只没有打石膏的手则紧揽住她的纤腰,令她动弹不得。

她甚至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受伤了,秦思橙脱口而出,“叶衍,你的手唔——”可惜,质疑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他的唇给压住。

但也只是这样重重地压着,他并没有急于进攻,似在期许着什么。

秦思橙的心间就像是有一片羽毛被细细刷过,撩/拨着,几近崩溃,坚持了没多久,她终于缴械投降,主动吻上了他的。

男人受用的很,笑声就快冲破喉间溢出,要不是担心被她怀疑,叶衍真是要笑出来了。

虽然是自己主动吻了他,可秦思橙窘迫极了,末了,用力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似恼羞,又是折磨。

“哎哟——”他吃痛,夸张地痛呼了一声,然后说,“虽说我的手是没什么知觉,可我的嘴还是知道痛的。”

真懊恼着,不成想,他再次吻下来,这次是他占了百分百的主导地位,含住她的唇就是一阵猛烈地攻城略地。

久违了的深吻让人贪恋无比,两人都在一瞬间变得狂热起来,周围的空气又一次变得稀薄起来,浑身也变得发烫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都随着这个火只热纠缠的吻一起飞舞了。

意乱情迷中,她仿佛看见他漂亮的褐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他的唇慢慢地离开她的唇瓣,吮向她的耳垂,引得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他轻咬着她的下颌,然后又回到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小红舌勾颤在一起。

被缠得难受,她稍稍扭动了一下,一直贴在她腰侧的大掌却突然将她紧紧地按住,惊讶的同时,她感觉到某人身上小小的变化。

被缠得难受,她稍稍扭动了一下,一直贴在她腰侧的大掌却突然将她紧紧地按住,惊讶的同时,她感觉到某人身上小小的变化。

秦思橙的身体倏然僵住,终于明白这变化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竟不敢再乱动,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叶衍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直,即刻停止了动作,唇抵着唇,胸腔不停地起伏着,他紧紧地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沙哑着声音说,“不要乱动……”

她果然乖乖不动,却阻止不了思想的千回百转。

这种暧昧的气氛并不陌生,秦思橙无法不想起曾经跟他共赴云雨的多少个日日夜夜,霎时整张脸犹如火烧云一般的彤红一片。

叶衍也好不到哪里去,拼命压抑着自己,如果真的继续下去,势必会穿帮,没从她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他是不会告诉她这一切只是路飞的恶作剧……

既要克制,却又无法克制,两人黏稠的视线胶着在一起,若不是有人突然闯入,或许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吱呀一声,施耐德从外面走进来,“少爷,我刚刚把路经纪送去了机场,他要我跟你确定一下……”

说话声在推门一刹那戛然而止,施耐德看见叶衍和秦思橙双双躺倒在床上,并抱作一团,彼此唇对唇,均是一脸潮/红,不难想象此时此刻正在上演着多么火剌的一幕。

不免尴尬,他讪讪地咳了一声,打圆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该敲门再进来的,那个什么,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呵呵……”

叶衍嘴角抽了抽,却又松了一口气。而秦思橙则是一脸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待施耐德掩上门离开,叶衍又回头看了眼身下的秦思橙,她的脸颊比之前还要红了,双手挡住自己,胸口剧烈起伏着。

叶衍终于笑了,虽然只是轻轻一呵,但秦思橙听出来那是他开心的笑容,她仰起头,叶衍正轻柔地微笑着,唇贴着她的发丝轻轻烙下,然后侧开身子,让她起来。

秦思橙还不在状态,没看明白他侧身的意思,叶衍忍不住又笑了,说,“怎么,还想让我继续亲下去?”

愣了数秒之久,她才反应过来,惊得头皮发麻,立马从他身边爬了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叶衍在身后呵呵地笑着。

几分钟前,施耐德将门掩上后,来到后花园里给路飞打了个电话,将刚才见到的那一幕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乐得路飞合不拢嘴。

“很好,看来计划成功,两个人肯定适合好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还把小叶衍给怀上了呢,哈哈哈——”

挂了电话后,路飞又像个传话筒一般,马上拨通了国内的电话号码,把叶衍和秦思橙二人和好的事情传达给曹伟伦和叶婉露夫妇俩,叶婉露得知这个好消息,又马上致电传给了秦晋琛和桑桐两口子。

秦晋琛微微颔首,很满意这个好消息,说,“看来,是时候揭穿蒋一心了。”

话落就掏出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很快那边接通,他直接说道,“立刻放出叶衍即将婚变的消息。”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是,我要让整个云海市的人都能看到。”

一旁的桑桐闻言,惊了一下,待他挂断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老公,为什么要传出这个消息?还要整个云海市人都看到?如果蒋一心知道了,还不跑去柏林捣乱啊?”

“呵,”秦晋琛勾了勾唇,气定神闲,讥诮地笑道,“我就是放给她看的,我要让她自己露出马脚,只有这样,阿衍和思橙那两个孩子才会彻底消除误会。”

桑桐担忧地蹙眉,“这样能行吗?会不会弄巧成拙?”

秦晋琛笑了笑,并不说话,只是把手轻放在桑桐的手背上拍了拍,眼神笃定,桑桐见状也就安了心,微微颔首,表示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主流报刊杂志上都刊出了关于叶衍即将婚变的消息。

二米宽的席梦思大床上躺着半果着美背的女人,有着弹指可破的肌肤,一头柔亮乌黑的长发狂乱散开,女人妖娆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惊扰了她的清梦,她皱了皱眉头,翻了身又继续睡。

但对方锲而不舍地一遍遍打来,就算她再想睡也是不可能的了,蒋一心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迟迟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好友的声音,正是前段时间她夸下海口说自己和叶衍之间如何如何亲密,要她拿出证明的那个闺蜜。

这可是难应付的主儿,蒋一心皱了皱眉,“喂,思雅,你找我?”

那边传来女人尖锐刺耳的兴奋声,“一心,劲爆大新闻啊!你快看今早的报纸,你那位钢琴大师好像在闹婚变了!”

蒋一心霍然睁大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撑坐起来,“什么?你从哪儿看来的消息?”

“报纸啊,今早所有云海的主流报刊杂志上都有他的新闻!”顿了顿,闺蜜表示怀疑,“一心,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你不是跟那位钢琴大师感情很好吗?怎么会连他闹婚变都不知道?”

蒋一心一楞,旋即以一贯妩媚娇柔的声音冷嗤道,“谁说的,他是跟我说过想离婚的事,我一直不准,也许他这么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吧。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正好他约了我吃午饭,大概就是要跟我说离婚的事情吧。”

挂断了电话后,蒋一心脸上虚伪的笑容倏然收敛,继而眉目一转,她立刻拨通了另一位记者朋友的电话,“喂?赵记者,是我,一心啊。对了,你知道叶衍闹婚变的事情吗?”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蒋一心的脸色变了又变,数秒后她改口问,“那你的意思是,他最近都在德国柏林参加国际艺术节,要确认消息正确与否,还需等到他从柏林回来?”

对方又说了一阵,蒋一心脸色不再迷惑,转为一贯狐狸般得意的笑容,最后她笑眯眯地说,“好,我知道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挂断了电话后,蒋一心那双妖娆妩媚的狭长狐眼笑得弯了起来,“呵呵,在柏林是吗?看来,我得先下手为强了。”

主意打定,她起身去衣橱里取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放了些贴身衣物和外套,再带上身份证和护照以及一些必需品,很快收拾好行李后就下了楼。

她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坐上去机场的路上。

路飞处理完国内的事务后,于三天后回到了柏林,回到莱茵河畔小洋房里时,他带回来一个人,兴冲冲地直接领着人上了二楼,远远地就兴奋地喊,“叶衍,我给你请回来个专业护理。”

叶衍闻言抬头,看见路飞带回来个女人,嘴角不禁抽了抽,“路飞,你这又是闹哪一出?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整我?”

路飞凑近他耳根,悄悄说,“当然是想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不能确定,不知道秦小姐是因为爱你才留下来,还是因为怜悯你才留下来的?”

“……”叶衍语遏,仰头瞪大了眼看向路飞,对他的一针见血佩服得五体投体。这家伙,简直可以改名叫路神算了。

路飞得意地扬了扬眉,说,“所以,我才特地请回来这位资深的专业护理师嘛。”

专业护理师?还是资深的?

叶衍蹙眉,“这样行得通吗?”

路飞眉飞色舞地说着,拍着月匈脯说,“当然行得通,一切包在我身上了。”

说话间,门就被秦思橙推门,“叶衍,听施耐德说路飞替你请了位资深的专业护理师?”

秦思橙从施耐德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便好奇地跟了上来,当然,这件事也是路飞特地叮嘱施耐德告诉秦思橙的,正等着看她的反应呢。

一进门,秦思橙便看见路飞身边那位有着俄罗斯血统的漂亮‘女护理’。

以秦思橙专业的眼光来看,那位‘女护理’的身材高挑火剌得好似世界级超模,而她身上的那条护士裙竟短至大月退根部,若是再稍微弯个腰,恐怕她那屁/股底下的雷丝底库就要露出来了。

当即,就微微皱了皱眉,她直接问道,“路经纪,这位就是你请来的资深专业护理?可我怎么看着更像是模特儿呢?”

口吻颇酸,路飞悄悄回头,朝叶衍挑了挑眉,表情戏谑而得意。

而秦思橙问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那位女护理,谁知,不等路飞开口,那位女护理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护理师苏菲亚,能为你和你的爱人服务,我感到很荣幸,希望你们也对我感到满意。”

一出口,竟是标准又流利的中文!

一旁路飞呵呵笑了笑,这才站出来介绍道,“苏菲亚是一位专业的护理师,在这一行干了四五年,护理的前一位病人就是中国人,所以会一口流利的中文。”

一旁路飞呵呵笑了笑,这才站出来介绍道,“苏菲亚是一位专业的护理师,在这一行干了四五年,护理的前一位病人就是中国人,所以会一口流利的中文。”

“但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请护理师,我一个人就能照顾叶衍,而且我可以和施耐德替换着照顾他。再说……”微微一顿,她回头看了眼护理师,皱了皱眉,小声嘟囔道,“你请来的护理师是个女的,这多不方便啊。”

路飞贼得很,他就是故意请来个年轻漂亮又身材火辣的护理师,好让秦思橙紧张紧张的。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私蜜的护理工作当然是由你负责了,但一般的护理工作还是可以让苏菲亚分担的。而且,我之所以这么安排,是考虑到秦小姐不懂德语,如果哪天阿衍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施耐德又不在身边,有苏菲亚在的话,可以帮得上忙。”

秦思橙语遏,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我可以去学习德语。”

路飞佯装仔细考虑了一番,然后说,“这样吧,先把苏菲亚留下来,秦小姐也好向她学习学习专业的护理知识,你觉得怎么样?阿衍?”

他是故意把决定权抛给了叶衍,只要他答应了,秦思橙才不好说些什么。

叶衍自然是希望秦思橙亲自照顾自己,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些不方便,上一回不小心被施耐德撞见他们俩抱在一起的画面就够尴尬了,现在又多了个女护理?想想就觉得很麻烦。

不过,当他抬头看见秦思橙那双探照灯似的眼睛在苏菲亚身上直巡梭时,他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说道:“路飞说的也有道理,思橙,我也不想你太辛苦,就按照路飞说的办吧。”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秦思橙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把苏菲亚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叶衍忽然说身上黏糊糊的,想要擦擦身子,漂亮的苏菲亚热情地自荐道,“那就我来吧,今天是我来此工作的第一天,理应我来做。”说着,她就上楼去放洗澡水了。

秦思橙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但又不好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苏菲亚就下来了,“好了好了,水已经准备好了,曹先生,我扶你上楼去吧。”

她说着就要去搀扶叶衍,却被另一只手给挡住,扭头一看,秦思橙面无表情地说,“他是我先生,我来扶就好。”

“呃……那好吧。”苏菲亚眨了眨她那双漂亮的碧绿色大眼睛,并不怎么生气,而是笑着说,“曹太太,你身子娇小,从一楼到二楼恐怕不怎么容易,可得小心一些哦。”

说话间,秦思橙已经把叶衍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身上,立刻感受到他黑压压的身子沉沉地压住自己。

殊不知,叶衍其实是故意任自己全身的重量往她身上靠的,这一压下来,差点儿令她打了个趔趄,幸好她左手边就是石壁,她用手用力撑住,才没有跟他一起摔下去。

尽管如此,她依然咬着牙说,“我的男人我照顾,不劳任何人费心。”

叶衍心口一热,低头看见她脸颊上的汗珠,担忧地说:“别逞强了,不行的话,就去叫施耐德过来帮忙吧?”

秦思橙坚持要自己扶他上去,叶衍到底是心软了,不再把身子压住她,才使得秦思橙能够不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扶上了楼,路飞和施耐德在客厅里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彼此对视一眼,偷笑了。

秦思橙将叶衍扶进了浴室,看见那满满一大浴缸的热水后,又愣住了,“等等,不是说擦擦身子就好吗,怎么,你要泡澡?”

叶衍也愣住了,他确实是说的‘擦’,而不是这样的‘泡’。

苏菲亚已经从楼下走上来,一边走进浴室,一边解释说,“泡热水澡能促进全身血液流通,这是光擦身子完全达不到的效果,再配合适当的按摩,效果更佳。啊,对了,我在这热水里放了适量的薰衣草精油,可以帮助睡眠。”

苏菲亚的每一句话都无懈可击,秦思橙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苏菲亚纤细的手指上,她正伸手到水温里试水,然后又抬手在鼻息间闻了闻,点头说,“嗯,味道很香!曹先生,你也来闻一闻,喜欢不喜欢吗?”

她说着就要捧水到叶衍的身边,中途又被秦思橙拦下,“还是赶紧洗澡吧,一会儿水该凉了。”

“噢,您瞧我这记性。”苏菲亚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朝叶衍走去,“来,曹先生,我替您脱衣服。”

什么,还要替她老公脱衣服?秦思橙柳眉一横,不干了。

苏菲亚惊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秦思橙是在叫自己,不觉脸色尴尬,小声纠正道:“不好意思啊曹太太,我叫苏菲亚,不姓苏……”

秦思橙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苏菲亚小姐,我突然想起我老公还有样东西落在楼下了,麻烦你去拿一下。”

苏菲亚愣了愣,但还是乖乖地出了浴室,等她一走,秦思橙就跟过去把门给锁死了,然后重重地吐了口气,“呼——终于清净了。”

朝门外吐了吐小红舌,她转身回到浴室里,眉眼都带着笑,叶衍把她刚才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叫她神清气爽地走进来,不禁也笑了。

他明知故问道,“我落什么东西了,为什么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秦思橙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是不是看见一个俄罗斯血统的大美女站在面前,就找不到北了?居然答应让她给你洗澡,还脱衣服给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的存在吗?”

叶衍心里乐坏了,却还得拼命忍着笑,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她要给我泡澡,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泡澡确实有助于血液循环,苏菲亚也是就事论事,你别生她的气,好吗?”

秦思橙当然没有生气,她只是在吃醋,吃那位俄罗斯漂亮女护理的醋。

叶衍又说,“你出去吧,我先泡一会儿,泡好了再叫你。”

“叶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眨了眨眼睛,说,“我可不放心留一位漂亮的俄罗斯大美女单独在这里,把你全身上下摸个遍。”

叶衍闻言,心里是既窝心甜蜜,又苦不堪言。

感到窝心甜蜜的自然是因为她在为他吃醋,苦不堪言的却是:秦思橙几乎日日夜夜都陪着他,为了不穿帮,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这浑身奇痒的……啧啧啧,恐怕,快是要长虱子了吧!

但此时要说不洗澡,已是来不及,叶衍只好硬着头皮脱掉衣服,只着四角短裤坐进浴缸里。还别说,这水温正合适,不消一会儿全身的毛细血管都泵张开来,叶衍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他的右手沾湿水,秦思橙特地找来一个干爽的水盆,就放在浴缸右侧,叶衍把手放进那水盆里,再盖上两层厚厚的干毛巾,就不用担心浴缸里的水溅湿他的‘伤手’了。

可即便秦思橙想的再周到,叶衍也还是难受极了。

右手原本只是出车祸受了些擦挂的小伤,现在伤势恢复了,里面开始长出新鲜的肉来,这时候最是奇痒无比的,更别说外面打上了石膏,再盖了两层厚厚的干毛巾,发了热,出了汗,更是奇痒难耐。

为了忍住那股痒劲儿,叶衍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以解那奇痒难耐的感受。

秦思橙帮他擦拭身子的时候,终于发觉不对劲了,“怎么了,叶衍?哪里不舒服吗?”

“呃,”叶衍愣了下,不敢咬唇了,皱着眉头说,“没什么,你继续吧。”

哎,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右手手臂好像更痒了,真想用手挠一挠啊……

秦思橙见他眉头皱得厉害,左手都捏成了拳,分明就是痛苦难受的表情,她心口一紧,忙伸手去拨开他那只‘伤手’上面盖着的两层厚毛巾,想要检查他的伤势。

“来,我看看,是不是弄湿伤口了。医生特地交代过,伤口要保持干燥,不能感染的。”

她说着,就要去抬起他的手,叶衍眼见着就要穿帮,叶衍着急了,忽然抱住她的腰,吆喝了一声,“哎哟——”

秦思橙只顾着他的手,不防备他这一抱,只听见“噗通”一声响,她整个人栽进浴缸里,正好趴在叶衍的双月退间。

两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叶衍,他压根没想抱她入水的,可秦思橙这一噗通,身上那条单薄的白色长裙几乎就变成透明的了。

加之她是趴着,他是坐着,这居高临下的姿势正好将她美好的内里窥了个一览无遗。

秦思橙同样也傻眼了,脑子空白一片,足足愣神了五秒之久才回过神来,当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爱昧的姿势趴在他身上时,整张脸刷地红透了。

秦思橙吓到了,下意识地要爬起来,而叶衍像是算准了一样,索性用左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薄唇抵着她的唇轻柔地摩挲,声音低沉而沙哑,“秦思橙,你是不是在故意沟引我?”

“我才没……”她惊得头皮发麻,可话没有说完,最后一个‘有’字已经被他吞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挑着眉戏谑地问,“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一直觉得很遗憾,没能跟我洗一次鸳鸯浴?”

“不……”没等第二个字说出口,他又狠狠吻住她,又示惩罚。

吻够了,他再次放开她,问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刚才你是不是吃苏菲亚的醋了?”

“没……”第二个字依旧被他吞下。

反复几次,她被他吻得忍不住直笑,最终认真地回应他,“是。”

他便又低头重重地吻住她,熟悉而霸道的气息侵占了秦思橙全部的呼吸,不知不觉中,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叶衍的眸光也变得深不见底,紧接着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太急切了,秦思橙的唇被他辗转到疼痛,叶衍好像恨不得吞掉她一般,而她只有承受着,叶衍燥热的手 她柔软起伏的身上,秦思橙被柔搓得像蒸笼里的虾子,全身热得难受。

她紧紧地攀住他的后背,仰着身体迎合他,想和他贴得更紧密,触手所及的宽阔肩背让她留恋,让她沉溺其间。

眼看着这个擦枪走火的吻越烧越旺,叶衍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顾不得什么穿帮不穿帮的了,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有力,怀里的秦思橙已然与那浴缸里的水融为一体,他想深深地把自己埋入其中……

忽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曹太太,不好意思,我没有找到您需要的东西,能不能出来再给我仔细说说?”

是苏菲亚,不知何时她折回来了。

秦思橙意识到苏菲亚就在门外,不禁慌了神,双手抵住叶衍的胸膛,说,“是苏菲亚,她回来了,叶衍,快放开我……”

秦思橙一惊,慌忙推开他,却又被他重又捉住手腕,揽了回来。更火只热的气息扑了上来。

“别管她。”他低声咕哝了一句,继续低头又吮住她,顺着她的颈肩向下探寻着她的曲线。

他的手也探进了她的衣襟,笨拙又急切地扯拽着她的衣服,却因为只能用一只手而不得要领,暗夜里,浴室中,缭绕的谷欠望,涌动的情朝,秦思橙沉沦了,情谷欠像龙卷风一样卷着她,她身不由己,何况她此时那么甘愿地被吸附。

却倏地,听见外面又传来苏菲亚的声音,“曹先生,曹太太,你们在吗?”得不到两人的回应,苏菲亚的敲门声竟越拍越大,越拍越急。

想要装作没听见,已是不可能,说不定真把路飞和施耐德给引来了,大家一看见她这副模样,肯定是要笑话的。

秦思橙骤然清醒了,费力地用手隔断了游移在她胸口的热唇。

这就是喊停了,叶衍懊恼地低咒了一声:该死!明天,一定要让路飞把苏菲亚给辞退了!

叶衍到底还是停了下来,鼻息捂在秦思橙湿漉漉的发丝和衣料里,声音闷闷的,“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

秦思橙闻言,一张俏脸红得像火烧云,这时候路飞和施耐德闻声上了楼,外面更是吵吵闹闹不可开交,不得已,叶衍只好扯着脖子朝外面吼了一声,“我没事!都给我滚开!”

路飞和施耐德闻言,顿时明白里面正发生些什么了,暗忖不妙,忙把苏菲亚带走。

而浴室里,叶衍好半天都一动不动,秦思橙也不敢动,两人艰难地维持着尴尬的姿势,很亲密,可惜情朝在迅速地退却。

叶衍忽然使尽全身力气箍紧她,秦思橙忍不住皱了皱眉,痛哼了一声,在她呼吸恢复畅快的瞬间,叶衍已经松开了她,并背转了身子不看她,说,“你出去吧。”

不是很高兴的语气,秦思橙听出来了。她撑着胳膊坐起来,黑暗里看着叶衍的背影轮廓,问,“你生气了?”

“没有,”叶衍当然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气,失望遗憾倒是真的,不过偶尔的‘撒撒娇’也是种调和剂,他背对着她说,口吻萧索,“其实你还嫌弃着我吧,所以不肯亲近我,对不对?”

他脑袋耷拉着,看不清面容,双肩微微颤抖着,但听口吻就觉得心痛极了。天知道,叶衍其实正偷笑着呢!

秦思橙浑然不觉,黯然地垂了头,“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怕害你的手感染,而且水凉了,容易感冒……”

叶衍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落寞的她,秦思橙也抬头,乌溜溜的眼睛漆黑不见底,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

这回叶衍是真的笑了,“所以,你不是嫌弃我,而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

秦思橙点头,拾起他的左手,脸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带着几分依恋,多数是示好。

叶衍笑笑,“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剩下的让路飞进来帮忙就好。”

“还是我来。”秦思橙想起身,叶衍单手摁住她的肩膀,目光不小心又落在她浸湿的胸前,忙又别开脸,“不用了,剩下的交给路飞吧。”

继续待下去,肯定是会更尴尬的,秦思橙也不再多做停留,轻手轻脚出来后,去叫来了路飞,临走前仍旧不放心地多看了两眼叶衍,直到路飞把浴室的门掩上了,她这才从主卧室里出来。

回到房间后,脑海里时不时又会蹿入刚才发生的一切,脸颊不自觉地发着烫,等到发觉时,她又禁不住为自己脑海里不营养的那些画面感到羞赦。

这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一颗心久久无法安宁,她索性起身在卧室里来回徘徊,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又用手扇着自己的脸,希望这样能让发烫的脸降下温来。

倏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她走过去一看,是小姑子打来的。莫非是婉婷找到她的结婚戒指了?

秦思橙兴冲冲地接了电话,“喂,婉婷,是不是找到我的结婚戒指了?”

“是的,嫂子,你的结婚戒指我已经给你找到了。”那头传来曹婉婷轻柔的声音。

“太好了,那你马上快递到柏林来吧,邮费多少,我给就行。”

“不用。”曹婉婷的语速不疾不徐,声音很干净,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她柔和地说,“嫂子,我亲自把戒指带过来吧,正好,我也想过去看望哥哥。”

曹婉婷话音刚落,秦思橙就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机场候机厅里的播报声,“请旅客们注意,请旅客们注意,xxxx航班将在3号登机口登机……”

秦思橙愣了愣,问道,“婉婷,你现在……该不会是在机场候机厅里吧?”

曹婉婷终于笑了,“嫂子,你猜对了,我现在已经在候机厅里了,我看看,现在国内是早上六点,你那边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了,云海到柏林要中途转机,一共耗时大概十五个小时左右,进了候机厅说不定还要等,这样算起来的话……唔,我大概在柏林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抵达。”

秦思橙完全呆住,不禁感慨,“婉婷,你还真是行动派呢。”

曹婉婷呵呵笑了笑,声音是一贯的轻松俏皮,“还不是因为我哥,他不是一直念叨你们俩的结婚戒指么?这个小忙我还是帮得上的,而且还得第一时间赶过来帮忙。”

虽然对小姑子的到来,秦思橙是高兴得很,但颇有些意外。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那头又传来机场播报员柔美的声音,“请旅客们注意了,飞往德国柏林的b-2421飞机即将起飞……”

曹婉婷听见播报声,忙说,“哎呀,不说了,嫂子,我要登机了,到了柏林我再给你电话,就这样了昂,bye!”

她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提着行李往登机口走去,电话那头的秦思橙怔了数秒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曹婉婷的航班真的晚点了,播报员通知要一个小时以后才登机。

她百无聊赖地坐着翻报纸杂志,到最后连报纸都看废了,便闲闲地看来往的人,这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滚过来一个皮球,她顺手捡起来,抬头一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跑了过来。

小女娃长得精致又可爱,大老远就甜甜地喊,“阿姨,阿姨,球球是小梨的。”

曹婉婷笑了,“小盆友,谁是小梨,是你么?”

小女娃咯咯咯地笑着跑来,一跟头栽进曹婉婷怀里,并把皮球抱得紧紧的。

仰头看见曹婉婷戴着硕大一顶帽子,小女娃不禁皱了皱两溜淡淡的眉毛,“阿姨,你为什么要戴大大的帽子呢?还有哦,阿姨脸上青青的东西是什么啊?”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阿姨不爱干净,不爱洗澡,把脸弄得花花的,所以才戴上了大大的帽子啊?”

曹婉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曹婉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她下意识地把帽檐拉低,好遮住她下颌、颈脖还有肩头上的吻痕,但已是徒劳,已经有不少旅客看见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东西,纷纷掩嘴议论着,她脸色尴尬,忙起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满是人,各个都身穿清凉的夏装,唯独只有她戴着大大的一顶帽子,身上的衣服又是长袖的,一进去,不免引来旁人的侧目。

又是一阵难堪,她只好躲去了洗手间,等外面的人都走了,她才慢吞吞地走出来,到洗漱台前洗手。

摘掉帽子,撩起披在肩头上的长发,立刻显出颈脖上青青紫紫的一片……

就是为了避开父母疑惑的眼神,她出院后一直以工作太忙为由,躲在公司的宿舍里,直到昨天晚上,父亲曹伟伦忽然打电话给她,要她穿上得体的礼服,跟南城容家的两位长辈见个面。

不用猜就知道这次见面意味着什么,她当然不能去,于是连夜买了去柏林的机票,匆匆收拾了行李后,便逃来了机场……

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抬手轻按太阳穴的瞬间,目光刚好落在正对面又大又亮的镜子,一眼就看到镜子里惨不忍睹的自己。

她伸出手,拉下一缕头发遮挡颈脖间的吻痕,然后又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那块青紫色来,然后又拉下头发遮挡住,再别到耳后,如此反复几次,最后她用手轻轻地摁压在那片青紫色上。

那地方还有些微微的刺痛,一摁压下去,曹婉婷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凝视着那片青紫色,脑中犹还记得容烨的恶行,她想,就算这些淤伤终有痊愈的时候,可心里受到的伤害呢?怕是需要长时间治愈了吧……

所以,她才逃离了云海,飞往柏林,飞到哥哥嫂嫂的身边,希望借此机会可以散散心,忘掉这段噩梦般的经历。

不知候机厅里等待了多久,直到机场播报员终于播报可以登机的消息,她才深呼吸了一口气,登上了飞往柏林的飞机。

听说小姑子要来,秦思橙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忙替曹婉婷准备房间,收拾好了以后,她再次检查了一遍,然后满意地拍了拍手,“ok,大功告成!”

从客房里出来,便见到苏菲亚提着行李哭哭啼啼地从二楼梯道上下来,不用说,肯定是被叶衍给辞退了。虽然心里觉得抱歉,但秦思橙还是认为这个结果是对的,殊不知那位苏菲亚小姐其实是路飞请回来的‘托’罢了。

事实上路飞使出的阴招不只如此,这不,他又使出了一招杀手锏。

待苏菲亚一走,他便把一份有关柏林国际艺术节的报道的报纸放到了叶衍的手中,叶衍垂眸一看,报纸上赫然醒目的一栏写着一串煽/情的文字:“年轻钢琴王子柏林出车祸,或伤及手臂导致终身不能再弹琴。”

对于这种假消息他自然是不屑一顾,冷嗤了一声,说,“路飞,你拿这个给我看做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我的手是怎么回事嘛?”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栋房子里都不开电视,也没有报纸的踪迹吗?那是因为秦小姐一直叮嘱我和施耐德,不允许一切有关你的报道落入你的耳朵或是眼睛里,她不想你的心情被那些外界因素所影响。”

叶衍讶然,转瞬,脸色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来,“我果然没看错,思橙是个好老婆。”

“别逮着机会就夸你老婆。”路飞白了他一眼,又问,“我问你,到现在为止,你们俩之间发展怎么样了?”

叶衍想了想,慎重地说,“思橙对我很好,我感觉我们俩好像又回到刚结婚的那个时候了,既甜蜜又不安,有些患得患失,总是不确定她对我的想法。有的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她对我这么好,不是因为爱我这个人,而是因为愧疚。”

叹了口气,他感慨万分地说,“我现在终于尝到当初思橙心里患得患失的那种滋味了,真的很难受,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这个僵局。”

“那你想不想确定她心里的想法?”蓦地,路飞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叶衍讶然,抬首看向路飞,“当然想,可是,我该怎么做?”

路飞笑着指了指叶衍手中那份报纸,然后凑近他耳根,一番耳语。

因为飞机晚点,曹婉婷抵达柏林机场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晚一个小时,路飞早早地就去接她。

一坐上车,曹婉婷就迫不及待地问路飞,“路经纪,现在我哥和我嫂子怎么样了?他们该是和好了吧?”

路飞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曹婉婷自然是大吃一惊,“什么?我哥的伤是假的?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出了车祸,受了重伤,连弹琴都成问题了呢。”

“出车祸是真,重伤是假,我只是借这个时机,让他们两口子心平气和下来,好好相处一段时间而已。”

曹婉婷闻言,表示对路飞的计划抱持赞许的态度,而且答应会积极配合他跟施耐德。

路飞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一眼曹婉婷,从她下飞机的一刻起,他就注意到她颈脖上偶尔露出来的痕迹了,还有她的装束,怎么看都觉得有猫腻,便有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曹小姐,你身上的伤是……”

曹婉婷脸色一凝,“路经纪,你是不是跟我哥关系太好了,所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不是想让我告诉我嫂子,其实我哥根本就没受伤,都是你给出的馊主意,好让她把你给开了吗?”

路飞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触动了主子的老虎须,立刻闭紧了嘴,不敢再过问。

一时间,狭小的车内变得气氛尴尬。

过了好久,曹婉婷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太过激了,又说,“如果我嫂子问起,就说是我骑马摔的,记住了?”

“记住了。”路飞简短地说完,再不敢多嘴一个字。

于是一路沉默,两人回到莱茵河畔的小洋房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秦思橙见到小姑子曹婉婷后,就舍不得放开她的手了,两人面对面相距不到一米,聊着聊着,她就看见了曹婉婷身上的伤痕,果然如曹婉婷预料中的那样,大吃了一惊。

“婉婷,你颈脖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曹婉婷笑了笑,说,“我没事,前几天陪几个客户骑马,结果从马上摔下来,就弄成这副德行了。”

因为小时候出过一次车祸,秦晋琛和桑桐两人从小就特别宝贝秦思橙,不让她再参加剧烈的运动,所以,原本像她这样的名门千金都该会的骑马术,她却是一窍不通。

但,那些伤口真的是从马上摔下来时弄伤的吗?为什么会是一片片更像是‘吻痕’的形状?

秦思橙满心疑惑,却也不好追问,而这时候曹婉婷已经从行李箱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说,“嫂子,喏,这是你托我替你拿来的结婚戒指。”

“谢谢你,婉婷。”秦思橙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将戒指取出,戴在右手指上,尺寸刚刚好,并没有因为她多日不戴而变得不合适。

见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曹婉婷心里也暖暖的,忍不住问:“嫂子,你肯重新戴回这枚婚戒,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决定原谅我哥,打算和他重新开始了?”

秦思橙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浅浅地笑着,不置可否。

“到底是不是啊,嫂子?你就承认了吧?”曹婉婷碰了碰她的胳膊肘,锲而不舍地追问。

秦思橙被逼极了,又是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往洗手间的方向逃去,“不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好哇,嫂子,你又想逃是不是?那可不行!”曹婉婷伸手去逮秦思橙。

秦思橙咯咯地笑着躲开,曹婉婷作势要来抓她,秦思橙边躲边求饶,“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才来柏林,就这么逼问我这个嫂子,我怎么受得住?”

“那你说实话,说实话我就不追你了。”

两个女人围着一张书桌转圈圈,像小孩子一样闹腾得厉害,正玩到兴头上,忽然听见隔壁传来路飞得惊呼声,“叶衍,你这是要做什么?快住手!”

两个女人脚步一顿,都惊住了,半秒后反应过来,再没有心思嬉戏,慌忙赶去了隔壁叶衍的房间。

主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路飞和施耐德都挡在门口,双眼瞪得大大的,惊慌失措地看着主卧室里的某处,不知道叶衍出了什么事。

秦思橙个子比较高,掠过路飞和施耐德的肩头就能径直往里看,这一眼,也如他们俩一样,吓了一大跳,“叶衍,你住手!”

曹婉婷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顿时骇然,只见叶衍左手正高举着一把锤子,正打算向自己受伤的右手臂锤下去!

在听见秦思橙声音的那一刻,叶衍手里的那把铁锤就停顿在了半空中,他缓缓侧过头来,咬牙说,“秦思橙,你走吧,像我这样的废物,你还留恋什么?回去吧,我不想拖累你!”

秦思橙大吃一惊,白天还好好的,他这又是怎么了?

仔细一看,只见一旁的沙发上放着一份打开来的报纸,她心下一紧,对曹婉婷说,“婉婷,你去帮我把那份报纸拿过来。”

“好。”曹婉婷赶紧去把报纸拿起来。

“报纸上写了些什么?”

曹婉婷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垂眸看向报纸,她跟叶衍一样,是懂德语的,所以一目十行,直接就翻译成了中文念出来:“年轻钢琴王子柏林出车祸,或伤及手臂导致终身不能再弹琴……”

只念到一半,曹婉婷就傻在当场,而秦思橙则紧紧掩嘴。

难怪,难怪叶衍突然有如此过激反常的行为,原来是因为看了这样一份贬低他的报道!

只听见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几不可察的轻嗤声,随即,传来叶衍萧索的声音,“瞧瞧,瞧瞧,都把我的那个废物看待了,你们说,我这手留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剁了它,一了百了!”

叶衍说着,又要高举铁锤捶下来,秦思橙大骇,情急之中视线一下子落在茶几上的一个小花瓶。

她不由分说扑了上去,拿起花瓶狠狠砸在地上,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叶衍愣在当场。

紧接着,是三个人一致的惊愕声——

叶衍回头看去,这一眼竟看见秦思橙手里拿着那花瓶破碎后所留下的一块残片,抵住自己的皓腕动脉处,吼道,“叶衍,你给我住手!如果你要砸了你的那只手,那我就立刻割破自己的手腕,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叶衍到底是怕了,他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可秦思橙却是动真格的啊。

他不敢怠慢,忙将手里的铁椎丢掉,并指着她手里的玻璃残片说,“你看,我已经把锤子丢掉了,思橙,你也赶紧把它丢掉!”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不会再乱来,不会再胡思乱想,否则我就……”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再胡思乱想,我都答应,都答应!思橙,你赶紧把玻璃片扔掉!”

秦思橙这才乖乖扔掉了手里的玻璃碎片,直到此刻,她一颗心才缓缓地落了下来,艰难地看着叶衍想说些什么,却蓦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晕过去。

幸亏曹婉婷及时把她扶住,叶衍赶紧把自己的床让给秦思橙,让她平躺下来,并让路飞和施耐德把地上的一片狼藉给收拾干净。

叶衍后怕极了。他发誓,要知道秦思橙会割破自己手腕来劝他的话,他绝对不会再做这种傻事!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懊悔感,不禁想起这馊主意的罪魁祸首来,倏地回头,一个狠狠地白眼朝路飞丢去,梗得路飞几乎魂飞魄散。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趁屋里人都不在意,偷偷溜了出去。

秦思橙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真的晕倒过去,确定叶衍不再有消极的念头了,她便伸手握住他的左手,“叶衍,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傻事?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渡过难关吗?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要放弃了吗?”

“我……”叶衍语遏,几乎就要全盘托出了,可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忍住了,默然垂下脑袋,说,“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对我越好,越让我觉得愧疚,你应该拥有很好的生活,而不是成为我这样残疾人的妻子,哦不,应该说我连最基本的做丈夫的责任都未尽到,又有什么权利束缚住你的幸福呢?”

秦思橙有些着急,拽住他的手,扯了扯,“你胡说,我从来没当你是我的负担。”

叶衍从她手里把手抽出来,摇摇头说,“我怎么会不想多呢?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啊,你看连那些记者都认为我是个废人,一个连世人都觉得废了的人,还有资格活下来吗?还能给你幸福吗?像我这样的废人,其实就不该活下来,当初直接在车祸中死掉得了,就不会给你增添麻烦了。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晚死不如早死来得痛快。”

秦思橙听他一口一个‘废物’,一口一个‘死’字,心口剧烈跳动着,更替他着急了,“叶衍,你别这样,如果你死了,肯定会让很多人伤心的,你想想你的外公,你的父母,还有你的亲妹妹婉婷,他们肯定会很伤心的!”

“那你呢?你会不会伤心?”他忽地话锋一转,扭头看向她。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会!”

可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叶衍脸上浮现出笑容,他紧紧地盯着秦思橙良久,却笑着摇摇头,自嘲地说,“你回答得这么快,肯定是安慰我的。”

“我没有,叶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你的妻子,你若是死了,我肯定会伤心欲绝……”秦思橙一口气说了很多,抽噎着,声音都带着哭腔,她太激动了,慌乱中都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了些什么,她只要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就觉得后怕,心痛得不得了。

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久久地都舍不得松开抓住叶衍的手,叶衍就干脆挪了凳子来,坐在床边上陪着她,一直说着话,无非都是些要他承诺自己,发誓再不会干傻事的话……

不知何时,她就这样躺在叶衍的床上睡着了,等到她惊醒过来时,才发现卧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想来,他是去她的房间睡了。

脑子有片刻的当机,数秒后才缓缓想起几个小时以前发生的事,这一想起来,就再也睡不着,脑子里忽然蹿进一个可怕的预感:他会不会一觉醒来又突然萌生轻生的消极念头?

始终放心不下,她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去了隔壁自己的卧室,门并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偷偷往里一看,果然,叶衍睡在她的那张床上。

借着月光,她悄悄来到叶衍身边,见他是真的睡熟了,她便开始收拾房间里有可能会被作为‘自杀工具’的利器,譬如水果刀、铅笔、小刀子、就连一根发卡她也不放过,悄悄巡视了一遍,把所有‘可疑的凶器’全都收拾妥当了,她才觉得彻底放心。

待她掩上门,床上的男人便霍然睁开了眼睛,唇边带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正打算翻个身,突然听见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叶衍赶紧闭上了眼,继续装睡。

秦思橙把那一大包‘可能成为自/杀/凶/器’的东西放到门外后,又悄悄折了回来,替叶衍盖被子。

生怕把叶衍吵醒了,秦思橙非常小心地展平被子的边角,又将叶衍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放回到被子里,她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小心,轻柔极了,做完这些后她才完全放心地离开。

天才刚蒙蒙亮,叶衍就被一阵麻痒感给吵醒。

他揉了揉太阳穴,迷糊中睁开了眼睛,却倏地发现面前站着个人,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

路飞朝他嘘了一声,“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

叶衍边打哈欠,边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皱眉说道,“这才几点?你就要带我出去?”

“不早了,要是起晚了就穿帮了,赶紧的!别让秦小姐发现了。”

叶衍这下子清醒了,“路飞,你又想做什么?”

“哎呀,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不由分说,路飞丢了件衣服给他。

叶衍整个人还不太清醒,昨晚闹腾到很晚,一直陪在秦思橙身边,见她睡下了才起身离开,却没想到她的手把他握得那么紧,他只好又在凳子上靠了几十分钟,最后感觉到她的手劲松下来了,这才去了她的房间睡觉。

仔细算一算,他才不过睡了两三个小时。

虽然是不太情愿,但他还是穿上了衣物,悄悄地跟着路飞到了楼下……

因为前一天晚上一直担心着叶衍,后来拿走了房间里所有可疑的东西后,秦思橙的思想包袱才彻底放下来,这一睡,竟然睡到第二天八点钟。

以为叶衍还在睡,秦思橙不打算去叫醒他,起身换了件轻便的衣服到楼下去做早餐。

所幸她有个做菜很好吃的母亲,得了母亲的真传,即使食材不容易买到,但秦思橙愣是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看看时间,差不多是叶衍起床的时候了,她便洗了手,脱了围裙,拾阶而上来到二楼。

轻敲了敲房门,她轻唤了一声,“叶衍,起来吃早饭咯。”

过了四五秒,里面都没有回应,她又敲了第二次,“叶衍,你还在睡吗?该起来吃早饭了。”

但屋内仍然没有人回应,秦思橙不禁皱了皱眉,直接推门进去了。

他睡得很沉,连她敲门走进来都不知道,秦思橙笑着摇摇头,伸手去摇晃他的肩膀,“叶……”

一个‘衍’字还未来得及说出,秦思橙就感觉不对了。

手中触感柔软,根本不似人的骨骼那般坚/硬,秦思橙眉眼一凝,伸手猛地抓住被子掀开来,只见床上空无一人,叶衍根本就不在!

她大骇,忙把整间房都找了遍,但仍然不见叶衍的踪影,她便急急忙忙赶到楼下,远远地看见施耐德正在打扫后花园,她便喊道,“施耐德,你有见过叶衍吗?他不在楼上。”

施耐德也是一脸茫然,摇摇头说,“今早就没见到先生,他会不会是和小姐在一起?”

秦思橙眨了眨眼,旋即转身上了二楼,跑去了小姑子曹婉婷的房间,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刚起床不久的曹婉婷套了件雪白色开衫来开门,“嫂子,有事吗?”

“婉婷,你有见到你哥吗?他不在房间里,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曹婉婷心口一惊,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她拽住秦思橙的胳膊,安慰道,“嫂子,你先别急,或许我哥只是出去走走了呢?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只是走一走倒无所谓,可我担心他……”秦思橙话到一半就噎住了,不敢说出心底那个可怕的猜测。

三个人正急得不得了,突然看见路飞从外面走回来,手里拎着个蛋糕盒。

最着急的当属秦思橙,她第一个冲过去抓住路飞的胳膊,问道,“路飞,你见到叶衍了吗?我把整栋小洋房翻遍了都找不到他!”

路飞闻言也是大吃一惊的样子,“什么,他还没回来?”

路飞的话令秦思橙感到十分迷惑,“路飞,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跟他一起出去的吗?”

路飞点点头,对秦思橙说,“大约半小时前,叶衍跟我说想要出去走一走,我就带他去了莱茵河附近的一所公园,后来路过一家蛋糕店,叶衍说那家店的蛋糕是柏林最出名的,想买回来给秦小姐尝一尝,我见路太远,就让他先回来,由我去替他买蛋糕……怎么,他还没回来?”

最后这句话,路飞脸上是极其无辜,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秦思橙闻言整张脸都白了,不由得想起昨晚上和他聊天时他说的那些话——

……你看连那些记者都认为我是个废人,一个连世人都觉得废了的人,还有资格活下来吗?还能给你幸福吗?像我这样的废人,其实就不该活下来,当初}

呼和浩特广播电视台青城眼栏目报道 城市公共道路资源本来应该是人人共享的,但有人却私自占用,偷偷安装地锁,不仅影响了市容市貌和人车的正常通行,也导致停车难。为此,城市环境综合整治以来,城管部门多次对私设地锁的现象进行整治,集中拆除清理。近日,赛罕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二大队对辖区内的部分商家和物业公司私自安装的地锁进行了拆除。

近日,在赛罕区汇成巷,城管执法人员和汇商广场物业工作人员正在对之前安装的地桩地锁进行拆除。执法人员说,之前这里所有的停车位都被商家和物业公司设置了地锁,有四五十个,不仅影响城市美观,还影响市民停车。

赛罕区城管二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吴波说:“随着车辆的保有量增多,市民对公共停车位的需求量比较大,但是之前商户跟物业公司为了方便自己使用,加装了挺多锁车器。我们之前也来清理过,但商户们不理解,总觉得车辆停在自家门前会影响生意。通过我们做工作,让他们理解这些都属于公共停车位,不能私自占有,必须让周边居民的车辆可以使用。”

赛罕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静态车辆管理办公室中队长赵伟楠说:“很早就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私自设锁车器材,只要发现就要及时清理,这已是我们一个日常化的管理。只要队员们在日常巡查中发现这类现象,就会及时通知我们去处理。上半年赛罕区拆除了100多处大型场地里私设的地锁,目前在我们的整治下,辖区范围内私设地锁的现象已经基本消失,剩下单独的或是零星分布的,我们会在巡查过程中注意,发现一处整治一处,保证公共停车位的正常使用。”

(呼和浩特晚报记者 贾敏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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