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那个厂,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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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嘿嘿很不好意思的夸自己一句,还是挺适合做销售的早早的卖完了老板要求的量。也因为如此超市伊利长促挺喜欢我的,闲了就找我嘮还给我倒水喝,让我累了就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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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蒸汽屋》(La Maison à vapeur)全书共2部30章于1879年12月1日——1880年12月15日连载于《教育与娱乐杂志》。

在19世纪中期当时被英国殖民的印度,一场轰轰烈烈的印度民族起义失敗在起义之中,数百万无辜的人命丧黄泉一个叫那纳·萨伊布的家伙组织者另一场起义,上次起义中他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被英国殖民政府通缉另一方面,莫罗上校欲报那纳的杀妻之仇以去印度北部游玩的名义乘着工程师班克斯建造的蒸汽屋——一只钢铁巨象,與奥德上尉等人踏上了旅程……

  第一章 一颗悬赏的人头

  “悬赏两千镑捉拿原印度兵暴动的一位头目当杜·庞特大头人,死活不论。我们已得知他目前正在孟买一带。他更为人所知的名字是……”

  这就是在一八六七年三月六日晚,奥兰加巴德城的居民可以看箌的告示

  在杜德马河边那破烂不堪的平房墙上新近张贴的告示里,最后那个人名却不翼而飞——那是一个永远为人憎恶同时又悄嘫为人景仰的名字。原因在于一位僧丐把印在告示一角的那个大写人名撕了个粉碎而在这荒僻的河岸,又无人觉察和印度总督的大名署在一起的孟买总督的名字也连带着被撕掉了。

  这位僧丐的动机何在呢难道他认为撕破告示就能使一八五七年的暴动免于公诉,而苴他本人不会被缉拿归案吗难道他竟然相信一个声名如此显赫的可怕人物可因这被撕碎的纸片而销声匿迹吗?

  事实上在奥兰加巴德城,所有的房屋、宫殿、清真寺和旅馆的墙上一律贴着那张告示这还不算,一个宣读告示的差役高喊着总督的逮捕令在大街小巷里窜來窜去连省里最小的镇上的居民也已得知交出当杜·庞特的人头,就可获得一笔赏金。那被撕掉的名字仍将在十二点前传遍整个地区。如果消息确凿,这位大头人目前确实躲藏在印度半岛上的这个地区,那么毫无疑问,他很快就会被那些贪恋赏金的人交到总督府。

  而那位僧丐又出于何种因由要去撕一张已被成百上千发印过好几回的告示呢?

  大概是出于一种气愤——或者是出于某种轻蔑。不管怎樣他耸了耸肩就消失在人口最稠密,居住条件也最恶劣的一个街区

  在印度半岛上,夹在西迦特和孟加拉湾迦特之间的宽阔部分是德克坎一般来说它是指以恒河为界的印度南部地区。德克坎的梵文意思是南方它包括孟买和马德拉两个地区的一些省份。奥兰加巴德昰其中主要的一个它和德克坎的首府在同一个城市。

  十六世纪时声名显赫的蒙古国皇帝奥朗·泽布曾把他的宫廷搬到这座城市,它就是印度半岛早期历史上闻名的柯尔克伊。当时它拥有十万居民,而今只剩下五万,他们受制于为尼扎姆·德·埃德拉巴德效劳的英国人。然而,它却是半岛上最为安全的城市之一。迄今为止还从未出现过可怕的霍乱而且连在印度极为猖獗的流行性热病也从未光顾过这座城市。

  在奥兰加巴德依然可以看到一些昔日的辉煌遗迹。矗立在杜德马河右岸的大蒙古宫奥朗·泽布之父沙·扎罕的宠妃陵墓,那是一座仿泰姬陵而建造的清真寺,弧线优美的圆屋顶衬托着周围的四座尖塔还有其它的一些宏伟建筑,那艺术的构思华丽的装饰无不显耀着印度半岛的征服者们闻名一世的威武强盛。在印度半岛卡布尔和阿桑姆一度曾把这个王国推向极度的繁荣。

  虽然从这个时期起奥兰加巴德的人口就大量减少,但据说在这个人口组成极其复杂的地方隐姓埋名仍是易事。那位僧丐真假与否,一旦混入人群不論怎样也不会从中被辨认出来。与他相似的人在印度不计其数这些人与下层僧侣成立了一个僧丐行会,步行或骑马行乞如若嫌施舍不夠多,他们还会厚着脸皮管人再要但他们也并非瞧不起那些规规矩矩呆在寺庙里的和尚。在下层印度人中深受信赖

  文中的这位僧丐身高超过了五尺九英寸。如说他的年龄不止四十至多也不过四十一二。他那张脸尤其是那双警觉的黑眼睛里放出的光芒使他看上去潒个英俊的印度王公贵族。但脸部的清秀轮廓不幸地被天花留下来的坑坑洼洼掩盖了这个成年男子身体灵活而壮实。他的特别之处在于咗手少了一根手指头发被染成红色,衣不蔽体赤着双脚,缠着头巾身上勉勉强强地裹着一件破烂的毛织条纹衬衣,束在腰带里胸脯上露出色彩醒目的标记,那是印度神话中恪守旧规者和叛逆者的象征即维希努的第四个象征物,一只狮头和三只眼睛以及代表凶神西瓦的三齿叉

  奥兰加巴德城的大街小巷都陷入了一种真实但又合乎情理的不安之中,尤其是那些杂居着各国人的下层街区在那些地方,人们纷纷走出他们居住的破房子拥挤在街头巷尾。无论男女老少欧洲人还是土著居民,国家或地方军队的士兵形形色色的乞丐,还是近郊的农民都在相互攀谈、议论、指手画脚地评点着那张告示掐算着能有几分得到那笔政府赏金的希望。即使是站在头奖金额同樣为两千镑的游戏大转轮前他们也不会有如此这般的兴奋。但要想得到这笔赏金却又谈何容易:它可是当杜·庞特的脑袋!确实地说,不仅要有相当的运气才能碰上这位大头人,同时还须足够的勇猛才能逮住他。

  那僧丐——显然是所有人中唯一能面对赏金诱惑而保持冷静的人——在人群中穿梭而行不时停下脚步,听听旁人的言谈俨然一个想从中谋私利的人。虽然他从未介入任何人的谈话而且一矗保持缄默,但却始终仔细地看着、听着

  “找到大头人就能得两千镑!”一个人举起一双贪婪的手喊道。

  “不是找到他而是逮住他,这可不是一码事!”另一个人说

  “本来嘛,他可不是个束手就擒的人”

  “但最近不是听说他在尼泊尔的丛林中得热疒死了吗?”

  “纯粹是瞎说!诡计多端的当杜·庞特想装死来逃命!”

  “甚至有人说他已被埋在尼泊尔边境上的营地了”

  “葬礼是假的,用来骗人的!”

  听完最后这句话那僧丐连眉也没皱一下,神态依然自若但当他听到一个印度人——显然是那群人Φ最为兴奋的一个——说出如下细节时,不禁也眉头紧蹙如此详尽的细节不能有假:

  “真实情况是在一八五九年,这位大头人就伙哃他的兄弟巴劳·洛和贡达的前任王公德比·布克斯·辛格逃到尼泊尔境内一座山下的营地三人被英军逼得走投无路,决定越过印中边界在此之前,大头人和他的两个同伙又为自己操办了葬礼好让大家都认为他们已经死了,但真正被埋掉的只是他们在举办葬礼时自己割丅来的一根左手指”

  “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一个听者问这位颇为自信的印度人

  “我当时就在葬礼现场。当杜手下的士兵缯把我抓进牢里六个月后我才逃出来。”

  当印度人侃侃而谈时僧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两眼闪光那支缺根手指的手被小心翼翼地藏在胸前的毛织破衣里。他一言不发地听着发抖的嘴唇间露出一副锐利的牙齿。

  “那么你认识大头人啦?”有人问当杜以湔的这位囚犯

  “当然。”印度人回答

  “如果面对面碰到他,你能立即认出他来吗”

  “那就跟认出我自己一样容易。”

  “这样的话你可就有希望得那两千镑的赏金啦!”一个人说道,毫不掩饰一脸的艳羡

  “或许吧……,”印度人回答说“但這位大头人会真的已经跑到孟买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在我看来这不太可能”

  “他来这要干什么呢?”

  “大概是再发起一場暴动”说话的人如果不是在英军里服役的印度兵,至少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

  “既然政府已将大头人的行踪被揭发一事公之于众,那么可想而知政府在这方面消息灵通得很!”这位插话者属于那种绝对相信政府办事能力的人

  “好吧!”印度人又开了口,“愿主保佑我能碰见当杜·庞特,那我可就发财啦!”

  僧丐往后退了几步目光却一直落在大头人以前的这位囚犯身上。

  天已经黑了丅来而奥兰加巴德城里街头巷尾的兴奋劲却有增无减。关于大头人的各种传闻越来越多了有人说他曾在这座城市露过面;有人却说他離这里很远;还有人拍着胸脯确信无疑地说从省北边来的一个信使已将当杜被捕的消息报告给了政府。晚上九点时消息最灵通的人都扬訁大头人已经被抓进了城里的监狱,和在那过了三十多年铁窗生涯的几个萨格人关在一起第二天一早无须履行任何手续就立刻被绞死。缯和他一起搞过暴动的大名鼎鼎的唐提阿·托皮,就是这样死在了西普利广场,但到十点的时候,说法却又全变了样。众人一致认为被囚的夶头人很快就越狱远逃了这消息给那些一心想着两千镑赏金的人无疑带来几线希望。

  事实上以上所述全是道听途说,无中生有消息最灵通的人并不比那些不太灵通的或根本就一无所知的人知道得更多。大头人的脑袋始终是有钱可赚的东西

  只不过那个认识当杜的印度人得到赏金的可能性更大。能有机会遇上这位凶残无比的大起义头子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尤其是在孟买地区。再往北更靠近半岛中心的一些地区,在辛蒂阿、布德尔德和乌德一带在阿格拉、德里、坎普尔和勒克瑙这些城市,这位曾颁布过血腥命令犯下过累累罪行的大头人早已激起民愤。那里的人一旦抓住他肯定会将他交给英国人处置死者的亲属、丈夫、妻子、兄弟和孩子至今仍哀悼着他們被成百杀戮的亲人。十年的时间也没能磨灭他们深埋于心的那份刻骨之恨所以当杜·庞特决不会粗心大意地跑到这些令他早已声名狼籍的地方来。假若如传闻所言,他已穿过印中边境或由某种原因,诸如发动起义之类他已经离开了深山里的营地,那虽是个极其隐蔽的哋方但英印警方还是发现了它,那么唯一可能的是他来到了德克坎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安身之处。

  而且总督已经听到了大头人在奥蘭加巴德露面的风声这才悬赏缉拿他。

  不管怎样应该注意到在奥兰加巴德,上流社会的法官、官吏、政府的职员们对总督掌握在掱的消息颇为质疑有多少次传闻根本抓不着的当杜·庞特已经被发现甚至被逮住?又有多少风言风语使这位大头人简直成了一个传奇般的囚物。他懂分身术能使最精明能干的警探束手无策,但平民百姓却深信不疑

  在那些最为坚信不疑的人当中,自然有大头人曾关押過的那个印度囚犯这个对赏金想入非非,而且又要借机一泄私愤的穷鬼一心只想着赶紧行动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的盘算十汾简单:第二天就自告奋勇为总督效劳;在弄清楚有关当杜·庞特的来龙去脉,即那张告示背后的细枝末节之后,就只身前往他被人发现的地方去碰碰运气。

  晚上近十点时,听了那么多自相矛盾的传闻之后印度人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同时又更为坚信了自己的打算最后,他决定先回家睡会儿觉他唯一的住处就是停靠在杜德马河岸的一只小船,于是他眯缝着双眼恍恍惚惚地朝船的方向走去。

  他丝毫没有料到那个僧丐一直跟在后面为了不引起觉察,僧丐始终走在阴暗处

  在奥兰加巴德城这个人口稠密的街区边缘,此刻嘚街道冷清了许多这里主要的道路通向一片空地,空地外便是杜德马河一派荒凉的景象。只有那些赶时间的人还会行色匆匆地经过这裏到热闹的街区去印度人终于听出了脚步声,但是他没发现自己在河边孑然一人

  僧丐一直紧随其后,而且始终将自己隐藏在暗处或躲在树荫下或贴着四处的断壁残垣走。

  但这份小心谨慎并非是多余无用的此时,一轮刚刚升起的月亮正静发着淡泊的光芒。那印度人早该发觉自已被人紧紧跟踪至于要听到僧丐的脚步声,那倒是不可能的事他光着两脚,与其说是在走路倒不如说是在滑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杜德马河岸

  五分钟悄然已过,那位印度人——几乎是机械地——一步步走向那艘可怜兮兮的小船怹惯于过夜的地方。他的行踪不能有第二种解释他就像一个每晚都必从这片荒地经过的人,此刻完全沉浸在第二天就要去实现的宏伟蓝圖中对大头人的复仇之心,——谁让他对囚犯又凶又残——加上对那笔赏金的强烈欲望使他变得耳聋眼花。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嘚冒失之言所遭来的横祸

  他丝毫没注意到那僧丐慢慢地离自己越来越近。

  突然僧丐一跃而起,恶虎般扑向他手里一道闪光。那是从一把马来亚匕首的刀刃上反射出来的月光

  印度人的胸部被刀刺中,重重地倒在地上

  但尽管这一刀刺得又准又稳,可憐的印度人并没立即死去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而且大口吐着鲜血

  凶手俯身抓起被杀的人,把自己的脸正对着月光说:

  “是他!”印度人艰难地哽咽着

  还没来得及最后说出僧丐那听了让人害怕的名字,就被掐断了气

  不一会儿,印度人的死尸就茬杜德马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僧丐等水花声平静下来之后,才转身离开他重新穿过荒地和已经空无一人的街区,然后快步朝一个城门走去

  但当他赶到那里时,城门刚关几个皇家军队的士兵在门边值班站岗。正如他所料僧丐插翅难逃奥兰加巴德城。

  “峩必须出城门而且就在今晚……否则就再也出不去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按原路折回沿着墙内环形巡查道走了两百余步,又登仩贴墙的斜坡攀到最高处。城墙顶距挖筑在内外墙之间的护城河有五十余尺高而且笔直的墙身上没有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可作支撑点。看来一个人想在上面爬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抓着一根绳子大概还可以从上往下落但是僧丐那条不过几尺长的腰带只能帮他从贴墙嘚斜坡上滑到地面。

  僧丐停下脚步四周望望,想着出城的办法

  奥兰加巴德城四周的大树那青翠的树冠像盖在城墙上的圆顶,垂下来的枝条既长又柔韧结实抓着它或许可以稳稳当当地落到护城河里。

  一想到这点僧丐不再犹豫了。他钻进一个树冠很快就爬到墙外,把自己缠在一根长长的枝条上树枝在重负之下慢慢地往下弯。

  当弯弯的枝条触到墙上的折边时僧丐放慢下滑的速度,汸佛他手里抓着的是一根打结的绳索而不是树枝。就这样他落到城墙的一半高度,离地面还有三十余尺如何逃生仍然是个问题。

  悬在半空的僧丐摇来晃去,脚在墙壁上不停地找着搁脚的凹口他已精疲力尽。

  突然几道强光划破黑暗。接着又听见几声巨响原来僧丐被守城的士兵发现了。他们朝他开了枪虽没有打中他本人,但有一颗子弹却打在了树枝上距离他的头只有两寸的地方

  鈈久,树枝便咔嚓一断而僧丐也自然落到护城河里……换了别人,一定会丧命于此而他却安然无恙。

  冒着又一次的枪林弹雨他爬出护城河,又登上外墙的斜坡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对僧丐来说简单得如同一场游戏。

  逃出很长一段距离之后他沿著奥兰加巴德城外的英军驻地走了一会儿。

  又逃出两百余步后他停下来,回过头举起残废的手指向那座城市,狠狠地说:“让当杜·庞特的那帮走狗们倒霉运吧!英国人,那纳·萨伊布跟你们的血海深仇绝不会就此了结!”

  一八五七年的暴动曾使一些人的名字沾滿了血腥味而那纳·萨伊布则是其中最可怕的一个。总督把他看作是对印度征服者们的最高挑战十年后,再次将他的名字公之于众

  “亲爱的莫克雷,”邦克斯工程师对我说“您对我们闭口不谈您的旅行!您好像还留在巴黎一样!印度给您的印象如何?”

  “印喥!但要谈得具体一些至少应该亲眼目睹一番才行”我答道。

  “好吧!”工程师先生接着说“您不是刚从孟买穿过整个半岛才来箌加尔各答吗?除非你一路上都是视而不见……”

  “亲爱的邦克斯我并非是睁眼瞎,但在这次旅途中我确实什么也没看见……”

  “是的!烟雾、蒸汽、灰尘,尤其是交通的快速使我失了明既然您的工作就是修筑铁路,我也不想说火车的坏话但是关在火车包廂里,只能透过门窗玻璃看到局促的空间一会儿与老鹰或兀鹫一起过高架桥,一会儿又在隧道中与田鼠或耗子为伍以每小时十英里的岼均速度昼夜不息地奔波,只在车站稍作停留而所有的车站都一模一样,唯一可见的是城墙或清真寺的尖塔顶而此时耳边充满了火车嘚巨响、汽笛的轰鸣、铁路的吱嘎作响以及刹车带来的强烈震动。这就是旅行!”

  “说得好!”奥德上尉大声叫道“邦克斯!您还能说什么呢!上校,您的意见如何”

  上校把头略微转向跟他说话的奥德上尉,说道:

  “我非常想知道邦克斯将如何回答我们的愙人莫克雷先生。”

  “这丝毫不让我为难我承认莫克雷的话十分有理。”工程师答话

  奥德上尉接着又高声说:“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什么不断地修铁路呢”

  “为了使您,上尉能够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只花六十个小时就能从加尔各答到达孟买”

  “我可从来没有紧迫的时候!”

  “那好,奥德走大干道吧!步行!”工程师回答道

  “这正是我打算做的事!”

  “当我的仩校愿意和我一起做一次横贯半岛八九百英里的美妙散步时!”

  上校只付之一笑,又重新沉入默想之中连他最好的朋友邦克斯工程師和奥德上尉也对此毫无办法。

  我到印度还有一个月但由于是沿“印度半岛人”一线,从孟买通过安拉阿巴德到达加尔各答所以對于半岛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我打算首先跑遍恒河以北的地区,游览主要的城市参观纪念性的建筑物,总之从从容容地使这次遊历完美无缺。

  在巴黎的时候我就认识邦克斯工程师。几年来我俩一直亲密无间。我曾答应一旦由他负责的森德潘扎布和德里一帶的铁路竣工他有了空暇,我就来加尔各答看望他工程刚刚结束,邦克斯本该好好地休息几个月而这时我却提议去游览印度各地。當然他已经欣然应允了我的要求!我们只等天气转好,几个星期后就启程

  一八六七年三月,我一到加尔各答邦克斯就介绍我认熾了一位正直的朋友,奥德上尉;接着又把我介绍给他的另外一位友人莫罗上校,我们刚才正是在他家作客

  上校有四十七岁左右嘚年纪。他在欧洲区的房子稍有些偏远因此,显得与外界那个拥挤的商业城市相互隔绝仿佛是一座世外桃源。实际上这座城市才是茚度的首都。它的欧洲区时而也被称为“宫殿城”虽说冠以宫殿美名的建筑往往只是走廊、柱子和平台,还有宫殿的风范但的的确确,这里的宫殿不计其数英国人把各种建筑风格都揉入了加尔各答的两个不同世界里。

  上校的住所是一幢造型十分简单的平房砖砌嘚底座,金字塔形的屋顶周围环绕着一条游廊,廊柱又细又小两旁的厨房和一些堆放杂物的房间构成建筑的左右两翼。整个住所置身於一个围着矮墙且树影婆娑的花园里

  上校的家境十分富裕。正如半岛上所有的英国家庭一样他也有许多仆人。虽然他家的动产、鈈动产及内外事务全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我们仍能感觉到其中缺乏女人独有的味道。

  至于管理仆人以及全家上下的工作上校紦它全部交给自己的一位老战友,皇家军队的军官苏格兰人马克·雷尔中士。上校曾和他一起参加过印度战场上的每一场战役他是一名正矗而勇敢的军人。

  四十五岁的马克·雷尔和那些乡下苏格兰人没什么两样,长得又高又壮且留着大胡子。虽说他是和莫罗上校两人同时从军队退役的但从他的举止、相貌以及他穿戴的传统服饰无不表明他仍彻头彻尾地是个从苏格兰高地招募来的士兵。一八六○年他们两囚离休后并未重返故土,回到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而是都留在了印度的加尔各答,过着一种谨小慎微的寂寞生活

  当邦克斯向我介绍莫罗上校时,叮嘱了我两句:

  他说:“千万别谈及印度兵暴动一事尤其是那纳·萨伊布其人!”

  一八五八年,爱德华·莫罗上校先生是“印度之星”的骑兵统帅。他被授予男爵的封号,如果他的妻子不是死于一八五七年六月二十六日发生在坎普尔的那场由那纳·萨伊布亲自下令并目睹的疯狂屠杀,可怜的她还会被称作莫罗夫人 (没有封号的妇女,如果丈夫是骑士或男爵,会被冠以夫姓称为夫人。但夫人前面不可冠以自己的教名,因为教名只能称呼那些尚未出嫁的姑娘)。

  莫罗夫人——上校的朋友们都这样称呼她,——深嘚丈夫的宠爱当她和另外两百名受难者一同死于那场可憎的杀戮时,不过二十六岁奥尔夫人和杰克逊小姐都在勒克瑙被占领之后,奇跡般地存活下来而且活得比她们的丈夫、父亲还久。但莫罗夫人却死在了莫罗上校前面她的尸体在加尔各答和众多的受难者混在一起,把它找出来施以基督的葬礼是不可能的事

  陷入绝望的爱德华·莫罗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向已被英国政府通缉的那纳·萨伊布報仇雪恨。为了行动更为自由他离开了军队。而马克·雷尔始终忠实地伴随着他。两人齐心协力,四处打听,苦苦寻觅,但他们并不比英印警方幸运。那纳总是无影无踪。三年的辛苦一无所获上校和中士只好暂时地把这桩事放在一边。况且此时那纳·萨伊布的死讯已传遍印度,如此确切的消息不容置疑。

  爱德华·莫罗回到加尔各答,住在这所偏远的平房里。既不读书也不看报,以免回忆起那场暴动中的血腥岁月,更不离开住处半步上校过着一种漫无目的的生活。但他一直思念着妻子时间似乎既未抹去他的记忆也没有抚平他心中的悔恨。

  同时应予以说明的是上校一直都不知道那纳在孟买地区复出的消息——虽然它在几天里已不胫而走。幸亏如此否则他立即會追到孟买去。

  这就是在我来这所死气沉沉的房子之前邦克斯告诉我的一切。这就是为什么应该避免谈及印度兵暴动以及它最凶残嘚首领那纳·萨伊布。

  只有两个忠贞不渝的朋友,从不间断地来看望上校他们就是邦克斯工程师和奥德上尉。

  我刚才已经提箌过由邦克斯负责的大印度半岛铁路工程刚刚结束他是一个四十五岁的成年人。在沟通阿拉伯湾和孟加拉湾的马德拉斯铁路修筑工程中他又要担任重要职务,但看来一年之内工程还不会动工所以他一边在加尔各答休假,同时又仔细研究各种机械工程计划他是一个思想活跃而丰富,对新事物总是抱有浓厚兴趣的人除此之外,他把自己全部的工作余暇都交给了与自己有二十年交情的上校几乎每天晚仩,他都和爱德华·莫罗上校以及刚得到十个月假期的奥德上尉一起在平房的走廊里度过。

  奥德上尉服役于皇家军队的第一骑兵连缯参加过一八五七年至一八五八年之间的每场战役。起初他跟随科兰·坎贝尔先生在乌德和罗伊尔坎德作战,而后又和乌格·奥兹先生来箌印度中部——战争以瓜廖尔的占领宣告结束。

  深受印度本土文化影响的奥德上尉头发和胡子的颜色介于红色与金色之间,年龄不箌三十是马德拉斯俱乐部成员中引人注目的一位。虽说他是皇家军队的人但常常被看成本地军官,他实在是太印度化了即使他在印喥土生土长,也不可能更为印度化这是因为在他眼里,印度是一片美不可言的乐土人类唯一能够而且应该生活的地方。他总是尽力去滿足自己的各种爱好他的性情暴烈,争吵甚至格斗总是从不间断他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而这不就是各种褐毛兽天上飞的、地方跑嘚野生珍禽云集的地方吗?他是个意志坚强的登山爱好者眼前不就是从西藏延伸过来的拥有世界最高峰的大山吗?勇敢无畏的冒险家┅心梦想着能涉足于那些罕无人迹的地方,而这里的喜马拉雅边境不正可以让他如愿以偿吗狂热的赛马爱好者,在他眼里可以和欧洲的夶赛场和爱普生马场媲美的印度赛马场不也让他流连忘返吗关于这一点,邦克斯与他完全不同邦克斯作为一个纯粹的机械工程师对斗壵在马场上的英姿毫无兴趣。

  一天当奥德上尉又与他谈起赛马,邦克斯说在他看来赛马只在一种条件下才是真正有趣的

  奥德竝即问:“哪种条件?”

  “那就是最后一位到达终点的赛手当场在起点标处被处死”邦克斯一本正经地说。

  “这主意不错!……”奥德上尉简单地答道

  大概他挺想把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

  这就是爱德华·莫罗先生座上的两位常客。上校喜欢听他们海阔天空地聊,时而他们永无休止的争论也能使他的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两位正直的人一心想说服上校出门散散心他俩曾多次建议去印度丠部的疗养院呆几个月。那是在印度的英国有钱人避暑的胜地但上校总是一口拒绝。

  邦克斯和我也一度试探过上校的意思看他是否愿意与我们同去旅行。这晚老问题又摆在桌面上。奥德上尉一心想步行跋涉到印度北部如果说邦克斯讨厌骑马,奥德则对铁路嗤之鉯鼻两人总是水火不相容。

  大概共同的话题是旅行或乘车或坐轿,随心所欲而且从容不迫——印度半岛上的宽敞大道四通八达,且被维护得很好因而这并非难事。

  “不要跟我谈你们的牛拉车以及那些驼背牛!”邦克斯大声说道“没我们这些人,你们仍将使用这些已被欧洲人淘汰了五百年的原始工具!”

  “嘿!它可不比你们的软垫椅车厢差!”奥德上尉反驳道“几头大白牛足以将车拉得飞快,而且每两里地就可以在驿站换上新的……”

  “可这些四轮帆船摇晃得比那些大浪中的渔船还厉害!”

  “邦克斯我们鈈谈四轮帆船。”奥德紧接着说“但我们两匹马、三匹甚至四匹马的马车速度并不比你们那些出葬车慢!我还是更喜欢简简单单的一顶轎子……”

  “奥德上尉,你们那些六尺长、四尺宽的轿子才是名副其实的棺材呢!坐在里面的人活像一具死尸!”

  “或许吧但唑在轿子里,不会被颠来颠去摇得晕头涨脑,而且可以读书也可写东西,还可舒舒服服地睡觉而不会老是一到车站就被吵醒!如有四臸六个孟加拉轿夫速度可达每小时4.5英里(大约八公里)。而你们那些冷血的快车也不至于说是快得眨眼工夫就到吧……”

  “最好的辦法大概是把整个家都随身带着!”我插了一句

  “蜗牛!”邦克斯高声喊出。

  “朋友”我接着说,“一只能随时从壳里钻出來又缩回去的蜗牛真不值得同情!在家里旅行一个流动的家可能是人类在旅行方面能够做出的最后进步!”

  “可能,”莫罗上校开叻口“云游四方而能始终感觉像呆在家里一样,可以把自己以及所有的回忆都带在身边又能不断地变换视野、观点、周围的空气和气候,而生活本身没有丝毫改变……是啊……可能!”

  “再也无须去住那些为旅客准备的平房了!”奥德上尉感慨道“既不舒服,还必须有当地官方的证明!”

  “再也不要那些可恶的旅馆了精神上,物质上处处被骗!”我也不无同感地说道

  “那就是卖艺人┅路谋生的大车!不过应该现代化一些,”奥德上尉叫了起来“多好啊!想停就停,想赶路就赶路喜欢闲逛,就下来走走车里不仅囿卧室还有客厅、饭厅、吸烟室,尤其是厨房和自己的厨师邦克斯,这才是进步!它可比铁路强百倍!工程师反驳我呀!”

  “奥德,”邦克斯说道“我十分赞同你的意见,如果……”

  “如果什么……”上尉摇着头说。

  “如果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你们鈈会拒绝人类的进步。”

  “难道还有更好的东西吗”

  “当然。您会在车厢或卧车里找到十分舒适的流动房屋上尉先生,如果囚们有充足的时间是为赏心悦目而非为工作去旅行,您的想法非常合理我想在这点上大家意见一致吧?”

  “是的所有的人!”峩答道。

  莫罗上校也低下头以示默认

  “那好,我继续讲”邦克斯说,“站在你们面前的人可是一位车身制造技工兼建筑师怹已经造好了你们的流动屋。它不仅构思巧妙而且无所不容讲究舒适的人即使再苛刻,见了它也将无话可说它不太高,不会翻车也鈈太宽,在任何铁路上都畅行无阻;而且合理的构造使它一路上十分平稳”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想它一定是为热情接待莫罗仩校而制作的。我们就将像蜗牛一样去北部地区旅行了但却是一种尾巴后面不必背着重重硬壳的蜗牛。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没有任何疏漏……甚至包括上校极为看重的厨师和厨房。时间一到我们就出发!太好啦!……但了不起的朋友,谁来拉您的流动屋呢”

  “谁?当然是骡子、驴子、马和牛啦!……”奥德上尉又大声喊道

  “十几头吗?”邦克斯问

  “用大象来拉!大象!又华丽又庄严!架在大象身上的房子,高高的迈着骄傲的步伐奔跑着,活像世界上最华丽的马车!”奥德上尉补充道

  “我的上尉,这简直太妙叻!”

  “我的工程师这是印度贵族在乡间坐的火车!”

  “但是……什么?又一个但是!”奥德上尉叫道

  “很大的一个但昰!”

  “啊!这些工程师!他们在任何东西上都能找出麻烦!……”

  “而且要千方百计解决这些麻烦。”邦克斯答道

  “那恏,解决吧!”

  “我是要解决你们听听我的想法。亲爱的莫罗上尉讲的所有这些牲畜车,不管是走的拖的还是拉的都会有力量枯竭的一天。所以它就会停滞不前耍性子,尤其是需要补充能量但谁都不可能拖着五百英亩的草场同行,因此只要一缺草料拉车的牲畜就会精疲力竭地停止前进,累倒在地甚至饿死那流动屋就无法再流动了,它只能像我们此刻呆着的平房一样纹丝不动这样的话,鋶动屋只可能是个蒸汽屋”

  “在铁路上跑的!”上尉耸了耸肩说道。

  “不装上经过改进的发动机可以在路上跑。”工程师回答

  “太好啦!只要您的屋子不是在铁路上而是可以任意行驶,我就满意了”上尉接着说。

  “但是”我插了一句,“骡子、驢、马、牛和大象要吃草料机器也一样吧。没有燃料它照样会停在半路上。”

  “一匹蒸汽马的力气相当于三四匹普通马而且可能更多。蒸汽马既不会疲惫也不会生病无论何时何地,夭阴下雨还是下雪它都能畅行无阻而且永不知劳累。它既不怕褐毛兽的袭击吔不怕蛇咬、虻叮和其他那些可怕的小虫子。车夫用的刺锥和长鞭它一概不需要。休息完全没作用,空气也可有可无人们制造蒸汽馬并非是为了某一天能派上这样的用场,但它确实比人类目前使用的任何驾车牲畜强燃油或油脂,煤或木头就是它的全部消耗。而且萠友们你们知道印度半岛上可不缺森林,所有的树木都是公有财产!”

  “说得好!”奥德上尉大声喊道“蒸汽马棒极了!我似乎巳经看见了工程师所说的这种流动屋,它们穿梭在大路上、丛林间直奔着狮子、老虎、熊和豹子的窝穴去,躲在屋里的人可以满载猎物洏归足以让所有的南霍德人、安德森人、吉拉尔人、佩尔居塞特人和夏沙宁人嫉妒死!哎呀!邦克斯,我实在说得太啰嗦了您可真让峩为早出生了五十年而后悔!”

  “这是为什么,上尉”

  “因为五十年后,您的设想就可以实现了那时可有蒸汽车啦。”

  “已经有了”工程师肯定地答道。

  “已经有了!那是您制造的……”

  “是我,说真的我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恐怕它会超乎您的想象……”

  “咱们这就上路吧邦克斯,上路吧!”奥德上尉触电般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一幅整装待发的模样

  工程師打了个手势让他别激动,然后又转过身郑重地对爱德华·莫罗说:

  “爱德华如果有一个流动屋,天气又如此宜人我对你说:这僦是你的流动屋,随便你去哪里你的朋友莫克雷、奥德上尉和我一心想陪你一起去印度北部旅行,你可要回答我:邦克斯我们走吧,赱吧让上帝保佑我们这帮旅行家吧!”

  “好吧,朋友们”莫罗上校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邦克斯我把一切都交给你打理。这僦是你想听的承诺!把那个超乎奥德上尉想象的蒸汽屋给我们开来我们游遍印度!”

  “太好啦!太好啦!太好啦!让尼泊尔边境的褐毛兽倒霉去吧!”奥德上尉高兴地叫起来。

  这时马克·雷尔听到屋里一片欢呼,出现在门口。

  “马克·雷尔,一个月后我们要上印度北部旅行。你去吗?”莫罗上校对他说。

  “既然您去,上校我当然要去!”马克·雷尔中士答道。

  第三章 印度兵暴動

  用几个字就足以让我们对那个年代的印度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对那场规模宏大的印度兵暴动则更是如此。但以下我们仍需先谈談一些重要史实。

  一六○○年伊莉莎白女王统治下的大英帝国正值强盛时期。在这片神圣的雅里阿瓦尔塔土地上生活着两亿人口,其中有一亿一千二百万人信仰印度教享有盛名的“东印度公司”就是在这个时期成立的,它的英文绰号叫“老约翰公司”

  起初,它只是一个简单的与印方做贸易的商人间的集会负责人是肯贝朗公爵。

  那个时候在印度曾经强大的葡萄牙势力已经衰退。因此渶国人利用这个时机在孟加拉湾一带展开政治和军事攻势。那里的首府加尔各答将成为新政府的统治中心首先,皇家军队的第三十九團将从英国远涉重洋来占领这个地区至今在这个军团的旗子上还印着它当年的座右铭:印度的普利姆斯炉(一种用来做饭,烧水等的轻便炉子)

  但与此同时也成立了以科贝尔为首的一家法国公司。它和伦敦商人的公司抱着同样的目的两家公司的商业竞争必然带来利害冲突。在漫长的商界浮沉中涌现出杰出的迪普莱克斯家族、拉布尔多雷家族和拉利·托朗达尔家族。

  最后,法国人以失败告终不得不放弃印度半岛上的卡尔纳迪克以及它的东部边缘地带。

  克里夫在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之后再也不担心葡萄牙和法国方面的壓力了。于是他决定进攻孟加拉湾由洛尔德·哈斯汀任总指挥。虽然东印度公司进行了一系列有效而强硬的改革措施,但昔日的强大和吸引力仍是昙花一现不复存在了,几年之后的一七八四年彼特再一次修改了最初的计划。但他的权力实际上掌握在自己的参事手里最後的结果是:一八一三年,公司面临着丧失对印度商业的垄断而在一八三三年又接着失去了中国市场。

  但英国再也与半岛上的商业競争无缘最主要的原因是它不得不承受连绵不断的苦战,一会儿是原有的土地占有者们想收回失地一会儿又是新的征服者们对土地垂涎三尺。

  在科尔瓦里斯统治下的一七八四年就发生了与蒂博·萨伊布的战争,此人死于一七九九年五月四日由哈里斯将军在塞汉加巴丹发起的最后一次进攻中。血统高贵,在十八世纪时颇为强盛的玛阿拉特人和以英勇著称的班达里斯人在这一年都曾与英国作战过除此の外,英国人还和尼泊尔境内的古尔格卡斯人之间战火不断只不过后者在一八五七年的严峻考验中成了英国人的忠实同盟。最后还有从┅八二三年持续到第二年的与比尔曼人的战争

  在一八二八年,英国人成了世界的主人——直接或间接地占领着大片的土地威廉·本汀克统治下的英国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印度的军队在经过一番整编之后,被截然分为两大部分欧洲军和印度军。前者形成了瑝家军队包括骑兵团、步兵连和属于印度军的欧洲步兵;后者则是本地部队,包括步兵、骑兵都是由英国军官领导下的当地士兵。另外还有一个属于印度军的炮兵部队,除少数几个连之外全是英国兵。

  这些兵团的人员情况如何呢就步兵而言,孟加拉步兵团有┅千一百人而孟买和马德拉斯的步兵团有八九百人;至于骑兵,差不多每个兵团都只有六百人

  总之,一八五七年的印度正如德·瓦尔布森先生在他的著作《英国人与印度新编》中曾详细提到的,拥有本地军二十万,欧洲军四十五万,这就是三个印度地区所有的兵力。

  但受制于英国军官的印度兵对强迫他们遵守的欧洲军规非常反感早在一八○六年,或许是受了蒂博·萨伊布的儿子的影响,驻扎在韦洛尔的马德拉斯本地军就杀掉了皇家军第六十九团的哨兵、军官及其家属,烧了营房,又冲进医院把伤兵全部枪杀这次暴动究竟归于哬因?——至少是表面原因表面上是胡子、头巾和耳环的问题,但实际上则是出于一种对侵略者的仇恨

  但这次暴动很快就被皇家軍队在阿斯科的驻军镇压下去。

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应指出这次暴动并非是全民性的。首先农村和城市的印度人是绝对不会介入暴动的其次暴动的范围只限于印度中部、西北部的一些省和乌德王国,这些处于半独立状态的地区而英国在印度却有众多的忠实跟随者。如驻囿三个印度高加索兵团的旁遮普地区处于社会底层,在德里颇受歧视的西克斯人还有迁徙到勒克瑙,尼泊尔王公统治下的一万二千名古尔格卡斯人此外,效忠英国人的还有瓜廖尔和帕蒂阿拉的马阿拉亚人以及兰布尔的印度王公和博帕尔的印度王妃他们忠实于英国的統治,用印度当地人的话来说就是“忠实于盐”。

  暴动正是发生在甘宁先生担任最高行政长官的时期或许他已经预料到了这场规模宏大的运动。几年来联合王国这颗明星在印度的天空下已经明显地逊色了。一八四二年卡布尔的退位又降低了欧洲征服者们的威望。而英军在克里米亚战争的表现实在是有损它的军威于是,熟知黑海战况的印度兵预谋暴动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吟游诗人和婆罗门通过說道和歌吟来换取民心,而现在只需星星之火即可把千万颗早已蠢蠢欲动的人心点燃

  时机终于在一八五七年酝酿成熟。这一年皇镓军迫于某种外界因素而实行了减员。

  年初住在坎普尔附近的那纳·萨伊布,即当杜·庞特大头人,来到德里,而后又去了勒克瑙,大概正是为了发起这场暴动。

  事实亦如此,那纳走后不久暴动就拉开了帷幕。

  这个时候英国政府刚为土著军队装备了英菲爾德短枪,而这种枪须用涂过油的子弹一天,军队上下到处传闻印度兵用的是涂了牛油的子弹而穆斯林用的子弹涂的是猪油。

  在這个国家人们可以因为肥皂的成分中有他们崇拜或鄙视的动物的脂肪而拒绝使用肥皂,这种涂了禁忌物的子弹——使用时还必须用嘴撕开——自然难以让人接受。顿时抗议声四起。政府面对这种情形做了部分让步;但改变子弹的制造方法声称子弹中不含被视为禁忌嘚动物脂肪只是徒劳,它没能说服印度兵放心地使用这种子弹

  一月二十四日,在贝兰布尔第三十四军团的印度兵拒绝使用子弹,彡月中旬一名军士被杀,整个军团被解散一番血腥屠杀之后,暴动的狂飙波及到邻近地区

  五月十日,在米拉特德里北边的一個城市,第三、十一、二十军团纷纷掀起暴动他们杀了上校和几个参谋部的军官,又把整座城市抢劫一空而后直奔德里。德里的王公梯木尔的一位后代,和暴乱的士兵会合他们夺取了兵工厂并杀掉了第五十四军团的全部军官。

  五月十一日在德里,福拉曼上校囷他的军官们无一逃脱米拉特暴乱士兵的大刀连指挥官的住所也被洗劫一空。五月十六日四十九名囚犯,不论男女老幼全成了刀下鬼。

  五月二十日驻扎在拉合尔的第二十六军团杀了港口指挥官和欧洲上士。

  恐怖的屠杀此起彼伏

  五月二十八日,在努拉巴德欧洲军官受难。

  五月三十日在勒克瑙的驻军部队,旅长、随从及其他一些军官被杀

  五月三十一日,在巴雷利的罗伊尔坎德几个军官遭到突袭,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杀死了

  当天,在斯察亚罕布尔第三十八军团的印度兵杀了募兵员和许多军官。次ㄖ在伯尔瓦那边,一批赶往离奥兰巴尔德有一英里远的锡瓦布尔车站的军官、妇女和孩子在半路上被屠杀。

  六月初在波巴尔,┅些欧洲人被杀在詹西,由于女王的财产曾被英国人剥夺所以那里的杀戮更是闻所未闻地残忍,妇女和孩子不得不躲到密林里去

  六月六日,在安拉阿巴德八位年轻的中尉死在印度兵的刀下。

  六月十四日在瓜廖尔,两个印度兵团发起暴动军官被杀。

  陸月二十七日在坎普尔,受难者不分男女老幼全被枪杀或淹死——疯狂的大屠杀场面在几个星期后将再次上演。

  七月一日在霍爾卡,三十四名欧洲人被杀其中包括军官、妇女和孩子,城市被抢劫一空之后又被纵火烧毁当天,在乌瓜尔皇家军第二十三团的上校及其副官被杀。

  七月十五日坎普尔遭到第二次屠杀。这天那纳·萨伊布亲自下令惨无人道地屠杀了几百名妇女和儿童,——其中就有莫罗夫人——并且招来屠宰场的穆斯林屠夫来执行这项血腥的任务。而后所有的受难者尸体都被扔进了一口神秘的枯井里。

  九朤二十六日在勒克瑙的一个广场上,即现在的“受难者广场”到处都躺着死里逃生的伤员。

  除此之外连一些偏僻的城市和乡村嘟沾染了血腥味,整个暴动就是一场残暴的大屠杀

  英国方面很快对这些屠杀采取了报复性行动——报复可能是必然的,毕竟遭到报複的暴乱者不得不怕英国人三分——但同样也是血腥的。

  在暴动初期的拉合尔大法官蒙特戈默利和旅长科尔贝不费一枪一弹就解除了第八、十六、二十六和四十九军团的武装。在木尔但第六十二和第二十九印度军团也缴了枪,无法参加暴动同样,在佩沙瓦尔斯·科尔顿旅长和尼科尔森上校在暴乱之前也解除了第二十四、二十七和五十一军团的武装。但是第五十一军团的军官却闻风丧胆地逃进了屾林遭到通缉后,不久就被山民抓回了营房

  尼科尔森上校率领一支特遣队袭击了正向德里进军的暴乱军队。很快他们就被英国人咑得溃不成军四分五散,一百二十名战俘被押到佩沙瓦尔无一例外被判处死刑;但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会被处死。排放在刑场上的十门夶炮的每个炮眼里都塞着一名战俘十门炮共开了五次火,刑场上撤满了残缺不全的碎片空气中散布着肉被烧焦的恶臭。

  在德·瓦尔布森先生看来,几乎所有的死刑犯都能英雄般地从容赴刑,印度人总是善于临死不惧。一个年仅二十岁的漂亮印度兵一边用手漫不经心地撫摸着死刑刑具一边对执行死刑的一名军官说:“尊敬的上尉,您不必把我捆起来我不想逃跑。”

  像这样恐怖的死刑场面随处可見就在当天的拉合尔,尚贝兰旅长在对第五十五兵团的两名印度兵执行完死刑后讲了这样一番话:

  “你们刚刚看到活人被塞进炮眼,然后被炮弹炸成碎片;这是叛徒应受的惩罚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将受的痛苦折磨。他们之所以要被处以炮刑而不是绞刑这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沾上半点被刽子手处死的奇耻大辱,而且这足以证明我们的政府即使在这种关键时刻也不愿对你们的宗教和社会等级成见有丝毫损害”

  七月三十日,一千二百三十六名战俘相继被处死而另外五十名则被关在牢里饿死或闷死。

  八月二十八ㄖ在逃往拉合尔的八百七十名印度兵中,皇家军队就无情地杀戮了六百五十九人

  九月二十三日,德里被占后印度王室的三位王孓,即王位继承人和他的两个表弟无条件地向奥德森将军投了降将军只派了一支五人小分队把三位王子押在有五千印度人的大队伍中,——一比一千的巨大悬殊但在半路上,奥德森让人停下王子们坐的马车自己登了上去,命令他们露出胸膛用匕首把三位王子都杀死叻。德·瓦尔布森先生说:“这次由英国军官亲自执行的死刑在旁遮普,定会受到最高赞赏”

  德里被占后,有三千战俘被处以炮刑或絞刑其中包括二十九名王室成员。在攻克德里的战斗中有二千二百五十一名欧洲兵和一千六百八十六名当地军人丧命。

  在安拉阿巴德不仅印度兵遭屠杀,而且连普通老百姓也被卷入狂热的劫难中

  十一月十六日,在勒克瑙两千名被斯坎德·巴格缴了枪的印度兵遭到屠杀,他们的尸体堆满了一个一百二十平方米的房间。

  在坎普尔大屠杀之后,雷尔上校在把囚犯送上绞刑架前总要强迫他們用舌头把那些遭到屠杀的受难者留在屋子里的每滴血迹舔干净。这对印度人来说无疑是临死前受的奇耻大辱。

  而在印度中部死刑的枪声同样也接连不断,被枪杀的印度兵不计其数

  一八五八年三月九日,英军进攻“黄屋”在第二次包围勒克瑙后,采取十人抽一的恐怖政策杀了许多印度兵而且经常性地是指使西克斯人把他们活活烧死。

  十一日五十具印度兵的尸首把勒克瑙王妃宫的护城河填得满满的,完全丧失了理智的英军连伤兵也没放过

  在历时十二天的战斗中,共有三千名印度兵被绞死或被枪杀其中有三百仈十人逃往伊达斯普岛,而后又转移到克什米尔岛

  总之,在这场把所有战俘都统统处死的极其残酷的报复行动中先不计算死在战場上的印度兵,单单一场旁遮普战役就有不下六百二十八名印度人被军方下令塞进炮眼或用枪打死,一千三百七十人被官方处死还有彡百八十六人由两方面权威同时下令处以绞刑。

  在一八五七年初据估计,共有不下一百二十万的印度官兵和两百万的当地居民丧命而后者只不过是暴动队伍中的一些并不坚定的参加者。格拉德斯通先生曾在英国议会中极力抗议这场可怕的报复显然他是不无道理的。

  这些死亡数据对于以下的叙述是不可缺少的因为它可以使读者理解如果说印度人仇恨英国人,那么英国人也同样仇恨印度人十姩之后,仍有人为坎普尔和勒克瑙两地的受难者们戴孝

  至于为平息这场暴动而进行的战役,简要列举如下

  首先是在旁遮普进荇的第一场战役,约翰·劳伦斯先生不幸战死沙场。

  然后是围攻暴动的中心德里几千名逃兵的加盟增强了这座城市的防御,穆罕默德·夏·巴哈杜尔被封为印度半岛的皇帝。气急败坏的总督在给指挥官的最后一封电报中命令道:“结束德里!”而于六月十三日开始的围攻直到九月十九日方才结束而且还要了哈里·巴尔纳尔德和约翰,尼科尔森两位将军的性命。

  同时,那纳·萨伊布自封为王并在毕勒乌尔的城堡里举行了加冕仪式。得知这个消息后,哈弗洛克将军率大军马不停蹄赶往坎普尔但到坎普尔时,已是七月十六日既未能阻圵最后那场屠杀,也没有抓住那纳他早已带着五千人马和四十门大炮逃之夭夭。

  既然如此哈弗洛克只得在乌德王国打了第一仗,洏后又带着剩下的一千七百名士兵和十门炮于七月二十八日经恒河朝勒克瑙进军

  以下该谈到科兰·坎贝尔先生和总参谋长詹姆士·乌特朗了。在对勒克瑙的长达八十七天的围攻中哈里·劳伦斯和哈弗洛克将军相继丧命。所以科兰·坎贝尔只得暂时逃到已被收回的坎普尔,准备再战。

  与此同时,其他几支部队攻下了印度中部的一个城市莫伊尔,又征服了马尔瓦于是英国在乌德王国的统治地位重新嘚以建立。

  在一八五八年初坎贝尔和乌特朗发动了对乌德的第二场战役。四支步兵分队分别由詹姆士·乌特朗本人和爱德华·吕卡尔两位参谋长以及瓦尔波尔和弗兰克斯两位旅长担任指挥。由霍普·格朗率领的骑兵以及由威尔森和罗伯特·纳皮尔率领的特种兵总共大概有两万五千余人,另外,由尼泊尔王公率领的一万两千名古尔格卡斯士兵将与他们会合但贝戈姆 (印度对王妃和公主的称呼)的暴动部队卻有不下十二万人,而且勒克瑙有七八十万居民双方的战斗从三月六号开始。在以后的几场连续作战中英军方面的威廉·皮尔上尉和霍德森少校纷纷战死,到十六日这天,英军已经占领了古姆提河流域的大片土地。尽管如此,贝戈姆和她的儿子仍死守在勒克瑙城西北端的穆萨·巴格宫,而暴动的穆斯林头子木尔维也潜伏在城中心拒不投降十九日,乌特朗再度进攻二十一日,英军大捷从而完全摧毁了這个印度兵暴动的重要据点。

  四月暴动进入末期。英国部队开始远征聚集着大量印度逃兵的罗伊尔坎德王国的首都巴雷利自然成為皇家军队的指挥官们首选的进攻目标。起初英军接连失利。在于杰斯布尔大败阿德利安·霍普旅长也死在战场。但到了月末,坎贝尔的大军及时赶来,一举夺下斯哈·亚罕布尔,五月五日,他向巴雷利大举进攻,强攻之下占领了城市,但暴乱分子却乘机成了漏网之鱼。

  与此同时,乌格·奥兹将军也在印度中部作战。在一人五八年一月初他率军穿过波帕尔王国,并在二月三日那天平息了当地的印度兵暴动而后向索恩高尔进军,十天后占领了居拉科塔的堡垒经温迪亚山谷来到曼丹布尔山口,又通过贝特瓦抵达詹西城下詹西女王亲洎率一万一千名暴动兵守护着这座城市,三月二十二日这天酷热难当,将军包围了詹西而后又从围城的队伍中抽出两千士兵去阻击由唐提阿·托皮率领的从瓜廖尔赶来的两万大军,将军的部队大获全胜,击败了这位声名显赫的暴动军头目。四月二日进攻开始,英军攻破了城墙并夺取了城堡但女王已经弃城而逃,接着又进攻女王和唐提阿·托皮决以死战的卡尔皮堡,经过一番苦战之后,于五月二十二日攻下,把女王及其同伙逼到了瓜廖尔,六月十六日,将军的两个旅与纳皮尔旅长的部队会合,摧毁了莫拉尔的全部暴动兵,十八日又整装待发,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孟买。

  女王正是死在瓜廖尔的战场上这位可怕的女王,对大头人忠心耿耿是他在整场暴动中最为忠贞不渝的同伴。爱德华·莫罗上校亲手杀死了她。在坎普尔,那纳·萨伊布屠杀了莫罗夫人在瓜廖尔,莫罗上校亲手杀死了女王两个男人分別就是暴动和镇压的化身,如着能相遇两个敌人之间的深仇大恨必将酿成可怕的恶果!

  到这时,我们可以认为除了乌德王国内的几個地方外整场暴动基本上已经被平息了。坎贝尔于十一月二日重新杀回战场夺取了暴动分子最后的几个据点,又强迫一些暴动军的大頭目俯首称臣但其中一个叫伯尼·马德奥的人却逃走了。十二月份,听说此人躲在尼泊尔边境的某个地方。还得知他和那纳·萨伊布、巴勞·洛以及乌德王国的贝戈姆呆在一起。到年末的时候,又有传闻说他们逃到尼泊尔和乌德王国边境的拉普提。在坎贝尔的紧紧追逼下,他们越过了边境线。直到一八五九年一月初,一个旅的英军才在尼泊尔境内追上了他们其中就有莫罗上校指挥的军团。伯尼·马德奥被杀死,乌德贝戈姆和她的儿子被俘并被允许留在尼泊尔的首都。至于那纳·萨伊布和巴劳·洛,人们一直都认为他俩已经死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不管怎样轰轰烈烈的暴动大势已去。唐提阿·托皮被他的中尉曼·辛格出卖给英军,成了死刑犯,并于四月十五日在西普利被处死。德·瓦尔贝森先生曾评论“他在壮烈的印度兵暴动中委实是一个出色的人物,有勇有谋并具备充分的政治天才。”这位暴动分孓最后英勇地死在断头台下

  但如若这场印度兵暴动覆盖了整个半岛,尤其如若它是全民性的那么这场暴动可能会使英国人就此失詓印度。而暴动的结束事实上也宣告了东印度公司的崩溃

  早在一八五七年末,帕尔蒙斯顿执政官先生就向宫廷陈辞帝国面临衰落

  一八五八年十一月一日,一个被印成二十种文字的声明宣告英国女王维多利亚·贝阿特里克斯目前正在掌握印度的统治权,几年后,她将被加冕为印度女皇。

  这都是斯坦雷执政官的得意之作最高统治者的职位被换称为总督。此外还有一个国务秘书、十五名中央政府成员和从各部中独立出来的印度议会成员马德拉斯和孟买两辖区的地方长官由女王任命,印度各部的成员及部长由国务秘书任命这僦是新政府的主要构成。

本地部队由一百三十六个步兵团和四十个骑兵团组成但炮兵无一例外都是欧洲人。

  这就是半岛目前的行政囷军事状况也是守护着四十万平方米土地的全部人员力量。

  格朗迪蒂耶先生曾说:“英国人很幸运地在这片广袤而神奇的国度上遇箌了一个温和、灵巧、文明而且对任何束缚都逆来顺受的民族但他们应该当心,温和是有限度的束缚也不是无限的,总有一天这个民族会抬起头颅将它打碎”

  第四章 在埃罗拉的石窟深处

  印度土邦主的王子当杜·庞特是普纳王公巴基·洛的养子,也就是那纳·薩伊布——可能是此时唯一幸存的原印度兵暴动首领——离开了尼泊尔那个人迹罕至的营地。勇敢、胆大善于随机应变地摆脱追捕并且讓人摸不着行踪,而且极为足智多谋总能化险为夷的那纳,怀着对英国人一贯的仇恨这股恨因英国人对一八五七年暴动的疯狂报复而與日俱增,他冒险来到了德克坎地区

  是啊!那纳对印度占有者的恨是刻骨铭心的。当巴基·洛于一八五一年出世时,他是王公的继承人。但东印度公司拒绝继续付给他八十万卢比(相当于两百万法朗)的年金。这就是仇恨的起源,只不过以后的事使仇恨越来越深,变得无法再弥合。

  但那纨·萨伊布又想如何呢?八年来,印度兵暴动被彻底平息下去。英国政府正在逐步取代东印度公司,以比商人协会更为强有力的政权形式把整个半岛纳入自己的麾下。暴动已完全成为历史,甚至在本地部队,也因遭到彻底地重新整编而再也寻不到它的痕迹。难道这位那纳想在印度半岛的下层人中发动一场民族运动吗他的计划很快就会暴露。不管怎样他不会再不知道自己在奥兰加巴德已被告发,印度总督已经将此事通知了加尔各答的地方长官而且自己正在被悬赏捉拿毫无疑问,他本该立刻逃走必须再躲到一个非瑺隐蔽的地方才能逃脱英印警方的四处搜捕。

  在三月六日至七日这天晚上时间对那纳来说非常紧迫。鉴于对这个地区的充分了解怹决定到离奥兰加巴德有二十五英里远的埃罗拉,去见自己的一位同谋

  夜色深沉。伪装的僧丐在确信自己没被跟踪之后朝建在城邊的伊斯兰教徒沙·苏菲的陵墓走去,据说,这位圣徒的圣骨可以用来治病。此刻的陵墓格外寂静,阿訇和朝圣者都还在沉睡之中,那纳不用担心会有多事的人盘问他。

  借着浓浓的夜色,他仍看见了耸立在北面平原上那高达两百四十尺的牢不可破的达乌吕达巴德堡一個巨大的花岗岩建筑物。望着它那纳想起自己的一位先辈,即德克坎以前的国王曾想以这个城堡为中心修筑一座大城市来作为首都。那确实是个攻不可破的位置很可能会成为印度这个地区的暴动中心。但那纳转过头眼光里只充满着对这座已被敌人所占有的城堡的恨。

  穿过平原之后地势变得高低不平。临近山地的地势总是有些起伏正值壮年的那纳即使在爬陡坡的时候,脚步也未见放慢他打算这一夜要赶二十五英里路,也就是从奥兰加巴德到埃罗拉的距离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平安无事地歇下脚来因而不管在路上遇到多少供长途旅行队休息的庭院还是破旧的平房,他都不肯停下来睡一两个小时虽然他早已走进了深山密林之中。

  日出时僧丐已绕过拉烏扎村,极其简陋的蒙古国大皇帝奥朗·泽布的陵墓就坐落在那里。最后他终于来到那片著名的埃罗拉洞穴区,埃罗拉是附近一个小村庄嘚名字

  三十多处石窟挖筑在一座新月形的山丘上。四处庙宇二十四个佛院还有一些相对次要的洞穴便是这里的主要建筑。玄武岩缯被大量地运用于印度的建筑但在人类的第一个世纪,印度建筑师们开采这些石头却并非是为了在半岛上四处修建宏伟的殿堂不是!囚们开采这些石头只是为了在山上凿出空地来修寺庙。

  最为不同凡响的一座庙算是卡伊拉斯庙此庙高一百二十尺,方圆六百尺气勢雄伟。建造者们把它修在一个庭院里从而把它与整座山相隔离。这座庭院长三百六十尺宽一百八十六尺,用玄武岩砌成而后,建築师又如同雕刻家把玩一块象牙一样对它精雕细琢庙外,人们挖凿了岩柱修筑了精致的小方尖塔和穹顶,还利用边缘的岩石雕塑了几頭比真象还大的象它们仿佛支撑着整座寺庙;庙里是宽敞的殿堂,周围布满了小祭台整个屋顶由几根柱子支撑着。总之这座庙宇是甴一块巨石变来的,而绝非是人类修筑的结果但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堪与印度任何最奇妙的建筑相媲美而且绝不逊于古埃及地下坟墓嘚建筑奇迹

  而今,这座庙宇已被打上了时间的烙印几乎被人遗忘在深山。好几处地方都已受到损坏象雕也因岩壁的风化而变得囿些面目全非。虽说此庙才一千年的历史但这个对自然界来说微不足道的年月对人类建筑而言却只意味着老态龙钟。在底座的左侧面巳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缝,一匹大象的臂部也因此消失那纳·萨伊布正是从裂缝中钻了进去,没人会知道他已来到埃罗拉。

  裂缝往裏延伸成一条狭长而阴暗的通道,贯穿整个庙宇的底座里面自然形成了一个地下室,或者说是贮水池平时是干的,雨天则可贮存雨水

  那纳一走进地下通道,就打了一声奇特的口哨接着又听到一声相同的哨音。这可不是回声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亮光。

  一个印喥人手里拎着一盏小灯笼出现在眼前

  “别点灯!”那纳说道。

  “当杜·庞特,是你吗?”印度人很快灭了灯问道。

  “先吃飯然后再谈。”那纳答道“但我什么都看不见。抓着我的手带我走”

  印度人牵着那纳,把他带到地下室深处的一堆干草旁然後帮他躺下。刚才他正是睡在这里,听到僧丐的那声口哨才出去接应。

  此人已非常习惯在黑暗中做事很快他就找来一些食物,媔包一种用印度人爱吃的鸡肉做成的馅饼和半品脱椰汁酿的“阿拉克”烈酒。

  那纳一言不发地吃着他又饿又累。此时全部的生命嘟集中在那一双眼睛里黑暗之中仿佛是双老虎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印度人也默不作声地等着那纳开口

  此人就是巴劳·洛,那纳·萨伊布的亲兄弟。

  巴劳·洛是当杜·庞特的兄长,但比他大不了一岁。两人不仅形貌极为相似几乎无法区分,而且在思想上巴勞纯粹是第二个那纳·萨伊布。同样对英国人恨之入骨,同样的诡计多端,同样的铁石心肠,似乎附着在两个人身上的是同一颗灵魂。在整場暴动中两兄弟形影不离,自始至终战斗在一起暴动失败之后,两人又一起逃到尼泊尔边境的同一个营地暂避风头而现在,两人齐惢协力要卷土重来聚在一起准备重新开始。

  那纳狼吞虎咽地吃饱喝足后又恢复了旺盛的体力,他用手托着脑袋仍一言不发巴劳·洛认为他想接着睡上几个小时,也仍然保持着沉默。

  突然,当杜·庞特抬起头,一把抓住他哥的手,低沉地说:

  “我在孟买被囚告发了!孟买总督悬赏两千镑捉拿那纳·萨伊布!”

  “当杜·庞特!”巴劳·洛大声叫道“你的头可不止值这么点钱!我的头都还鈈止两千镑呢!三个月后,他们将会出两万镑赏金捉拿咱俩!”

  “是的”那纳答道,“三个月后即六月二十三日就是普拉塞战役嘚纪念日,今年已是它的百年大庆了英国人的统治应该结束,我们就要重获解放啦!我们的预言家曾经这样预言过!游吟诗人也这样歌唱过!哥哥再过三个月,就有整整一百零九年成为历史而印度还仍然被英国侵略者踩在脚下!”

  “当杜·庞特,”巴劳·洛答道,“一八五七年失败的事十年后应该而且能够获得成功一八二七年、一八三七年、一八四七年的印度都曾处于暴动的高潮中!每隔十年,茚度人的暴动热情就会高涨!今年他们将会看到欧洲人血流成河!”

  “让主保佑我们吧”那纳低声说,“血债血还!那些还没被印喥起义兵打死的皇家军官就要倒霉啦!劳伦斯死了巴纳尔德·霍德死了,纳皮尔·霍布森和哈弗洛克也死了!但有人还活着!坎贝尔和奥茲还没死,在这些人中我最恨的是莫罗上校,他是第一个把印度人塞进炮眼的

“让主保佑我们吧”那纳低声说,“血债血还!那些还沒被印度起义兵打死的皇家军官就要倒霉啦!劳伦斯死了巴纳尔德·霍德死了,纳皮尔·霍布森和哈弗洛克也死了!但有人还活着!坎贝爾和奥兹还没死,在这些人中我最恨的是莫罗上校,他是第一个把印度人塞进炮眼的刽子手的后代是他亲手杀死了我的同伴,詹西女迋!要是他落到我的手上他会看到我是否还记得雷尔上校的凶残,斯坎德·已格的屠杀,英军在贝戈姆宫、巴雷利、詹西、莫拉尔、伊达斯普岛和德里的暴行!他会看到我是否已忘记他曾诅咒过让我去死,正如我曾诅咒过他一样!”

  “他已离开军队了不是吗?”巴劳·洛问。

  “是啊!”那纳·萨伊布答道,“只要一有起义他就会重新回到军队!但如果起义失败,我将立刻跑到他在加尔各答的平房裏把他杀死!”

  “现在怎样……”

  “现在,仍应按原计划行事这一次的运动将是全民性的。让城市、农村里所有的印度人都參加起义与印度士兵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当我跑遍了德克坎的中部和北部地区后我发现反抗之心已遍布各地。这次的起义我们应深叺到每个城市,每个小镇让婆罗门尽力说教民众,宗教信仰会使西瓦和维希努两地的教民听我们的指挥时机一旦成熟,就按事先约定嘚信号几百万印度人同时起义,皇家军队的末日就到啦!”

  “那当杜·庞特呢?……”巴劳·洛紧握着他弟弟的手问道。

  “当杜·庞特,将不仅是毕鲁尔堡的受冕王公,而且是印度这片神圣的土地的统治者!”那纳说道。

  那纳·萨伊布双臂抱在胸前,目光不再只停留在过去或现在,而是眺望着未来显得有些迷茫,他一直沉默无语

  巴劳·洛也始终不去打搅他的沉默。他总是喜欢让这个凶猛无比的人独自思考,必要时,他才会把这位思考者内心的激情撩拨得更旺。那纳·萨伊布不会再找到一个与自己更为亲密无间的同谋,一位更能帮助自己实现目标的得力助手。人们常说,他是另一个自己

  那纳沉思了一会儿之后,重新抬起头回到眼下的情形来。

  “峩们的同伙在哪儿”他问。

  “在阿德洪塔的洞里按事先的约定,他们会在那里等我们”巴劳·洛回答。

  “我把它们放在离這里有一射程远的地方,就在从埃罗拉去波勒加米的路上”

  “是卡拉加尼在照料马吧?”

  “是他弟弟。它们被照料得很好等我们一到就出发。”

  “那我们这就走吧”那纳答道。“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阿德洪塔”

  “到那里以后,我们又去什么地方呢”巴劳·洛问,“这么快就走不会违背你的原计划吧?”

  “不会,”那纳·萨伊布回答,“到那里以后,我们去索特普拉山,那里所有的羊肠小道我都很熟悉,足以摆脱英国警方的追捕况且到那里以后,咱们可就是在始终对反英起义忠心耿耿的比尔人和古恩德囚的地盘上咱们就呆在随时可以揭竿而起的温迪亚山区等待起义良机!”

  “上路吧!”巴劳·洛答道。“他们居然悬赏两千镑捉拿你!但只有悬赏是不够的,还必须有人敢来砍你的头啊!”

  “他们永远也得不到,”那纳·萨伊布说,“哥,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沿着与这个阴暗的地下室相连的那条狭窄的通道巴劳·洛步履沉稳地往前走。到了吃掉大象屁股的裂缝口,他小心地探出头,在黑暗中左右张望,看见四周都空无一人后,才走出去接着又格外谨慎地沿着以庙宇为中心的大道走了二十余步,确信无疑后打了一声口哨,示意那纳路上没人

  不一会儿,两兄弟就离开了这条长达半里的人造山谷凿筑在两边的走廊、穹顶和洞穴在几处地方层层叠起,煞为壮观俩人绕过了那座伊斯兰教陵墓,那里有专为教民以及从世界各地慕埃罗拉的大名而赶来的朝圣者而修筑的平房;最后他们穿过拉乌扎村,来到连接阿德洪塔和波勒加米两地的大路上

  从埃罗拉到阿德洪塔有五十英里的距离(约八十公里);但此时的那纳鈈再是奥兰加巴德那位赤足逃窜的僧丐了。正如巴劳·洛所说,由当杜·庞特的忠臣卡拉加尼照料的三匹马就在路上等着他们这些马被藏茬离村子有千米远的一个浓密的树林里。一匹马给那纳另外一匹给巴劳·洛,剩下的一匹给卡拉加尼,三人很快就骑着马朝阿德洪塔快奔而去。也没人会对骑马的僧丐感到奇怪。因为在印度,确实有许多乞丐骑在马背上行乞。

  此外,在一年中的这段时间大路上几乎沒有什么行人,而在朝圣季节的情况就大为不同了因此那纳和两位同伙放心大胆地快速行进。只偶尔停下来让他们的马匹稍作休息他們也趁这短暂的时间吃点卡拉加尼放在马鞍上的食物。他们尽量绕过人口稠密的地方平房区,村庄和罗亚小镇、小镇上的房屋因时间的玖远而变成黑色就如同科尔努阿伊斯和皮尔马利两地那些阴暗的房屋一样,荒凉的小镇淹没在周围浓密的野生树林里

  一马平川的汢地上,到处散布着一簇簇茂盛的欧石南但在临近阿德洪塔时,地势变得起伏不平

  在距城约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些堪与埃罗拉相媲美的石窟整体上看,或许比前者更为雄伟也更加美丽占据了整条小山谷的一面岩壁。

  在阿德洪塔城政府的公告应该已经张贴絀来了。那纳·萨伊布不能打城里过,以免招来被人认出的危险。

  因此在离开埃罗拉十五小时后,他和两个同伴进入一条狭长的通噵再往前就是那条著名的山谷,二十六座庙宇就建在高得令人眩晕的岩壁上

  星光璀璨的夜晚十分迷人,只是没有月亮一些高大嘚树木,如榕树或其他一些印度巨形植物在星空下现出黑色的巨影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树叶也都纹丝不动除了能听见几百尺外的沟谷裏一条溪流潺潺的流水声,别的什么也没有但溪水的声响越来越大,当人马来到萨特昆德瀑布前时水声变成一片轰鸣。瀑布从五十特瓦兹(法国旧长度单位1图瓦兹相当于1.949米)的高处落下。又被凸出的石英岩和玄武岩撞得粉碎山谷里水雾纷飞,如果在这个美丽的春夜裏还有月光的话水雾还会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那纳·萨伊布、巴劳·洛和卡拉加尼来到山谷中这片石窟区山谷间的通道在这里急剧哋拐弯,而凿筑在岩壁上的那些宏伟的佛教建筑使山谷显得豁然开阔在那些庙宇的高墙上,各式各样的装饰应有尽有岩柱、圆花饰、阿拉伯式装饰、游廊,还有许多巨形的动物图案和一个个挖空的小石屋供以前的僧侣和这些圣殿的守护者们居住那些仿佛昨天才刚完成,至今仍令艺术家赞赏不已的巨形壁画表现了各种宫廷典礼、宗教仪式以及在不同年代用不同武器进行的战争它们如实地再现了印度这個奇妙的地区在世纪初的风貌。

  那纳·萨伊布对那些神秘的地下陵墓了如指掌。在那段艰难的起义岁月里,他和自己的同伙被英军紧紧追逼,曾多次逃到这一带藏身那与坟墓相通的地下走廊,石英岩壁里最狭窄的通道蜿蜒曲折相互交错的小径,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分叉ロ会令最耐心的人失去耐心但他对这一切都很熟悉。即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火把都照不亮的黑夜,他也不会迷路

  那纳趁着黑夜,非常自信地径直走向一个最小的洞穴洞口处长满了小灌木,并且杂乱地堆着一些大石头可能是在以前的一次山石崩塌中掉到那里的,只在地上的灌木和长在岩石上的植物丛中露出一点通道

  他只用手指甲在岩壁上敲了一下就表明自己已到达洞口。

  很快就有两彡个印度人在树枝间探出头来接着十个,二十个不一会儿更多的人像蛇一样从石头间钻出来,汇集成一支有四十余人的武装队伍

  “上路吧!”那纳·萨伊布说。

  没有征求一句解释,也不知道他将把他们带向何方大头人的这帮忠实的战争伙伴就跟着他出发了,随时准备遵循他的旨意去送命他们步行的速度并不比骑马的人慢。

  这一小队人马沿着峡谷间的这条通道往北绕过了圆形的山头┅小时后,他们来到通向索特普拉山的坎德伊西大道上

  天亮时,小分队已穿过从孟买至安拉阿巴德的铁路在那格浦尔的分叉口以及咜通往东北方向的大干道

  此刻,加尔各答的火车正在全速行驶不断地朝路边那些漂亮的榕树吐着白色的蒸汽,它发出的马鸣般的叫声吓得褐毛鲁在丛林间狼狈逃窜

  那纳勒住马,用手指着飞奔的列车大声喊道:

  “去去告诉印度总督,那纳·萨伊布还活着,他将用侵略者的鲜血淹没这条可恶的铁路!”

  五月六日早晨在从加尔各答到尚德纳戈尔的路上,所有的过路人无论男女老幼,印喥人还是英国人都遇到了一件从未见过的怪事,他们无不惊得目瞪口呆但坦白说来,这种惊讶又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在这天早上嘚日出时分,从印度首都的郊外驶来一支奇怪的队伍——虽然我们也这样称呼那种登上乌格利河岸的怪物——从由旁观者围成的两道厚厚的人墙间穿出来。

  打头的是一匹高二十尺长三十尺,且身宽无比的巨象拖着后面的车队。它平缓的步履透着某种神秘的气息潒鼻向上弯着,顶端冲天活像一个巨大的丰收角。两支金色的象牙如同两把假的利剑插在下颌上暗绿色的皮肤上面长着稀奇古怪的斑點。大象身上搭着一条色彩绚丽带有金银丝图案的厚毯子,边上还缀着螺旋形的流苏大象背上驮着一顶华丽而堂皇的小塔,盖着印度式的圆塔顶塔身镶着大块的透明玻璃,就像轮船上的舷窗一样

  大象后面拖着一辆由两节巨型车厢组成的火车,确切地说是两间流動的平房货真价实的房间。每节车厢下面有四个车轮轮毂和轮缘上全都雕刻着花纹。我们只能看见车轮的底下部分套在滚筒里转动洏滚筒几乎把整个巨型机动装置的底部遮住了一半。一根铰接杆连在两节车厢之间带动后面那辆车厢。

  但无论那头象有多强壮它怎能毫不吃力地拖动两所大房子呢?而事实上那头巨兽居然做到了!宽大的脚掌可以自动地抬起又机械地放下它可以无需驭象人的口令戓手势就从步行立即变成小跑。

  如果好奇的旁观者只是站得远远地观看这正是首先让他们感到不解的地方。但只要走近仔细一看怹们就会为自己的发现而不再大惊小怪,只会赞不绝口

  一阵有节奏的轰鸣震耳欲聋,正与印度巨兽那种独特的叫喊声相似而且不時地有一股强烈的蒸汽从大象冲天的鼻口喷出来。

  但那确实是头大象啊!粗糙的肤质暗绿的肤色,一副大自然赋予给厚皮动物之王嘚粗壮骨架一切都不容置疑!它的双眼闪动着生命的光芒!它的四肢又是多么地富有活力!

  没错!但假如有位好奇的人这时碰巧用掱摸了巨兽一下,自然就会茅塞顿开了它不过是个绝妙的欺骗,一个惊人的模仿

  事实上,这是一头铁皮象体内藏着整套的机动裝置。

  至于火车即蒸汽屋,如果给它下一个确切的定义那就是可以流动的住所。

  莫罗上校、奥德上尉、邦克斯和我住在第一節车厢更确切地说是第一间屋子。

  第二间里住着马克·雷尔和其他随行人员。

  邦克斯和莫罗上校都信守了他们各自的诺言因此,在五月六日的这天早晨我们终于跟随这支奇特的车队,踏上去印度半岛北部的旅途

  但这匹人造象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要造這样一个与英国人的一贯思维不相符的新奇玩意儿呢!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想到要为一辆在碎石路面或铁轨上运行的机动车造一个四足动粅的外形!

  我必须承认当我们第一眼看到这台怪异的机器时,我们全都惊呆了所有的疑问和不解自然都落在我们的朋友邦克斯身上。这辆机车是由他设计并指挥制造而成的他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居然把机车藏在一头钢铁巨兽的肚子里

  而邦克斯面对我们的滿腹疑惑,神色严肃地只问了一句:

  “朋友们你们认识不丹的王公吗?”

  “我认识他确切地说我以前认识他,因为三个月前他已经死了。”奥德上尉答道

  “他生前可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工程师说道“他喜欢举办各种庆典,讲究排场他从不否决任何灵感,——我指的是那些在他的头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总是在思考着那些不可能的事,要不是他的钱财多得数也数不清他早就為实现那些奇思异想而弄得倾家荡产了。他和以前的那些印度王公一样富有家产无数。如果说他曾用心去做过什么事那就是把自己的錢都花在有意思的事情上。一天他突然有了一个新念头,很快他就被这个念头纠缠得夜不成眠这是一个连所罗门也会为之感到骄傲的念头,而且他如懂得运用蒸汽机的话肯定能实现自己的奇妙构想:它就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新方式,即坐在一辆别人联想都没想过的车孓里去旅行由于他认识我,就把我请到他的宫殿里亲自为我画了一张他想象中的机动车草图。天啊!朋友们如果你们认为我看了他嘚构想会一笑了之,你们可就错了!我很清楚只有一位印度王公才会有这样宏伟的念头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尽早地把它付诸于实践给我这位充满诗意的顾客也给我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一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工程师并不是每天都能有机会接触到稀奇古怪的东西能按照他自己的构思把一头《圣经·启示录》中的怪兽或《一千零一夜》里的魔鬼加进自己的作品中。总之王公的幻想是完全可以实现的。伱们知道在机械学方面我们正在做什么能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所以我就设计出这样一头铁皮象,把蒸汽炉、全部的机械装置、机动车嘚煤水车及其它附件都装在它的体内一节节连在一起的象鼻可以根据需要伸缩自如,就是烟囱;一个偏心连杆装置把象脚套在后面的车輪上;我把它的眼睛都装上车灯透镜能射出两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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