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穿越成皇帝的父亲还是个老头后,他父亲成了皇帝,但他被他爷爷逼祭祀,他弟弟小时候神智不好,但他很疼他

在台湾,说起亿万富豪,细细数来,大家认识的总有那么几个,而这位我们将要了解的张闾实,却是跟我们平时所熟知的富豪要来的不平凡,他的背景强大到要是不是他自己亲口说出,只怕没人会知悉。他便是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张作霖的嫡系后代。

作为奉系首领、民国海陆军大元帅的张作霖,曾经得到过孙中山先生的很高赞誉,而他们也是一对特别要好的朋友。日本可是对这位有民族大义的大元帅一直怀恨在心呢,当时在张作霖所乘坐的火车上埋伏下了炸药包,最后受了严重炸伤的张作霖不久后便不幸去世了。

为何日本如此恨这位大元帅呢?张作霖当时作为东北三省的统治者,即便是在日本军阀各种威逼利诱的绝境下,他也仍旧不为所动,坚决不签对中华民族有辱的卖国条约。要不是当初张作霖坚守自己的爱国原则,将东北三省部署周全,那么日本当时攻打东北三省应该比我们想象的要容易得多吧。

一代军阀张作霖虽然不幸去世了,但他的后代也为中华民族作出了很多贡献,并没有让他失望。张学良是他的长子,虽然弟弟们没有颇有成就的张学良有名,但在某些领域也作出自己的贡献。其中一个叫张学俊,是张作霖的六子,而张闾实便是他的儿子。

张学俊当时作为一名翻译官,与美国政府进行联合便是他所要肩负的工作,张闾实因为某些原因,从小便住在台湾,张学俊可能因为他当时年纪太小的原因并没告诉他这段过往,因此他也就不知道自己的爷爷究竟是谁了。

后来,张闾实长大了,张学俊才告知自己的爷爷便是民族英雄张作霖。当张闾实细细了解自己爷爷去世的原因后,他强忍心中的悲痛,认真的序写了有关爷爷张作霖的祭文。

张闾实自知晓张作霖便是自己的爷爷后,他便到东北皇姑屯祭奠,怀着一颗挚诚又伤感的心给自己的爷爷祭奠,伤心的流着泪说道:“他们家族那位伟大的家长在79年前离开了大家……”,张闾实虽然内心伤痛难忍,但却为自己的爷爷感到骄傲和敬佩,作为张家后代他也是无比自豪。

虽然张闾实是亿万富豪,但他是作为孙子辈第一个去祭祀爷爷张作霖的人,而当他跪在自己爷爷墓前的那个时刻,他也只是作为一个孙子来祭拜自己的爷爷,那时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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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琴拍卖会上都有,只是这古筝却不好找,不过有陆云景在一切都不是难事,他当下便让人去弄一把古筝来。

  只是当古筝拿来的时候程雨却愣了愣,这古筝是她十二岁生日之时养父送给她的。她两岁的时候养父让她自己挑礼物,他在她面前摆了玩具钢琴,玩具古筝,玩具小提琴,还有穿着跳舞服的芭比娃娃,甚至还有玩具算盘这些,当时她直接就拿了古筝,养父觉得她跟古筝有缘,等她稍微长大一些便将她送去学古筝,而她在古筝方面确实也很有天赋。

  不过她十八岁之后就没有再弹过古筝了,这古筝放在程家也已经上了灰尘。

  她没想到陆云景居然让人从程家拿过来了。

  程雨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震动,只见一缕烟尘盘旋着飞舞起来,一看就知道被主人闲置了很久,不过从音色上判断,这古筝倒还是好的。

  简朱妍在钢琴前坐下,便笑问道:“我们谈什么曲子?”

  程雨戴上护指,并没有太在意,“就弹你拿手的小夜曲。”

  “那怎么行呢?”简朱妍笑得一脸含蓄,“弹我拿手的,要是我胜你一筹,不是显得我胜之不武吗?”

  程雨却挑了挑眉头,故作不解道:“胜?不是说只是弹一曲为老同学助兴吗?怎么原来你是想和我比一比?”

  简朱妍的意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没有说破而已,不过没想到简朱妍胜负欲这么强,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不过这样直接说出来倒显得有点low了。简朱妍心头一咯噔,不过既然话已说出再否认就更显得虚伪,还不如直接承认,简朱妍便尴尬的笑了笑道:“好我承认,我确实有想和你比一比的意思,程雨你多才多艺是个难得的对手,只是我们同学那么多年也只被旁人拿来做比较,却没有正经的比过,今天正好有这样的机会,我也想看看我和程雨你究竟谁更胜一筹。”

  如果简朱妍不多事的话,或许她们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气,见面的时候好歹还笑一笑,但是简朱妍要主动上门挑衅,那么她也没必要和她客气了。

  程雨低头笑了笑,一边慢条斯理的调弦一边道:“只有棋逢对手才有趣,只有势均力敌才好玩,和你比我没什么兴致。”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配和我做对手。

  简朱妍嘴角抽了抽,程雨如此不客气,无疑就是在当众打她的脸,简朱妍好歹还是北城数一数二的名媛,被这么下了面子,心头自然也不痛快。

  她还记得当初程雨身世揭露之后的样子,整天畏畏缩缩连头都抬不起来,对于这样的程雨,她真的很不屑将她当成对手,这些年她也确实没有将她放在眼中。所以那样的话就算要说也轮不到程雨来说,如果不是陆承允刚刚那一眼,不然她才懒得和她一较高下。

  却没想到那个畏畏缩缩自卑又消沉的程雨就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她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做回了那个骄傲的,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自以为是,从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高傲又讨厌的程雨。

  简朱妍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放松,好几次之后才笑道:“我知道程雨你的能耐,也自知没办法跟你比,行,那就当是给同学助兴,你就随便挑一曲。”

  程雨便认真想了想道:“那就弹‘happy yesterday’。”

  这是一首西方歌曲,对于使用西方乐器的简朱妍来说会相对容易一些,如果从要比一比的角度来说,程雨选这首曲子算是让了她一点。

  不过这一次简朱妍没有再推脱,很大方的表示,“那便这首。”

  很多人都说钢琴比古筝难学,钢琴被称为乐器之王可不是白叫的,它对左右手配合的要求很高,要弹好钢琴没有四五年的基础是不可能的。

  不过,钢琴是定音乐器,它的音高是确定的,古筝是不定音乐器,它的音高需要手动拨弦来找,所以从音乐细节和整体的把握来看,古筝要难很多。而且音乐一般很讲究意境这类的东西,因为古筝在拨弄的时候快慢和音准不是统一规定的,正是因为这样让它有很大的发挥空间,所以东方乐器在音乐意境上要比西方复杂很多。【注】

  虽然程雨已经很久没有弹过古筝了,但是一坐在古筝前,那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身上,有些东西学会了就是终生受用的,一辈子都忘不掉。

  一勾一扫,琴音悠扬婉转,依然让她着迷。

  happy yesterday是音乐家写给她亡妻的曲子,曲调很悲伤,想要把曲子演奏得完美,就要把自己完全代入音乐家的感情之中,而弹奏者和乐器往往要合成一体才能达到那个境界。

  意境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在这一方面,古典乐器比西方乐器难很多,越是高手,越是在进入境界之后不容易被打扰。

  程雨没有想到,她已经很多年不弹古筝了,再一弹却还是如当初一般美妙,她很庆幸古筝没有抛弃她,也很庆幸自己还能重拾当初的自信。

  一勾一扫一拨一拉,每一个音都很顺畅流利,似乎音节就凝在指尖,只是借助了琴弦发出。

  简朱妍想用钢琴和她的古筝一教高下,除非她真的是那种高手,否则一旦弹古筝的人和琴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她根本就敌不过,而且还容易被带跑偏。

  不过很显然简朱妍还不是那种高手,而且她从一开始就有很强的胜负欲,在她表现出自己胜负欲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程雨从小和简朱妍拿来对比,从小比到大,简朱妍有几斤几两她很清楚,纵使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弹过古筝了,但是对付简朱妍也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一开始她表达出简朱妍不是她的对手并不是故意在开场之时心理压制而只是单纯的实话实说。

  简朱妍胜负欲太强了,在弹奏之时完全被程雨的音色所影响,在中途就弹错了几个音,而在结尾高-潮的时候,程雨的拨勾拉扫,节奏快到人眼花缭乱,然而琴音却又如泣如诉,美妙混若天成。

  相比较而言,简朱妍空有技巧没有感情,甚至在结尾的时候因为太着急又弹错了一个音。

  如此一来,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一曲完,周围掌声雷动,而程雨缓缓起身,向大家颔了颔首算是回礼,简朱妍坐在钢琴前却是久久没有起身,直到她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站起身来,冲程雨大方的笑了笑道:“程雨你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

  她对简朱妍很了解,她这样说并不代表她真的甘愿服输,不得不说她很聪明,一般来说,人家自认甘拜下风,赢者都要表示谦虚以示自己的大度。

  不过,她大概是太不了解她了,如果简朱妍不主动招惹她还好,可是她主动招惹了她就不想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更何况要和她比是简朱妍自己提出来的,她以为她已经多年不碰古筝,绝对会在这里杀她个片甲不留,到时候如果处于下风的是程雨,又不知道她会是怎样的态度。

  她还记得前世在毕业多年之后她被文熙拉着去了一次同学会,那时候她已经嫁给了陆云景,文熙希望她以陆太太的身份出场扬眉吐气一番,只是她让文熙失望了,她依然畏畏缩缩坐在一个人的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凑任何热闹。

  那时候同学起哄,让她去给简朱妍当伴唱,她不愿意,简朱妍却非常和善的帮她解围,她说:“程雨现在除了傻笑什么都不会了,我的伴唱还是找别人,大家不要为难她。”

  听上去像是在提她解围的,可是话音落下却引来大家的一片哄笑声。

  除了傻笑什么都不会了,连给我伴唱都不配。

  重来一次,再怎么也要疯狂一下,恣意一下,既然她并不打算与她为善,那么她也并不想谦虚一场给她台阶下。

  所以,她冲简朱妍笑了笑道:“简小姐你大概有所不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碰过古筝了,没想到我就是用几年前的技巧还是比几年后的你略胜一筹,看样子这几年简小姐你只知道纸醉金迷当名媛却不知道提高一下自己,你确实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简朱妍嘴角一抽,脸上那大方得体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她下意识向周围人群看了一眼,看到有不少人在掩嘴笑。

  简朱妍双拳紧握,却还是笑道:“你说得很对,看样子我以后还得勤加练习才是。”

  程雨却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偶尔弹一下提升一下还是可以的,不过勤加练习就没有必要了,你现在的技术去参加参加晚宴炫一下技出一下风头还是可以的,反正也你不当音乐家不是吗?当然啰,如果你每参加一次宴会也想跟人比一下那就另说了。”

  简朱妍这些年风头出惯了,却还是第一次有人让她如此下不来台,她好歹还是简式纸业的大小姐,她程雨有什么资格?!

  这样赤-裸-裸的羞辱也实在让简朱妍挂不住了,她脸上不由染上了怒意,语气中也露出压抑不住的怒火,“程雨,大家不过就是同台竞技一下,你何必如此为难与我?”

  程雨微微低头,笑意也渐渐收敛,“为难?是你自己要找我比的,你比输了我给你一点建议这就叫为难了?”

  说几句话就是为难?跟当初她将她推下楼摔断了腿比起来这样的为难可还远远不够!

  程雨语气渐渐转冷,一字一句,毫不客气道:“还是说,简小姐你是心胸如此狭窄的人,连实话也不愿意听了?”

  简朱妍显然是被她彻底激怒了,她脸色阴沉得不像话,一双眼睛里满是刻骨的不甘和怒火,大概因为太过愤怒了,她额头青筋暴凸出来,在头顶璀璨的灯光中,竟显出几分狰狞来,这样的简朱妍哪里还有半分堂堂简式纸业大小姐的样子。

  一旁观战的陆云景见差不多了便冲连北坡使了使眼色,连北坡便急忙走上前去拦在简朱妍跟前,面色也显得不太好,“大家都是来这边玩的,简小姐你就不要闹事影响到大家了。”

  “闹事?”简朱妍简直气得快要喷火了,她堂堂简小姐却成了闹事的人,这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简朱妍看了看连北坡又看了看陆云景,她点点头冷笑道:“我明白了明白了,世人皆都功利势利眼我有什么不明白的!”简朱妍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功利势利眼,就她简小姐是出淤泥不染的小白花,程雨暗自撇撇嘴,这简朱妍也真是敢说!

  简朱妍离开之后程飞兄妹和陆承允也都相继离开,程雨也没太在意,一直和陆云景呆到了宴会结束。

  拍卖宴结束之后程雨是坐陆云景的车回去的,这还是程雨第一次和陆云景同坐一辆车子,后座倒是挺宽敞的,只是陆云景那高大的身体坐进去,空间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狭窄起来。

  程雨和他各坐一边,陆云景大概也是累了,上车之后便微微合着眼皮养神。不同于陆云景的淡定自如,程雨却显得坐立不安。车厢之中似乎全被陆云景的气息充满了,强势的气息,使得程雨一上车就莫名紧张,神经也崩得紧紧的,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这家伙确实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和他呆在一起也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程雨又觉得不可思议,关于简朱妍她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她碾杀简朱妍本来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不可思议,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今天陆云景对她的维护。

  他将对她泼香槟的言冰儿封杀,他对她说抱歉,他让她耀眼出现在人前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妻子。

  脑海中又响起了前世女警官的话,她说:“陆云景之所以杀掉这么多人,只因为他要拿这些人做实验找到救你的办法,不得不说,他很爱你。”

  如果说之前她从不敢将陆云景杀人救她是因为喜欢她联系起来,那么在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她倒是敢稍微往这方面想了,当然,陆云景喜欢她这种事情她依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她感觉得到陆云景待她是不一样的。

  这个心性残忍手段狠辣的人,这个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的人,他会维护她,会低头跟她说抱歉。

  前一世她一直到死都没有搞明白陆云景为什么会不惜搭上性命救她,重来一世,她还有八年的时间,她还有机会去弄明白他的目的。

  以前,她和陆云景之所以一直保持半陌生的关系,只是因为她一直逃避他,一直躲着他,不愿意和他靠近,可是现在,她稍微靠近一些就发现了他和她想象中的不同,那么如果她再靠近一点是不是就越能发现他的不一样?

  她转头望着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他的头轻轻靠在后座,灯光很暗,他的轮廓蒙了一层暗色,使得那有着冷硬线条的脸越发显得森然。

  她转回头来,目光看着前方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接近陆云景吗?可是想一想就觉得怕怕的……

  “我合作对象几乎都是男人,言冰儿是明星,有一定的影响力,也很对这些人的胃口,有她应酬这些人会事半功倍。我出钱,她负责帮我应酬,仅此而已。”

  他突然出声将她吓了一跳,程雨转头看了他一眼,便见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程雨看了看周围,车子里就只有三个人,司机在开车这话显然不是对他说的。

  所以,这话是对她说的?

  只是,他怎么突然对她说这些?他是在向她解释?不过他为什么要给她解释这些?可是从他那淡漠的表情来看又不像是解释,更像在简单跟她陈述一个事实。

  程雨不太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倒是点点头,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之后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天晚上程雨并没有睡好,她做了一场又一场很混乱的梦,只是她醒来之后梦里的内容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样就导致她第二天起来迟了一些,她下楼来的时候陆云景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饭了。

  今日的他一件深蓝色的衬衣加黑色长裤,一身深色的衣着让他的面容越发透着一种严肃凝重。

  他将面包切成小块小块的,再用叉子叉起来慢条斯理吃进口中,那样一个危险的人,可是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

  程雨想着昨晚的打算,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只是看到陆云景她却又充满担忧,总觉得靠近这样的人特别特别需要勇气。

  程雨深吸一口气这才走到餐桌旁坐下,七嫂很快给她端了两片面包上来,是她最爱吃的提子味面包。

  她向对面看了一眼,陆云景吃的是白面包,程雨想了想便冲七嫂道:“我今天想吃白面包。”

  七嫂立马道:“我这就去给太太拿过来。”

  程雨却叫住她,然后扫了一眼陆云景盘子里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包,她鼓足了勇气才道:“我想吃先生切好的。”

  七嫂愣了一下,确定了一下程雨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便一脸为难向陆云景看去。

  陆云景听到这话之后也停下动作,微抬眸光向程雨扫过来,暗色的双眸,深邃到让人心生惧意。

  程雨一对上他的眼睛便听到心头咯噔一声,她想要靠近陆云景,她必须要知道他的底线,她想知道……他可以容忍到她哪里。

  所以她才要冒着作死的危险对七嫂说这番话,要吃陆云景切好的面包。

  可是一对上陆云景的双眼程雨就后悔了,总感觉自己这是在老虎头上动土,虽然陆云景倒不至于因为这句话就将她怎么样,可是她就是害怕,这个阴沉难懂高深莫测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利益,她想,大概不会有人愿意去靠近他。

  然而就在程雨觉得她的笑容都快要僵硬得要掉下来的时候,却见陆云景移开双眼,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的样子,直接将他切好的面包推到她跟前,又冲七嫂道:“去给我重新拿。”

  七嫂也松了一口气,急忙应了一声下去了。

  而程雨望着那推到眼前的面包却是愣住了,那僵硬的身体反而显得越发僵硬。

  陆云景居然还真的就把切好的面包给她了……

  她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七嫂已经给他拿了两片新的过来,他正慢条斯理的切着,似乎也觉得将切好的面包给她并没有什么。

  程雨僵硬着身体用叉子将面包叉了一块吃进口中,因为是专门给陆云景吃的,甜味不大,口感并不好。不过程雨现在还有点懵懵的,倒是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陆云景吃完早餐就出去了,照例是一大帮帮佣恭敬目送他出门。程雨坐在餐桌前望着陆云景离去之时高大挺拔的背影,阳光落在他身上,他伟岸的身躯也像是镀了一层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程雨单手撑着下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一边吃着他切好的面包,一边在心头想着,陆云景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嘛,竟愿意把切好的面包给她。

  看样子她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也不是不能改变的。他大概也是那种很被动的人,她疏离着他,逃避着他,他便也不靠近,可若是她主动一点或许就会发现完全不一样的陆云景。

  所以她打算以后再多靠近他一下,她想知道陆云景藏在阴冷外表下最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

  她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想知道他除了可以将切好的面包让给他之外还能容忍她到哪种地步。

  或者更确切的说,她想知道这个阴冷可怕又高深莫测的男人男人心里究竟有没有她。

  吃完早饭程雨就直接去了养父留给她的餐厅——品格简餐,餐厅距离风岚雅望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而她开的依然是陆云景的车,他的车库中一溜烟的豪车,她选了一辆最便宜的玛莎拉蒂。

  律师是和她一起去的,因为有养父生前的遗嘱和她以前授权给职业代理人的证明,所以交接手续办得很顺利。

  不过两个小时的工夫后她便是品格简餐的总经理了。

  品格简餐的办公大楼就在总餐厅的楼上,北城总餐厅在二环路,养父盘下了创建时代大厦的五层楼,前三层是总餐厅,上面两层则是办公区域。

  交接仪式弄完之后程雨便召集各大部门的人开大会,大会开完她就在各部门领导的陪同下去视察总餐厅。

  如今品格简餐在全国一共有26家分店,分店的模式都差不多,规模最大的当然是总店。大概是知道总经理要来视察,所以员工们早就有所准备,店里一切都让程雨很满意。

  程雨是从三楼开始看的,看到一楼的时候突然有个服务员跑过来对她说三楼的雅包中有位客人找她,说是她的朋友。

  程雨问她是什么人,服务员只说是一位男士。做生意的自当以和为贵,既然是她的朋友,她作为主人是该上去见一面。

  只是程雨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陆承允,她敲门进去的时候便见陆承允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修长的手指端了一杯茶,正细细品着。

  听到推门声他转头看过来,嘴角微弯,黝黑的双眸泛着温和水润的光芒,他冲她浅浅一笑,声线也是醇厚动听,“你来了?”

  程雨客气的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他道:“听说你接手品格简餐了所以过来看看,恭喜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程雨点点头,“一切都挺顺利。”她目光在他身前的桌面上扫了扫又道:“你还没有点餐?我让服务员过来。”

  “程雨。”他却叫住她。

  程雨停下脚步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笑容中泛起苦涩,“你用不着这么疏远我,我过来就是想知道你究竟过得好不好。”

  程雨觉得很可笑,她和他都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能客气说话已经很不错,他还有什么资格过问她过得好不好?而且她真正过得不好的时候也没见他热心来过问,怎么这会儿他却又这么积极来问她了?

  是因为她昨晚在拍卖会上惊艳登场的缘故吗?他大概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站在灯光下受万众瞩目,光华耀眼的程雨了?

  想起了曾经站在他身边的骄傲又优秀的女子,那可是和后来断了腿跌落谷底畏畏缩缩的程雨完全不一样的。

  只是昨晚,她拂却蒙灰熠熠生光的同时却也让他的未婚妻丢尽了脸面,这个时候他不在他未婚妻身边安慰,竟然还有心思跑来问她过得好不好?

  这个人确实很可笑,而程雨便低头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想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过得很好。”

  “真的很好吗?”他站起身来,笑容微敛,目光透着几分担忧望着她:“自己的丈夫带着别的女人和你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样是过得好?如果不是你看到了是不是你永远不会知道陆云景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

  听到他的话程雨有点烦躁,这世上最没有权利干涉她私生活的就是陆承允了。

  然而她面上却一脸不以为意道:“陆云景不是给了她教训了么?”

  陆承允笑了笑道:“你不傻,陆云景那样做不过就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脸面而已,他顾全大局,所以选择了维护你,可是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风流快活,那么你呢?”

  程雨看向他的目光渐渐转冷,“就算我过得再不好也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更何况你又怎么确定我就是可怜的那一个?陆云景在我面前跪搓衣板的时候你看到了?”

  她很不喜欢陆承允觉得她可怜来同情可怜她,也很不喜欢陆承允来窥探她的私生活,他以为她和陆云景空有夫妻之名,那她索性就直接告诉他和她和陆云景恩爱有加,好让他闭嘴。

  反正以他和陆云景之间的关系,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求证陆云景有没有跪搓衣板。

  陆承允听到这话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听错了,“陆云景跪搓衣板?”他完全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然而程雨却淡定的点点头,“嗯,不仅跪搓衣板,不听话的时候还用小皮鞭伺候。”

  程雨明显看到陆承允的嘴角抽了抽。

  “总之,我和陆云景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我说了我过得很好,谢过你的关心,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多将心思放在你未婚妻上,不要再动用多余的怜惜之心去怜惜不相干的人。”

  他没再说话,程雨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丢下一句:“祝你用餐愉快。”直接开门出去。

  直到走出很远程雨才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她刚刚说陆云景跪搓衣板挨小皮鞭之类的话她后背还一阵一阵发凉。

  她脑补了一下陆云景跪搓衣板挨小皮鞭的画面,瞬间将自己雷得外焦里嫩,她打了个寒颤,急忙摇了摇头驱散这种可怕的想法。

  陆家可谓是北城兴盛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国内生产的第一辆汽车就出自陆家人之手,而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陆家旗下的长林集团已经成了国内领先的汽车品牌,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地位。

  陆家老宅的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还保持着二三十年代的风格,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绿植,房子外面的道路两旁种着长长一列梧桐树,一直通到了大门处。

  房子显得古朴,却有一种历史沉淀下来的艺术感。

  此刻在大屋的客厅中,陆云景双腿交叠坐在上首沙发上,他手上把玩着一个彩釉陶瓷杯,深邃的双眼微眯,使得他原本凝重逼人的目光越发透着一种锋利。

  而在他的一侧坐着两个妇人,一个上了年纪,一个稍微年轻一些,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年老一些的那个,一张脸紧绷得嘴唇都在颤抖,双手握紧成拳,明显在极力克制着怒火。

  “最好老实交待白鹏究竟将钱藏在哪里了,不然我就只有以侵吞公款为由将他送到牢里,至于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把玩着陶瓷杯,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闲聊,然而每个字却又透着寒意,毫无疑问,他是在警告。

  那个年老一些的妇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陆云景的鼻子,一脸狰狞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陆家将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陆家的?你把你爸爸都害死了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他面色不变,依然是那阴冷却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他连看也没有看那个老妇人一眼,只淡淡道:“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就乖乖闭嘴。”

  “你……”那老妇人还要再骂,那个年轻一些的女子急忙拉住她,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让脸上堆着笑意冲陆云景道:“那钱我们真的不知道在哪里,云景你这样逼问我们也没有用。”

  陆云景丝毫不做理会,话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只给一天时间。”

  完全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钱在我这里!”随着这声音响起,便见陆承允慢慢从门口走进来,他将一张卡放在陆云景跟前,又道:“密码在卡后面,你不用再为难她们了。”

  那年轻一些的女子却一脸震惊望着他,“承允你……”

  陆承允向她使了个眼色,陆承霜的话便没有再继续说出来。

  陆云景身后的人上前将卡收起来,陆云景这才将手上把玩的杯子放下,起身离开,从陆承允身边经过的时候却听到陆承允低笑一声说道:“我没想到,在外面风风光光的陆云景回到家里却是个跪搓衣板挨小皮鞭的妻管严。”

  陆云景停下脚步,锋利的视线扫到他脸上,无声逼问。

  陆承允笑得极有深意,“今天我去了一趟品格简餐,是程雨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在外面犯了事惹她生气回去便会跪搓衣板,如果问题严重了她还会拿小皮鞭抽你。”他目光故作深意在他身上扫了扫接着道:“看不出来啊,陆云景是如此怕老婆的人。”

  陆云景的眼皮重重的跳了两下。

  跪搓衣板?挨小皮鞭?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跟陆云景那样的人联系起来?

  就连那一老一少两个妇人还有跟在陆云景身边的几人皆是听得嘴角一阵抽-搐。然后多多少少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陆承允。

  陆承允只想借此让陆云景难堪,毕竟哪个男人都不愿意在老婆面前窝窝囊囊的,不过他并不相信程雨的话,所以他更希望陆云景否认。

  陆云景锋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之后便移开,然后他一脸不以为意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云景话音落下,周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甚至还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承认了果然如陆承允所说,他不听话了就得回家跪搓衣板挨小皮鞭吗?

  这下轮到陆承允抽嘴角了,不过他还没开口就听得陆云景又道:“我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想要好好活着就得安分守己一些,倒没想到你如此不听话,竟然还跑去打扰我太太,如此不懂安分,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他冰寒的语气像是一把剑,“等着给你姐夫白鹏收尸。”

  丢下这话他便直接转身离去,陆承霜却是坐不住了,追出门道:“陆云景,钱都已经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陆承允的母亲陆老太太也追出来骂道:“陆家怎么养出了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东西?!”

  并没有得到陆云景的话答,他直接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出了陆家,陆承霜却还是不甘心,追着车子声嘶力竭骂道:“陆云景,你就是魔鬼,你会下地狱的!”

  程雨在餐厅巡视完了还得看各个部门的报表,看完了已经到了晚上,她回去之后只觉得浑身都快要累散架了,简单的洗了澡便直接睡去。

  公司接手得顺利,她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晚上也睡得很好,第二天她精神饱满起了床,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却得知陆云景还在后面训练。

  程雨想了想,便冲七嫂要了一杯电解质水,又带上一条毛巾去了后院。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金黎阳和其他几个保镖看到她出现也没像上次那么诧异,只冲她恭敬的颔颔首算是打招呼。

  程雨便静静在外面等着陆云景出来。

  在训练场上的陆云景简直迅猛得像一头野兽一样,他身上的肌肉都是自然健身而来,并没有健美达人那么夸张,却自带一种力量美感。

  尤其在场地里跨越翻滚的时候很有一种狂野男人的气息,再加上他每次训练的时候都不穿上衣……

  程雨耳朵有点热热的,她急忙移开盯在陆云景身上看的目光,深呼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这才恢复如常。

  等了一会儿陆云景才从里面出来,程雨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这才走上前去将电解质水端给他,带着她自认最温柔明媚的笑容道:“先喝点水。”

  陆云景目光在她和杯子上扫了扫,他似乎怔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他波澜不惊的面色一如往常般清冷,他倒是没说什么,将杯子接过,慢条斯理喝下去。

  程雨看着他喝完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又将帕子递过去道:“擦擦汗。”

  这一次程雨看到他的眉心皱了皱,她的心猛地跳了跳,不过她却没有退缩,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慢慢的靠近陆云景,她知道要靠近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也不是不能靠近的,只要……她胆子大一点。

  陆云景许久没有接过,而周围那些保镖可能也觉得自己挺碍眼,默默退了下去,这后院中便只剩了程雨和陆云景两人。

  说实话,身边没有其他人程雨反而更紧张。

  陆云景不接过她却并不打算退缩,程雨深吸一口气,索性直接豁出去试探着问他:“你是要我帮你擦吗?”

  他目光微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锋利逼人。

  程雨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忍着发抖的手指垫着脚尖将手帕在他额头上轻轻擦过。

  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陆云景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他昨天不还将他切好的面包让给她吗?她想要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想要知道他上一世究竟为什么要拼了性命救她,那么她就必须得靠近,只要靠近他她才能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手帕才刚刚挨上他的额头便被他一把拽住,程雨身体一僵,怯生生向他看去,便见他眉心微蹙,凌厉的目光像是有穿透力一样。

  他清冷的语气莫名让人害怕,程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在想什么,当然是想靠近他,但是她不可能这样告诉他。

  “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我能给的都会给,你不用这样。”他面无表情说完这话,将她的手放下。

  这下程雨是彻底懵了,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想要什么就直接告诉他,不用这样。

  莫非他误会了她靠近他是因为有利可图?仔细想一想好像也有这个可能,她之前从未正眼看过他,两人虽是夫妻,但跟陌生人也差不多,可是现在,她突然变得这么殷勤,又给他端水,又给他擦汗的,是个正常人都会疑惑,更何况还是陆云景这么谨慎的人。

  所以他的误会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如果他真的误会她是有利可图,她觉得以陆云景的手段,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不过他却说他能给她的都会给,这样的回答一点也不符合陆云景这种强势狠辣的人设。

  所以程雨诧异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不过她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跟他解释清楚为好,她可不想让他误会她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

  但是要怎么解释呢,实话实说想和他缓和一些夫妻关系?这种话对于他们如今这种情况来说怎么听都别扭,而且陆云景不一定会信,毕竟结婚也这么长时间了,两人一直都是各过各的互不相干,如今突然说要缓和关系,要让人家怎么相信?至于告诉他是因为她知道前世救过他的事情,所以这一世想对他好一点,她觉得这个说法陆云景更不会信,大概还觉得她是疯子。

  程雨想了想便道:“你误会了,我这样不是想要什么,只是我现在想通了,我不想再被人瞧不起,不想再被人奚落,我知道陆先生的厉害,所以我想把陆先生当做靠山,抱紧你的大腿,这样别人在欺负我的时候也会忌惮几分。”

  她说得也没错,她确实也是想抱他的大腿,对于陆云景这么精明的人,跟他来虚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虚伪,倒不如坦诚一些。

  陆云景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程雨便偷偷抬眼向他看去,只见那眼中的锋利似乎淡了一些,看上去也没那么让人害怕了。

  程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不过既然他面色好转,那说明她这样说并没有让他反感,程雨略想了想便又小心翼翼问道:“陆先生愿意当我的靠山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不用找什么靠山,作为陆太太,你本身就是‘靠山’,只要你想,我拥有的权利和金钱你都可以支配,你好好利用,没有人可以欺负得了你。”

  听到这种话程雨简直惊呆了。

  所以他刚刚说,她想要什么他能给的都会给是这个意思吗?他所拥有的权利和金钱她都可以支配……

  这样一个可怕又危险的人竟然对她说这些,竟如此大方和她分享他的权利和财富。

  她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完全无法控制地,她问他:“我……我可以支配你的金钱和权力?为……为什么啊?”明明就是各自为利的婚姻……明明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夫妻……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大方?

  那一向凌厉深沉的目光竟透出几分诧异,他似乎觉得她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你是陆太太,本应如此。”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是陆太太,本应如此。

  程雨一时间心情很复杂,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虽然她和陆云景之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甚至多年都保持着半陌生的关系,但是说句心里话,陆云景确实也在名义上给了她陆太太所能有的一切,比如他手底下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比如在外面会毫不犹豫维护她。

  比如现在,他甚至告诉她,她可以任意支配他拥有的权力和财富。

  可是前一世,因为觉得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一直逃避着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而就是这样的人,前世却还不顾一切救她。

  程雨突然觉得心头发酸,说出去大概也没人信,陆云景这样一个强大到让人望尘莫及的人竟然会有人替他感到心酸。

  因为陆云景的话,程雨吃饭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面对陆云景,她竟觉得有几分惭愧,虽然两人结婚算是彼此利用,但是除了丈夫的义务,他几乎给了她作为他的妻子能享受的一切,可是她,却从未将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你最近在家里吃饭的频率倒多了起来,你工作不忙了?”

  对面陆云景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低垂着头也不敢看他,小声道:“之前那个工作我已经辞掉了,我打算接手我爸爸留给我的餐厅。”

  他将口中的面包咽下去,像是闲聊一般冲她说:“你有管理的经验吗?”

  程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和陆云景接触的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她的情况。

  程雨微微低头掩盖住脸上异样的神色,这才冲他道:“我管理经验不多,不过我可以慢慢学的。”

  “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去找金黎阳。”

  “啊?”程雨没反应过来,一脸惊愕向他看去,他依然慢条斯理吃着面包,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平缓得像是在简单聊天。

  可是听着他的话程雨内心却不平静了,陆云景让她有不懂的去找金黎阳,而金黎阳是他的贴身助理,也就是说他很乐意帮她?

  程雨愣了愣的,好半晌才呆呆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陆云景吃完饭就离开了,程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中,虽然他身上那阴冷的气质依然让人难以靠近,虽然他深沉的目光依然让人心生惧意,可是这样一个阴冷可怕的男人竟让她觉出几分暖意。

  她想她以后也该对陆先生好一点。

  周六的时候程雨不用去公司,她便偷了个懒,起得晚了一些。早餐已经是准备好了的,她一下楼七嫂就将她那一份端上来,现烤的面包,半个烤饼,再加一碗玉米汤,她不喜欢喝牛奶,七嫂便给她准备了一杯现磨豆浆,不过豆浆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很香。

  她正吃着东西,却见陆云景从门口走进来,他应该才刚刚锻炼完,身上穿了一条迷彩裤,上身披着浴巾。

  虽然今天是周末,不过陆云景平时也挺忙的,有时候节假日也会飞其他地方,她这个时间点起来,平时陆云景早走了,她没看到他便以为他今天要加班,不料他竟在家中。

  七嫂给他拿来拖鞋,陆云景换上,目光下意识的向她这边瞟过来,程雨正在用勺子喝汤,他的目光一扫过来,她的身体便僵了一下,他的眼风太过凌厉了,总让人本能感到害怕。不过她立刻深吸一口气,冲他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说道:“你今天也休息吗?”

  他似有些错愕,目光凝滞了几秒,不过很快他便若无其事偏开头去,简单应了一句:“嗯。”

  七嫂给他端了电解质水,他端起喝了一口,然后用浴巾擦了擦汗湿的头发。

  之前因为羞涩和对他的畏惧,她从未仔细打量过陆云景的身材,这会儿大概是觉得这个男人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她便偷偷将目光往他身上瞟。

  他才运动完,身上的汗液还未来得及擦干,顺着身体起伏的线条往下滑落,而她的目光竟也不由自主被那汗珠吸引了,一路跟着它在他身上游走。

  他起伏的胸膛,他的腹肌,然后一路滑到他系着皮带的迷彩裤里面。正好这时候他稍稍转了一下身,程雨的目光便毫无意外的扫到了他结实的臀部,他的臀很挺翘,尤其是此刻没有穿上衣的情况下,后背的和挺翘的臀部弯出一条性感的弧度,看着又结实又有一种力量感。

  程雨感觉自己脸颊微微发烫,她觉得这样盯着人家的臀部看有点下流,她急忙在自己发烫的脸上揉了揉,将目光挪开,还好陆云景并没有发现她在偷看,他喝完水就上楼去了。

  程雨吃完饭之后便直接回到房间看文件,她之前只学过一些简单的管理营销方面的东西,她想把品格简餐做好,这些还远远不够。

  不过管理营销这类的东西看起来是特别枯燥无味的,而且有些东西说得很笼统,靠她一个人根本理解不了,程雨看得头疼,想着之前陆云景说过有不懂的可以去找金黎阳,如今金黎阳没有在这边,想来直接去找陆云景也是一样的。

  程雨便把不懂的标准出来,直接去陆云景书房找他。来到书房外程雨却莫名紧张起来,深吸了几口气才鼓足勇气敲了敲他的房门,才敲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屋内响起陆云景的声音,低沉的声音,透着磁性,“进来。”

  程雨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去,陆云景正坐在书房的大桌前翻看文件夹,因为不上班,他穿得很休闲,一件灰黑色圆领的套头衫,一条简单的直筒长裤,换下那身老练又严肃的正装,这样的陆云景看上去却显得年轻许多,只是身上那阴冷的气质依然没有变化,他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同样让人心生惧意。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她,陆云景似乎愣了一下,问了一句:“有事?”

  程雨酝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走到他跟前,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还是莫名紧张,“我有些不懂的问题想要问问你,当然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话就算了。”

  他目光在她手上的文件上扫了扫,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淡淡说了一句:“拿过来。”

  程雨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大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走过去将标注好的问题摊到他跟前,她不敢和他靠得太近,和他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指着上面的问题问他,“就是这里,‘如何增加餐厅的竞争力’因为这个问题范围很广,资料上面也介绍得很简单,总感觉都用不到实处。”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现在有竞争对象吗?”

  程雨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有,就是最近势头很好的‘来用餐’,这家餐厅现在也发展出了自己的品牌,在同等级之中,他是品格简餐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要打败对手有那种方法,你是想要好的还是不好的?”

  程雨一脸疑惑:“好的是什么样?不好的是什么样?”

  他的声音很沉着,透着一种干练,“好的就是要增加自己的实力,既然是餐厅,那就要研究出别的餐厅没有的菜品。如果菜品上面困难的话,可以在服务上增加优势,比如某国有个品牌酒店,他们会记住每一个入住宾客的身份信息,哪怕这宾客时隔几年再来,酒店人员依然能一眼认出,并熟练打招呼,这样会让顾客感觉受到尊重,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所以想增加自己的竞争力,要么从食物上入手,要么从服务上入手,要有一样优于别人的地方。”他转头看她,“明白吗?”

  即便平常的时候他的目光也透出一种犀利,程雨不敢与他对视,忙转开头去,不知道怎么的,在他面前,她下意识的想让自己笨一点,所以她摇摇头道:“并不是很明白。”

  说完她却有些担心,面对她的突然打扰,他肯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来为她讲解已经很客气了,可是她表现得这么笨,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耐心的,更何况她面对的这个人是陆云景。

  不过她没想到,陆云景只是短暂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便道:“可以这样说,你做餐饮,你就该知道消费者需要的是什么,要善于揣摩他们的心里,只要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让他们能自发走进你的餐厅,你的竞争力自然而然就能提升。”

  陆云景的耐心简直出乎了她的意料,所以在他说完之后她还有些呆呆的。

  陆云景问她:“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她只是呆呆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不好的那种方式呢?”

  他微敛眸光,语气平静冲她道:“构陷,诋毁,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最坏的方式都可以,最好是一击必中,让对手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自然也丧失了与你竞争的资格。”

  程雨简直惊呆了,她一脸不敢置信望着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平静,似乎就真的只是在跟她简单的分析问题。

  “两种方式都告诉你了,要怎么选择由你决定。”他又说了一句。

  程雨打了一个冷颤,要怎么选择,她当然只能选择好的方式了。

  陆云景见她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又问道:“还有问题?”

  程雨低垂着脑袋没说话,该问的问题都问了,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她还是不想走。她觉得陆云景这个人真是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在没有靠近他之前畏惧着靠近他,可是一旦向他踏近了一步,便让人欲罢不能,放不开手。

  她虽然刻意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他要为她讲解,她所站的位置也不远,他高大的身体坐在椅子上,矮了她一截却还是给她一种伟岸的感觉。

  再加上他圆领的套头衫领口开的有些大,她稍一埋头她就能看到领口下结实的肌肉线条,然后脑海中又跳出今早在客厅看到的画面,他的翘臀和他的后背连成一条弧度优美的曲线,看着结实又性感……

  他是如此冰冷又难以接近的人,可是她却又很想知道这样的人会不会有温柔的时候,她望着陆云景那张阴冷的脸,不知道这张脸之下藏着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目光扫到他那宽阔的胸膛,因为长期锻炼,他的肌肉显得很饱满,宽大的家居服也被撑出一条漂亮的弧度。

  也不知道被陆云景搂在怀中会是什么样子,这样一个冰冷又难以接近的人,他好像凌驾于一切之上,他强大到似乎没有自己的情感,所以简直不敢想象,被陆云景这样的男人抱在怀中,温柔看着,或者被他吻着究竟是什么样子。

  程雨想着这些,突然感觉脸颊开始发热,呼吸也显得有些困难,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想到这些,居然脑补着被陆云景抱着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魔怔了。

  可是她一边阻止自己这样想,一边却又很期待,她想着他前世杀人救她,想着他将切好的面包让给她,想着他说过的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她。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实际上她并不是一个猥琐的人,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靠近陆云景就会想这些。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她居然想要撩拨他,想要和他暧昧,想要知道陆云景被她勾-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可是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面对陆云景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太造次,因为他是那样可怕的一个人,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人身上就会让人心生惧意。

  然而她又不想离开,不想放过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这样挣扎着,鬼使神差的,她居然一把扯住陆云景的袖子,然后收紧五指,紧紧拽住。

  陆云景大概也没料到她有这样的动作,他目光微闪,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将被她拽着的袖子扯出来。

  他淡定自若保持静默,像是在等她开口。

  程雨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却也不敢抬头,小小声冲他道:“上次在汽车拍卖会上我被言冰儿小姐泼了一身酒,虽然事后陆先生也跟我道歉了,但是当时我被当众泼酒真的很委屈。不管怎么说,言冰儿小姐也是陆先生带过去的……”

  “所以……”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她咬着唇,慢慢抬起头来,大概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她的双眼微微泛着红晕,她紧张得手脚都快要僵掉了,却还是望着他那张阴冷的脸,她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然后就那样带着一种害怕的却又不想认输的哭腔对他说:“你要哄我。”

  程雨觉得她脑子真是秀逗了,居然说出让陆云景哄她的话来,她现在真是又紧张又害怕,可是她并不想就此收手,闪烁着泪光的双眼就那样望着他,可怜巴巴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云景也看着她,只是他的目光太复杂了,让人看不透彻,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问她:“你想我怎么哄?”

  程雨却没反应过来,楞楞问道:“什么?”

  “不是让我哄你吗?”

  其实让他哄她不过只是她赖着不走的一句托词而已, 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要让他怎么哄,他这样一问倒是把她问愣了。

  然后她想了想便试探着说了一句:“你给我买花?”

  他的目光扫了扫被她拽紧的衣袖, 说道:“你得先放开我。”

  程雨反应过来, 原本就透红的脸这会儿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急忙松开手指,陆云景也没再说话,直接起身出了门。

  陆云景离开之后程雨也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后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勾引陆云景这种事情真的太累人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陆云景似乎并不反感她的靠近, 而且他居然还问她他要怎么哄她,她说要他买花他就出门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给她买花了。

  陆云景买花送给她?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就这样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直到一阵敲门声拉回她的思绪, 她急忙将门打开,门外果然站着陆云景,他将手上的一捧花递过来冲她道:“不知道该买什么就买了最贵的。”

  程雨呆呆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那粉嫩娇艳的朱丽叶玫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云景居然真的给她买花了。

  陆云景见她没有动作,他眉心微蹙, 问她:“不喜欢?”

  程雨回过神来,急忙将花接过,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便只道了一句:“谢谢你,花很漂亮。”

  他点点头, 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程雨去找了个花瓶, 将花束一支一支修剪好插-进去, 粉色的朱丽叶玫瑰,美得很梦幻,挨挨挤挤簇拥在一起,在阳光中散发出柔美的色彩。

  她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懒懒的在这些花朵上拂过,原来,原来他并不是那么难靠近的,最起码她让他买花送给她他就乖乖买花送给她,这么听话,简直就跟外界传言中那个冰冷无情冷漠残忍的陆云景人判若两人。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心情真的很不错啊……

  吃过午饭程雨被文熙叫出去玩,只是在三人聊天的时候她却频频发呆,文熙看不下去了,直接踹了她一脚。

  程雨受痛,这才回过神来,一脸不满冲她道:“你踢我干什么?”

  文熙瞪了她一眼道:“都叫了你几声了你都不答应,你在想什么?”

  程雨没答话,却心虚的躲闪着文熙的目光,文熙见状,便眯了眯眼道:“我说你今天看上去很不对劲,快说说你究竟干什么坏事了?”

  被两人齐刷刷的目光看着,程雨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对于自己的好友她一向都是无话不说的,所以她抓了抓头发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陆先生好像跟我理解的不太一样。”

  “哦?”欣瑶挺感兴趣的,兴冲冲问她:“怎么不一样?”

  程雨想着陆云景送给她的花,目光有些悠远,她笑了笑道:“感觉他也挺不错的,他会很耐心的帮助我,而且还买花送给我。”说到此处她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你说是不是很神奇,陆云景那样的人居然会买花给女生。”

  文熙听到这话却像是被吓到一样一脸震惊看着她道:“你别告诉我你对陆云景来电了!你之前不是还说过你很怕他,这辈子都只想离他远远的,还说你们只是表面夫妻,他不会喜欢你你也不会喜欢他,你甚至还说你就希望和他这样保持这种半陌生的关系过一辈子最好。”

  程雨挑了挑眉,“我说过这话?”

  文熙削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满道:“你刚结婚那会儿我和欣瑶去看你,你告诉我们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忘了?”

  结婚那会儿的事情了,对如今的她来说已经隔了一辈子,她哪里还记得?

  程雨不想搭理他,转头看向欣瑶,问她:“欣瑶你觉得呢?”

  不同文熙的震惊,欣瑶握着她的手,很认真对她说:“程雨,你不用管别人的看法,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就行了,而作为朋友,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一番话说得程雨心头暖暖的,她冲欣瑶点点头,便又冲文熙道:“看到没有,这才是真的朋友!”

  文熙却冲她翻了个白眼。

  三人在这边说了一会儿话文熙便提议去酒玩,程雨想着去放松一下也好,便也答应了。因为时间还早三人先去吃了晚饭,吃完才去了酒。

  酒是文熙推荐的,她说那边有个驻唱的小哥哥长得特别有型(虽然文熙平时打扮得很中性又有点大大咧咧的,但是她是个实打实的钢筋直女)。

  几人直接将车子开到了酒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刚一下车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不过眨眼的工夫便见有几辆跑车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停下。

  为首的是一辆相当惹眼的红色敞篷,车上还播放着嘻哈风格的音乐,却见车门打开,走出一个一头红发的男子。红色的头发蜷曲着堆砌在头顶,简直就像一丛丛燃烧的火焰,用拉风都形容不出它那种特别的存在感。

  他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骷髅装饰品,下面一条破洞牛仔裤,再加一双白球鞋,又长又大的短袖和带点掉裆的牛仔裤,和他车上的音乐倒是挺相得益彰的。

  不过和他嘻哈风的穿着风格不同的是,他长了一张无比干净的脸,干净得过分了,尤其那一双天生自带烟熏妆的媚眼更让这张脸显得过分白皙,看着有点像失血过多,就如电影中妖冶的吸血鬼。

  而他后面那两辆豪车上也相继走下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剃着光头,耳朵上还打着耳钉,这么热的天气居然还披着一件皮草,可是下面却又穿着一条短裤。

  相比较前面两人,后面那人的穿着倒是正常多了,衬衣加西裤。当然,作为一个三人小团体,前面两位哥的品味都那么独特,他不独特一点也不行,衣着上他可能做不到像前面两位一样奇葩的搭配,那么他就从发型上入手。

  明明一头黑发挺油亮的,偏偏剪了个像羊驼一样的发型,两边剃光了只留下了中间长长的一缕,再加上一缕斜刘海,又拉风又飘逸。

  文熙看到这几人也是皱了皱眉头,用一种明显带着不爽的声音道:“这几个家伙怎么来这里了?”

  程雨表示她也挺费解。

  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几人她们都认识,而且还是高中三年的同学。

  那卷发红毛吸血鬼双手插兜从几人身边经过,目不斜视就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那淡漠的一张脸简直就差将“老子鄙视你们这群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红毛卷发吸血鬼走过去之后文熙撇撇嘴道:“谢博艺这混蛋怎么还是这德行呢?”

  程雨也没在意,她并不想招惹这几个人,便想等他们先进去了再进去。

  谢博艺进去了没一会儿那个光头皮草男也随着他向电梯口走去,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脚步突然停了一下,程雨明显感觉欣瑶的身体在发抖,她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冷得可怕。

  程雨目光沉了沉,紧握住她的手,面容警惕望着前面的光头。

  光头男生嚼着口香糖微微弯着腰向欣瑶看过来,他正对着她的脸,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看到我在这里你还不赶紧逃?难道不怕我再强-奸你一次?”

  欣瑶头垂得更低,不敢看他,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

  程雨怒从心起,正要说话,不料文熙却先她一步道:“易铭杰,你不要太过分了!”

  易铭杰微微眯着眼睛站直了身体,他目光嘲讽的看了文熙一眼,轻蔑的嗤笑一声道:“真是个蠢货!”

  “你!”文熙明显被激怒了,她上前一步,眼看就要直接上手扇他了,程雨却拉住她,毫不避讳冲他道:“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易铭杰慢悠悠看了程雨一样,依然是那轻蔑的表情,“你也没好多少。”

  他说罢轻轻哼了哼又得意的笑了笑,便揣着手大喇喇走进了电梯。

  随着易铭杰进去,他身后那羊驼男子也走上前来,一脸和气笑道:“大家都是同学嘛,搞这么僵干什么?”

  文熙冷冷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冲他丢来一句,“滚。”

  男子倒是挺好脾气的人,摸了摸鼻子便闪身进了电梯。

  待那几人上电梯离开之后文熙才道:“真是倒的什么霉,居然在这里遇到这几个神经病。”

  她说着,目光复杂看了欣瑶一眼,小心试探着问道:“他们在这边,你还去吗?”

  明欣瑶咬了咬唇,便冲两人无所谓的笑了笑道:“都走到这里来了当然要去了,再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也没什么不好面对的。”她又拉了拉两人的手,“走。”

  程雨和文熙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欣瑶永远都是这么善良体贴。

  大概每一个班级总是有那么几个扮演着让老师头疼让同学讨厌的角色,哪怕在程雨所在的那所贵族学校也同样如此。

  而她们班中最品行不良的莫属这三个人。

  那个红发卷毛吸血鬼名叫谢博艺,谢家在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实力远远超过程家,大概是因为谢博艺是谢家的独子,被一家人给宠坏了,并没有长成接管家族的优秀接班人,却长成了一个北城出名的纨绔大少。

  虽然他的品味在程雨看来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大约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的缘故,他那种奇葩的穿着打扮在很多女孩眼中居然是一种个性的表现。上学那会儿不少女生都疯狂迷恋他,而谢大少往往来者不拒,同时交往几个女生也是常事,据说曾经还将某个女孩肚子弄大过,不过因为谢家用了些手段将这件事压了下去,便没有多少人知道。

  而那个光头名叫易铭杰,跟谢博艺也是臭味相投,谢博艺在学校中最多就是不听话外加私生活混乱,而这个易铭杰却比他可恶得多,谢博艺有的缺点他都有,谢博艺没有的他也有,而最让程雨所不耻的就是这易铭杰很喜欢欺负弱小,欣瑶便是他常欺负的人之一,甚至在高三暑假那一年,易铭杰还对欣瑶做了非常可恶的事情。

  那时候程雨已经不再是正经的程家小姐了,但是得知这件事之后她相当气愤,尤其是看到欣瑶被侵犯过后差点崩溃的样子,她真是恨不得将易铭杰碎尸万段。

  程家她指望不上了,她只能求助她的养父,她动用了一切她可以动用的办法,再加上文熙家帮忙,终于将易铭杰送上了法庭,因为证据确凿,再加上当时程雨等人扇动舆论,虽然易家动用了不少关系,但是在重重压力之下易铭杰还是被判了四年,他也是去年才刚刚出狱的。

  而也是因为这件事,程雨算是彻底开罪了易家,当初她父亲出事之后,之所以留下了很多棘手的问题,其中便是有易家从中作梗。

  相比较这两个人,那个羊驼就显得正常多了,他叫刘旭,不过虽然他没有这两个人的恶劣行径,但是这三人能走到一起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程雨和他接触过几次,这人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笑嘻嘻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他绝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总之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个小插曲一过,程雨几人这才进了电梯,文熙想到什么,便说道:“那谢博艺真是拽得跟什么似的,我还记得高二的时候他跟你表白,被你拒绝之后那小鳖样呢。”

  程雨也想起来,高二的时候谢博艺确实跟她表白过,那天上体育课,她打完排球准备上楼休息,然后在楼道口遇到谢博艺,那天上体育课的班级不多,楼道上也没什么人经过,谢博艺就将她堵在这里,说他喜欢她。

  文熙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捂着嘴笑起来,学着谢博艺当时的那一本正经的口气道:“程雨,我喜欢你,你不要追着那个什么承允哥哥跑了,你跟着我,我会对你比他对你还要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其实当时谢博艺突如其来的表白也弄得程雨挺不知所措的。虽然同学了两年,但是她和谢博艺并没有多少交集,甚至算得上是处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他是他们班出名的纨绔三剑客之一,而她却是她们班的骄傲,为班级挣得了不少荣誉。

  那时候程雨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在搞恶作剧,所以当时她想也不想就直接对他说:“抱歉啊,我对你没兴趣。”

  文熙说到此处的时候笑得更乐了,“当时谢博艺根本不知道我就在楼下偷偷看着,我还记得当初你说完之后他那像是被扇了耳光的表情,难得他那么白的一张脸都快黑得像锅底一样。”文熙说到此处似乎想到了什么,稍微正了正面色又道:“不过说起来,谢博艺那时候大概是真的喜欢你的,我记得自从那天之后他好像有好几天没有来学校,我还听人说他差点闷闷不乐自杀了。”

  程雨撇撇嘴,满不在乎道:“谢博艺那种人会自杀?说出去谁信啊?”

  文熙想了想跟着点点头,“也是。”

  几人进了酒找了个稍大一些的卡座,然后一人点了一杯这边的特色鸡尾酒,文熙还特意叫了两个陪酒的小帅哥,她和欣瑶一人一个。

  程雨看到却不乐意了,“我说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你们两个都有陪酒的我为什么没有?”

  文熙瞪了她一眼道:“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若是让陆云景知道我给你找了男人让他头上冒绿光,他一定会砍死我的,这种大佬我可惹不起。”

  听到文熙这话,程雨居然脑补了一下陆云景头上冒绿光的模样,那一张永远阴沉的脸还有那轻轻扫到人身上也让人窒息的目光……然后头上却顶着一片绿。

  程雨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她竟觉得这个画面特别带感……

  程雨倒抽一口凉气,急忙摇摇头打消了这个非常危险的想法。

  这个酒属于慢,酒氛围比较安静,只在中间的台子上偶尔有驻唱的艺人为客人唱歌助兴,听着歌声喝着美酒,倒也不失为一个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文熙这个老司机很快将陪酒的小哥哥撩得面红耳赤,而欣瑶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有个陪酒的男生在身边反而不太自在,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程雨身边没人陪便乖乖品她的美酒欣赏歌声。

  她们卡座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大门口进来什么人只要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

  程雨抿了一口酒,这无意中的一抬眼便又看到几个熟人进来。

  文熙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当即便低咒一声道:“怎么又是他们,还有蒋鄞州那货怎么也跟他们凑在一起了?”说完下意识看了欣瑶一眼,便见欣瑶望着前方几人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文熙见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几人都是熟人,简朱妍,程思檬还有程飞和陆承允,外加一个蒋鄞州。

  蒋鄞州和程雨他们同一届只是不在一个班,曾经和明欣瑶是一对恋人,只是蒋鄞州家嫌弃欣瑶是个破落户的女儿,极力阻止两人在一起。欣瑶看似弱小但自尊心很强,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便决意和蒋鄞州分开,只是蒋鄞州似乎一直不舍得,哪怕蒋家有意要凑合他和程思檬他也迟迟不肯表态,大约是以此来反抗,也大约是希望欣瑶能回来,说起来这两人也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蒋鄞州一向很反对和程家联姻,倒是没想到他竟和程家兄妹一同出现在这里。

  这五人进来之后正好遇到了谢博艺三人,然后几人便站在一起说话,上学的时候刘旭和简朱妍关系很不错,所以简朱妍和程思檬还有那三人算是一个小团体。

  几人聊着聊着便见刘旭冲几人指了指程雨几人所坐的方向,而那五人便也顺着看过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一群人便向程雨几人走过来。

  程雨和文熙见状,皆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你大爷!”

  一群人很快走到了跟前,为首的简朱妍笑呵呵的在几人脸上扫了一眼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

  程雨挑眉向简朱妍看了一眼,心中不免诧异。不久之前在汽车拍卖会上,她和简朱妍还不欢而散,那时候两人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可是这才过了多久,简朱妍竟若无其事的来跟她们打招呼了。

  不愧是北城名媛,虚与委蛇的功夫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程雨没搭话,文熙大概不想让气氛弄得太尴尬,便不咸不淡的道:“我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文熙目光向蒋鄞州身上扫了一眼,故作意味深长的道:“还有你啊蒋鄞州,好久不见了啊!”

  谁都能听出文熙话语中的嘲讽,蒋鄞州自然也听得出来,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只下意识向明欣瑶看了一眼,明欣瑶全程低着头,似乎在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简朱妍便又笑道:“既然大家在这里碰上了就是缘分,反正大家也认识,你们这卡座挺宽敞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何不我们就一起坐在这里,也好一起叙叙旧。”

  程雨真是佩服简朱妍啊,上次在拍卖会上她让她颜面扫地,她竟然也不膈应她,还提出和她坐在一块叙旧!

  不过简小姐有这个心情她可没有。

  简朱妍这话说完便转头征询其他人的意见,她先笑着看向陆承允问道:“承允你觉得呢?”

  陆承允脸上依然是他很和气的笑容,“我没有关系,坐在哪里都一样。”

  程飞也道:“我也没关系。”

  程思檬目光冷冷扫了明欣瑶一眼,便也耸耸肩,“我也无所谓。”

  剃着光头的易铭杰和羊驼刘旭也表示没什么,简朱妍又将目光扫到蒋鄞州,他虽没有说话倒是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简朱妍的目光最后落在谢博艺身上,笑问道:“博艺,你介意吗?”

  谢博艺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一手插兜一手玩着手机,闻言他抬头瞟了一眼简朱妍,咧嘴勾出一抹笑,笑得挺意味深长的,声音却漫不经心的道:“你安排就行了,问我做什么?”

  简朱妍没太在意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点了点头便又冲程雨等人道:“你们看大家都挺愿意坐一块儿的,你们也不介意的?”

  程雨真是很不理解简朱妍,她们三个和他们这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团体,不懂为什么要硬凑在一起。

  而且一一询问了其他人不介意之后才来问她们,明显带着一种社交压迫的意味,毕竟在成年人的社交中大多都是虚伪的,不会轻易得罪人。

  程雨也不是不能虚伪,比如在和她有利益牵扯的时候,但是这群人他们并不能带给她什么利益,和他们坐在一起还糟心,她连虚伪都懒得了。

  所以,她对简朱妍笑了一下,简单明白冲她丢来一句,“抱歉,我介意。”

  简朱妍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得文熙也毫不客气说了一句:“抱歉,我也介意。”

  而一向胆小的明欣瑶也小心翼翼的举了举手,小声道:“我……我也介意。”

  简朱妍脸上的笑简直僵硬得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程思檬大概是看不过眼,她直接站出来指着明欣瑶的鼻子道:“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介意?”

  因为蒋鄞州的关系,程思檬和明欣瑶向来就不对付,在学校的时候程思檬可没少仗着程家的势力欺负明欣瑶。

  明欣瑶也很怕她,听到她这话,她当即就吓得缩了缩,程雨见状,面色也阴沉了下来,懒得跟这些人客气了,直接道:“既然我们不欢迎,也用不着再厚着脸皮了?”

  程思檬被她这话激得带了几分火气,正要和她理论,程飞忙拉住她,又冲程雨几人道:“算了算了,我们去找别的地方坐也行。”

  送走这一大群人之后,这边的氛围总算是好了一些,文熙撇了撇嘴道:“来这里也能碰上,真是晦气。”

  程雨没当成一回事,“管他呢,点了这么多酒,当然得喝完才走。”

  驻唱的小哥哥唱了一首很舒缓的歌曲,清越的歌声流动,刚刚那插曲带来的不快渐渐散去,三人之间的氛围又变得轻松起来,开始天南地北胡侃。

  二楼的某个包厢之中,灯光调到了最暗,有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他手上握着一杯特调的鸡尾酒,此刻正慢慢品着。

  金黎阳原本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陆总会突然要来这里视察,而且大门不走偏要走正门。虽然这个酒也是他手下的产业,但是这种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经营场所还轮不到他亲自过来视察,更没有必要偷偷摸摸来视察,直到他看到楼下卡座中的陆太太。

  当然,金黎阳也不敢肯定陆总来这里就是因为陆太太,虽然他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但是他这位老板实在是高深莫测难捉摸,他的心思除了他自己别的人根本猜不到。

  金黎阳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太太也在这里,先生要下去跟她打声招呼吗?”

  他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将酒杯放下,语气很淡,没有任何感情起伏,“不用。”

  金黎阳便不敢再多言了。

  程雨本来并没有太在意简朱妍等人也在这里,她原本想着大家各玩各的互不相干,只是没想到才没过一会儿,事情便又起了变故。

  欣瑶大概是喝多了酒,中途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程思檬,不知道怎么的发生了争执,程雨所坐的方向能清晰看到大厅里的情景,所以自然也清晰的看到程思檬打在欣瑶脸上的那一巴掌,她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欣瑶踉跄了几步便直接摔倒在地上。

  程雨见状,急忙放下酒杯走了出去,文熙大概也注意到了,忙跟了过来。简朱妍那群人大概也看到这场景,也都围了过来。

  程雨才一走近便听到程思檬怒声道:“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我这裙子可是今天才换的,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赔得起吗?”

  程思檬穿得是一件银色吊带紧身裙,裙摆成鱼尾形,材质优良,上面还泛着荧光,看得出来价格不菲。

  却见在那漂亮的鱼尾裙上方,靠近腰部的地方有一大滩酒渍,是有颜色的鸡尾酒,这么泼上去,这裙子大概也是毁了。

  欣瑶坐在地上,大概是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着急道:“你不要冤枉我!我碰都没有碰到过你怎么可能弄脏你的裙子,我看到你都是绕道走的!”

  听到这话,程思檬似乎越发恼怒,恶狠狠说了一句:“你还敢狡辩!”她说完便扬起手来准备再打,程雨见状,急忙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推。

  程思檬大概没料到程雨会出手,完全没有防备,当即就被推得后退了几步,还好有程飞扶着,不然大概也会跟明欣瑶一样直接跌倒在地上。

  程雨将明欣瑶扶起来,程思檬站稳之后当即眯眼向程雨看去,咬牙道:“你竟然敢推我?!你算什么……”

  程思檬还没说完程飞立马捂住她的嘴,而程雨自然也清楚她想说的是什么。

  实际上程思檬自诩名媛淑女,大庭广众之下是不会这么泼辣的,要耍横也只会在暗地里耍,然而在面对明欣瑶的时候却是个例外。

  因为蒋鄞州的关系,从读书到现在不管是什么场合,只要有程思檬和明欣瑶同时在场,她绝对会想办法找明欣瑶的不是。

  尤其是在学校里的时候,程思檬仗着程家的势,可没少对明欣瑶霸凌,只是那会儿程雨和明欣瑶还不是朋友,也管不了那么多。

  后来成为朋友之后,她才亲眼见识到程思檬是怎样对待明欣瑶的。

  完全没有将她当成对等的人一样,明欣瑶在她眼中只是个什么都不算的东西,不,甚至连东西都不算。

  欺辱,凌虐,只要她程大小姐想,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而在十八岁生日宴之后,程雨在程思檬看来也是如此。

  她自诩身份尊贵,势要将她觉得不如她的人都踩}

原标题:皇帝的爸爸叫太上皇,皇帝的爷爷叫什么呢?

“太皇太后!喂,你能不能问个有智商的问题?!”

“那好,我问你——皇帝的爷爷叫啥?”

“什么?皇帝他爷爷。。。”

皇上的爷爷要封号,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自己从没有做过皇帝,孙子当上皇帝后自己还没死,于是孙子给自己加封;另一种是自己当上了皇帝,当腻味儿了,传给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也当腻味儿了,再传个自己的孙子,那么自己给自己加封。

先说第一种情况,自己从没当过皇帝,自己的孙子是靠奋斗十余载,抗战几十年,披坚执锐,九死一生拿下皇位。这个时候胡子一大把的孙子突然惊喜地发现,不仅自己没有死,老子也还没死,连爷爷都还没死。。。这不靠谱。

再说第二种情况,皇帝帽子爷爷戴腻味儿了,丢给父亲,没两年,皇帝帽子父亲也戴腻味儿了,再丢给孙子。。。等等,你以为皇帝帽子是绿帽子?还戴腻味儿了?!天下多少人想戴还戴不上呢!所以,应该不会有皇帝他爷爷还活着要封号的事!”

“我告诉你,这个,可以有。历史上有且绝无仅有地只有一次。下面,我就告诉你,皇帝他爷爷叫什么!听好了,叫——无上皇!这个称号,来自北齐后主高纬!”

高纬,姓高,名纬,字仁纲。来自北齐。父亲高湛,母亲胡皇后。

现在我们说起高纬同志,都会加个评价:昏君。但是,你知道么?高纬小朋友曾经以“英俊”这个词儿当过评价当过评价。

高纬小盆友(当然,他死的时候才21岁,所以他一生都可以用高纬小盆友来称呼)的英俊来自家族遗传。英俊是北齐老高家的“遗传病”之一。这点儿,从高纬小盆友父辈就能看出来。

高伟的父辈,可谓小帅哥辈出的一辈,从高纬的大伯高澄,到六伯高演,再到七伯高涣,最后到他爹高湛,全是帅哥!他们老高家最出名的帅哥要算他大伯的三儿子兰陵王高长恭,那可是赚足了无数少女泪水的人!

出生在这个家族,小高纬也不逞多让,史书记载他“帝少美容仪,武成特所爱宠。”他爹超喜欢他,因为他帅!

公元565年,北齐河清元年三月,高纬的爸爸高湛将皇帝位传于高纬。历史迎来了高纬的时代。

好了。高纬的时代到来了!我们终于可以用“荒唐”这个词了。

是的,高纬很荒唐,具体说来,有四好:好声,好色,好犬马,好乞讨

好声。高纬同志是个艺术家,酷爱音乐,擅长弹琵琶,歌唱和谱曲(全才)。有一天,高纬同志觉得天下没有什么让他忧愁的事情了,于是就亲自谱写了一支小曲,叫做《无愁》。高纬经常抱着琵琶自弹自唱《无愁》,唱到高兴处,还命令上千名太监、奴婢一起给他伴唱,场面十分宏大。此事传到民间,百姓就将高纬称作“无愁天子”。

好色。古代皇帝大多好色。但是高纬同志却是好出水平了——人家别的皇帝好色,喜欢躲在后宫里独乐乐,咱们小高纬同志境界高,来了个众乐乐。高纬有个爱妃叫冯小怜,生的是婀娜多姿,仪态万千!为此,高纬是爱不释手,竟然让冯爱妃裸体躺在朝堂上,让大臣都来一览秀色,于是,还诞出了一个成语“玉体横陈”——好色好到文学境界,高纬真是高!

好犬马。声色之后自然是犬马。高纬喜欢斗鸡跑马。但高纬不愧是高纬,玩乐之余也不忘犒劳这些动物小伙伴,竟然一一给了封号,例如他的马被封为“赤彪仪同”、“逍遥郡君”、“凌霄郡君”等,斗鸡所封的爵号有“开府斗鸡”、“郡君斗鸡”等,全都开衙建府,起居八座,享受部级以上待遇。

好乞讨。皇帝声色犬马,难免。怎么还喜欢乞讨?!这个我猜可能是因为他平生锦衣玉食,腻味儿了,想尝尝挨饿是什么滋味吧,于是在宫里装成乞丐,各个宫殿乞讨。可他是皇帝呀,他乞讨,谁敢不给?我猜,高纬的第二职业应该是没当成,或是最多也是个伪乞丐!

如果光这些条,充其量是个昏君,还不至于亡国。但是,我们的高纬同志再接再厉,又干了三件事:杀元老大臣斛律光、无敌战神高长恭,重用奸佞老婆婆穆提婆——在“亲小人,远贤臣”的信条指导下,终于把北齐玩到毁灭的边缘!

这事儿事出有因,高纬同志一直以来有个信条“有事儿找大师”——喜欢听信术士之言,在许多国家大事上面前喜欢按照“大师”的指点行事。

公元575年,北齐武平六年,北周皇帝宇文邕率领大军五十万攻打北齐,北齐军队在高纬娱乐不抵抗的领导下节节败退。眼看北周军队就要攻下晋阳,这时候,高纬又想起“有事儿找大师”来,于是找来术士测算,才知道是“天意”是“当有革易。”不知道什么意思?术士摇摇头,就是说你该下台了!

这要是秦皇汉武帝唐宗宋祖这几位超级猛人听到了,八成是雷霆震怒,气冲牛斗,骂声震霄宇,接下来就是将术士推出午门斩首,啊,不!那样太便宜他了,应该是满门抄斩,凌迟处死!

可惜,是我们高纬同志听到了。高纬是个和平主义者,不仅没发火,还沉思起来。是呀,声色犬马?早就腻味儿了。当乞丐?在爱妃大臣太监宫女的殷勤服侍下也没干成。把皇位让给儿子?这招没玩过,新鲜——试试!

于是,公元577年,北齐武平七年,就在北周军队步步进逼的时候,北齐的禅让大典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在首都邺城隆重拉开帷幕。高纬将皇位禅让给自己年仅八岁的儿子高恒,是为北齐幼主。高纬开启了太上皇的生涯!

皇位是禅让了,可北周连个贺信都没送,送来的只是北齐军队节节败退的战报!高纬很郁闷。以往遇到这事要问斛律光和高长恭。可这俩人都被自己干掉了!那这可怎么办呢!毕竟父子情深,自己不想当亡国之君,也别让儿子当呀!这时候,高纬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找人来当亡国之君!

太上皇高纬下命令(儿子毕竟才八岁,大事儿小情儿还是高纬说了算),让自己的儿子高恒将皇位让给任城王高湝,可惜诏书还没发到,北汽已经灭亡了!但是,高湝虽然没时间坐上皇帝宝座,自己却坐上这了千秋唯一的无上皇的宝座!就这样,中国历史上第一也是唯一的无上皇横空出世了!

高湝没坐上北齐皇帝之位。所以,很抱歉,亡国之君还得您高纬做。北齐武平八年(公元577年)——北齐的最后一年,正月二十一日,逃跑的高纬被北周军队抓获,成为了亡国之君!

一年后,北周建德七年,高纬被诬告谋反,老高家不分老少全部被北周武帝宇文邕下令处死。

历史大学堂官方团队作品 | 文:牛奕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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