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三个学生正好下楼。
陈晚对他们招了招手,“坐,我请你们吃早餐。”
“过桥米线怎么样?还是生煎包?”
周蜜举手,“过桥米线,来云南就得吃这个呀。”
陈晚笑了笑,“也对,把事做完,有时间带你们去吃正宗的。”
三人都雀跃了,周蜜觉得陈老师今天心情好,好奇藏不住,“老师你昨天去哪里啦?”
“一个朋友家。”陈晚低头翻菜单,“昨天你们玩的怎么样?”
“周蜜买了好多东西。”陆林报告说:“都是特产,好沉,我和莫海威手都没空着。”
陈晚笑:“上网店买就好,直接寄回家,东西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
周蜜恍悟,拍了拍脑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陆林指了指头:“你这儿也就这水平。”
周蜜:“去死,你聪明,你聪明怎么不提醒我呢?”
莫海威接着说:“因为你钱多人傻呀。”
周蜜:“……滚。”
听着他们玩闹,陈晚看了看时间,按计划,今天去洱海。
吃完早餐去付钱,陈晚看到柜台上的租车广告,问前台的小姑娘:“你们这能租车?”
前台麻利地收钱:“可以呀,你需要?”
“看你租哪一种,商务车呢,交三万押金和身份证,日租费用是八百,中低档的小车,押金一样,日租400,油费什么的都自理哦。”
陈晚看了看车型,手指一停,“这辆有么?”
她看中的是一辆丰田卡罗拉。
陈晚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照旧一件白T恤,搭了件修身的薄夹克,她的随身物件都在箱子里,箱子带了密码锁,陈晚刚准备拨,却皱起了眉。
箱子的锁是四位数,她记得,最后一次关箱子,锁上的数字是7开头。
现在一看,怎么是5?
来不及深想,周蜜在门外喊:“陈老师,我们都准备好喽。”
陈晚起身,背着小包就出去了。
从住的地方到洱海,一个小时的车程。陈晚设了导航,惬意地行驶在路上。
“书上说,苍山洱海就是生活里的诗和远方。”
周蜜滑下车窗,手指伸向窗外迎着风:“书上还说,云南有随处可遇的爱情。”
莫海威笑她:“就是骗你这种小女生的,什么爱情啊,都是打着幌子的**。”
周蜜啧了声,“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陆林劝道:“过了少女的年龄,就让人家存点少女心吧。”
周蜜气得伸长手,敲了下他的脑袋瓜子,“陈老师停车,把这坨垃圾丢下去。”
陈晚单手控方向盘, “丢下去,还得负责捡回来,不嫌麻烦?”
周蜜吐了吐舌头,不解气地戳陆林的肩膀。
风在吹,阳光也漂亮,路很顺,天是蓝的。
书上说,云南有随处可遇的爱情。
陈晚弯了弯嘴角,爱情未可知,但惊喜却是真的有。
自己开车速度快,把车停好,几个人拿着画板和画画工具步行去了景点。
陈晚带了只单肩小包,空出的手帮学生拎着颜料盒。
陈晚选了个位置,“就在这吧,山的轮廓清晰,是个画山水的好角度。”
莫海威卸下大背包,陆林撑画架,周蜜拿手机四处拍照,兴奋感叹:“好美啊,真是美死了。”
陆林纠正错误,“死了还怎么美?”
周蜜白眼,“你真烦。”
陈晚往前走了几步,也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陈朝阳。
微信很快有新信息。
“一个破湖有什么好看的,给我充点卡了没?”
“求我办事就这态度?”
陈晚笑着打开了支付宝。
画了大半天,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收拾离开。
大小旅游巴士都赶在这个时间回程。停车坪的出口窄,也没个红绿灯,车插车,费了半小时才挪到大路。
进城已经夜幕降临,陈晚带他们吃了晚饭,送回客栈,叮嘱说:“早休息。”
然后又去前台把车钱结了,预定好明天的。事情办妥后,陈晚没回房,而是出去走了走。
这家客栈挨着古城,夜晚的街道更加热闹,八角房顶,黑色瓦片,木门上梁的糊纸灯笼,过阵风,里头的灯光也跟着晃。
陈晚背着手走得慢,宋明谦的电话来了。
陈晚停在一个卖灯笼的小摊前,“看灯呢。”
宋明谦呵了声,“看灯?你今天带学生出去了?你弟弟给我看了你发的照片。”
“……”陈晚听出了他话里头的意思,宋明谦永远不会直接表露他的情绪,他总是绕着弯表达。
“你白天忙的跟超人一样,我哪敢打扰。”陈晚顺着他的话解释。
男人笑得低沉,“怪我的意思?”
陈晚说:“不敢。”
她看中一个浅橘色的长方形灯笼,拿在手里转了转。
“和你学生一起?”
“有点晚,早回去。”
陈晚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腾出另只手研究那盏灯,“说得好像你没来过大理一样,九点不到,热闹刚开始呢。”
宋明谦说:“你又不喜欢热闹。”
陈晚嗯了声,“所以准备换地方了。”
她已经离开摊子,走向右边,“……书店。”
挂断电话,陈晚进了家酒吧。
酒吧人不多。陈晚要了杯啤酒,一口下去一小半。
她撑开旋转椅,背靠着吧台,闲适地观赏台子上的吉他表演。
歌手是个留着胡子的小年轻,手指轻拨。唱的一首民谣。
陈晚听不清歌词,拿起啤酒又抿了一口。
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明亮的光。
陈晚接听,“莫海威,什么事?”
没几秒,她皱眉,紧声道:“把地址发给我,我尽快赶到。”
陈晚赶过去,莫海威和陆林惊慌无措。
“回客栈后,周蜜非要去酒吧玩。我们本来是在一块的,旁边的桌在玩牌,我们就看了会热闹,回去的时候,就找不到她了。”
“酒吧里找过了吗?”
“找过了,陆林守着门口,我就在里面找。还是没找到。”莫海威的声音发抖:“陈老师,她会不会有事啊。”
陈晚看了看四周,一条胡同到底,没有岔路。
她说:“陆林你还是守在门口,万一她出来了,就通知我。莫海威你和我去里面。”
酒吧有两层,他们找了一楼大厅,没有见到人。
陈晚仰头看了圈,二楼被隔开做了包间,每一间都有门挡着。
她拿出手机划出号码,递给莫海威:“你跟这个人说,就说我遇到麻烦,让他过来。”
莫海威担心:“这么晚了,万一他不过来呢?”
深浅不一的光从陈晚脸上滑过。
这条街上的酒吧都不大,陈晚上到二楼,一共六间包房。她从最中间的开始。
门推开,音响躁动扑面而来,她一间一间地看,两个小包,三个稍大的,还有一间最大的。
一圈下来,陈晚没有找到周蜜。
震天的舞曲搅的人心浮气躁。陈晚撑着栏杆看向一楼大厅,她突然转身,目光定在最左边的那间。
那是最大的一间,刚才推门进去,满屋的人,门口坐着个黄毛,很不耐烦。
陈晚迈步,再次推开了那扇门。
她直接走向包厢最里面的洗手间,洗手间的门紧闭,里面白炽灯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隐晦不明。
“你谁啊?”包厢里有人出声。
门把扭不动,她重重地敲门。
刚才出声的人见她不回答,拿起麦克风:“问你话呢!”
陈晚转过头,盯住说话的人,正是那个黄毛。
陈晚的眼睛不算大,但形状漂亮,眼角往上扬,清冷透亮很拿人,这一眼,性格里坚硬的一部分展露无遗。
黄毛咽了咽,没再吭声。
陈晚看着这扇门,突然一脚踹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越踹越用力。
酒吧的门质量都不好,年久旧损,第四下的时候就被踢开了。
门板弹在墙壁上砰砰响。
“陈老师——!”周蜜失声疾叫,挣脱钳制扑了过来。
陈晚迅速扫了一眼她的衣服,还好,是完整的。
周蜜一脸的泪,哭得抽不过气。
“他们不许我出来,捂着我的嘴,扯我的衣服……”
周蜜泣不成声,陈晚把她挡在身后,洗手间里的两个男人,正慌乱地系皮带,其中一个个高的指着周蜜,“说好了玩游戏,玩不起就算了!”
“我不上来,是你们硬拉我上来的!”周蜜气的浑身发抖,嗓子都喊嘶了。
“你这么大个人了,谁拉得动你啊,都是出来玩的,装什么装?算了算了,都走都走!”
高个男刚走一步———
陈晚伸长右手,“啪”的一声拍向门框,把门给堵住了。
“谁捂了她的嘴?”陈晚声音平缓,她的眼光太过直白,里面像有清冷的霜,一点一点能把人冻住。
高个男被她盯得心里犯怵,大声说:“我捂的。”
陈晚看了眼周蜜,周蜜咬着嘴,点了点头。
陈晚明了,突然抓住高个男的手腕,再捉住他的两根手指,狠狠地往后一掰。
毫无准备的男人,疼得嚎叫。
“我□□妈!臭婊.子!”
陈晚握住周蜜的手臂,“走。”
其他看热闹的人,在高个男的这句骂声里回过神,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堵着门,把陈晚和周蜜围住。
“别让跑了!”高个男气疯,妈的手指好像骨折了。他踉跄着从洗手间出来,左右晃头找东西。
“周蜜,现在开始数五下,数到五你就跑。”
高个男拎起一个啤酒瓶,陈晚迅速拿起酒桌上的话筒。
离门口只有几步远了,堵着门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太妹,她靠近她们的耳朵,对着话筒一声狂吼,尖锐的声音刺穿耳膜,小太妹“啊啊啊!”的尖叫,捂着耳朵直躲闪。
陈晚拉开门,使劲推了一把周蜜,周蜜跑了出去,下楼梯的时候她滚了好几圈,终于到大厅了,能看到酒吧大门了。
劫后重生的快.感!
“陈老师,我们———”
周蜜回头,身后空空。
陈晚慢了一步,被人揪住了胳膊。
“你这女人够烈的啊,老子还没碰她呢!”
高个男的啤酒瓶指住陈晚,“操,我手都断了。”
啤酒瓶口正对着自己,陈晚神色平静,她的嘴角一弯。
高个男一怔一怔的,“……我靠!”
手上的啤酒瓶竟被她抢了过去。
陈晚拿着瓶子往桌上用力一敲,“哗啦”一声,玻璃片四处飞,瓶身断成两截,缺口参差不齐,尖锐如刀。
陈晚指着男人,语气如霜降,“我打了你又怎样,怎么?还想打回来?来啊,用这个。”
半截啤酒瓶抵在男人胸前,陈晚手指长白,却分外有力。
高个男懵了,咬牙骂道:“你他妈有病吧!”
陈晚打心底的不屑,哼笑了声,“出息。”
“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了,臭三八。”
高个男操起沙发上的话筒往她头上砸。
陈晚捏紧酒瓶,迎面挥了过去。
“啊!啊!啊!”哄叫四起,却又瞬间安静———
因为酒瓶和话筒都定在了半空。
男人的手被握住,陈晚的手腕也被抓紧。
霍星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拦一个,燥烈的气氛戛然而止。
他的眼眸漆黑,稍一用力,就摘下了高个男的话筒。
高个男抬起头,对面的男人岿然不动,声音低沉。
霍星说:“……朋友,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霍星:“朋友,看文不留言,是想造反吗?”
7号兔子的亲友团霍星已上线拉票。
请每人一朵红玫瑰排队砸他。
谢谢以上投雷的少女们,破费了,感谢感谢,动力满满
霍星穿了件圆领短袖,抬高手臂,线条紧绷,他比陈晚高一个头,陈晚抬起下巴,笼罩在他的身影里。
“嗬,有帮手啊。”高个男往后退了两步,“行啊,那就好好算算。她掰了我的手指,怎么赔?”
陈晚不让分毫,“要赔也行,一码归一码,你对我朋友做了什么,跟警察说清楚。”
男人懂了,这帮手是个警察。
话里有了和解之意,“算了算了,都是出来玩的,各退一步,行了吧?”
陈晚哼笑一声,没有表态。
霍星转过身,语气严肃,“你闹够了没?”
陈晚对视他的眼睛,重复他的话,“闹够了没?……嗯,霍星,我操.你大爷。”
她甩手就走,噼里啪啦把门弄得震天响。
楼梯下了几步,手腕又被霍星抓住,他压着脾气,“你就喜欢折腾人是吧,大晚上的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陈晚,有种别打我电话!”
陈晚冷冷的,“你知道那些人做了什么事吗?他们差点把我学生给**了。你不问原因就给我扣帽子,霍星,有种你就别来啊!”
半小时前他刚洗完澡,手机铃声划破安静。
他迟疑,犹豫,知道这女人不好惹,可就在按下挂断的前一秒,鬼使神差地接听了。
当听到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声时,霍星竟然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感觉。那头只说她碰到了麻烦,然后报了地址,叽里呱啦不停求助。
霍星又陷入与是否接听电话一样的选择题中———
现在,去还是不去?
霍星没有和莫海威碰面,直接找进了酒吧。所以他不清楚事情始末,只当是陈晚惹是生非的心瘾发作。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陈晚没再看他,挣脱手下了楼。
这次霍星没有犹豫,紧紧把人拉住,“对不起,我话说的太重。”
以为得不到好脸色,可陈晚却对他笑了。
霍星皱眉,“笑什么?”
陈晚说:“既然你道了歉,就算了。”
霍星没碰到过这样的女人,手起刀落,翻脸比翻书还快。
见他们出来,莫海威、陆林、周蜜终于松气。
陈晚表情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看了眼周蜜,轻声道:“那男人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么大的人了,如果你坚定不动摇,没人拉的走你。还有,书上的东西别全信。”
书上说,云南有随处可遇的爱情。
周蜜低着头呜呜呜地哭,“……对不起陈老师。”
陈晚没再多说,让莫海威和陆林带周蜜回客栈。
陆林本来想问老师你去哪?但看了看不远处靠在墙上抽烟的男人,便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目送出租车开走,陈晚回过头说:“你跟我来。”
霍星咬着一支烟正准备点,她的声音像是深夜的露水,被风一吹,熄灭了打火机上的星火。
霍星觉得自己一晚上都在做选择题。接不接电话,去不去救她,现在,跟不跟她走。
理智告诉他必须拒绝。
他抬头正想开口,却对上陈晚的眼睛,她那么直白坦荡地望着他。
霍星忍了忍,还是走了过去。
“我饿了,带我去吃宵夜。”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几十米,陈晚突然说,转过身。
霍星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
“烧烤,啤酒。”陈晚眼里来了神,似乎在憧憬这个美味。
霍星点点头,“你跟我来。”
霍星带她来到河边上的宵夜一条街,油布搭的棚子占满道路两边,每家大排档门口都支着一个烧烤摊,鸡腿鸡翅韭菜玉米,一串串堆的满满,各色调料码放随意。
油烟噌噌升空,风往哪吹,烟气就跟着飘。
“美女吃什么?今晚牛肉串特价哦。”年轻小伙热情推荐,拿着纸笔等着记菜名。
“特价?”陈晚翻着油腻的塑料膜菜单。
“对对,买一送一,还给瓶啤酒,很划算的。”
“送啤酒?什么啤酒?”陈晚抬起头。
“青岛,卖八块的。”
“嗯,是挺划算。”
小伙子熟练地往纸上写,“好嘞,一份牛肉串。”
陈晚重新看向菜单。
霍星轻笑了一下,陈晚又抬起头,“笑什么?”
他说:“没事,你点吧。”
陈晚暂且放过他,说:“四个烤翅,两个鸡腿,一盘土豆,烤个茄子,烤两串韭菜,再来盘花生,你们这特色是什么?”
小伙子边写边答:“牛肉串。”
陈晚把菜单还回去,“那就不用了。先点这些吧。再来两瓶啤酒。”
霍星倒了两杯水,有些怀疑,“这么多你吃得完?”
霍星沉默了。好像每一次问她问题,她都能给出让人无语的答案。
陈晚看他憋闷的模样,笑了笑,“霍队长,要不要把你女朋友叫出来一块吃?”
霍星缓了缓,“……不用了。”
菜很快上齐。占了满桌,留出的空余勉强放碗筷。
霍星起开啤酒盖往杯子里倒,陈晚制止,“不用了,就这么喝吧。”
她伸手拿过一瓶,仰头抿了一口。夹了最近的鸡腿,吃得很认真。
霍星注意到,她吃东西,每一样都会动筷子,但每次夹的都不多,相比较,她好像更喜欢喝酒。
一瓶啤酒很快见底,仿佛那不是酒,而是矿泉水。陈晚招呼老板,又要了一瓶。
霍星如实说:“你酒量不错。”
陈晚嗯了声,晃了晃酒瓶,“这样的,你能喝多少?”
霍星说:“不知道,没醉过。”
霍星见她又喝了一口,仰起脖颈,修长光滑。她的手指匀称细长,指甲修成微尖的形状,刷了淡粉色的甲油,握在深绿色的酒瓶上,更衬的白净。
“这个鸡腿不好吃。土豆烤的太嫩,要焦一点才好。”陈晚逐一点评,每说一样,筷子就指着那道菜。
霍星很安静,低头吃菜。
陈晚问他:“你不冷么?”
她穿了件薄外套,还觉得有些凉。霍星只穿了件短袖,单调的白色普通的样式,毫无设计可言,可陈晚觉得,这样越能衬托出他的五官,利落分明。
霍星说:“不冷。”
陈晚指了指桌上的菜,“你尽量吃吧,我饱了。”
入了夜,夜宵摊生意非常好,周围人声嘈杂,还有拿着吉他挨桌唱歌的,陈晚单手撑着下巴,大概是喝了酒,眼眸比平日要亮,正盯着几桌之外的流浪歌手看他表演。
霍星吃了几片土豆,用纸擦了擦嘴,问:“酒吧那三个都是你学生?”
陈晚嗯了一声,眼睛还盯着远处,“对,都是学生。”
“你在哪当老师?”
霍星也吃饱了,身子靠在椅子上。
“大学。”陈晚看完热闹,收回目光,“教美术。”
霍星:“她是第一次来玩?小女生容易受惑。”
陈晚咯咯笑,“她出事和年龄大小没关系,就是有点好奇和憧憬,还有一点心存幻想。”
霍星说:“你倒是明白。”
陈晚扬了扬眉,“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霍星直起身,“这样容易吃亏,女人不比男人。”
陈晚一只手环着腰,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懒散地靠着椅子,轻轻笑:
“……我喜欢吃亏。”
她毫不掩藏地看着他,眼眸似水,眉梢随着笑容上扬。
霍星沉默,非常沉默。
他缓缓拿起酒瓶,仰头喝尽最后一口酒,起身招呼老板买单。
“一共两百二十八。”
霍星掏钱包。陈晚递了三张一百,“二百二吧。”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好嘞,找你八十,下次再来啊。”
霍星把钱放在桌上,“你拿着。”
陈晚看了一眼,两张红钞票,还有一张二十,一分不少。
她起身,拿着包就走。
霍星紧抿着唇,拿起钱两步追上她,“这顿我请。”
陈晚站定,环着手,要笑不笑,“没错啊,这顿是我请。”
霍星憋着劲,挡在面前不让她走。
她把霍星上下看了个遍,大概是职业的关系,不只是身材,他的气质也很硬朗。
陈晚的眼神很直接,她的赞赏也很直接。
“行吧,这顿你请。”她忽然接过钱,对着霍星摇了摇,“那下顿我请哦。”
“没有下顿。”霍星甩下四个字,头也不回就走。
陈晚拿着钱看着他的背影,不喊他,也不追他,直到背影消失在转角。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轻轻一笑:
“……又把我丢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出没~^_^~
陈晚慢悠悠地回到客栈。
从包里找房卡的时候,手机震动。她把房卡找出来,对着门禁一刷,“滴”的声,推门而入。
手机还在响。她接听。
陈晚把包放在床头,“我还没睡,刚回住的地方。”
电话那头长句短句一连串。陈晚耐着性子一个个回答。
“今天带学生出去了。”
她在心里默数,以往每次,都会在四句铺垫之后引出正题。
“小晚,你爸爸上个月参加了茂林集团的竞标,你还记得吧?我们准备的很充分了,这次把握很大。”
陈晚开了免提,手机搁在床上,脱了外套,又拿起手机,“嗯,那很好。”
“这次项目竞选的人太多了,许哲爸爸那么大的公司,这一次也来参与了。”
那头声音雀跃,“对的,茂林准备开发新楼盘,就在市新区的主干道上,楼盘规划很大,只要这次中标,楼盘一期、二期的材料都会划出来。”
陈晚对这事没什么印象,所以她找不到连贯的顺序点。但她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
“小晚,你在听吗?”
陈晚倒在床上,单手盖着眼睛,说:“我在听。”
“茂林集团的老总和明谦的关系好,你能不能向明谦打听打听。”
陈晚的胸口憋了一口气,她问:“打听什么?”
“打听竞标的一些事情,让你爸爸能提前准备。”
“茂林又不是宋明谦的,他哪里知道。”
“可他和茂林的关系好啊,明谦的公司可是茂林的最大合作伙伴,这点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小晚。小晚?你怎么不说话?”
陈晚的手从脸上移开,垂顺在身体一侧,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木头材质的灯罩,雕着镂空花纹,灯是白色,灯罩是浅黄色,灯光透了出来,成了温和的暖黄。
陈晚盯得有点久,眼睛酸。
她平静地说:“好,有时间我问问}
紧接着,丁茗铭又被移入Lync里的一个聊天组。
同部门的莉莉娅,乔纳斯,安德烈,弗洛里安都在这个组里。
安德烈敲出讯息:“我们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急需你们的帮助。”
莉莉安的讯息紧跟其后:“非常抱歉,请问你们能帮我们一下吗?”
帅小伙弗洛里安资历仅比丁茗铭多半年,他首先表态:“当然。”
丁茗铭揉揉额角,看着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这才明白乔纳斯的“不要说Ja”是什么意思。
她暗叹一口气,跟着敲出字母:“没问题。”
随后,她看到乔纳斯跟着她敲出的“Okay”。
安德烈继续写道:“非常感谢。我们能去隔壁会议室详细谈一下吗?”
丁茗铭锁好电脑屏幕,疲惫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跟着大家来到了会议室。
安德烈连灯都没有打开,关上会议室的门,就着笔记本电脑蓝幽幽的光解释道:“对不起,不过穆勒先生还在办公室里,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让他听到。”
丁茗铭捏捏自己僵硬的脖颈,点头客气微笑。
“你们都知道,莉莉娅和我最近在负责中国新厂第一批生产材料的仓储运输。为了不造成太多库存,我们和中国商议,先用航空运送第一批材料过去应付加急的订单。剩下的随着订单增加再计算真实需求,然后海运过去。我们今天用系统自动生成了大批订单,可惜中间出了差池,很多订单没有采用我们在订单里输入的空运方式,而是直接按照物料属性里定义的,采用的海运。糟糕的是,明天恰好是中国每周的海运日期,所有订单已经自动生成了运输单。我们必须在今天,全部改回空运……”
安德烈平时遇事总是气定神闲,此刻话音却越来越急。
莉莉娅更是几乎带了哭音:“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贪图方便,直接让安德烈采用系统自动生成,而是应该按照老板交代的,单个订单手动输进去……”
安德烈连忙安慰自责的美女:“不能怪你,是我没有发现这个BUG……”
丁茗铭蹙眉,耐着性子一声不吭。
弗洛里安微微一笑,声音明朗:“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事,我们会帮你们的。”
乔纳斯冷不防迸出一句:“有多少订单?”
安德烈解释道,“假如我和莉莉安自己动手的话,大概明天早晨都弄不完。实在不得已,才求助你们。我们需要把运输单据取消,然后系统会自动生成一个block,要去掉block,再修改运输方式……”
丁茗铭飞快地心算……
五百个,五个人,平均每人一百个。假如修改一个订单需要两分钟,那么就是三个半小时左右。现在大约晚上七点,加上三个小时,就是晚上十点半……
她叹了口气,仿佛看到最后一班直达家门口的公交车在她眼前呼啸而过。
乔纳斯打断安德烈:“直接修改运输单不可以吗?”
他担忧地看着丁茗铭发白的脸庞,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不可以,因为这批货按照要求应该下个星期到。假如直接修改运输单,会在明天直接发送到中国。”
乔纳斯闷闷地哦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复杂,我好像不知道怎么修改。”
木已成舟,丁茗铭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道:“安德烈,麻烦你在lync里给我们订单号,分给我们每人一百个。乔纳斯,你拿笔记本坐到我隔壁,我来给你解释下。”
“太感谢了。”安德烈满脸感激,莉莉安甚至给同事们轻轻鞠了一躬。
渐渐地,大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纷纷收拾好东西说了“再见”,办公室的灯光一盏一盏黯淡下来。
只有他们五个人头顶的冷冷白光,照着五个疲惫不堪的面庞。
咔哒,咔哒,办公室里安静地只能听到鼠标的点击声。
丁茗铭outlook里蓦地蹦出一个提醒:“打卡下班。”
她在群组里跟大家说了声,和乔纳斯一起下楼打卡。
今天他们俩最早来公司,为了不集体工作十几个小时引起上司的注意,必须在十个小时前打卡下班。
两人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楼梯间。
乔纳斯不解地用中文问茗铭:“为什么要帮安德烈和莉莉娅?他们平常对你也没有多好。上次安德烈还抢你的Brueckentag(注一)……”
“滴——”丁茗铭成功打卡下班,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去加免费班。
她唇线紧抿:“上次是我不小心,安德烈问我能不能帮他个忙,还问我那天在不在。我根本没有把两件事联系起来,毕竟他没有直接用代班这个德语单词。直到收到系统发来的邮件,我才明白过来。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她自嘲地笑笑,“这次大家一起赶鸭子上架,不得已啊。你看弗洛里安开始很热心,听到有五百个订单时也沉默不语了。但是还是不能直接拒绝,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我犯了什么纰漏,他们会因为这次而帮我一把呢……”
乔纳斯紧抿着唇:“可是你很累……”
丁茗铭又抬胳膊揉自己的脖子,然后将双臂弯成环状做了几个伸展动作,不在乎道:“算了,周末好好睡一觉吧……”
“你先上楼吧,我去买点东西。”乔纳斯拍了下她的肩。
丁茗铭的右手连续近两个小时持续一个动作,慢慢地开始酸痛。
眼睛总盯着屏幕,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她不得不放下鼠标,一根一根揉捏自己的手指,转动眼珠无焦距的看着空旷的办公室。
“茗铭,给。”身边传来了清甜的香味,以及热气腾腾的绿茶清香。
丁茗铭抬头,恰好对上乔纳斯明亮的眼睛。
他递过一杯刚沏好的热茶,两块Ritte Sport的巧克力,还有一个吞拿鱼三明治,挨着丁茗铭坐下。
“唔……”还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和椰子口味的巧克力。
丁茗铭鼓着塞了一大块巧克力的嘴,含糊不清地说,“谢谢……楼下买的?三明治你吃吧。”
“我买了Salami面包,这是最后一块三明治了,剩下的都是你不喜欢的,你吃吧。”
“不用,我请你。”
丁茗铭耸了耸肩,也没矫情,“那谢啦,周末吃饭我请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丁茗铭清单里没有修改订单的也越来越少。
她把一百个订单号码都列在回给安德烈的邮件里,每改完一个都在邮件里做个标记。假如订单有其它问题,她也顺手标了出来。
在丁茗铭第二次活动手指揉眼睛的时候,旁边乔纳斯又递给她一小瓶眼药水。
丁茗铭诧异道:“小乔,你是哆啦A梦吗?”
乔纳斯眨眼,疑惑:“哆啦A梦是什么?小乔是什么?”
坏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乔纳斯同学长相太过精致,俊秀帅气得像古诗词里写到的美男子。
再加上名字首音节是乔,丁茗铭就总戏称他为小乔。
她掩饰地笑笑:“没什么,哆啦A梦是个卡通人物,有很多神奇的工具。我是谢谢你的意思。”
“哦……”乔纳斯似懂非懂,挺认真地回,“不用谢。”
丁茗铭集中精力的时候,连自己在何时何地都能忘记,工作效率超级高。
终于改完了最后一个订单,她打了个哈欠,顺手发送邮件给安德烈。
“什么!茗铭你全部都修改完了?”空旷的办公室响起了安德烈的惊呼。
丁茗铭顺着呼声望去,点头,“你们也快结束了吧?”
莉莉娅从电脑前抬头,漂亮的眼睛看过来,声音吞吞吐吐:“我刚改完了一半多,茗铭,你能不能……”
丁茗铭的心咯噔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乔纳斯扬声道:“我也刚改了大约一半,茗铭,我能不能分你一些?”
“你……”丁茗铭看着他手肘边那张已经被大半划掉订单号的纸,咽下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应声道,“当然。”
乔纳斯对她眨眨眼,用中文讲道:“茗铭,你总是太诚实。”
丁茗铭叹口气,翻了个白眼。
谁说德国人老实的?
明明最老实的是她这个中国人。
从小就被教育吃亏是福,工作上能多承担就多承担,总是被别人欺负了都无力反击。
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完成了剩下的订单。
这次,丁茗铭终于学会了闷声发大财。
她在网上搜了哆啦A梦的图片,用Lync私聊给乔纳斯看。
乔纳斯悄悄打字回:“这个我没看过。”
他又发过来自己小时候看过的卡通人物图,俩人兴致勃勃地在Lync上私信传情,讨论起彼此的童年来。
乔纳斯的芝麻街辛普森丁茗铭不晓得,丁茗铭的葫芦娃花仙子更是让乔纳斯看得抖肩无声笑。
终于,俩人发现了彼此童年的交叉点——蓝精灵!
就像地下党对上暗号接好头一样,俩人对上的目光几乎在啪啪作响,就差一个坚定的革命同志之握手!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丁茗铭几乎忍不住要哼出那熟悉的旋律,被平地而起的一声欢呼吓了回去。
“耶!完成!”安德烈起身大声宣布。
丁茗铭这才来得及查看几人群组里不断闪动的消息。
原来在跟她聊童年的空隙,乔纳斯一心二用,跟另外几人好好营造了一个俩人都在忙的假象。更是在别人相继说结束的随后几分钟,宣布他俩也大功告成。
安德烈和莉莉娅走过来跟大家一一握手道谢,弗洛里安说得一口漂亮话:“不用谢,这真是极好的团队合作案例。”
丁茗铭附和两声,几人关电脑回家。
“茗铭,我送你?”路灯的黄色光芒拉长了乔纳斯的身影,他此刻看起来格外的踏实可靠。
丁茗铭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也没跟他客气:“好,谢了。”
一路上,乔纳斯车开得很稳,丁茗铭又应他要求,给他唱了蓝精灵主题曲的中文版。
乔纳斯哼了几句德语版,声音居然出乎意料地低沉,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他笑了笑,说:“剩下的我不记得了,以后你教我中文版吧。”
他眼角余光瞟到丁茗铭又在按她的手,问道:“茗铭,我家里还有马来西亚带回来的油,治疗肌肉酸疼跌打损伤非常管用,你要不要顺便去我家涂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Brueckentag:德国某些假期在周四,这样的周五被称为Brueckentag。因为可以只用掉一天年假,就能连续休息四天,所有人都愿意在这个周五休假,很是抢手。
最近一段时间,丁茗铭工作得有点狠,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她肩膀脖子总是很痛。
今天连续三个小时重复按鼠标,现在手疼得几乎要抽筋了。
她迟疑了下,偏头看向乔纳斯的面庞。
浓密的眉毛挺直,长睫下的眼睛目光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应了声:“好,谢谢。”
过了那么几秒,才听到乔纳斯的略微暗哑的声音:“不用谢。”
丁茗铭跟着乔纳斯进了门,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
乔纳斯家貌似是单身公寓,只有一间看起来超级大的房间,用家具隔成不同功能区域,客厅卧室简易厨房一应俱全。
“茗铭,你坐。”乔纳斯指着沙发说道,然后就去柜子里找医药箱。
这段日子以来,丁茗铭偶尔搭乔纳斯顺风车出去搓一顿,工作上也合作紧密,过些天俩人又要一起去韩国出差。
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了丁茗铭这里最好的饭友兼手下。
她挺舒服地往沙发上一靠:“乔纳斯,你这里不错嘛!你一个人住?”暧昧地眨眨眼,“女朋友呢?藏哪里了?”
乔纳斯将一盒写着中国字的绿色药油扔过来,茗铭猝不及防没接住,啪唧一声掉在沙发上。
“喂!”丁茗铭有气无力地瞪他。
“谁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纳斯挨着她坐下,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没女朋友。要不,你给我当女朋友?”修长的手指恨不得抠紧了沙发里。
丁茗铭白他一眼:“你一富二代还缺女朋友,不要搞笑了,姐姐没空陪你玩儿!”
她旋开封得紧紧的盒盖儿,凑鼻子前闻,“咦......味道有点熟,像国内清凉油?不对,好像是虎皮药膏的味道。”
她转过瓶口看标签:“千里追风油!呦,这名字真拉风!估计效果也追风!”
乔纳斯再度鼓起勇气,拿过她手里的药油,倒了一点儿在自己手心,双手稍微摩擦,然后牵过丁茗铭的一只手。
丁茗铭缩了回去,“占我便宜!”
“我......”乔纳斯愣住了,喏喏地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不逗你了。”丁茗铭又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手塞到他宽大的手掌里,“好好抹,否则论文给你打四点零。”
“遵命!”乔纳斯抿唇笑,唇边漾起浅浅的酒窝。
丁茗铭白嫩的手安安静静地平放在乔纳斯手心里,他忍住将这只手贴近自己脸的冲动,老老实实地给每一寸,尤其是指缝间和虎口,抹上了一层千里追风油。
不知是药油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丁茗铭的掌心越来越热。
抹完一只手,她嗖地一下缩回来,“下一只我自己抹就行了。”
待丁茗铭抹完,乔纳斯收回放在她白皙脖颈上的目光:“脖子要不要抹?我看你今天一直在揉。”
丁茗铭白他一眼:“行了,不用献殷勤了,你论文保证一点零。”
虽说德国年轻男女清规戒律守得实在太烂。
君不见,沙滩上给非自己女朋友涂防晒油的男生比比皆是,可丁茗铭还是有点不习惯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她自己抹了点油,随随便便抹了抹脖子,把盖子扣好,塞回乔纳斯的手上,“喏,还你,谢了。”
乔纳斯悻悻地接过来,摸摸鼻子,突然计上心头,“要不你帮我抹?我这几天后背总痛。”
一巴掌扇上他脑袋,他委屈地抬头,对上丁茗铭疲惫无奈的脸:“死孩子,你干嘛?累死了,快送我回家。”
“我是真的背痛嘛!”
“真的?”丁茗铭怀疑地问。
乔纳斯没听懂,拼命点头,“真的!就是真的!”
丁茗铭话音还未落地,乔纳斯已经把自己脱得精光。
今年夏天出奇得炎热,乔纳斯只穿了一件Polo短袖衫,脱下后露出白皙却紧实的腹部。
丁茗铭漆黑的眼珠滴溜滴溜转,双手抱胸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哟,不错嘛!这是几块腹肌来着?我数数!”
乔纳斯白皙透亮的脸泛上一层红晕,站起来,把腹肌摆丁茗铭脸前大约半米处,头却歪向侧面,嗓音有点低:“你数吧.......”
虽说乔纳斯实际上比丁茗铭大一岁,可耐不住他脸长得嫩,又是自己下属,丁茗铭看他就跟看自己表弟一样。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替你数数!”
丁茗铭指尖轻指他的腹肌,“一,二三.....”
虽说没有碰到他的肌肤,但隔着这么一厘米的距离,乔纳斯几乎能感觉到她指尖的热度。
他屏住呼吸,头执拗地看着漆黑的窗外,一动不敢动。
“四,五,六......”
有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倏得戳到他的下腹部,乔纳斯登时全身一激灵,保持了长达一分钟的炫身材模式差点儿前功尽弃。
他低头一瞅,只见丁茗铭的手指正一下一下戳他的肌肉,“这两块不明显,算不算啊?”丁茗铭的声音一本正经,仿佛在进行学术研究。
唉.....乔纳斯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转身坐她面前,将后背对着她:“不明显不算,回头我再练练再给你看。帮我抹油吧!”
乔纳斯肩膀还挺宽,延着肩线往下,却越来越窄,肌肤白皙细腻,线条十分优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宽肩窄腰翘臀?
丁茗铭走了个神,不太要脸地看了看他的臀部,貌似还真挺紧实的。
她回过神,捂嘴打了个哈欠,把药油倒了一点在手心,双手搓开,从肩颈贴上去,一言不发地开始帮他推油,手势相当轻柔。
乔纳斯知道丁茗铭真的只是抱着人道主义精神帮他抹个油,可却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旖旎想法。
女生的手都这么软吗?
根本不像在抹油,简直是在轻轻的爱抚。
他刚刚放松紧绷的肌肉,开始可以享受这宁静美好的瞬间,啪啪两声,后背被丁茗铭拍得生疼。
“好了!送我回家!”
乔纳斯乖乖穿上Polo衫,拿车钥匙送她回家。
两家距离实在太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丁茗铭家。
乔纳斯下车跟她告别。看着路灯下她黯淡疲惫的脸,忍不住心疼得拥她入怀。
她身上的馨香混着刺激的追风油味道传过来,明明很难闻,他却享受其中。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怦怦乱跳的心。
脸颊,耳朵,后背,很快就热了起来,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小子貌似头一次跟她拥抱告别......
却也没太在意,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明天见。”
几个简单的词被乔纳斯说得断断续续,他好像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把丁茗铭更紧得抱进怀里。
丁茗铭挣脱不开他,“喂!”又狠狠地拍他后背!
“Auer(好痛)!”
乔纳斯惊呼出声,本能的用了德语。连忙松了丁茗铭,两只手背过去,恨不得把整个后背缩成一个球。
“怎么了?”丁茗铭关切地问。
“没事儿,没事儿......”
乔纳斯连连摇头,摆着手回自己车里,“真的没事,茗铭,晚安。”
丁茗铭敲他车窗,乔纳斯摇下玻璃。
乔纳斯忍着疼痛,挤出个勉强平静的笑脸,“没事儿,我走了,晚安!”
汽车缓缓地驶离丁茗铭的视线,车里乔纳斯忍不住骂自己:“不就是个告别拥抱,居然没出息地出了一身汗。”
千里追风油混合着汗珠,药油悄悄渗进毛孔大开的肌肤里,每个细胞都疼得有如千刀万割......
这效果,也真是绝了!
|
|
}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