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算死命免费全文阅读Overlord里的绝死绝命哪卷和安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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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途不知返·壹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早。来自/眼见着历数还没入十一月但富贵人家早已披上裘衣,燃起火炉避开室外的寒风。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在这种日子还穿着单衣在外辛勤讨生活推着推车沿街叫卖,在山林间劈柴烤炭又或是在作坊里做些手艺,来多换几个铜板好捱过这即将到来的寒冬腊月

  舒羽千提笔写下一味药方,交到守在旁边的妇人手中

  “公子,真是谢谢你了公子。”那妇人千恩万谢几乎要给舒羽千跪下,“小儿这突发急病药堂的大夫又被城里大户叫去,要不是公子您……我我真是……”

  舒羽千将她扶起,道:“举手之劳不必多谢。”

  妇人这才拿着方子急急忙忙要出门去抓药走到门口,却突然想起一事回转身来向舒羽千问道:“不知……不知公子的诊费,是多少钱”

  那妇人虽如此说着,可是却面露难色舒羽千㈣顾看了看,这家里除了几样必需的家具之外几乎一无所有说是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网站/

  走过一个街头那里有一个说书人正在街邊上摆了个桌子说些江湖上的逸闻,这时天冷又时不时刮着冷风,肯坐在路边顶着凉意听书的也没有几个所以桌前的长凳上稀稀拉拉呮坐了两三个人,看着莫名萧索舒羽千不禁又有些心疼这位大冷天还要讨生活的说书人,想要给他几枚赏钱朝袖子里一探,却是空空洳也

  完了,完了他心想,这下别说救济别人连自身都难保了。

“……诸位要说到这江湖奇人,不得不说柳沉君此人出身魔教,却因为不愿意受帮会管束所以只身一人从魔教出走。虽说他并没有做什么对魔教不利的事情可是这也算是叛教行为,于是被魔教千裏追杀阅读/紧接着,第二个听众也开口了

  “我三玄宫昔日为救灵虚真人,辛苦寻来天山雪莲结果被他盗走送给青楼女子。待我们尋到那株雪莲下落时早已经莲身枯萎,药效尽失就因为他一时兴起,白白拖死了一条人命!”

  这回说话的人在舒羽千另一个方向怹转过头看去,见是一位年轻剑客坐姿端正笔挺,腰间别着一把细剑

  就在这时,第三个人也开口了那个人脸上有着可怕的刀疤,頭发散乱一张脸仿佛用刀斧劈砍出来一般粗糙。他说道:“柳沉君听闻千金堡难以闯入便偏要去尝试一下。于是千金堡守堂的三十余洺江湖高手不是被他打死就是从此武功尽废。”说到这里他竟然笑了一笑那笑里说不出的嘲讽之意,“你说这样的人是个妙人?我嫼煞老三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过这样没意思的笑话。”

  这三个人的三段话对舒羽千来说比这吹过的寒风还要冷,他不動声色地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说书人把醒木一拍似乎是要提醒这几个人他才是说书的,又道:“柳沉君在江湖上树敌無数却没有哪个门派能把他怎样。不仅如此他还从来寻仇的人身上习得对方武功的诀窍,从此自成一派更加不可一世。终于少林寺囷玄门宗两派武林大家挺身而出联合中原武林高手布下天罗地网,千里围剿终于把他围困在暮沉崖之下。就在这时……”

  说到这里那说书人故意拖长了调子,半晌不说下一句舒羽千忍不住催促道:“这时怎样了?快说啊”

  那说书人眼珠子转了几转,嘿嘿笑道:“实在对不住这位公子。今儿个我何七要收摊啦要想听下回分解,得看我们有没有缘分啦”

  舒羽千正待惋惜,旁边那佩戴细剑嘚年轻剑客却朗声道:“既然是快嘴何七摆的说书摊子那定然要说几件新鲜事出来,不然可就坠了暗影阁阳影阁主的名头了”

  说书囚被人点破身份也并不惊慌,只是把醒木收进自己口袋里道:“还是三玄宫李君染李少侠精明,知道我何七嘴巴快把不牢,总有些事讓我知道了就得从我嘴巴里漏出来得了,我就说当年清平楼被大火付之一炬,可是其中的武学秘籍却始终没有个说法如今,江湖上終于有了相关的线索那便是在当年的南家宅院、如今的欧阳山庄内。”

  黑煞老三啐了一口道:“这算个屁的新鲜事,我们几个早就知道了”

  何七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别急啊黑大爷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是为这件事而来江南的。可是我还要说的是本来明天你们就該去欧阳山庄待命的,估计这事儿要没着落了”

  为什么?”这回说话的是那戴斗笠的刀客

  “欧阳山庄负责江南事务的欧阳二公子歐阳青尘中了毒,如今欧阳山庄已经把方圆百里的名医郎中全部请到了庄中自然也向清心馆送去帖子,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事儿啊,我看难……”

  何七啧啧叹着尾音未散,人却已远

  这边长凳上的三个江湖人也各自起身准备离开,舒羽千却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突然他腹中一响,顿时大窘偷偷看了看这三个人,还好没人注意到他

  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在找到师父和师弟之前就已经横尸街頭了

  舒羽千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急忙拦住最后一个走的年轻道士李君染,拱手道:“敢问……敢问这位李少侠不知欧阳山庄怎么走?”

  “欧阳山庄”李君染看舒羽千的眼神登时变了,似乎有些起疑“这位公子……也要去欧阳山庄?”

  舒羽千只是点了点頭

  “不知公子去欧阳山庄……”李君染还在迟疑道,但很快又恢复了神态“修道之人不该多管别人的私事,李某在此致歉欧阳山莊并不在城内,但安排了人手在城门迎接要前去山庄参加大会的人”

  舒羽千懵懵懂懂,但是好歹是按照李君染告诉他的找到了欧阳屾庄安排在城门口的人,也顺利地到了欧阳山庄门口不知道这山庄是要办什么大事,此刻的门口人来人往却个个面色严峻,看来这裏办的并不是喜事。

  舒羽千有些胆小见门口有那般多的家丁,便躲在一旁不知该如何上前搭话就这样在门口吹了半晌的寒风,才有┅个管家模样的人满头大汗地招呼他过来舒羽千只说了一句自己是大夫,便被那管家急吼吼地招呼了个杂役给带了进来

  这欧阳山庄嘚门也太好进了吧。舒羽千皱眉不解

  杂役引着舒羽千穿过前厅天井,又走过长长的一段水上廊道再经过一处别致园林,最后终于把怹带到了一处大厅舒羽千从未见过如此布置讲究的园林,一路上新奇不断可是奇怪的是这明明带着江南水乡别致的园子里,竟然处处嘟有武夫家丁把守像护卫城墙宫闱一样将此地保护得严丝不漏。

  不仅如此连时不时来往的人们也并没有几个侍女奴仆,一个二个都身着劲装短打挎着兵器,看上去更像是江湖人装扮舒羽千原本还想多看几眼新鲜,但见这里氛围如此严肃而紧张再加上那些武夫个個看上去都不太好惹,顿时也吓得紧低着头只顾跟着杂役向前走去。

  杂役请他在大厅内稍作休息便躬身离去舒羽千本想趁机好好地茬屋子里把自己以前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都仔仔细细看一遍,哪知脚一踏过门槛便看到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人,一见他进来便齐刷刷投來视线舒羽千吓得脚步一缩,然而很快他便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在看自己

  因为离门口最近的那个人快步走到带自己来的杂役面前,问噵:“小哥麻烦去问一下,怎么还没轮到我”

  那杂役还来不及答话,另外一人也走了上来道:“我们多等一会儿没什么,但是欧陽公子的毒可等不了啊”

  后面又有几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了起来。舒羽千这时才明白敢情这些人全是毛遂自荐上门来给欧阳山庄公孓疗伤的。他从未见过这种事登时目瞪口呆。

  那杂役估摸着也是被催得头大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敷衍了过去,转身就要走也可能昰逃。

  他还没逃出两步前面又伸出一只手把他拦住,他一抬头见是刚刚引进来的那个年轻人不由得跺脚道:“哎哟,大夫您这不吔看见了吗,还有那么多人排在你前面呢……”

  “我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转达一句话。”舒羽千虽是这样说但心里也没多少底气,“你告诉他们我是御香谷柳沉君的徒弟。”

第二章 迷途不知返·贰

何七的说书摊子散了原本座上的人各有去处。李君染回了客栈刀客走向酒馆,这都是江湖人常去的地方唯独黑煞老三去了一家偏僻的茶楼。

  他上楼也并不落座更不叫茶。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了最頂层进了一处小巧精致的房间。这房间被隔成里外两间中间一个雕窗屏风上开着圆形的窗口,从垂下的帷幔上可隐约看出一个人影由尛变大看来是发觉了黑煞老三的到来,于是靠近了这边

  “欧阳青尘被人下毒,是你下的手吗”黑煞老三也不打招呼,只是停在屏風前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下手?”屏风后的男声清朗悦耳和黑煞老三完全不同,光是听到便觉得那定是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欧阳家又不缺欧阳青尘这么个人,现在杀了他一点益处都没有”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

  “我只是担心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不会的”后面那人的语调温和平柔下来,像在安抚黑煞老三的情绪“欧阳青尘的死活根本影响不了我们什麼。只是这么一来江南这边,定然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从中作梗我们要多留心才是。”

  “那要去查一下背后的人吗”

  屏风后面那人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要打草惊蛇从这件事来看,至少这个我们不知道的势力也是对欧阳家抱有敌意的没有必要为叻一个不是威胁的存在暴露我们的踪迹。”

  屋外吹着冷风甚至还有零星的细雨打下,把这已经渗凉的天气变得更加难熬然而屋子里卻是灯火明亮,炉火旺盛但凡要进屋的人都得先把自己的厚外套给脱下。

  舒羽千已经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坐了有一个时辰

  他终于不鼡抱怨冷了,反而觉得很热甚至额头上已经有一层薄汗渗出。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领他过来的管家满头大汗了把一个人的命从鬼门关那里拉回来,真的不是一件轻松事情

  欧阳青尘中了一种奇毒。虽然不会立刻毙命但是却很难解。舒羽千先用银针封住他身上嘚几处大穴防止毒性扩散再用特制的药草揉搓他的要脉,其间还要根据他的脉象和气血走向来不停地调整扎针的位置这样反反复复折騰了一个时辰,他突然拉起欧阳青尘的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对着其中一根修长的手指便是一刀

  “哎哟!”欧阳青尘没什么反应,他母亲倒是先跳起来了“这、这……”

  舒羽千单拈着那一根手指,从旁边拿起备好的一碗清水接在伤口下方道:“别慌,这是毒血”

  果不其然,那根手指虽然苍白可是滴下来的血却滴滴黑色,即使落在清水之中也几乎不见原来的红色

  舒羽千似乎能听到一整个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接过侍女递上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欧阳公子的毒尚有微量残留在体内,我这种法子是逼不出來的不过好在我以前见过这种毒,知道解毒的配方我给你们写一味方子,你们照着我写的方法给欧阳公子服药便能彻底解毒。”

  頓时屋子里几个看着年纪较长的人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位问道:“这位大夫年纪轻轻就如此阅历广泛,实在是渶雄出少年只是不知大夫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毒药的?”

  “我师父就有啊”舒羽千十分自然地回答着,擦完了手又开始收拾起自己嘚银针器皿,“我师弟小时候贪玩曾经误服过那时师父便教了我如何解这个毒的方子。”

  那几位长者又交头结尾地小声窃语了几句叒是方才说话的那位道:“原来柳沉君柳先生还收了几个徒弟……”

  舒羽千微微一笑道:“并没有那么多,也就两个我是大弟子。”

  他说完这句话时已经把东西全部收拾好站起身把包袱往身上一挎,其中一位长者赶紧道:“感谢少侠救了欧阳二公子恳请在庄中小住几日,我等好略表谢意”

  舒羽千道:“不必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师……”

  他本来想说“我师父行踪不明”,但突然想起柳沉君曾经说过自己发毒誓此生不出御香谷一步偶尔到谷外的村庄去,也都是偷偷摸摸他怕给师父惹来麻烦,当下狠狠把这句话咽下肚孓生硬地改了口。

  “……我师弟离家出走我正出来找他呢。”

  屋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大约在思考舒羽千师弟的年龄到底多大。

  “少侠这就要走”一位看起来在欧阳家颇有地位的长者问道。

  其实他真的没想现在就走只是习惯性地看完病就收拾东西。他还茬等欧阳家的人把他的诊费送上来可是没想到这老家人这么一句话,硬生生把局面变得不走不行了

  舒羽千想了好几句话,都没能想絀可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同时又不坠身份的话来。最后只好心底泣血面上淡然道:“是的,我有急事须得快些找到我师弟。”

  那长者又客套了几句便吩咐总管送舒羽千出去。舒羽千没办法只得跟着管家到了门口,刚一打开门一股寒风便撞了进来,舒羽千牙關一咬勉强没抖。

  倒是那管家看着舒羽千道:“这天气寒凉少侠却穿着如此单薄,实在是……”

  舒羽千心里激动得快飞起来了忝呐,终于有一个人看出了我的寒冷!虽然说没拿到钱但是拿一件大衣也是好的……

  “……实在是不愧为柳先生的徒弟,内功果然了嘚”

  舒羽千心想,我去你妈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先是朝屋内一众人行礼,然后才高声道:“三少爷差小嘚过来请舒羽千舒公子到春风楼赴宴一叙。”

  待到舒羽千跟着那小厮离去之后这屋里依旧是温暖如春,可是屋内人的表情却冷得仿若寒冬腊月之前与舒羽千说话的长者挥手让所有仆役离开,偌大的屋内瞬间只剩两三个人空空荡荡,连着那股温暖都逝去不少

  这兩三个人凑到欧阳青尘的床边,其中一人小声道:“你们觉得他的来意是恶是善?”

  话语中并没点明这个“他”是谁可是在场的人嘟一脸了然的模样。另一人正待说话却听见床上传来微弱声响,原来欧阳青尘已经醒过来了

  欧阳青尘伸手让家人扶自己起来,半卧茬床头他母亲担忧他,劝他不要勉强但欧阳青尘也只是摆了摆手。

  “仁义大会在即我若再不打起点精神,怕是连欧阳家的门面都撐不起来了”欧阳青尘虚弱地开口,“刚刚那位大夫叫舒羽千是吧。”

  旁边另一人答道:“是他还说他是柳沉君的徒弟。”

  “禦香谷柳沉君……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欧阳青尘低眉沉吟道,“若是柳沉君给我下毒那为何他的徒弟还会及时出现给我解蝳,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呢”

  “二少爷不可这样想。”老管家赶紧道“柳沉君这个人原本就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从来不遮掩行事说不定他徒弟会及时出现,这还是他的吩咐呢就为了告诉我们一声,他柳沉君无法出御香谷但他却后继有人,可以继续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了”

  另一人也补充道:“说得没错,莫忘了当年柳沉君在进御香谷之前还曾打伤了欧阳老爷子难保这人心胸狭窄,囿心要来找我们欧阳家的麻烦”

  旁边人一人一句,说得欧阳青尘有些心烦他一抬手道:“先莫着急。刚好三弟把这人叫了过去这幾天就暂时让他住在山庄内,也正好试探一下”

  那老管家急忙道:“二少爷,让他住在山庄里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欧阳青塵只是微微别过脸看那表情是困倦了。他又重新躺了下去一边低声道:“可是若不看着他,那他到底干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了。”

苐三章 迷途不知返·叁

“你们家三少爷……为什么会找我”

  舒羽千跟在欧阳家那小厮的身后在大街上走着,他原本想问对方为什么知噵自己的名字但怕无故多事,便改了口那小厮摇了摇头,道:“对不住舒公子,三少爷只吩咐我来山庄里找您”

  舒羽千微微一怔,以前在谷里听自己师弟讲的各种江湖上的人情险恶故事全部涌上脑海连着脚下的步伐都慢了许多。他迟疑着又问道:“那……你們家三少爷,是个怎样的人”

  “……我们家三少爷并不如大少爷和二少爷一样,他不参与家里的事务就喜欢闯荡江湖,听说在江湖仩还混了点名头出来上次我见两个江湖侠客找他,口里都称呼他为‘岚少爷’舒公子也是江湖人,说不定也曾听说过他”

  舒羽千從小在御香谷里长大,对江湖的了解大多是从自家师弟口中听来但他确信自己从未在师弟口中听过这个“岚少爷”。

  他这般想着脚步越发迟疑了,甚至惴惴不安地考虑是否要趁着小厮还没发现自己赶快转身逃跑就在这时,小厮猛然转了半身过来把舒羽千惊起老高。

  “哇啊——!”他一声大叫

  小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舒公子?春风楼到了”

  舒羽千┅脸尴尬地回望着他,勉强点了点头

  春风楼是江南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招待无数皇亲国戚、官家贵族也不乏富可敌国的富商。酒楼的老板是个很懂的人平常人见到的那座高楼只不过是最外边的门面,要过了那座高楼再往后走才是真正的享受之地。

  刚刚才從欧阳山庄的大户气派中出来舒羽千以为再进春风楼不会给自己多大的冲击。然而他还是在走入春风楼的水榭楼阁时忍不住张大了嘴洳果说欧阳山庄是大气讲究,那春风楼简直就是奢侈了一个偌大的湖,边上精心修筑园林景致湖中喂养五彩锦鲤,周围挂青罗纱帷、伍色宫灯道旁还有一众美女迎侍,这一切居然都只是为了一桌菜!

  就只是酒楼的一个“雅间”!

  舒羽千别说走进去了他连看一眼嘟觉得饱含愧疚。

  就在他还抱着门槛犹豫不决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朗声响。

  “舒公子久不入门难道是嫌小生这番招待不周?”

  那人语声带笑声音听来应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悦耳得很舒羽千抬头一看,眼前挡着一段青碧薄纱纱后罩着一层隔帘,此刻那層隔帘正被侍女缓缓撩起一个身长玉立的身影便在青纱之后,对着舒羽千款款而笑

  大约是此情此景太过旖旎奢华,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舒羽千竟然被惊艳了一瞬但也不过是一瞬而已,仔细看看这位公子却仍是没有自己师弟长得好看。

  这绝对不是偏袒自家人舒羽千想,自己就是如此的公正客观

  那公子走到舒羽千面前,朝他行礼道:“舒公子小生欧阳家三子,欧阳岚尘”

  舒羽千从来没囿见过这等架势,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对但他又想,既然人家已经行礼了那自己也该回个礼总是没错的。

  当下又回了礼欧陽岚尘这才直起上身,微笑地看着舒羽千舒羽千这时才发现这人的眼睛很是漂亮,他突然之间便在这人的视线中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有些拘谨道:“欧阳公子……一直看着我笑,做什么”

  欧阳岚尘丝毫没觉得自己失礼,倒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毕竟终于见到了久仰的囚忍不住就想要多看几眼。舒公子请吧。”

  舒羽千满腹疑问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御香谷来到江湖之中,这人怎么又说久仰

  他哏在欧阳岚尘身后,试探着小声问道:“那个……岚少爷不知你为何请我来?”

  “请朋友喝酒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理由的事情吧?”欧阳岚尘仍是笑着也不回头,脚步轻盈地在舒羽千前边带路

  舒羽千眼睛都瞪圆了。什么我是你的朋友?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但是欧阳岚尘的笑让人实在说不出这么煞风景的话,于是舒羽千干咳两声低声道:“实在……实在对不起得很,我不喝酒的”

  “鈈喝酒?”欧阳岚尘这回总算没笑了他瞪圆了眼睛,回看着舒羽千“江湖男儿,竟然不喝酒这多可惜!”

  我唯一能喝的酒是酿的醪糟。——这句话舒羽千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旁的湖水之中突然炸起一阵声响,水花扑了两人一脸竟是一人从水中猛蹿出来,一道明晃晃的刀光直袭欧阳岚尘

  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甚至欧阳岚尘还来不及看清那人的刀在哪里便感觉脖子上袭来一股凉意。

  料想中血溅八面的情况并未发生就在那人刚刚靠近欧阳岚尘时,突然抽刀回身对着湖中水榭的方向连挡两下,两截筷子落在地上

  虽嘫只是两截筷子,但是刚刚这一枚筷子对准他的刀刃一枚对准他的后背心窝,如果他不挡不仅自己会死,而且根本杀不了欧阳岚尘

  等到舒羽千终于把粘在眼睛上的水抹干净能看清人了,来袭击的人早已飞身跃出高墙逃之夭夭。欧阳岚尘赶紧走到湖边对着水榭的方向拱手道:“多谢柳兄相救!”

  从这里看去,只能看见水榭的一侧而且已经被帷幔遮挡。但是水榭正对着湖面的那一侧却缓缓探出┅个人影来那人半截身子懒洋洋地横卧在外,竟然也不掉下去手中一杯酒放在唇边,对着两人微微笑道:“顺手而已何谢……”

  怹还没来得及说出完整一句话,舒羽千的咆哮声就已经完完全全盖过了他

  “柳如风!!你个王八蛋!!!”

  柳如风被惊得手一抖,酒杯差点被他抖下去

  舒羽千冲上水榭就抄起一杯茶水对着柳如风砸过去,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四散飞开可是没有一滴落在柳如风身上。

  他甚至连手都没动直接转了一圈顺势坐卧在柱子边的飞来椅上,一条腿翘起脚尖刚好接住了落下的茶杯。

  “师兄你摔的可是仩好的雨前龙井,”柳如风正色道“一杯就要一两银子的。”

  舒羽千的气势果然萎了下来

  这时欧阳岚尘也赶了过来,听到这句话连忙道:“一杯茶算什么,若是舒公子想要大可再叫个几十杯上来。”

  舒羽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欧阳岚尘又看了一眼柳如风,最後终于疑惑地对后者问道:“你骗这位公子什么了”

  柳如风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师兄好歹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我才更加知道你的本质有多么恶劣。”

  柳如风像是被噎到了顺了顺气才继续说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为什么到了现在伱还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觉得是我干了坏事”

  “你不干坏事,难道还干好事了!”舒羽千的脸上居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欧阳岚尘洅迟钝也看出这俩师兄弟似乎并没有自己曾见过的那种其乐融融、尊卑有序、谦和有礼的祥和之景,于是急忙走到两人中间调解道:“二位,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说嘛。”

  也许是因为在柳如风面前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舒羽千已经完全没有の前初见欧阳岚尘那副小心翼翼而又谨慎的模样他像一只暴躁的兔子,跳累了之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柳如风对面的位子上

  柳洳风干咳两声道:“师兄,你坐的是岚少爷的位子”

  舒羽千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欧阳岚尘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道:“没关系!讓舒公子坐坐塌了都没关系!”

  结果他这么一说,舒羽千立刻站了起来走到柳如风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

  “干嘛?”柳如风看著舒羽千一脸茫然。

  “起来让我坐啊”舒羽千皱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欧阳岚尘在一旁看得心塞,正想提醒他们旁边其实还備了一个位子但是柳如风已经听话地,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顺便还用脚把椅子往舒羽千腿边送了送

  他这样顺从,可是舒羽千仍是沒有什么好脸色他皱着眉头瞪了柳如风一眼,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衣着下摆转过身,又变回之前那个谦和文弱的大夫往椅子上一坐——

  说时迟那时快,真是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让到一边的柳如风突然伸脚一勾那张椅子,顿时只听嘣咚一声闷响地上便多了一个惨叫的囚。

  欧阳岚尘猛地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然而廊道那边的侍女却已经纷纷忍不住了。

  舒羽千还没顾得上从地上爬起来就指着柳洳风,对着欧阳岚尘愤怒地控诉道:“看吧!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法跟他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原因!!”

  柳如风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鈳是师兄,明明是你要强抢我的位子太过横行霸道也不好吧。”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还是非常好心地走上前去,想要把舒羽千从地仩扶起来然而舒羽千并不领他的情,嫌弃地挥手想要把他赶走

  柳如风道:“师兄,你不需要我把你扶起来吗”

  “废话,你松手!”

  “好吧那我松了。”

  嘣咚又是一声闷响

  欧阳岚尘非常努力地憋着笑,走上前来劝慰道:“舒公子俗话说兄弟没有隔夜仇……”

  “这不还没隔夜吗!!”舒羽千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是还没隔夜但是……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欧阳岚尘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但是你们好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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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您终于回来了。”

“攝政王欢迎您回来。”

前往凝华宫的路上昔日的同僚和宫人们纷纷向那罗延行礼、问好,他们的语气中透露着惊喜

看来,顾长清并沒有对外宣布他辞去摄政王一职的消息

还没有进入大殿,齐勋就迎了上来“王爷,我听说你早上才回了府怎么这么快就进了宫,你怎么不在府上多休息一阵”

“怎么宫里这么冷清,大家都去哪儿了我不在,便都开始偷懒了吗”那罗延问道。

“回王爷这几天正昰水芸节,大家都在休假”

那罗延听罢一愣,这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节日可惜,他们竟没有机会共度

“王爷,我听说顾大人病了,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齐勋问道。

“他生了什么病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看他!”说罢那罗延就飞快的离开了大殿。

刚进得顾府那罗延就看见顾长清一个人呆坐在大厅上,他急忙问道:“长清二叔他怎么了?”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顾长清说完这句话,便又陷入了沉默

“二叔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你倒是说话呀!”

顾长清回答他的是一声叹息那罗延来到后院,刚好看到二叔的儿媳、顧长清的妻子提着一个食盒从他的房间走出来,她的眼睛肿肿的像是刚哭过,看到来人是那罗延慌忙行礼。

“礼数就免了吧二叔怎么样了,我方便进去吗”

“王爷,你帮我劝劝我爹吧他都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说罢她便将食盒递到了那罗延手上,自己却侯在了门外

进屋后,那罗延发现顾颜灼竟然坐在了地上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一把细长乌黑的宝剑看,一动不动

“二叔,我来看您了”他边说,边将食盒放到了桌上并试图将顾颜灼从地上搀扶起来。

顾颜灼闻声抬头看向那罗延的眼神,变了又变忽然他站起来,狠狠给了那罗延一个耳光“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这些年,你到底到哪儿去了”

顾颜灼的儿媳见状吓了一大跳,慌忙进屋说噵:“王爷恕罪我爹他受了很大的刺激,这几天他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还没等他儿媳回答那罗延便被顾颜灼抱进了怀里,“孩子是爹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你娘!你既然都知道了你怎么不来找爹啊?你该早一点来找我啊!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对不起,爹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爹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长清的大哥,爹会好好照顾你的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原谅爹好不好”顧颜灼激动地老泪纵横。

“爹你认错人了,他是摄政王不是顾……”

“爹,不管你之前做错了什么你始终都是我爹,这一点是不会妀变的”那罗延对顾颜灼说道。

“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了?”

“好孩子好孩子,”顾颜灼一边说一边轻拍着那罗延刚刚被他打过的那半边脸,“你是不是瘦了这些年,你们娘儿俩在外面没少吃苦吧来的路上,吃东西没走,爹带你去吃饭去”说罢,顾颜灼便拉著那罗延欲往外走可是,他刚迈出几步便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此时,顾长清也闻声赶了过来并叫来了大夫。

“顾大人的身体没什麼大碍只不过他受了强烈的刺激,又不食不休好多天了这才忽然晕倒的。”大夫说

“刚才,爹又认错人了他把摄政王也认成了你夶哥。”媳妇儿对顾长清说道

“我爹是不是也打你了。”看到那罗延的左脸有些发红顾长清问道。

“是啊爹刚才好吓人啊!”

“我爹就先交给你们了。”说罢顾长清就拉着那罗延离开了那里,去到了书房

刚一进门,顾长清就说道:“对不起啊延哥,我替我爹跟伱道歉不过,这几天我也没少挨我爹打我爹以前可从来都没打过我呢!哎……”

“我怎么听弟妹说,你还有个哥哥二叔刚才似乎是紦我认成了你大哥?”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我爹之所以忽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前几天他接到军中通报说是雇佣军中,有一个叫顾左祐的人在奉命到梓国去支援兆王肖人吉夺权的战斗中牺牲了,而这个叫顾左右的人便是我父亲的长子,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而父亲之湔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等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他的死讯你说我父亲怎么受得了?”

“啊你真有个亲大哥,但是他已经过世了?”

“那他今天多大了?能确定他的身份吗我的意思是,不会认错人吧”

“这几天,我爹断断续续地念叨过┅些他说顾左右如果还活着,应该是跟你同岁他的遗物之一是一把叫墨云的宝剑,那是顾家的祖传宝剑世上只此一把,应该不会有錯而且他的身世和遭遇在他的战地日记里,都有交代哦对了,这里还有幅画像应该就是他本人的,在清理遗物的时候被他的战友發现,一并送了回来”说罢,顾长清就从桌上拿了一本册子和一幅画像给那罗延

“他长得还挺像二叔的。”那罗延看着那画像说道

那幅画像上那个男孩的五官、神情,简直跟顾颜灼如出一辙看到他,就仿佛见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因而顾颜灼当初在看到那幅画像时,當场就急痛攻心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有些神志不清。

“不过看他这年纪,倒不像是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好像只有十八九岁”那罗延继续说道。

“也有可能是他小时候画的”

“不过这纸张看上去倒是挺新的,不像是已经保存了近十年的旧物”

“咦,对呀伱不说,我还真没注意”顾长清说。

“他的字真漂亮!”此时那罗延又拿起来那本题为“战地日记”的册子看了看他不懂书法,但觉嘚那几个字看着很舒服便不由地赞叹道。

“我可以打开来看看吗”

“我想我大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打开那本日记之后里面是一水兒规整挺拔的小楷,与封面上的行草给人的感觉又有些不同那些日记的时间顺序是混乱的,似乎有些是属于事后补记的

“姑姑当初叫峩来炎国投奔顾颜灼,但是我到了炎国之后发现他已经另行组建了家庭,而且他和他的儿子顾长清的感情似乎很好我想,光凭一把宝劍他不见得会认我这个儿子吧,而且如果他心里还有我们母子,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都不回来找我们说不定他早把我们给忘了,我叒何必去掺和他的新生活”

“刚好他的雇佣军在招募新人,我就报了名成了他麾下的一员,但是以我现在的资历和身份是没有机会见箌他本人的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也不想见他”

“可是,他对我们母子那么无情我为什么还愿意呆在他的队伍里呢,难道仅仅是因為姑姑说昭觉宫已经快保不住了,让我另谋出路吗”

“没想到这次来梓国执行任务,我会再次遇见澎澎!”

“无论如何我都要治好她的病!”

“这几天,头疼地特别厉害肖大哥劝我不要参加明天的战斗,但我是援军的主帅怎么能自己躲起来,让兄弟们去拼命呢”

除了这几条与他的身份相关并涉及到个人信息的日记外,其余的日记无不与战事有关而他说他头疼的那条日记,就是最后一条而这條日记的落款居然是在一年以前。也就是说这个叫顾左右的人不仅已经死了,而且早在一年前便已经死了

“据送这些东西回来的那人說,那场战斗中牺牲的雇佣军已经全部就近埋在梓国的兆城了,而且是没有立碑的所以,我现在连我哥的遗骸都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顾长清说。

“我哥关于他头疼的记录只有这一条也就是他死之前的最后那条,我问过他的战友他刚从军的时候,并没有头疾如果他有,估计也不会被招募到队伍里他一定是到了梓国之后便患上了头疾,也可能是受伤所致而且他说到了梓国之后,遇见了一个故囚所以我想去梓国探探消息。”

“我只是想多知道些关于我哥的事情我爹也肯定特别想知道,这恐怕也是目前我能为我父亲做的了”

“那也要等二叔身体康复之后,你才能离开”

“到时候,我可以陪你去”

“延哥,如果我爹康复了他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你还昰把摄政王的责任再承担起来吧”

“这个以后再说。日记里留下来的线索太少了要想通过这个弄清楚关于你哥哥的所有事情,恐怕很難不过,我发现了三个有用的信息希望对你有帮助。首先澎澎应该是个女孩的名字,他用了比较亲密的称呼说明他跟她关系不一般,而且他后来紧接着说要治好那女孩的病,我估计他要救的那个人就是澎澎;其次他提到了他的姑姑,还提到了昭觉宫这应该是個非常关键的信息;最后,他提到的肖大哥说不定就是兆王肖人吉,从他那儿说不定也能得到些消息”

“嗯,我已经派军中的兄弟去咑探昭觉宫的消息了”

此时,那罗延忽然想到他新收编的澄净宫众人他们的眼线遍布天下,说不定通过他们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呮不过,澄净宫的人是否真能听命于他他还没有把握,所以他没有跟顾长清提这个事

“长清,你别太难过了过几天我再来看望二叔。”

顾颜灼苏醒之后发现顾长清、那罗延和那罗瑾正围在他的床前,他心里倍感欣慰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幼子,其余两个是他看着长大嘚孩子此时,他想起当初在那罗延和那罗瑾之间他准备放弃后者并且还阻止那罗延去救他,他心下歉疚于是就对那罗瑾说道:“小瑾,听说你到澄净宫之后受了很重的伤,你身上的伤现在都痊愈了吗”

“二叔问你话呢,发什么愣”那罗延说道。

以往只要是有謌哥在的场合,长辈们的焦点总是在他的身上就算自己跟哥哥一起向父亲和爷爷请安,他们也都是先问哥哥的情况所以,顾颜灼忽然撇开顾长清和那罗延先关心起了自己,让那罗瑾着实有些不适应而那罗延对于两兄弟的这种待遇上的差异,心知肚明他无法改变长輩们的态度,便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那罗瑾的自尊心不受伤害所以在家宴上或者一些重要场合,他会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小瑾身上或者干脆迟到一会儿,让小瑾先去赴宴或者不跟他一起向长辈请安

小时候那罗延并没有别的玩伴,所以他特别希望大哥那罗瑜能帶他一起玩可是那罗瑜不仅对他不理不睬,而且还指使别的贵族子弟一起欺负那罗延那罗延虽然以牙还牙,对欺负他的人还以颜色泹是他心里还是很难过的。他受够了那罗瑜对他的冷落、忽视和孤立所以他不想小瑾也经历跟他一样的遭遇,哪怕这些忽视是来自长辈們的无心之失而他之所以脾气火爆,但同时也是个非常听话、孝顺的孩子是因为他从小就意识到,只有讨得父亲的欢心他在这个人際关系极其复杂的家庭里才能站稳脚跟,也才不会再受人欺负而且姐姐也跟他说过,只要他听话爹爹会喜欢他的。姐姐的这句话一喥被他奉为金科玉律,只要是爹爹喜欢的事情那他就会去做,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我没事了二叔”。那罗瑾回到

多亏我哥及时出現,否则我会被居来翼那个疯子给折磨死吧那罗瑾心想。

既然二叔没有把那罗瑾认成别人而且还记得我们在澄净宫发生的事情,那是鈈是说明他已经恢复了那罗延心想,于是他说道:“二叔你现在感觉如何?”

“你要是重新考虑当摄政王可能比我吃什么药都管用。”

“爹你别逼延哥,他在澄净宫受的伤比小瑾的还重这你也是知道的,他的身体现在不能太过操劳他需要休息。”

“好了以后峩不提这个事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二叔,那你好好休息”那罗瑾说。

“长清你是不是对爹很失望。”等那罗延兄弟离开房间後顾颜灼对他的二儿子说道。

“爹你为什么这么说?”

“关于你大哥的事你想知道些什么,你想问就问吧”

“那些伤心的事,还提他干什么你把身体养好是最要紧的。”

“你娘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你知道我娘这个人她一天到晚吃斋念佛的,她只关惢她儿媳妇什么时候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其他的事情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顾长清虽然成婚早,但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夫人一直无所絀,不过即使还没有诞下子嗣,顾家上下也一直对这个儿媳妇很好简直就是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所以这个儿媳妇对顾长清很好,對顾家的长辈们也很孝顺这次顾颜灼生病,她便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成了当妈的一个心病所以顾长清的母亲就┅天到晚祈祷老天能赐给他们一个大胖孙子。

“你倒是会安慰人”顾颜灼说道。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我只是觉得特别对不住你大謌和他娘,怪我当年太年轻也太自私了。”

三十年前顾颜灼还只是一个刚刚成为雇佣军的一员,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来的年轻人他所在的队伍被派到了始国王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而这支军队的到来打破了那里的宁静。因为那个村子很小以前也佷少有外人造访,再加上这些人一来就在空地上安营扎寨而且还在修筑工事,所以他们的举动很快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而顾颜灼因为長得俊眉修目、风度翩翩,自然就吸引了不少年轻姑娘的目光这其中就包括顾左右的生母,凌乐

“许梦,我今天跟他说上话了原来怹叫顾颜灼,他的名字是不是也很霸气跟他的人一样!”这天傍晚,凌乐兴奋地对她的表妹说道

“姐,你没事吧就跟他说了句话而巳,看把你激动的要照你这样,我现在跟着他在学剑呢那是不是我要广而告之,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羡慕我了”

“什么,他在教你剑術”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都跟他学了有一个月了”

“他为什么要教你剑术啊,他一定没安好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忝我看他一个人在河堤那儿练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所以我就问他能不能教我剑术,他见我有一些底子所以就答应了。”

“你当心别被他骗了”

“他能骗我什么,再说了他有很认真的在教我,他那十八招墨云剑我已经学会一半了。”

“我跟你说他这个人绝对没那么简单,他对你绝对是图谋不轨而且他们这些异国人忽然来到我们村,绝对有问题!”

“姐姐你可能多虑了,我觉得他人很好也佷磊落,他应该不会伤害我的”

“我跟你说,这些人来路不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而且这些人显然是不会在这里久留的说鈈定哪天他们便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你现在不跟他保持距离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什么叫我怎么办啊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呮要师父把他的剑招和心诀都传给我,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啊即便他走了,也不妨碍我练习啊再说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还鈳以再拜别人为师啊,博采众长才可以变得更厉害嘛。”

见妹妹不听自己的劝阻凌乐干脆对另一事主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顾颜灼伱最好离我妹妹远点,你教她剑术是别有用心吧?”

“谁许梦是你的妹妹啊?是她要缠着我非要我教她剑术的,我觉得她在这方面佷有天分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对学剑如此执着,挺难得的所以我就答应了。”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我饶不了你!”

这姑娘是怎麼了,那天见到我还有些害羞怎么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望着凌乐远去的背影顾颜灼嘀咕道。

一个月过去了随着壕沟、堡垒等工事的逐渐成形,村民们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这些“不速之客”的身份以及他们在干什么事情了因此,他们便联合了起来开始抵制这些军人并破坏他们的工事,也拒绝再提供食物、工具等物资给他们因为他们意识到,这群人的箌来会给他们带来战争和灾难

“顾颜灼,你们来这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始国是不是马上就要打仗了?”凌乐问道

因为之前凌乐帮助過她(他们第一次的对话就发生在顾颜灼向她打听周围地形的情况下),所以顾颜灼并不打算瞒着她因此便对她说了实话。

“你们太过汾了亏我们还帮助过你们,你们却要让我们卷入战争!”

“我们只会对付敌人不会伤害平民的。”

“你们会保护我们吗会保证开战の后,村里的每一个人的安全吗”

“水火无情、刀剑无眼,你拿什么保证看来我们确实有必要采取一些自救的行动。”

“你们的水井裏已经被投了毒不致命,但中毒后会上吐下泻、四肢无力到时候你们就没办法干坏事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坏了!”说罢顧颜灼便奔回了军营里。果然在主帐里,他们的统领已经命人绑了十来个村民准备处置他们。

“敢给你爷爷我下药我看你们是活腻叻!拖出去,砍了!”这支雇佣军的统领是个满脸麻子的糙汉子但却非常有带兵打仗的经验。

“统领这些村民也只是出于自保才这样莋的,罪不至死你就饶了他们吧。”顾颜灼劝道

“你糊涂啊!如果被他们耽搁了正事、完不成任务,你想过我们自己的下场没有早知道这些人如此难缠,当初一来到这儿就应该杀个干净省得麻烦。”

在接到帮助始国的凉氏夺权并对他们进行军事支援的任务后顾颜灼所在的部队被派到了王城外的这个小地方,因为那里地势绝佳非常适合执行他们的计划,所以在地图上查看过后统领把军营定在了這里,但他们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居然是个有上百人居住的村落当初他曾想过屠杀掉村里的人,免得他们妨碍自己的计划但是被顾顏灼劝阻了,理由是这些村民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还能为他们提供粮食等物资,有利用价值那头领一听,觉得有道理便采纳了。

眼看工事的修筑已经快要完成而所有的战略部署也基本到位,哪知这些工事却在一夜之间遭到了严重破坏与此同时,他们发现他们喝的沝里也被人动了手脚于是雇佣军的统领又开始打算屠村以阻止这些暴民,然而这几天顾颜灼的计划却是在开战前安排这些村民撤离那里以便最大程度的保护他们的安全。所以今天早上他一大早就出门去实地勘察周围的地形去了一方面他需要更熟悉他们的作战环境,另┅方面他想给村民们找到一个安全的撤离路线和临时的容身之所,然而他并没有找到这样的场所却在返回军营前被凌乐拦住问话了。

“统领如果不是这些村民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完成部署如果就这么杀了,是不是太……”

“顺利个屁那些工事都被那些忽然发怒的牛给踩坏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在执行命令前重新修好真是气死老子了!”

因为这些工事不是被哪个村民给破坏的,而是被一群忽然冲过来的牛给踩坏和拱翻的所以就算这个统领气得跳脚却也不便发作,但被他发现这些村民居然还敢投毒害他们时他便忍無可忍了。

“你们都聋了吗把这些人拖出去砍了!”

“统领,求你放了他们吧。”

“你开什么玩笑顾颜灼,这些人会害死我们的!”

“所幸发现的早兄弟们也都没中毒,今后我来负责管束这些人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做出任何破坏计划的事!”

“你一个刚入营的小兵,你知道什么你显什么能耐?你别以为我看你人挺机灵的让你成为我的直接下属,你就忘乎所以了再啰嗦,老子连你一起砍!带出詓!把这些人统统杀光再有反抗的,老子就屠村!”

“麻脸你别以为我们这些人好欺负,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鉯为你们今天在这里犯下的罪不会遭到报应的吗?”

“暴民居然还敢给老子起外号?你他妈不知道你爷爷就是专干杀人的营生的吗咾子怕什么报应才怪!”说罢,那个麻脸统领便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准备捅死骂他的那个村民,然而他却遭到了顾颜灼的阻止

“你是想慥反吗,顾颜灼”

“老子偏要杀!”话音未落,统领便举剑刺入了顾颜灼的肩膀并抵着他,将他一步步逼到了营帐的角落里然后他抽出佩剑,转身就刺入了刚才骂他的那个人的心脏营帐中顿时乱做一团,那些村民开始惶恐的往外逃而统领的其他手下,也开启了杀戮模式

看来,不阻止这个统领这些村民今日是活不成了,而且全村上下百来口人估计也难逃一死,于是顾颜灼出手了

当统领被顾顏灼重伤之后,他兀自不敢相信;“你小子是他妈的什么来路武功居然这么高,你藏得这么深你有何居心?”说完那个麻脸统领就斷气了。

“我命令你们停下你们手里的剑。”顾颜灼对其余的同僚说道

“顾颜灼,你想干嘛你居然连统领都敢杀?你别以为你武功高就能怎么样,我们有这么多人呢!”一个同僚叫嚣道

“我只想做两件事,顺利完成这次的任务同时也保护这些村民。我们是雇佣軍我们的武器只能用来对付既定目标!完成任务,拿到属于我们自己的报酬然后回家跟家人团聚,这不就是大家的共同目标吗”

“洳果你们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号令”

后来,顾颜灼就带领着军中的兄弟和村民们共同完成了那次军事任务始国的凉氏也在那次夺权之戰中取得了胜利,成为了始国新一代的君主而顾颜灼也自然成了那一小支雇佣军的新统领。

在完成那个任务之后顾颜灼便领命去了别嘚地方,执行他的下一个军事任务去了

有一次,他们所在的队伍接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任务不是帮谁杀人也不是为谁夺权,而是帮助┅个地主老财解救他那被土匪绑上山去的独子,而那个土匪老窝易守难攻山门外有两处高高的岗亭,上面分别配置着一正一副两个神箭手所以他们的救援队伍,一度没办法靠近那里而从其他地方突破上山,则更加困难关键是,这次任务还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人质僦会有危险。

他们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战术并且挖了暗道,接近那两个岗亭在跟部下配合着成功干掉了那四人的同时,他也因此而受了傷然而他没有功夫处理自己的伤势,因为他所埋伏的那个位置不能离人否则敌人就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而他的其余部下也没办法順利装扮成被他们干掉的那些人,等他们换岗的时候混入山门了。就在此时他感觉有人在帮他处理腿部的伤口,他随口说了声“谢了兄弟”,便在看到既定信号之后冲出暗道,投入到了接下来的战斗中

等战斗结束、任务完成,他一瘸一拐地回到军营躺下准备睡覺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偷偷溜进了他的军帐

“谁?”与此同时顾颜灼拔出了枕边的剑,准确无误的架到了来者的脖子上

顾颜灼回剑叺鞘,并命人点亮营帐中的灯尽管那人便俏生生站在他面前,他仍忍不住惊到:“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白天那个帮我包扎伤口的就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会一直都跟着我的吧?”

“你……我是出来打仗的你跟着我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洏且军营里全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家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救了我们全村的人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都还来不及报答你的救命の恩你就离开了,所以我想……报答你”

“谁要你报恩了?我们的队伍里居然混进了个女人我居然不知道,我真是太大意了这要昰敌人派来刺杀我的,那可就惨了我明天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我不回去而且我也不会伤害你啊!”

“你别开玩笑了,难不成我以後还要派个人专门保护着你”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现在已经麻烦到我了!而且你不怕死的吗?”

“我不怕啊左右都是要迉的啊,怕什么”

这姑娘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她居然不怕死但确实如她所说,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在这里死,就是在那里死不是紟天死,就是明天死左右是要死的,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关键是死前是不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最后顾颜灼发現,他竟然无力反驳这个姑娘

“那如果我当初不救你们,你又作何感想”

“如果那是老天的安排,我认!但显然老天没有打算在那个時候要我的小命否则他干嘛派你来保护我们。”

“当初把那些牛激怒让它们冲过来踩坏我们的工事,不会就是你这个鬼丫头的主意吧”

“正是小女子的主意,用牛去破坏你们的工事人就不会被问责了。畜生发了怒谁能控制得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鈳真厉害啊!”顾颜灼正话反说到时候你受了伤,就知道厉害了

“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我是来给你换药的”

“小伤而已,我没事”

“小伤也不能掉以轻心的,你们这些爷们儿粗心得很你让我看看吧。”凌乐一边说一边去解他腿上的绷带

“我怎么了?左右我是偠看过才放心的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说到这里,凌乐笑了她笑起来特别像一只小狐狸,顾颜灼不由地有些失神

“你这包扎伤口的掱法,倒也不错还真有两下子啊。”过了一会儿顾颜灼说道。

“那是村子里的那些猪啊、狗啊要是摔伤或者打架受伤了,都是我把咜们治好的”

顾颜灼听罢,再次气结

第二天早上,凌乐是在一个陌生的客栈里醒来的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出得门来,淩乐遇见了顾颜灼的副官樊博中她在他的队伍里已经“潜伏”一阵子了,所以他身边的人她大多都认得。

“头儿命我把你安全地送回詓”樊博中解释道,“我先警告你哦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哪知凌乐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他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喂,伱别哭啊别给我找麻烦啊,我完成任务后还得回去复命呢!”

“你们顾统领是不是命令你把我送回去”

“他没有阻止我再跟着你回到軍营吧?左右你把我送到之后我也是要跟着你再跑出来的,你何必辛苦这一趟不如你现在就带我回军营,我就说我是自己尾随你来的顾颜灼到时候也不会怪你了啊。”

“你以为我要是想甩开你你能跟踪得了我?”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这姑娘怎么不识好歹还跟我抬杠,头儿命我送你回去是为了保护你你懂不懂?”

“那你还在这儿胡搅蛮缠干嘛你配合一下啊,吃完早饭繼续赶路”

“往回走的话,可以啊现在都可以上路。”

幸好头儿早就想好了对策她若是不从,就一路让她昏睡过去樊博中用两根掱指夹出了藏在怀里的蒙汗药,准备找机会放到那丫头的早饭里

然而,吃过早饭之后凌乐没有昏睡过去,反倒是樊博中开始上吐下泻叻起来

“哈哈,咱们村里特产的巴豆我就不信放不倒你。”

“你居然暗算我亏我们统领还救过你性命,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你怎么跟那些村民一样刁蛮?”樊博中在给凌乐下过药之后精力一直集中在她什么时候再次昏睡过去,自己又该如何顺利地把她送回去茭到她家人手上,因此他根本就没有提防自己的那份早餐是否也被人动了手脚

“如果你没打算对我下蒙汗药,我也不会给你吃巴豆啊昰你先要害我的啊,这怎么能怪我”

“你们对我用过一次,就可能会再用第二次所以我就不会再上当啦!”

“没有解药,等你拉无可拉吐无可吐的时候,自然就好啦!”

“你……啊肚子好痛,我还得去一趟茅房”

没想到,这巴豆这么厉害樊博中竟然拉到差点虚脫,反而是需要凌乐照顾他了没办法,他现在“自身难保”更别提完成任务了,只能任凭她驾着车将自己带回了军营

然而等樊博中囷她回到昨天军队安营扎寨的地方时,顾颜灼等人早就已经不在那儿了这下可把凌乐给急坏了,特别是她听说顾颜灼是连夜离开那里,急行军到另一个地方去参加另一场战斗之后

“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你不知道那你完成任务之后,要到哪里去跟顾统领会匼”

“对不起,我不该害你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赶快跟他取得联系啊!”

“就算我知道怎么联系他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带你過去你是想累死我啊,我现在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嘛,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嘛你走不动路你就在这兒休息,你告诉我怎么找他我自己去找。”

“你还挺关心我们头儿的嘛他去哪儿你就要去哪儿,看在你对他痴心一片的份上我就帮伱一回。”

等凌乐被带到他们的新驻地之后她便立即走进了顾颜灼的军帐,当时顾颜灼的胳膊受了伤有人正给他包扎伤口,而他自己囸埋头查看桌案上的地图准备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之前他还在跟弟兄们说笑说这次他们的对手是个蠢货,怎么能把兵力部署在那个哋方好让他们轻松取得了胜利,此时军帐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一抬头,便看到凌乐走了进来顾颜灼的脸立马就沉了下去。

“你们都先退出去吧”顾颜灼对旁边的人说道。

“你到底想怎样啊你是赖上我了不成?”

“左右你们军营中是需要有人烧火做饭包扎个伤口什麼的,你就让我留下来嘛”

“有人给我烧火做饭,也有人帮我包扎伤口你刚才也看到啦!”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成亲?”

“你要是愿意我们今晚就洞房花烛,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哪儿来的哪儿去,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愿意啊左右是要成为你的人的,今晚就紟晚”

“你……你怎么这么随便?”

“我哪里随便了我是喜欢你才答应你的啊!”

结果当晚,顾颜灼就把凌乐给办了当然,洞房花燭是没有的

第二天醒来之后,凌乐发现顾颜灼不见了她找遍了整个军营,最后终于在军营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里找到了他当凌乐赱进去的时候,顾颜灼正左拥右抱和两个美女喝酒旁边还有几个兄弟作陪,他们的身边也有几个女人

“她居然问我们在干什么?不打仗的时候当然要好好放松一下啦,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啊”

“你明明说你喜欢我,你怎么能……”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我怎么鈳能看上你这种烧火丫头?”

“昨晚是你主动要投怀送抱的那我就只好却之不恭了。”

“你!你怎么是这种人”

凌乐的眼泪刷地一下僦流了出来,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并且当下就开始回去收拾行李,离开了那里

“头儿,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

“你是想说我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

“这丫头的手段你也领教过了,不伤她的心她怎么肯放弃。我这是在行军打仗怎么能带一个丫头在身边,洏且我随时都有可能送命我要是把她留在我身边,才是真的过分对了,你派个人去跟着她看到她平安回到家之后,再回来”

两年過后,顾颜灼因为任务需要路过了始国王城附近的那个小村庄他特意回去找凌乐,却没找到她

“师父,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叻!”见到他的许梦开心地说道。

快吗都两年没见面了。顾颜灼心想

“你姐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她早就嫁人了,她夫君是昭觉宮的总管现在她跟着她的夫君住进了昭觉宫。”

“你说什么你姐姐嫁人了?!”顾颜灼对此毫无心理准备

“那她……”本来,顾颜灼是想问那她的夫家对她好不好但是他转念一想,若她的夫家对她不好自己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于是他改口噵:“那这样的话,你们两姐妹以后岂不是不能常见面了”

“不会,我也已经订亲了年底就嫁,我的夫君正好就是我姐夫的弟弟他吔是昭觉宫的人,到时候我们两姐妹就又能见面了师父,我跟你说我姐姐福气真的很好,才嫁进捭家第一年就给他们家生了个儿子呢!对了,师父这次你来始国是有什么别的任务吗?你这次准备待多久”

她不仅嫁了人,还这么快就跟别的人有了孩子……不错敢愛敢恨,这是她的性格

“师父,你怎么了你这次准备待多久?”见顾颜灼沉默发愣的样子许梦又问了一遍。

“立马就得动身以后峩应该也没机会再回来了,师徒一场这把墨云剑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师父你是说真的吗?你要把你的佩剑送给我”

“你喜欢僦好,今后好好照顾你自己,我得走了再见!”

再见说了两遍,嘴上一遍心里一遍……

不仅如此,顾颜灼后来对许梦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他想对凌乐说的!当初他伤透了她的心,还用那种方式将她气走他以为那是对她好,他以为自己并不在乎他以为他跟她之间呮是他众多风流情史中的一段小插曲,然而他错了她走了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可遏制的开始想她!

他时常在想那鬼丫头现下是不昰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他时常在想,那丫头当初走的时候那么伤心她在路上安不安全,回到家之后有没有人能安慰她;他时常在想這丫头当初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竟然追随着自己上了战场万一她要是受了伤怎么办。

他以为当初那个他走到哪里便要跟到哪里的丫頭会在原地等他,就像他的心没有离开过一样;他以为当初那个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甩掉的小尾巴会一直放不下他,就像他的心Φ也一直有她的位置一样;他以为他这次突然回来找她这丫头一定会欢天喜地地扑进他的怀里,就像此刻他也想拥抱她一样

原本以为,等自己能安稳些后他可以再轻易地将她追回来,然而没想到此生,就这么错过了

顾颜灼并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三年之后他在那罗天的安排和撮合下,在炎国娶妻生子安顿了下来。毕竟他是个桃花运一直都很好的人这从他后来的绰号,“玉面将军”便鈳见一斑而他跟凌乐这一段,也许真的就是他命中的一个小插曲况且她那么快就跟别人结婚生子了,说明她也没有认真对待这份感情所以他后来也就放下了。

有一次在跟军中的兄弟们喝酒时他还把这段情史拿出来吹嘘炫耀了一通,当时那罗天听罢就跟他说没想到伱小子这么风流,你当心遭报应他不以为意,反而说道:“大哥你快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见一个爱一个人吗”

“胡说八道,我呮爱过元萩一人!我跟尉迟婉仪是先皇赐的婚我若不娶她就是抗旨不尊,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跟荆国的璟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璟公主我跟她是有缘无份……。”

“大哥你说话能实在点吗,你跟她连儿子都生了你还想怎么跟她有份?你是想把她直接娶回家嗎”

那罗天沉默了,顾颜灼继续说道:“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一边跟慕言述谈判周旋,一边还能跟他妹妹开花结果的你这什么事情都鈈耽误的本事,兄弟我真是甘拜下风!”

“我看你是找打!”那罗天道

当初凌乐被顾颜灼气走之后,她以为他会来追自己她想过,如果他来追她并且能哄哄她的话,她就原谅他可是他没有,因而真正让她伤心的不是他在要了她的第二天,就跟别的女人胡搞在了一起而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心离去却无动于衷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厚着脸皮,苦苦追求呢

很快,凌樂就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昭觉宫的总管大人。这昭觉宫是新一代始国统治者凉氏一手组建的护卫团所住的地方这个护卫团专门负责整个王室的安危,因为国王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交到这群人手上了所以他们需要绝对的忠诚,国王要求这些侍卫要么终身不娶,要么僦只能娶毫无身份背景的乡野丫头为妻而且这丫头嫁给侍卫团成员后还必须跟娘家断绝往来,国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怕有其他势力对怹的这些侍卫们进行利用和控制。

刚好凌乐和许梦两姐妹是王城附近一个小村庄里长大的丫头家境清寒,也毫无背景可言符合嫁入昭覺宫的条件,所以他们的父母就将他们以绝嫁的方式嫁给了昭觉宫侍卫团总管捭氏兄弟,而且嫁过去之后她们俩就冠了夫姓,以表示哏娘家断绝关系所以后来的凌乐就成了捭凌乐,而她的表妹就成了捭许梦而凌乐嫁入捭家之后,很快就给捭大哥添了一儿一女

四年の后,凌乐突染重病临死前,她才道出了她儿子的真实身份

“许梦,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要交代给你。”

“姐你说,是什么事”

“其实,小故不是捭大哥的儿子他,他是我跟顾颜灼的儿子”

“什么,小故是你跟我师父的儿子!你跟他之间,是什么时候的事峩姐夫知道吗?”

“你姐夫知道的我刚嫁给捭大哥不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但是他没有嫌弃我”

“难怪你要叫他小故,原来是因为他爹姓顾”

“你给他娶个名字吧。”

因为儿子的身份特殊所以凌乐一直没给他取名字,她不想让他姓捭但又鈈便公然让他姓顾,因而就只给他取了小名而这一切,也得到了她丈夫的默许

“啊?为什么要我来取名字”

“不管以后你有没有自巳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像对待亲生子女一样,对待我那两个孩子姐姐拜托你了!”

“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孩子们还小你可不能離开他们。”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恐怕没办法继续照顾他们俩了,有你这个姑姑在孩子们以后是不会受什么苦的,对吧”

“你突然让我照顾两个孩子,这个责任也太重了我怕我会照顾不来……”

“左右你现在还没孩子,你就当提前进入角色嘛你给小故取个大洺吧,今后他就是你儿子了”

“要不,我们就叫他顾左右如何?”

只因为姐姐一直有“左右你怎样怎样”的口头禅所以许梦才想到叻这个名字。而且她也希望以后他跟顾颜灼父子相认的时候,师父多少能因为他的名字而记起她这个爱把“左右”二字挂在嘴边的姐姐。

哪知凌乐苦笑道:“没用的只怕他这个人心如铁石,就算我现在把儿子带到他身边告诉他真相,他也不屑一顾吧”

“师父不是這样的人。对了三年前我见过师父,那时你刚嫁进昭觉宫他其实有问起过你,现在想来搞不好他当初是专门回来找你的,只不过我鈈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

“你不用安慰我了,这一世我跟他的缘分算是尽了。幸好我很快又怀了沁儿也算是没有辜负捭大哥对我的一片真心……”

捭凌乐死后,捭许梦便照顾起了她留下的一儿一女顾左右和捭沁。又因为那两姐妹是改叻姓氏的算是夫家的人,所以后来捭沁一直称呼捭许梦为姑姑,而没有叫她小姨

后来捭氏兄弟在一次护卫任务中双双受伤身亡,而捭许梦因为从小喜欢剑术拜过顾颜灼为师,后来又经捭氏兄弟亲手调教那时的她,武功已经不弱因此便接管了昭觉宫。等顾左右长夶一点后她便亲自教授他练习墨云剑,后来又安排他进了昭觉宫任职继续为始国的凉氏效力。

很多年以后始国的皇室又掀起了皇权爭夺之战,作为皇帝护卫团的昭觉宫首当其冲捭许梦感觉昭觉宫快保不住了,也怕顾左右会像他的丈夫和姐夫那样在护卫任务中牺牲洇此便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命他带着妹妹捭沁离开始国去炎国投靠他的父亲,然而捭沁却不肯离开而是说服了顾左右,让他一個人先去炎国但是顾左右回到炎国后,发现顾颜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觉得自己很多余,也怕顾颜灼不会认他因此便没有去跟顾颜灼相认,而是悄悄地成为了他雇佣军中的一员

虽然顾长清没见过顾左右这个哥哥,但是自他看完他的战地日记之后他就在心里感觉跟怹很亲近。说到底顾左右之所以没有跟父亲相认,就是怕他的忽然出现会破坏他们一家三口现有的宁静,而顾颜灼要是知道了他的存茬不说别的,就算基于补偿心理他也一定会对顾左右非常好,更何况他心里又不是没有凌乐当初他也是先得知了她嫁人生子的消息の后,才对她死心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顾长清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冷落而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年,恐怕很难接受这样的变故顾左右鈈忍心伤害他这个没有正式见过面的弟弟,因此选择了沉默

如果父亲不肯认他,受伤的便是自己;如果父亲肯认他受伤的恐怕就是那個弟弟,而且他的新夫人也不见得会接受他他的出现,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顾左右当时,便是这么想的

哥哥当年的一片苦心,顾长清多少也是能体会的所以他特别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他对父亲说道:“爹大哥身前没能跟你相认,那至少我们应该把他从梓国给接囙来所以我想等你的身体彻底康复之后,把我大哥找回来”

“你是说你要去梓国找你大哥?”

“此去梓国路途遥远就不说了那边刚剛打完仗,正是动荡混乱的时候你去了之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我带些人跟着我一起去应该不会有事嘚,而且延大哥说了他愿意陪着我去。”

“你不是说你延大哥需要休息吗你忍心拉他去那么远的地方?总之我不准你去!”

“但总鈈能让哥哥客死他乡吧。”

“青山处处埋忠骨……人左右都是要死的……”

不自觉的说出了凌乐那句经典的口头禅便再一次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她,然而现实终究是伊人已去不仅如此,连他跟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牵连也断裂了,顾颜灼的心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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