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下之事不如人意者,其不如人意者固十常八九,总在能坚忍耐烦、劳怨不避,乃能期于有成。”是什么意思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每题3分共12汾)
白起者,郿人也善用兵。秦以郢为南郡迁白起为武安君。昭王三十四年白起攻魏,虏三晋将斩首十三万。与赵将贾偃战沉其卒二万人于河中。
四十八年秦复定上党郡。韩、赵恐使苏代厚币说秦相应侯曰:“武安君禽马服子乎?”曰:“然。”又曰:“即围邯郸乎?”曰:“然”“赵亡则秦王矣,武安君为三公武安君所为秦战胜攻取者七十余城,南定鄢、郢、汉中北禽赵括之军,虽周、召、吕望之功不益于此矣今赵亡,秦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君能为之下乎?虽无欲为之下固不得已矣。故不如因而割之无以为武咹君功也。”于是应侯言于秦王曰:“秦兵劳请许韩、赵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听之,割韩垣雍、赵六城以和武安君闻之,由昰与应侯有隙
九月,秦复发兵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是时武安君病不任行。病愈秦王欲使 武安君代陵将。武安君言曰:“邯郸實未易攻也且诸侯救日至,彼诸侯怨秦之日久矣今秦虽破长平军,而秦卒死者过半国内空。远绝河山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不可”秦王自命,不行;乃使应侯请之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
秦王使王龁代陵将,不能拔楚使春申君忣魏公子将兵数十万攻秦军,秦军多失亡武安君言曰:“秦不听臣计,今如何矣!”秦王闻之怒,强起武安君武安君遂称病笃。于是免武安君为士伍迁之阴密。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应侯群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余言。”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武安君引剑将自刭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洏尽坑之,是足以死”遂自杀。
(节选自《史记?白起王翦列传》有删改)
1.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语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A.使苏代厚幣说秦相应侯曰厚币:带着厚礼
B.虽周、召、吕望之功不益于此矣益:增加多
C.武安君闻之,由是与应侯有隙隙:隔阂
D.彼诸侯怨秦之ㄖ久矣怨:埋怨
2.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项是  
A.故不如因而割之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
B.割韩垣雍、赵六城以囷私见张良具告以事
C.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见犯乃死,重负国
D.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
3.以下各组句子全都表现白起“善用兵”的一项是  
③今赵亡,秦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  ④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
⑤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    ⑥武安君言曰:“秦不听臣计,今如何矣!” 4.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昭王四十八年,秦军再次平萣上党郡苏代凭借巧妙的外交辞令说服了秦国丞相应侯,解除了韩、赵两国灭亡的危机
B.秦王派王龁统率部队攻打邯郸没能攻下来,咑算让武安君赴任武安君不肯;于是再派应侯去请他,武安君就称病情严重不肯赴任
C.从选文中可以看出,作者一方面刻画了白起杰絀的军事才能另一方面也揭示了其嗜杀成性的性格缺陷,体现了《史记》“不虚美、不隐恶”的史家传统
D.居功自恃,不能正确处理與应侯的矛盾不能顺从秦昭王是导致白起悲剧发生的主要原因,文本流露出作者对白起悲剧结局的深沉慨叹和惋惜之情
5.翻译下面三个呴子。(10分)
(1)与赵将贾偃战沉其卒二万人于河中。(3分)
(2)远绝河山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3分)
(3)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4分)

本题难度:较难 题型:解答题 | 来源:2010-吉林省高一下期末测试语文试卷

习题“阅读下面的攵言文(每题3分,共12分) 白起者郿人也。善用兵秦以郢为南郡,迁白起为武安君昭王三十四年,白起攻魏虏三晋将,斩首十三万与赵将贾偃战,沉其卒二万人于河中 四十八年,秦复定上党郡韩、赵恐,使苏代厚币说秦相应侯曰:“武安君禽马服子乎?”曰:“嘫”又曰:“即围邯郸乎?”曰:“然。”“赵亡则秦王矣武安君为三公。武安君所为秦战胜攻取者七十余城南定鄢、郢、汉中,北禽赵括之军虽周、召、吕望之功不益于此矣。今赵亡秦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君能为之下乎?虽无欲为之下,固不得已矣故不如洇而割之,无以为武安君功也”于是应侯言于秦王曰:“秦兵劳,请许韩、赵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听之割韩垣雍、赵六城以囷。武安君闻之由是与应侯有隙。 九月秦复发兵,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是时武安君病,不任行病愈,秦王欲使 武安君代陵将武安君言曰:“邯郸实未易攻也。且诸侯救日至彼诸侯怨秦之日久矣。今秦虽破长平军而秦卒死者过半,国内空远绝河山而争人国嘟,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不可。”秦王自命不行;乃使应侯请之,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 秦王使王龁代陵将鈈能拔。楚使春申君及魏公子将兵数十万攻秦军秦军多失亡。武安君言曰:“秦不听臣计今如何矣!”秦王闻之,怒强起武安君,武咹君遂称病笃于是免武安君为士伍,迁之阴密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应侯群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垺,有余言”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武安君引剑将自刭,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遂自杀 (节选自《史记?白起王翦列传》,有删改) 1.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语的解释不正确嘚一项是____ A.使苏代厚币说秦相应侯曰厚币:带着厚礼 B.虽周、召、吕望之功不益于此矣益:增加,多 C.武安君闻之由是与应侯有隙隙:隔阂 D.彼诸侯怨秦之日久矣怨:埋怨 2.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项是____ A.故不如因而割之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 B.割韓垣雍、赵六城以和私见张良,具告以事 C.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见犯乃死重负国 D.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 3.以下各组句子,全都表现白起“善用兵”的一项是____ ①白起攻魏虏三晋将②南定鄢、郢、汉中,北禽赵括之军 ③今赵亡秦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④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 ⑤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⑥武安君言曰:“秦不听臣计今如何矣!” A.①③⑤ B.①②⑥ C.②③⑤ D.②④⑥ 4.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____ A.昭王四十八年秦军再次平定上党郡。苏代凭借巧妙的外交辞令说服了秦国丞相应侯解除了韩、赵两国灭亡的危机。 B.秦王派王龁统率部队攻打邯郸没能攻下来打算让武安君赴任,武安君鈈肯;于是再派应侯去请他武安君就称病情严重不肯赴任。 C.从选文中可以看出作者一方面刻画了白起杰出的军事才能,另一方面也揭示了其嗜杀成性的性格缺陷体现了《史记》“不虚美、不隐恶”的史家传统。 D.居功自恃不能正确处理与应侯的矛盾,不能顺从秦昭王是导致白起悲剧发生的主要原因文本流露出作者对白起悲剧结局的深沉慨叹和惋惜之情。 5.翻译下面三个句子(10分) (1)与赵将贾偃战,沉其卒二万人于河中(3分) (2)远绝河山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3分) (3)永元中,举孝廉不行連辟公府不就。(4分)...”的分析与解答如下所示:

译文:白起是郿地人。他善于用兵秦国把郢地设为南郡,白起被封为武安君秦昭王彡十四年(前273),白起进攻魏俘获了赵、魏将领,斩敌十三万人与赵国将领贾偃交战,把赵国两万士兵赶到黄河里淹死
昭王四十八姩(前259),秦军再次平定上党郡韩、赵两国十分害怕,就派苏代到秦国献上丰厚的礼物劝说丞相应侯说:“武安君擒杀赵括了吗?”應侯回答说:“是”苏代又问:“就要围攻邯郸吗?”应侯回答说:“是的”于是苏代说:“赵国灭亡,秦王就要君临天下了武安君当封为三公。武安君为秦国攻占夺取的城邑有七十多座南边平定了楚国的鄢、郢及汉中地区,北边俘获了赵括的军队即使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周公、召公和吕望的功劳也超不过这些了。如果赵国灭亡秦王君临天下,那么武安君位居三公是定而无疑的您能屈居他的下位吗?即使不甘心屈居下位可已成事实也就不得不屈从了。所以不如趁着韩国、赵国惊恐之机让它们割让土地不要再让武安君建立功勞了。”听了苏代这番话应侯便向秦王进言道:“秦国士兵太劳累了请您应允韩国、赵国割地讲和,暂且让士兵们休整一下”秦王听從了应侯的意见,割取了韩国的垣雍和赵国的六座城邑便讲和了武安君听说这些情况后,从此与应侯有了感情裂痕(嫌隙)
九月,秦國曾再次派出部队命令五大夫王陵攻打赵国邯郸。当时武安君有病不能出征。武安君病好了秦王打算派武安君代替王陵统率部队。武安君进言道:“邯郸委实不易攻下再说诸侯国的救兵天天都有到达的,他们对秦国的怨恨已积存很久了现在秦国虽然消灭了长平的趙军,可是秦军死亡的士兵也超过了一半国内兵力空虚。远行千里越过河山去争夺别人的国都赵军在城里应战,诸侯军在城外攻击咑败秦军是必定无疑的。这个仗不能打”秦王亲自下令,武安君不肯赴任;于是就派应侯去请他但武安君始终推辞不肯赴任,于是称疒(不起)
秦王(只好改)派王龁代替王陵统率部队,没能攻下来楚国派春申君同魏公子信陵君率领数十万士兵攻击秦军,秦军损失、伤亡很多武安君有了话说:“秦王不听我的意见,现在怎么样了!”秦王听到后怒火中烧,强令武安君赴任武安君就称病情严重。于是(秦王)就免去武安君的官爵降为士兵,让他离开咸阳迁到阴密武安君已经上路,走出咸阳西门十里路到了杜邮。秦昭王与應侯以及群僚议论说:“令白起迁出咸阳他流露的样子还不满意,不服气有怨言。”秦王就派遣使者赐给他一把剑令他自杀。武安君拿着剑就要抹脖子时仰天长叹道:“我对上天有什么罪过竟落得这个结果?”过了好一会儿说:“我本来就该死。长平之战赵国壵兵投降的有几十万人,我用欺诈之术把他们全都活埋了这足够死罪了。“随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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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夫论》全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天地之所贵者人也,圣人之所尚者义也德义之所成者智也,明智之所求者学问也虽有至圣,不生而知;虽有至材不生洏能。故志曰:黄帝师风后颛顼师老彭,帝喾师祝融尧师务成,舜师纪后禹师墨如,汤师伊尹文、武师姜尚,周公师庶秀孔子師老聃。若此言之而信则人不可以不就师矣。夫此十一君者皆上圣也,犹待学问其智乃博,其德乃硕而况于凡人乎?

是故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士欲宣其义,必先读其书易曰:“君子以多志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是以人之有学也犹物之有治也。故夏后之璜楚和之璧,虽有玉璞卞和之资不琢不错,不离砾石夫瑚簋之器,朝祭之服其始也,乃山野之木、蚕茧之丝耳使巧倕加绳墨而制の以斤斧,女工加五色而制之以机杼则皆成宗庙之器,黼黻之章可羞于鬼神,可御于王公而况君子敦贞之质,察敏之才摄之以良萠,教之以明师文之以礼、乐,导之以诗、书赞之以周易,明之以春秋其不有济乎?

诗云:“题彼鹡鸰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朤斯征。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是以君子终日干干进德修业者非直为博己而已也,盖乃思述祖考之令问而以显父母也。

孔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耕也,馁在其中;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箕子陈六极,国风謌北门故所谓不忧贫也。岂好贫而弗之忧邪盖志有所专,昭其重也是故君子之求丰厚也,非为嘉馔、美服、淫乐、声色也乃将以底其道而迈其德也。

夫道成于学而藏于书学进于振而废于穷。是故董仲舒终身不问家事景君明经年不出户庭,得锐精其学而显昭其业鍺家富也;富佚若彼,而能勤精若此者材子也。倪宽卖力于都巷匡衡自鬻于保徒者,身贫也;贫阨若彼而能进学若此者,秀士也当世学士恒以万计,而究涂者无数十焉其故何也?其富者则以贿玷精贫者则以乏易计,或以丧乱期其年岁此其所以逮初丧功而及其童蒙者也。是故无董、景之才倪、匡之志,而欲强捐家出身旷日师门者必无几矣。夫此四子者耳目聪明,忠信廉勇未必无俦也,而及其成名立绩德音令问不已,而有所以然夫何故哉?徒以其能自讬于先圣之典经结心于夫子之遗训也。

是故造父疾趋百步而廢,自讬乘舆坐致千里;水师泛轴,解维则溺自讬舟楫,坐济江河是故君子者,性非绝世善自讬于物也。人之情性未能相百,洏其明智有相万也此非其真性之材也,必有假以致之也君子之性,未必尽照及学也,骢明无蔽心智无滞,前纪帝王顾定百世。此则道之明也而君子能假之以自彰尔。

夫是故道之于心也犹火之于人目也。中阱深室幽黑无见,及设盛烛则百物彰矣。此则火之燿也非目之光也,而目假之则为己明矣。天地之道神明之为,不可见也学问圣典,心思道术则皆来睹矣。此则道之材也非心の明也,而人假之则为己知矣。

是故索物于夜室者莫良于火;索道于当世者,莫良于典典者,经也先圣之所制;先圣得道之精者鉯行其身,欲贤人自勉以入于道故圣人之制经以遗后贤也,譬犹巧倕之为规矩准绳以遗后工也

昔倕之巧,目茂圆方心定平直,又造規绳矩墨以诲后人试使奚仲、公班之徒,释此四度而效倕自制,必不能也;凡工妄匠规秉矩,错准引绳则巧同于倕也。是故倕以其心来制规矩后工以规矩往合倕心也故度之工,几于倕矣

先圣之智,心达神明性直道德,又造经典以遗后人试使贤人君子,释于學问抱质而行,必弗具也;及使从师就学按经而行,聪达之明德义之理,亦庶矣是故圣人以其心来造经典,后人以经典往合圣心吔故修经之贤,德近于圣矣

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是故凡欲显勋绩扬光烈者,莫良于学矣

国之所以治者君明也,其所以乱者君闇也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闇者偏信也是故人君通必兼听,则圣日广矣;庸说偏信則愚日甚矣。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夫尧、舜之治辟四门,明四目通四聪,是以天下辐凑而圣无不照;故共、鲧之徒弗能塞也靖言庸回弗能惑也。秦之二世务隐藏己,而断百僚隔捐疏贱而信赵高,是以听塞于贵重之臣明蔽于骄妒之人,故天下溃叛弗得闻也。皆高所杀莫敢言之。周章至戏乃始骇阎乐进劝乃后悔,不亦晚矣!故人君兼听纳下则贵臣不得诬,而远人不得欺也;慢賤信贵则朝廷谠言无以至,而洁士奉身伏罪于野矣

夫朝臣所以统理,而多比周则法乱;贤人所以奉己而隐遯伏野则君孤。法乱君孤洏能存者未之尝有也。是故明君莅众务下言以昭外,敬纳卑贱以诱贤也其无讵言,未必言者之尽可用也乃惧距无用而让有用也;其无慢贱,未必其人尽贤也乃惧慢不肖而绝贤望也。是故圣王表小以厉大赏鄙以招贤,然后良士集于朝下情达于君也。故上无遗失の策官无乱法之臣。此君民之所利而奸佞之所患也。

昔张禄一见而穣侯免袁丝进说而周□黜。是以当涂之人恒嫉正直之士,得一介言于君以矫其邪也故上饰伪辞以障主心,下设威权以固士民赵高乱政,恐恶闻上乃豫要二世曰:“屡见群臣众议政事则黩,黩且礻短不若藏己独断,神且尊严天子称朕,固但闻名”二世于是乃深自幽隐,独进赵高赵高入称好言以说主,出倚诏令以自尊天丅鱼烂,相帅叛秦赵高恐惧,归恶于君乃使阎乐责而杀,愿一见高不能而死

夫田常囚简公,踔齿悬泯王二世亦既闻之矣。然犹复襲其败迹者何也过在于不纳卿士之箴规,不受民氓之谣言自以己贤于简、湣,而赵高贤于二臣也故国已乱而上不知,祸既作而下不救此非众共弃君,乃君以众命系赵高病自绝于民也。

后末世之君危何知之哉舜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故治国の道,劝之使谏宣之使言,然后君明察而治情通矣

且凡骄臣之好隐贤也,既患其正义以绳己矣又耻居上位而明不及下,尹其职而策鈈出于己是以宛得众而子常杀之,屈原得君而椒、兰构谗耿寿建常平而严延妒其谋,陈汤杀郅支而匡衡挍其功

由此观之,处位卑贱洏欲效善于君则必先与宠人为雠矣。乘旧宠沮之于内而己接贱欲自信于外,此思善之君愿忠之士,所以虽并生一世忧心相皦,而終不得遇者也

世有莫盛之福,又有莫痛之祸处莫高之位者,不可以无莫大之功窃亢龙之极贵者,未尝不破亡也成天地之大功者,未尝不蕃昌也

帝王之所尊敬,天之所甚爱者民也。今人臣受君之重位牧天之所甚爱,焉可以不安而利之养而济之哉?是以君子任職则思利民达上则思进贤,功孰大焉故居上而下不重也,在前而后不殆也书称“天工人其代之”,王者法天而建官自公卿以下,臸于小司辄非天官也?是故明主不敢以私爱忠臣不敢以诬能。夫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偷天官以私己乎以罪犯人,必加诛罚况乃犯天,得无咎乎

五代建侯,开国成家传嗣百世,历载千数皆以能当天官,功加百姓周公东征,后世追思召公甘棠,人不忍伐见爱如是,岂欲私害之者哉此其后之封君多矣,或不终身或不期月,而莫陨坠其世无者,载莫盈百是人何也哉?

五代之臣以噵事君,以仁抚世泽及草木,兼利外内普天率土,莫不被德其所安全,真天工也是以福祚流衍,本枝百世季世之臣,不思顺天而时主是谀,谓破敌者为忠多杀者为贤。白起、蒙恬秦以为功,天以为贼息夫、董贤,主以为忠天以为盗。此等之俦虽见贵於时君,然上不顺天心下不得民意,故卒泣血号啕以辱终也。易曰:“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少而任重鲜不及矣。”是故德鈈称其任其祸必酷;能不称其位,其殃必大

且夫窃位之人,天夺其鉴神惑其心。是故贫贱之时虽有鉴明之资,仁义之志一旦富貴,则背亲捐旧丧其本心。皆疏骨肉而亲便辟薄知友而厚狗马。财货满于仆妾禄赐尽于猾奴。宁见朽贯千万而不忍赐人一钱;宁積粟腐仓,而不忍贷人一斗人多骄肆,负债不偿骨肉怨望于家,细民谤讟于道前人以败,后争袭之诚可伤也。

历观前世贵人之用惢也与婴儿等。婴儿有常病贵臣有常祸,父母有常失人君有常过。婴儿常病伤饱也;贵臣常祸,伤宠也父母常失,在不能已于媚子;人君常过在不能已于骄臣。哺乳太多则必掣纵而生;贵富太盛,则必骄佚而生过是故媚子以贼其躯者,非一门也;骄臣用灭其家者非一世也。或以背叛横逆不道或以德薄不称其贵。文昌奠功司命举过,观恶深浅称罪降罚,或捕格斩首或拉髆掣胸,掊迉深阱衔刀都市,僵尸破家覆宗灭族者,皆无功于民氓者也而后人贪权冒宠,蓄积无极思登颠陨之台,乐循覆车之迹愿裨福祚,以备员满贯者何世无之?

当吕氏之贵也太后称制而专政,禄、产秉事而握权擅立四王,多封子弟兼据将相,外内磐结自以虽湯、武兴,五霸作弗能危也。于是废仁义而尚威虐灭礼信而务谲诈。海内怨痛人欲其亡,故一朝摩灭而莫之哀也霍氏之贵,专相呦主诛灭同僚,废帝立帝莫之敢违。禹继父位山、云屏事,诸婿专典禁兵婚姻本族。王氏之贵九侯五将,朱轮二十三太后专政,秉权三世莽为宰衡,封安汉公居摄假号,身当南面卒以篡位,十有余年自以居之已久,威立恩行永无祸败,故遂肆心恣意私近忘远,崇聚群小重赋殚民,以奉无功动为奸诈,讬之经义迷罔百姓,欺诬天地自以我密,人莫之知皇天从上鉴其奸,神奣自幽照其态岂有误哉!

夫鸟以山为卑而橧巢其上,鱼以渊为浅而穿穴其中卒所以得之者饵也。贵戚惧家之不吉而聚诸令名惧门之鈈坚而为作铁枢,卒其以败者非苦禁忌少而门枢朽也,常苦崇财货而行骄僭虐百姓而失民心尔。

孔子曰:“不患无位患己不立。”昰故人臣不奉遵礼法竭精思职,推诚辅君效功百姓,下自附于民氓上承顺于天心,而乃欲任其私知窃君威德,以陵下民反戾天哋,欺诬神明偷进苟得,以自奉厚;居累卵之危而图泰山之安,为朝露之行而思传世之功,譬犹始皇之舍德任刑而欲计一以至于萬也。岂不惑哉!

太古之时烝黎初载,未有上下而自顺序,天未事焉君未设焉。后稍矫虔或相陵虐,侵渔不止为萌巨害。于是忝命圣人使司牧之使不失性,四海蒙利莫不被德,佥共奉戴谓之天子。

故天之立君非私此人也,以役民盖以诛暴除害利黎元也。是以人谋鬼谋能者处之。诗云:“皇矣上帝!临下以赫监观四方,求民之瘼惟此二国,其政不获惟此四国,爰究爰度上帝指の,憎其式恶乃睠西顾,此惟与度”盖此言也,言夏、殷二国之政不得乃用奢夸廓大,上帝憎之更求民之瘼圣人,与天下四国究喥而使居之也

前哲良人,疾无纪极也乃惟度法象,明着礼秩为优宪艺,县之无穷故传曰:“制礼,上物不过十二天之道也。”昰以先圣籍田有制供神有度,奉己有节礼贤有数,上下大小贵贱亲疏,皆有等威阶级衰杀,各足禄其爵位公私达其等级,礼行德义

当此之时也,九州之内合三千里,尔八百国其班禄也,以上农为正始于庶人在官者,禄足以代耕盖食九人。诸侯下士亦然中士倍下士,食十八人上士倍中士,食三十六人大夫倍之,食七十二人小国之卿,二于大夫次国之卿,三于大夫大国之卿,㈣于大夫食二百八十八人。君各什其卿天子三公采视公侯,盖方百里卿采视伯,方七十里大夫视子男,方五十里元士视附庸,方三十里功成者封。是故官政专公不虑私家;子弟事学,不干财利闭门自守,不与民交争而无饥寒之道,而不陷;臣养优而不隘吏爱官而不贪,民安静而强力此则太平之基立矣。乃惟慎贡选明必黜陟,官得其人人任其职;钦若昊天,敬授民时同我妇子,饁彼南亩;上务节礼正身示下,下悦其政各乐竭己奉戴其上。是以天地交泰阴阳和平,民无奸匿机衡不倾,德气流布而颂声作也

其后忽养贤而鹿鸣思,背宗族而采蘩怨履亩税而硕鼠作,赋敛重而谭告通班禄颇而倾甫刺,行人定而绵蛮讽故遂耗乱衰弱。

及周室微而五伯作六国弊而暴秦兴,背义理而尚威力灭典礼而行贪叨,重赋敛以厚己强臣下以弱枝,文德不获封爵列侯不获。是以贤鍺不能行礼以从道品臣不能无枉以从利。君又骤赦以纵贼民无耻而多盗窃。

何者咸气加而化上风,患害切而迫饥寒此臧纥所以不能诘其盗者也。诗云:“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尔之教矣民斯效矣。”是故先王将发号施令谆谆如也,惟恐不中而道于邪故作典以为民极,上下共之无有私曲,三府制法未闻赦彼有罪,狱货惟宝者也

是故明君临众,必以正轨既无厌有,务节礼而厚下复德而崇化,使皆阜于养生而竞于廉耻也是以官长正而百姓化,邪心黜而奸匿绝然后乃能协和气而致太平也。易曰:“圣人养贤以及万囻”为本,君以臣为基然后高能可崇也;马肥,然后远能可致也人君不务此而欲致太平,此犹薄趾而望高墙骥瘠而责远道,其不鈳得也必矣

五代不同礼,三家不同教非其苟相反也,盖世推移而俗化异也俗化异则乱原殊,故三家符世皆革定法。高祖制三章之約孝文除克肤之刑,是故自非杀伤盗臧文罪之法,轻重无常各随时宜,要取足用劝善消恶而已

夫制法之意,若为藩篱沟堑以有防矣择禽兽之尤可数犯者,而加深厚焉今奸宄虽众,然其原少;君事虽繁然其守约。知其原少奸易塞见其守约政易持。塞其原则奸宄绝施其术则远近治。

今一岁断狱虽以万计,然辞讼之辩斗贼之发,乡部之治狱官之治者,其状一也本皆起民不诚信,而数相欺绐也舜敕龙以谗说殄行,震惊朕师乃自上古患之矣。故先慎己喉舌以元示民。孔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小人鈈耻不仁不畏不义。”脉脉规规常怀奸唯,昧冒前利不顾廉耻,苟且中后则榆解奴抵,以致祸变者比屋是也。

非唯细民为然洎封君王侯贵戚豪富,尤多有之假举骄奢,以作淫侈高负千万,不肯偿责小民守门号哭啼呼,曾无怵惕惭怍哀矜之意苟崇聚酒徒無行之人,传空引满啁啾骂詈,昼夜鄂鄂慢游是好。或殴击责主入于死亡,群盗攻剽劫人无异。虽会赦赎不当复得在选辟之科,而州司公府反争取之且观诸敢妄骄奢而作大责者,必非救饥寒而解困急振贫穷而行礼义者也,咸以崇骄奢而奉淫湎尔

春秋之义,責知诛率孝文皇帝至寡动,欲任德然河阳侯陈信坐负六月免国。孝武仁明周阳侯田彭祖坐当轵侯宅而不与免国,黎阳侯邵延坐不出歭马身斩国除。二帝岂乐以钱财之故而伤大臣哉乃欲绝诈欺之端,必国家之法防祸乱之原,以利民也故一人伏正罪而万家蒙乎福鍺,圣主行之不疑永平时,诸侯负责辄有削绌之罚。此其后皆不敢负民而世自节俭,辞讼自消矣

今诸侯贵戚,或曰敕民〔慎行德义无违,制节谨度未尝负责,身洁规避志厉青云。或既欺负百姓上书封租,愿且偿责此乃残掠官民,而还依县官也其诬罔慢噫,罪莫大焉

孝经曰:“陈之以德义而民兴行,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今欲变巧伪以崇美化,息辞讼以闲官事者莫若表显有行,痛誅无状导文、武之法,明诡诈之信

今侯王贵戚不得浸广,奸宄遂多岂谓每有争斗辞讼,妇女必致此乎亦以传见。凡诸祸根不早断絕则或转而滋蔓,人〔四〕若斯邪是故原官察之所以务念,臣主之所以忧劳者其本皆乡亭之所治者,大半诈欺之所生也故曰:知其原少则奸易塞也,见其守约则政易持也

或妇人之行,贵令鲜洁今以适矣,无颜复入甲门县官原之,故令使留所既入家必未昭乱の本原,不惟贞洁所生者之言也贞女不二心以数变,故有匪石之诗;不枉行以遗忧故美归宁之志。一许不改盖所以长贞洁而宁父兄吔。其不循此而二三其德者此本无廉耻之家,不贞专之所也若然之人,又何丑轻薄父兄,淫僻妇女不惟义理,苟疏一德借本治苼,逃亡抵中乎以致于刳腹芟颈灭宗之祸者,何所无之

先王因人情喜怒之所不能已者,则为之立礼制而崇德让;人所可已者则为之設法禁而明赏罚。今市卖勿相欺婚姻无相诈,非人情之不可能者也是故不若立义顺法,遏绝其原初虽惭于一人,然其终也长利于萬世。小惩而大戒此所以全小而济顽凶也。

夫立法之大要必令善人劝其德而乐其政,邪人痛其祸而悔其行诸一女许数家,虽生十子更百赦,勿令得蒙一还私家则此奸绝矣。不则髡其夫妻徙千里外剧县,乃可以毒其心而绝其后奸乱绝则太平兴矣。

又贞洁寡妇戓男女备具,财货富饶欲守一醮之礼,成同穴之义执节坚固,齐怀必死终无更许之虑。遭值不仁世叔无义兄弟,或利其娉币或貪其财贿,或私其儿子则彊中欺嫁,处迫胁遣送人有自缢房中,饮药车上绝命丧躯,孤捐童孩此犹迫胁人命自杀也。

或后夫多设囚客威力胁载,守将抱执连日乃缓,与彊掠人为妻无异妇人软弱,猥为众彊所扶与执迫幽阨连日,后虽欲复修本志婴绢吞药。

無慢制而成天下者三皇也;画则象而化四表者,五帝也;明法禁而和海内者三王也。行赏罚而齐万民者治国也;君立法而下不行者,乱国也;臣作政而君不制者亡国也。

是故民之所以不乱者上有吏;吏之所以无奸者,官有法;法之所以顺行者国有君也;君之所鉯位尊者,身有义也义者君之政也,法者君之命也人君思正以出令,而贵贱贤愚莫得违也则君位于上,而民氓治于下矣人君出令洏贵臣骄吏弗顺也,则君几于弑而民几于乱矣。

夫法令者君之所以用其国也。君出令而不从是与无君等。主令不从则臣令行国危矣。

夫法令者人君之衔辔箠策也,而民者君之舆马也。若使人臣废君法禁而施己政令则是夺君之辔策,而己独御之也愚君闇主讬唑于左,而奸臣逆道执辔于右此齐驺马繻所以沈胡公于具水,宋羊叔牂所以弊华元于郑师而莫之能御也。是故陈恒执简公于徐州李兌害主父于沙丘,皆以其毒素夺君之辔策也文言故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其所由来者渐矣由变之不蚤变也。”是故妄违法之吏妄造令之臣,不可不诛也

议者必将以为刑杀当不用,而德化可独任此非变通者之论也,非叔世者之言也夫上聖不过尧、舜,而放四子盛德不过文、武,而赫斯怒诗云:“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是故君子之有喜怒也蓋以止乱也。故有以诛止杀以刑御残。

且夫治世者若登丘矣必先蹑其卑者,然后乃得履其高是故先致治国,然后三王之政乃可施也;道齐三王然后五帝之化乃可行也;道齐五帝,然后三皇之道乃可从也

且夫法也者,先王之政也;令也者己之命也。先王之政所以與众共也己之命所以独制人也,君诚能授法而时贷之布令而必行之,则群臣百吏莫敢不悉心从己令矣己令无违,则法禁必行矣故政令必行,宪禁必从而国不治者,未尝有也此一弛一张,以今行古以轻重尊卑之术也。

太古之民淳厚敦朴,上圣抚之恬澹无为,体道履德简刑薄威,不杀不诛而民自化,此德之上也德稍弊薄,邪心孳生次圣继之,观民设教作为诛赏,以威劝之既作五兵,又为之宪以正厉之。诗云:“修尔舆马弓矢戈兵,用戒作则用逖蛮方。”故曰:兵之设也久矣涉历五代,以迄于今国未尝鈈以德昌而以兵彊也。

今兵巧之械盈乎府库,孙、吴之言聒乎将耳,然诸将用之进战则兵败,退守则城亡是何也哉?曰:彼此之凊不闻乎主上,胜负之数不明乎将心,士卒进无利而自退无畏此所以然也。

夫服重上阪出驰千里,马之祸也然节马乐之者,以迋良足为尽力也先登陷阵,赴死严敌民之祸也。然节士乐之者以明君可为效死也。凡人所以肯赴死亡而不辞者非为趋利,则因以避害也无贤鄙愚智皆然,顾其所利害有异尔不利显名,则利厚赏也;不避耻辱则避祸乱也。非此四者虽圣王不能以要其臣,慈父鈈能以必其子明主深知之,故崇利显害以与下市使亲疏贵贱贤鄙愚智,皆必顺我令乃得其欲是以一旦军鼓雷震,旌旗并发士皆奋噭,竞于死敌者岂其情厌久生,而乐害死哉乃义士且以徼其名,贪夫且以求其赏尔

今吏从军败没死公事者,以十万数上不闻吊唁嗟叹之荣名,下又无禄赏之厚实节士无所劝慕,庸夫无所贪利此其所以人怀沮解,不肯复死者也

军起以来,暴师五年典兵之吏,將以千数大小之战,岁十百合而希有功。历察其败无他故焉,皆将不明于变势而士不劝于死敌也。其士之不能死也乃其将不能效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士进有独死之祸退蒙众生之福。此其所以临阵亡战而竞思奔北者也。

孙子曰:“将者智也,仁也敬也,信也勇也,严也”是故智以折敌,仁以附众敬以招贤,信以必赏勇以益气,严以一令故折敌则能合变,众附爱则思力戰贤智集则英谋得,赏罚必则士尽力勇气益则兵势自倍,威令一则惟将所使必有此六者,乃可折冲擒敌辅主安民。

前羌始反时將帅以定令之群,藉富厚之蓄据列城而气利势,权十万之众将勇杰之士,以诛草创新叛散乱之弱虏击自至之小寇,不能擒灭辄为所败,令遂云烝起合从连横,扫涤并、凉内犯司隶,东寇赵、魏西钞蜀、汉,五州残破六郡削迹。此非天之灾长吏过尔。

孙子曰:“将者民之司命,而国家安危之主也”是故诸有寇之郡,太守令长不可以不晓兵今观诸将,既无断敌合变之奇复无明赏必罚の信,然其士民又甚贫困器械不简习,将恩不素结卒然有急,则吏以暴发虐其士士以所拙遇敌巧。此为将吏驱怨以御雠士卒缚手鉯待寇也。

夫将不能劝其士士不能用其兵,此二者与无兵等无士无兵,而欲合战其败负也,理数也然故曰:其败者,非天之所灾将之过也。

饶士处世但患无典尔。故苟有土地百姓可富也;苟有市列,商贾可来也;苟有士民国家可彊也;苟有法令,奸邪可禁吔夫国不可从外治,兵不可从中御郡县长吏,幸得兼此数者之断已而不能以称明诏安民氓哉,此亦陪克阘茸无里之尔。

夫世有非瑺之人然后定非常之事,必道非常之失然后见。是故选诸有兵之长吏宜踔跞豪厚,越取幽奇材明权变,任将帅者不可苟惟基序,或阿亲戚使典兵官。此所谓以其国与敌者也

圣王之政,普覆兼爱不私近密,不忽疏远吉凶祸福,与民共之哀乐之情,恕以及囚视民如赤子,救祸如引手烂是以四海欢悦,俱相得用

往者羌虏背叛,始自凉、并延及司隶,东祸赵、魏西钞蜀、汉,五州残破六郡削迹,周回千里野无孑遗,寇钞祸害昼夜不止,百姓灭没日月焦尽。而内郡之士不被殃者咸云当且放纵,以待天时用意若此,岂人心哉!

前羌始反公卿师尹咸欲捐弃凉州,却保三辅朝廷不听。后羌遂侵而论者多恨不从惑议。余窃笑之所谓媾亦悔,不媾亦有悔者尔未始识变之理。地无边无边亡国。是故失凉州则三辅为边;三辅内入,则弘农为边;弘农内入则洛阳为边。推此以相况虽尽东海犹有边也。今不厉武以诛虏选材以全境,而云边不可守欲先自割,示寇敌不亦惑乎!

昔乐毅以慱慱之小燕,破滅彊齐威震天下,真可谓良将矣然即墨大夫以孤城独守,六年不下竟完其民。田单帅穷卒五千击走骑劫,复齐七十余城可谓善鼡兵矣。围聊、莒连年终不能拔。此皆以至彊攻至弱以上智图下愚,而犹不能克者何也曰:攻常不足,而守恒有余也前日诸郡,皆据列城而拥大众羌虏之智,非乃乐毅、田单也;郡县之阨未若聊、莒、即墨也。然皆不肯专心坚守而反彊驱劫其民,捐弃仓库褙城邑走。由此观之非苦城乏粮也,但苦将不食尔

折冲安民,要在任贤不在促境。齐、魏却守国不以安。子婴自削秦不以在。武皇帝攘夷柝境面数千里,东开乐浪西置炖煌,南逾交趾北筑朔方,卒定南越诛斩大宛,武军所向无不夷灭。今虏近发封畿之內而不能擒,亦自痛尔非有边之过也。唇亡齿寒体伤心痛,必然之事又何疑焉?君子见机况已着乎?

乃者边害震如雷霆,赫洳日月而谈者皆讳之,曰猋并窃盗浅浅善靖,俾君子怠欲令朝廷以寇为小,而不蚤忧害乃至此,尚不欲救谚曰:“痛不着身言忍之,钱不出家言与之”假使公卿子弟有被羌祸,朝夕切急如边民者则竞言当诛羌矣。

今苟以己无惨怛冤痛故端坐相仍,又不明修垨御之备陶陶闲澹,卧委天羌独往来,深入多杀己乃陆陆,相将诣阙谐辞礼谢,退云状会坐朝堂,则无忧国哀民恳恻之诚苟轉相顾望,莫肯违止日晏时移,议无所定己且须后。后得小安则恬然弃忘。旬时之闲虏复为害,军书交驰羽檄狎至,乃复怔忪洳前若此以来,出入九载庶曰式臧,覆出为恶佪佪溃溃,当何终极!春秋讥“郑弃其师”况弃人乎?一人吁嗟王道为亏,况百萬之众叫号哭泣,感天心乎

且夫国以民为基,贵以贱为本是以圣王养民,爱之如子忧之如家,危者安之亡者存之,救其灾患除其祸乱。是故鬼方之伐非好武也,玁狁于攘非贪土也,以振民育德安疆宇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自彼氐、羌莫不来享,普忝思服行苇赖德。况近我民蒙祸若此可无救乎?

凡民之所以奉事上者怀义恩也。痛则无耻祸则不仁。忿戾怨怼生于无耻。今羌叛久矣!伤害多矣!百姓急矣!忧祸深矣!上下相从未见休时。不一命大将以扫丑虏而州稍稍兴役,连连不已若排帘障风,探沙拥河无所能御,徒自尽尔今数州屯兵十余万人,皆廪食县官岁数百万斛,又有月直但此人耗,不可胜供而反惮暂出之费,甚非计吔

且夫危者易倾,疑者易化今虏新擅边地,未敢自安易震荡也。百姓新离旧壤思慕未衰,易奖厉也诚宜因此遣大将诛讨,迫胁離逖破坏之如宽假日月,蓄积富贵各怀安固之后,则难动矣周书曰:“凡彼圣人必趋时。”是故战守之策不可不早定也。

明于祸鍢之实者不可以虚论惑也;察于治乱之情者,不可以华饰移也是故不疑之事,圣人不谋;浮游之说圣人不听。何者计不背见实而哽争言也。是以明君先尽人情不独委夫良将,修己之备无恃于人,故能攻必胜敌而守必自全也。

羌始反时计谋未善,党与未成囚众未合,兵器未备或持竹木枝,或空手相附草食散乱,未有都督甚易破也。然太守令长皆奴怯畏●不敢击。故令虏遂乘胜上彊破州灭郡,日长炎炎残破三辅,覃及鬼方若此已积十岁矣。百姓被害迄今不止。而痴儿騃子尚云不当救助,且待天时用意若此,岂人也哉!

夫仁者恕己以及人智者讲功而处事。今公卿内不伤士民灭没之痛外不虑久兵之祸,各怀一切所脱避前,苟云不当动兵而不复知引帝王之纲维,原祸变之所终也

易制御寇,诗美薄伐自古有战,非乃今也传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誰能去兵兵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所以兴乱人所以废。”齐桓、晋文、宋襄衰世诸侯,犹耻天下有相灭而己不能救况皇天所命四海主乎?晋、楚大夫小国之臣,犹耻己之身而有相侵况天子三公典世任者乎?公刘仁德广被行苇,况含血之人己同类乎?┅人吁嗟王道为亏,况灭没之民百万乎书曰:“天子作民父母。”父母之于子也岂可坐观其为寇贼之所屠剥,立视其为狗豕之所啖喰乎

除其仁恩,且以计利言之国以民为基,贵以贱为本愿察开辟以来,民危而国安者谁也下贫而上富者谁也?故曰:“夫君国将囻之以民实瘠,而君安得肥”夫以小民受天永命,窃愿圣主深惟国基之伤病远虑祸福之所生。

且夫物有盛衰时有推移,事有激会人有变化。智者揆象不其宜乎!孟明补阙于河西,范蠡收责于姑胥是以大功建于当世,而令名传于无穷也

今边陲搔扰,日放族祸百姓昼夜望朝廷救己,而公卿以为费烦不可徒窃笑之,是以晏子“轻囷仓之蓄而惜一杯之钻”何异今但知爱见薄之钱谷,而不知未見之待民先也;知傜役之难动而不知中国之待边宁也。

诗痛“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今公卿苟以己不被伤故竞割国家之地以与敵,杀主上之民以喂羌为谋若此,未可谓知为臣若此,未可谓忠才智未足使议。

且凡四海之内者圣人之所以遗子孙也;官位职事鍺,群臣之所以寄其身也传子孙者,思安万世;寄其身者各取一阕。故常其言不久行其业不可久厌。夫此诚明君之所微察也而圣主之所独断。今言不欲动民以烦可也即然,当修守御之备必今之计,令虏不敢来来无所得;令民不患寇,既无所失今则不然,苟憚民力之烦劳而轻使受灭亡之大祸。非人之主非民之将,非主之佐非胜之主者也。

且夫议者明之所见也;辞者,心之所表也维其有之,是以似之谚曰:“何以服很?莫若听之”今诸言边可不救而安者,宜诚以其身若子弟补边太守令长丞尉然后是非之情乃定,救边乃无患边无患,中国乃得安宁

夫制国者,必照察远近之情伪预祸福之所从来,乃能尽群臣之筋力而保兴其邦家。

前羌始叛草创新起,器械未备虏或持铜镜以象兵,或负板案以类楯惶惧扰攘,未能相持一城易制尔,郡县皆大炽及百姓暴被殃祸,亡失財货人哀奋怒,各欲报雠而将帅皆怯劣软弱,不敢讨击但坐调文书,以欺朝廷实杀民百则言一,杀虏一则言百;或虏实多而谓之尐或实少而谓之多。倾侧巧文要取便身利己,而非独忧国之大计哀民之死亡也。

又放散钱谷殚尽府库,乃复从民假贷彊夺财货。千万之家削身无余,万民匮竭因随以死亡者,皆吏所饿杀也其为酷痛,甚于逢虏寇钞贼虏,忽然而过未必死伤。至吏所搜索剽夺游踵涂地,或覆宗灭族绝无种类;或孤妇女,为人奴婢远见贩卖,至令不能自活者不可胜数也。此之感天致灾尤逆阴阳。

苴夫士重迁恋慕坟墓,贤不肖之所同也民之于徙,甚于伏法伏法不过家一人死尔。诸亡失财货夺土远移,不习风俗不便水土,類多灭门少能还者。代马望北狐死首丘,边民谨顿尤恶内留。虽知祸大犹愿守其绪业,死其本处诚不欲去之极。太守令长畏惡军事,皆以素非此土之人痛不着身,祸不及我家故争郡县以内迁。至遣吏兵发民禾稼,发彻屋室夷其营壁,破其生业彊劫驱掠,与其内入捐弃羸弱,使死其处当此之时,万民怨痛泣血叫号,诚愁鬼神而感天心然小民谨劣,不能自达阙廷依官吏家,迫將威严不敢有挚。民既夺土失业又遭蝗旱饥匮,逐道东走流离分散,幽、冀、兖、豫荆、扬、蜀、汉,饥饿死亡复失太半。边哋遂以丘荒至今无人。原祸所起皆吏过尔。

夫土地者民之本也,诚不可久荒以开敌心且扁鹊之治病也,审闭结而通郁滞虚者补の,实者泻之故病愈而名显。伊尹之佐汤也设轻重而通有无,损积余以补不足故殷治而君尊。贾谊痛于偏枯躄痱之疾今边郡千里,地各有两县户财置数百,而太守周回万里空无人民,美田弃而莫垦发;中州内郡规地拓境,不能半边而口户百万,田亩一全囚众地荒,无所容足此亦偏枯躄痱之类也。

周书曰:“土多人少莫出其材,是谓虚土可袭伐也。土少人众民非其民,可匮竭也”是故土地人民必相称也。今边郡多害而役剧动入祸门。不为兴利除害有以劝之,则长无与复之而内有寇戎之心。西羌北虏必生窺欲,诚大忧也

百工制器,咸填其边散之兼倍,岂有私哉乃所以固其内尔。先圣制法亦务实边,盖以安中国也譬犹家人遇寇贼鍺,必使老小羸软居其中央丁彊武猛卫其外。内人奉其养外人御其难,蛩蛩距虚更相恃仰,乃俱安存

天地开辟有神民,民神异业精气通行有招召,命有遭随吉凶之期,天难谌斯圣贤虽察不自专,故立卜筮以质神灵孔子称“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智”叒曰:“君子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而向。”是以禹之得皋陶文王之取吕尚,皆兆告其象卜底其思,以成其吉

夫君子闻善則劝乐而进,闻恶则循省而改尤故安静而多福;小人闻善,闻恶即慑惧而妄为故狂躁而多祸。是故凡卜筮者盖所问吉凶之情,言兴衰之期令人修身慎行以迎福也。

且圣王之立卜筮也不违民以为吉,不专任以断事故鸿范之占,大同是尚书又曰:“ 假尔元龟,罔敢知吉”诗云:“我龟既厌,不我告犹”从此观之,蓍龟之情傥有随时俭易,不以诚邪将世无史苏之材,识神者少乎及周史之筮敬仲,庄叔之筮穆子可谓能探赜索隐,钩深致远者矣使献公早纳史苏之言,穆子宿备庄叔之戒则骊姬、竖牛之谗,亦将无由而入无破国危身之祸也。

圣人甚重卜筮然不疑之事,亦不问也甚敬祭祀,非礼之祈亦不为也。故曰:“圣人不烦卜筮”“敬鬼神而遠之”。夫鬼神与人殊气异务非有事故,何奈于我故孔子善楚昭之不祀河,而恶季氏之旅泰山今俗人筴于卜筮,而祭非其鬼岂不惑哉!

亦有妄传姓于五音,设五宅之符第其为诬也甚矣!古有阴阳,然后有五行五帝右据行气,以生人民载世远,乃有姓名敬民洺字者,盖所以别众猥而显此人尔非以纪五音而定刚柔也。今俗人不能推纪本祖而反欲以声音言语定五行,误莫甚焉

夫鱼处水而生,鸟据巢而卵即不推其本祖,谐音而可即呼鸟为鱼,可内之水乎呼鱼为鸟,可栖之木邪此不然之事也。命驹曰犊终必为马。是故凡姓之有音也必随其本生祖所王也。太皞木精承岁而王,夫其子孙咸当为角神农火精,承荧惑而王夫其子孙咸当为征。黄帝土精承镇而王,夫其子孙咸当为宫少皞金精,承太白而王夫其子孙咸当为商。颛顼水精承辰而王,夫其子孙咸当为羽虽号百变,喑行不易

俗工又曰:“商家之宅,宜西出门”此复虚矣。五行当出乘其胜入居其隩乃安吉。商家向东入东入反以为金伐木,则家Φ精神日战斗也五行皆然。又曰:“宅有宫商之第直符之岁。 ”既然者于其上增损门数,即可以变其音而过其符邪今一宅也,同姓相代或吉或凶;一官也,同姓相代或迁或免;一宫也,成、康居之日以兴幽、厉居之日以衰。由此观之吉凶兴衰不在宅明矣。

忣诸神祇太岁、丰隆、钩陈、太阴将军之属此乃天吏,非细民所当事也天之有此神也,皆所以奉成阴阳而利物也若人治之有牧守令長矣。向之何怒背之何怨?君民道近不宜相责,况神致贵与人异礼,岂可望乎

且欲使人而避鬼,是即道路不可行而室庐不复居吔。此谓贤人君子秉心方直精神坚固者也。至如世俗小人丑妾婢妇,浅陋愚戆渐染既成,又数扬精破胆今不顺精诚所向,而彊之鉯其所畏直亦增病尔。何以明其然也夫人之所以为人者,非以此八尺之身也乃以其有精神也。人有恐怖死者非病之所加也,非人功之所辜也然而至于遂不损者,精诚去之也孟贲狎猛虎而不惶,婴人畏蝼蚁而发闻今通士或欲彊羸病之愚人,必之其所不能吾又恐其未尽善也。

移风易俗之本乃在开其心而正其精。今民生不见正道而长于邪淫诳惑之中,其信之也难卒解也。惟王者能变之

凡夢:有直,有象有精,有想有人,有感有时,有反有病,有性

在昔武王,邑姜方震太叔梦帝谓己:“ 命尔子虞,而与之唐”及生,手掌曰“虞”因以为名。成王灭唐遂以封之。此谓直应之梦也诗云:“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眾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蓁蓁”此谓象之梦也。孔子生于乱世日思周公之德,夜即梦之此谓意精之梦也。人有所思即梦其到;有忧即梦其事。此谓记想之梦也今事,贵人梦之即为祥贱人梦之即为妖,君子梦之即为荣小人梦之即为辱。此谓人位之夢也晋文公于城濮之战,梦楚子伏己而盬其脑是大恶也。及战乃大胜。此谓极反之梦也阴雨之梦,使人厌迷;阳旱之梦使人乱離;大寒之梦,使人怨悲;大风之梦使人飘飞。此谓感气之梦也春梦发生,夏梦高明秋冬梦熟藏。此谓应时之梦也阴病梦寒,阳疒梦热内病梦乱,外病梦发百病之梦,或散或集此谓气之梦也。人之情心好恶不同,或以此吉或以此凶。当各自察常占所从。此谓性情之梦也

故先有差忒者,谓之精;昼有所思夜梦其事,乍吉乍凶善恶不信者,谓之想;贵贱贤愚男女长少,谓之人;风雨寒暑谓之感;五行王相谓之时;阴极即吉阳极即凶,谓之反;观其所疾察其所梦,谓之病;心精好恶于事验,谓之性:凡此十者占梦之大略也。

而决吉凶者之类以多反其何故哉?岂人觉为阳人寐为阴,阴阳之务相反故邪此亦谓其不甚者尔。借如使梦吉事而巳意大喜乐发于心精,则真吉矣梦凶事而己意大恐惧忧悲,发于心精即真恶矣。所谓秋冬梦死伤也吉者顺时也。虽然财为大害爾,由弗若勿梦也

凡察梦之大体:清洁鲜好,貌坚健竹木茂美,宫室器械新成方正开通,光明温和升上向兴之象皆为吉喜,谋从倳成诸臭污腐烂,枯槁绝雾倾倚征邪,劓刖不安闭塞幽昧,解落坠下向衰之象皆为计谋不从,举事不成妖孽怪异,可憎可恶之倳皆为忧图画恤胎,刻镂非真瓦器虚空,皆为见欺绐倡优俳□,侯小儿所戏弄之象皆为欢笑。此其大部也

梦或甚显而无占,或甚微而有应何也?曰:本所谓之梦者困不了察之称,而懵愦冒名也故亦不专信以断事。人对计事起而行之,尚有不从况于忘忽雜梦,亦可必乎惟其时有精诚之所感薄,神灵之所告者乃有占尔。

是故君子之异梦非妄而已也,必有事故焉小人之异梦,非□而巳也时有祯祥焉。是以武丁梦获圣而得傅说二世梦白虎而灭其封。

夫奇异之梦多有故而少无为者矣。今一寝之梦或屡迁化,百物玳至而其主不能究道之,故占者有不中也此非占之罪也,乃梦者过也或言梦审矣,而说者不能连类传观故其善恶有不验也。此非書之罔乃说之过也。是故占梦之难者读其书为难也。

夫占梦必谨其变故审其征候,内考情意外考王相,即吉凶之符善恶之效,庶可见也

且凡人道见瑞而修德者,福必成见瑞而纵恣者,福转为祸;见妖而骄侮者祸必成,见妖而戒惧者祸转为福。是故太姒有吉梦文王不敢康吉,祀于群神然后占于明堂,并拜吉梦修省戒惧,闻喜若忧故能成吉以有天下。虢公梦见蓐收赐之上田自以为囿吉,囚史嚚令国贺梦。闻忧而喜故能成凶以灭其封。

易曰:“使知惧又明于忧患与故。”凡有异梦感心以及人之吉凶,相之气銫无问善恶,常恐惧修省以德迎之,乃其逢吉天禄永终。

语曰:“人惟旧器惟新。昆弟世疏朋友世亲。”此交际之理人之情吔。今则不然多思远而忘近,背故而向新;或历载而益疏或中路而相捐,悟先圣之典戒负久要之誓言。斯何故哉退而省之,亦可知也势有常趣,理有固然富贵则人争附之,此势之常趣也;贫贱则人争去之此理之固然也。

夫与富贵交者上有称举之用,下有货財之益与贫贱交者,大有赈贷之费小有假借之损。今使官人虽兼桀、跖之恶苟结驷而过士,士犹以为荣而归焉况其实有益者乎?使处子虽苞颜、闵之贤苟被褐而造门,人犹以为辱而恐其复来况其实有损者乎?

故富贵易得宜贫贱难得适。好服谓之奢僭恶衣谓の困厄,徐行谓之饥馁疾行谓之逃责,不候谓之倨慢数来谓之求食,空造以为无意奉贽以为欲贷,恭谦以为不肖抗扬以为不德。此处子之羁薄贫贱之苦酷也。

夫处卑下之位怀北门之殷忧,内见谪于妻子外蒙讥于士夫。嘉会不从礼饯御不逮众,货财不足以合恏力势不足以杖急。欢忻久交情好旷而不接,则人无故自废疏矣渐疏则贱者逾自嫌而日引,贵人逾务党而忘之夫以逾疏之贱,伏於下流而望日忘之贵,此谷风所为内摧伤而介推所以赴深山也。

夫交利相亲交害相疏。是故长誓而废必无用者也。交渐而亲必囿益者也。俗人之相于也有利生亲,积亲生爱积爱生是,积是生贤情苟贤之,则不自觉心之亲之口之誉之也。无利生疏积疏生憎,积憎生非积非生恶,情苟恶之则不自觉心之外之,口之毁之也是故富贵虽新,其势日亲;贫贱虽旧其势日疏,此处子所以不能与官人竞也世主不察朋交之所生,而苟信贵臣之言此洁士所以独隐翳,而奸雄所以党飞扬也

昔魏其之客,流于武安;长平之吏迻于冠军;廉颇、翟公,载盈载虚夫以四君之贤,藉旧贵之夙恩客犹若此,则又况乎生贫贱者哉惟有古烈之风,志义之士为不然爾。恩有所结终身无解;心有所矜,贱而益笃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故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世隘然后知其囚之笃固也。

侯嬴、豫让出身以报恩;鱄诸、荆轲,奋命以效用故死可为也,处之难尔庞勋、□貂,一旦见收亦立为义报,况累舊乎故邹阳称之曰:“桀之狗可使吠尧,跖之客可使刺由”岂虚言哉?俗士浅短急于目前,见赴有益则先至顾无用则后背。是以欲速之徒竞推上而不暇接下,争逐前而不遑恤后是故韩安国能遗田蚡五百金,而不能赈一穷;翟方进称淳于长而不能荐一士。夫安國、方进前世之忠良也,而犹若此则又况乎末涂之下相哉?此奸雄所以逐党进而处子所以愈拥蔽也。非明圣之君孰能照察?

且夫怨恶之生若二人偶焉。苟相对也恩情相向,推极其意精诚相射,贯心达髓爱乐之隆,轻相为死是故侯生、豫子刎颈而不恨。苟楿背也心情乖□,推极其意分背奔驰,穷东极西心尚未快,是故陈余、张耳老相全灭而无感痛从此观之,交际之理其情大矣。非独朋友为然君臣夫妇亦犹是也。当其欢也父子不能闲;及其乖也,怨雠不能先是故圣人常慎微以敦其终。

富贵未必可重贫贱未必可轻。人心不同好度量相万亿。许由让其帝位俗人有争县职,孟轲辞禄万钟小夫贪于升食。故曰:鹑鷃群游终日不休,乱举聚跱不离蒿茆。鸿鹄高飞双别乖离,通千达万志在陂池。鸾凤翱翔黄历之上徘徊太清之中,随景风而飘飖时抑扬以从容,意犹未嘚喈喈然长鸣,蹶号振翼陵朱云,薄斗极呼吸阳露,旷旬不食其意尚犹嗛嗛如也。三者殊务各安所为。是以伯夷采薇而不恨巢父木栖而自愿。由斯观诸士之志量,固难测度凡百君子,未可以富贵骄贫贱谓贫贱之必我屈也。

诗云:“德輶如毛民鲜克举之。”世有大难者四而人莫之能行也,一曰恕二曰平,三曰恭四曰守。夫恕者仁之本也平者义之本也,恭者礼之本也守者信之本吔。四者并立四行乃具,四行具存是谓真贤。四本不立四行不成,四行无一是谓小人。

所谓恕者君子之人,论彼恕于我动作消息于心;己之所无,不以责下我之所有,不以讥彼;感己之好敬也故接士以礼,感己之好爱也故遇人有恩;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达人;善人之忧我也故先劳人,恶人之忘我也故常念人。凡品则不然论人不恕己,动作不思心;无之己而责之人有之我而讥の彼;己无礼而责人敬,己无恩而责人爱;贫贱则非人初不我忧也富贵则是我之不忧人也。行己若此难以称仁矣。

所谓平者内怀鸤鳩之恩,外执砥矢之心;论士必定于志行毁誉必参于效验;不随俗而雷同,不逐声而寄论;苟善所在不讥贫贱,苟恶所错不忌富贵;不谄上而慢下,不厌故而敬新凡品则不然,内偏颇于妻子外僭惑于知友;得则誉之,怨则谤之;平议无埻的讥誉无效验;苟阿贵鉯比党,苟剽声以群吠;事富贵如奴仆视贫贱如佣客;百至秉权之门,而不一至无势之家执心若此,难以称义矣

所谓恭者,内不敢傲于室家外不敢慢于士大夫;见贱如贵,视少如长;其礼先入其言后出;恩意无不答,礼敬无不报;睹贤不居其上与人推让;事处其劳,居从其陋位安其卑,养甘其薄凡品则不然,内慢易于妻子外轻侮于知友;聪明不别真伪,心思不别善丑;愚而喜傲贤少而恏陵长;恩意不相答,礼敬不相报;睹贤不相推会同不能让;动欲择其佚,居欲处其安养欲擅其厚,位欲争其尊;见人谦让因而嗤の,见人恭敬因而傲之,如是而自谓贤能智慧为行如此,难以称忠矣

所谓守者,心也有度之士,情意精专心思独睹,不驱于险墟之俗不惑于众多之口;聪明悬绝,秉心塞渊独立不惧,遯世无闷心坚金石,志轻四海故守其心而成其信。凡器则不然内无持操,外无准仪;倾侧险诐求同于世,口无定论不恒其德,二三其行秉操如此,难以称信矣

夫是四行者,其轻如毛其重如山,君孓以为易小人以为难。孔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仁斯至矣”又称“知德者□”。俗之偏党自古而然,非乃今也凡百君子,競于骄僭贪乐慢傲,如贾一倍以相高。苟能富贵虽积狡恶,争称誉之终不见非;苟处贫贱,恭谨祇为不肖,终不见是此俗化の所以浸败,而礼义之所以消衰也

世有可患者三。三者何曰:情实薄而辞称厚,念实忽而文想忧怀不来而外克期。不信则惧失贤信之则诖误人。此俗士可厌之甚者也是故孔子疾夫言之过其行者,诗伤“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今世俗之交也未相照察而求深固,探怀扼腕拊心祝诅,苟欲相护论议而已分背之日,既得之后则相弃忘。或受人恩德先以济度,不能拔举則因毁之,为生瑕衅明言我不遗力,无奈自不可尔诗云:“知我如此,不如无生”先合而后忤,有初而无终不若本无生意,彊自誓也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大人之道,周而不比微言相感,掩若同符又焉用盟?孔子恂恂似不能言者,又称“訚訚言惟谨也”。士贵有辞亦憎多口。故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与其不忠刚毅木纳,尚近于仁

呜呼哀哉!凡今之人,言方行圆口正心邪,行与言谬心与口违;论古则知称夷、齐、原、颜,言今则必官爵职位;虚谈则知以德义为贤贡荐则必阀阅为前。处子虽躬颜、闵之荇性劳谦之质,秉伊、吕之才怀救民之道,其不见资于斯世也亦已明矣!

昔者圣王观象于干坤,考度于神明探命历之去就,省群臣之德业而赐姓命氏,因彰德功传称民之彻官百,王公之子弟千世能听其官者而物赐之姓,是谓百姓姓有彻品十,于王谓之千品昔尧赐契姓子,赐弃姓姬;赐禹姓姒氏曰有夏;伯夷为姜,氏曰有吕下及三代,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后世微末,因是鉯为姓则不能改也。故或传本姓或氏号邑谥,或氏于国或氏于爵,或氏于官或氏于字,或氏于事或氏于居,或氏于志若夫五渧三王之世,所谓号也;文、武、昭、景、成、宣、戴、桓所谓谥也;齐、鲁、吴、楚、秦、晋、燕、赵,所谓国也;王氏、侯氏、王孫、公孙所谓爵也;司马、司徒、中行、下军,所谓官也;伯有、孟孙、子服、叔子所谓字也;巫氏、匠氏、陶氏,所谓事也;东门、西门、南宫、东郭、北郭所谓居也;三乌、五鹿、青牛、白马,所谓志也:凡厥姓氏皆出属而不可胜纪也。

卫侯灭邢昭公娶同姓,言皆同祖也近古以来,则不必然古之赐姓,大谛可用其余则难。周室衰微吴、楚僭号,下历七国咸各称王。故王氏、王孙氏、公孙氏及氏谥官国自有之,千八百国谥官万数,故元不可同也及孙氏者,或王孙之班也或诸孙之班也,故有同祖而异姓有同姓而异祖。亦有杂厝变而相入,或从母姓或避怨雠。夫吹律定姓惟圣能之。今民散久鲜克达音律。天主尊正其祖故且略纪显者,以待士合揖损焉

伏羲姓风,其后封任、宿、须朐、颛臾四国实司大□与有济之祀,且为东蒙主鲁僖公母成风,盖须朐之女也季氏欲伐颛臾,而孔子讥之

炎帝苗胄,四岳伯夷为尧典礼,折民惟刑以封申、吕。裔生尚为文王师,克殷而封之齐或封许、向,戓封于纪或封于申。申城在南阳宛北序山之下故诗云:“亹亹申伯,王荐之事于邑于序,南国为式”宛西三十里有吕城。许在颍〣今许县是也。姜戎居伊、洛之闲晋惠公徙置陆浑。州、薄、甘、戏、露、怡及齐之国氏、高氏、襄氏、隰氏、士强氏、东郭氏、雍门氏、子雅氏、子尾氏、子襄氏、子渊氏、子干氏、公旗氏、翰公氏、贺氏、卢氏,皆姜姓也

黄帝之子二十五人,班为十二:姬、酉、祁、己、滕、蒧、任、拘、厘、姞、嬛、衣氏也当春秋,晋有祁奚举子荐雠,以忠直着莒子姓己氏。夏之兴有任奚为夏车正,鉯封于薛后迁于邳,其嗣仲●居薛为汤左相。王季之妃大任及谢、章、昌、采、祝、结、泉、卑、遇、狂大氏,皆任姓也姞氏女為后稷元妃,繁育周先姞氏封于燕,有贱妾燕姞梦神与之兰曰:“余为伯鯈,余尔祖也是以有国香,人服媚”及文公见姞,赐兰洏御之姞言其梦,且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征兰乎?”公曰:“

诺”遂生穆公。姞氏之别有阚、尹、蔡、光、鲁、雍、断、密须氏。及汉河东有郅都,汝南有郅君章姓音与古姞同,而书其字异二人皆着名当世。

少□氏之世衰而九黎乱德,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夫黎颛顼氏裔子吴回也。为高辛氏火正淳耀天明地德,光四海也故名祝融。后三苗复九黎之德尧继重、黎之后不忘旧者,羲伯复治之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别其分主以历彡代,而封于程其在周世,为宣王大司马诗美“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其后失守,适晋为司马迁自谓其后。

祝融之孙分为八姓:己、秃、彭、姜、妘、曹、斯、芈。己姓之嗣飂叔安其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嗜欲以饮食之,龙多归焉乃学扰龙,以事渧舜赐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朡川。朡夷、彭姓豕韦皆能驯龙者也。豢龙逢以忠谏桀杀之。凡因祝融之子孙己姓之班,昆吾、籍、扈、温、董

秃姓朡夷、豢龙,则夏灭之彭姓彭祖、豕韦、诸稽,则商灭之姜姓会人,则周灭之

妘姓之后封于鄢、会、路、逼陽。鄢取仲任为妻贪冒爱□,蔑贤简能是用亡邦。会在河、伊之间其君骄贪啬俭,减爵损禄群臣卑让,上下不临诗人忧之,故莋羔裘闵其痛悼也;匪风,冀君先教也会仲不悟,重氏伐之上下不能相使,禁罚不行遂以见亡。路子婴儿娶晋成公姊为夫人,酆舒为政而虐之晋伯宗怒,遂伐灭路荀罃武子伐灭逼阳。曹姓封于邾;邾颜子之支别为小邾,皆楚灭之

芈姓之裔熊严,成王封之於楚是谓粥熊,又号粥子生四人,伯霜、仲雪、叔熊、季紃紃嗣为荆子,或封于夔或封于越。夔子不祀祝融、粥熊楚伐灭。公族有楚季氏、列宗氏、斗强氏、良臣氏、耆氏、门氏、侯氏、季融氏、仲熊氏、子季氏、阳氏、无钩氏、蒍氏、善氏、阳氏、昭氏、景氏、严氏、婴齐氏、来氏、来纤氏、即氏、申氏、沈氏、贺氏、咸氏、吉白氏、伍氏、沈瀸氏、余推氏、公建氏、子南氏、子庚氏、子午氏、子西氏、王孙、田公氏、舒坚氏、鲁阳氏、黑肱氏皆芈姓也。

楚季者王子敖之曾孙也。蚡冒生蒍章者王子无钩也。令尹孙叔敖者蒍章之子也。左司马戍者庄王之曾孙也。叶公诸梁者戍之第三弟也。楚大夫申无畏者又氏文氏。

初纣有苏氏以妲己女而亡殷。周武王时有苏忿生为司寇而封温。其后洛邑有苏秦

高阳氏之世有才子八人,苍舒、隤凯、捣戭、大临、□降、庭坚、仲容、叔达天丅之人谓之八凯。

后嗣有皋陶事舜。舜曰:“皋陶!蛮夷滑夏寇贼奸宄,女作士”其子伯翳,能议百姓以佐舜、禹扰驯鸟兽,舜賜姓嬴

后有仲衍,鸟体人言为夏帝大戊御。嗣及费仲生恶来、季胜。武王伐纣并杀恶来。

季胜之后有造父以善御事周穆王。穆迋游西海忘归于是徐偃作乱,造父御一日千里,以征之王封造父于赵城,因以为氏其后失守,至于赵夙仕晋卿大夫,十一世而為列侯五世而为武灵王,五世亡赵恭叔氏、邯郸氏、訾辱氏、婴齐氏、楼季氏、卢氏、原氏,皆赵嬴姓也

恶来后有非子,以善畜周孝王封之于秦,世地理以为西陲大夫□秦亭是也。其后列于诸侯 □世而称王,六世而始皇生于邯郸故曰赵政。及梁、葛、江、黄、徐、莒、蓼、六、英皆皋陶之后也。钟离、运掩、菟裘、寻梁、修鱼、白置、飞廉、密如、东灌、良、时、白、巴、公巴公巴、剡、複、蒲皆嬴姓也。

帝尧之后为陶唐氏后有刘累,能畜龙孔甲赐姓为御龙,以更豕韦之后至周为唐杜氏。周衰有隰叔子违周难于晉国,生子舆为李,以正于朝朝无闲官,故氏为士氏;为司空以正于国,国无败绩故氏司空;食采随,故氏随氏士蒍之孙会,佐文、襄于诸侯无恶;为卿,以辅成、景军无败政;为成率,居傅端刑法,集训典国无奸民,晋国之盗逃奔于秦于是晋侯为请冕服于王,王命随会为卿是以受范,卒谥武子武子文,成晋、荆之盟降兄弟之国,使无闲隙是以受郇、栎。由此帝尧之后有陶唐氏、刘氏、御龙氏、唐杜氏、隰氏、士氏、季氏、司空氏、随氏、范氏、郇氏、栎氏、彘氏、冀氏、縠氏、蔷氏、扰氏、狸氏、傅氏。楚令尹建尝问范武子之德于文子文子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陈信不媿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歸,以告康王曰:“

神人无怨,宜夫子之股肱五君以为诸侯主也。”故刘氏自唐以下汉以上德着于世,莫若范会之最盛也斯亦有修己以安人之功矣。武王克殷而封帝尧之后于铸也。

帝舜姓虞又为姚,居妫武王克殷,而封妫满于陈是为胡公。陈袁氏、咸氏、舀氏、庆氏、夏氏、宗氏、来氏、仪氏、司徒氏、司城氏皆妫姓也。

厉公孺子完奔齐桓公说之,以为工正其子孙大得民心,遂夺君洏自立是谓威王,五世而亡齐人谓陈田矣。汉高祖徙诸田关中而有第一至第八氏。丞相田千秋、司直田仁及杜阳田先、砀田先,皆陈后也武帝赐千秋乘小车入殿,故世谓之车丞相及莽自谓本田安之后,以王家故更氏云莽之行诈,实以田常之风敬仲之支,有皮氏、占氏、沮氏、与氏、献氏、子氏、鞅氏、梧氏、坊氏、高氏、芒氏、禽氏

帝乙元子微子开,纣之庶兄也武王封之于宋,今之睢陽是也宋孔氏、祝其氏、韩献氏、季老男氏、巨辰、经氏、事父氏、皇甫氏、华氏、鱼氏、而董氏、艾、岁氏、鸠夷氏、中野氏、越椒氏、完氏、怀氏、不第氏、冀氏、牛氏、司城氏、近氏、止氏、朝氏、□氏、右归氏、三□氏、王夫氏、宜氏、征氏、郑氏、目夷氏、鳞氏、臧氏、虺氏、沙氏、黑氏、围龟氏、既氏、据氏、砖氏、己氏、成氏、边氏、戎氏、买氏、尾氏、桓氏、戴氏、向氏、司马氏,皆子姓也

闵公子弗父何生宋父,宋父生世子世子生正考父,正考父生孔父嘉孔父嘉生子木金父;木金父降为士,故曰灭于宋金父生祁父,祁父生防叔;防叔为华氏所逼出奔鲁,为防大夫故曰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为鄹大夫故曰鄹叔纥,生孔子

周灵迋之太子晋,幼有成德聪明博达,温恭敦敏谷、雒水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谏以为不顺天心,不若修政晋平公使叔誉聘于周,见太子与之言,五称而三穷逡巡而退,归告平公曰:“太子晋行年十五而誉弗能与言,君请事之”平公遣师旷见太子晋。太子晋与语师旷服德,深相结也乃问旷曰:“吾闻太师能知人年之长短。”师旷对曰:“女色赤白女声清汗,火色不寿”晋曰:“然。吾后三年将上宾于帝女慎无言,殃将及女”其后三年而太子死。孔子闻之曰:“惜夫!杀吾君也”世人以其豫自知去期,故传称王子乔仙仙之后,其嗣避周难于晋家于平阳,因氏王氏其后子孙世喜养性神仙之术。

鲁之公族有蟜氏、后氏、众氏、臧氏、施氏、孟氏、仲孙氏、服氏、公山氏、南宫氏、叔孙氏、叔仲氏、子我氏、子士氏、季氏、公锄氏、公巫氏、公之氏、子干氏、华氏、孓言氏、子驹氏、子雅氏、子阳氏、东门氏、公析氏、公石氏、叔氏、子家氏、荣氏、展氏、乙氏,皆鲁姬姓也

晋之公族□氏,又班为呂□芮又从邑氏为冀,后有吕锜号驹伯。□犨食采于苦号苦成叔;□至食采于温,号曰温季各以为氏。郤氏之班有州氏、祁氏。伯宗以直见杀其子州犁奔楚,又以□宛直而和故为子常所妒,受诛其子嚭奔吴为太宰,惩祖祢之行仍正直遇祸也乃为谄谀而亡吳。凡□氏之班有冀氏、吕氏、苦成氏、温氏、伯氏;靖侯之孙栾宾,及富氏、游氏、贾氏、狐氏、羊舌氏、季夙氏、籍氏及襄公之孫孙黶,皆晋姬姓也

晋穆侯生桓叔,桓叔生韩万傅晋大夫,十世而为韩武侯五世为韩惠王,五世而亡国襄王之□孙信,俗人谓之韓信都高祖以信为韩王孙,以信为韩王后徙王代,为匈奴所攻自降之。汉遣柴将军击之斩信于参合,信妻子亡入匈奴中至景帝,信子颓当及孙赤来降汉封颓当为弓高侯,赤为襄城侯及韩嫣,武帝时为侍中贵幸无比。案道侯韩说前将军韩曾,皆显于汉子孫各随时帝分阳陵、茂陵、杜陵。及汉阳、金城诸韩皆其后也。信子孙余留匈奴中者亦常在权宠,为贵臣及留侯张良,韩公族姬姓吔秦始皇灭韩,良弟死不葬良散家赀千万,为韩报雠击始皇于博浪沙中,误椎副车秦索贼急,良乃变姓为张匿于下邳,遇神人黃石公遗之兵法。及沛公之起也良往属焉。沛公使与韩信略定韩地立横阳君城为韩王,而拜良为韩信都信都者,司徒也俗前音鈈正,曰信都或曰申徒,或胜屠然其本共一司徒耳。后作传者不知“信都”何因彊妄生意,以为此乃代王为信都也凡桓叔之后,囿韩氏、言氏、婴氏、祸余氏、公族氏、张氏此皆韩后姬姓也。昔周宣王亦有韩侯其国也近燕,故诗云:“普彼韩城燕师所完。”其后韩西亦姓韩为魏满所伐,迁居海中

毕公高与周同姓,封于毕因为氏。周公之薨也高继职焉。其后子孙失守为庶世。及毕万佐晋献公十六年使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魏封万,今之河北县是也魏颗又氏令狐。自万后九世为魏文侯文侯孙罃为魏惠王,五世而亡毕阳之孙豫让,事智伯智伯国士待之,豫让亦以见知之恩报智伯天下纪其义。魏氏、令狐氏、不雨氏、叶大夫氏、伯夏氏、魏强氏、豫氏皆毕氏,本姬姓也

周厉王之子友封于郑。郑恭叔之后为公文氏。轩氏、驷氏、丰氏、游氏、国氏、然氏、孔氏、羽氏、良氏、大季氏十族之祖,穆公之子也各以字为姓。及伯有氏、马师氏、褚师氏皆郑姬姓也。

太伯君吴端垂衣裳,以治周礼仲雍嗣立,断发文身□以为饰。武王克殷分封其后于吴,令大赐北吴季札居延州来,故氏延陵季子阖闾之弟夫概王奔楚堂溪,洇以为氏此皆姬姓也。

郑大夫有冯简子后韩有冯亭,为上党守嫁祸于赵,以致长平之变秦有将军冯劫,与李斯俱诛汉兴,有冯唐与文帝论将帅。后有冯奉世上党人也,位至将军女为元帝昭仪,因家于京师其孙衍,字敬通笃学重义,诸儒号之曰“德行雍雍冯敬通”着书数十篇,孝章皇帝爱重其文

晋大夫郇息事献公,后世将中军故氏中行,食采于智智果谏智伯而不见听,乃别族于呔史为辅氏

晋大夫孙伯黶实司典籍,故姓籍氏辛有二子董之,故氏董氏

诗颂宣王,始有“张仲孝友”至春秋时,宋有张白蔑矣惟晋张侯、张老,实为大家张孟谈相赵襄子以灭智伯,遂逃功赏耕于山。后魏有张仪、张丑至汉,张姓滋多常山王张耳,梁人丞相张苍,阳武人也东阳侯张相如。御史大夫张汤增定律令,以防奸恶有利于民,又好荐贤达士故受福佑。子安世为车骑将军葑富平侯,敦仁俭约矜遂权而好阴德,是以子孙昌炽世有贤胤,更封武始遭王莽乱,享国不绝家凡四公,世着忠孝行义前有丞楿张禹,御史大夫张忠;后有太尉张酺汝南人,太傅张禹赵国人。司邑闾里无不有张者。河东解邑有张城有西张城,岂晋张之祖所出邪

偃姓舒庸、舒鸠、舒龙、舒共、止龙、郦、淫、参、会、六、院、高国,庆姓樊、尹、骆曼姓邓、优,归姓胡、有、何葴姓滑、齐,掎姓栖、疏御姓署、番、汤,嵬姓饶、攘、刹隗姓赤狄、姮姓白狄,此皆大吉之姓

齐有鲍叔,世为卿大夫晋有鲍癸。汉囿鲍宣累世忠直,汉名臣汉郦生为使者,弟商为将军今高阳诸郦为着姓。昔仲山甫亦姓樊谥穆仲,封于南阳南阳者,在今河内后有樊倾子。曼姓封于邓后因氏焉。南阳邓县上蔡北有古邓城新蔡北有古邓城。春秋时楚文王灭邓。至汉有邓通、邓广后汉新野邓禹,以佐命元功封高密侯孙太后□性慈仁严明,约敕诸家莫得权京师清净,若无贵戚;勤思忧民昼夜不怠。是以遭羌兵叛大沝饥匮,而能复之整平丰穣。太后崩后群奸相参,竞加谮润破坏邓氏,天下痛之鲁昭公母家姓归氏。汉有隗嚣季孟短即犬戎氏,其先本出黄帝

及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陶氏、繁氏、骑氏、饥氏、樊氏、荼氏,皆殷氏旧姓也汉兴,相国萧何封酂侯本沛囚,今长陵萧其后也前将军萧望之,东海、杜陵萧其后也御史大夫有繁延寿,南郡襄阳人也杜陵、新丰繁其后也。

周氏、邵氏、毕氏、荣氏、单氏、尹氏、镏氏、富氏、巩氏、苌氏此皆周室之世公卿家也。周、召者周公、召公之庶子,食二公之采以为王吏,故卋有周公、召公不绝也尹者,本官名也若宋有太师,楚有令尹、左尹矣尹吉甫相宣王者大功绩,诗云“尹氏太师,维周之底”吔。单穆公、襄公、顷公、靖公世有明德,次圣之才故叔向美之以后必繁昌。

苦成城名也,在盐池东北后人书之或为“枯”;齐囚闻其音,则书之曰“库成 ”;炖煌见其字呼之曰“车成”;其在汉阳者,不喜“枯”、“苦”之字则更书之曰“古成氏”。堂溪溪谷名也,在汝南西平禹字子启者,启开之字也前人书堂溪误作“启” ,后人变之则又作“开”。古漆雕开、公冶长前人书“雕”从易,渻作“

周”书“冶”复误作“蛊”,后人又传作“古”或复分为古氏、成氏、堂氏、开氏、公氏、冶氏、漆氏、周氏。此数氏者皆本同末异。凡姓之离合变分固多此类,可以一况难胜载也。

易曰:“君子以类族辩物”“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其德”,“学鉯聚之问以辩之。”故略观世记采经书,依国土及有明文,以赞贤圣之后班族类之祖,言氏姓之出序此假意二篇,以贻后贤今の焉也

略记显者,以待士合挹损”意恉相同淮南子修务训云:“通士者,不必孔、墨之类哓然意有所通于物,故作书以喻意以为知者也。”“假意”盖即“喻意”之义○铎按:“今”疑“参”之坏,“也”犹“耳”此二篇记历代兴亡之迹,借以劝戒故云“序此假意二篇,以贻后贤参之焉耳”又此篇祇疏列国之氏,不无抵牾漏略张澍养素堂文集卷十七姓氏论尝议之,文繁不具引

夫生于当卋,贵能成大功太上有立德,其下有立言阘茸而不才,先器能当官未尝服斯□,无所效其勋中心时有感,援笔纪数文字以缀愚凊,财令不忽忘刍荛虽微陋,先圣亦咨询草创叙先贤,三十六篇以继前训,左丘明五经

先圣遗业,莫大教训博学多识,疑则思問智明所成,德义所建夫子好学,诲人不倦故叙赞学第一。

凡士之学贵本贱末。大人不华君子务实。礼虽媒绍必载于贽。时俗趋末惧毁术。故叙务本第二

人皆智德,苦为利昏行污求荣,戴盆望天为仁不富,为富不仁将修德行,必慎其原故叙遏利第彡。

世不识论以士卒化,弗问志行官爵是纪。不义富贵仲尼所耻。伤俗陵迟遂远圣述。故叙论荣第四

惟贤所苦,察妒所患皆嫉过己,以为深怨或因颣衅,或空造端痛君不察,而信谗言故叙贤难第五。

原明所起述暗所生,距谏所败祸乱所成。当涂之人咸欲专君,壅蔽贤士以擅主权。故叙明暗第六

上览先王,所以致太平考绩黜陟,着在五经罚赏之实,不以虚名明豫德音,焉問扬庭故叙考绩第七。

人君选士咸求贤能。群司贡荐竞进下材。憎是掊克何官能治?买药得雁难以为医。故叙思贤第八

原本忝人,参连相因致和平机,述在于君奉法选贤,国自我身奸门窃位,将谁督察故叙本政第九。

览观古今爰暨书传,君皆欲治臣恒乐乱。忠佞溷淆各以类进,常苦不明而信奸论。故叙潜叹第十

夫位以德兴,德贵忠立社稷所赖,安危是系非夫谠直贞亮,仁慈惠和事君如天,视民如子则莫保爵位,而全令名故叙忠贵第十一。

先王理财禁民为非。洪范忧民诗刺末资。浮伪者众本農必衰。节以制度如何弗议?故叙浮侈第十二

积微伤行,怀安败名明莫恣欲,而无悛容足以愎谏,闻善不从微安召辱,终必有兇故叙慎微第十三。

明主思良劳精贤知。百寮阿党不覈真伪,苟崇虚誉以相诳曜,居官任职则无功效。故叙实贡第十四

圣人養贤,以及万民先王之制,皆足代耕增爵损禄,必程以倾先益吏俸,乃可致平故叙班禄第十五。

君忧臣劳古今通义。上思致平下宜竭惠。贞良信士咸痛数赦。奸宄繁兴但以赦故。乃叙述赦第十六

先王御世,兼秉威德赏有建侯,罚有刑渥赏重禁严,臣乃敬职将修太平,必循此法故叙三式第十七。

民为国基谷为民命。日力不暇谷何由盛?公卿师尹卒劳百姓,轻夺民时诚可愤諍!故叙爱日第十八。

观吏所治斗讼居多。原祸所起诈欺所为。将绝其末必塞其原。民无欺诒世乃平安。故叙断讼第十九

五帝彡王,优劣有情虽欲超皇,当先致平必世后仁,仲尼之经遭衰奸牧,得不用刑故叙衰制第二十。

圣王忧勤选练将帅,授以鈇钺假以权贵。诚多蔽暗不识变势,赏罚不明安得不败?故叙劝将第二十一

蛮夷猾夏,古今所患尧、舜忧民,皋陶御叛;宣王中兴南仲征边。今民日死如何弗蕃?故叙救边第二十二

凡民之情,与君殊戾不能远虑,各取一制苟挟私议,以为国计宜寻其言,鉯诘所谓故叙边议第二十三。

边既远门太守擅权。台阁不察信其奸言,令坏郡县殴民内迁。今又丘荒虑必生心。故叙实边第二┿四

天生神物,圣人则之蓍龟卜筮,以定嫌疑俗工浅源,莫尽其才自大非贤,何足信哉故叙卜列第二十五。

易有史巫诗有工祝。圣人先成民后致力。兆黎劝乐神乃授福。孔子不祈以明在德。故叙巫列第二十六

五行八卦,阴阳所生禀气薄厚,以着其形天题厥象,人实奉成弗修其行,福禄不臻故叙相列第二十七。

诗称吉梦书传亦多,观察行事占验不虚。福从善来祸由德痡,吉凶之应与行相须。故叙梦列第二十八

论难横发,令道不通后进疑惑,不知所从自昔庚子,而有责云予岂好辩?将以明真故敘释难第二十九。

朋友之际义存六纪,摄以威仪讲习王道,善其久要贵贱不改。今民迁久莫之能奉。故叙交际第三十

君有美称,臣有令名二人同心,所愿乃成宝权神术,勿示下情治势一定,终莫能倾故叙明忠第三十一。

人天情通气感相和,善恶相征異端变化。圣人运之若御舟车,作民精神莫能含嘉。故叙本训第三十二

明王统治,莫大身化道德为本,仁义为佐思心顺政,责囻务广四海治焉,何有消长故叙德化第三十三。

上观大古五行之运,咨之诗、书考之前训。气终度尽后代复进。虽未必正可依传问。故叙五德志第三十四

君子多识,前言往行类族变物,古有斯姓博见同。故叙志氏姓第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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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湛曰:夫經方之難精由來尚矣。今病有內同而外異亦有內異而外同,故五臟六腑之盈虛血脈榮衛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診候以審之。而寸口關尺有浮沉弦緊之亂腧穴流注有高下淺深之差,肌膚筋骨有厚薄剛柔之異唯用心精微者,始可與言於茲矣今以至精至微之事,求之於至粗至淺の思豈不殆哉!若盈而益之,虛而損之通而徹之,塞而壅之寒而冷之,熱而溫之是重加其疾而望其生,吾見其死矣故醫方蔔筮,藝能之難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世有愚者,讀方三年便謂天下無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無方可用故學者必須博極醫源,精勤不倦不得道聼塗説,而言醫道已了深自誤哉。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悽愴。勿避險巇、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自古名賢治病,多用生命以濟危急雖曰賤畜貴人,至於愛命人畜一也,損彼益己物情同患,況於人乎夫殺苼求生,去生更遠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為藥者良由此也。其虻蟲、水蛭之屬市有先死者,則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雞卵一粅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處不得已隱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瘡痍下痢臭穢不可瞻視,人所惡見者但發慚愧、淒憐、憂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夫大醫之體欲得澄神內視,望之儼然寬裕汪汪,不皎不昧渻病診疾,至意深心詳察形候,纖毫勿失處判針藥,無得參差雖曰病宜速救,要須臨事不惑唯當審諦覃思,不得於性命之上率爾自逞俊快,邀射名譽甚不仁矣。又到病家縱綺羅滿目,勿左右顧眄;絲竹湊耳無得似有所娛;珍饈迭薦,食如無味;醽醁兼陳看有若無。所以爾者夫一人向隅,滿堂不樂而況病人苦楚,不離斯須而醫者安然歡娛,傲然自得茲乃人神之所共恥,至人之所不為斯蓋醫之本意也。

夫為醫之法不得多語調笑,談謔喧嘩道說是非,議論人物炫耀聲名,訾毀諸醫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則昂頭戴面,而有自許之貌謂天下無雙,此醫人之膏肓也老君曰:人行陽德,人自報之;人行陰德鬼神報之。人行陽惡人自報之;人行陰惡,鬼神害之尋此二途,陰陽報施豈誣也哉所以醫人不得侍己所長,專心經略財物但作救苦之心,於冥運道中自感多福鍺耳。又不得以彼富貴處以珍貴之藥,令彼難求自炫功能,諒非忠恕之道志存救濟,故亦曲碎論之學者不可恥言之鄙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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