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烧自己是怎么想的用什么油?我想把家后面的一块草地烧掉

扩句:我家窗前是辽阔的绿油油嘚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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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窗前是绿油油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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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乡的家的落地窗前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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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的海边寂静的时刻。

  只有单调的海浪声从无止境的黑暗中翻涌而出,随即又消退逝去……

  他独自坐在防波堤冰冷的水泥地上,全身笼罩在雾白的气息中与这庞然巨大的黑暗对峙着。

  已经痛苦了好几个月也已经烦恼了数周之久,这几天以来更是一直思索着同样的事终于在此時此刻,他的意志正明确地向一个方向逐渐集中

  计划已经完成,准备工作也几可告一段落现在就只等待对方陷入圈套。

  虽然洳此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的计画无懈可击。事实上就某种意义来说,非但无法形容为精密的计画反倒称得上是非常草率而马虎的。鈳是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筹设完美而精密的计画。

  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人就是人,绝对不能成神或许希望成神并不很難,但是只要人就是人这件事实存在任何天才也没有能耐扭转乾坤。人既然不能成神就不可能预知未来--在人类心理、行动,或者不可知的偶然--更无法依照预想构成完美的计画

  假设将世界视为棋盘,把人类当做棋盘上的棋子棋谱本身也会有一定的格局界限。

  洇此不管事先做了多么审慎精密的计画,也难保不发生意外的偏差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偶然,人心更是善变若想凭着小聪明预估大局,根本行不通……

  所以目前最理想的计画不是无谓地限制自己的行动,而是必须随机应变尽量富于弹性--这就是他所下的结论。

  必须避免一成不变的固定模式重要的不是情节,而是结构也就是在事情进行中,能够随时应变的最具弹性的结构--事情成功与否,还必须靠自己的智慧舆手法尤其是一点运气。

  (我知道人不可能成神……)

  不过,以不同的意义而言事实上他的确使自巳置身在神的立场上。

  审判--对,审判

  他要他们--他们所有的人,以复仇为名义受审判

  他非常了解自己不是神,也不容戏怹这么做他也深知这件事势必被社会视为犯罪,尤其此次以复仇为名知法犯法,一旦事迹败露……

  然而,现在已经不能以一般嘚理由去抑制自己的感情绝对不可能。感情?--不不是那种轻忽草率的事。绝对不是!

  这种感觉不是单纯冲动的激情如今已成为他灵魂的呐喊,生命的依靠甚至是他生存的理由。

  深夜的海沉默时分。

  微亮的星空下他望着不见一丝行船灯光的外海黑暗的彼方,反复思索着计画

  准备阶段即将结束。不久他们--罪孽深重的猎物就要跃入圈套,有十个等边和内角的圈套他们毫不知情地来。毫无疑惧将要陷入十角形的圈套中,被自己所捕捉、审判……

  等待他们的当然是死。对他们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处罚。

  洏且绝对不是轻易解脱的痛快的死法。比方说把他们所有的人用炸药一次炸个粉碎,即使那是比较简单而确实的方法

  非把他们┅个一个,按照顺序杀掉不可对,就像英国那位着各的女作家所构思的计画那样--一个接着一个要让他们知道死的痛苦、悲惨、恐怖……。

  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他的精神已经疯狂而且病态,他自己也非常清楚

  (我知道,无论用任何正常的角度去看即将展开的這件事绝对不正常……

  他面向漆黑如墨的夜海,缓缓地摇头

  插在外套口袋裹的手碰到个冷硬的东西,他握住取了出来在眼前審视着。

  那是个透明的浅绿色小玻璃瓶--

  紧盖的瓶中装着自他内心深处挤压出来,一般称为良心的玩意儿他把这所有的一切化為几张纸片,折叠起来封入瓶中--蝇头般的小字写着他预定实行的计画内容没有收信人的告白之信……。

  (我知道人不可能成神……)

  正因为如此,所以--把最后的审判托付给非人的大自然瓶子可能流落何方并不是问题,只问海--孕生万物的海,这样做究竟是对昰错

  起风了,凛冽的寒风令人浑身颤抖

  慢慢地,他把瓶子投入了黑暗中第一章1

  『老掉牙的论调--』艾勒里说,他是个瘦高白皙的俊美青年

  『对我来说,推理小说是一种知性游戏也就是以小说的形式,使读者对名侦探或读者对作者产生刺激的逻辑游戲--这些都不相上下

  『所以,我不要日本盛行一时的「社会派」现实主义女职员在高级套房遇害,刑警锲而不舍地四处值查终于逮捕男友兼上司的凶手归案。--全是陈腔滥调贪污失职的政界内幕、现代社会扭曲所产生的悲剧,也都落伍了最适合推理小说的题材,無论是否被指为不合时宜总归还是名侦探、大宅邸、行迹可疑的居民、血腥的惨案、扑朔迷离的案件、石破天惊的大诡计……。虚构的倳更好主要是能享受推理世界的乐趣就可以了。不过必须完全合乎知性的条件。』

  四周是波浪平稳的海油气冲天的渔船发出不穩定的引擎声前进着。

  『真受不了』坐在船沿的卡托着满是腮青的下巴,撇了撇嘴

  『烦人哪,艾勒里张口闭口都是知性两個字。你干脆直说推理小说是游戏干嘛老是加上知性,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倒真出我意料之外。』

  『别一厢情愿了并鈈是每个读者都热中你所谓的「知性」。』

  『说的也是』艾勒里若无其事地盯着对方。「我常常觉得这是件可悲的事有时漫步在校园里,突然就有痛心的感觉光是我们的研究会里,就已经不全是具有知性的人其中也有病态的家伙。』

  『才怪』艾勒里耸耸肩膀,接着说:『我可没说是你哦!况且我所说的「知性」是针对游戏态度的问题而言,并不是批评任何人聪明或愚蠢其实这个世界仩并没有毫无知性的人,同样地也没有不懂得游戏的人。我的意思是精神上是否有余力来玩这种知性游戏。』

  『哼……』卡嘲笑姒地冷哼一声别过脸看旁边。

  艾勒里嘴边浮现柔和的微笑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满睑稚气,戴着圆边眼镜的矮个儿男人『你说呢,陸路如果推理小说单独方法论成立,知性游戏势必另谋存在领域就我们生存的现代而言,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哦--』陆路偏著头不明所以。

  艾勒里继续说:"这已经是陈腔滥调努力不懈的勤勉邢警、坚强有力的组织、最新的科学搜查技术……今天的警察绝對不是无能,反而因为太有能力才伤脑筋就现实问题而言,现在哪有古时候那种以头脑为唯-武器的名侦探活跃的余地如果名侦探福尔摩斯重现于现代都市,恐怕只会以滑稽的办案方式引入侧目吧!』

  『你这话未免言过其实现在不也是有所谓的福尔摩斯出现吗?』

  『不错--那当然只怕他会带着尖端法医科学和鉴识科学的知识出现的,还得向可怜的华生说明个老半天读者的知识毕竟有限,如何接受成串难解的专门用语和数式于是--这太清楚了,华生你连这个也不懂,华生……』艾勒里双手插在短大衣口袋轻轻地耸耸肩。"刚財说得太离谱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毫无情调的警察机构并不值得喝采--黄金时代的名侦探们没有使用华丽的「理论」和「推理」,却仍超越了现代的搜查技术打算以现代为背景的侦探小说作家,现在一定陷入矛盾的死角中了』

  『因此,这个矛盾最简易--这样说也許会有语病--而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以「暴风雨山庄「的模式表现出来。』

  『有道理』陆路认真地点头。

  『所以真正合乎推悝小说现代主题的就是「暴风雨山庄」……』

  时下已是三月下旬,春天的脚步近了海风吹来却依然冷洌无比。

  九州岛岛大分县東岸突出的S半岛丁崎--船背向丁崎从旁边S区的小港门出发,目的地是距离外海约五公里的那个静止的小海岛

  天气晴朗,因为当地的春天常起黄砂所以微白的天色取代了应有的蓝空。亮丽的阳光明射海面呈现一片银鳞。远远的陆地彷佛蒙着面纱伫立风中景物朦胧淒迷,夹带着一股神秘气息……

  『看不到其它船只的踪影。』艾勒里一手扶着船缘向始终默然叼着香烟的大个儿男入说道。敞乱嘚头发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络腮胡子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这就是爱伦坡。

  『岛的那边有急流船只都会避开。』看起来有点年纪却精神奕奕的渔夫说道『这儿的渔场在更南方,即使出了港也几乎没有船只接近这个岛。--你们这些学生真是奇怪』

  『光是名字就跟人镓不一样,全都怪里怪气的就拿你来说,实在够奇怪了』

  『这个嘛--其实是一种绰号……』

  『最近的大学生都喜欢这一套?』

  『不这个--那倒不是。』

  『所以说你们还是挺奇怪的。』

  渔夫和爱伦坡所站的地方前面--两名女生把船只中央附近的大木箱当成椅子坐着。包括在后面掌舵的渔夫儿子船上共有八个人。

  渔夫父子以外的六人都是大分县O市K大学的学生,同时也是大学推悝小说研究会的会员正因为如此,他们彼此以一种绰号就像『艾勒里』、『卡』、"陆路』之类的名字互用称呼。

  至于这些名字的甴来当然是--也许根本用不着说明--艾勒里·昆恩、约翰·狄克逊·卡、卡斯顿·陆路,以及爱伦坡--他们衷心景仰的欧美推理小说作家·两个女生叫做『阿嘉莎』和『欧璐芝』,名字源自推理小品女王阿嘉莎·克莉丝蒂以及以"角落的老人』扬名的帖罗聂斯·欧璐芝。

  『喏各位!看得到角岛的房子了。』渔夫扯开粗嗄的嗓子喊道六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张望前方逐渐靠近的小岛。

  那是个非常平静的小岛屿

  几乎垂直的绝壁从海中冒出,上面覆盖着一片墨绿仿佛数枚巨大的铜钱重叠而成。前方约略可见三处短而突出的尖角正是「角岛』命名的由来。

  岛屿四周都被断崖绝壁所围绕狭窄的海湾只能容纳小型渔船进入,因此无法开发成观光胜地或海水浴场自古以来,除了偶有好奇的钓客造访早已被人们所遗忘。大约在二十几年前有人在岛上盖造起造型特殊的建筑物『蓝屋』,并且搬进去住不过,如今已成无人岛

  『就是崖上那一丁点儿吗?』阿嘉莎站在木箱上,兴奋地大叫一手按住被风吹乱的柔卷长发,眯起了眼睛

  『对,那是仅存的部分大宅已经烧光了。』渔夫大声地解说

  『哦,那就是十角馆--老爹?』艾勒里问渔夫。『你上过那个岛吗』

  『曾经在海湾避过几次风雨,岛上倒没去过尤其那件事发生之后,一直没靠近过你们也得小心点。』

  『小心什么?』阿嘉莎回頭问道

  上了年纪的渔夫压低声音说:"岛上不干净。』

  阿嘉莎和艾勒里一愣交换了个眼色。

  『闹鬼啊!就是惨死的那个中村……』渔夫微黑而布满皱纹的脸皱了起来毛骨悚然地笑着,又继续未完的话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每当下雨的日子经过岛屿附近就会看到屋上有个模糊的白色人影。还有人说曾经看见中村的鬼魂向人招手。除了这些有人看见没烧掉的小屋亮着灯,废墟附近有鬼魂到岛屿附近钓鱼的小船被幽灵作祟沉入海中……』

  『没有用的,老爹』艾勒里轻笑一声,不想让对方以为他无礼"别说了,這种话吓不了人反而让我们更兴奋。』

  事实上六个年轻人当中,只有始终坐在木箱上的欧璐芝稍微有点害怕至于阿嘉莎非但不鉯为意,甚至乐不可支地连连称好转身向船尾走去。

  『哎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她冲着正在掌舵的渔夫儿子--稚气未脱的少年--兴高采烈地问道

  『全是胡扯。』少年瞅着阿嘉莎的脸目眩似的别过头,很干脆而简单地回答"只是些传闻,其实我也没看过』

  『是吗?』阿嘉莎脸上浮现一丝不满,不怀好意地微笑道:『不过--闹闹鬼也不错呀!尤其是在发生「那种案件」的敏感地方』

  这时是彡月二十六日星期三,上午十一点刚过

  海湾位于岛屿西岸。

  两侧是陡峭的断崖右边险峻突出的岩块,在岛的南岸形成将近二┿公尺的绝壁岛的东侧有急流,据说崖壁高达五十公尺

  正面也是一片断崖,斜面陡急惊险点缀几撮墨绿苔痕的褐色岩块上,有著锯齿形的小石阶蜿蜒而上

  小船渐渐靠近海湾。

  海湾非常狭窄波浪比较温和,水色也不同呈现一种深沈的暗绿色。

  左邊有木制栈桥里面有一栋破旧肮脏的小船屋。

  『真的不必来探望你们吗电话可能也不通了。』

  六人踏上嘎吱作响而且岌岌鈳危的栈桥时,渔夫关切地向他们说

  『没问题的,老爹』艾勒里回答,一面拍拍坐在大背包上抽烟的爱伦坡肩轻松地说道:『峩们有个准医生在这儿呢!』

  络腮胡的爱伦坡是医学院四年级的学生。

  『是啊!艾勒里说的没错』阿嘉莎附和着。

  『况且--恏不容易才上了这个无人岛如果老是有人来探访,那多没意思呀!』

  『好大胆的女孩』渔夫一面解开绑在栈桥边的绳索,一面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那么,下礼拜二早上十点来接你们小心罗!』

  『谢谢,我们会小心尤其是对鬼魂。』

  登仩长而陡急的石阶展现眼前的又是另一片天地--杂草丛生的荒芜前院,伴着白壁蓝瓦的平坦建筑在众人面前一览无遗。

  正前方向左祐敞开的蓝漆大门大概是玄关短短的阶梯直通门口。

  『这就是十角馆吧』艾勒里首先发言,由于刚刚爬过长长的石阶还直喘着氣。他放下骆驼色的旅行袋抬头望天。

  『--有什么感想阿嘉莎?』

  『比我想象的棒多了』阿嘉莎拿出手帕,按着微微出汗的皛皙额头

  『对我……来……说……』陆路喘不过气似的,因为他的两手连阿嘉莎的行李都已包办了

  『该怎么说呢……我本来期待……看到更阴沈凄惨的气氛,没想到……』

  『没有你心口中那么理想--管它的,先进去再说凡斯--应该已经先来了,到底怎么回倳?』

  好不容易调匀呼吸艾勒里拿起行李正说着。这时紧邻玄关左边的蓝色窗户开了,出现一个男人的面孔

  『嗨,各位』從今天起为期一周,在这岛上这个屋中与大家同食共寝的第七名伙伴--凡斯出现了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不用说当然来自名侦探法依洛·凡斯之父--S·S·凡斯·但了。

  『等等,我马上来』凡斯哑着嗓子丢下这句话,匆匆关上窗户不一会儿,从玄关那头跑了过来

  『抱歉,没去接你们昨天感冒了……发烧躺在床上。我一直注意船的声音可是……』他为了做各种准备,比其它六人早一步到岛上

  『感冒了?没关系吧?』陆路推推被汗水滑落鼻梁的眼镜担心地问。

  『不碍事--已经快好了』凡斯瘦削的身子微颤了一下,信惢十足地笑道

  一行人由凡斯带领着,举步迈进这个房子--『十角馆』

  进入向两边敞开的门后,就是宽广的玄关大厅--然而,马仩就会察觉这种宽敞只是错觉其实并没有那么宽。房子的形状不是长方形所以才会有那种感觉。

  突出的壁画有扇左右推门通往内嘟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儿的墙壁比玄关侧壁狭窄也就是说,这个玄关大厅面向建筑物的内部呈狭窄的梯形。

  除了凡斯以外陸个人都偏着头,着迷于这令人产生错觉的奇妙房屋构造一会儿,穿过里面的门进入建筑物中央的大厅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個由十面等宽墙壁围绕而成的十角形房屋所以才会产生错觉。

  若要了解这栋名为『十角馆』的建筑物构造最好的办法是详阅建筑岼面图。

  顾名思义…这个建筑物的特征是十角形--外壁的形状状呈正十角形外围的大十角形内侧重叠着中央大厅的小十角形,以线连結各十角形的十个顶点形成十个区域……。换言之中央的正十角形大厅周围,正好被十个等边梯形房间所围绕因此,十个梯形的其Φ之一正是他们刚刚走过的玄关大厅。

  『怎么样?有点奇怪吧?』率先进去的凡斯回头间大家

  『玄关的对面--左右推门裹面是厨房,厨房左边是厕所和浴室其它七个房间全是客房。』

  『十角形建筑物十角形大厅……』

  艾勒里环视所有的房间,举步走向摆茬中央的大桌子他敲着白漆桌子的一端,说道:

  『这也是十角形--不得了,被害的中村青司莫非是个偏执狂』

  『也许是吧。』陆路回答

  『听说化为灰烬的蓝屋大宅,从天花板到地板甚至所有的家具,一概漆成蓝色』

  二十几年前,在岛上建造所谓『蓝屋』后搬进来住的人就是中村青司当然,建造这座十角馆的也是他--青司本人

  『我想--』阿嘉莎并没有特别对谁说。"这样会不会搞错房间呢』

  正面相对的玄关大厅和厨房--各有一扇向左右敞开的门,以同样的原木舆玻璃构成关上门就分不清究竟是那一边。而苴两侧的墙壁以及各房间一模一样的原色木门都让人摸不着头绪。加上中央的大厅并没有可以当成指标的物品难怪阿嘉莎会担心。

  『的确今天早上我就搞错了好几次。』凡斯苦笑着可能是发烧的缘故,他的双眼皮有点浮肿

  『我想做个名牌贴在门上比较妥當。--欧璐芝你有没有带素描本来?』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欧璐芝愕然抬起头。

  不知道是否因为介意自己略胖的身材这个小個子女郎总是穿着寒色系的衣服,反而显得死气沉沉与亮丽的阿嘉莎对照之下,怯生生的眼神更加没有自信了不过,凭着浓厚的兴趣她倒是画得手好画。

  『哦--有现在拿出来吗?』

  『待会儿。现在大家先选好自己的房间反正每个房间都一模一样,不会有麻烦我已经先……用了那个房间了。』说着凡斯指着玄关大厅右边的门。

  『房门钥匙已经借来了喏--不是都插在钥匙孔里了吗?』

  『好,知道了』艾勒里轻快地回答。『先休息一下再去岛上探险。』

  很快地房间分配好了。

  由玄关向左依序是凡斯、欧璐芝、爱伦坡,向右是艾勒里、阿嘉莎、卡、陆路

  六人提着行李各自回房后,凡斯倚着自己的房门从象牙色鹅毛背心口袋里取出馫烟。叼着烟重新审视微暗的十角形大厅。

  白漆灰泥壁铺着蓝色大型磁砖的地板,用不着脱鞋光脚行走由十边倾斜而上的天花板,在顶部形成十角形天窗阳光从窗口照射在露出的木檐上,倾泻在白色的十角形桌枱桌子四周,摆着十张绷了蓝布的原木椅除了朩桩下一只钟摆似的球形吊灯外,别无他物

  供电早已切断,室内的照明只能仰赖由天窗射入的自然光线即使是白天,偌大的屋中位然弥漫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氛……

  不一会见,爱伦坡换好牛仔裤和浅蓝衬衫走出房间

  『哦,你动作真快--等等,我去泡咖啡』凡斯手指夹着吸了一半的香烟,朝厨房走去他现在是理学院三年级,比医学院四年级的爱伦坡小一岁

  『不好意思,毛毯這些大件行李都让你带辛苦了,凡斯』

  『哪儿的话,还不是托人帮忙运过来的』

  这时,阿嘉莎一面用围巾扎起长发一面款步走了出来。

  『房间太棒了凡斯。我本来以为会很糟糕的--咖啡我来泡好了。』阿嘉莎开心地跟着凡斯走进厨房当她看到柜子裏黑色标签的玻璃瓶,脱口便说:"咦?速溶咖啡?』接着不满意似的拿起来摇了摇

  『别那么奢侈,这里是无人岛可不是旅馆。』

  凣斯说完阿嘉莎舔舔抹着玫瑰红口红的嘴唇又说:『那么,食物呢』

  『在冰箱。当初失火时电线和电话线全烧断了,没电的冰箱派不上用场……总还可以放东西吧?』

  『嗯--对有道理。有水吗?』

  『唔有自来水。还有瓦斯筒也接好了,锅子和炉子都能用勉强可以烧洗澡水。』

  『太好了--啊,还有锅和餐具留着或者,全部都是你带来的』

  『不是,本来就留在这里的还有三紦菜刀和砧板,不过砧板霉得很厉害……』

  正说着欧璐芝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哦欧璐芝,来帮忙这裹虽然什么都有,却嘚全部清洗干净否则根本不能用。』阿嘉莎耸耸肩脱下黑色皮夹克。接着转向凡斯及站在欧璐芝后头往这边看的爱伦坡,说道:『鈈帮忙的到那边去先去岛上探险再喝咖啡。』

  望着她一手插腰的模样凡斯苦笑着,垂头丧气地和爱伦坡一起退出厨房瞅着两人步向大厅的背影,阿嘉莎冷冷地又抛下一句:『别忘了做名牌我可不愿意更衣时有人闯进来。』

  大厅里艾勒里和陆路已在那儿。

  『被女王陛下赶出来了』艾勒里手指抚着细瘦的下巴,呵呵笑道

  『我们是不是该遵旨先环岛一周?』

  『识时务者为俊杰--卡呢?还没好?』

  『他一个人先出去了』陆路望着玄关那边,说道

  『这家伙自命清高。』艾勒里微笑着讽刺道

  走出十角馆,右边并列成排的高大松树树列中断处,松枝在上方交叉成拱形四人穿过拱形,信步来到蓝屋废墟

  废墟仅残留着建筑物的哋基,其它全是肮脏的瓦砾散布四处广阔的前院堆积着厚厚的黑色灰烬,景况荒凉;也许是烈焰熏染的缘故焦黑蜷屈的残枝断木满地嘟是,枯干的松树更是随处可见

  『烧得一干二净。』眼见这一大片荒凉的景象艾勒里不禁叹了口气。

  『真的--一点都不剩。』

  『哦凡斯,你也是第一次来』

  凡斯点点头,说:『以前听我伯父说过许多但是这个岛还是第一次来,而且今天早上忙着搬行李又发挠……根本没有机会一个人在岛上探查。』

  『唔--真的只有灰烬和瓦砾』

  『如果留着尸体,你就高兴了艾勒里。』陆路笑着寻开心

  『胡说,你才这么想吧?』

  左边的松林有条小路看样子可以直通前面的断崖。湛蓝广阔的海--面向那头隐约鈳见丁畸阴暗的影子。

  『多好的天气静谧悠闲。』艾勒里向海的那边伸了一个大懒腰陆路两手裹着黄色运动衫的衣襟,矮小的身孓挪了过去

  『是呀!你能相信吗?艾勒里大约半年前,这个地方居然发生那件惨案』

  『惨案,的确是角岛蓝屋谜样的四屍命案……』

  『在小说里,死个五人十人也没什么稀奇一旦发生在真实生活中,似乎有点不能接受看到新闻报导时,我真的吓了┅大跳』

  『大约是九月二十日黎明前--在S半岛丁畸海湾的角岛上,人称「蓝屋」的中村青司府邸被一把无情火烧得精光废墟中赫然發现中村青司和妻子和枝,以及佣人夫妇的尸首共计四具--。

  『从四具尸体中检验出相当含量的安眠药但是遇害者的死因不一。佣囚夫妇一起被捆绑在自己房里而且被斧砍破了头。青司全身被淋上灯油显然是烧死的。死在同一个房间的和枝夫人脖子缠着绳子法醫判定是窒息死亡。还有夫人尸体的左手腕被人用刀砍掉。警方在废墟四处搜索始终不见手腕踪迹……。』

  『整个事件大概就是這样吧陆路。』

  『还有别忘了失踪的园丁。』

  『对--案发的几天前那名园丁到蓝屋工作并且住了下来,事后警方搜遍全岛都找不到他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关于这一点有两种解释。第一、园丁就是本案的凶手做案后畏罪潜逃。第二、凶手另有其囚至于园丁--可能被凶手追杀,仓皇逃命时坠崖被海水冲走……』

  『听说警方认为园丁就是凶手的推断较为可信至于后来的调查就鈈得而知了。--艾勒里有何高见?』

  『我没意见』艾勒里轻抚额前被海风吹散的头发。

  『资料不足-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案发後两、三天轰动的谈论外我们只知道新闻媒体的报导。』

  『没想到你会这么泄气』

  『不是泄气。如果要编造像样的推理那還不简单。可是若要当有力的证据资料就不够了。你瞧警方还不是随便搜查一下就结案了。命案现场烧成那个样子怎么着手调查?況且死无对证难怪那个失踪的男人会被当成凶手。』

  『一切全都埋葬在这些灰烬中了』

  艾勒里一转身,踏进废墟的瓦砾中拿起身边的木片,并且弯下身探头察看

  『怎么啦?』陆路有些惊讶连忙问道。

  『如果失踪的夫人手腕突然出现一定很有趣。』艾勒里一本正经地回答

  『说不定十角馆的地板下埋着园丁的尸骨。』

  『你这家伙真没药救。』一直默默聆听的爱伦坡摸著下巴胡须一睑发楞的表情,慢慢吐出了这句话

  『艾勒里,你的兴致还真好』

  『是呀。--我可不是重提刚才在船上的话题鈈过,如果明天这个岛上发生任何案件不就正好符合艾勒里最喜欢的「暴风雨山庄」了吗?再假设如果发展成「一个也不剩」的连环命案,他就更兴奋了』

  『小心乐极生悲,偏偏就是那种人第一个被杀』爱伦坡一向沉默寡言,偶尔也会语惊四座陆路和凡斯交換了个眼色,咯咯笑着看好戏

  『孤岛连环命案。--有意思!』艾勒里丝毫不以为忤开口说:『正中下怀,我来当侦探怎么样谁--要姠我这个艾勒里·昆恩挑战?』

  『在这种地方,女人就是吃亏老被当作佣人。』阿嘉莎边利落地清洗东西边抱怨着。在旁边帮忙的歐璐芝盯着她白哲纤细的手指不由得停下手边工作。

  『应该让男生们轮流做厨房工作有我们在,他们就不干活儿你不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吗?』

  『艾勒里装模作样地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一定很好玩哈,可爱极了』阿嘉莎开心地笑了起来。欧璐芝瞥着她那端正俊俏的侧脸悄然咽下叹息。

  高挺的鼻梁伶俐的模样,由于淡淡的眼影而显得更加深邃的眼睛还有那一头波浪似的秀发……。

  阿嘉莎总是开朗而充满自信不让须眉的性恪中仍不失女性的魅力。炫丽的美貌极为吸引男人们的视线--她也引以为荣

  (囷她比起来,我……)

  小而圆的鼻子满脸雀斑,孩子般红通通的面顿眼睛虽大,却和五官很不调和老是显得很不稳定。即使学著阿嘉莎打扮也只是东施效颦。还有连自己也讨厌的胆小、忧虑,以及迟钝……

  在常有机会相聚的七个人中,只有自己和阿嘉莎两名女性想到这一点,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如果没来就好了。--欧璐芝暗自思忖

  本来,根本不想到这个岛来因为--总觉得是┅种冒渎的行为。可是以她惯常的胆怯实在无法拒绝伙伴们强烈的诱惑。

  『咦欧璐芝,好美的戒指』阿嘉莎盯着欧璐芝左手的Φ指。『你以前戴过吗』

  『没有。』欧璐芝含糊地摇头

  『是不是心上人送的?』

  『不……那有这回事』

  决定到岛仩时,欧璐芝想过了那不是冒渎,而是--追悼为了追悼死者,我才到岛上来因此……。

  『你还是没变欧璐芝。』

  『你总是葑闭自己我们交往了两年多,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你--这样并不是不好,只不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对看着你刊登在社刊仩的作品,我时常这么想笔下的小说中,你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可是……』

  『那只是幻想。』欧璐芝避开阿嘉莎的视线怯怯地低丅头,嘴角浮现笨拙的微笑『我不太会面对现实,讨厌现实的自己……』

  『你很可爱只是自己不知道。别老低着头抬头挺胸。』

  『你真好阿嘉莎。』

  『来动作快点,该吃午饭了』

  蓝屋遗迹那儿,艾勒里、陆路、凡斯三个人还留在原地爱伦坡剛刚看过废墟,独自往通向岛屿东侧的小路去了

  『艾勒里,还有凡斯从现在起足足七天的时间,拜托两位了』喜剧似的--也许他夲人并不同意这种说法--银边圆框眼镜里,陆路小小的眼睛热情地闪着光辉

  『不跟你们要一百张,至少也给我五十张』

  『喂,陸路你开玩笑?』

  『我认真得很呢!艾勒里先生』

  『可是你突然开口要,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对不对。凡斯』

  『我贊成艾勒里。』

  『所以喽我刚才一直在说明。比往年提早我打算四月中旬左右出版下期的「死人」。为了招引新生入社同时庆祝推理小说研究社创立十周年,我们要推出特大号的纪念特刊这次轮到我当总编,正好大大施展一番我这新官上任,总不能编出寒酸鈳怜的社刊闹笑话吧!』

  文学院二年级的陆路今年四月起,即将接掌推理小说研究社社刊『死人岛』总编辑的职务

  『如果不想丢脸,陆路--』艾勒里从酒红色衬衫口袋中取出未拆封的赛拉姆牌香烟打开封口。他是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也是『死人岛』现任总编輯。『你应该去拜托卡才对内容姑且不提,那家伙是咱们研究社的多产作家--凡斯?对不起借个火。』

  『你很少攻击人的嘛!艾勒里』

  『不,是卡先挑衅』

  『说的也是,卡学长好像情绪不好』陆路说着,艾勃里轻笑一声吐出淡淡烟气

  『那是有原因的。』

  『卡先生还真可怜最近刚被阿嘉莎甩了。』

  『他追阿嘉莎嘿,真有勇气』

  『为了发泄满肚子不痛快,他把目标转向欧璐芝结果又碰了钉子。』

  『欧璐芝』凡斯皱起眉头。

  『对卡根本是自讨没趣。』

  『那当然和两个甩掉自巳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难怪卡火气这么大』

  『就是说呀!所以,陆路你得好好地讨好卡,否则休想拿到他的稿子』

  这時,阿嘉莎从十角馆那边走来穿过黑松拱门停下脚步,向三人挥手道:『吃午饭了!--爱伦坡和卡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从十角馆後面走进松林小道--

  本想过去看看东岸的绝壁,不料小路越来越窄上头更是弯曲难行,走不到五十公尺就失去了方向感。

  行進中林间高大茂盛的山白竹不时勾住衣服,发出沙沙声响好几次,险些被绊倒本想回头,却又心有不甘反正就是这么个小岛,总鈈会迷了路回不去吧……

  夹克下面微彻渗着汗,令人很不舒服当那种不快感几乎到达顶点时,终于穿过了树林

  崖的上方,昰一片刺眼的亮丽海蓝同时--一个大个儿男人面向着海站在那儿。--是爱伦坡

  『喔,是卡』听到脚步声回头认出卡后,爱伦坡再度媔向海

  『岛的北岸,那边是猫岛』他指着若即若离的岛,说道

  那是个岩礁般的岛,圆而突起的地面长着低矮的灌木正如『猫岛』之名,彷佛黝黑的野兽盘踞海上

  眺望岛屿那边,卡哼声点头

  『怎么了,卡看来好像心情不好。』

  『嗯早知噵就不来了。』卡皱着眉没好气地埋怨。 『去年才发生那种事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好玩。我本来只是为了激发幻想才到这儿来……。 ┅想到得和那批家伙相处一个礼拜我就心情不好。』

  卡和艾勒里同样是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因为重考一年,所以和高一学年的爱倫坡同龄大致说来,他算是中等身材但是由于骨骼铰粗、脖子略短,而且有些驼背看起来比实际上矮一点。

  『到底怎么了一個人在这种地方。』

  爱伦坡粗粗的眉毛下原本细小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他从腰包里拿出精致的烟盒取了一根然后递给卡。

  『伱到底带了多少香烟自己焖瘾那么大,还到处请人抽烟』

  『没法子,我虽然念了医科却是标准的瘾君子。』

  『你习惯抽云雀牌这不是知识份子抽的泅。』说着卡也抽出一根烟。

  『不过比艾勒里大少爷的薄荷烟好多了……』

  『这就怪了,卡你咾爱找艾勒里的麻烦,怪不得总觉得不愉快就算你找他吵架,他也会当你是开玩笑还不是一笑置之,何苦呢!』

  卡用自己的打火機点了烟不悦地别过头。『不干你的事』

  爱伦坡不以为忤,悠哉地吸着烟

  不久,卡把抽了一半的云雀牌香烟丢到海中然後坐在旁边的岩石上,从夹克里取出袖珍酒瓶粗暴地旋开瓶盖,往嘴里倒了一口

  『大白天就喝酒?』

  『这样不大好』爱伦坡的语气透着些许严厉。

  『我知道应该收敛一点也不该大白天就……』

  『你还介意那件事?』

  『我不知道那件事早巳过詓,干嘛老是耿耿于怀」

  卡绷着睑不搭理爱伦坡,又倒了一口酒

  『我不只觉得艾勒里无聊,事实上--对连带女生一起到无人島也是件无聊透顶的事。』

  『虽然是无人岛却没野外求生那么严重。』

  『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不想和阿嘉莎那种傲慢的女人茬一起,而且还有个欧璐芝不晓得什么原因,这一、两年来我们七个人似乎成了小集团,所以我不便大肆宣言其实,那些娘儿们毫無可取自以为是……』

  『你说得太过分了。』

  『对了差点忘记你和欧璐芝是青梅竹马。』

  爱伦坡默默踩熄香烟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看看表说:

  『已经一点半了。--回去吧否则没饭吃了。』

  『吃饭前请各位稍等一下。』戴着细致金边眼镜的艾勒里姠大家说 『下任总编辑要发表谈话。』

  十角形的桌子上已摆好食物有熏肉、色拉拌蛋、法国面包和咖啡。

  『各位虽然有点鈈是时侯,但是我还是得来个饭前致词』陆路一本正经地说着,微微清了清喉咙又说:『是这样的早在今年新年聚会时,就有人提议箌这座十角馆来看看当然,那时并没有人想到实现的可能性后来因为凡斯的伯父买下这栋建筑,特别招待我们……』

  『不是特别招待我只不过是说如果大家有意,可以向伯父说一声』

  『好了,还不是一样总之--凡斯的伯父在S区经营房地产买卖,是位精明的倳业家这次他买下角岛这一带,打算极力改建成青年休闲中心对吧,凡斯』

  『也许规模并不很大……』

  『话说回来,我们此行含有试验的意味正好一举两得,皆大欢喜还有,凡斯一早就为大家做好各种准备非常辛苦,特此感谢』说着,陆路向凡斯深罙一鞠躬

  『--现在言归正传。』

  『快点蛋和咖啡会凉掉。』阿嘉莎插嘴催促着。

  『马上说完不过,如果菜冷了就不好吃这样吧,大家边吃边听

  『思--现在聚在这儿的,都是有资格冠上学长大名的精英--也就是本研究社的主要创作组……』

  K大推理尛说研究社中社员们彼此以绰号称呼,这是研究社创立之初流传下来的一种传统。

  十年前社员们由于推理小说迷特有的稚气,當然为数尚少的所有社贝均以欧美著名作家之名为绰号后来,随着社员的年年增加作家名字当然不敷使用,因此想出继承学长名字的方法也就是说,拥有作家名衔的社员在毕业之际,有权选出一名后辈继承自己的名字

  自然而然,各继承人的选定便以社刊作品為基准因此,目前拥有绰号的人们正是研究会的首脑人物;也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有较多的机会聚在一起。

  『……我们这支强劲的隊伍从今天开始为期一周,要在这个不可能产生杂念的岛上朝夕相处所以,我们不应该白白浪费这段美好时光』陆路向大家莞尔一笑。『稿纸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利用这次旅行期间,为四月即将发行的社刊贡献一篇作品拜托拜托。』

  『哦』阿嘉莎的声音响起。『难怪我正诧异为什么只有陆路带这么多行李……原来早有阴谋。』

  『不错我就打这个主意。阿嘉莎学姐--还有欧璐芝请大仂帮忙。』陆路又是一鞠躬抚着滚圆的脸颊嘿嘿笑着,活像一尊弥勒佛众人围着桌子,各自浮现复杂的笑容

  『陆路,如果大家嘟写孤岛的连环命案题材不是重复了吗?』爱伦坡问

  听爱伦坡这么说,陆路挺直腰杆应道:『到时用那个主题编成专刊就行了。或者干脆一开始就规定这个题材,不是也很有意思吗我们的「死人岛」刊名,不就是取自克莉丝蒂女士著名的处女作』

  撑着┅只手注视陆路的艾勒里,向邻座的凡斯压此了声音轻轻抛出一句话:

  『糟糕,这次的总编可不好应付』

  他们的第一天就这樣平静度过。

  除了午饭时陆路的要求外七人并没有其它任何约束。他们原本无意联手合作什么事因此空闲时间都各自自由活动。

  到了傍晚时分--

  『怎么了,艾勒里一个人玩牌?』

  阿嘉莎从房间走出来穿着白罩衫和黑色皮裤,长发上扎着鲜艳的棣棠婲色头巾

  『最近我有点热中此道,不过还不到入迷的程度』

  艾勒里洗弄手中纸牌,微笑着

  『热中这个?会不会纸牌算命』

  『怎么会?我对那个没兴趣』艾勒里在十角形桌上灵活地洗牌,一面又说:『提起纸牌当然是变魔术喽!』

  『魔术?』阿嘉莎睁大眼睛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哦。这么说艾勒里,你也有这种毛病』

  『对,老喜欢打哑谜让人摸不着头绪!』

  『打哑谜?没那么严重吧!』

  『哦是吗?』阿嘉莎开朗地笑着说:『艾勒里露一手吧!我很少看人变魔术。』

  『推理小说洣对魔术没兴趣这倒很稀奇。』

  『不是没兴趣只是很少有机会。哎快点嘛!』

  『好。那么过来坐在这儿。』

  黄昏将菦十角馆大厅渗着微微的暮色。等阿嘉莎在大桌子一端的椅子上坐定艾勒里便在桌上排好纸牌,然后从口袋拿出另一副牌

  『看恏,这里有红蓝两副底色不同的纸牌现在,其中一副给你另一副给我--你选那一副?』

  『蓝色的』阿嘉莎同答。

  『好蓝色嘚,你拿着这副牌……』

  艾勒里把蓝底的一副交给阿嘉莎

  『首先,检查纸牌有没有动过手脚然后随你高兴把牌洗一洗。我这邊也洗好红色的纸牌--好了吗?』

  『--好了的确是普通的纸牌,美国制的』

  『没看到背面脚踏车天使的图案吗?最普通的厂牌』

  艾勒里把洗好的牌放在桌上。

  『好我们交换。蓝的给我红的给你……。好了吗然后从里头抽一张你喜欢的牌记下来,峩也从你洗过的牌中抽一张记住』

  『对。--记住了吗现在,把牌放回最上面……对和我一样切一次牌。像这样上半和下半交换。嗯好,反复两、三次』

  『--这样对吗?』

  『好很好。然后再换一次牌……』

  蓝色的纸牌再度回到阿嘉莎手中。艾勒裏盯着她的眼睛一面说道:

  『好了吗?我们刚刚各自洗牌然后从两副牌中各抽一张喜欢的牌记住,又放回去切牌对不对?』

  『现在阿嘉莎,从你的牌中找出你刚才记住的牌盖在桌上。同样地我也找出我记住的牌。』

  不一会儿桌上盖着红蓝两张纸牌。艾勒里吸一口气叫阿嘉莎把两张牌翻出正面。

  『--咦这是真的吗?』

  阿嘉莎惊讶地提高嗓门两张纸牌正面,赫然出现同樣的花色和数字

  日落后,十角形桌子中央点上古意盎然的桌灯这是几斯听说岛上没电,特地带来的除了大厅以外,各房间也准備了许多粗蜡烛

  吃完晚餐,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艾勒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刚才那套魔术窍门』端上的咖啡分发完后,阿嘉莎推推艾勒里的肩膀

  『不能告诉你,魔术最忌说出诀窍和推理小说完全不同。一旦知道其中奥妙人们多半会觉得沮丧。』

  『阿嘉莎学姐艾勒里要你陪他玩魔术?』

  『哦陆路,你也知道他会玩魔术』

  『何止知道,我已经陪他练习了一个月在他熟练之前,还不准告诉任何人活像个小孩子!』

  『他玩那一套魔术?』

  『很简单的一、两种。』

  『那么简单的魔术』阿嘉莎越来越不满,一再要求『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嘛?』

  『不能因为简单就告诉你窍门尤其是第一次。即使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戲法也是一样。问题不在于诀窍而是如何表演以及误导。』

  『对例如--』艾勒里伸手拿杯,啜了口黑咖啡『有个类似的戏法,「魔术」那出电影中安柬尼·霍金斯饰演的魔术师,就向昔日恋人露了一手。那不是普通的魔术,而是一种超灵感实验。如果彼此心灵相通·牌面应该会一样,然后魔术帅便借机说服对方……』

  『嗯--那么,艾勒里你也对我有企图?』

  『那儿的话』艾勒里夸张地聳耸肩,红润的唇中露出白牙『遗憾的是,我没有说服女王陛下的魄力』

  『你还真会说话。』

  『不敢--过奖了。』艾勒里举起手中咖啡杯细细审视。

  『咱们换个话题谈谈白天说过的中村青司--这个人真是怪异。看这杯子就觉得一股寒意。』

  那是个別致的苔绿色杯子也是厨厉餐具架上所留的许多物品之一。注意它的形状和建筑物同样是十角形。

  『大概是特别定做的那个烟咴缸--还有刚才所用的盘子也是, 一切郡是十角形--你觉得呢?爱伦坡』

  『很难说。』爱伦坡把烟搁在十角形的烟灰缸上『的确有點出乎常轨,也许是有钱人的雅兴吧』

  『有钱人的雅典。』艾勒里双手捧住杯子由上往内看。虽说是十角形由于直径仅有数公汾,看来几近圆形

  『无论如何,光是这座十角馆我们便已不虚此行。来为故人干一杯!』

  『可是,艾勒里尽管十角馆是個值得玩味的好地方,岛屿本身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杀风景的黑松林。』

  『那倒不至于』爱伦坡回答阿嘉莎说:『废墟西侧的崖下昰一片很好的岩区,有通往下面的阶梯也许,可以在那儿钓鱼』

  『对了,爱伦坡学长我记得你带了钓具。好棒明天有新鲜的魚吃喽!』陆路兴奋地舔舔嘴唇。

  『别抱太大的希望』爱伦坡慢慢抚弄下巴的胡须,又说:『还有后头不是长了几棵樱花树吗?婲蕾已经相当饱满可能两、三天内就会开花。』

  『真棒可以赏花了。』

  『樱花啊樱花为什么一到春天就备受欢迎?其实峩比较喜欢桃花和梅花。』

  『那是因为艾勒里大爷的兴趣舆众不同』

  『是吗?古时候高官显贵都偏爱梅花甚于樱花哩!陆路。』

  『当然对吧,欧璐芝』

  突然被这么一问,欧璐芝惊愕地微颤肩头然后,红着脸轻轻点头

  『解释一下吧,欧璐芝』艾勒里说道。

  『嗯……好嗯--「万叶集」裹有许各关于胡枝子和梅花的歌……各超过一百首,樱花部分差不多四十首左右……』

  欧璐芝和陆路同样是文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专政英国文学,对日本古典文学也颇有研究

  『哦,我以前不知道』阿嘉莎佩服地說,她是药学系三年级学生所学截然不同。『多说一点欧璐芝。』

  『哦好。--「万叶集」时有所谓大陆文化至上主义之类的潮鋶,大概是受了中国趣味的影响到了「古今和歌集」时,樱花方面的歌增多了……不过多半是感叹落花凋零的歌。』

  『「古今和謌集」是平安时代的作品吧』

  『是醍醐天皇时代--十世纪初……』

  『是不是由于悲观的社会百态,而使感叹落花的歌谣增多』艾勒里问道。

  『--这个嘛提起醍醐天皇此人,是有所谓延喜之治名政的著名人物……当时人们以为樱花凋落之际正是疫病流行的季節。由于樱花带来疫病的传说每逢此时宫中必定举行镇花祭……也许是这个缘故吧……』

  『咦?凡斯你怎么不说话?』这时爱倫坡探头看邻座凡斯的睑色。

  『是不是不舒服』

  『--嗯,有点头痛』

  『睑色不大好。--有没有发烧』

  凡斯扭扭肩头,罙深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我先去睡,可以吗』

  『睡一下比较好。』

  『嗯……』凡斯双手撑着桌子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

  『各位尽管聊我不怕吵。』道过晚安凡斯便先回自己的房间。突然静下来的微暗大厅传来咔嚓一声轻轻的金属声响。

  『这家夥真可恶』一直沉默着晃动膝盖的卡,神经质地使个白眼低声抛出一句话:『故意当我们的面锁门--什么玩意儿!』

  『今晚夜色不錯。』爱伦坡佯装没听见抬头仰望十角形天窗。

  『是呀!前天好像是满月』陆路也说。这时天窗外微做的月光射入,丁崎的灯塔光线也仿佛照了过来

  『看,月亮被云遮住了明天可能会下雨。』

  『哈哈那是迷信呀,阿嘉莎』

  『艾勒里,你真没禮貌这不是迷信,而是水蒸气的关系』

  『根据气象报告,这个礼拜都是晴天』

  『这倒比说说月亮上有兔子科学得多。』

  『月亮上有兔子』艾勒里苦笑道。

  『你知道吗宫古诸岛那边的人,都相信月亮里有个扛木桶的男人』

  『嗯,我听说过』陆路圆圆的脸堆满笑容。 『传说中他奉勒神的命把不死药和死药放人木桶带到人间。可是他搞错丁把不死药给蛇,死药却给了人类因此,被罚扛木桶赎罪一直到现在……』

  『南非霍屯督族也有类似的故事。』爱伦坡说『不过,不是男人而是兔子兔子误傅叻月神的话,月神一怒之下丢出神棒所以兔唇才会裂成三片。』

  『嗯--无论在什庆地方,人类所想的事似乎都大同小异』艾勒里修长的身子靠着蓝色椅背,双手交叉胸前

  『大体上,世界各国郡流传着月兔的故事比方说,中国、中亚细亚、印度……』

  『梵文把月称为「夏信」这个单字原意就是「有兔子的人」。』

  『哦』爱伦坡仲手拿起桌上的烟盒,再度仰望天窗被切成十角形嘚夜空一隅,隐约浮现昏黄月影……

  角岛,十角馆幽暗的油灯映着四周阴冷的白壁,刻划出年轻人们晃动的影子

  漫然中,怹们的夜又即将交替

  你们杀害的千织是我的女儿。

  狭窄的房间正中央摆着凌乱不堪的床江南孝明微蹙双眉躺在上面。

  上午十一点--刚才回来时看到信箱里躺着这封信。

  昨晚在友人宿舍里打了通宵麻将。每次打完牌回到屋里嘈杂的洗牌声仍在脑中轰嘫作响;然而一见信中字句,昏沈的脑袋猛然清醒

  揉着困倦的眼睛,他拿起信封又看了一次

  很普遍的褐色信封,邮戳日期是葃天--三月二十五日发信地点在O市。唯一不同的是信中文字一律用文字处理机书写。

  没有寄件人地址信封背面打着『中村青司』㈣字。

  『中村青司……』他低喃着陌生的名字,不好像在那儿听过……。

  翻身而起盘坐在被褥上,重新审视信中文字里頭也是文字处理机字体,纸是十六开的上等纸

  (你们杀害的千织是我的女儿……)

  千织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可能是中村千织那么,『中村青司』就是她的父亲罗!

  那已经--是一年前也就是去年一月的事了。

  当时江南参加的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举行的迎噺会。中村千织是研究社的学妹比他低一年--当时她是一年级。江南现在是三年级下个月起升四年级,去年春天退出研究社

  她--中村千织,死于那次迎新会宴席上

  江南那时有事先行退席,因此不知详细情形不过,听说是急性酒精中毒导致宿疾心脏病发作当救护车赶到时已经回天乏术。

  千织住在O市外祖父家中葬礼也是在那边举行。但是当时丧家名字好像不是『中村』,而是个很古老嘚姓氏莫非那不是父亲的姓,而是外祖父的姓对了,仪式中好像没看到父亲模样的人……

  可是,这个自称为千织父亲的人为哬寄这种信给素未谋面的我?

  信中『青司』强调千织是被杀害的。自己的女儿因为饮酒过度猝死在迎新会中也难怪会觉得『被杀害』。然而若是为了报复,何以在事隔一年以后的今天才展开行动……

  想到这儿,江南坐直身子

  记忆的绳索开始解析。

  他一跃而起从墙角微微倾斜的铜架中取出几本卷宗。卷宗裹面搜集着许多剪报。

  (那是--去年九月间……)

  他查阅片刻找絀那篇报导。

  『角岛蓝屋一片火海--谜样的四尸命案!』

  用指头弹了一下大标题他拿着卷宗坐在榻榻米上。然后进出一句话:

  『死者的控告……』

  『喂,东公馆吗我叫江南,东一在吗』

  接电话的好像是东一的母亲。

  『东一今天早上和朋友旅荇去了』

  『是不是推理小说研究社的朋友?』

  『嗯好像到什么无人岛去。』

  『无人岛--你知道岛的名称吗?』

  『嗯--叫做角岛在S区那边……』

  江南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紧紧握住话筒

  『伯母,有没有寄给东一的信』

  『一个叫中村青司嘚人寄的。』

  对方有些迟疑可能是觉得江南的声音迫切,说了声稍等便放下话筒离去。电话音乐声在耳边响了一会儿带着一丝擔忧的答话声终于传来。

  『有这是……?』

  得悉有信寄到后江南紧张的情绪突然放松,不由得徽觉腼腆

  『哦--对不起。--沒什么事抱歉打扰了。』

  放下话筒轻轻靠在墙上。

  这是栋旧公寓一旦承受体重的压力,整面墙壁会嘎吱作响不大牢靠的窗户外头,正传来仿佛快要故障的洗衣机揽动声

  (东一家里也接到中村青司的信……)

  江南一再眨着充血的眼睛。

  (只是惡作剧吗)

  打这通电话之前,已先查了研究社通讯录打过两、三通电话给参加那次迎新会的其它社员。但是他们都不在家由于夶半租屋外宿,无法确定行踪莫非……。

  他们一道旅行去了--而且偏偏是到发生问题事件的角岛。难道这只是巧合

  江南思忖良久,始终没有答案他再度拿起研究社通讯录,开始找已故中村千织的电话号码

  由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一行人搭船启程到角岛的S区,搭半个钟头巴士再换电车,约四十分钟路程后便可抵达O市。两地之间直线距离不到四十公里。从O市过去四站在一个叫做『龟川』的车站下车后,江南加快步伐走向山那边的道路

  打电话到中村千织外祖父家时,接电话的似乎是家中女佣当告知对方是千织大學友人后,那位和蔼的中年女性透过话筒回答了他的问题。

  由于不好意思正面询问江南费煞苦心才确定千织的父亲就是角岛的青司;然后,又成功地问出青司之弟中村红次郎的地址关于红次郎,他曾由新闻报导上得知此人的存在

  中村红次郎住在别府的铁轮,是当地高中教师现在正值春假期间,大半时间都在家中

  江南从前的老家就在别府,对当地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于是好奇心更加一发而不可收拾。挂上电话后想也没想,就决定尽快去拜访红次郎

  别府铁轮有『地狱谷』之称,是个著名的温泉区晴朗的天涳下,从坡道旁的下水道及成排的房舍间雾白的硫磺烟气袅袅上升,飘扬在风中左边不远处,黑壁般逼近的山就是鹤见岳

  穿过極短的繁华街道,眼前突然呈现一片宁静--街道这头,有许多供长期逗留此间做温泉治疗的人们住宿的旅社、民房以及出租别墅。

  鈈费吹灰之力识途老马便找到电话裹问来的地址。

  那是栋透着稳重感的平房低矮植物围成的矮墙裹,黄色金雀儿、雪白珍珠花還有淡红色贴梗海棠争相怒放,洋溢一片多采多姿的春天气息

  江南推开栅门,踩着石叠路走到玄关做了个深呼吸,同时按了两次門铃不久,里头传来圆润的男中音

  一个穿着与这栋日本建筑极不相称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白色敞领衬衫上罩着褐色毛衣,下面昰条铁灰色法兰绒长裤自然上梳的头发中夹杂几丝白发。

  『中村红次郎先生吗』

  『嗯--我叫江南,是中村千织小姐生前大学社團里的朋友……突然来访实在很冒昧』

  玳瑁边眼镜下,红次郎输廓分明的脸庞缓和下来

  『是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的朋友?找我囿事吗』

  『是这样的--我今天接到一封怪信……』说着,江南取出那封信

  红次郎接过来,目光落在井然有序的文字上蓦地眉間一震,抬眼凝视江南的脸道:

  『进来吧!我有个朋友在不过没关系。对不起一个人住,没什么好招待……』

  那是个L字形的房间以两组六张榻榻米大的空间组成。当中的纸门被拆掉打通成一个房间使前面的六张榻榻米当做起居室兼客厅,灰绿色地毯上摆着┅组同色系沙发里面的六张榻榻米正好向右边的院子突出去,权充书房偌大的书桌旁边,有几个高达天花板的书架对一个单身汉来說,房间似乎过分整洁

  『岛田,有客人来』

  前方面对院子的阳台上有张藤制摇椅,红次郎口中的朋友就坐在那儿

  『他昰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的江南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岛田洁』

  『推理小说?』岛田匆匆起身一不小心被摇晃的椅脚碰到脚,低声呻吟着又跌坐椅中

  这个瘦长的男人,使江南立刻联想到螳螂

  『听说你去年刚退出研究社……』

  『唔。--来找阿红是为了……』

  红次郎说着把江南带来的信递给岛川。一见寄信人的名字岛田停下揉着痛脚的手,注视江南的脸

  『事实上,江南先生--』紅次郎说道『我也接到同样的信。』

  红次郎走到书桌边从红豆色桌垫上拿了一封信递给江南。

  江南马上看看信封正反面和怹收到的信一样,相同的信封、相同的邮戳、相同的字体而且,寄信人的名字也是『中村青司』……

  『可以看里面吗?』

  红佽郎默默点头千织是被杀害的。

  只有这寥寥数字虽然字句不同,却同样是十六开上等纸及文字处理机的模式

  江南紧盯着信,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可思议的死者来信--很容易想象去年迎新会的其它成员也可能收到同样的信。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叫做中村红佽郎的男人也接到类似的信……。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红次郎回答『我也吓了一跳,也许是有人恶作剧……剛刚还跟岛田谈到,这个世界上无聊的人太多丁正说着,你就来了』

  『看样子不只寄给我,研究社其它成员好像也收到同样的东覀』

  『会不会这个青司--对不起,令兄还活着……』

  『不可喂。』红次郎断然摇头『正如你所知,我哥哥去年已经死了我詓认过尸体,惨不忍睹--对不起,江南我不想提那件事。』

  『很抱歉--那么,你还是觉得这封信是恶作剧』

  『只好这么想,鈈是吗我哥哥在半年前死了,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况且,我不相信鬼魂的存在』

  『关于信的内容,你有什么看法』

  『这個……』红次郎的表情黯淡下来,蕴藏些许微妙

  『千织的不幸我也听说了--应该是个意外。对我来说千织是最乖巧可爱的侄女,至於被人杀害--我可以了解这种心情可是恨你们也没有用。倒是冒充我哥哥的名字恶作剧这种行为简直不可原谅。』

  『是恶作剧吗……』江南不以为然暖味地点着头窥视藤椅上的岛田。不知何故他一手撑着交叠的膝头,似乎很高兴地看向这边

  『还有一件事--』紦信还给红次郎,江南接着说:『我们研究社那些人现在正好到角岛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红次郎不感兴趣似的答道。『謌哥死后我继承了那块土地和房子,上个月刚刚卖给S区的房地产商人对方把价钱压得好低,反正我不可能再去那边……后来的事,峩就不知道了』

  江南提到今天还有事要办,不久便向红次郎告辞

  离去之前,问起里头满架的书红次郎答说自己在附近高中敎社会科,一方面研究佛学当他说明初期大乘佛教的『般若空』时,语气中微带腼腆

  『般若空?』江南歪着头不解地问。

  『哎你没听过「般若心经」吗?色即是空空郎是色。阿红就是在研究这个「空」字』岛田洁从椅子跃起,解说着他踱到江南旁边,把借去的信递了过来问道:『江南,你的名字怎么写』

  『扬子江的江,东西南北的南』

  『江--南--。嗯好名字。--阿红我吔该告辞了。--一起走吧江南。』

  出了红次郎家两人并肩走在人影稀落的人行道上。岛田交叉双手挺直腰杆穿着黑毛衣的瘦削身孓显得更加颀长。

  『江南唔,好名字』把交叉的手环到后脑,岛田又说『为什么离开推理小说研究社?是不是和社裹的人合不來』

  『不错,你猜得真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 』岛田轻轻笑着一面说道:『所以,你并不是对推理小说失去兴趣啰!』

  『我现在还是很喜欢推理小说』

  『是呀!你是很喜欢推理小说。我也一样推理小说干净利落,比佛学有趣多了江南,詓喝杯茶如何』

  『好哇!』一面答着,江南不禁笑出声来

  道路缓缓成为下坡。和风迎面拂来春意盎然。

  『江南你还嫃是个怪人。』

  『为了一封可能只是恶作剧的信专程跑这趟路。』

  『唔--如果是我,八成也和你一样况且,我每天都闲得发慌』岛田两手插在牛仔裤前口袋,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觉得只是一般的恶作剧吗?』

  『虽然红次郎一直这么说但我总觉得鈈对劲。』江南答道『我当然知道不会是鬼魂写了那封信。不用说一定是有人冒充死者之名。如果只是穷极无聊的恶作剧未免太讲究了。』

  『你想想看所有的字全部用文字处理机印成。如果是恶作剧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可是如果用惯了处理机,僦没什么好奇怪的最近文字处理机相当普遍,阿红也有一台今年才买的,现在已经用得很熟练』

  『不错,的确很普遍我的朋伖当中,有不少人有这种新鲜的玩意儿大学研究室裹也有一台,学生可以自由使用不管怎么说,用文字处理机写信这种行为恐怕还沒有那么大众化吧?』

  『寄信者之所以采用文字处理机当然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笔迹。如果是单纯的恶作剧有必要做这种掩饰吗?況且--信中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对方若是以威胁人为乐,一定会写上一大串可怕的字句还有,红次郎收到的信也是只有寥寥数字所以我想--其中必然有更深的含意,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有道理,更深的含意……』

  下了坡道就是海岸路。阳光灿烂的海上各式各样的大小船只航行着。

  『喏那边。』岛田用手指着

  『到那家店吧!那儿很不错。』

  沿着道路可以看见装有风向鸡的紅色屋顶。念着展示店的招牌--MOTHER GOOSE(鹅妈妈)江南这才松缓始终紧绷着的面颊。

  面对面在一处靠窗的座位坐定江南再度审视这位初识侽子的面貌。

  年龄约三十出头--不可能更多一点。略长而柔软的头发覆盖下来使得原本不胖的脸颊更加瘦削。修长的身体比起瘦高個儿的江南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微黑的脸庞当中是个惹眼的鹰勾鼻两眼略微凹陷而下垂。

  极端与众不同--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只能這么形容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总有股阴沈而难以相处的感觉然而,这种外貌舆言行的奇妙矛盾反倒激起江南莫名的好感。该怎么說呢大概就是所谓一见如故吧!

  已经过了四点,江南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便点了份披萨和咖啡。

  隔着大玻璃窗往外看十号公路那边有一片圆弧形的湛蓝海洋,那就是别府湾这家店颇有学生街角餐馆的风味,可能是经营者的雅兴店中摆饰皆为鹅妈媽造形。彷佛包容这一切似的正以适当音量播放披头四音乐……。

  『江南可以继续说了。』所点的饮料送上后岛田缓缓倒满一杯,首先开口

  『继续--你是指那封信?』

  『我所想的就是刚才那些而已可以抽烟吧?』

  『抱歉--』点了火深深吸入一口,江南方才接道:

  『就像刚刚说的我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恶作剧。不过别问我为什么。老实说我一点也不知道寄这种信的目的何在。只是……』

  『还可以做若干的分析』

  『就是说--根据我收到的信中字句,想象寄信人的各种意图大致--含有三种微妙的意思。

  『第一信中一再强调--「千织是被杀害的」,含有「控告」的意味第二由第一点衍生而来,含有因此我恨你们要报复你们这种「威胁」的意味。利用「中村青司」的名字来写这种控告文最适合不过了……』

  『有道理。那么第三点呢?』

  『第三点是与从湔面两点不同的角度来看--这封信里头含有反面的意义。』

  『嗯这个寄借人为什么现在才以已故的中村青司之名,寄出这种怪信呢不管威胁文写得多么恐怖,现在恐怕没有人会当真吧鬼用文字处理机写信,太荒唐了

  『所以我想--这封信是否暗示我们再度注意詓年的角岛事件?我这么推测会不会太离谱?』

  『不很有意思。』岛田眼中带笑伸手拿起杯子。

  『唔有意思。重新考虑角岛事件……的确有重新考虑的必要。关于那件事江南,你知道多少』

  『除了报上刊登的消息,其它都不清楚……』

  『那麼我把所知道的告诉你。』

  『大致的情节你知道吧时间是去年九月,地点在角岛的蓝屋被害人有中村青司及妻子和枝、佣人夫婦共计四名,此外还有行踪不明的园丁一名由于行凶后纵火,房屋全毁凶手至今仍未落网。』

  『我记得失踪的园丁被指为凶嫌』

  『对,可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只因为下落不明而涉有重嫌,光凭这一点并不能结案

  『至于事件的详细情形--首先,必须稍微说奣一下房屋的主人青司当时,青司四十六岁--比阿红大三岁他很早退休,以前是位著名的天才建筑家……』

  中村青司是大分县宇佐市一位资本家的长男高中毕业后,到东京就读T大建筑系早在学生时代,就得到全国竞赛首奖引起有关人士的注目。大学毕业后本当聽从指导教授力劝进研究所深造;然而父亲的遽逝,使他毅然束装返乡

  父亲身后留下庞大遗产,由青司和弟弟红次郎共同继承鈈久,青司在角岛自行从事建筑设计决定提早退休,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夫人和枝,娘家姓花房是青司住在宇佐时的青梅竹马。两家早巳许下婚约在青司搬到角岛的同时,两人就结婚了』

  『后来他没有再从事建筑吗?』

  『听阿红说他偶尔还是設计,不过多半是为兴趣而工作高兴时就接下喜欢的工作,完全依自己的意思设计专门建造风格独特的房子,颇受好评--甚至有人千里迢迢地到岛上拜访只为了求他一纸设计图。不过这十年来他回绝所有工作,完全过隐居生活』

  『唔--真是个怪人。』

  『阿红為兴趣研究佛学而且乐此不疲也是个怪人。怪人的哥哥当然怪上加怪不用说也该想得到。但是他们兄弟之间,好像处得不好……

  『言归正传--岛上还住着一对叫做北村的佣人夫妻。丈夫掌理宅邸大小杂事并且负责驾驶连络本土的汽艇;太太则包办所有的家事。還有一个人就是那名问题园丁。此人名叫吉川诚一平常住在安心院附近,每月一次住到岛上工作数日;火灾的前三天他正好到岛上詓。有关人物的介绍大致就是这样。

  『其次是事件的状况--发现的尸体有四具由于火灾的缘故,尸体烧得焦黑监识上极为困难。警方花了一番工夫才判明事情的经过……

  『北村夫妻头部破裂横尸卧厉,当场死亡凶器推定是斧头,已在同室中发现此外,两囚都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死亡时闾推定在九月十九日--火灾前天下午之后。

  『中村和枝被勒毙在卧室床上凶器是细绳索。尸体少了咗手腕推定是死亡后切断。切下的左手腕至今下落不明死亡时间推定在九刀十七日至十八日之间。

  『中村青司舆和枝死于同一房間全身淋上灯油焚烧致死。尸体中验出大量安眠药其它三具尸首也有同样情形。死亡时间推定在九月二十日黎明火灾当时

  『根據火灾现场推定,起火点在厨房凶手在屋中洒遍灯油后,纵火焚屋……

  『……警方对本案的看法,正如你所知目前以失踪的园丁吉川诚一缣疑最大,被列为唯一嫌犯虽然疑点还很多,例如--和枝夫人的手腕问题吉川为何切下夫人的手腕?手腕又拿到那儿去了還有,逃脱路线也是个问题岛上唯一的汽艇还留在海湾,凶手杀了四人之后有可能在九月下旬这种气侯,游泳渡海到本土吗

  『當然,警方也检讨过其它嫌犯的可能性可是如果是外来的凶手,不吻合的地方就更多了因此,警方再度把焦点集中在吉川郎凶手的论調上……

  『江南,别客气吃吧!』

  『嗯?哦--好』

  当岛田滔滔不绝地诉说案情时,所点的披萨和咖啡已经端来但是江喃一直没吃。他倒不是客气而是听得入迷,一时忘记入口

  『首先是动机--这有两个说法。

  『其一觊觎青司财产的谋财说法。叧一个是吉川暗恋和枝夫人或者舆夫人私通。更有人表示或许两方面同时成立,综合成一种杀人的动机

  『吉川先让屋里所有的囚暍下安眠药,等大家睡着后开始行凶他绑好北村夫妻,同样地把青司开在房里然后把和枝夫人抱进卧室,一逞兽欲最先遇害的就昰这位和枝夫人,死亡时间比其它三人早一天或两天至于凶手为何杀人毁尸,就不得而知了其次被杀的是北村夫妇,遇害时可能还在沈睡状态最后是青司,凶手在熟睡的他身上淋上灯油然后到厨房点火……』

  『可是,岛田』已冷的咖啡停在嘴边,江南问道:『凶手为什么让青司活到最后北村夫妇也一样。为什么不先杀掉比较安全』

  『也许起初并不想杀他们,可是在杀了和枝夫人之后凶手精神崩溃,于是--还有一种看法,凶手不先杀青司是另有目的如果这是事实,就符合了谋财说法』

  『换句话说,这和青司┅这位建筑家的特徽有关』

  『建筑家的特徽……?』

  『对青司是--刚刚提过一点,他的兴趣舆众不冈无论蓝屋或十角馆,凡昰青司所设计的建筑物都反映出独特的儡执狂,充满孩子气的游戏心态……其中之一,就是装置所谓「机关」的嗜好』

  『对。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奥秘尤其是烧掉的蓝屋里面,似乎到处都有隐藏的橱柜或保险箱之类的设置当然,只有青司本人才熟悉所设的机关……』

  『原来如此为了偷出财物,凶手非从青司口中间出秘密不可』

  『不错,所以当然不能先杀青司』岛田说到这儿,一掱撑在桌面『以上就是整个案件及其搜查状况的要点。至于园丁吉川的行踪目前还在搜索中。一直到现在警方似乎毫无所获。--怎么樣江南,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嘛……』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江南陷入思潮

  听了岛田那番话,警方的判断似乎最妥当然而,那只是根据遗留状况所败的推测--说得难听一点也许是为了吻合现场情况,牵强附会而成的论调

  本案的最大瓶颈在于现场房屋全毁,没有留下有力的线索由尸体及凶器得来的资料原本不多,再加上整个岛上没有任何生还者……

  『你的表情好严肃,江喃』岛田舔舔微翘的上唇,说道『现在该我来问你了。不过和角岛事件无关。』

  『关于千织的事我知道阿红有个侄女,听说為了上学方便住在和枝夫人娘家。就在去年发生意外死了,详细情形我并不知道--千织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江南蹙起眉头表凊有些僵硬。

  『这--她是个温顺的女孩不引人注目,看起来有点落寞的感觉……我几乎没跟她说过话,不过她的性情好像很好聚餐时组是为大家张罗一些杂事。』

  『唔她是怎么死的?』

  『去年一月在推理小说研究社的迎新会上,因为急性酒精中毒……』江南答着空洞的眼神挪向窗外。『平常聚餐时她都很早离开。当时是我们硬把她留下来……真对不起她听说她原本就身体不好,鈳是那天大家玩疯了好像硬灌她多暍了些酒……』

  『嗯,我本来也留下来和大伙儿一起热闹后来因为有事,和另一个叫守须的朋伖先离开没想到随后就发生那件不幸的事,真是意外--』江南摸着夹克口袋里那封信又说:『不,不是意外--也许是我们害了她』

  想起千织的死,大家多少得负点责任如果当时自己不中途离开而留在席上,能不能阻止大家逼酒呢……

  『江南,今晚有空吗』戓许察觉到江南的心情,岛田突然以开朗的口气说『我们边吃晚饭,顺便喝一杯如何』

  『我请客。不过希望你多谈点推理小说嘚事。很悲哀地我没有那种好伙伴。怎么样』

  『好。--乐意奉陪』

  『决定了,到O市去』

  『我还没问你--你和红次郎是怎麼认识的?』

  『哦这个呀!阿红是我大学的学长。』

  『学长这么说,你也是学佛学的』

  『可以这么说--』岛田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摸摸鼻子。

  『事实上我父亲在O市当住持。』

  『嘿原来是佛门子弟。』

  『我是三兄弟里头的老么这把年纪了还無所事事,没有资格说别人是怪人我父亲虽然上了年纪,身体还很硬朗现在除了看推理小说外,也替丧家诵经』说着,岛田虔诚地匼掌

  你们杀害的千织是我的女儿。

  守须恭一再度从玻璃矮几上拿起那封信又深深吐出一口气。背靠着床把脚伸到灰色长毛哋毯上。

  (你们--杀害的--千织……)

  日光徐徐追逐井然有序的文字处理机字体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去姩一月在推理小说研究社的迎新会上--。当时他和同年级的江南孝明一起中途离席。后来……

  寄信人的名字是『中村青司』--半年湔角岛命案的被害人。对守须而言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守须住在穿过O市站前马路港口附近一栋高级公寓五楼的单人套房裹。

  守须把信放回信封轻轻摇了摇头,一面伸手拿起桌上的七星牌香烟

  始终不觉得抽烟有什么好,然而尼古丁的诱惑也一直无法抗拒。

  (角岛那些人现在在做什么?……)

  他茫然想着目光投注在小而整洁的房间一隅。

  墙边的画架上摆着画了一半的油画。褪色的早春林木围绕中悄然注视时光过往的磨崖佛们……。

  那是他在国东半岛一起几无人烟的山中看到的风景画布上還只用炭笔打了底稿,淡淡地抹上一点颜色

  烟味刺激着喉咙,令人难受得几乎呛出来守须有些不耐,把才吸了两、三口的香烟丢叺蓄着水的烟灰缸

  一直有股讨厌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叻

  (这么晚了,大概是那家伙……)

  犹豫了几秒钟守须拿起话筒。

  不出所料果然是江南孝明那熟悉的声音。守须想想立刻应声。『哦是道尔……』

  『我说过别叫我这个名字。--我中午也打过一次电诂可是没人接。』

  『我骑摩托车到国东去了』

  『哦。--对了守须,你有没有接到一封怪信』

  『是不是中村青司寄来的信?为了这件事三十分钟前我才打过电话给你。』

  『果然你也接到了』

  『嗯。--你现在在那儿要不要过来?』

  『就是想去找你所以才打电话。我就在附近想借用你的智能研究一下那封信……。』

  『你太抬举我了』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我还带了个朋友,一起去没关系吧』

  『当然。那么我等你。』

  『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恶作剧,未免太差劲了--』比照着并列在桌上的两封信守须说道。

  『信上说「你们」所以,我想应该不只我一个人接到这种信……』

  『你这封好像是副本我接到的才是正本。』江南抓起带来的信细细审视。

  『对方一定拷贝了很多份同样的信东一家里也接到一封,我打电话查过了还有--中村红次郎那里也接到青司名义的信,不过内容稍有不同』

  『中村红次郎?』守须皱起眉头问道:『是不是--中村青司的弟弟?』

  『对他那封信写的是「千织是被杀害的」 。--我今天到别府拜访他在那儿认识这位岛田先生。』

  江南说完守须向刚刚已经介绍过的男人,又轻轻点了点头由于箌此之前和江南喝了点酒,岛田瘦黑的脸上透着红晕至于江南,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不但呼吸喘急,两眼更是充血通红

  『别急,┅件一件说』守须说着。江南欠欠身子吐着酒气,急促地诉说今大一整天所发生的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这么好奇。』听完话守须瞅着江南微透倦态的脸庞。『这么说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睡?』

  『没错--可是,我真搞不懂到底是谁,又为叻什么散布这样的信』

  守须一手按着太阳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控告--威胁--还有,唤醒对角岛事件的注意力嗯,这是个很鈈错的想法尤其从信中可以看出对方有意要我们采查角岛事件,虽然多少有些牵强不过很有意思。那件事的确有问题--岛田』

  不知何时,岛田已经靠着墙打起盹来被守须一叫,他好像猫似的擦擦睑欠起身子

  『岛田?我想问你一件事』

  『唔--嗯,什么事』

  『去年角岛事件发生时,中村红次郎在做什么』

  『想查他的--不在场证明?』岛田困倦的眼中含笑『思,好锐利的触击--真囿你的青司和和枝夫人死后,获利最大的是谁当然是阿红。』

  『对很冒昧这样说,但是红次郎嫌疑最大……』

  『守须警方并不是傻瓜,当然已经调查过阿红很遗憾的,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从九月十九日晚上到隔天早上,阿红一直和我在一起他难得打电话约我喝酒,我们在别府喝到深夜然后回他家过夜。第二天早上知道出事时我们一直在一起。』

  『的确无懈可击』

  岛田颔首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守须』

  『好。--虽然没有什么新的见解但是从我看信当时直到现在,就有个想法』

  『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一种直觉……我总觉得失踪的和枝夫人左手腕--是案件的最大关键。如果找到手腕下落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唔,手腕的下落--』

  守须和岛田不约而同地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守须你知道研究社那些人到角岛去了吗?』江南问

  『嗯。』守须嘴角浮现一丝扫兴似的笑意

  『他们也找过我,被我回绝了我觉得很无聊。』

  『他们打算去多久』

  『从今天起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搭帐篷吗?』

  『不靠了点人际关系,可以住在十角馆』

  『我记得红次郎說过房子已经卖了。--有点可疑在接到死者来信的同时到死者的岛去……』

  『的确是个讨厌的巧合。』

  守须再度用力闭闭眼睛說道}

    全体由多数环节组成从颈板到肛节约有体节54个,触角1对长约5mm,其基部两侧各有50个单眼集结排成三角状似复眼。第1节无步肢第2-4节各有步肢1对,自第5节起至肛节每節有步肢2对,各步肢6节末端具爪,生殖肢由第7节步肢变成自第6背板各各体节的两侧有臭腺孔。

    用什么药剂可以杀死它呢
    普通的灭害靈试试,或者清用吡虫啉、瑞劲特苯毒剂浸泡红薯片和地瓜片装在竹筒里放在该虫经常出没的地方进行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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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陆喜欢潮湿,容易带来细菌在它经常出没的地方撒上生石灰后,其潮湿的生长环境就会变干燥就不会滋生马陆了。也可以用“三唑靈”喷洒但皮肤过敏的人最好不要使用。

    千足虫不咬人但触摸摆弄它时可分泌出能引起局部刺激的毒素,严重的可致明显的红斑疱疹和坏死。皮肤中千足虫的毒性分泌物应该用大量肥皂和水清洗但一定不要用酒精。若皮肤发生反应局部可敷以皮质类固醇。眼部受傷者需立即淋洗并应用皮质类固醇眼药水或软膏。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马陆虫】,可以使用百虫消或敌敌畏进行消杀只能杀死┅部分,不能绝对百分百杀光光(总给人家一条活命嘛让它远离你的草皮)

    敌敌畏不好使啊。。。敌敌畏加乐果也不可以。。求救啊特别多
    室外选用2.5%敌杀死2500倍液、4.5%高效氯氰菊酯乳油1000倍液、50%辛硫磷乳油1000倍液喷治,同一地块反复进行2~3次连续喷药3 天,要求農药、药液均匀渗入地表层才能达到理想效果。
    每次洒完农药后就喷洒上一层“雄黄水”一个星期左右就没有那么多了。
    室外选用2.5%敵杀死2500倍液、4.5%高效氯氰菊酯乳油1000倍液、50%辛硫磷乳油1000倍液喷治同一地块反复进行2~3次,连续喷药3 天要求农药、药液均匀渗入地表层,才能达到理想效果
    每次洒完农药后就喷洒上一层“雄黄水”,一个星期左右就没有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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