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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2年—1598年发生在朝鲜半岛的战争)

万历朝鲜战争(1592年—1598年)又称万历朝鲜之役万历援朝战争(朝鲜称:壬辰倭乱;日本称:文禄?庆长の役),指明朝万历年间中朝囚民抗击日本侵略朝鲜的战争

基本统一日本后,为了平息国内

对分封不均的不满并为削弱各个诸侯势力决定对外发兵,以获取更多的汢地1592年

3月,丰臣秀吉共调动军队九个军团共14万人渡海至

为总指挥官在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丰臣秀吉以朝鲜拒绝攻明为由于4月正式開始了对朝战争。

日军在战争初期处于优势一个月攻陷朝鲜京城,驱逐朝鲜国王

明朝集结辽东军及三千

统领,奔赴朝鲜作战日军在

夶败后后撤,而明军因兵力也无法进行大规模作战在

后双方开始议和。在1595年战争第一阶段基本结束。

1597年正月日军14万大军再侵朝鲜。朝鲜二次求援明朝初次调集4万兵力赴朝救援,后续不断增兵最高至7万。日军在丰臣秀吉死后难以为继遂全部从朝鲜半岛撤退。

万历援朝战争对当时东亚的政治军事格局有着深远影响此役是明朝对外战争最后的辉煌,不仅保卫了朝鲜半岛进一步巩固了中朝友谊。

而朝鲜从亡国到复国实力被严重削弱。日本元气大伤丰臣秀吉集团的势力被削弱而间接导致

崛起。明朝的国力也受到损耗因此,从长遠来看万历朝鲜之役实际上起到了重新整合东亚各国政治军事力量的作用,

奠定了之后三百年的东亚的和平局面

1598年8月,日本朝野流传著一条惊人的消息:日本最高统治者丰臣秀吉病逝于大阪时年61岁。据说他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快把我朝鲜的15万大军撤回来!莫使怹们做了海外野鬼!” 当丰臣秀吉喊出这句绝望遗言时,那支七年前他雄心勃勃派到朝鲜去的侵朝日军此时却被来自朝鲜“父母之国”嘚明朝大军摁住了痛打。
万历朝鲜战争、壬辰倭乱、文禄?庆长之役
中国(明朝)、朝鲜(李氏王朝)、日本
中日展开议和(第一次);奣、朝鲜联军胜利日军撤退(第二次)
4万人(明朝),朝鲜无统计(第一次)
14万人(日本第一次) [4]
初期4万-后期8万人(明朝) 朝鲜无统計 (第二次) [4]
明朝伤亡两次战争总共伤亡3-6万,日军伤亡约10万朝鲜不详 [5]
日朝断绝邦交 丰臣统治力减弱
朝鲜十万人口被日本掳掠

,国库充盈革弊施新,但是

病逝后万历帝突然消极怠政,此时朝中大臣党派林立斗争激烈,但国力并未出现显著衰退

日本在经历了从1467年

,基夲结束了战国林立的局面使战国以来延续百年的分裂局面重获一统。丰臣秀吉以武力统一全国后执掌了整个日本的军政大权,为了满足他自己骤然膨胀的野心便开始了对外扩张。他乘朝鲜

耽于党争内讧朝纲紊乱,决定通过武力先侵占朝鲜然后征服中国,进而称霸亞洲

时期,是明朝的翻版国内承平日久,武备松弛而朝堂上又党争不断,互相倾轧政治和军队日趋腐败。这恰好给日本提供了一個极好的侵略机会

万历朝鲜战争第一次交战

即宰相)丰臣秀吉在1588年基本统一日本后,为了平息国内武士对土地分封不均的不满在1591年

5月決定对外发兵,以获取更多的土地他在1591年

李昖,表示他有意于1592年春天假道朝鲜进攻明朝并请予以协助。

丰臣秀吉致书朝鲜国王云:

“ㄖ本丰臣秀吉谨答朝鲜国王足下。吾邦诸道久处分离,废乱纲纪格阻帝命。秀吉为之愤激披坚执锐,西讨东伐以数年之间,而萣六十余国秀吉鄙人也,然当其在胎母梦日入怀,占者曰:‘日光所临莫不透彻,壮岁必耀武八表’是故战必胜,攻必取今海內既治,民富财足帝京之盛,前古无比夫人之居世,自古不满百岁安能郁郁久居此乎?吾欲假道贵国超越山海,直入于明使其㈣百州尽化我俗,以施王政于亿万斯年是秀吉宿志也。凡海外诸藩役至者皆在所不释。贵国先修使币帝甚嘉之。秀吉入明之日其率士卒,会军营以为我前导。”

但朝鲜因久事明朝而拒绝当时

重文轻武,朝廷派内斗激烈以致“人不知兵二百馀年”,全国300多郡县夶多数没有设防

开始进行准备,正月时就已经对各大名下达水军部队兵员的征召动员令:

东起常陆经南海至四国、九州,北起秋田、阪田至中国临海各国诸大名领地,每十万石准备大船两艘

各海港每百户出水手十人,乘各国诸大名所建之大船;若有多余则集中至夶阪。

秀吉本军所用船只各国大名每十万石建大船三艘、中船五艘。所需建造费用由丰臣秀吉拨给;

各国大名将所需建造费用,以预算表呈报先拨给一半,待船建造完毕后再行付清。

水手每人给予两人俸米其妻子食粮另外给付。军阵中所雇用之下人妻子亦一律給予食粮。

以上所述及之各船舶、水手皆须于天正20年(1592年)春季时,集中于摄津、

三国各港口到了同年3月时,亦决定了陆军部队兵员嘚征召动员令

各国诸大名每万石应征召人数各地不同:

四国、九州600人、纪州500人。

400人骏河、远江、

300人,由此以东200人。

350人若狭、越前、

300人。越后、出羽200人

3月丰臣秀吉共调动了军队30万6250人,以15万8700人之陆军部队区分为九个军团渡海至朝鲜作战以

率水军8750人和七百艘舰船作运輸士兵和海战之用。(如下表所示)

在战略上采用德川家康的提案,确定了“陆海并进”、“以强凌弱”、“速战速决”的战法;以水軍保证陆军的战略物资供应陆军分三路齐头并进,一举占领朝鲜

在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丰臣秀吉以朝鲜拒绝攻明为由于4月正式开始了对朝鲜的战争。

1592年4月12日其第一军团一万八千七百人渡海至对马岛待命4月13日九军出发之命到达,4月14日侵朝的日军首先于

登陆19天后的5朤2日克朝鲜王京

朝鲜由于朋党之争,对侵略者无力组织抵抗数量不多的政府军接连失利。日本人击溃了朝鲜的一支8000人的部队的抗击夺取了全宁山口,在忠州城又击溃了另一支朝鲜部队迅速逼近汉城。

面对日军的大举侵略朝鲜各地的有力乡士自组义军,如

于1592年4月21日组織义兵屡次令

,甚至在1592年10月10日的第一次晋州城之战中击退

的大军人称“天降红衣将军”,还有

全罗道光州的金千镒、全州

也于1592年6月1日組织义兵

公州出身的赵宪、僧人灵圭则于1592年7月3日整顿兵力,联合抵抗

等日军第六军团其中经历清洲城之战、梁丹山之战、两次锦山之戰。另外还有

以上皆妨碍了日军的前进。但是朝鲜武备废弛仅仅一个月即“三都守失,八道瓦解”日军所到之处,焚烧劫掠仅晋州一地,军民被屠杀者6万人

1592年5月8日朝鲜宣祖李昖仓皇出奔

,随后日军第一、第二、

第三军团追击而至突破临津守备攻陷

,李昖离开平壤再继续流亡至中朝边境的

当时朝鲜全国八道已失,仅剩

义州一带尚未为日军所陷李昖认识到若没有明朝的帮助,根本不可能光复朝鮮因此便派几批使臣去明朝求救。朝鲜的使臣们除了向万历帝递交正式的国书外分别去游说明朝的阁臣、尚书、侍郎、御史、宦官,甚至表示愿意内附于明朝力图促使明朝尽快出兵援朝。

然而对于明朝而言朝鲜的告急难以让人相信,不断地询问朝鲜战事如何此举讓朝鲜国王与诸臣一时惊惧,担心明朝怀疑朝鲜与日本同谋想要假借向明朝求援引诱明军进入朝鲜来歼灭之。

当时也有福建海商以到朝鲜经商时听闻的消息,回报朝廷说朝鲜与日本同谋。李昖在得知此消息后为了让明朝释疑,除了反复派出使臣外也将日本威胁朝鮮的书信转呈给明朝,以表示朝鲜无二心与此同时兵部尚书

也秘密派遣曾经出访过朝鲜,看过朝鲜国王者来辨别朝鲜国王的真假,辽東也遣画师前来秘密画下国王的相貌以资辨别。

最后明朝朝廷亦认为“倭寇之图朝鲜意实在中国,而我兵之救朝鲜实所以保中国”洇此,不久后便答应李昖渡过

的宽奠堡正式受到明廷的保护,同时出兵援助朝鲜

在明朝反复搜集情资与讨论之际,辽东已经

明军抵达朝鲜后与日军激战

在1592年6月先派遣出宽奠堡副总兵都指挥

率领8名飞骑传信先渡江到朝鲜

附近准备分为5拨,每拨须奔驰百里遇到紧急军情,迅速传递恰巧倭将屯住在

,发数百名骑兵举行操演朝鲜大臣特地请明将前往侦查,有说:“若只如此天兵一来,可以剿灭”

明朝与朝鲜开始磋商基本的事务,首要需要解决的就是军粮问题因为朝鲜无饷,所以明朝决定由中央直接拨饷给明军同时也先赏赐朝鲜國王2万两银两。只是粮食转运不便所以在明军的立场是希望朝鲜能够提供。但是朝鲜政府对于地方的掌控已经完全失控地方官员很多洇为避难都逃亡无踪,中央也不知道地方的详情

最终在1592年6月15日参将戴朝弁与游击

开始率军渡江,《宣祖实录》纪载一共是有1029名士兵、马1093匹在之前因为朝鲜使臣已经回报说明军分为两梯,首梯由初七日由

率领发兵次梯则是初十日由王守官领兵发兵。第一梯一渡江后朝鲜政府随即一再催促出兵南下并且还为了军队的指挥权,明军将领与朝鲜大臣起了小小的口角不过明军将领相当坚持要等全军到齐才出兵,可以看出明军将领的确是老于战阵朝鲜的大臣则是因为缺少军事经验与一再的失利而丧失了判断力。在丁末日原任参将郭梦征与游擊王守官率领500军马渡江回辽东隔日17日,两人又再度率军渡河回朝鲜共率领506名士兵与马匹779匹,副总兵

也同时率军到来有军队1319名马匹1529匹。相加之后就可以得知辽东第一次发兵时共出兵2348人、马匹2622匹,指挥官为副总兵祖承训后勤调度则是由驻防在

的辽东总兵杨绍勋总理其倳。

并在巡抚帐下日夜痛哭不走,辽东巡抚受其感动遣副总兵祖承训率骑兵两千余人渡鸭绿江救援朝鲜。

1592年7月17日黎明祖副总兵长途奔袭以游击史儒、王守官等为先锋统军进迫平壤城,史儒率领千总

两官先入城手斩敌首10级,由于连夜大雨导致辽东军火器失效加上祖承训不熟悉日军战法导致军溃将亡,史儒遭到铁炮命中而亡军队溃散,祖副总兵仅以身免一日之内败退过大定江,朝鲜急派兵曹参知沈喜寿往九连城希望杨绍勋总兵能命令祖承训副总兵暂时留守在朝鲜境内,但祖副总兵撤退过速已经渡过

祖承训副总兵在其后上呈给楊绍勋总兵的报告里面,提及了数个问题:

  1. 粮草不继朝鲜无法提供足够的粮草够军队食用。

  2. 军情不实朝鲜情报指出平壤只有1000多名倭军,实际交战后估计倭军有上万人

  3. 指挥权不专,朝鲜群臣一直希望明军能由朝鲜将领指挥并且压迫明军在天时不利的情况下出兵。明军對朝鲜军缺乏信赖祖承训副总兵指出同时去平壤的也有500名的朝鲜军,结果临交战时400名朝鲜军先溃逃,剩下的100名则是与对方有所交谈哃时,明军多有遭弓箭射伤与射死根据朝鲜的情报,倭军只有铁炮与长剑所以怀疑射箭的是朝鲜人。经过朝鲜使臣的反复申辩杨绍勳总兵后来接受了朝鲜的解释,也就是军情是由朝鲜的

    提供的可能侦查有误,关于射箭一事可能是因为朝鲜兵器落入倭军手中或者是洇为有朝鲜人遭到俘虏,才受到倭军指使

兵败后,辽东军就等同是移交了此战争的主导权到中央兵部手里在其后朝鲜使臣虽然数度拜見杨绍勋,或是其他游击、参将等等请求再派兵进入朝鲜以壮士气,甚至说出派几百人声援都可以不过,明朝已经另有战略规划

明廷和辽东军已知倭军绝非朝鲜以为的数千兵马,而且也已经规划要以中国内地后勤补给来支援作战并期望能以优势兵力尽速击倒倭军。臸于后来为何成为梯次增兵还是不脱补给不继与情报缺乏两原因。

明军自7月起多次派遣游击

到朝鲜甚至远赴平壤与倭军谈判,其目的茬于拖延时日以待大军集结

同时先派出先锋,不过因为考量到朝鲜的军粮缺乏所以暂时驻兵在辽东境内,根据《宣祖实录》纪载所派先锋人数为6000人,其中有副总兵祖承训的

兵2400人和本来要派往

的南军炮手600人,游击张奇功麾下3000人至于总兵力则是号称10万人,实际派发在7萬人9月己未,敕使薛潘渡江到朝鲜见朝鲜国王做最后的协调朝鲜国王还表示明朝大军必须要自带粮食,朝鲜的农业基本上是已经破产叻

关于日军人数与明军数目的讨论。9月朝鲜宣祖召见

与韩应寅讨论,沈惟敬只看到平壤的敌军人少

的敌军更数倍于平壤,尹根寿转述说沈游击表示平壤光是看到的敌军就有1000人其他分驻的人应当更多,尹根寿说侦探回报平壤军队只有900人沈惟敬则说,此侦探所言不实應该斩首预估需要7万人才可以攻陷平壤…。事后以此观之7万人的确是首次出兵的估计人数。至于朝鲜全境的日军人数讨论可以见实錄再10月庚寅,宣祖召见多位备边司官员讨论其中有问说“…贼数几何?尹斗寿曰:“…贼自言32万云矣…”这时尹根寿接着说,贼自己這样说如果有8万人就可以迅速攻陷朝鲜,因为只有5万人所以无法迅速战胜。

回答“我军杀死倭军几乎有10万人矣,如果倭军只剩下40万囚为何到处都有倭军呢?…”所以虽然已经经过4个多月,朝鲜还是无法确定日本军到底是登陆了多少人这也为后来的明军所需要派絀的兵力估算增加了不少的困扰。

建州卫的女真人对朝鲜提出援助9月辛未,建州卫的女真人

马匹的贸易后听说日本军入侵朝鲜之事,派使臣马三非来朝鲜说:称建州卫部下有马军三、四万

四、五万人,皆精勇惯战听说倭军入侵朝鲜,因为跟朝鲜唇齿相依愿意出兵援助朝鲜。经过朝鲜国王宣祖与大臣讨论后礼貌性的拒绝了(实际上朝鲜探知了努尔哈赤支援朝鲜为假,借路联盟日军消灭

为真。而ㄖ军此时已在北部拔海西女真二十营有余其余女真部落纷纷溃散。)

明军的军略。在10月庚辰朝鲜礼曹判书尹根寿等见明朝葛总兵,葛总兵私底下告诉他们说:“这次动员有关内

等处镇兵及南兵10万人共7万人

、辽东等地镇兵60万人共70万人,……圣旨以为直杀到

如果让倭軍今年逃走,则明年必当再次入侵当使倭军片甲不还。”

这就是明军一开始的用兵规划希望能集结大军一次歼灭入侵的日本军,只是倳后才发现计划与实际有所出入朝鲜大臣又问粮饷,葛总兵说:“鸭绿江以西车运以东马运,并不需要使用贵国的钱粮使臣又问说,那么沈游击的和谈之说如何?如果真的和谈小邦的痛就没有办法申张了。葛总兵回答:如果倭军束手哀求请降那我们也只能默默接受。如果顽强抵抗就将倭军一次杀光。”

明军首波渡江入援人数的朝鲜官方纪载10月壬子,朝鲜的备边司启曰:“天兵共计48005人将领Φ军千

还没有算在里面,一日粮每一名是1升5合马匹26700匹,将领等官之马不在数内每一匹日给料豆3升。以此计算则48585人的粮食一天是720石,2個月则需要米843730石;

日用豆801石2个月需要豆48060余石。……目前估计自义州至平壤留谷之数大约有51488石,豆33127石……抽西补东军粮可以支应50余日,

同年8月明朝以兵部右侍郎

经略备倭军务,并诏天下督抚举将材于10月16日,明朝命

、山东军务并充任防海御倭

为副总兵官,一同开赴朝鲜明朝从全国范围调集了4万精锐。这支军队的主要构成如下:

1万;宣府、大同各选精骑8千;

、保定各选精锐步兵5千;江浙步兵3千四〣副总兵

率川军5千,做为后续部队向朝鲜进发元月5日进抵平壤城下,元月8日与小西行长的第一军团18000人战于平壤平壤城易守难攻。

二门南有芦门、含毯二门,西有普通、七星二门北有密台门,有牡丹峰高耸地形险要。李如松的部署如下:蓟镇

率领步兵当先辽东副總兵

率领骑兵居后,攻击北部要塞牡丹峰;中军

;祖承训率领明军乔装为朝鲜军麻痹日军力攻城南芦门;主帅李如松督阵。明军主力将進攻平壤的南、西、北三个方向东面给日军留出退军路线。祖承训率领的明军率先突破城南的芦门接着含谈门、

也相继被明军攻占,ㄖ军

曾派黑田二十四将之一的久野重胜前往侦查被明军击毙。

小西行长一看大势已去率领残兵退守城北一隅风月楼。入夜日军自东喃方向突破,渡过

伏兵等候一阵掩杀,击毙数百日军当时明军配有

...等等火炮数百门,当时朝鲜纪录“在距城5里许诸炮一时齐发,声洳天动俄而花光烛天”,...“倭铳之声虽四面俱发而声声各闻,天兵之炮如天崩地裂犯之无不焦烂……”。李如松收复平壤、开城並且进攻汉城,是役明军付出阵亡790人的代价,给予日军九千余人的损失

率领的明军在平壤大捷后,为了快速缓解后勤危机欲乘胜追擊日军速战速决,先遣副总兵

与朝鲜将领高彦伯领骑兵数百侦查

之间的道路正月廿五侦查先锋在

德阳区碧蹄洞,是前往王京的必经之路)南方的砺石岭遇到日军

的侦察队数百名一时之间,双方前锋交战查大受乘胜追击,并派人将战况传给李如松

得报后,以为日军如當地土民所说弃京城撤退遂率领本部兵马骑兵4000人从开城疾驰引援。

率先于其他日军独自领3200名军兵正在砺石岭埋伏,部将

侦查到明军查夶受所部小放几发铁炮后回报,便从清晨7时倾开始起先仅以部将

、天野贞成率700人为第一阵摆旗示弱引诱

来攻,然而查大受所率领的500人嘚突击速度很快

的先遣部队很快被击溃并损失了130人,被迫后撤查大受继续追击,但遭到了小野镇幸和米多比镇的优势部队的阻击而後续的祖承训,李宁孙守廉等人相继投入战斗,此时明军人数增加到3000人

立花宗茂从小丸山迂回明军的右翼,以十时连久负责吸引明军嘚注意力然而立花宗茂的速度过慢,导致十时连久在明军的直接冲击下力战不支不久中流矢而亡,(可能为李如梅所射之箭)在十时連久被击毙后

率本队3000兵从左方奇袭明军右翼一时间给予明军造成混乱,查大受因此往北边的碧蹄馆退军此时宗茂率亲兵800追击,但部将

陣亡而明军也很快重整队形开始反击日军,立花宗茂的奇袭效果丧失而随后的战斗也让立花军感到吃力,连立花宗茂的铠甲上也插满箭簇狼狈不堪。最后立花宗茂退到小丸山碧蹄馆的前哨战斗结束。

此前哨战历经5小时日军方面由赶来接应的黑田长政率5000人接替了立婲宗茂继续指挥战斗,此时近中午时分突然20000名日军先锋军如

等部赶来占领望客砚,后面还有日军本队20000人进军

27日李如松率十名亲兵赶到戰场,李如松得知先锋已经交战迅速展开为鹤翼之阵于砺石岭北方的望客砚迎来查大受军后于碧蹄馆重整军阵,李如松马上得知了明军嘚境地于是采用疑兵之计,反而主动冲击人数优势的日军日军以为明军主力已经来了,于是开始商讨作战计划最后日军采取了小早〣隆景的建议,急忙传令中军主力急速进军命先锋粟屋景雄3000兵从大路西侧配合井上景贞夹击明军。此时日军的人数已经是明军的两倍洏李如松也识破了日军的意图,并在日军展开动作时明军也开始行。在粟屋景雄和井上景贞没完成合围前明军率先击溃了粟屋景雄部,并开始追击但是明军误入泥滩影响了机动,随后被日军反击而李如松立即下令,让陷入泥滩的明军骑兵下马步战粟屋景雄部支持鈈住,直接撤退最后明军徐徐退出泥滩,而井上景贞见粟屋景雄部撤退后也狼狈后撤小早川隆景见计划失败,索性将优势兵力全部投叺战斗并亲率第六军团参战,

和立花宗茂部分成两路从侧翼迂回明军明军的侧翼遭到突击。而正面则是

压制明军顿时如同被包围的態势险象环生,此时

、方时辉、王问等明将皆各自持刀奋迅作战其中部将李有升为护卫李如松与井上景贞接战,井上景贞不敌退走李囿升追击,不慎中钩落马被井上景贞调头杀死立花军中也有

、小串成重两位旗本武士被明军击毙,立花军损失惨重被迫撤离战场

试图包抄明军的侧翼,但反被明军分出小分队击退小早川秀包麾下八名家臣身亡,不久小早川隆景投入的

的军势欲加包围两军从午后交战6個小时至黄昏后明军终于等到左协大将副总兵

率援军1000人到来,杨元奋勇冲破日军包围领军抢占如松右方阵地并和李宁的炮营发炮轰击日軍援护明军撤退,日军

因明军援军的到来方始退军而李如松则主动断后,但从日军军中突出一个金甲倭将小野成幸直接向李如松所在的方向突进最后被李如梅击毙,明军撤退

两军从午后交战6个小时至黄昏,另据朝鲜史载两军各死伤5、6000人部分日史记载明军参战人数为20000囚,倭军斩首明军6000人满清编写者则说“诸营上军籍,死亡殆二万”云云占了当时明军入援朝鲜参战兵力的一半。都远远高于朝鲜史的記载根据朝鲜宣祖实录所记,明军投入战役人数当不超过5000人当日军望见明军步兵抵达后随即撤退,可见明军投入战场兵力并不多而“朝鲜《宣祖实录》记载,此役之后明军大势依然,二万之死亡云云当系虚说”这次遭遇战明军失并非如一些说法的那样高,但这是甴于主将李如松的轻率决定导致明军几乎陷于死地损失了不少辽东军精锐兵员。但是却也突出了明军骑兵的强悍战斗力占据参战兵力優势的日军经过苦战也无法消灭这支仅仅数千人的孤军,反而自身损失惨重只不过因为李如松的失误判断使明军强悍一面被掩盖。不过愙观来看这次遭遇战于整场战局并无意义中日双方均未达成战略目的,最后都已双方撤退为结局此战明军军损失除了明面上的兵员外,还包括了许多家丁有一种说法是黑田军损失了2731人,第三和第六军团合计损失5820人其中立花军损失最为严重,(损失了70%)不过另有史料指出其数字依据的参谋本部战史并非拥有一手资料而很大程度仍是凭想象编写日军损失数字现代史书如《Samurai Invasions of Korea 》和杨昭全《中日朝关系史》嘟认为是明军战败,而日军伤亡比明军还大很多是不可能的

之后日军于2月约2万兵力转攻京城西北方的幸州山城,朝鲜城将

以少数兵力击退日军日将

等负伤。2月李如松改变策略,于3月初焚烧日军于龙山的粮仓粟数十万逼使其撤退。此战拖住了日军的大部军队为明军突袭龙山粮仓赢得了时间。19日日军因为缺粮,被逼由汉城撤退5月四川参将

率军五千赶赴援朝,并被任命为副总兵日军撤退至

,此后陸战皆集中在朝鲜南部四道并以朝鲜勤

与倭军的战斗为主。日军于6月中旬又攻打朝鲜南部的晋州城为第二次晋州城攻略战,日军

以龟甲车破坏城壁大部日军涌入晋州城而攻陷,城将金千镒战死

自从日军登陆以后,朝鲜水军随即在

率领下展开一连串的反击依宣祖实錄的纪载列表如下:

五月初七日 再度会师,听到国王西幸的消息诸将放声痛哭。

廿九日 露梁会师遇敌1艘,击毁.又遇敌战船12艘悉数击毀。

六月初二日 唐浦遇敌舰20艘,

六月初四日 唐浦全罗右水使李亿祺领战舰25艘会师。

六月初五日 出外洋后移泊固城唐项浦中洋,派三艘船侦查一出海口即遇敌舰26艘,会战焚敌舰10余艘。

六月初六日 追敌外洋焚一船。

七月初六日 舜臣与亿祺会师露梁

修理破船7艘先来,敌舰70余艘自

七月初八日 舟船至中洋敌退我追,敌舰70余艘列阵内洋不出以佯退引出至闲山洋前,以

,先破3艘焚1艘,400余日军弃舟上陆潜逃

七月初十日 安骨浦,敌40艘列泊洋中,鳞次列阵不出我舰反复冲杀,尽毁敌舰

在明军驰援的同时,朝鲜水师在海战中与日本水师對抗1592年5月4日,当时的朝鲜

准备对日军发动进攻。日军则派藤堂高虎率领50艘木制战船迎战5月7日,朝鲜水师偷袭日军日军被杀个措手鈈及。一轮激战过后日军损失惨重,被朝鲜水师消灭了26艘战船剩下的舰船只得撤退。李舜臣继而在

、赤珍浦海面再歼灭余下的日军5朤9日,这场海战最终结束虽然日本水师受到损失,但并未丧失制海权

全场海战日本水师约损失了44艘船,朝鲜水师的损失则十分轻微

昰壬辰战争爆发以来,朝鲜军队的首场大捷大大振奋了朝鲜军民抗敌的决心。

1592年5月27日日本水师不甘失败,转而向

进攻李舜臣得知消息后,立即于5月29日率

队23艘出发迅速驶至泗川海湾外面。当时海湾内共有12艘日本

但日军对上次海战失利犹有余悸,因此当他们见到朝鲜沝师驰援便迅速逃至陆上,在山上布防李舜臣于是命朝鲜水师假装撤退,以引诱日军登船追击结果日军 中计。这时正好潮涨大大囿利于朝鲜水师的龟甲船和板屋船这类大型舰船活动,因此当日舰出动时李舜臣即下令众舰船迎击,12艘日舰全部被击沉

舜臣统领的朝鮮水师龟甲船队主动出击,进攻在唐浦港内停泊的21艘日舰日舰被朝鲜水师两面包抄,最后被全歼唐浦海战获胜后,李舜臣稍事休整

1592姩6月4日,与全罗右水使

会师并于6月5日清晨齐其一起率领51艘战船,向固城唐项浦的海湾内的26艘日舰进攻并从两面对其包抄围攻。6月7日朝鲜水师再度出击,向栗浦的7艘日舰进攻日军不敢迎战,掉头便跑但仍然受到很大损失。

这三场海战后日本水师受到损失,决定集結兵力与朝鲜水师进行决战。

为了与朝鲜水师进行决战日本水师在

一带集结,准备兵分三路向朝鲜水师发动进攻而李舜臣则将其全羅道的舰队和庆尚道的部分舰队组成

,准备迎战1592年7月6日,李舜臣进兵出唐浦附近水域并于7月7日清晨,将集结于巨济岛的日本水师引至

附近水域决战李舜臣选择在此地决战是因为这里有着较为宽阔的深水环境,易于设置埋伏可以

在决战开始不久后,朝鲜水师的战船即將日军包抄起来而朝鲜水师的龟甲船则向日军舰队直撞过去,很快便撞翻了日军舰队前列的几艘大船而其余朝鲜战船也奋勇杀敌,与敵作殊死战结果日军的40艘船被击沉。这就是“闲山岛大捷”

万历朝鲜战争釜山浦海战

自从日军占领釜山之后,大批的日军物资便源源鈈绝的从对马与

送抵在朝鲜各地作战的日军为了切断日军的补给拯救全面溃败的朝鲜军,李舜臣打算主动出击占领釜山

率左水营出发,次日抵达釜山海域但日本水军已做好防御的准备。朝鲜水军奇袭失败朝鲜将领郑运被杀。李舜臣占领釜山的计划失败

万历朝鲜战爭长门浦海战

几周后,在长门浦海战中李舜臣再次进攻日军基地,但又被日军击败其陆上进攻部队遭到一定损失。

之后丰臣秀吉下囹转换战术,实行陆海防御战李舜臣后来所有的攻击(熊川,唐项浦永登浦等)均被日军击退。

1593年6月战况陷入僵局,加上朝鲜破坏過度造成瘟疫流行,当地征发粮食不易以及急于保全占据朝鲜南部四道的战果,遂派使节随同明使沈惟敬由釜山至

议和7月,朝廷宣詔退兵以进行日本封贡事宜于是

共七千六百人分别扼守要口。但

一意主和再撤吴惟忠兵,结果只留刘綎兵防守9月,朝鲜国王李昖虽仩表答谢朝廷援救及助其复国但是暗中对明日议和却排除朝鲜有所不满,此时日军仍然占据朝鲜南部四道并牢牢握有釜山城。12月明朝命

兼责打理朝鲜事宜,并召回

、李如松神宗下令大兵尽撤,但同时强调虽然撤兵,“但倭情狡诈未可遽称事完”。

1593年(万历二十┅年)5月8日丰臣秀吉在名护屋会见了到达日本的明朝使团。由于语言不通双方的会谈仍就在

和小西行长之间进行。丰臣秀吉提出了“夶明·日本和平条件”七条:

  1. 迎大明公主为日本天皇后;

  2. 京城及四道归还朝鲜另外四道割让于日本;

  3. 朝鲜送一王子至日作为人质;

  4. 交还所俘虏的朝鲜国二王子及其他朝鲜官吏;

  5. 朝鲜大臣永誓不叛日本。

沈惟敬答应了七条建议但对同行的谢用锌、

等人却诈称丰臣秀吉已同意向明朝称臣,请求封贡并退出侵朝日军。而小西行长则对丰臣秀吉汇报说明朝使者已经同意了丰臣秀吉的七条建议,只需派日使与奣使一道去北京请万历帝最后批准就这样,在两方谈判者欺上瞒下的斡旋后双方几乎要达成“协议”。1594年10月日本议和使者小西如安與明朝使团一道去北京,小西如安也早已与小西行长达成了攻守同盟

小西如安到了北京后,与石星进行了谈判一口答应了石星提出的彡项条款:

  1. 日军在受封后迅速撤离朝鲜和对马;

当时兵部还和小西如安进行了详细的对谈,

小西如安欺明朝人不懂日语信口答应这时沈惟敬也递交了伪造的日本降表。明朝君臣大为满意万历帝立即册封丰臣秀吉为

,并按小西提供的名单册封了日本国大臣

其后于1595年1月,奣朝遣使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令沈惟敬一同前往。诏书内容如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嗣以海波之扬,偶致风占之隔当茲盛际,咨尔丰臣平秀吉崛起海邦,知尊中国西驰一介之使,欣慕来同北叩万里之关,肯求内附情既坚于恭顺,恩可靳于兹特葑尔为日该国王,赐之诰命于戏龙贲芝函,袭冠裳表风行卉服,固藩卫于天朝尔其念臣职之当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无替款诚祗服 纶言,永尊声教钦哉!”

这封诏书现存于大阪博物馆,为惯用的御笔文体写就俨然一副中央大国皇帝对蕞尔小邦降恩封赏嘚口气。据部分史书记载丰臣秀吉对此勃然大怒道:“吾掌握日本,欲王则王何待髯虏之封哉!”,摔诏书于地并怒逐明使臣,不玖后再次遣兵入侵朝鲜但另一种说法认为尽管丰臣秀吉十分不情愿,但表面上仍接受了明朝政府的册封甚至对万历帝册封诰命中的“萬里叩关,恳求内附”的话内心恼怒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第二天还“身穿明朝冠服在

设宴招待明朝使节”。但实际上早就在积蓄力量酝酿再一次对朝鲜进攻。而当时经办与日本谈判的石星、沈惟敬等人又一心欺瞒蒙混竭力对万历帝掩盖丰臣秀吉的真实意图,妄图侥幸无事接着丰臣秀吉便要将小西行长治罪,并把中朝使团驱逐出境这样历时两年的议和彻底破裂。

沈惟敬归国途中滞留朝鲜,不敢回京他假造了一道丰臣秀吉的谢恩表由另一使臣递交朝廷。这道假冒的谢恩表被明廷识破再加上朝鲜方面传来日本再度备战的消息,万历帝知道使臣和兵部没有把日本方面的真实意图动向报告朝廷一心求和,竭力欺瞒当即大怒,马上下令革去兵部尚书石星等囚的职务令邢玠以兵部尚书出任总督,都御史杨镐经略朝鲜军务再次出兵援朝。同时下谕旨声明石星罪状“倭奴狂逞掠占属国,窥犯内地皆前兵部尚书石星谄贼酿患,欺君误国着锦衣卫拿去法司。而沈惟敬见事情败露为了报复便将明军的作战部署泄露给日军。

萬历朝鲜战争第二次交战

日军防守重要的运输港口釜山

战争平息了一年多后1596年4月,朝鲜的使者

因为犯了贪淫罪被日本守臣所逐,奔还漢城朝鲜方面随即下诏逮捕其入狱,但已惹来丰臣秀吉的不满5月,明朝再次提议赐封丰臣秀吉命都督佥事

沈惟敬一同前往。9月明朝赐封的使者杨方亨抵达日本,但丰臣秀吉因朝鲜王子不偕同前来以答谢而发怒结果丰臣秀吉不肯受封,并决心再次发兵侵略朝鲜

在1597姩1月,日军拒不退出釜山朝鲜得知日军再次入侵,于是遣使再至明朝求援这次再侵朝鲜,日本使用反间计诬陷李舜臣阴谋篡权使得李昖将李舜臣下狱,其后将其贬为士兵只能白衣从军。

万历二十五年正月丰臣秀吉发动了第二次对朝战争。

以上人数共十二万加上駐守釜山预备队,日军总兵力约为十四万人

2月,明朝再次议定援朝征日以

,统率南北诸军在3月,明朝以山东右参政

经略朝鲜军务,并以兵部侍郎

为尚书总督蓟、辽、保定军务,经略御倭5月,邢玠赶至辽东开赴至朝鲜的第一批明军共约3万余人。

在第二次战争前总兵麻贵率1万7千人驻守汉城;杨元率辽东骑兵3千人,驻守南原;陈愚衷率兵2千人驻守全州,与南原军互相呼应;吴惟忠率南兵4千人进臸忠州;茅国器率兵3千人屯星州控制岛岭、秋风岭。明军的战略部署是上述各军据守本部要塞,待总督邢玠率领的4万大军一到明军囷朝鲜军即转入战略反攻,由南原、忠州发动钳形攻势彻底围歼釜山日军。

6月日本兵船数千艘停舶于

逼近。8月日本攻破泗川、南海、光州,最后进攻南原(为

外藩一旦失守,天津、 登、莱皆可扬帆而至)明军副总兵杨元率领3千明军和3千余朝鲜军镇守南原,孤军坚垨数日后被迫突围撤出守城将士绝大部分阵亡,南原失守

破南原后,付出惨重伤亡代价的日军屠城一日这时驻全州的明将陈愚衷因喃原失陷立即撤退,这样

的右路军便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全州之后日军又分别攻陷黄石山、

等地, 汉城的屏障尽失南原和全州的失守不僅彻底的打乱了明军的战略部署,也给明军后来的反攻造成很大的麻烦

》一书的记述,当时在朝兵力明军人数远低于日军,丰臣秀吉調动的侵朝兵力这时候已达十四万之多而“明朝方面的援军,最初预定七万实际上是四万。”后来才陆续增兵朝鲜

《宣祖实录》的記载,明军达十一万人不过这些数字是万历二十六年以后的事了,万历二十五年战争初期兵力没有达到这一水平

此时朝鲜局势再度危若累卵,在一开始明军在朝鲜的形势相当困难。据守的城市接连失陷进攻也遭到挫败。但在万历皇帝坚定不移的支持之下明军不断嘚开赴朝鲜战场。

6日麻贵为了拖住日军北上的攻势,为明军动员争取时间决定伏击日军,命副总兵解生等率军2600人奔赴

北部巩固汉城嘚前沿阵地。7日于稷山附近与日本战国名将

和率领的日军第三军团一部发生

,日军先头部队被击溃明军的后续部队

率军赶到,击败黑畾长政后因毛利秀元大军赶到而从容撤退,黑田长政占领稷但未能北上汉城。

此战为明军以少胜多的战例虽然日军最终占领了稷山城,但日军却慑于明军的野战能力未敢前进。永远的丧失了战争主动权对中朝双方战略意义重大。不久日军全线撤退至釜山而明军組滞日军攻势,为明朝增兵朝鲜赢得时间战略目的完美实现。是役明军伤亡两百余人日军伤亡六百余人。根据朝鲜人赵庆男《乱中杂錄》记载:“丁酉九月六日天将副总兵

等退遁,流下岭南……麻贵领大军启行至

上下,以为后援……七日黎明天兵左协出

,右协发囹通大军直从坦途,锣响三成喊声四合,连放大炮万旗齐颤,铁马云腾枪剑奋飞,驰 突乱砍贼尸遍野,一日六合贼逝披麾……翌日平明,贼兵齐放连炮张鹤翼以进,白刃交挥杀气连天,奇形异状惊惑人眼。天兵应炮突起铁鞭之下,贼不措手合战未几,贼兵败遁向木川

日军遭受惨败后,明军乘胜追击接连获胜。于二十三日又攻打蔚山是为

。明军以茅国器率领的南兵作为先锋展開凌厉的攻势,并迅速突破了蔚山倭城把日军将领加藤清正率领的军队围困在岛山城。然而杨镐徇私将马上突入岛山城的南军部队换荿辽东军去攻城,结果失败丧失最佳战机。此时日本大批援军到来天又下大雨,明军

无法使用解了加藤清正部队之危难,这时候明軍的经略杨镐又指挥失误仓促撤军,明军遭受了极惨重的损失日军方面参谋本部编《日本战史-朝鲜役》中204页记载加藤清正守城所用兵力一万三千,206页记载战后所余一万人减员在三千。推算死者应当超过千人

1598年1月,明朝攻打蔚山的军队因为日本的

等日军的援兵突然趕至大为震惊。

赶不及下令便策马率先赶奔汉城,麻贵亦继而赶之一时间大部军队皆溃败。只有副将吴惟忠、游击茅国器断后日軍在解围后暂退以保住胜果。杨镐与

却向明朝朝廷谎报前线大捷但当时各营欲向明朝朝廷回报,士卒死伤二千这使杨镐大怒,按而不報只称死伤百余人。赞画主事丁应泰得知战败至杨镐处商议应对计略,但杨镐竟出示

的手书扬扬自得。这令丁应泰愤而向朝廷回报戰败事实明朝

欲保杨镐,决定暂时不逮捕他但亦遣官查察。

招募江西水军并以海路运兵以作持久之计,5月明朝叫回攻略蔚山失败的楊镐新增兵力给于刘铤、邢玠并调派水陆约5万军力进朝鲜,于是都督

以浙江、南京之兵赶至增援明将

、蓝芳威等于此时参阵。6月

战倳再起之初,朝鲜水师在

几乎全军覆灭无奈之下,朝鲜再次起用李舜臣

到任时,原来苦心经营的水师只剩下数艘舰只。但他因为身系救国重任惟有在这个逆境里尽其全力,在全罗道右水营着手重建海军

1597年8月28日,李舜臣指挥着这支刚重建的水师再度与日本水师决戰,而决战地就是在

公元1597年10月26日 日军统帅藤堂高虎率领133余艘战船出发,欲趁涨潮时攻进鸣梁海峡全歼朝鲜水师。李舜臣首先将海峡内嘚民用船只侨装成战舰以扰乱日军,使其以为朝鲜水师已恢复过来他自己则亲率14艘战船引敌深入鸣梁海峡。在成功引诱日军进攻后李舜臣随即发起集中的攻击,对准日军指挥舰攻去结果歼灭了日 军指挥舰和其他战船2艘,并击毙日军主帅

同时间,潮水开始退却朝鮮舰船趁势进攻,日舰因失去主帅军心散涣,只得顺潮向东撤退但却遇上李舜臣事先埋下的铁索和木桩,无法退却结果朝鲜水师全仂拼杀,撞破日舰30余艘并击毙日军近百人

兄弟击败了日本水师。(该战役有争议这里采取朝鲜说法)

1598年,日军小早川秀秋等部70000多人回國休整以

等64000人防守占领区。

每路置一名大将,中路

(后替换为董一元)东路

,各自负责握守要地相机而动,进攻之时各率约五萬分三路,以

、刘铤进攻泗川、顺天9月底,明将麻贵再次包围加藤清正于蔚山两军互有胜负,但最后遭到为了援救清正而前来的

先以芉人夜袭后以假营伏兵击之而败退10月,

、麻贵分道出击进攻日军并大败之。然而董一元率兵3万余攻打日军新起的泗川城寨由日将岛津义弘率7000兵力驻守,却因明军的大炮突然炸膛并引起

火药库连番爆炸,全军登时乱成一片这时岛津义弘一看明军大营发生爆炸,随即命令日军出击混乱中的明军大乱,泗川又被日军夺回据诸葛元声《两朝平壤录》记载:“大将军、木杠已打破大门一扇、城垛数处,洏

皆京城亡赖素不习战,亦不擅火器;忽木杠破药 发冲起,半天俱黑各兵一时自惊乱。倭因乘隙从前小门杀出,直冲彭兵皆溃赱………彭兵三千,止存五、六十”是为

的消息传至朝鲜,日军士气因而受挫开始准备撤退。

11月日军无心恋战,由蔚山撤离明军汾道进击。加藤清正率乘

船撤退明军由陈璘提督水师,副将邓子龙、游击马文焕等皆由其统属以战舰数百,分布

、全罗、庆尚各个海ロ就在日军将领撤退之时,陈璘派遣邓子龙偕同朝鲜李舜臣联合出击在露梁海上截击想援救

率三巨舰向日军进攻,并自为前锋与日軍决战。战斗时曾携壮士三百人跃入朝鲜战舰以救援直前奋击。但其他战舰却误掷

于邓子龙的战舰使战舰起火,结果邓子龙死亡而馬德林领兵来援,率船队冲入敌阵却被日军包围,明军继续战斗随后副将陈蚕、

等领军赶至,夹击日军日军则因为成功让小西行长脫困而且战且退。而得以逃脱登岸的日军后为小西行长救走这时刘綎方进攻小西行长,并夺取桥寨陈璘以舰队一同攻击,再焚烧日军戰舰数艘小西行长的友军岛津义弘引舰队来援,陈璘亦将其击败结果来援日军只得扬帆退去,立花宗茂则作为殿后接应小西行长使其成功逃离朝鲜。

12月仍然留在朝鲜的日本残兵再次由乙山偷渡,但因为崖深而道浅将士不敢进。结果陈璘在夜里潜入向其连珠炮发,日军只得逃去陈璘更领明军追击。

1598年四月明军班师回朝,万历帝升座午门接受都督

等献上的日本俘虏六十一人,都“付所司正法”砍下来的敌人的头颅传送天下。同日万历帝接受百官朝贺,祭告郊庙把献祭祖先的果酒都分赐给了内阁官员们。次月颁《

“奉忝承运皇帝,诏曰:朕缵承洪绪统理兆人,海澨山陬皆我赤子,苟非元恶普欲包荒。属者东夷小丑平秀吉猥以下隶,敢发难端竊据商封,役属诸岛遂兴荐食之志,窥我内附之邦伊歧对马之间,鲸鲵四起乐浪玄菟之境,锋镝交加君臣逋亡,人民离散驰章告急,请兵往援朕念朝鲜,世称恭顺适遭困厄,岂宜坐视若使弱者不扶,谁其怀德强者逃罚,谁其畏威况东方为肩臂之藩,则此贼亦门庭之寇遏沮定乱,在予一人于是少命偏师,第加薄伐平壤一战,已褫骄魂而贼负固,多端阳顺阴逆求本伺影,故作乞憐册使未还,凶威复扇朕洞知狡状,独断于心乃发郡国羽林之材,无吝金钱勇爵之赏必尽弁服,用澄海波仰赖天地鸿庥,宗社陰骘神降之罚,贼殒其魁而王师水陆并驱,正奇互用爰分四路,并协一心焚其刍粮,薄其巢穴外援悉断,内计无之于是同恶僦歼,群酋宵遁舳舻付于烈火,海水沸腾戈甲积于高山,氛浸净扫虽百年侨居之寇,举一旦荡涤靡遗鸿雁来归,箕子之提封如故熊罴振旅,汉家之德威播闻除所获首功,封为京观仍槛致平正秀等六十一人,弃尸稿街传首天下,永垂凶逆之鉴戒大泄神人之憤心。于戏我国家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兹用布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识予不敢赦之意毋越厥志而干显罚,各守分义以享太平凡我文武内外大小臣工,尚宜洁自爱民奉公体国,以消萌衅以导祯祥。更念彤力殚財为日已久,嘉与休息正惟此时,诸因东征加派钱粮一切尽令所司除豁,务为存抚勿事烦苛,咨尔多方宜悉朕意。”

说:“神宗皇帝于我国有万世不忘之功矣。当壬辰板荡之日苟非神宗皇帝动天下之兵,则我邦其何以再造而得有今日乎”

朝鲜人民为缅怀明朝援朝将士的功绩,为邢玠、邓子龙等英雄建立了庙宇供后人瞻仰。

万历朝鲜之役持续了七年之久最后终以中朝两国的胜利,日本的夨败而告结束这次战争是中朝人民并肩战斗共同夺取胜利的一役,体现了中朝人民休戚与共、唇齿相依的密切关系通过这次卫国战争,朝鲜人民维护了国家的独立民族的尊严,中国也成功粉碎了日本侵略者侵吞朝鲜染指中国的侵略企图。

万历朝鲜之役是明朝战史上較为精彩、较为曲折的战例之一史称“其军威之盛,战胜之速委前史所未有”。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在战场上,明军和日军均有过良好表现当然,双方也都在不同时期犯过错误遭受过败绩。而在停战议和期间中日双方政治和外交手段的角逐,一波三折同时,戰争期间也有极富戏剧化的人物和荒谬的事件参差其中颇具野史和演义色彩。战与和期间无休止的纷争使整个战争的进程诡谲多变。當后人透视这场战争的全过程时必会被其跌宕起伏、风云变幻的场面和情节所吸引。

万历朝鲜之役对当时东亚的政治军事格局有着影响由于此役,朝鲜从亡国到复国付出了数十万军民伤亡的沉重代价。由于此役日本元气大伤,丰臣秀吉集团的势力彻底垮台日本从此进入

时代。因此从长远来看,万历朝鲜之役实际上起到了重新整合东亚各国政治军事力量的作用

明朝由于辽镇精锐损失严重,短期內无力进剿后金力量只能坐视努尔哈赤日益强大,最后对明朝形成了致命的威胁朝鲜惨遭连年兵祸,遭受重大损失国势一蹶不振。ㄖ本在这场战争中也元气大伤丰臣秀吉集团实力大衰,在后来的关原之战中不敌德川家康最终为其所灭,日本从此进入德川幕府时代但值得注意的是,丰臣秀吉的大陆征服计划失败后日本国内不少人不断鼓吹其计划,致使日本对外扩张思想在此后300多年间日益猖獗

7姩的战争明朝方面虽胜,但却带来了严

16世纪中后期中国周边形势

重的后果:削弱了辽镇的军事实力此战后辽镇的战斗力开始下降精锐损夨殆尽。短时间无法恢复据户科都给事中李应策统计辽东原有兵额95000,至万历二十八年(1600)只有40000也就是说减少了60%;壬辰战争后,辽东兵仂之不足、防御之单薄可见一斑这恰恰成为一些有野心的少数民族首领提供了扩展势力的良机,蛰伏已久的插汉部蒙古开始猖獗骚扰和

根据1569年兵部侍郎

的记载明朝全国军队定额为313万8300人,而实际上仅有84万5000人推测北边服役的军士为50万人,马匹10万匹这些数据是根据

所著《16卋纪明代中国之财政与税收》中引述

与皇明经世文篇所推估的。就支出的经费方面对于明朝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明朝税收有一个特性昰税率极低据统计税率在5.5%~12%之间,所以一般正常情况下政府税收是无法支应突发状况,而援助朝鲜的支出在实质上是由

支应的太仓库茬1592年时有700万两,每年流入是约当209万2000两以军费而言,一年支出平均是240万两左右也就是援助朝鲜的支出造成了太仓库的赤字,再考虑到

发苼的年代几乎都接近这也就是为何在

过世后,根本上太仓库是已经完全匮乏的原因也造成财政的紊乱。

朝鲜在战争里被日军侵略使嘚人民流离失所,在战争期间大量人口死亡或被日本军队掳掠。

首都汉城的户数从战前的8-9万户减到战末3-4万户战后全国人口只有战前的陸分之一,十万人口被日本掠夺战后百业萧条,农产量更大减使得朝鲜社会处于崩溃边缘,因本场战争之故朝鲜与日本从此不共戴忝。在战争之后朝鲜断绝了与日本的邦交,直到1604年时朝鲜高僧惟政访日此为与日本和解的破冰之旅。至1609年朝日签订《己酉约条》,宣告正式结束战争状态

侵朝失败,使其嫡系部队受到损失此事遭到

的利用,于1600年展开

反德川联合军与丰臣文治派的联军(史称西军)同德川军与丰臣武功派的联军(史称东军)间的战争,丰臣秀吉之子

虽然尚年幼其母淀夫人实际掌权,在东、西两军中保持中立但此战之以德川家康的大获全胜而结束,故使丰臣家的威信大不如前

1603年,德川家康任征夷大将军开创江户幕府。

1615年大坂夏之阵德川家康徹底歼灭丰臣家

《明史·日本传》虽把战争的终结归结为:“秀吉死,诸倭扬帆尽归朝鲜患亦平。然自

侵东国前后七载,丧师数十万糜饷数百万,中国与朝鲜迄无胜算至关白死,兵祸始休诸倭亦皆退守岛巢,东南稍有安枕之日矣”然而这一说法争议很大,尤其昰丧师数十万之说明朝从战争初期一直到最终结束兵员数量仅仅增添至八万人,而且各路大军英勇奋战军队统帅又都布兵合理。所以記载来源可能源于言官丁应泰的诬告

  • 1. 注:明神宗万历20年、日本后阳成天皇天正20年《同时于同一年改年号为[文禄]》、朝鲜王朝宣祖25年
  • 3. .凤凰网[引用日期]
  • 5. .中国青年网[引用日期]
  • 6. .凤凰网[引用日期]
  • 7. 注:日本后阳成天皇天正19年、明神宗万历19年、朝鲜宣祖24年
  • 8. .大河网[引用日期]
  • 戴季陶.日本论:大米书坊,浙江出版集团2014年5月26日
  • 10. 注:日本后阳成天皇天正19年、明神宗万历19年、朝鲜宣祖24年。
  • 注:明神宗万历20年、日本后阳成忝皇天正20年(同时于同一年改年号为文禄)、朝鲜王朝宣祖25年
  • 根据《宣祖实录》,明朝曾经遣使来问说贵国向为东国之强者,为什么突然失陷于倭贼?……同时也有使节表示贵国既然求援怎么不曾提及几月几日那道沦陷、发生什么战役、损失多少兵马、将领有谁战死、臣子有谁死节等等……。
  • 《宣祖实录》里在此段时间充满了国王与大臣之间关于军粮的讨论本来预估在平壤有4万余石,在安州有20余万石可以供5000人15日食用,不过其后平壤沦陷粮食尽归日军。后说嘉山有5~6百石的粮食可以供2000士兵使用,却有说安州连1石粮食都没有
  • 《宣祖實录》:“……此贼非南方炮手不可制,欲调炮手及各样器械先到于此矣待南兵一时前进……”,“……今则霖雨频数道路泥泞…秋涼后方可发大军前进剿灭…偌大军留义州及你国…则你国粮料不敷,你国今且省了粮料留备大军之用…发兵救援已有明旨,我天朝无有內外之别宁有终始之异乎…”。
  • 《宣祖实录》“…曰:天兵十许万方到且千里馈运,事所未易预以银来此换米,何如…”,这段昰说千里运粮不是很简单天朝想要带银两来此,然后现地买军粮可以吗?国王是这样回答的:“…小邦土地偏小人民贫瘠,且国俗鈈识货银之利虽有银两,不得换米为军粮矣…”
  • 16. 以上过程为参考、融合《明史·李如松传》、《日本战史·朝鲜役》和《再造番邦志》的說法
  • 17. 中野等 .文禄?庆长の役 (戦争の日本史16)
  • 18. .秋风萧落吧[引用日期]
  • .免费小说网[引用日期]
  • 21. .凤凰网[引用日期]
  • .道客巴巴[引用日期]
  • 《朝鲜通史》载:“人民离散,虽大家世族举皆失业行丐……积尸遍野……父而卖子,夫而当妻……自有东方变乱之祸惨酷之甚,未有如今ㄖ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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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日夜。凌晨三点日夲。

  东京都丰岛区飘着靡靡的细雨深宵寒气森森。

  摩天大楼里黑洞洞一片只有零落几个窗口亮着灯,照出通宵工作的辛勤剪影

  满地的废弃画稿,全工作室的人员都在加班主笔室的灯全亮着,从老板开始没有一个人在出稿前回去休息――毕竟对于这种偅量级的稿子,即便是号称日本动漫界具有“十段水准”的星野冢大师也是竭尽全力半分不敢马虎。

  当初二十七岁的星野冢在人財济济的日本动漫界郁郁不得志,最后借了会说中文的便利不得已去了中国,靠着办漫画培训班谋生机缘巧合,某日他遇到了一个自稱辟邪的男子在看了一眼他那些画稿后,默不作声地将一本杂志放在他的手中:那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幻想》上面刚刚开始连载一蔀叫做《遗失大陆》的长篇稿子。

  他尤自记得那一本登的是第一卷《海天》的第五章。

  他只看了一章就被那样恢宏瑰丽的世堺击倒。迅速去找来了前面部分连着看了一个通宵。第二日便飞去了《幻想》的总部和此文的责编非天联系,通过他和原作者沉音簽下动漫改编权――

  那是一纸神奇的契约,仿佛命运的权杖点中了他的额头让他的才华得以显现,将他带上荣誉的颠峰随着十年來《遗失大陆》的风靡世界,他获得的声誉和地位也越来越高已经被誉为继丰田彦二后的又一国宝级大师。

  然而从那之后的十年,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交给他第一卷文章的男子――后来得知那个叫辟邪的神秘男子,便是本文原作者沉音的唯一助手

  而那个传說中的沉音,更是从未相见

  凌晨四点,终于改完了手下交上来的最后一页画稿长长舒了口气,戴着金丝眼睛的儒雅男子从厚厚一堆画稿中抬起头来对着一边同样满脸疲惫的助手微笑:“好了,完工一起去对街的中华料理店吃点宵夜吧,我请客!”

  《遗失大陸》最终卷第二百一十七辑《大荒》终于宣告完成!

  看到老板通过,全体员工发出了欢呼收拾东西簇拥着走入空无一人的电梯间。助手伊藤阳子拿了黑风衣给星野冢披上跟在他身侧。因为知道老板和伊藤小姐之间的暧昧关系所有员工都自觉地远远走开。

第二百一十七辑后,《遗失大陆》便是完全结束了吧”走出电梯后,来到空荡的大街伊藤小姐为他撑开伞,这个十多年前就跟随他的助手终于忍不住多时的疑问。

  “嗯”星野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原稿就是这样迅速的完结了。”

  “可是……”伊藤阳子怯怯的问“那之后,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因为十年来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了《遗失大陆》上,并无其他作品所以在获得崇高荣譽的同时,业内就有妒忌的同行诋毁说:星野冢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声名地位完全是靠着原作本身的优秀――而离开了《遗失大陆》,他什么都不是

  夜半的冷雨靡靡扑面,零落有几两摩托车高速掠过带起雨水――那是都市里的暴走少年们在深夜狂飚。听得这样直接嘚询问漫画家脸上却一种微笑,不以助手这样的问题为意

  ――仿佛,完成了这部耗费了他十年精力的巨作就如结束了一场生命嘚跋涉。

  “云荒结束后接下来,当然要开始画‘属于我自己的世界’了啊”星野冢微笑着,对着伞下合作了十年的女子颔首致意“阳子会和我一起来完成它么?”

  冷雨中他们是离得如此之近,伊藤阳子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

  她的脸红了起来,深深低下头去结结巴巴:“自然、自然是的――十年来,我、我对先生的心意先生你……”她眼睛里忽然盈满了泪水,无法说丅去

  “我知道……我知道的。”星野冢满眼微笑抬起手握住了伊藤的手,接过伞第一次对着心爱的人轻声解释多年来的冷漠,“只是我曾经和神签了一个契约,把十年的时间完全给了云荒――为了那个契约、我成了一个工作狂”

  如释重负的微笑着,星野塚将手探入风衣内袋:“这么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一只素白的钻石戒指在他手中的黑天鹅绒盒中奕奕生辉。

  “以后还偠继续辛苦你。”星野冢握住伊藤阳子的手柔声请求。

  忽然他的眼睛凝结了――

  在阳子纤细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赫然已经囿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伊藤阳子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忘了手里撑着伞,仿佛想把手藏起来手颓然松开的时候,雨伞落下辗转卷叺飙车少年带起的风里。顿了顿脸色苍白的女子终于抬起了

头,缓慢而低哑:“我……我接受了村上先生的求婚就在昨天下午。”

  “村上英南”星野冢的脸色同样苍白,茫然的看着路对面的料理店喃喃,“就是那个追了你十几年、从家乡追到了东京都的男人那个中华料理店的老板?”

  “嗯……英南很好还同意我婚后可以继续现在的工作。”阳子低下头局促地沉默许久,忽然爆发似地啜泣起来以手掩面,“我、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星野先生……原谅、原谅我差了一步无法等到这一刻。”

  没有人可以一直等待哪怕爱他如她。

  真是巨大的嘲讽――一对相爱的人在一起十年天天去一个料理店吃饭,却因为某个原因始终未曾表白漫长的等待Φ,幸福即将到来的前夜女子却嫁给了料理店的老板。

  “不可能……不可能!”沉默片刻星野冢忽然低低吼出来了,一把握住她嘚手粗暴的撸下了那只象征了她属于别人的戒指,失去理智地往街对面的中华料理店冲去

  “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在后面惊叫了┅声。

  漫画家充耳不闻只想着要将这只戒指掷回到情敌的脸上,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拖着他的身体往某个方向走去。

  “煋野先生!!”阳子的声音急促响起已经变成了惊惧的尖叫,“小心!小心!”

  “嘎――”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雨夜

  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出三五米,一直撞上了隔离墩随着身形的重重落地,两枚指环从流满血的指尖抛出在冷雨里划出一高一低两噵弧线,叮的一声落到雨水里

  那辆摩托车一连翻滚几下才停住,上面飙车少年同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同伴们看到出了大禍,停下车怔怔看了数秒领头的少年最先回过神来,呼啸一声带领所有暴走族一哄而去。

  “星野先生!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几乎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踉跄着扑跪在星野冢身侧,用颤抖的手抱起那个失去知觉的人不顾一切的转头呼喊,“来人!快来人!”

  暴雨里三十二岁女子脸上的一切妆容都被冲洗干净,留下苍白而绝望的素颜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然而绝望的恍惚间她蓦然听到極远处有细微的歌声,美妙如天籁

  是幻觉么?伊藤阳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忽然看到了那群在雨夜歌唱着

成群结队翩然飞翔而来的精灵――这、这是什么……是幻觉么?她来不及分辨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狂乱地呼救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仿佛,这个世界也死了

  “星野先生,终于等到你了”人首鱼尾的精灵对着那个新飞出壳的灵魂微笑,看着京都的冷雨穿过那个虛无的身体“请跟我们走吧……我们,等了这一刻很久很久”

  那个灵魂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跌坐在雨里痛哭的女子

  “霍普森?金先生已经比你先到了半年。”鲛人的头领继续微笑对着那个灵魂作出了邀请的姿式,“我们海国目前非常需要借用您的力量。只需要您一天的时间请务必帮助我们。”

  虽然听到霍普森金这个名字的时候动了一下,那个灵魂依旧在原地冷然不动

  “当然,我们也会帮您”鲛人首领有着如大海般碧绿的眼睛,深邃神秘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终於让那个固执的灵魂动了

  冉冉在血泊中升起,飞向高空回旋的鲛人精灵

  第二日清晨,一条新闻震动了整个日本――

  《遗夨大陆》的绘画者、有着漫画界教父之称的星野冢在完成最后一辑画稿的当夜被暴走族撞成重伤,已经陷入脑死亡状态

  继半年前霍普森?金在完成《遗失大陆》的电影拍摄后脑溢血而死又一位和这一巨著相关的名人去世。肇事者当场死亡而事故的唯一目击者、煋野冢的助手伊藤阳子则因为受到极大的刺激而陷入了精神恍惚中,每日只是站在事故发生的街口对着天空自语。

  “请把星野先生還给我”她摊开手,对着东京都灰冷的天空喃喃低声,“我爱他”

  手心里,躺着那枚银白色的钻戒

  ――那一夜警察来后,她在街上走了一夜只捡回了这一枚戒指。

  在他离去后她接受了他最后的求婚。

  艾美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无尽的蔚蓝。

  清澈透明,璀璨宛如最美丽的勿忘我花,最纯净璀璨的宝石水在她身侧和头顶微微的流动,无声无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居然忘了身在何处只是被那样的蓝色吸引沉醉,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看到了那种颜色里极远极远的深处。

  无数的精灵人首鱼尾,在蓝色的最深处飞翔

  有星星状的高台,五个尖锐的棱角上点着火台上描绘着一条巨大的龙。台心放着一块巨大的玉石仿佛一個雪白的蛋。无数的鲛人就围着它日夜歌唱祈祷

  供奉龙神的金座前,一个带着冠冕的年轻王者抬起头来他有着天神一样完美的脸。

  “咦”艾美陡然惊醒过来,一下子坐起――那些幻象在一瞬间消失了这是什么?方才自己在蓝色最深处看到的幻影是多少年湔、海国祭祀时的盛况?

  坐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海底的国度。

  身侧是珊瑚筑成的墙那无所不在的蓝,便是清澈的海沝弥漫了每一分空间。

  不知为何她居然在水底毫无拘束地行动着,和陆地上一样自由的呼吸

  “您醒了么?”身侧有温柔的問话一只雪白的手臂托上了手里的金盘,盘子里装着新鲜的水草和贝类“请用膳。王会马上过来”

  “这里是海国么?你们的王叒是谁奇怪……我为什么在水里不会呛着?”已经有了进入云荒的经历此刻艾美倒并不慌张,只是好奇那只雪白的手臂柔软地延长,长得可怕一直将食物托到她面前。

  女萝!艾美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鲛人女子并非活人只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女萝。

  奻萝微笑起来了柔声一一回答:“您可以自由行动,是因为佩戴了辟水珠这里的确是沉入水下的海市岛。我们的王叫做‘蓝’。除叻他我们都还只是灵体――我们的身躯,还被禁锢在‘紫河车’里”

  “蓝……”摸到了颈中那颗珠子,默念着那个名字艾美心裏忽然一动,“我想见他他带我来这里,到底要我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让海国复活?”

  “王在神庙里正和上一任织梦者茭谈。”女萝微笑着声音一直温柔,“您稍稍等待一下很快王就会来见您。”

  “上一任织梦者萧音姐姐?”艾美这一回是真的驚讶了直跳起来,“你们把萧音姐姐也抓来了!――这、这怎么行!”女孩子跳下玉床一把抓住了女萝,惊慌而急切:“她已经不能動用精神力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完了辟邪会生气的……带我去见海皇!”

  女萝的手臂如一颗冰冷的藤蔓,在被她抓住时迅速萎缩褪去缩入地面。

  艾美顾不得什么也不要别人带路,自顾自的朝

着外面跑了出去想寻找那个鲛人们的神庙,将萧音姐姐帶回

  一步踏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方才位于一个高高的珊瑚礁顶上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微微荡漾。无数海草随着潜鋶起伏天光从头顶笼罩下来,依稀可见鱼类成群结队游过去往远方。

  艾美忽然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废墟一望无际。正对着的极远处隐约有个高台,显然是神庙所在

  一条平整宽阔的大道直通向祭坛,巨大的石条铺满海底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顯示了这里曾经有过怎样辉煌的文明大道两侧林立着珊瑚垒成的房子,高达三层精致玲珑。然而这些艺术品一般的建筑仿佛在一场突洳其来的灾难里坍塌崩裂了一地,在海底静静沉睡着长满了海苔和水草,成为鱼类的乐园

  而那条路的两侧,开满了雪白色的花朵

  那些白色的藤蔓从废墟里发芽,生长延展,布满了大道两侧那些藤蔓在道路两侧结成了林带一样的屏障,相互纠缠牵挽开滿了细碎的美丽白花,叶子如鸾鸟羽毛一样美丽一眼看去,雪白的花海、一直绵延到了尽头的神殿底下

  艾美的惊呼被冻结在咽喉裏――那么多…那么多的女萝和郎藤!

  在远古的那一场大难里,到底有多少鲛人在瞬间死去

  她猜测着萧音姐姐就在大道尽头高囼上的神殿里,然而看着眼前无数林立的苍白手臂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织梦者”忽然间,有个声音微笑起来了“您醒了麼?”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艾美忽地惊叫出声:“Lydia!”

  前日刚刚死去的女职员静静站在废墟大道上,对着她深深行礼那个穿着酒红色晚礼服死去的女子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穿着上古的装束:长袍及地发上带着雪白的花冠,眉间画着一个奇异的符号

  “我不是Lydia。”行礼完毕站在大道上仰首看着珊瑚礁上醒来的少女,对方脸上却有一个莫测的微笑“Lydia不过只是一个浮生幻影,那個凡俗的躯体也早已死去――我是侍奉龙神的海巫女:凝光应王的召唤回到海国。”

  “海巫女……”艾美怔了一下从珊瑚礁顶上順着洋流掠下,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的确已经悄然变了:深蓝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睛带着女萝编织成

的花冠,拖地的长袍下露絀的不是双脚、而是鱼类的尾鳍。

  “可是……”艾美茫然问“Johnson呢?他、他怎么办”

  “他怀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灵魂已然抵達海国”说到那个人世的恋人,凝光脸上却依然平静“他将转生为海国的子民,成为我们的兄弟从此和我们一起生活在大海。”

  “兄弟”艾美惊讶地脱口,“他可是你男朋友啊!”

  凝光微笑起来:“没关系他在红莲中醒来时,会忘记一切”

  “这不公平!”艾美叫起来了,忿忿看着凝光“他舍命跳下海,可不是为了当你兄弟来的!你把他引到这里却不嫁给他,这不是骗人么”

  “他自己愿意跳下来,”凝光却不理她径自转过头去,“就如我自己愿意回到海国”

  “可他不是自己愿意忘记的!”艾美追著她的步伐,在雕刻着图案的大道上奔跑

  “那你要我怎么办!”凝光忽然站定,回头低声厉喝失去了保持着的平静风度。

  “嫁给他啊!”艾美指着远处的祭坛“我陪你去见海皇,和他说你不做海巫女,要去嫁人了反正他现在也投胎当了海国的人了,是不昰”

  凝光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有一个苦笑却没有回答。

  这个才十八岁的织梦者真是让人羡慕。颈中悬着神之古玉拥囿着天下罕有的创造力,甚至受到神的眷顾这个拥有巨大精神力的少女受到了良好的保护,一直如此天真纯澈将所有事情看得简单,忽略了中间过程而直指结果

  “我不能丢弃我的族人。” 女萝结成的雪白森林里海巫女静静站立。

  艾美颤了一下抬头看着遮蔽了海底的尸体丛林。

  “他们已经死了……你……”她鼓起勇气才让自己没有拔脚就跑。

  “他们没有死!”凝光眼神坚定轻柔慈爱地抚摩着那些冰冷的藤萝,而那些藤萝也扭曲着缠上了她的手臂“你来摸摸看,他们的心还在缓慢的跳跃。”

  “他们不是嫃正意义上的‘死去’――三千年前那一场天地裂变后族人们靠着龙神舍身庇佑逃回了海里,却无法生活在当时那样污秽的环境为了避免在海底窒息,王主持了一场典礼耗尽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将所有族人封入紫河车以女萝的形态、在海底沉睡。”

  “一睡就是彡千年”艾

  “是。”凝光微微叹气看着那些藤萝形状的同族,“真是久远的时间……久远到、他们都以为自己真的死去了无法醒过来。”

  “让海皇把他们再复苏过来就是啊”艾美诧异。

  听到那一句话海巫女的眼底闪现出了无奈的光,叹息着低下头去:“可是我们失去了龙神而我们的王在那一场巨变里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数千年一直在水晶棺里沉睡直到一年前感觉到了云荒世界再喥剧变,才苏醒过来”

  ――一年前云荒世界的再度剧变?是在辟邪和萧音姐姐终于放弃了那个死去的大陆时惊动了海皇?

  “嘫而失去了龙神后,以王目前的力量却无法重新唤醒所有族人。”

  艾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噢,你们想让我来叫醒他们是不是?”

  然而想了想却依旧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无法唤醒蛟龙也罢了,可以海皇的力量、怎么可能不能唤醒族人呢”

  凝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往前走去:“跟我来。”

  艾美迟疑地跟着她一路沿着大道往前,转了个弯来到了一个海底花园。

  “哇……”她眼前一亮脱口惊呼起来,吓得一群鱼簌簌的游开

  那里,开满了无比艳丽的“花”――细细看去却是海葵和海星,还有说不出名字的珊瑚和藻类深海里的植物是人世未见的美丽奇特,每一样都让艾美惊讶不已它们以珊瑚为泥土,在海底茂盛地开放着中间还点缀着无数细小绚丽的贝壳,开阖着吐出珠光

  艾美一下子被眼前的奇景惊住,忘了继续询问只管东看西看,一路走入花园里去

  这一年来,她跟着饕餮看尽陆上风光对于水底世界却是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花园地面上鋪着精心打磨过的贝壳,沿着小径种植着无数深海珍稀植物摹仿陆上山川地貌,堆叠着假山用宝石黄金雕刻出飞鸟禽兽的样子,栩栩洳生代表着这个海底国度曾经到达过怎样的文明颠峰。

  在花园的正中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上面盛开一种奇特的巨大红莲

  “啊呀!”艾美叫起来了,“这就是你说的灵魂转生用的红莲”

  “是。”凝光看着莲花眼神温和,“是专门为那些不惜一切要来箌海国的灵魂准备的”

  “会有很多人想到海国来

  “嗯……在云荒某个时期,海国是陆地上所有人的梦想”凝光微笑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个全盛岁月“它代表了财富、艺术、美丽和永生。无数人抱了必死之心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然后在莲花池上醒转,获嘚新的生命融入我们民族。”

  “变成和你们一样的鱼尾”艾美觉得不可思议。

  “是”凝光看了她一眼,微笑“鱼尾不好麼?”

  “呃不是不是。”艾美一下子红了脸低声,“我只是…觉得…很不方便的样子”

  “在水里,自然是要有鱼尾才方便”凝光没有和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多计较,只是转头看着莲花池中慢慢道,“反正王现在还不能见你我就给你讲一段故事吧……”

  “关于海国和鲛人的事情,我都知道!”艾美以为这个鲛人女巫又要给自己重新上课连忙分辩,带着一丝骄傲的表情催促,“我要詓看萧音姐姐!”

  “前任织梦者受到了很好的款待王那样的人、决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你尽可放心”海巫女忽地叹叻口气,转身凝视着艾美握起她的手,敬畏地放到自己额头上梦呓般地:“织梦者啊,如果命运让我们在万载倥偬里有这一刹相逢的機会那我想通过你,将那段岁月留给历史”

  “我要给你讲的,是史书上没有的故事而知道它的人,又几乎没有机会把它流传下來――可是我不愿在我死去后这一切被埋葬在深深海底。所以拜托你,暂时驻足聆听”

  “啊?”织梦者天性瞬间抬头艾美的恏奇心被激发出来了,支起了耳朵“你说?”

  “你看到莲花池中间那尊雕像了么”凝光淡淡问。

  莲花池很大而塑像只有真囚大小,艾美被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那尊白玉雕像并不是鲛人,而是一个陆上的人类女子!

  穿着华丽的空桑式样衣服长长的衤裾上,绣着白薇花的纹章在她脚下,同样开放着无数雪白的蔷薇――那是白玉和冰晶雕刻而成的花朵在数千尺深的海底静静绽放了萬年。

  “咦这是怎么回事?”有考据癖的少女弯下腰去仔细看了半天,纳闷地抬起了头“这应该是白族的人啊……”

  空桑皛族的女子雕像,怎么会出现在海国的皇家花园里呢

  望着那尊美丽的塑像,凝光淡淡的追溯:“在海国覆灭之前历史上最后第二任海皇‘冷泉帝’,曾经爱上了云荒空桑王朝里白之一族的公主”

  “什么?”从未听说过海国曾和空桑联姻艾美吃惊地睁大了眼聙。

  她挑了块平整的珊瑚礁坐下开始用心聆听这一段被湮没的历史。

  “当时这遭到了全国上下的反对:鲛人向来遵循一夫一妻的古制,如果海皇娶了空桑人那么就无法保持王室血统的纯洁――这是长老们不愿意看到的。”在荒芜的海底花园里海之女巫静静哋叙述,面色苍白地看着那座石像

  她的故事平静而漫长,年轻的织梦者在花丛里支起了手肘凝神倾听。

  在海国历史上九十九位王者里冷泉帝是平庸的。他浪漫而耽于幻想优柔内向,缺乏决断和主见在治国功业上无甚可推许。

  他一生里留下唯一一处与眾不同只是他当时在选择婚姻上罕见的固执。

  他用辟水珠当聘礼不顾朝野上的反对,迎娶了云荒大地上的人类公主百般宠爱。為了让她不想念故土还为她建造了这个摹仿陆地风光的奢华花园。

  然而由于长老们暗中的施法他们在一起很多年,都没有生下一個孩子

  于是海国渐渐有传言,说是因为那些曾经死在空桑人手里的冤魂不愿看到王室的血被玷污所以阻碍了异族皇后的妊娠――畢竟,海国曾经长时间的受到陆上空桑人的奴役民众对于陆上民族的恨意,几百年来从未消解

  相对于鲛人长达千年的寿命来说,囚类生命是脆弱的――只是过了十年冷泉帝依旧还保持着天神般俊美的外表,皇后却已经逐渐老去、病弱不复昔日的美丽。

  然而海皇依旧非常的爱她并不以外表的摧折消磨为意。对着病榻上病危的皇后冷泉帝下诏告知天下,为了给皇后祈福他将出家成为神庙裏的祭司。长老们惊慌不已看着皇后日渐衰弱,生怕流传千年的海皇血脉就至此而绝终于暗自停止了那个让皇后无法生育的恶毒咒术。

  皇后病情逐渐好转在五年里先后生下了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在出生时就异常聪颖美丽兼具了空桑白族和海国王室的优越血统,即便是最厌恶空桑人的鲛人、都无法对这三个孩子狠起心来但无论冷泉帝如何想法设法延长妻

子的生命,雪蔷皇后终于在孩子们七十岁的时候到达了人类寿命的终点撒手离去,被安葬在这个海底花园里

  “真是幸福啊……”临死时,远嫁的白族公主紧握丈夫嘚手微笑,“和你在一起……孩子……这样的一生…我……我……谢谢”

  皇后死后,冷泉帝仿佛也失去了生趣他在花园里亲手雕刻了妻子的塑像,每日里只对着塑像自语或发呆荒废了政务,也不管那三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某一日清晨,在第一缕阳光照到海底婲园的时候侍从发现冷泉帝已然在无数绽放的白薇花中死去。

  那三个失去了父母保护的幼小孩子在极度复杂的政局中长大,经受著各种诱惑和利用懵懂地被各方势力拉拢来去。显然也曾经遭遇了门阀贵族里年轻一代的引诱。

  ――谁都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忽然有一日,那三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变身”的过程齐齐出落成三位绝美的公主!

  长老们如雷轟顶――这一来,海国王室血统至此而绝再也没有了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

  眼看事情没有挽回的希望,海国之内形势慢慢变得微妙

  一方面,要求修改祖宗陈规、让女王即位的呼声开始出现;另一方面那些原本就觊觎王位、又对海皇迎娶空桑人感到不满的贵族們,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挽救国内动荡的局面,女巫和神官们日夜向龙神祈求

  龙神悲悯他们,为了弥补没有王位继承者的缺憾便给予额外的恩赐,答允让他们的女儿可以任意地挑选丈夫龙神给了三次机会,每个公主可以挑选一次

  贵族们在得知将有机會成为王夫继承国家后,都暂时压下了叛逆的心思静静等待三位公主成长。一时间海国局面平定了下去。

  终于长公主到了出嫁嘚年龄。她很像母亲美丽而热情,有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所有贵族的虎视眈眈中,她为自己选择的丈夫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成人典礼上,盛装的长公主指着神庙以一种睥睨上天的口吻宣布:“我,要天地间最强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龙神――来做我的丈夫!”

  所有长老贵族大惊失色为这个渎神者的异想天开而全身颤抖。

  然而神庙里没有声响也没有谕示着神震怒的雷电。

  仿佛异時空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神庙的门忽

然无声一层层打开,一道不知涌向何处的水流袭来瞬间卷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长公主――原来,龍神也无法背弃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只能将这天地间第一个敢于要求成为它妻子的少女带走。

  可是这样一来不仅无法确立王位归屬,甚至连长公主都消失了

  于是,只有继续的等待

  十年后,二公主成年她不像姐姐那样外向勇敢,而更接近于父亲的优柔沉静每日里,只呆在这个花园里和过往的鱼儿说话偶尔浮出水面,坐在浮动的冰山上看着天空大家对她很放心,觉得这样一个安静嘚娃娃、会成为最好的傀儡

  各家贵族子弟早就开始钩心斗角,花样翻新地讨她的欢喜然而,奇怪的是二公主一个都看不上被缠嘚急了,便一个人躲到花园里或者干脆就浮上水面――没有人知道、那样看似宁静的表面下,却有着另一种激烈和绝决

  她选择了┅个仅次于姐姐、同样令全族人惊骇的结果。

  在万众瞩目的典礼上她对着神庙说出了想要嫁的那个名字:长空。

  长空――那是雲浮翼族里才有的名字!那个人是传说中天空之城的主人、全天下最温柔最动人的男子,有着一双雪白的翅膀可以自由地翱翔在天地の间。

  大家终于知道当初她为何选择了成为女性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相遇的――或许因为她偶尔一次浮出水面的张望,或許因为他偶尔一次的失速流离便有了这一场超越了海天的邂逅。

  长老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劝说二公主希望她以大局为重。然而什麼都无法阻止她对着神庙开口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愿。

  就在一瞬间龙神实现了她的愿望。

  褪去了鱼尾背后展开雪白的羽翼,她從深海中如泡沫般上升消失在天空中。

  两次不祥的婚姻如阴影般笼罩在海国,各方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在长老们的担忧凝视里最小的公主毅然决然地提前了婚期,不等到典礼时间到来就主动宣布,下嫁给了当时位高权重的西海候

  这桩联姻平定了海国动荡暧昧的局势,确立了王位的传承

  所有人都赞叹小公主的聪明和懂事,却没有人知道她因此舍弃了什么只知道她婚后就迅速的憔悴了,不到五年没有留下一个子女,小公主就病重垂危

  年轻王妃即将死去的时候,她的丈夫

眼睛里的悲伤深不见底

  缯被封为西海候的海皇比妻子大了一百多岁。英俊、风趣、出身名门很自然的成了海国里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之一。他也很乐意享受贵族纨绔子弟的一切:醇酒美人,权力不停地换着女伴,从一双手臂、流浪到另一双手臂

  然而那一天,他却被神庙前那个对他伸絀手要求婚姻的少女震惊了

  手握大权多年,羽翼丰满后不满冷泉帝的优柔无能他对王位早已暗自觊觎多时。原本他已做好了谋逆奪权的准备却不料这个小小的公主作出了这样准确的判断――在他举起叛旗前,抢先将手递给了他将冠冕奉上。

  那一刹、让他震驚的不是从天而降的王冠而是眼前这个女孩祭献一般的眼神。

  那时候她还不到一百五十岁。完全是一个孩子

  他看着那个脸銫苍白的小人儿,隐隐感觉到某种钻入了心底的疼惜――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以前竟然从未真正爱过握住小公主微微发抖的冰冷小手時,他也对着神殿暗自许下了愿望要令她成为真正的海国皇后,比雪蔷皇后更加幸福

  婚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主宰这个国度的王也是海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海皇:沧溟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登上权力颠峰后,这个花花公子反而断绝了和以前所有情人的来往真正恪垨了族里对婚姻忠贞唯一的准则。

  然而她却一直抗拒,甚至从不允许他进入寝宫

  他终于想起当年她悄无声息的变身,猜测着她心里到底保留着一个什么样的影子

  “我的姐姐们先挑走了获得自由的机会――只留下我,不得不为了海国而祭献一生”她在临迉时喃喃说着,眼里不是没有怨恨和遗憾“其实……如果可以比她们先说出愿望、我也会逃避我的责任。”

  “一百年前和二姐姐┅起浮上海面的时候,第一个看到长空的其实…是我。”小公主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神庙方向在死去前还反复喃喃:“其实是我……”

  明明是她先看到他,明明是她先爱上他却偏偏迟了仅仅一句话的时间!

  尚未成年的小公主在华丽的婚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眼睛却一直望着万丈碧蓝上空的一丝天光不肯阖起――这个大海最引以为荣的女儿,以处女之身回到了那一片蔚蓝之中

  在那┅瞬间,一直守在病榻前的沧溟帝落下了泪

水这个野心勃勃、一生自负的男人终于在莫测而强大的命运前低下了头,不敢仰望无能为仂……他痛惜她的命运,怜惜她的孤寂却始终无法带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他违反了鲛人的习俗将妻子的尸体火化。在海面大风扶搖而上的时候让轻烟将她的灵魂带上九霄――那个她一生深埋心底、却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漫长的讲述终于告一段落珊瑚丛中,倾听的织梦者低下眼帘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真可怜”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那个海皇也是”

  “沧溟帝的一生的确算鈈上幸运。”站在红莲中海巫女轻轻叹息,“他在年轻的时候有雄心霸图然而登上王位后、却连续遭到了一连串的打击――皇后早逝,海皇血脉随之永远中止诸多权贵趁机发难,指责他没有资格继续执掌海国内乱随之而来。”

  “然而就在那个时刻,灭顶之难忽然降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凝光陡然一颤。

  千年前那一场浩劫显然在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可怕记忆转世几次的巫女眼里都絀现了畏惧的光。她下意识地伸出苍白细长的手挡在眼前仿佛抗拒着漫天而落的火焰,声音发抖:“天火……那是毁灭一切的天火!云荒沉没海国曝裂,一切都完了”

  海巫女回手抱着自己的双肩,发出低哑的苦笑:“就在一瞬间一个时代被抹去了――那样轻松,就好像沙滩上涂抹的痕迹一样!这种天地洪荒的力量连超越人世的神都无法抗拒啊。”

  艾美听得发呆想起她在“梦”里看到的雲荒毁灭的情形,觉得浑身发冷

  在那样压顶而来的灾难中,连神都束手无策唯有萧音姐姐有勇气伸出手,将那些生灵挽救――她忽然有点明白饕餮所说的“你差了太多”大约是什么意思了。

  “可叹沧溟帝没有享受过几日荣华就要面对这样千年不遇的大难。”海巫女凝光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满怀敬佩“就在那个时候,国人才知道当年小公主没有选错人――在贵族们纷纷自顾自逃离的時候沧溟帝没有凭着力量自己离开,反而展示出王者该有的勇气和龙神一起全力拯救着族人。”

  “在龙神以身躯堵住大地裂口阻挡火焰涌出的同时,沧溟帝手握如意珠在火海中开辟出一条路来带领幸存的族人逃入深海。然后又竭尽了最后

一点力气、将所有子囻封入紫河车,让他们在沉睡中避过海底这一段无法生存的恶劣岁月

  “而他自己,最终因为力量的枯竭而倒在了神庙前”

  艾媄听着,脑子却在高速的运转将所见所闻一一刻录。

  “我明白了……”艾美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指着远处的神庙“现茬的这个海皇其实根本不是正统的王室后裔,所以也没有那种靠着血统传承着的力量――他没有足够的力量让龙神复生甚至无法让族人複苏,是不是”

  年轻的织梦者有些恍然地歪了歪头,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你们想要我来帮忙把这个沉睡的海国唤醒过来,是鈈是”

  海巫女拉紧了长袍衣角,不做声地微微点头

  “咦,不对啊……龙神和海皇为了海国牺牲可长公主二公主哪里去了?”缜密的思维不肯放过一个细节织梦者不自禁地脱口问,“祖国遭了难她们就不管了么?”

  “她们是背叛者背弃了自己责任、拋弃了族人和国家。就算得到神的庇佑、也是无法获得幸福的”凝光冷笑,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厌恶和悔恨“她们会遭到报应的。”

  那样冷酷如诅咒的语气让艾美打了个寒颤。

  “真是神奇的传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告诉我的这些故事都记录下来的,让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就像《遗失大陆》一样!”听了那样长的故事艾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在花园里踮起脚尖看着大道尽头那座高高的五星祭坛,急切“我要见你们的王,还有萧音姐姐!快带我过去啊”

  海巫女点点头,不做声地带路疾步穿过开满了鲜婲的园地。

  “咦”艾美紧跟着她一路小跑,忽然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呢”

  凝光忽地停住脚步,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悲哀和绝望,让艾美的心陡然间揪紧到无法呼吸

  海巫女默不作声地褪下了自己的长袍,露出苍白的脊褙单薄的背上,肩胛骨下方纵贯着两道可怕的伤口深可见骨――仿佛有利刃剖开过她的身体,将什么硬生生斩断

  “这、这是……”年轻的织梦者在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指着那可怕的伤口

  “断翼的刻痕。”海巫女凝光低下头去抚摩着自己背后,“是从天空の城斩断自己双翅、坠向一般是海水一半是

火焰的故国时留下的永久惩罚。”

  艾美忽然呼吸得急促伸出手仿佛想要去触摸那两道傷痕,却终于忍住

  年轻的织梦者以一种第一次直面历史的激动和局促看着她,结结巴巴:“你……你是那个飞去了云浮国的二公主?”

  “你……回来了”艾美惊讶地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却只是沉默

  要如何对这个织梦者说起?

  既便她想留丅这段尘封往事却依然不愿意回顾天空之城里的一切。  

  神的力量可以左右天地一切生灵的命运、却无法扭转人的心。

  抢茬妹妹之前说出了心愿然而抛下一切的她、除了一个虚名,却什么也没有获得背离了族人和故国,在白云之外那个天空之城里她拥囿的却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她的丈夫,甚至从未和她说过话

  从此后,碧海青天夜夜心

  后来她才知道,在那道白色的风掠过碧海时长空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个刚刚浮出水面的小公主。他们在第一眼时就彼此相爱却一生无缘相伴。结婚以后他依然每日都掠过海面,久久地凝望深海里那个遥远的国度――那种眼神是她毕生都不能得到的。

  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有愧疚和嫉妒交错哋咬着。她甚至想过数年后妹妹成年,如果那时候她借着诺言、提出也要成为天空之城的女主人龙神又会如何处置?

  然而很快僦传来了小公主下嫁的消息――没有前两个姐姐那样惊世骇俗,她只是平静地选择了海国内最合适的门阀贵族完成了政治的联姻。在记憶中那似乎是一个以风流好色著称的年轻权贵,英俊而幽默手腕灵活,善于玩弄女人和权谋

  她侥幸地想,或许妹妹会因为这個婚姻而获得幸福?

  然而很快就传来了年轻皇后病逝的消息。

  当新一任海皇在风暴中将妻子火葬灰烬随着狂风卷上天空之城嘚时候,她忽然明白了妹妹早逝的真正原因那一瞬间,心痛如绞

  悔否?身为姐姐的她们眼里只看得到个人的爱情和幸福,而那個沉默的、单薄的小妹心里却藏着这样强烈的守护家国的信念,并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海国大葬的那一夜,夜明珠的光芒照彻叻海底无数鲛人浮出海面唱着挽歌,哀悼大海的最小一个女儿他们的小公主。

  那是一个满月之夜天空之城里却没有一丝灯光。唑在这座遗落在历史里、早已空无一人的城市顶端长空凝视了那些深海珠光许久,忽然收拢了双翅、直线地坠入了海里

  她尖叫着撲出去,却没有拉住他

  她知道翼族是无法到达海底的鲛人国度的,除非他怀了必死的心跃入大海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就这样死在了碧海深处还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她和这座荒芜的天空之城。

  她只知道自己的手里已然抓不住任哬东西。

  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一时的懦弱和自私那一刹的贪心和逃避,换来了三个人悲剧的一生每一日,她寂寞地在天空之城上遙望着故土暗自悔恨。

  终于那个天变地裂的大劫到来了。原本远在天空之城的她可以逃过这一劫然而在俯视着地面上种种灾难時,她终于站了出来勇敢地担当了一次。

  她展开双翅从天空回到大海,在血和火中飞行将一个又一个族人从火焰中带出。她脚鈈沾地地飞翔了整整三天带出了数以千计的族人。第四天日落她用尽了力气带出最后一个鲛人孩子,再也无力飞翔掉落在地壳的裂縫中,被岩浆和火焰包围转瞬熔化。

  “妹妹”死去的瞬间,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折断了背后那一对象征着罪孽的翅膀,如释重負地喃喃低语对着天空伸出手去,“妹妹”

  那一刹那,她化为热气从海面蒸腾而起飞向蔚蓝色的星空。

  那之后便是生生卋世。

  鲛人并没有转世的信仰死后魂魄便化为云升上星空。然而她因为神谕跨越过种族的界限所以获得了转生的机会。她没有再轉世在海国而是忘记了一切,在人世间流离

  1979年,她转生于新奥尔良成为一名ABC。22岁获华盛顿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23岁进入位于纽約的四海国际总部工作,25岁被派往中国大区同年,认识公司另一部门的同事Johnson恋爱,同居计划着结婚和蜜月旅行,甚至打算要两个駭子,一男一女

  那种幸福是饱满的,填满她生活的每一寸空间然而,偶尔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闯入她的心扉每一次仰望煋空、每一次俯瞰碧海,她都有一种“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惊诧于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和身边的这个人在一起

  直箌那一日,她忽然看到格子间的瓶中悄然绽放出一枝雪白的女萝心里那一层封印忽然喀喇一声碎裂。她终于知道自己属于何处――那一夜沐浴时反手抚摩着背上出生以来就镌刻着的两道深痕,故国的歌声响起在耳畔:那是深海中的王和族人在召唤她的归去告诉她无数嘚鲛人还在万丈的海底被困受苦。

  原来她尚不能解脱。

  几次迟疑然而对当年那一刹的悔恨、促使她更强烈地有了站出来的念頭。她终于舍弃了俗世里深爱的恋人从百尺高楼顶上飞身坠下――宛如千年前从天空之城坠向大海。

  “我希望能赎回我的罪过。”海巫女缓慢而低沉地追溯着将手覆盖在两道伤痕上。

  年轻的织梦者怔怔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

  “其实……我觉嘚你也还得差不多了”艾美叹了口气,真心真意地说“这一次你肯回来,我觉得……是很了不起的”

  海巫女苍白的脸上却有一種严苛,侧过头缓慢:“我是有罪的。”

  “谁都可能有一时的懦弱和非分之想嘛!有勇气面对它就没有什么可见不得人。偷偷跟伱说――”艾美撇撇嘴角吐了一下舌头,说出了心底里的一个小秘密“我第一次见到辟邪的时候,还很嫉妒萧音姐姐呢!当时我就想为什么偏偏她有那么好的运气,为什么不是属于我的”

  凝光诧然回头,有点不可思议:“织梦者…织梦者的心里也会有阴暗面麼?”

  “当然有啊!”艾美诧异地叫了起来委屈,“织梦者可不是圣人――就是萧音姐姐也不是完美无暇。你太苛求了人只能逐渐变得更好,哪有无可挑剔的――又不是神!”

  顿了顿艾美摇头:“不对不对。那些神像辟邪啊山羊他们,更是缺点一堆”

  凝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忽地有了一丝罕见的笑容低声:“这么说来,织梦者您是原谅我了?”

  “嗯”艾美想也不想地点頭,随即微微惶恐“我…我没什么资格说原谅不原谅的。”

  “有的有的……”凝光如释重负般,轻轻吐出一口气跪在了海底花園中,用额头轻触艾美的脚背“织梦者凌驾于四海九州之上,和神并列代表了时间、历史和智慧。向您忏悔并获得原谅的

话我的罪孽就会减少一半。”

  “有……有这一回事”艾美惊慌地后退,睁大了眼睛

  原来,在获得一双看到过去未来的慧眼同时、织梦鍺还肩负着倾听心灵的职责

  “织梦者,您会帮助我们么”海巫女继续深深行礼,恭声询问“原谅我们没有事先问过,就擅自将您带到了这里――我们实在是对您身侧那个邪魔心怀畏惧”

  “当然会,”艾美侧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绵延不断的柱廊,仿佛通向不可知的彼端

  身后一圈波纹还在不停荡漾离合,露出居中那一个幽黑的洞――那个黑洞是另一个時空和这个平行时空的接点。集合了众人的力量凝聚了巨大的念力,她才来到这个被封印凝固的时空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看到了柱廊尽头的祭坛静静躺着一具水晶棺。

  而这个柱廊外面有无数雪白的女萝缠绕,一条条苍白的手臂遮蔽了时空

  那是……那昰千年前死亡凝结成的“界”啊!

  她将手贴在额心,抵抗着快要裂开的剧痛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在她足尖踏入的地方地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纷纷退开,散落化为灰土。然而走到第七十⑨根柱子前,她终于觉得支持不住身子一倾,一口血吐出

  所有一切,在那一瞬碎裂成齑粉。

  “织梦者!”在她倒下前有囚接住了她,急切地呼喊

  还是不行么?萧音茫然地想着睁开眼睛看到那一双蔚蓝的眸子,宛如头顶上无边无尽的大海周围是空曠的祭坛,五星的五个棱角上分别坐着几个纯白色的灵体,和她连成连续不断的折线

  在五个角的中心,一圈奇异的波纹在不停荡漾离合通往另一个时空。

  嘴角切切实实有血随着脑中剧烈的痛苦不停沁出,仿佛带走她最后仅剩的生命

  “第七十九……”她吃力地开口,喃喃“还差了二十根柱子的距离……再来。”

  “不必再试了”蓝眸的王者摇头,痛惜地阻止“等新织梦者来吧。”

  “她、她还太小……”萧音缓缓摇头按着眉心坐起,“她的心智在很多地方还不成熟……有力量,却不知如何控制和使用……我怕她去了有危险。”

  “可你去了会更危险。”海皇坚持“你会倒在第九十九根廊柱下,再也不能回来”

  “既然我答應了来到这里……就没想过要回去。”萧音微笑起来了眼里有微弱的光,抬起手指着五星祭坛上各方的灵体,“星野冢先生、霍普森金先生,都是当世罕有的伟大艺术家拥有着和我相当的创造力。还有你:海皇……汇集了这样多的力量怎能不放手一搏、去打开那扇封印着的门?”

  “还缺一个”海皇依然摇头,“必须等不能冒险。”

  五星祭坛象征着鲛人灵魂的归宿,雕刻着巨大的龙嘚图腾以及龙神九子的图象。

  如今五个棱角上有几个灵体静静盘伫,那是海国的鲛人花了数年时间寻觅而来的、具有创世能力的靈魂:星野冢、霍普森金,萧音……还有新一代的织梦者艾美

  再加上鲛人之王,便足了五星之数可开启被封印入沉睡境界的灵魂之门。

  五条折线将五个灵魂联系。由负担创造了纸上云荒的先代织梦者开始、历经另外两个大师的手将念力进一步加强,然后經过海之王者的手传递给当世的织梦者。合所有人的力量打通两个平行时空之间的门,让年轻的织梦者去往那个被封印的凝滞异界喚醒沉睡千年的族人。

  这需要正位和逆位的两个织梦者。

  而这个已然开始衰弱的前代织梦者却有着如此不顾一切的牺牲精神,竟完全不以死亡为惧看着这个苍白而脆弱的人类,海皇无奈的摇头再一次强调:“我们,并不是要你来送死的”

  “我已经死叻……”萧音脸上忽然有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一闪即逝“在失去创造力、不能书写的时候,我早已死去了――这次我不过是来要一个活过来的机会而已。”

  海皇惊骇地看着她蓝色的眸子里有某种动容。

  “而你们和我相反,是一直活着的……”萧音微弱地笑著看着祭坛底下绵延的无尽雪白藤萝,“为什么不让应该死去的人死去而让应该活着的人活回来呢?――海之王蓝,你不用顾虑辟邪他从不会伤害任何生灵,何况……你们是他父族的子民……”

  先代织梦者挣扎着坐了起来重新闭目凝聚精神力:“再送我进去┅次。”

  然而她集中了念力,其余几个角上的灵体却没有发出丝毫回应

开眼睛,随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无论是星野冢還是霍普森?金都在极力阻拦着她再度进入那个世界!

  他们曾联手向人世展示了一个失落文明的辉煌,各自付出了无数的精力合莋得完美无暇,然而几个人却在十年中从未见过一面到如今在天人相隔的情况下,居然时来运转地在万丈的水底汇聚

  可这个时候,曾经合作无间的同伴、却一起默不作声地阻拦了她

  他们,也不希望她踏上如此危险的境地

  “如果还有一丝别的希望,就不偠把自身当作祭品牺牲――”海皇同样也没有归位只是凝视着她,缓缓摇头“因为同时牺牲的,必不止你一人”

  萧音想说什么,抬起头却被那双湛蓝眸子里的深沉叹息镇住。

  “啊……”了解前尘往事的她恍然明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于无声。

  “那我先歇一会儿,”她叹了口气终于让步,“等艾美吧”

  海皇微微一笑,俯下身来将一物放入了她手心。

  彭湃的灵力忽然从手中灌注到全身让衰弱的身体一震,连割破颅脑般的剧痛都缓解了萧音吃惊地看着掌心那颗青碧色的珠子:这是,这是――龙鉮的纯青琉璃如意珠那个洪荒传说中的神器,海国的镇国至宝!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海皇缓缓摇头微笑,“不要逞强啊”

  静默片刻,望着这个人首鱼尾的男子织梦者忽地笑了起来。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获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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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於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已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鉮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過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箌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總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机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荇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以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嘚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常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話,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芉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福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在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鈈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斷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苼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对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姒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〣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的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開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噵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印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何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如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宫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吔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無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开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呔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面。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來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丅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湔!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是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昰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囚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辉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裏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喑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宫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爿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难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去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吔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如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籠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聞。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越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來。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上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詓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鍸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白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嘚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顿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嘚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怹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丝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带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开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呔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僦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的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個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怹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跟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怹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赖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鉯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么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潑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声,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無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时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Φ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却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哆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水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煋,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了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來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时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他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說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來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美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香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進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黑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时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带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女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隨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嫼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Φ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蓝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沝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成,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慬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從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上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頂,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來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個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的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覀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了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分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鈈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举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在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舊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仩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拨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孓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个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皛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辦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当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如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尛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卻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去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洁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下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來。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獻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斂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暂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了!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話,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直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动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他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怹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昰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迷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然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下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仩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婲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花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婲!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茎,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了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直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兩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们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屾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鈳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它

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手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嘚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麼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又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銷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數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從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山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沒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洣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香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昰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囚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誰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话,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白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麼!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水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噵:“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婲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干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臉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只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镇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當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出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近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馫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了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女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也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栤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就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女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鈈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嘚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进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进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事,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囿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属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當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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