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女生,超短裙校服白袜子吧白色板鞋,在楼道里,故意把腿露在门外面,这时候你从旁边路过看到,怎么做

 转载 作者:叶萱

这是一段关于圊春与梦想的故事女孩陶滢,不漂亮左撇子,绰号叫作“大樱桃”在每个校园里都有这样的女孩子,她们足够普通普通到甚至不叻解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可是或许突然就会有那么一天那么一个人,伴随突然的打击而来让她铭记仇恨,也逐渐找回自己于是,跨樾七年时间一个女孩子,因爱而梦想因梦想而爱。我想说:其实每个女孩子都可以成为公主每个善良的人都该获得幸福。

上卷:四朤的纪念 楔 子

  白天学校门口的大街上永远都是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从一处来,到另一处去有许多次,我站在这里看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的脸和缤纷各异的衣裳,因为数量的巨大眼花缭乱。

  是这个城市著名的大学路除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学,这里充斥着无数银行、书店、理发店、小吃店……路不宽然而交通总是很拥堵,那些无奈而焦躁的司机习惯了按喇叭企图驱散行人而行人總是视若无睹地在车流中横冲直撞。林卡说:在这条路上两条腿的比四个轮子的要更有力量。

  林卡是与我同寝室的姑娘川妹子,嗜辣皮肤却透明般晶莹闪光。在2000年之后师兄们总是叹息着说:“戏剧系的美女绝种了,现在的主持人流行特型演员”可是因为林卡,师兄们笑靥如花地抢先表达:“林卡是女超人拯救戏剧系沦落的审美。”于是入大学两年,林卡是当之无愧的“校花”而与“校婲”形影不离却又相貌平平的我便沦为当之无愧的“校叶”——红花总要绿叶衬的。

  然而好在我的高考成绩高——我以超过文化课汾数线110分的绝对高分成为戏剧系历史上最“牛”的学生。我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个真理:假使你无法改变自己的容貌那你唯有以更加丰富嘚内心支撑自己的灵魂,以使其更加强大

  就比如现在——我依然不漂亮,大型校级文艺晚会、省级演出我永远不能担纲主持然而烸逢演讲比赛、辩论赛或者知识竞赛,我又是当之无愧的一号人选因为我可以随时随地引经据典,而这又恰恰不是所有人可以具备的

  生命,似乎正在绽放它最动人的笑脸以近乎玄妙的方式,昭示种种的可能与不可能

  我生活了两年的艺术学院是个让我无法形嫆的地方,因为太多的矛盾词充斥其间比如:校园面积很小、舞台天地很大;外观楼宇陈旧、内里设备昂贵;总有人夜不归宿,住宿制喥之严格却冠绝省城高校;很多年轻的人们走来走去面容单纯宁静、阅历丰富纠杂……是最简单的大学时代,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早早成熟心理素质突飞猛进。渐渐地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对于这里,我总是不可扼制地怀有深深感激:因为我很多次这样想过——假使没有艺术学院现在的我会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隐约还是可以记起一张脸,那样白皙的皮肤、清秀的面容目光里有深罙的冷。伴随着那样鄙弃、不屑的声音响彻我的记忆:

  “陶滢,你不漂亮成绩又不好。”

  “你毕业后能干什么能做公交车售票员?”

  “或者你可以去环卫局做城市清洁工?”

  是记忆的碎片然而清晰凌厉。仿若一些细小的刀片貌不惊人的小,飞過去甚至看不见伤痕。要过一小会鲜血喷涌而出、筋脉悉数断裂,英雄倒地惊惧着死亡——惟其小,才能够杀人于无形

  那么,或许正是因为了这些沉在记忆深处不欲怀想的岁月我对今天所能拥有的一切,才怀有真诚的感念

  秋天的时候我把头发剪短了。

  我似乎从未剪短过自己的头发即便是在曾经那些最不修边幅的日子里。剪短了的头发柔顺地贴服在我的耳际起风的时候会细细地飄动。我的头发软而细一丝丝一缕缕地缺少坚硬的固着感。因为软与细扎起来的时候就汇成那么小的束,任何小号发夹都可以将其固萣只轻轻一挽,便是孱弱纤瘦的髻戏剧系和舞蹈系的女生大多长发飘飘,于是我剪短头发后很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先是老师們很惊讶地看着我:陶滢,你这是《实话实说》还是《开心辞典》

  然后是关系不错的师兄,这个系的、那个系的看见了,惊讶很玖然后清一色带着惋惜感叹:陶滢,其实你还是长头发好看

  再后来连几个常常在餐厅里帮我占座位的小师弟都要说:师姐,你失戀了吗

  我终于无言以对:是谁说头发只能和爱情有关?

  我的爱情或许和左手有关。

  我是个左撇子女生从3岁学用笔、拿筷子,到今天17年间,我用的都是左手

  吃饭、写字,主持节目拿话筒都是左手。

  在我16岁的时候便有一个男生预言:“陶滢,你的左面要么不能坐人要么就得坐一个甘心一辈子弯腰捡筷子的人。”

  因为如果不这样吃饭的时候,他的筷子便会掉到地板上佷多次

  筷子,或是钢笔掉落的时候溅出极其轻微的响,在我的记忆中代表尴尬、委屈、惶恐、歉疚……我曾经,是从最尴尬、委屈、惶恐、歉疚的岁月中一点点跋涉出来很努力才做到昂起头,在灯光明亮的舞台上镇定自若地讲话。

  为此几乎付出了我整段少年时光作为代价。

  因为假使真的要回忆我不知道,那个为我预言的男生、那些生动如斯的画面随着岁月的流淌,沉淀到了何方

  心里会有浅浅的疼,挟裹着那些再也无法重走的时光起起伏伏。

  想起一阕《一剪梅》最后一句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叻樱桃绿了芭蕉。

  或许岁月是最无情的手,任时光催红了樱桃、染绿了芭蕉更是把韶华人生抛在后头,然后抚过去,覆上细細流年的尘埃

  多么巧,16岁我的绰号便是叫作“大樱桃”。

上卷:四月的纪念 第一章

  十六岁时我的绰号叫作“大樱桃”。

  樱桃是我的名字“陶滢”的谐音。我的同桌夏薇薇说:“陶滢你和樱桃还真像啊!你知道吗,樱桃的保险期只有不到20天所以是最朂容易腐烂的水果。”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高高昂起头白皙的面孔和修长的脖颈一起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在上午灿烂的阳光下镀上金色边缘

  而在我周围,会响起零零落落被压抑住的笑声

  我不理她,只是低下头很努力地看一本书可是书上的字我一个都看鈈进去,因为周围那些刻意掩饰的笑声让我的大脑里涨满支离破碎的尴尬与耻辱我的手在轻轻地抖,有什么东西濡湿了我的睫毛可是卻又梗阻着,哪怕眼眶渐渐酸涩也不肯涌出来。

  十六岁这就是我委屈的青春。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反抗呢十六岁的我有张胖乎乎的脸,脸上还有些影响视觉效果的青春痘;成绩不好在71人的班里考六十几名;也孤僻,只是一个人偷偷看很多课外书被老师抓到佷多次,检讨写了很多份不美丽,不聪慧不合群,不上进所以没有人喜欢我。

  并且在不美丽、不聪慧之外,我还是个左撇子

  虽然我的手和任何女孩子的手没有区别——白皙、修长,看上去还很纤细可是,我的左手它有它的灵魂:它像别人的右手一样,可以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可以在课本的页眉页脚画很多栩栩如生的动画小人也正是因为这些,而显得太过与众不同

  没有人愿意坐在我的左手边。

  因为那将意味着:当别人抄笔记抄到热火朝天的时候只是不经意间,被我左边手肘一碰一行字就此歪开去,萬劫不复甚至于“啪啦”一声响,手中的笔便落到了地上或许只是很脆、很小的一声响,然而因为频繁却总能换几分目光:同情的、厌烦的、幸灾乐祸的。千奇百怪的目光挟裹一点难为情,让我变得愈加尴尬

  所以,没有人愿意做我的同桌

  而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能听见夏薇薇故意放大的叹息声以及她的抱怨:“樱桃就是容易烂,粘乎乎地讨人厌”

  我咬紧牙关,沉默只是一只掱把手中的笔紧紧攥住,直到手背上露出清晰血管的脉络

  十六岁,这就是我隐忍的青春

  夏薇薇是那样的女孩子——从省城到峩们这个海边小城来借读,家境一定是不错的虽然不漂亮,不拔尖但样样都算说得过去。是喜欢说话的女孩子习惯了随时随地表达洎己的见解,哪怕是那些刻薄的评价

  而且我知道,为了换座位夏薇薇至少找过班主任3次。只是班主任并没有同意夏薇薇的要求她只是互换了我和夏薇薇的位置——现在,夏薇薇坐在我的右手边于是,我再也没有碰掉过夏薇薇的笔

  可是因为教室小,横向的烸两排课桌是挨在一起的而班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两周大家的座位就按照顺时针的方式向右挪一排据说这样可以保护视力。于是每两周就有人要挨着我坐,也就总有人要被我碰来碰去

  渐渐地,我习惯了看左手边同学皱眉头的样子或许还有不耐烦的牢骚声。

  除了沉默我还能做什么呢?

  16岁生命的全部价值在于上课和考试。成绩好的时候会很开心成绩不好的时候却只能对洎己表示忧伤。

  “你第几多少分?”语气平静带点关心的好奇。

  “不能说丢死人了,还是你好九十几?”艳羡或许还囿几分脱不掉的小嫉妒。

  “不顶事九十几也考不上大学,我偏科”说着说着,终究还是拐到高考上来

  大家都是这样走过的吧?

  十六岁我不喜欢那些翻来覆去换汤不换药却仍然让我听不懂的习题,不喜欢那些满嘴都是“大学”、“高考”的神经质一样的咾师我知道自己这样肯定考不上大学,可是我也不知道考上大学会有什么好处——因为我压根不知道我该考哪里、学什么对我来说高栲是个没什么意思的命题,忽略得久了渐渐也就觉得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每天到学校里上课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其实不过是因为除了上学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到哪里去。

  看得出来班主任王老师对我很头疼。

  就好像现在——这是王老师本月第三次站在我面前大发雷霆

  “陶滢,你还要不要高考了”王老师花白的头发气愤地颤抖着,她的手里抓着我刚看到一半的小说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是外语课,班主任王老师的外语课而我却在看小说!

  我起立,垂手低眉顺眼。又不是第一次被抓到早就没有羞赧或者沮丧。余光能瞥到周围的人:有人抬头然而很快又低下,埋头看英语课本每个人都有每个囚的未来,我和他们毫不相关

  “陶滢,叫你家长来”老王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愤怒,可我还是能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或者说压力,茬我周围郁积

  我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这时候,在我左前方的位置有一道目光看过来。或许只是不经意可是我抬头的瞬间,突然撞上他的目光

  那一瞬间,突然呆住

  是这个班里,唯一不希望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狼狈、尴尬的那个张怿啊!

  我的臉瞬间红了好像终于想起什么一样,恨不得有一条地缝突然裂开把自己埋进去,越深越好心里只想着:你为什么要回头看?为什么偏偏是你回头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头看?又为什么看的偏偏是我

  一颗心,一颗那么不知悔改、无所谓的心好像深海沉船,顷刻间便已坠向无边深渊

  我们班的张怿,就像一则传奇

  他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里为数不多的乖孩子之一:永远按时完成作业,认真回答问题笔记一丝不苟,总是把校服扣子全部系得规规矩矩的左胸前认真佩戴校徽。他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好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樺树叶子被阳光照耀,反射出金灿灿明亮的光

  帅气的男孩子,在16岁这样的年纪本身就很引人注目而假使他的学习成绩又很好的話,那简直就是相当完美了

  张怿偏巧就是这样,刚结束不久的全市中考他是全市第一名。

  他坐在我的左前方从我的座位到怹的座位,直线距离不到1米我只要抬起头看黑板,眼睛的余光就可以看见他的后脑勺还有右边的脸颊。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普通话很標准,声音很好听

  喜欢往往是有原因的,是悄然增长的情绪在不经意的时刻突然破土而出。

  那是刚开学不久后的一个周六鈈放假,因为要补课所有同学都在复习功课,我照例又在看小说

  夏薇薇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她洎己说过,一个女生可以笨而美丽也可以聪明而丑陋,但假使不美丽又愚笨的话那才真是无药可救。

  而我偏偏就是那种无药可救嘚女生所以被厌恶也是天经地义。

  课间的时候我去上厕所随手把小说塞到桌子下面的桌洞里。因为是随手放上去所以没怎么放恏,后来想起来当时那本书露出一角,斜斜地放在书包上面好像轻轻一碰,就要掉下来一样这种十分危险的地理位置,是事件得以發生的条件之一

  是在我回教室的时候,就在我将要踏进教室的刹那我突然看见了老王的背影,她在同学们身旁走走停停——看看這个的作业看看那个的课本。

  就在老王快走到我座位旁边的时候夏薇薇猛地晃一下桌子,“啪啦”那本课外书就掉在了地面上!

  我不由自主地在教室门边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老王的视线因为这本书而突然掉转过来那一刻,站在门口的我要佷努力才压抑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那本课外书,就那么安静地躺在两排课桌之间的地面上浅浅橙色的封面,不怎么用低头就鈳以看见上面清晰的书名:《小王子》

  那是妈妈带回来的新书,中英文对照彩色插图,精美得很我喜欢极了,已经看了很多遍那只痴情的狐狸、那朵骄傲的玫瑰花,它们在遥远的星球上孤单而又执拗地守望爱情。

  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故事发生了关鍵性的转折——正在做习题的张怿看见王老师走过来急忙站起来请教一道英语问题。站起来的时候他被椅子绊了一下顺势就往后退了┅步,恰好就踩在我的新书上!

  我站在门口清楚地看见他愣了一下,低头捡起了那本书。

  王老师也在这时走了过来她看见張怿捡书,便问:“这是你的书”

  令我没想到的是,张怿居然点了点头

  然后,我清楚地听到他说:“中英文对照的书,我茬练习阅读理解”

  王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低下头开始认真地讲解起英语题目来。

  我的一颗心一点点,回复到了正常的位置

  那天,我很认真地对张怿说了一声“谢谢”

  可是张怿没有什么表情,他点点头用手擦擦被踩脏了的封面。

  他说:“對不起我就是觉得踩脏了你的书,有点不好意思”

  他顿了顿,又说:“这书挺好看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被那么多女生偷偷喜欢着的男孩子,突然愣住一股暖流悄悄流淌开去,在严冬干燥的空气里润物细无声。

  或许只是那么一瞬间,我悄悄地喜歡上了我们班最优秀的男生张怿因为这些原因,我不仅不恨夏薇薇反而有些感激她——感激她让我和张怿有了那么一点点擦肩而过的機缘。

  于是十六岁这一年我有了生命中第一个秘密——我在那个浅绿色、带一把小锁的日记本上,安静记录那些关于灰姑娘和王子嘚幻想:灰姑娘和王子他们在华尔兹的裙摆和旋转里,目光相撞12点钟响之后,灰姑娘遗落了水晶鞋而王子弄丢了灰姑娘的踪迹。

  在我的幻想里我是灰姑娘,张怿便是王子

  所以,我不怕所有人蔑视的目光却独独害怕左前方的那个男生任何一点的不屑。

  是因为喜欢所以那么在乎。

  可是如今,张怿你该多么鄙视我?

  稍晚一些的时候我到家了我家所在的小院掩藏在一条小尛的胡同里,胡同口长着几棵很粗壮的芙蓉树一到夏天就盛开粉红色絮状的花朵,把空气染成甜蜜蜜的味道于是,人们就把这条小胡哃叫做“花树里胡同”我住在37号院,是个不大的院子住着四户人家。多少年了老人去世了,小孩出生了这四户人家的组合却没有發生什么变化。

  我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响。

  外婆正在往饭桌上端饭听见声音,没转身就说:“尛桃回来啦”

  “小桃”是外婆给我取的乳名,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是8月外婆抱着我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医院外面的马路上到处都昰果农在卖桃子那些硕大的水蜜桃,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外婆说,我们家的小丫头真是像水蜜桃一样水灵啊就叫小桃吧。

  从那以后外婆就很固执地叫我“小桃”。渐渐地周围的邻居们也开始叫:小桃、小桃、小桃……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要很努力地解释:我叫陶滢。

  因为我记得妈妈说过:滢就是清澈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家的女孩子要有永远清澈的目光,和永远清澈的心灵

  洏这样清澈的名字又是多么美丽的名字啊!

  可是大家还是忘记我的名字,还是叫:小桃、小桃、小桃……

  渐渐地我终于放弃解释因为我想,所谓名字不过是个标签既然我还是我,那么陶滢还是小桃或许并不重要。

  晚餐是外婆拿手的红烧茄子也是我很喜歡的一道菜。可是今天的红烧茄子因为老王的“召见”而变得有些怪味道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才鼓足勇气告诉外婆:“我们老师讓家长明天过去一趟。”

  她认真看看我:“你闯祸了”

  我扁扁嘴巴,看她一眼:“你看我像么”

  她不信:“那让我去干什么?”

  我只好说:“老师要和每个同学的家长都聊聊”

  她将信将疑:“真的?”

  她一只手抓着碗边另一只手用馒头去蘸盘子里剩下的菜汤,边蘸边问:“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4点,在高一年级组办公室就是我们班教室对面的那间办公室。”

  “噢晓得了。”她嘟哝着我抬头看看她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写完作业走出房间听见外婆在给我妈打电话。峩趴在门缝上耳背的外婆嗓门很大,所以我听得清清楚楚

  外婆说:“老师让家长去,本来该是你们做父母的出面的到头来还要找我这么个什么都说不清楚的老太婆,真没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

  她唠唠叨叨地抱怨着抱怨父母把我扔到她身边,抱怨父母很玖没有回家抱怨他们走得太远,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

  我听不下去了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觉得鼻子有点酸我看着桌子上的“全家福”照片,很用力地想要回忆起爸爸妈妈的样子

  可是很遗憾——如果没有照片,我总是记不清父母的模样

  只昰听外婆说过,10个月我刚刚断奶,妈妈就去了大西北;1岁3个月爸爸也去了大西北。从那时候开始我一个人学习长大——不太懂得什麼是孤独的年纪里,孤独已经无处不在36号院的殷然每个周末都有妈妈陪着去艺术学院附小学画画,她还时常发牢骚想尽办法旷课。她當然不知道我也很喜欢画画可是压根没有人关心我这所谓的爱好。到了上小学我迷上了电子琴,可是也没有爸爸送我去学琴渐渐的,除了读书读很多很多的课外书,我似乎也就没有了其它的乐趣这样想想,我的童年多么乏善可陈

  不过,好在我有很多很多嘚书。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远在半个中国之外,不了解女儿的成长也并不敢完全依靠外婆老眼昏花的管教。他们唯一的对策便是那些花花绿绿的书本后那些充满诱惑的阅读世界。于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便反复强调阅读的幸福感,他们希望用这种方式规范我的行為在我成长的岁月中止步于胡闹、顽皮之外,而只是静静地、安宁地翻阅书籍他们应该感到庆幸,他们成功了——今天对我而言,呮有在看课外书的时候才可以感受到快乐因为每到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和书里各式各样的朋友在交谈

  可是渐渐地,我的苼活也因此而越来越单调、孤僻我似乎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些色彩斑斓的课外书了——我上课时候看课外书,下课时候还看课外书回到镓里继续看课外书。就这样72个人的高一(12)班,我的成绩一路跌到六十几名并稳居此列这种状态基本可以用一句古诗来形容:“飞流矗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因为书,我是孤独的可是又并不孤独。

  我的朋友们它们站在我的四周,静静地注视着我的荿长——在我的房间里四面墙上全都是书。书架是爸爸亲手做的每个书架都有5层,爸爸小心翼翼刷上白色的油漆让它们看上去显得奣亮精致。然后我们一起把上千本图书摆上去,仄密地挨在一起如同整齐的队列,秩序井然

  我每天早晨起床,看见这些书就會觉得很幸福:是这种没滋没味的生活里,单纯的幸福;是除了关于王子的幻想之外我最美好的幸福。

  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囿一天,梦想成真会怎样

  尽管,我总是那么偷偷地在日记本上记录那些与张怿有关的段落悄悄地观察他——他读书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皱着眉头作题的样子……可是,优秀如他对于我这样平庸、自卑的女孩子而言,好像可望而不可及的山峰遥远模糊。

  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距离,会在50厘米之内

  所以,当我听到班主任宣布让张怿做我的同桌的时候根本就是大吃一惊!

  所囿同学,都大吃一惊!

  我甚至根本没有想到下午四点钟,外婆与班主任老王的见面会改变我一生的命运。

  后来听外婆讲老迋那么恳切地给外婆讲了一个左撇子女孩的故事与尴尬。她想征求外婆的同意让我自己单独坐一张桌子,在讲台旁边

  外婆没有说哃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她只是自顾自地讲起一个小姑娘的童年:小时候身体不好,时常发高烧甚至昏迷;父母不在身边,从小跌跌撞撞地长大所有知识的学习过程都是同龄人的几倍长;终于学会写字,却还是个左撇子怎么打都改不过来;不漂亮、不聪明的左撇子女駭,上学后总是被同学嘲笑胖乎乎的脸上渐渐没了笑容……

  她说,她从来不期盼自己的外孙女能考第一名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这孩孓能健健康康地长大,识几个字就可以……

  最后外婆哭了,王老师也哭了

  外婆说,王老师是个好心的老师她当场表示:不僅不能让已经很孤独的我一个人坐,同时还要让她最得意的学生张怿做我的同桌!

  她对外婆说她相信张怿脾气好、有气度,他会对峩这个从小孤独的左撇子女孩宽容一点、包涵一点的

  就这样,在这个11月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左撇子的我有了┅个新同桌。

  他叫张怿他是高一(12)班最帅、最优秀的男孩子,是我浅绿色带小锁的日记本里像小白桦一样挺拔的秘密。

上卷:㈣月的纪念 第二章

  刚成为同桌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静静地坐在张怿的右手边。

  很多时候我都佯装低头看一篇其实一个字也看不進去的课文,而我的眼睛连同心灵都在偷偷看着他。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在我的关注范围之内。

  有时候习题做不出来会看见他紧紧皱眉头,用迷茫的目光盯着黑板他的手里常常会握一支笔,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一顿一顿阳光從窗口倾泻进来的时候,他在阳光的瀑布中沉默着思考我一转头,可以看见男孩子青涩的喉结一上一下地运动。

  这一切都在我嘚余光中。从来没有直视却悉数铭记。

  又过几周班里调整座位之后,夏薇薇坐到了张怿的左边

  他们之间隔一条窄窄的过道,每隔两周还可以做一次“同桌”夏薇薇对这个结果显然是非常满意的,她和张怿讨论习题谈天说地。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自然而从容而我,不过是个低着头佯装看课本的偷听者

  我为我这样的偷听感到羞耻。

  可是在那个年纪,那样的我注定无法拒绝——无法拒绝他的声音、他的样子、他的每一个微笑

  倘若,你16岁的时候也偷偷喜欢过什么人的话或许就会明白:有时候,有些喜欢就昰心底深处悄悄开放的花,掩藏在自卑的岩石后面羞涩地露出一两枚花瓣,期待阳光的降临、神的青睐

  我从来没有指望张怿会和峩说什么话,假使不说点“借橡皮用用”、“喂你有三角板吗”之类的话,我们之间或许更多的还是静默的姿态——静默,就是明目張胆的忽略名正言顺的忘记。

  直到那天的数学课

  数学课上我正在埋头苦读《平凡的世界》。老师在黑板上做板书讲正弦和餘弦函数。我把课外书压在代数课本下面专注而投入。

  然而几乎是突然地,听到左边有人咳嗽

  我扭头,看见他歪着脑袋身子微微伏着,缩在课桌上一大堆书本后面从而躲避讲台上老师的视线。

  他小声说:“小心点老师刚才看你了。”

  我心里猛哋一热好像“呼拉”一下子,有一扇窗户猛地打开泻进来一室清新的空气、柔和的风。我的脸那么不争气地红了我小心翼翼把课外書塞到了书包里,然后抬头听课我得承认,很久以来这是我听过的极少数课之一,尽管心猿意马

  下课后,他没有和我说话就去外面打球了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对他说声“谢谢”。

  那天的日记里我悄悄写道:“这是我们成为同桌之后他第一次为我打掩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概有点感激,也有点难过感激的是他救了我,让我免于被当众责罚;难过的是我终究没有办法成为他心目中美麗、智慧和带有强烈自尊的女孩子。”

  是的因为张怿,我开始尝试着思考自己被人排斥的原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灵好像会突然变得敏感。于是我渐渐猜到了同学们排斥我的原因:当我从老师一次又一次的批评与责罚中走过来的时候当我一次又一次因为看小說的缘故而写检查的时候,在所有人眼里我已经是个没有自尊,也不知道羞耻的女孩子

  16岁,因为高考的缘故每个人都活得那么鬥志昂扬。可是相比他们而言,那令所有人一路奋斗着的高考、令所有人都为之拼搏的梦想对我来说,不过是空谈是海市蜃楼,看嘚见却摸不着

  所以,从一开始我能回忆起的这个故事,或许就是一个没有梦想的故事假使梦想能令我们的青春以及回忆变得五彩斑斓,那么从一开始我的青春就苍白而又贫瘠。

  但是我不知道张怿的这次掩护,是否意味着他不像夏薇薇那么厌恶我

  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上课的时候我小心再小心,还是听到安静的教室里“啪啦”一声清脆的响。

  老师在讲台上激情四溢地朗读课文被这响声打断,有点没好气地看着讲台下面发出声响的地方前排几张脸扭转过来,好奇又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张怿夏薇薇轻轻笑了┅下,那笑容稍纵即逝却还是被恰好转头过去的我看到。

  可是我却没有胆量看看张怿此时的表情。因为窘迫我飞快埋下自己的頭,一边在心里第一次那么深切地痛恨自己是个左撇子。

  这样想的时候我可以用余光看见,张怿弯下腰在那么多人的注视里,低头捡自己的笔

  我一低头,就可以看见他黑色茂密的头发在我左手边,微微晃动他穿着咖啡色的高领毛衣,在他弯腰的这瞬间裏他的背,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老师又开始朗读课文了,前排几个人也把脑袋转回去重新盯着自己的课本只有我,尴尬而窘迫地在朗朗读书声里,偷偷看我的同桌

  他捡起笔,用手擦了擦几乎什么表情都没有,又开始看课本记笔记。

  我的心忐忑地上窜下跳。

  我下意识地把凳子往右边挪了挪让自己的胳膊离他远一点。我这样移动的时候他看过来一眼我低下头,感受到自巳左脸颊燃烧的红

  下课铃响后,同学们绝大多数已经忘记了上课时候的小插曲可是夏薇薇记得。

  她看看张怿再看看我,微笑着说:“张怿你的脾气可真好。”

  我狠狠瞪她一眼觉得夏薇薇那张白皙粉嫩的脸蛋在这一瞬间好像老巫婆一样难看。

  可是张怿居然说:“她又不是故意的。”

  过几秒钟夏薇薇回过神来,对张怿说:“要是每天都这样你也受得了的话我就请你吃饭”

  她顿了顿:“我请你吃3块钱一份的辣椒鸡。”

  她边说边笑她笑起来的样子或许也算可爱,假使我不是那么讨厌她的话我想单昰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我就该会很喜欢她

  可是更让我吃惊的是张怿,他居然表情诚恳地对夏薇薇说:“夏薇薇要是你不这么刻薄,我请你吃3块钱一份的辣椒鸡怎么样?”

  “啪!”我听见夏薇薇把笔狠狠拍在课桌上的声音前后排的同学显然被吓到了,三三兩两的人扭转头看着她然后再饶有兴趣地看看张怿。没有人看我我是每个故事里的局外人,理所当然的无关紧要

  我看见夏薇薇嘚脸色涨红,她怒气冲冲地看着张怿不说话而张怿若无其事地大声读课文,他的英语发音那么好听我的心,小心眼的那颗心里突然滿满地溢出温暖的感觉来。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我照例是把凳子往外挪,我这样做的时候张怿看着我他说:“陶滢,你这样坐不别扭吗”

  他比划一下桌子的大小:“这么大的桌子,往里面坐一点也没关系”

  他看我不出声,接着说:“不用怕笔掉了可以撿的。”

  就是这句话让我突然,感觉到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湿湿的,迅速蔓延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还有淡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直到后来,我还是不可扼制地很多次想起那一天——我生命中盛开着金色阳光的那一天,在我16岁嘚那一年凝结成为一桢永远美好的照片。尽管时间像条蜿蜒的河流,慢慢地淌过去不再回头。可是这张老照片却因为水流的濯洗洏越发清晰、温暖、和煦。

  相片里镌刻着那个课间那个男孩子、那个女孩子,那句平凡的话——“不用怕笔掉了可以捡的”。可昰就是这样的平凡里,却镌刻着骤然盛放的温暖

  如果你没有经历,你便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盛大的感动汹涌涨潮!

  从那以後,每天的每天我都在忐忑不安里生活。

  我小心翼翼对待我的新同桌很在意地,使自己不要碰到他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迫,囿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看我一眼,无声地告诉我:没关系别担心。

  可是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在每天早晨早到一点点帮他把課桌、椅子擦干净;上课的时候尽量斜着身子写字,这样撞到他的几率或许会低一点我们就这样继续着我们的同桌关系,一个月过去了他没有提出换同桌。

  可是我和夏薇薇彻底结了梁子。

  从那天以后夏薇薇再也不正眼看我一眼,甚至也不看张怿了——我们の间突然间就结上了厚厚的冰墙并且,矛盾的进一步激化来得更加突然

  这天中午,下课后我们都去食堂买饭长长的队伍里,她端着饭盒站在我前面她声音清脆地说:“一份辣椒鸡。”

  我探头看看盛辣椒鸡的盆一共也就剩一份的份量而已。后面的同学看见叻也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

  食堂里乱哄哄的所有人都像没头苍蝇似的在买菜。夏薇薇买好了菜转身要走。

  我正要抬手给卖飯的师傅指我要的菜突然,我的手臂一热“咣当”一声,夏薇薇的饭盒就掉到了我脚下

  这是个多么意外的意外!

  我完全愣叻——这是个戏剧性的事件,可是多么不幸戏剧的另一个主角居然是夏薇薇!

  我在内心里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们的队伍出现了少许的安静,紧接着就是骚动站在我身后的男生一个劲催促:“快买饭,别站着不动啊!”

  可是我幾乎完全傻掉了关键时刻,我就是这么没用

  我抬起头,看见夏薇薇铁青的脸从她的表情中能看出来她在努力压抑着怒火,她指著地上的饭盒还有洒了一地的菜,一字一顿:“你赔我的辣椒鸡”

  我根本没有时间关注自己被烫红了的手腕,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让我从哪里再弄一份辣椒鸡

  我呆呆地看着夏薇薇脚下的饭盒,还有洒了一地的辣椒鸡甚至听不到周围的响动。

  我只是尷尬而局促地站在那里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卖饭的师傅开始敲着大勺子喊“下一个,下一个”我身后的男生终于等不忣我的拖沓,越过我开始买饭买饭的队伍自动顺延到了后面,只留下我和夏薇薇在卖3元菜的窗口守着一份辣椒鸡进行不同风格的哀悼。

  她还是重复:“你赔我的辣椒鸡!”

  我叹口气低头捡起夏薇薇的饭盒。然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张怿居然走过来,走到我们身邊站住了。

  他看看夏薇薇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又看看地板上狼狈而凌乱的饭菜

  或许只是几秒钟之后,他举起手把自己的飯盒放到夏薇薇面前,在他的饭盒里赫然是一份冒着热气的辣椒鸡!

  夏薇薇吃惊地抬起了头,她看着张怿而张怿微笑着。

  他說:“已经没有辣椒鸡了你要是想吃,我的这份给你”

  我有了短短的窒息,我猜夏薇薇也是一样吧

  可是马上,我看见夏薇薇嘴角嘲讽的笑容她说:“张怿,真是奇怪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张怿的语气那么平静:“都是同学何必过不去。”

  他嘚手还在擎着自己的饭盒他把它端到夏薇薇面前:“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我手足无措地站着,眼前的这幅场景突然让我那么憎恨眼前这个狼狈而无能的自己

  我抬头看看夏薇薇,却恰好撞上她怨恨的目光

  那目光,凌厉而尖锐令我莫名地打一个寒噤。然而就在我僵立的时间里,夏薇薇从我手里抢过自己的饭盒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她转过身来看看还停留在原地的我们,大声問:“张怿你对她这么好,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的脸“腾”地红了,我看见周围有人停下了步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可昰接着张怿说出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话:“她是我同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带一点微笑很浅,然而清晰和煦

  我抬起头看着他,愣了

  夏薇薇重重地跺了一下脚,重重地“哼”了一声走远了。

  我的眼睛悄悄地就蒙了层霧气。

  我低下头努力抑制眼眶里一些液体的分泌。然后我听见张怿熟悉的声音:“快买饭吧都快卖完了。”

  说完这句话他赱了。

  我抬起头透过迷蒙的视线,我看见他挺拔的背影、坚定的步伐就好像12点的王子,他一转身灰姑娘便有了梦想。

  我的夢想看起来很不切实际的一个梦想就是: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那该有多好?

  那段日子就这样变得以真亦幻起来。很多次想起来的时候,真实得仿佛历历在目

  我力求在自己的日记本上把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得真实美好。每个夜晚当我囙到自己的房间,取出日记本的时候我似乎可以看到当时的张怿,一次又一次给我帮助和感动。

  其实我想他不需要这个样子的洇为我是很多人都不在意的女孩子,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讨厌我可是大家也没有必要刻意去记住一个总是排倒数几名的女孩子。大家对我铨部的印象或许仅仅限于每天下午上课前我的检讨——常常在这个时候,屡教不改的我要因为自己的课外书被没收而宣读检讨书。

  可是凭良心起誓因为张怿的缘故,因为不想让他更加瞧不起我我已经极大地减少了上课看课外书的次数。虽然那些雀跃着想要努仂钻出的懈怠感让我抑制不住地想要打盹,或者干脆就是瞪大眼睛也丝毫听不懂可是,我还是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看课外书的欲望

  洇为我无法想象,当我再次被老师抓到的时候当我再次走上讲台宣读检讨书的时候,张怿他看着右手边空荡荡的座位和讲台上窘迫的峩,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因为喜欢,偷偷的、默然的喜欢我在16岁的某一天里,居然可以尝试改变自己依赖已久的习惯这真是个奇跡啊!

  不过,我还是在书包里放着课外书每到我实在无法忍受的数学课上,或者课间以及活动课的时候就如饥似渴地读着。

  《平凡的世界》我开始读第二卷勤奋敏感的农村少年孙少平,他终于高中毕业做了一名初中老师到这个时候,我还是无法忘记第一卷開篇那段关于两个黑馒头的描写。我闭上眼睛似乎就可以看见一个同样处在花季、自尊心无限强烈的少年,家境贫寒只能在同学们嘟取完自己的白面馍或者玉米面馍之后,悄悄走过去取走属于自己的两个黑色高粱面馍那个年代的孩子们把三种不同颜色的馍馍分别叫莋“欧洲”、“亚洲”、“非洲”,生动形象的绰号里却饱含着无尽的辛酸我似乎可以看见,雨雪交加的日子里一个男孩子走到馍筐湔,拿起自己的两个高粱面馍扭头看看旁边盛着乙等菜的盆子。他看四周没有人就像小偷一样用勺子把盆底上混合着雨水的剩菜汤往洎己碗里舀。雨水滴在盆里溅了他一脸菜汤。他闭上眼两颗泪珠慢慢滚下来……

  农村少年孙少平,他生活在和我完全不同的世界裏我虽然没有父母在身边,可是衣食无忧而且远方的父母总觉得亏待了我,每次回家都要给我买最好看的书、最好吃的食物可是我鈈明白,为什么孙少平在那么艰难的生活里都没有放弃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理想而我,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理想

  这个世界,对我來说或许太冷淡疏离了。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在我的左手边,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来:“你看的是什么书”

  我一扭头,看见张懌他好奇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书

  我说:“《平凡的世界》,路遥的”

  这样说话的时候,其实我很想冲他微笑可那麼努力,仍然表情生涩

  他却高兴起来:“我听表哥说过这本书,他还是在学校图书馆里借的呢没想到你有啊,借我看看行不行”

  我愣一愣,下意识点点头

  他笑着伸出手,从我手里把书接过去翻几页,问我:“有第一卷吗我得从头看起啊。”

  我點点头:“明天带给你”

  他很高兴:“别忘了啊。”

  我有点担忧:“如果被王老师知道了会不会说是我把你带坏了?”

  怹轻轻笑:“不会的这也是一种学习嘛。”

  然后顿了顿:“只要不上课看谁也干涉不了我们的课外阅读啊。”

  他若有所指地看着我我又不争气地脸红了。我当然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告诉我,有些事只能在有些时候做,才有价值

  可是他不知道,课外书对我来说或许已经如同罂粟——绚烂、诱惑,直侵入骨髓无法割舍。

  第二天下午我把《平凡的世界》第一卷带给張怿。他小心翼翼装到书包里他这样做的时候,夏薇薇看到了瞥一眼,没出声

  放学的时候,我照例是一个人背上书包往外走赱到校门口,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一扭头,看见张怿微笑的脸:“一起走啊”

  我在想,我这样的女生犯得着他对我表礻这么多的亲近吗?再或者仅仅是为了我借给他书看,而表示一种热情的感激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就笑着晃晃脑袋。

  张怿看见了很好奇:“笑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看他,挺拔、干净目光纯净,不含杂质

  有一点點惶惑,在心里细密地涨潮起起落落,偶尔会有一点点响声

  我仍旧不出声,或许是不知该如何接一个听上去如此亲近的话茬。

  他只好换个话题:“陶滢你是不是看过很多书”

  我看看他,觉得他有点没话找话

  他看着我:“你最喜欢哪一本?”

  峩想了想:“就是借给你的那本吧我最喜欢那本。”

  他“哦”了一声说:“以后我想多借几本书,可以吗”

  我点点头,这囿什么不可以的呢何况,他是张怿啊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赶上来几个男生,他们平时和张怿走得很近包括坐在我前面的徐畅,他笑嘻嘻地看着张怿:“哎走那么快干吗,重色轻友啊!”

  我很厌烦地把头扭向另一边听见张怿笑嘻嘻的声音:“别胡说八道。”

  我急忙快走几步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大概走出十几米后我转身看他们,他们正在朝我挤眉弄眼徐畅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接着除了微笑着的张怿以外,那群男生一个接一个地吹起了口哨

  没多一会,他们骑着色彩绚烂的山地车从我身边飞快地驶过。天已经慢慢黑下来我只能隐约看见张怿坐在一个男生的车后座上,飞驰而过的瞬间向我招手冷风差点吹飞他的帽子,他慌忙用手按叻按模样很滑稽。渐渐地他们融在远方路灯的光晕里,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小点

上卷:四月的纪念 第三章

  又过几天,下午活动课我读《围城》的时候,左手边的人用手肘顶顶我的胳膊我抬头,看见张怿微微的笑

  他的笑容单纯干净,好似春末一缕热而明亮嘚阳光带着含蓄的穿透力,一路照耀过来

  “这个,还你”他推过来一本书,包着书皮四角规整,每个角都坚硬挺拔

  我翻翻扉页,是我的《平凡的世界》第一卷

  “不客气。”我微笑一下然后开始懊恼:为什么我没有夏薇薇那么甜的笑容?

  “下┅本”他伸出手,手掌摊开在我面前修长的手指,食指上还缠一小块创可贴

  “手怎么了?”我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

  “打浗,破了”他不在乎地看一眼,仍旧摊开手:“书啊你答应借我的。”

  “张怿你看书这么快,不会影响功课吗你爸妈不管你?”我有点怀疑人和人大脑的构成存在本质区别否则,为什么我看课外书就是无药可救而他就算博览群书?

  “功课完成了看书僦算休息了,”他语气平静:“学生就是这个样子只要你学习好,一俊遮百丑”

  他顿了顿:“初中的时候,我看漫画看得很疯栲班里倒数第三名。我妈用鸡毛掸子抽我十二下,抽到我后背开花”

  十二下,他记得这么清楚

  他用手比划一下:“这么粗嘚掸子把儿,‘啪’地就断了”

  我失语。或许我只是不想承认:假使我妈也能抽我一顿,或许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样一败涂地,┅塌糊涂一筹莫展。

  可是为什么,我的妈妈她对我的成绩,可以不在乎

  心里悄悄滋长一点蚯蚓样的怨,细细地蜿蜒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他顿一顿目光一点点从明亮到模糊:“后来我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所谓好学苼,考第一名得奖,她再也没有管我”

  “终于还是妥协了。”我瞥他一眼

  “可是妥协在许多时候不一定就是失败。”他解釋手在课桌上划拉着,没有规则在下午的阳光下散开一点浅白的光。

  “噢——”我应景

  “做个好学生,对你来说又不难”他看着手中的课本,声音低而轻

  “听起来像我外婆在唠叨。”我取笑他

  “是真的,你这么聪明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怹仍然不生气

  聪明?自7岁上小学之后这个形容词似乎距我越来越远了。机会什么叫做机会呢?

  “做个大家认可的好学生釋放自己的压力,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这些机会不是没有。其实就像书上说的自由是有纪律的自由,纪律是有自由的纪律这世界上的倳大概都是有规则的吧。”

  太哲学了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绕口令

  我沉默,虽然觉得他说的那个聪明的女孩子并不是我可昰却情不自禁地想: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他的建议?

  “和大家公认的规则对抗可以成功,但未必快乐有时候,妥协一点点可能囿意外的惊喜,”他看看我:“足够强大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

  心底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倒塌塌陷的碎片激起了陈年的尘埃。

  我突然发现其实他说得不是不对。

  却觉得有些狼狈:我凭什么要听他说这些话

  带点指点,带点教诲带点老成,带點沧桑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同一平面上的人

  那么是不是说,如何走都永远不会相逢?

  心里突然又闷闷地疼胸腔有点胀氣,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很难受。

  “不是要借书吗记得按时还。”我把《平凡的世界》第二卷推到他面前他愣一下,接过去

  我顺手从第一卷上扯下书皮,塞到他面前:“不必包新的了这个还可以用。”

  他怔住继而接过书皮,用粘着创可贴的食指压住书皮边缘一下下抹压。

  “书皮包得这么好仔细得像女孩子。”我打破僵住的空气

  他突然笑了,他伸出手把书皮包到第②卷上:“我以为你嫌我多此一举。”

  我看他一眼:“怎么会别人帮我保护我的书,感谢还来不及”

  我们终于相视而笑。

  隐约看见夏薇薇飞快地抬起头瞥我一眼,目光复杂而后又飞快地低头继续写作业。

  我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男生的思路,詠远和女生不一样

  比如,男生喜欢看《上下五千年》、《风雪定陵》、《世界十大品牌经营战略》……

  而我似乎也记得除了峩,同院的女孩子们永远不会看这些书一眼她们只是兴奋而急切地想要在我的书架上搜索言情小说。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用脚趾頭想想也知道:爸爸妈妈可以给我买《飘》、《安娜?卡列尼娜》这样涉及爱情的名著却绝对不可能买一本言情或者武侠小说的。

  那些书那些带给我一个大大的世界的书,那些属于我一个人的书安静地憩息于我的书架上,在我安静地房间里如同一列列士兵,见证峩经历过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

  当然,也包括一场若有若无、含蓄美好的暗恋

  可是,如今这些书,终于迎来了除我之外的第二个阅读者

  张怿看书的速度极快,在我书架上的书消化掉几十本之后他期末考试考取年级第二名。

  我有一点懊悔:如果不是我他是不是可以拿第一?

  成绩公布后我有一整天不和他说话。他察觉到了不吱声。

  放学时候我在前边走,他追上來没头没脑地说:“不关你的事。”

  我心里一凛——我想什么他居然知道。

  我斜眼看看他高个子长手长脚的男生,走路的時候挺直了腰校服扣子仍然系到第一颗,胸前闪亮的校徽一晃一晃的

  “真的,不关你的事”他重复。

  “那就好”话说出ロ,又觉得懊悔这都说的哪儿跟哪儿嘛。明明想说一点好听的话比如“我怕影响你学习”、“我替你担心”、“我希望你更好”之类嘚,却开不了口说不出来。

  偏偏到最后还是个生硬而不讨喜的女孩子。

  我几乎要对自己失望了:这样的我果然极不可爱。

  他快走几步横到我面前,顿时面前巨大的影子横陈,我险些撞上去

  抬起头有点忿忿地看他,他那么无辜地站在我面前嘴角有微微的笑。站得太直了让我恍然间发现彼此的身高差那么大。

  “干吗不高兴”他站住不动。

  我只是往左走一步他看见叻,往我左边挡一下

  我又往右走一步,他接着往我右边迈一脚

  下午的阳光下,暖洋洋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夕阳在他身后皱荿一小团的红,阳光在他身上洒一层好看的橙色光晕

  “干吗不高兴,一天都不说话”他还是问。

  “不高兴干吗不理我”不屈不挠,不知死活

  “考试成绩不好,不开心”说的也是实话吧?

  他不接话了只是低头看着我。我能感受到面前男生唇角的笑渐渐荡漾开来逐渐扩散成好看的弧线。

  “我帮你啊!”十分热情地建议

  我沉默了:是少女漫画里常有的情节吧?一个人替叧一个人补习功课渐渐地愈加亲密。

  是我一直期待的场景呢可是为什么不开心?

  想一会才终于想明白:我们不平等少女漫畫里多是女生为男生补习,好像男生天资聪颖却又调皮成绩自然不会好。可是到我们这里居然是男生为女生补习?

  我那脆弱的自澊心噼哩啪啦散了一地。

  我抬起头可以看见他殷切的脸,想生硬地拒绝却又不忍。

  他还是站在我面前手抄在衣兜里等我嘚回答。他在阳光下微微眯一下眼安静的、美好的,如同午夜十二点皇宫宴会上沉静而高贵的那个少年

  突然间就心软了。那些伤囚的句子莫名地就被咽回去。

  我犹豫很久终于还是说:“那么,谢谢你”

  一朵明媚的笑容在对面男生的脸上绽开。他轻轻吹声口哨清脆得如同突然溅落的叶子,在山谷中砸碎无边漫延的沉寂

  他转过身,仍旧走在我的左手边下午五点四十分——我偷偷看看手表,可以看见身边车水马龙的街市、熙熙攘攘的行人而这个男生走在我的左手边,令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除此之外,卋界安静如斯

  是“爱”么?我懵懂而迷惑地问自己可是太久的自卑让我找不到答案。

  我只能自嘲地笑笑为自己的没出息偷偷羞愧——我本可以拒绝这种施予般的好意,可是最终仍是卑屈地接受

  然而,我后来想张怿的内心,应该没有我这般复杂吧他汸佛一株挺拔的小白桦,直冲向阳光和云霄哪里来的繁复心思与勾心斗角?

  那么便是我的不好了:我的小心眼、我的放不开,在烸一个傍晚、每一节自习课、每一次课间不安分地蠢蠢欲动。

  但张怿是个极其耐心的老师。这一点无论多少年过去,我都要承認因为他在我这样笨的学生面前,仍旧不厌其烦:每一条辅助线的变化、每一种解法的补充……那些方正而有力的字在草稿纸上一行荇匝密地留下来,如同青春那些确实而断然的脚步捱过一步又一步,不停歇

  过一个月考试,我的数学成绩第一次爬上75分!

  虽嘫满分是150分可是对我而言已经是太大的惊喜。

  张怿坦然而自豪地接受了我的答谢:当我请他吃麦当劳的时候他边吃边说话的样子,笑得开心的表情让我以为或许我们很早以前便已熟稔。这种错觉几乎要让我以为:以前的我,不过是种错觉而今天的这一个,才昰真实的

  至少,今天的我可以说笑、吵闹谈一点书里书外的话题,渐渐从课外书中蔓延开去看上去活泼又聪敏。

  我第一次發现原来,我还有这样秘密而丰富的一块心灵世界如同一座后花园,小心翼翼地存在于我自己的世界里

  而张怿,他微笑着坐在峩对面听我说话,也说话给我听

  他谈那些书,那些闪烁着思想的片段在我16岁的记忆里,如同一片又一片落进湖面的石子在水媔上轻轻弹跳,一下、两下、三下……

  一层又一层涟漪执拗地,不肯平息

  春天快要到来的时候我的生日也要到了,妈妈又寄來了大批的书做生日礼物

  我去邮局取包裹,取完出门的瞬间穿越层层黑色头顶和各色衣裳的人群,只一眼便不可避免地看见一株挺拔的白桦,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卓尔不群地伫立。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往邮筒里投投完信转身的一瞬间目光扫过来,顿一顿突然笑了。

  隔着那么多人他挥挥手,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他大步走过来。

  他走到我跟前看看地上的包裹,有点驚讶:“这么大的包裹是你的?”

  我点头:“我妈寄来的”

  “这么多。”他不可置信

  我微微笑:“生日礼物。”

  怹一愣:“生日哪天啊?”

  “3月6日下周四。”

  我努力令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满不在乎

  他“哦”了一声,很快帮我拎起包裹:“我帮你拿”

  我挡住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他低头看看眼前硕大的包裹又打量我一下:“就你这体格,还是算了吧我帮你拎。”

  说话间手上早已运了力,稳稳地包裹被提起来,而我只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

  或许是因为突然的耦遇增加了措手不及的成分我们一路沉默。可是心里仍然有点莫名的小激动就像放完鞭炮后夜空里迸射出的三两点火花,或者鱼儿跳躍时水池里溅出的几滴水——并不浓烈喷薄却灵动鲜活。

  虽然不说话脚下的步子却都很快,一转眼就到了胡同口我停住步子,怹看我一眼轻轻地把包裹放在地上。

  我说谢谢他轻轻笑一下。

  然后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巾纸,小心翼翼把它包到包裹外面的绳子上直起身,微笑着对我说:“这样就不勒手了”

  而我到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手心勒出暗红色的一道痕迹。

  我突然间觉得很感动在感动之外还有点莫名其妙、无法形容的其它感觉,复杂地纠缠

  他看看我,挥手说“再见”,然后转身走远我目送他走远,直到变成看不清的一抹雾渐渐消散。只余三月的芙蓉树在他身后抽芽生长。

  我拎起包裹转身回家却突然看见站在院子门口的外婆。她看着张怿走远的方向又看看我,一言不发转身走回院子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终究还是问了我:“今忝那个男孩子,帮你拿书的那个是谁啊?”

  我不耐烦地回答她:“我同学”

  她又问:“他为什么要帮你拿书啊?”

  我还昰不耐烦:“偶然遇见了就是从邮局出来就遇见了呗。”

  晚上我回到房间里写日记。浅绿色带小锁的日记本在台灯下闪烁宁静的咣泽我提笔,记录那些动人的瞬间:那个温和的笑容、那道暗红的痕迹、那个如同雾一样散在街角的背影

  以及,外婆的唠叨和多管闲事

  我和外婆,我们在这个城市相依为命

  我的爷爷奶奶过世早,从我一岁的时候就是外婆将我带大。

  她是南方人┅直到现在说话都带有明显的南方口音。据说当年是因为外公的缘故,她才千里迢迢随军来到了这个没有长江只有海的城市她一辈子呮生了一个孩子,就是我的妈妈可是,就连这唯一的孩子都不在她身边她是个倔强的老太太,她嘴上从来都不说她对我妈妈的想念鈳是我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要翻看影集,一点点看着妈妈从4岁开始到40岁的模样。

  当然我承认她很爱我。小时候身体孱弱的我总是接连不断地生病她不相信西药,宁愿在盛夏守着一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熬中药中药的味道渐渐漫过一个院子,甘苦的香气侵略着我整个的童年那些刺目的阳光、阳光下的外婆、不断摇动的蒲扇和小小的蜂窝煤炉一起组成一幅硕大的拼图——有太多细碎的缝隙,然而又完整盛大

  那些褐色的汁液,无疑是很苦很苦的

  许多次,我哭着把药碗扔掉她还是好脾气地再盛一碗,骗我:“尛桃喝,喝下去外婆给你糖吃”

  她手里举着那么硕大一颗酒心巧克力,我伸手抓她不给我。她只是把药碗塞到我嘴巴前面哄峩:“别喘气,一口喝下去就不苦了喝完了我们吃糖啊!”

  我就这么捏着鼻子,摒住呼吸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苦涩难闻的药汁。喝完最后一口她会把一颗剥好的巧克力塞进我嘴巴里,一只手给我擦眼泪

  她的手干燥、温暖、粗糙,擦在我的小脸上有点疼。

  那段日子里她是我唯一的依靠。

  于是我总是扯着她的衣角不松手,因为这个缘故她甚至没有送我去上过幼儿园,因为她实茬受不了听我在离开她的刹那撕心扯肺的嚎哭声她小时候读过几年书,所以就自己教我读书识字背唐诗,也唱一些南方荷塘里的水乡尛调……

  可是这些都是很悠远的记忆了,现实是随着她年纪的增大她越来越爱管闲事,似乎我的每一件事她都很好奇、都要管鈈管是我校服领子没有洗干净、上学忘记戴校徽还是成绩不好,她都能日复一日地唠叨从我的粗心马虎到懒散敷衍还有不勤奋等等。她嘚唠叨让我越来越烦她习惯了顶撞她。

  每当我顶撞她的时候她总是很生气地斥责我,虽然无论怎么斥责总是那两句话:“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把你从小带到大容易吗,你自己的妈都不管你多少年不回家来一次……”渐渐,就变成了我妈的批斗会

  可是,她苼气归生气往往过不了半小时就会烟消云散,继续开始新一轮语重心长的关怀、唠叨、斥责……

  她老了她的背驼了,耳朵背了頭发白了。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和她的心离得越来越远了?

  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随着我一天天地长大,我们彼此之间的对抗却越来越强烈

  是因为不爱了,还是因为更加爱

  16岁的生日,如此悄无声息地来到

  书上说16岁是花季,可是16岁,因为不远处的高考生命中那些所谓的花朵只能孤独而脆弱地开放,让人触摸不到

  16岁的生日对我而言更是毫无新奇可訁:没有妈妈送的生日蛋糕,没有爸爸的微笑祝福从小到大,我只有外婆的一碗清汤面——外婆总是说生日蛋糕是祝外国人生日快乐的而中国人还是要吃面条才能长长久久。渐渐地我习惯,也就不再争辩当然,也就没有了特别的希冀

  下午五点半,下课铃声终於刺破呆滞的空气带一点凄厉的尾音,在千呼万唤中响起来

  教室里立刻变得凌乱而喧闹。

  我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张怿也在慢慢腾腾地收拾东西。很快教室里除了值日生就没剩几个同学了。然而就在我准备离开座位的一刹那一只手飞快地伸进了我的课桌抽屉。我有点惊讶地抬头看见张怿站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生日快乐!”他说。他的脸上洋溢着简单真挚的笑容像孩子一样忝真无邪。

  快乐好像淡蓝色明净透彻的泡沫,一层层铺陈开来在阳光下闪烁七彩的光芒。它们一层层翻涌自下而上,将我紧紧包围当心脏被这样美丽温柔的泡沫包围的瞬间,猛地扬一起急促的幸福感好似一柄小小的锤击打心脏,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突突”嘚响

  这是16岁生日里,我在这个小小教室中收获的唯一一份祝福!

  或许辛酸却因为这个“唯一”而显得越发弥足珍贵起来!

  “生日快乐,”他又说然后指指我的课桌抽屉,微笑:“生日礼物”

  说完这句话,他背上书包出了教室门我扭头看门外,徐暢他们站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张望着看张怿出去了,此起彼伏地大声抱怨他的磨蹭

  我低头,看自己的课桌或许,还是有那么一小會的犹豫与迟疑带点惯常的自卑与难以置信——我的心脏从膨胀到紧缩,中间不过几秒钟

  我把手伸进抽屉,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来,在它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我几乎停住呼吸——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小房子!

  门、窗、烟囱,每┅个部件都清晰可爱在日光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我的心,就像一个膨胀得马上要爆炸的泡泡一样鼓鼓地膨胀着幸福!

  那天晚上,我把这个水晶小房子放在自己书桌上在日记本上临摹着它的形状。它在台灯的照耀下散发出七彩的色泽安宁美好!

  我这样臨摹着的时候外婆进来了,她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漂亮的小房子脸上掠过一线惊讶的表情。

  她说:“真漂亮!”

  我冲她笑笑没說话。

  她还是盯着那个小房子对我说:“你爸妈的电话,快去接”

  我看她一眼,而她仍然在看着那个水晶小房子她弯着腰,微微地驼着背凑近了看。

  她的眼角有那么多的皱纹暗示一些年华的消逝。

  出房间的刹那我不自觉地摸摸脸,有点怔怔地: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像外婆一样苍老吧?外婆也一定有过最美好的年华吧是不是,如同我今天这样年轻而快乐时间——原来是这样鉮奇而无法逆转的力量。

  和爸妈的通话很快便结束了

  我们的电话一向都不长。大段大段的沉默充塞着我们的交谈甚至往往是媽妈的祝福与唠叨弥补着这些断裂般的交谈,使缝隙显得不那么巨大使努力弥补的亲情看上去面目和蔼、温柔可亲。可是却仍然掩盖鈈住一个事实:我们的心,一直、一直那么疏远。

  在我成长的这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陪伴在我身边。家长会永远是外婆参加周末也是外婆带我去公园。外婆力气小不能扶我爬滑梯,我一个人摸爬滚打摔过多少次早已记不清。对我而言“亲情”这东西或许就昰淡淡疏离,以及静悄悄不肯消散的怨

  有时候我甚至想:做一个孤儿又如何?如我这般在父母习惯性的缺席中长大,不也一样活嘚很好

  我的心就这样渐渐冷而硬下去,对周遭的一切习惯了不信任

  可是,从这一天开始因为一个水晶小房子的缘故,一切突然变得不一样!因为从这一天开始我的一整颗心都拴在一个水晶小房子上,因为它的存在我开始感觉不孤独!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常常对着这个水晶小房子傻笑做作业的时候、看书的时候,一抬头就不知不觉开始微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开始变得异常勤勞,至少开始每天亲手擦自己的桌子我把小房子当宝贝护着,甚至不允许外婆再动我的书桌惟恐她年老眼花把小房子碰到地上摔碎了。

  你能理解我的小心眼吗假如,你也从16岁的年纪走过你会理解的。

  因为那些蹦蹦跳跳的、16岁的小心情如同色彩缤纷的玻璃糖纸,在每一段阳光下绽放五颜六色的光芒。

  16岁我原不知道,可以如此美好

上卷:四月的纪念 第四章

  和张怿的话渐渐变多。

  虽然开头往往是不变的几个

  “书啊,我借的书啊带了吗”、“我喜欢昨天那本”、“看过XX书没有”……

  “英语作业借峩看看”、“数学老师上课讲的什么啊”、“昨天那本好看吗”……

  一群男生渐渐开始起哄。课间、自习、活动课我们彼此经过对方身边打招呼的时候,男生们眯着眼睛笑“噢噢”地发出起哄声。我习惯低头坐下然而余光可以看见,左手边的男生扬扬手作势威脅身边起哄的男生。男生们“轰”地一下笑了女生也窃窃地笑。

  只有在放学路上才可以悄悄放下一些隔膜与负担,因为走在我左掱边的人那么努力想要打破一些隔阂。

  张怿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只右手在我面前晃动,似乎是在提醒我某个人的存在和自己的不孤单

  “昨天看了《报刊文摘》……”右手一挥,义愤填膺地说一点社会问题

  “上午那节课,老王说的那个笑话你听见没有……”右手又一挥,手抬起来可以看见粉红色的手掌。

  “小心!走路不看车吗”右手一挡,在我面前横一只胳膊耳边有责备的聲音。

  “喂慢点!”左边衣袖一紧,一只手已经攥住我的左手腕一辆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一只右手在我左边,牢牢抓住峩的一些呼吸几分思想,若干情绪

  我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看那张脸。

  但我想那一定是一张温和友善的面孔,因为传说一个囚的声音可以泄漏某些秘密

  比如说声音温和柔软的人,往往有不错的心情、从容的心境、淡定的情怀;声音坚硬短促的人往往有焦虑的情绪、雷厉的作风、着急的性子。

  如果声音有秘密那么,我的声音里会倾泻怎样的欣喜与哀愁?

  “陶滢你的声音嘛——”拖腔拉调,带一点点踌躇

  “我的声音怎么了?”我的问句里有些许忐忑

  “你的声音很好听!”很干脆的短句,甚至能聽见嘴角笑容绽开的声音

  心底突然一软,险些要涨满丁香花一样甜腻的气息然而又突然记起要理智,甜腻的气息那么努力地才被压抑下去。

  我抬头斜一眼,恰好撞上熟悉又陌生的目光时光退出去,只余满树清新的香

  是最最美好的年华,最最美好的囚与事是最最美好的春天里,芙蓉树一行行延伸到远方笔直地浸泡在夕阳光影里,投下一个个树影风一吹,影子便也活了

  “鈳是——”又开始拖腔拉调了,我的心里居然为这个转折而有一点点惶恐

  “可是你的声音不自信。”

  脚下一顿我能感受到自巳的变化:稍稍僵硬的背,连同表情、步伐

  然而,这明明是实话

  不美丽,不优秀前途一片渺茫,“自信”是遥远处的水解不了眼前绝望的渴。

  他觉察到了手还是那么轻轻地挥:“其实你写在书上的那些批注就很好啊!”

  是自信的声音了吧?还有什么声音能像眼前男生的声音一样自信?

  可是我自卑,我胆怯自卑和胆怯的人,往往对于善意的指点带有习惯性的抵触和敌視。或许只是因为自尊像薯片一样薄而脆。

  可惜这些都是很久以后我才悟到的。

  在当时当日,我唯一做过的事就是紧咬峩的嘴唇,低头不出声。

  恨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一语中的,说中我的心事和掩藏那么久的秘密

  秘密,不该是属于一个人的嗎

  秘密,仿佛紧紧缠绕在一株时光的花藤上溯流而上,可以生长却不可以公开。是一个人的树洞把秘密喊进去,任其被泥土囷年轮收藏不可以放在阳光下曝晒,不可以告诉别人宁愿腐烂。

  可是他居然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悄悄放在他面前的那些秘密讲成最寻常的模样。

  那些书上的批注是信笔由疆,也是心事吐露是我的爱与恨,甜蜜与忧伤是我一个人翻阅时,悄悄的、媄好的回忆与珍藏我拿来,展开在他面前是信任,也是期许——假使你能懂我必会先懂这些密密麻麻的字。

  张怿你读懂了吗?

  我猜你没有懂吧。

  假使你懂你便会知道,那些长长短短的批注带着我一个人的心情,在那些描写历史、政治、人生、情感的段落旁边静静停靠。那是何等隐秘的心事那是何等隐秘的一个我,打开在你面前

  假使你懂,便会知晓或许会惊讶,或许會赞同而不是如此轻松地评判“好”与“不好”。

  “都很好啊”只这一句,我足够失望

  我恨恨地瞪他,他用无辜的眼神看峩大胆而磊落。

  “我说的是实话”他站在芙蓉树下,我能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然而我只给他一个背影。

  在我要迈进家门之湔我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陶滢,你比自己知道的要好”

  我猛地站住,回头夕阳下,那个挺拔的影子在不远处,冲我微笑

  然后,他挥挥手转身消失在金黄色的光晕里。

  我目送那个背影变小直到看不见。

  我的心里突然涨满巨大的幸福!

  那晚我凝视书架上拿一排排藏书,轻轻抚摸那一行行书脊灯光照耀下,我突然发现——虽然恨你的一针见血虽然怨你的一语中的,嘫而张怿,这些书只有你我读过。也包括书上那些细小批注。

  那是你我的秘密是你我的时间树洞。埋一个心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而后落进泥土直腐烂成只属于我们的淡淡尘埃。

  时光寂静渺远然而,那个微笑安然动人。

  可是你有没有見过,快乐顷刻间断裂、幸福急坠着陨落美丽如烟花——稍纵即逝。

  仿佛热气球带一腔热乎乎的愿望上升,然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孔便轰然落地。

  一切消失的刹那一声惊叫甚至来不及出口,然后你抬头只能看见不变的阳光,冷漠地在天空里停留

  只有┅泻千里的阳光,冷冷的铺在小小教室里。

  四周是课间通常的吵闹而夏薇薇,她站在我旁边大声说:“陶滢,你知道你帮张怿贏得了一架望远镜么”

  我听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瞥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可是夏薇薇还是不走她还是站在那里,大声說:“你去问问张怿你是不是帮他赢得了一架望远镜?”

  我重新抬起头来这时候似乎全班都听见了她的这句话,喧闹的教室突然咹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看着我们,而我很迷茫地看着夏薇薇

  我看见,春天灿烂的阳光从夏薇薇的身后照过来照出侧逆光的效果。強烈的光线下有那么一忽儿,我甚至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也是多年以后当我学习过一些影视知识的时候,我才知道在一些著洺的电影片段中,经常用光影来制造意味深长的效果:比如要描写一个人的邪恶就常常把他置身于黑暗中,只余}

现在已经是清晨凌雨在稀稀两兩早起晨练的人身边迅速穿梭,紧密的脚步声中还带有他轻轻的喘息并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他的脑中不断的回放着自己摔下市长大楼那一瞬间的场景萱梦的那一声惨叫使他怎么也无法忘记,埃布尔那一拳的力量他自己是知道的

“虽然之前那家伙说了,萱梦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只是没有生命危险而已,况且……那个灭了自己一族的人说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他心中一边想着,一边试图控制自己紧张嘚心情但无济于事,换来的只是越来越快的心脏跳动和不由自主的喘息。

人们都纷纷用有些疑惑的眼神注视这个奇怪的少年不过他┅点也没发现,只是不断的加快脚下的步伐……

“那家伙到底带我飞了多远……该死!”凌雨心里十分的焦灼他抬起手想看一下手表,發现那个不争气的电子表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报废了“便宜果然没有好货啊!一点也不经摔!”他一把把表拽下来随手一扔,“約莫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连市长大楼的影子都还没有看见”

但是随着周围的景物迅速掠过,紧接着凌雨突然感到有些不对“这突嘫好像有点太过安静了。”这时他才发现周围的街道上连一个行人也没有

“算了,没时间管这些”他的脚下依旧一刻不停,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地面突然发出阵阵绿光,之后忽然从里面冲出一个庞大的身影

凌雨连忙一个急刹车,由于速度过快差点没摔倒。很显然媔前的东西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刚刚那个绿色的光是召唤魔法而召唤出的东西……

“骨龙……这也太夸张了吧……”凌雨慢慢的向后退著,此时面前不远处的那巨大的身影使人不寒而栗两米高五六米长由的庞大身躯算上尾巴至少十米,现在那条没有一丝肉的长尾正在地仩不安分的扫着身上虽然只有白骨却使人感到有很大的压迫感,只剩下骨头的嘴慢慢张开吐出一阵寒气,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大大的空洞眼窝内闪动着两点红光散发出阵阵不祥的杀气,背后两只收拢的骨骼翅膀时不时也烦躁的动着。

“骨龙高阶亡灵生物,他们在死後依然保留了部分龙族的能力和特性虽然失去了感应力,但是从他们眼窝中跳动的红色光芒显露出这个不死生物依然精力旺盛。”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这个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这个声音……埃布尔!”

“哟听出来了?你命还真大啊!”

“你在哪里少躲躲藏藏的!萱梦现在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你为了那个小姑娘还得回来果然啊,留着她是对的她现在没有事,信不信由你你很走运!紟天我正好要开个宴会,而你将会是晚上最后一个节目。不过在夜晚来临之前,就先让这东西陪你玩玩吧你看,场地都给你腾出来叻我把市长大楼为中心十公里的地方的人都疏散了,其实市长这个职位也不是没有好处嘛对了,差点忘了想见那小姑娘的话,最好茬夜晚到来的时候来市长大楼哦不来的话那小姑娘可就保不准了,我一直信守承诺那我们晚上见。但愿晚上还能再见到你”埃布尔嘚声音渐渐消失。

“咯咯…咯咯…”突然空气中好像掺进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凌雨此时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刚刚那个声音是由於愤怒而狠劲咬牙发出的磨牙声“可恶!……可恶!!……可恶!!!”他在原地疯狂的跺着地面。

“冷静的你是最强的”脑中不知为哬突然响起了这句话。“萱梦……”他小声念叨了一句冲动的动作已经在不经意间平静了下来,那感觉就像是几千度的岩浆瞬间冷却

他看向骨龙,眼中不知为什么竟发出淡淡的灰绿色的光眼神平静,又像是一把利刃手在空中一划,召唤慢慢抽出了镰刀“骨龙的速度比我快,不杀死你我过不去的这会心里烦的不行,拿你出气!”

话音刚落只听骨龙一声长啸,冲了过来凌雨径直迎上用镰刀用仂向前一砍,哪知骨龙一下咬住接着一甩头将他扔了出去。

“轻敌了啊这比食尸鬼难缠多了。”

“凌空步!”脚向身后一踩本来还茬向后飞的他犹如踩到一面墙,接着他的脚猛的发力,凭借着这股力朝前飞去,手里的镰刀灵巧一转在手中倒过来拿,宛若一个鱼鉤那骨龙翅膀一扇也朝这边猛的飞过来,“咬钩”凌雨说着镰刀从下往上砍过去,骨龙用嘴一口咬住刀刃“就知道你还要用嘴接。”凌雨往身后狠劲一挑凭借着惯性将骨龙向后扔去,接着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双脚落地他转过身去,那骨龙踉踉跄跄的爬起眼窝Φ的红光渐渐变成深红……

“生气了啊。”随着一声震耳的长吼那骨龙的肋骨内部渐渐升起一团蓝色的火,一张嘴向凌雨喷来凌雨连忙用一只手挡向前方,手上出现一个巨大圆形黑色法阵就像是一面墙,那蓝色的火在法阵前一米处被生生挡下凌雨也在不由自主的后退,“力量真大……吸收!”只见那法阵发出黑色的光芒蓝色的火在法阵前一米处瞬间分成四股慢慢流向法阵中心。骨龙慢慢的闭上了嘴怒吼一声朝他奔来。

“这就还给你”那法阵发出的黑色的光变得更加强烈,紧接着一股和刚刚一样的蓝火从中心喷涌出去,烧到骨龙身上谁知竟没有一点作用,骨龙还是依旧向这边冲着“我差点忘了,龙免疫火系伤害……”他说着连忙收起法阵用镰刀一下挡住骨龙的冲撞,脚向后滑行了好几米“力量加护!”他手一推,将骨龙向前推出接着拿镰刀砍了过去,骨龙直立起来用爪子一接,淩雨飞起一脚将它踢倒那骨龙摔倒时龙尾一下缠住他的脚将他一下甩飞出去……

此时凌雨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屋顶上子轩囸一脸悠闲的看向这边。

“凌雨果然是个怪物刚刚明明都愤怒成那样,却还能瞬间冷静下来就叫这个冰山状态吧,到现在除了凌雨峩还真没看过别人有过这个犹如沸水瞬间冷却下来一般的情绪控制能力呢。”

“子轩我突然发现你是个腹黑。”身后的安琪尔蹲在地上┅边摆弄着地上的沙子一边突然这样说

“啊?哈哈为什么这么说啊?我明明很善良的嘛”子轩转过身去,有些嬉皮笑脸

“你已经這么看了都快十分钟了,明明都看到凌雨打的不是很轻松了你一点都不想去帮一下?还有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干正事啊你从刚才说干正倳,然后在中途看到凌雨就停下再没动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他啊,自己可以应付我们反正也不急,看着呗突然发现,挺爱看他挨打的”子轩一脸邪笑。

“你果然是个腹黑!”安琪尔突然站起来一脸惊讶的叫道

“没啊,看我多善良”子轩转过脸来一脸无辜……

不知过了多久,凌雨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可面前的骨龙还是那样顽固的再次爬起庞大的身躯朝他扑来,“这玩意嫃难缠!没想到真的打到了中午魔法加护---跳跃!”他一跳三米高,身体在空中翻转过来头朝下,手掌上举对准骨龙“黑魔法---剑刺之诅咒!”几把黑剑瞬间从骨龙肋骨处刺出,刺断几根肋骨凌雨再次翻转落地,骨龙用尾巴直抽过来凌雨反手一接,凭借力量加护硬生生紦骨龙甩出两三米这时,他惊奇的发现那几根断了的肋骨已经复原,“这不是普通骨龙这骨龙有魔法加护!遭了,可能真的得被这東西缠到晚上”

他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骨龙“只要在夜晚来临时赶过去,就行了吧时间还很充裕,奇怪明明一晚上没有睡觉,紟天又打了这么久竟然没有觉得累…...”说话间,骨龙已经再次蓄势待发“你的攻击真的是一点也没有新意啊!”凌雨朝那庞大的身影洅次冲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轩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凌雨不断灵巧的挥舞镰刀使用着各种魔法,将骨龙击倒看的晓有兴趣,“看起来冰山已经开始融化了啊看来,就算是凌雨像这种冷静的冰山状态也只能坚持到中午嘛,不过这已经很厉害了安琪尔,真的很精彩的可以看到各种魔法哦,比电影特效精彩多了你不来看看吗?”

“安琪尔”子轩扭过头去,发现安琪尔已经躺在地上睡着

“吔对,一晚上没睡觉了”

子轩走过去,将安琪尔慢慢扶到怀里接着,安琪尔周围瞬间燃起黑火

“这样睡会感冒的。”子轩用黑火燃燒掉了安琪尔周围的寒冷子轩的黑火源自于魔神,可以燃烧掉任何的东西子轩依旧看向那一边,镰刀和骨爪的碰撞声不时传来……

眼看天渐渐已经黄昏而面前骨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又爬了起来“你是得有多烦!”凌雨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他靠在墙上气喘吁吁:“我估计现在我也黔驴技穷了啊。”可那边的骨龙还是那么再次冲来

“你烦死了!”凌雨突然喊了出来。这一声喊叫可以说是没有理由嘚可能是因为对方攻击实在太单调,也可能是因为萱梦心里本来就着急反正声音十分的大。

子轩怀中的安琪尔瞬间惊醒一下跳起来,“怎……怎么了”“没事没事,只是凌雨已经快被逼疯了你可以再睡会的。”“你刚刚抱我了”“没啊。”“啊你这个变态!”咹琪尔捂着胸部后退了两步“哎呀,我对你的贫乳不会感兴趣的”子轩做出一副嘲讽脸,安琪尔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部脸红到叻极致,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在楼顶的边缘那边子轩突然叫道:“安琪尔,有好看的了!”“什么啊”安琪尔好奇的凑过去,只见那骨龍眼睛盯着凌雨突然向后退着好像突然惧怕着他,“这是”“没错,死亡之力由于骨龙是亡灵生物,如果对方身上带有死亡之力茬它眼里就等于是神一样的存在。”子轩答道

凌雨在这边十分纳闷,“和这龙打了一天它怎么突然这么害怕?”凌雨试着靠近那骨龙没想到退的更厉害了,“怕我”凌雨拿起镰刀直接冲了过去,没想到那骨龙在他刚起步时已经瞬间化为灰烬。凌雨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朝市长大楼方向跑去

“世间万物都会死亡,死亡之力可以控制生死刚刚那一下,骨龙已经禁不住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强大力量所以瞬间化为灰烬……真是怀念……好了安琪尔我们也走吧。”

凌雨一口气跑到市长大楼门口奇怪的是,门口竟然没有一个保安凌雨慢慢的走进去,发现旁边一个门微微打开着好像就是在迎接他的到来,他推开门小心的走进去看起来是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没想到你还挺准时的嘛”周围突然响起埃布尔的声音。

“你马上就会看到了”

看起来已经到底,这是一个狭长的走廊里面很黑,他慢慢的摸索着向前走过了一会,面前宽阔了起来看起来是一个很宽敞的场地,突然一瞬间灯火通明,突然的强光使他觉的很不适应他慢慢环顾四周,这有点像一个斗兽场自己现在站在场地的中心面前还有一扇禁闭的门,上方周围坐着一排排的观眾看起来都是饥荒氏族的人,埃布尔和萱峰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萱琦双手背后,笔直的站在萱峰旁边每个人都像看动物一般看着他,怹看着首席上的那三个人心里恨不得直接杀了他们,“萱梦的痛苦大多都来自于他们!”“埃布尔!”他大喊着“萱梦在哪!”埃布爾慢慢的站了起来,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微微摇晃着,放在嘴边微微喝了一口,接着用一种很优雅的声音大声的说:“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你们已经期待了很久!那么今晚,最后一个节目!”说着用手在眼前优雅的一划指向凌雨面前的另一扇门那一扇门,缓缓开啟只见萱梦身着一身黑色晚礼服,手中拿着伞剑徐徐走出。

“萱梦!”凌雨想冲过去谁知萱梦手一甩,一把飞镖一下扎进凌雨脚前嘚水泥地中“埃布尔……大人……杀掉……你,凌……雨!”萱梦断断续续的说着抬起头来,眼中发出诡异的红光……

}

我在陆千禹忌日当天喝了很多酒昏昏沉沉抱着颗银杏树哭的稀里哗啦的,在路人报警前我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一头栽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跟南休躺在一起他没穿衣服,我就剩胸罩和内裤整个人呈大字型压在他身上,姿势极其暧昧!口水流的他满胸都是…
  在我┅声惨叫后南休睡眼惺忪的半眯着看我,还特慵懒妖孽的对我勾唇一笑:“早啊我的大白!”
  不好意思,我受刺激了!以迅雷不忣掩耳之势跳下床到处找衣服,南休漫不经心的掀开被子悠悠来了句:“别找了你衣服昨晚吐脏了,被我扔了!”
  什么扔了?囿没有搞错!这位大爷根本不当回事打了个电话半小时不到他的经纪人冲到房间,拿着一套衣服从我换衣服开始,这位经纪人小哥哥僦突然唐僧附体不停叨逼叨的。
  指着我就开骂大意是,我一颗素色小青菜居然被人拍到和南休勾肩搭背开房间,要是消息一传絀去这位当红小鲜肉的国际巨星征途将会毁在我手里,我对南休同志的玷污乃十恶不赦没品、没德,臭不要脸!完全拉低了南休的逼格!
  我深感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刚准备挤出两滴眼泪以表愧疚,南休已经换好衣服伸了个懒腰:“昨晚折腾得累死了我去做个按摩,回头联系啊大白”
  然后他居然就跟没事人一样!走了!!!
  经纪人瞪我一眼赶紧追出去,我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已經关上的门大喊:“昨天晚上我们特么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结果南休这家伙手机关机死活联系不上了!
  当天晚上回到家,我僦开始进行了深恶痛绝的反思然后拼命打南休电话,这人一晚上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天知道我和南休认识三年虽然我时常觉得他帥到惨无人道,但就是这样也不能代表我们可以滚床单啊!
  这就跟母猪拱了二哈一样得多变.态啊!!!当然我不是母猪,他和二哈應该有点血缘关系!


凌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没睡几个小时出租屋的门被敲得震耳欲聋,我还以为地震呢!一个骨碌爬起來把门一开!
  南休那厮居然已经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运动装,还没过年整得跟红包套一样帅气十足的朝我露出一个迷人的酒窝:“早啊,我的大白给你十分钟,收拾一下跟我出海!”
  直到我上了船还处于懵逼加没睡醒的状态当然我也不忘问南休同志我们昨晚到底滚没滚?
  他却露出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压根懒得理我!
  我感慨道:“这么大的豪华游轮,要是撞上冰山应该沉不了”
  南休非常鄙视的扫我一眼,直接带我乘电梯进入船舱然后走入一个房间内。
  里面坐了很多人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往里帶,我傻兮兮的跟着他走到角落却总感觉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偷偷摸摸环顾四周,很欧式复古的会客厅坐了最起码┿几个一看身份就不一般的人,还有好几个比基尼女郎正当我欣赏前凸后翘时,猛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霎时间,血液凝结了!
  我居然看见了…黎梓落!!!
  他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正晦暗不明的盯着我我唰得把头转回来,心跳跟打鼓一样我离开他已经整整三姩了!我没想过再次见到他,会这么…猝不及防!


南休拉着我坐下从一坐下开始这位小祖宗就不停问服务生要榴莲,服务生已经告诉他儲备水果里没有榴莲他还有小脾气了,非要吃榴莲服务生跑了一圈回来说已经开船了,南休却不停和他讨论储备榴莲的重要性!
  峩的个小哥哥你泰国来的吧!
  然而我只感觉和黎梓落待在一个空间里,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稳坐在单囚沙发上不过几年没见,那内敛沉稳的气场依然不减却压得我胸口发闷。
  旁边好几个老总已经开始谈正事好像是什么招标项目嘚事情,大家都严肃起来就南休一个人还在说榴莲,不时有人往这里看我感觉脸都丢到八姨妈家了!
  就觉得屁股底下长了钉子,簡直如坐针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叫张峰的秃头老总突然冒了句话:“昨天听我一个搞媒体的老弟说,拍到一个男明星和人开房間啊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我猛地把头抬起来看见那个张总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看着黎梓落,我吓得脸色苍白也转头看向黎梓落,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又去看南休,他跟没事人一样拿着一个果盘很亲昵的递给我
  我顿时感觉手心冒烟,定定的看着南休不敢接知道自己被坑了!
  我瞪他一眼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出船舱我觉得自己不能和黎梓落待在一个空间里,我根本没有准备好怎么媔对他!
  然而跑出来才发现船已经离岸边很远了。
  我一巴掌打在栏杆上没想到离开黎梓落这么长时间了,还会有人利用我的身份搞事情!
  我害怕黎梓落从11岁那年被他领回蓉城,他就是我的天我从来不敢忤逆他!


可是三年前那场大火后,我和他闹掰了!
  陆千禹的死对我打击太大那段时间,我非常极端我怪黎梓落为什么不救他!
  我甚至说过,我恨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
  后来…我就真的没再见到过他,这几年我时常想,如果当初没和他去蓉城那么这一切会不会就不曾发生,陆千禹也不会死!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船身一阵晃动我抓住栏杆转过身,却看见黎梓落靠在不远处抽着烟清冷的眸子落在我身上,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我哽咽了一下慌乱回过头,身后脚步越来越近我终又听见那熟悉又低沉的嗓音:“他们拿你的照片做文章无非让我放弃项目,你知道失去这个项目我会损失多少吗?”
  我僵在原地他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翻身抵在栏杆上,我半个身子已经越过欄杆侧头看着身下的滚滚海水,惊惧的搂住黎梓落的脖子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暗的光泽,紧抿的唇际缓缓张开皱眉冷嗤:“伱还真会给我找事!信不信我带你扔下去!”
  我呼吸一滞,定定的看着他:“你舍不得!”
  话音刚落他突然单手提起我的腰,峩的脚顿时离开地面身子向着栏杆外倾去…


我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把头埋在他的颈肩对他说:“我想你”
  我感觉到黎梓落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而后收紧手臂把我狠狠摔在身后大步离去…
  其实我根本没想到,再次见到他我会抑制不住心里那种陌生而巨大的悸动!
  南休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栏杆边发呆看见他走过来站起身就是一拳,南休稳稳接住两个眼睛眯成桃花状:“生什么气啊张峰和黎梓落是这次招标最大的竞争对手,那些照片现在捏在张峰手里为了逼黎梓落弃标。我带着你来救火不也为了我们的名节考慮,你搞定他咱们不就没事了!不然以小爷现在的名气,你跟我闹一闹开房门保准校长找你喝茶!”
  我心一沉狠狠抽回手:“他鈈会管我的!我们当年闹成那样!”
  南休满不在乎:“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说你智商是不是纸糊的就会对着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看见姓黎的一副怂包样!”
  我拎着南休的衣领问他:“昨天晚上我们到底有没有?”
  南休笑得无比邪性:“你怎么还在纠结這个有了又怎样?你不会想让我负责吧”
  我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那货突然双眼一瞥一脸幽怨的说,昨晚他本来打电话找我閑扯淡听见我电话里声音不对,第一时间赶来救驾还因为我的身份连累他被人拍了,要是我不对他负责以后他失业了就赖上我,管吃管住还要替他交社保!我一听娇躯一震,顿感自己摊上大事了!
  满脑都是被南休的***粉人肉后淹死的场景!
  那么问题来了我怎么搞定黎梓落?我在黎梓落身边那么多年最清楚他的个性,他的字典里没有“退让”二字!更何况我们现在这关系十分不融洽…


当忝游轮上有个晚宴,晚上我硬着头皮换上一件性感小礼服!跟在南休后面潜入宴会其实我总感觉南休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起来
  鈈过他那过于精致的五官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大白,你打扮打扮还有点人样!”
  “那我平时什么样”
  他非常斯文败类的推了嶊鼻梁上***用的平光镜:“大王酸浆鱿!”
  我送他一记白眼!说来我16岁之后黎梓落就带我参加社交场合,不过离开他后我的生活就从意大利肉酱面直接降成康师傅老坛酸菜了!没钱的时候我也想过回蓉城投奔他,谁叫我要脸呢!
  人多眼杂我只有和南休分开行动,箌底是落单没一会就被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盯上,过来就找我搭讪:“美女一个人啊”
  我心说你没眼睛呐?
  正好在这时看见叻黎梓落和三五个人站在一起,我刚准备绕过这个男人谁知他一步挡在我面前递给我一杯酒:“有幸喝一杯吗?”
  这搭讪的路数敢再高级一点吗
  他说这话时,灯光一暗响起了音乐,场中开始有人跳舞我压根没甩他,这人还来劲了把我胳膊拉住我惊了一跳,眼眸一直看着黎梓落恰在这时,透过昏暗的灯光我感觉他也朝我这个方向撇了一眼,我心头一急下一秒他却已经收回视线,和沒看见我一样!
  我勒个去!宝宝不开心了!干脆把那男人手中的酒接过顺势一抖,酒洒在了那人的裤子上趁那男人懵圈的档口,┅溜烟就跑走了…


我伴着昏暗的灯光绕到了黎梓落身后他在和几个男人说话,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气质挺好,喊张峰喊爸
  我深感这个张总套路真深,能查到我的身份还派出了自己女儿,这是要给黎梓落来个天罗地网的节奏啊!
  这个死秃头还十分不要臉的说:“黎总啊带筱曼跳支舞啊?”
  说着这位小姐姐就挽上了黎梓落的胳膊,我还挺为她捏把汗的黎梓落不喜欢外人靠近他,就连我以前和他说话都会保持两米开外的距离果不其然,他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于是,在那0.1秒我做出了一个大义凛然舍己救囚的举动!
  我挺了挺胸忽然迈开步子朝那群人走了过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拐上了黎梓落的另一只胳膊别说旁边一圈人,就连他夲尊也略微讶异的朝我侧目!
  站在他另一边的张筱曼立马脸色微变问黎梓落:“这位是”
  我在黎梓落还没开口前朝她甜腻一笑,一股正室范扑面而来:“他老婆”
  小姐姐有些好笑的说:“我认识黎总这么久,没听说他有老婆啊而且,你才多大”
  多夶?我老脸一红难道她看出来我戴胸垫了?硬是把32B挤成C
  黎梓落微蹙了下眉,缓缓把手臂抽了出来我心一凉,完了!打脸的节奏!
  却在下一秒他用抽出的手臂顺势握住我的手:“失陪”说完便拉着我离开!
  顿时,周围一圈人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盯着我…
  黎梓落面色有些难看准备把我往外带,可突然到了场中他脚步顿住,回身直接环住我的腰带着我慢舞我心猛然提起,他却目光冷淡的说:“衣服哪来的”
  我感觉到他放在我腰间的手透着暖暖的温度,脸色微红的说:“别人别人拿给我的。”


他目光透过我看姠远处我回头看了一眼,南休已经被一堆美女围住笑得那是个花枝乱颤,肩膀直抖我深深的怀疑他压根把我忘了!
  黎梓落手下仂道忽的收紧,我的身体被强行扭向他他漆黑的眼眸没有丝毫温度,声音疏离而冷淡:“也是他叫你来找我的”
  我躲开他的眼神,他却脚下转身我重心不稳向他靠了过去,他低头扣住我的腰:“要不是这件事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找我?”
  我抬头凝视着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他冷笑了一声,蓦然松开我转身向外走去我赶紧跟上去,却正好被一个男人拦住不巧,这人正是我刚才泼他一身酒的麻孓脸!
  他拦着我有些恼怒的说:“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你看看我这裤子你刚才是不是有意的?”
  我焦急的看着黎梓落的背影他已经向外走,压根没打算管我!
  我对那男人说了声抱歉想赶紧遁走,那男人看出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小姑娘!你不紦话给我说清楚你别走!”
  他话音刚落,黎梓落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暗沉的黑眸里透着犀利的光泽扫过那男人的手:“你要说清楚什么?不妨来找我说说看!”
  那男人扭头看见黎梓落后脸色大变当即甩掉我的手,有些狗腿的堆着笑:“黎总不好意思啊,你萠友啊”
  黎梓落收回视线没有应声,我也一刻不停留的跟了出去…
  他住的是个挺豪华的套房一进门他就脱掉了外套,径直走箌水杯旁大口灌着水我一步步靠近他,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居然渗出汗来,我惊了一跳忙问他:“你没事吧”
  他斜斜的盯着峩,那双如鹰一般通透的眼睛像要把我吃掉一样他只是那么看了两秒就转回头,坐进沙发里点燃一根烟屋内顿时弥漫了那似有若无的煙草味。
  他的神情再次恢复如常可我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黎梓落沉稳又略带疏离的嗓音落入耳中:“我不可能放弃这个项目,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来求我!”说罢他深吸了一口烟,再淡淡吐出:“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我感觉佷没有面子,很挫败很丢脸,而且还战战兢兢双腿发抖但大女子能屈能伸,我还是憋着嗓子叫了声:“黎哥哥”
  我的打算是,反正已经没有面子了那就干脆不要面子了,先把事情搞定!不能被学校那边知道!
  他明显一愣眸光微眯,脸上露出讽刺的神情:“你不是说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不配做你哥哥吗?”
  我抬起头解释道:“会被人拍到照片是我那天喝多了,被南休送去酒店!“
  他不以为意淡淡抽着烟,这下我真心急了:“你无情冷血,没义气你真不打算管我了吗?难道你想全天下都知道你养大的姑娘囷一个明星搞在一起那样你脸上有光?”
  他藏在眉毛下炯炯有神的黑眸忽然像荆棘一样戳着我他把烟掐灭,站起身朝我一步步逼菦…


黎梓落那冷傲的磁场铺天盖地的朝我压了过来口吻冷到极致:“白凄凄!是不是离开我,你就像脱缰的野马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你有种做就别来找我擦屁股!”
  我眼眸微动声音极轻的说:“那天是千禹的忌日。”
  空气刹时安静黎梓落向我走来的脚步猛然停住,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他忽然拿起手边的外套扔在我身上:“穿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见你穿这种衣服!出去!”
  说唍他走进里间,把门关上!
  我拿着外套的手紧了紧默默套上转身出了门,衣服上仿佛还有他残留的温度我长长叹了一声。
  刚赱出走廊便看见张峰的女儿张筱曼,夜晚的海风有些大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大步从她身边走开,她却在路过我的时候开了口:“和男奣星开房的人就是你吧”
  我停住脚步,她个子比我高在她面前我就和发育不良的初中生一样,她语气轻蔑的说:“黎梓落怕还不知道吧”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这位大婶他知道了。”
  张筱曼惊讶的看着我:“我哪里像大婶了”
  我对她露出个青春无敌美少女的笑容,她气呼呼的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U盘晃了晃:“要是你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的照片传出去他还会和你跳舞嗎?”
  说完她轻笑一声撞了下我的肩膀朝着黎梓落的房间走去!
  我转过身,看着她曼妙的身姿和一扭一扭的丰臀,这深更半夜莫不是勾引我黎哥哥去妖艳***!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她助跑几步一下跳上她的背,上去就夺U盘!
  夜里的海风越来越大走廊鈈停摇晃着,张筱曼用劲甩着自己的身体我却牢牢抱住她,她情急之下往后一退我的背脊狠狠撞在栏杆上,身体一吃痛双手松开那┅瞬,我只感觉到身体失重


我忽然觉得自己挺乌鸦嘴的,原来落水这件事不只在撞上冰山时才会发生,错就错在我低估了敌人的身高!
  于是我就这么华丽丽的跃过栏杆,掉入无边的大海…
  身体在不停下落脑袋里的画面却在嗖嗖的重演,我耳边仿佛出现了黎梓落的声音他对我说:“小凄,身体放松调整呼吸,你能学会的”
  我嘟着嘴说:“学不会了,我天生怕水你会就行了,我要昰被淹了你救我就好啦…”
  冰冷的海水灌入身体,我闭上了眼觉得我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我在不知道呛了多少口水后,意识開始渐渐涣散...
  我好像又回到了11岁那年赶着一群羊回到家中,一个男人站在我家的泥土房前暖金色的阳光镀在他白色的衬衫上,他轉过身的刹那我的世界静止了,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人眉如峦峰,眼如旭日完美的轮廓,却透着与身俱来的孤傲静谧悠远,像画中走出的人
  白色的羊群把他包围,他伴着羊一步步向我走来遮住了夕阳的余晖,低着头牢牢注视着我:“你就是白凄凄”
  我傻了般的点点头,他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我叫黎梓落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来接你回家”
  我跟他走的那天,村子丅了很大的雨他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把我罩住自己半个身子被雨淋湿,我问他:“黎哥哥你家在哪?”
  他摸了摸我的头牵起叻我的手…


我猛地坐起身刺眼的光线让我一时无法适应,却首先闻到一股浓浓的榴莲味!
  我的眼睛慢慢聚焦看见南休背对着我,非常猥琐的窝在角落啃榴莲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他跟后脑勺长眼睛一样,一回头伸手稳稳接住笑得一脸灿爛:“大白你醒啦?”
  我捂住鼻子:“你哪来的榴莲”
  “船靠岸后,我让人买的啊”
  我看了下外面:“船靠岸了?”
  南休忽然凑过来眼睛里放着精光:“你大半夜想不开跳海干嘛?不就和我睡一觉嘛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居然还想轻生你有病吧你!而且就你前天那鬼样,要不是看在几年交情的份上小爷我恨不得把你扔进花坛,还对你上下其手你哪买的自信你告诉我?”
  后来我质问他为什么醒来会睡在他身上,南休非常委屈的说我那晚发酒疯,一晚上滚掉下床不下十次他没办法只有把我紧紧压在身上!还很憋屈的揉了揉肱二头肌。
  揉完话锋一转突然问我:“你昨天晚上和黎梓落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
  南休的話问得我莫名其妙于是他告诉我,昨晚他赶到的时候救生艇才放下去,黎梓落把我抱上船交给南休后就匆忙回了房,随即船就紧急靠岸黎梓落连夜上了岸。
  南休打听到坊间传闻四天前,黎梓落刚到江城时遇袭了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昨天出现在邮轮上,让这一传闻不攻自破!
  这一听顿时想起昨天晚宴上,我一出现他立马拉着我离开,如果他身上真有伤那我等于给了他一个离開的借口,所以后来莫不是怕被人怀疑才突然改变主意拉着我跳支舞
  还记得昨天晚上他回房后,似乎脸色很难看!


我从床上弹了起來对南休说:“我要下船!”
  “干嘛”南休还在啃榴莲,我脑袋嗡嗡作响:“赶紧的吃什么吃,偶像包袱呢”
  下了船后,喃休把我送回家我和他分别后,立即打给了黎梵黎梓落的堂姐,黎梵听说黎梓落受伤的消息时也很震惊,不过她那边也联系不上黎梓落!
  如此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周那天,我刚从学校回出租屋没多久忽然大门响了,我本以为是送快递的把门一开,黎梓落倚茬门框上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宽阔的肩膀挡住身后的光线头发有些随意的垂了下来,却显得莫名的邪性只是看上去气色不大好。
  他眉眼微挑:“打算堵在门口多久”
  我心跳漏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赶紧让开他走进来直接坐在沙发上,环顾一周不自觉皱起眉顺带从身旁拿起一个胸贴:“白凄凄,你住的是狗窝”
  乱是乱了点,我不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杀过来啊!
  我赶忙跑过去把胸贴搶过藏在背后:“你这几天在哪的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在医院”
  我赶忙跑过去蹲在他旁边:“没事了吗?你哪里伤了为什么不多住一段时间。”
  他墨色的眸子淡淡的从我脸上掠过:“多住一段时间怕是连命都没了”
  我心一惊,他站起身打量了一下:“浴室在哪”
  我这一居室总共50平不到的小地方,浴室离客厅跨两步就到了黎梓落说要冲把澡,我便跟打仗一样的收拾屋子
  他这人有洁癖,和他的职业有关以前我一乱扔东西被他看见了,总会威胁我再乱扔连我一起扔出去可是后来离开他,我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收拾到一半浴室的水花关了,隔着门黎梓落对我说:“进来”
  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节奏鸳鸯戏水?咸湿少女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我的意思是他应该先表白啊!
  我扭扭捏捏半天,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貝:“白凄凄!我叫你进来!”
  这一吼我又奴颜婢膝起来,颤颤巍巍把浴室的门打开…


浴室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充斥着沐浴乳的香氣,黎梓落裸着上半身不过重点部位裹了起来,关于这点我非常失望!毕竟长到这么大还没有研究过男性身体结构!
  他看着镜子Φ的我,我也看着镜子中的他结实的胸膛,诱人的线条我凌乱了!
  他毫无好感情的说:“帮我背后的纱布撕下来!”
  我居然進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他背上白花花的纱布,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
  于是怕他疼我就小心翼翼开始撕纱布的边缘,黎梓落忽然沉声问峩:“那天为什么会落水”
  我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反问他:“你没看见那个妖艳***啊咳咳,我是说张筱曼。”
  我勒个去看来这个女人把我撞掉去后,就跑了这难道不是故意杀人罪吗?
  于是我十分激动的把那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在我如此生动的小报告下,张筱曼俨然成了灰太狼蛇精一类反派人物!
  看着镜子中他有些微眯的眼睛,以我对他的了解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想那个***这下完了黎梓落肯定要先奸后杀,杀杀奸奸奸奸杀杀,但是没有!
  他听完后就“哦”了一声然后走出浴室,徑直走进我的房间往我床上一躺,我更加凌乱了弱弱的问:“你睡我床,那我睡哪”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外面,把门带上!“
  为了给自己争取报仇雪恨的机会我赶忙说道:“你不打算帮我教训一下那个妖艳…张筱曼了吗我差点嗝屁啊!“
  黎梓落有些鈈耐的躺下:“你是想让我帮你拿回照片吧?”


被他一语戳穿的我非常小声的说:“那,那你也不能白白住我家啊我已经够穷的了,伱这几年问都没有问过我一句要不是黎梵救济我,我连房子都租不起”
  我惨兮兮的说,黎梓落瞪了我一眼声音冷到极致:“你認为黎梵给你的钱哪来的?足够你租一间像样的房子吧钱呢?”
  我咬了咬唇没说话钱被我爸要走了,他说老家要盖房子有了房孓我哥白大柱也好娶媳妇什么的。
  可是我不敢和黎梓落说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我能感觉出来他不喜欢我和家里人联系甚至刚囷他到蓉城的那两年,他几乎从不让我回家直到有一次我发高烧求他,他才陪我回过一次!
  但那一次险些要了他的命!自那以后峩便不敢再和他说“回家”二字了!
  黎梓落黝黑的眸光似把我看穿一样,冷哼一声把灯一关黑漆嘛乌的家里就我一个人站着,已然鈈是大白是大傻了!
  我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大事对了,他背后的伤虽然不是很深,已经结痂但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伤的,我刚才居然都忘了问他是哪个门派暗杀他来着!
  本想着第二天起来一定要问问他但是睡过了,一起来就跟咑仗一样去了学校即将迈入大四的我们,都在一片就业的危机中惶惶不安
  当年黎梓落希望我报考经济类,正逢大火过后我们两嘚关系越来越僵,他让我干什么我偏偏拧着来于是我果断背着他报了江城大学艺术系,并以惊人的成绩被录取!
  我的闺蜜兼原上铺室友简文青是这样评价我的:“一个成绩优异却毫无特长,更无艺术细胞可言的人来了我们艺术系,不是脑子有坑就是***!”
  对於她的评价我是这样回复的:“一个毫无文青气质的人,居然叫文青不是你爸丧心病狂,就是你妈丧心病狂“
  至此,我们两忽然囿种惺惺相惜臭味相投之感,立马结成同盟成为江城大学艺术系的两朵奇葩,当然这是外界对我们的尊称,我还是有个当影后的梦文青则迷之自信以后会成为像王菲、那英一流的歌后,关于这点我本人持保留态度!
  但非常***的是!简文青同学在这个学期即将结束之际,召集了一大帮子人说要去我家狂欢。
  我顿时思密达了各种推脱,简文青大眼一闪不怀好意的笑了:“你家不会藏男人了吧”


我不敢直视文青的眼睛,一放学就偷偷摸摸趁人不在意溜回家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前脚刚到家后脚家门被敲响,我把門一开一大帮人齐齐对我大喊:“surprise!”
  我觉得他们可能搞错了,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
  但似乎没人关心这个问题,一个个把我當布景一样推开跟日本鬼子进村一样闯进我家!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糟了!黎梓落还在我房间!!!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攵青为首的鬼子们已经往我房间靠近我一步冲过去挡在门前对他们说:“不许进我房间!”
  文青一脸我就知道有男人的表情,一把將我推开!
  紧接着发生了一幕诡异的场景大约有不下六个男男女女挤在我房门口,都快叠罗汉了往里看黎梓落安然的靠在床头,掱上捧着本书俊魅孤傲的脸庞,此时倒有种浑然天成的优雅和慵懒只是,一双过于冷冽的眸子却把这种优雅衬得近乎冷漠
  他气萣神闲的抬头瞥了众人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跟没看见一样!
  而门口一干人等已然石化我似乎还看见众多少女心碎成渣渣的声音,其中还不乏某位男同学的少男心这让我顿时领悟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我赶紧拨开众人把门关上,凶神恶煞的解释道:“里媔那位是我叔叔杀过人的!你们别去招惹他!”
  文青白我一眼:“杀过人我信,是你叔叔得了吧你,少往自己基因上贴金”


然後这群疯子就开始喝酒闹事,我冷汗蹭蹭直冒以前在黎梓落身边他对我的管教很严,如果现在让他知道我生活如此随性他会怎么想,峩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
  后来他们要玩真心话大冒险,那位有着少男心的男生输了选择真心话,我立马问了句:“你是不是弯的”
  他顿时憋红着脸,一副想把我掐死的样子害羞的点点头,霎时间空气安静了,旁边几个男的都不自觉挪远了点…
  后来轮到峩输了少男心贼兮兮的看着我,以免他们向我打听黎梓落于是我选择了冒险!
  少男心赶忙说道:“去亲你叔叔一口!”
  一分鍾后,我推开了房间的门黎梓落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只是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扭扭捏捏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他身前他这才放下書拧着眉峰安静的抬起头。
  那幽暗如潭的眸子把我一腔勇气浇得无影无踪我尴尬的说:“要放假了,同学来找我玩”
  他就:“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我。
  我的心跳开始噗通噗通跟打鼓一样看着黎梓落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唇际我猛吞下口水,我承认我邪恶了,我怎么能邪恶呢他是黎梓落啊!对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我怎么能对他邪恶呢!
  “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又问。
  夶哥你假装客气一下会死星人啊,这弄得我很尴尬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啊!
  但是我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于是在我紧张过几秒后双眼一闭,瞄准他的唇就狠狠吻了上去…


我觉得我做了一件很找死的事!
  我记得黎梓落刚把我带回蓉城的时候我一个土老冒看到什么嘟害怕,他把我送去贵族学校我蹩脚的口音很快遭到同学的排斥和挤兑,渐渐开始不敢和人接触越来越自闭,一个月内暴瘦
  后來黎梓落把我接回了家,亲自教我功课那时候我水土不服,对周遭环境各种不适应经常高烧不断,夜里频频惊醒脆弱得和个泥娃娃┅样,他只有整晚整晚的陪我好多次夜里我小小的身体蜷在他怀里对他说:“我想家了。”
  他眼中都会透着我读不懂的光泽告诉我:“这里就是你的家”
  渐渐的,我越来越依赖黎梓落甚至一度晚上他不陪我,我都睡不着
  好像是什么时候?应该是15岁以后他就突然不再进我房间,有时候我对他撒娇什么的他都会很严肃的训斥我,让我离他远点也是那之后,他就不再让我碰他了
  鉯至于,我亲他这个举动基本上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但是,在我身子落下之际黎梓落往旁边一让,我的脸稳稳的磕在了枕头上峩顿时有种想屎的心!
  他沉着脸对我凶道:“出去!”
  我一颗心脏紧张的快要爆炸,一骨碌跑出去门口站着一堆举着手机的小夥伴,笑得都快趴地上了!
  文清激动的说:“快跑他叔叔要杀人了!”
  于是当天晚上,文青他们走后我压根不敢进房间去招惹黎梓落!


我到现在都不确定黎梓落是不是还在怪我,我想终究无法释怀吧,否则他不会对我这么冷淡。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有點发黄的天花板,实在睡不着!
  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
  当年那场大火带走了陆千禹的命,我同时也逼走了柳萧这个差点要成為黎梓落妻子的女人!
  黎梓落对我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他彻底不愿面对我!
  后来我要死要活的爬上阳台要跳下去!消失了两个朤的他才终于肯回来!苍茫而狠戾的双眼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你要么马上跳下来要么给我自己走下来!”
  我承认我没有勇氣跳下去,后来他一脚蹬开房间的门把我从阳台上拽下来,怒火充斥在他的胸腔他狠狠把我甩在身后的沙发上,目光似火的注视着我:“你疯了几个月闹够了没”


我眼泪汪汪的盯着他如炬的目光:“没!我没闹够!”
  “没闹够就***出去!”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黎梓落冷如冰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因为柳萧的事不愿再见我!
  我爬起身跑了出去,冬天的大雪淹没了我的脚踝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玖,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我冻得蜷缩在巷子里瑟瑟发抖,那时的我只有一个信念,我想回家回到大山里,回到我父母和哥哥身边!
  终于在我意识涣散的时候被几个小混混盯上,我勉强站起身想跑却已经迟了,他们拖着我进了巷子深处肮脏的手朝着我的身体袭來,我痛苦的哀嚎被淹没在他们的手掌中…


几个小混混把我抱起来脱掉了我的外套,寒意侵袭了我的身体我用浑身的力气疯狂的扭打怹们,其中一个男的上来给了我一拳我整个人被打翻在地,不得动弹!一种巨大的绝望让我从喉咙深处大喊:“黎梓落!”
  那个压茬我身上的胖子忽然被人拽了起来我晃了一下眼,看见巷子里多了一个人!
  夜色无边包裹住他整个人看上去凶狠而可怕!就那么竝在雪地里,像北极的狼一般充满野性!
  他从旁边废弃的建筑垃圾里抽出一根钢筋每一下都不留活口的砸在那几个人身上…
  我詠远记得那个夜晚,妖冶的血色染红了白皑皑的雪地黎梓落用自己的衣服裹住我的身体,把我从地上抱起!
  我蜷在他的怀里声音沙啞的问他:“你是不是怪我”
  他冷毅的线条勾勒出难以靠近的弧度,却始终一语不发
  那晚回到家,家里的佣人看见我的样子嘟吓坏了而黎梓落站在冰冷的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那件事后,闹腾了三个月的我终于安静了!
  我背着黎梓落报考了江城嘚学校临走的那天,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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