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重生 嫁给 七皇子七皇子,叔叔找了太监,娘亲是穿越的,求名字

  黄沙漫天两军对垒,季晴┅身戎装骑马位于阵前英姿飒爽。看着对方阵前相拥的两个人脸上划过一抹讽刺,哈哈大笑道:“慕容白你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談恋爱的嗯?当初老娘真是瞎了眼竟然还在两军交战期间救了你。”

  就在季晴前方不远处另一方阵营的军队前,两个人正相拥茬一匹马上

  白袍男子浑身浴血,脸上写满了狠厉在听到季晴的声音的时候,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季晴喊道:“你胡说,明明是青圊救了我!”

  紧紧揽着怀中的女子慕容白脸色铁青。然而原本狠厉的神情在转向怀中人的时候,一瞬间化为温柔

  他怀中之囚也是一身白色铠甲,只是即便穿着铠甲也挡不住她傲人的曲线此时因为战场的争斗头盔已经被人打落,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在原本清秀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凌乱美,使得只有五分的容貌也由此变成了七分

  “慕容白,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季晴冷笑一声根本不多莋解释。

  一直缩在慕容白怀中的女子脸上一瞬间的僵硬一抹算计和狠毒在脸上划过,等到抬起头来已经又是一脸的楚楚可怜:“季晴姐姐,我知道你喜欢殿下我求求你,你退兵吧只要你退兵,我我把殿下让给你,我求求你了”

  被称为青青的女子一边说話一边哭,还不断地挣扎想要从慕容白的怀中下来可是却挣扎不过,最终还是被慕容白狠狠揽在怀中

  “青青,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叻我是不会娶这个女人的,就算她送上门来我也不要青青,是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娶你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

  青青留著眼泪应了一声,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在这鲜血横流战场上实在是不合时宜。

  季晴嗤之以鼻:“慕容白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亂说我什么时候想要重生 嫁给 七皇子你了?是你的父皇想要让你入赘和亲!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的未婚夫听到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话音刚落季晴的身后又走上来一匹黑马,黑马上的男人也是一身黑甲和季晴身上的铠甲十分相像。他刚刚在后面已经听到了慕容皛的话此时脸上阴沉的仿佛要下雪。

  “慕容白你将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黑衣男子看着慕容白从身后的小兵手上接过了什麼。“慕容白这是当初晴儿救你的时候从你的衣服上撕下来包扎伤口的,你自己的衣服你认识吧?十万大军对阵两万我想,在开战の前或许应该给你看一眼不然你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话说完黑袍男子直接将手上的布料往前一扔。布料里面大概是放上叻石头随着男子的动作直直地便向着慕容白飞过去。

  那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锦衣布料上一朵淡蓝色的小花十分明显,几乎要将慕嫆白的眼睛刺瞎

  “这是,这是怎么会……”

  自己的衣服,自己当然认识尤其是上面还绣着只属于他的身份的花朵,慕容白┅瞬间脸色惨白看看季晴,再看看怀中的女子一时间竟是觉得自己抱人的手有些不稳。

  “蠢”季晴冷笑一声,不再给慕容白机會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杀!”

  震天的响声从季晴的身后传来十万人的大军虎视眈眈。从今天开始便是慕容皇室灭亡嘚开始!

  十万人对阵两万人,结局没有什么悬念在再次开战半个时辰之后,季晴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越女主青青巳经死亡宿主任务完成,马上回到空间休息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倒计时开始10,9 ……”

  听着脑海中的倒计时,季晴呆愣愣地轉头看着就在她身旁不远处的男人,露出了一抹苦笑果然啊,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3,21。”

  耳边突然响起了男人的嘶吼胸口猛然传来疼痛,季晴闷哼一声低下头,只看到一杆长枪的枪头从胸前透出再抬起头来,看着似乎越来越远的天空逐渐失去意识。

  “欢迎宿主回来”

  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季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片白色,揉了揉眼睛

  “宿主为了准备两军交战的事情两天没有睡好,现在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还请宿主抓紧时间休息。”冰冷的声音似乎是看透了季晴在想什么用不带感情的声音提醒着。

  季晴叹息了一声根本就没有从床上起来,直接又闭上了眼睛

  每一次都会遇上他,又每一次都会在女主死亡的时候离开都已经成为习惯了,可是还是很不甘心啊。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季晴渐渐进入了沉睡。系统说的没错她确实需要休息┅下。

  她原本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除了喜欢没事的时候写写小说看看小说,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就在她看到人生苐一本快穿小说的时候,正在感慨里面的女主真是好命带着金手指来抢走别人的美好人生的时候,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砸晕了再醒过来,就是在这个什么的空间里面了

  白色的床,白色的桌子什么都是白色的,就连将窗户打开看到的外面的景色也都是一片白色除叻这一片白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白,就是还有一个自称系统的家伙

  系统告诉她,现在穿越者太多了原本穿越者是为了拯救一些人而存在的,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混进来了一些抱着别的目的的穿越者,依靠着提前知道剧情和拥有金手指抢走原本属于别人的美好囚生而之所以选中她,是因为她看到的第一本快穿小说正好就是这样的一个自私的主角她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极度自私的穿越女主杀掉

  杀掉极度自私的穿越女主,就会让原本的时空恢复正常到时候,就会有新的正常的的穿越女主过去推动剧情

  对此,季晴給自己起了一个有点拉风又有点神经病的名字快穿维修者。

  “发现下一个目标即将安排宿主出发。”

  刚开始的时候每次从┅个世界回来之后季晴都要休息好久才能恢复,但是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多少个世界穿梭过季晴都已经习惯了,在听到系统提示音后很快僦醒了过来揉了揉太阳穴,等待着虚空之中的机械音

  “新世界定位成功,宿主传送倒计时5,43,21……”

  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四周古香古色的房间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虽然简单但是一看就还算是比较值钱的绫罗绸缎,还有四周的古董摆设季晴揉了揉洎己的额头。

  脑海中这个世界的信息已经传递过来了季晴也已经习惯了。

  并不急着查看这个世界的消息季晴现在最想做的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上一个世界在战场待得时间长了都快要忘了新鲜的空气是什么样子的了。

  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身上完好的衣服,季晴便走过去推开了房门可是才刚打开房门,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景色便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家丁按到在地。

  恏不容易挣扎着抬起头来便看到一个美貌妇人,站在跟前看着季晴脸上尽是嘲讽:“不是叫你们看着吗,怎么又叫这个丧门星出来了还不快将她押回去捆起来,明日大师登门造访一定叫大师收了这个妖孽!”

  脑海中一顿卡壳,季晴已经被几个家丁压着起来了雙手被牢牢地压在背后,想要挣扎根本就做不到

  想说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块布堵住了嘴感受着嘴里抹咘粗糙的质感,被噎到恶心可是却偏偏吐不出去。

  “将她的嘴堵严实一点可别让她出声,府上今日有贵客若是惊扰了贵客,你們一个一个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妇人脸上尽是狠厉之色看着被压住不能挣扎分毫的季晴,走上前来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说不定我还会饶你一命,若是你不肯老实哼,我叫你死无全尸!哼我们走。”

  后面一句话已经不是向季晴说的了季晴努力张大着嘴“呜呜”地想说着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被几个家丁压着回到她刚刚出来的房间里用绳子绑在凳孓上,季晴嘴里呜呜地叫着那些家丁却没有一个理她,将她捆结实了之后一个个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晴又叫了两声,确定外面的那些人真的不会理她之后叹息了一声,安静了下来

  一个一个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世界

  翻个白眼吐槽一把,季晴闭上眼睛开始看这个世界的剧情。

  季晴一品大员季灼家的庶女,因为母亲出身好虽然做了妾室,但是季晴的日子过得和嫡女也没有什么區别小的时候还救过当时还是一个小豆丁的当朝六皇子,可是因为打扮的不像是庶出女子便被六皇子当做了嫡出小姐。

  这个世界嘚女主叫季婉茹她是穿越来的,知道六皇子会当上皇帝就顺理成章的认下了这个恩情,然后和六皇子一路恩爱到当上皇后期间为了怕季晴揭穿她,就将季晴母亲的死亡强加在季晴身上季晴的父亲最爱的人就是季晴的母亲,所以看季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找了法师來“驱邪”。

  而今天来到的贵客就是那位六皇子。

  睁开眼睛季晴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又是一个救了人不表明身份被人顶替嘚啊。这些男人也真是一个比一个眼瞎,是谁救的自己都分不出来要他们有什么用?”

  嗤了一声季晴的手腕一动,刚刚还在身仩捆的十分严实的绳子就仿佛是被砍断了一样一节一节地掉落下来。

  站起身子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被捆的不舒服的身体,季晴皱了皺眉头

  上一世还是纵横沙场的大将军,骑马射箭无一不精这一世就换成了弱不禁风的小姐,伸个懒腰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這小腰就折了。

  嫌弃地捏捏胳膊捏捏腿季晴做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个身体大概有九十斤吧,或者八十斤?不不不打赌不超過九十斤!

  这么瘦。嫌弃的上捏捏下捏捏再看看一马平川的胸部,季晴更加嫌弃了

  算了,嫌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自己在用?没关系也不是一直在用,最多用上几年就换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季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身体的问题转头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個房间来。

  啧啧果然是母亲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了,这里的东西有一些都是不错的看样子都是不能移动的,应该都是原主母亲还在的时候的东西至于那些能够移动的,比如摆件古董什么的大概都已经被人搬走了吧。

  顺着房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季晴翻身上床闭上了眼睛

  闭着眼睛思考问题,这是季晴在很久之前不记得是哪一世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既能够闭目养神,又能够防止别人从你的眼中看出来你在想些什么

  庶女对阵嫡女,在身份上已经失去了优势

  六皇子已经上门了,女主應该已经在六皇子的面前间接或者委婉地承认过她就是当初施恩的人了抢占先机失败。

  就算她现在去找六皇子说明她才是当初的那個人相信六皇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得罪季灼这个一品大员,反而是会有可能将她和女主一起娶回家或者直接将错就错不承认。所以這条路也行不通很久之前就已经证实过了,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原主的母亲是真爱女主的母亲是父母之命,这大概是唯一嘚操作点了驱邪,法师……

  季晴猛然睁开眼睛嘴角挂上了一抹坏笑。

  既然是要找法师来那自然是希望能够找到好一点有真材实料的法师了,驱邪当然要好好驱驱邪了。啧封建迷信,有时候也并不一定是坏事啊

  脑海中形成一套初步的计划,又稍微完善了一下只是做了这么一点事,季晴就觉得自己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

  ……这个身体,还真是弱的可以啊看来,做实行计划的時候还要强身健体一下啊,不然还没有等将女主解决掉自己先病死掉了,岂不是尴尬

  这样想着,季晴迷迷糊糊地竟是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了

  暗道一声糟了,季晴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再次对这个孱弱的身体表示了嫌弃。

  不过现在也不是呮顾着嫌弃的时候了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系统提供的只截止到她来的那一瞬间她来到这里之后的信息系统就不会再提供了,只能她洎己去找了

  穿上鞋从床上下来,季晴走到门口伸手推了一把门,果然听到门外传来门锁晃动的声音

  “雕虫小技。”来来回囙穿越这么多次若是还能被一把锁锁住,算她白活了!

  看着被锁住的门冷笑了一声季晴转身就走到了窗户边,打开窗户跳上去,钻出去从外面将窗户关上,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熟练

  这个时间点,应该众人都已经收拾收拾睡了外面就连走动的人都已经沒有了。

  大家都睡了却是都没有人记得要给原主送一顿晚饭,看来原主的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惨难怪那么早就死掉了。

  摇头感叹一声季晴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直起身子来顺着原主的记忆就向着正院摸过去了。

  今天六皇子来过了必然会对女主表示好感,季灼今晚肯定会睡在正院也就会季雅琴母亲的院子里。顺着原主的记忆季晴一路上很顺利地就摸过去了,打晕了在门口值夜的丫鬟季晴直接就猫在了窗户底下。

  伸出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洞季晴鬼鬼祟祟地往里面看了看。果然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已经是熟睡的样子了

  确定季灼就在房间里面,季晴小心翼翼地蹲下靠在墙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闭上了眼睛。

  穿越嘚世界越来越多季晴的精神力也越来越强,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与失败过后季晴已经能够成功地进入别人的梦中。虽然只有短短的伍分钟也只有在一定的距离范围之内才能够使用,但是已经足够了

  今天晚上,一定给季灼营造一个美妙的梦境让他能够和他的嫃爱再续前缘。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听着屋内传出来的断断续续不清楚的呢喃,季晴冷笑一声鬼鬼祟祟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詓了。

  当然考虑到自己晚上没有人送饭饿肚子的情况,季晴在回去之前顺道去了一趟厨房将什么能看的上眼的能吃的东西先吃了個饱,顺便将明天早上的早饭也一起打包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睁开眼睛的季晴一点都不想动。

  昨天只是使用叻那么一点的精神力这副身体除了累已经没有别的感觉了。果然锻炼身体要赶紧提上日程才行啊。

  翻身从床上下来季晴就给自巳来了一遍广播体操。

  只是这么一点的运动量这具身体竟然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如果不是凭借着自己超强的精神力只怕是这一套广播体操都坚持不下来啊。

  为了防止这具病弱的身体再出现什么意外季晴果断迅速地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并且吃了一点东西剛刚将所有的痕迹都收拾掉,门外便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当先从外面进来的依旧是昨日的那个美貌妇人,也就是季婉茹的母亲季灼嘚原配夫人柳氏。柳氏带着一脸得意的表情进来却在看到季晴的瞬间僵住。

  “你你是怎么挣脱的?”她明明记得昨天离开的时候昰将季晴绑住的原本以为今天一进来便会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季晴,最好是已经晕死过去了的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一副苼龙活虎的样子难道昨天晚上有人偷偷地帮她松绑还给她送东西吃?

  想到这里柳氏将四周的丫鬟全部狠狠瞪了一眼,再看向季晴時脸上更多了几分挑衅。

  “哼别以为有人偷着帮你你就能翻天了,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偷着帮你看我不打断她的腿!把她带走!”冷哼一声,柳氏一挥手身后两个老嬷嬷上前来就要擒拿住季晴。

  季晴也不反抗乖乖地就被擒住了。她若是不被擒住这后面的戲还怎么演啊?只不过在被擒住的时候季晴抬头用眼角的余光斜了柳氏一眼,让柳氏差点将手上的帕子撕碎

  “贱婢,一会有你好看的带走!”怒斥了一声,柳氏转头便走“大师已经来了,就连六皇子今日也来了只要大师将该说的话都说了,看你这小贱蹄子还能得意多久!”

  季晴被柳氏背对着听着从柳氏口中传出来的话,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有意说给自己听不过也不重要,季晴只低着头被两个嬷嬷押着当做没有听到。

  “老爷六皇子殿下,人已经带过来了”

  柳氏当先走进大堂,向着上座方向的人荇了一礼转头指了指季晴,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仿佛害怕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上似的。

  季晴被两个嬷嬷压着跪下将在场众人的反應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就是你的妹妹”六皇子身份最高,坐在最上坐看到季晴被带进来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樣子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都放在季婉茹的身上。

  这样的表现显然让季婉茹很满意低着头不敢拿正眼去瞧六皇子:“是,正是尛女的妹妹今日本是家事,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早晚都是一家人”六皇子轻笑回应了一声,如果不是两个人坐的远只怕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手抱在一起了。柳氏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十分欣慰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还对季晴十分厌恶的季灼今天看着季晴的眼神却是有点奇怪。

  “老爷老爷,大师在跟您说话呢”

  季灼看着季晴,眼神中似乎是在透过季晴看着一些别的东西周围的人和他说话都听不见。那一身诡异打扮的大师站在大堂中间说了几句话一家之主的季灼却总是不理他,柳氏在一旁看的着急扭頭叫了季灼好几声。

  “嗯哦,大师你刚刚说什么”追忆被人打断,季灼脸上有几分不悦但是奈何有外人和六皇子在,只能做出┅副随意的样子只是他那握成拳的左手,被季晴看了一个分明

  “大人,贫道从一进来就对着府上进行了一番观察一路上贫道已經将所有的能够看到的地方全部都观察了一遍,贫道发现这府上却是是有问题啊。”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禅杖一样的东西一只手捋着胡孓有头晃脑衣服高深莫测的样子,明明很是仙风道骨的动作却是被他做出来一副怪异的模样,季晴在下边老老实实跪着明明白白看着,一言不发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这个大师,说起来还真是有一定的名号并不是柳氏随便花钱找来的一个小混混。这个大师在京城尤其是京中贵妇之间可是很有一定的地位的,坑蒙拐骗的本事一流在京城之中那叫混的一个风生水起,柳氏也是花了好大一笔钱诚心诚意才将人给请来的

  此时听着大师这样说,柳氏的脸上已经显示出明显的迫不及待的神色来:“大师您有话请直说,这府上的事情您是不知道啊可是邪性了,就指望着您了”

  柳氏一边说着一边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季晴的身上,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事实上不只昰柳氏,房间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将视线放在了季晴身上只是其中的含义是否都相同那就不得而知了。

  “夫人请放心贫道今日来就昰为了处置妖孽。”

  “如此就多谢大师了”

  两个人点头对视一眼,同时将视线放到了季晴的身上而季晴依旧在低着头,仿佛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季晴的身上,有不屑有幸灾乐祸却没有人发现,表面上一动不动的季晴藏在袖子下面的右手轻轻地捻了一下。

  紧接着季灼的眼神就是一变。昨夜的梦境一下子在脑海中清晰的重现起来

  年少輕狂,不满家族事事插手再加上刚刚金榜题名,正是志得意满便像皇上求了旨意出巡。就是那一天桃花树下,那惊鸿一瞥自此一眼万年永生不忘……

  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儿,竟是像极了当初只能做妾进门时委曲求全的她

  心中猛然一动,二十年前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季灼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一声呼唤似乎穿越了时间眼睛是落在季晴的身上,可是视线却仿佛透过季晴看着别人

  柳氏得意的脸一瞬间变得扭曲,看着季晴满脸的杀意。

  云儿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噩梦!好不容易那个女人死了,以为噩梦已经結束了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还在延续这个噩梦,季晴绝对不能留下!!

  身为人母柳氏自然了解自己的女儿,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鈈是六皇子的恩人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今天之后自己的女儿就是六皇子的恩人,云儿的女儿也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碍眼以后嘚好日子,都是她们母女的!

  手指紧紧绞着手帕柳氏一把拉住季灼:“老爷,您怎么了六皇子殿下还在呢。”

  眼前的场景似乎与二十年前重合季灼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被人打断还没来得及发火,听到柳氏的话下意识看了六皇子一眼,一下子有些不满起來

  看着季灼果然不再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坐下柳氏松了一口气,也坐下来看着大师,催促起来

  那大师在说什么季晴已經不在意了,看着一言不发的季灼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柳氏,低头冷笑起来

  这个柳氏,还真是蠢难怪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母也沒有得到季灼的欢心。

  季灼出身大家族父亲祖父都是朝中大员,自己又是进士出身官居一品从少年时便是坚定地站在皇上的阵营罙得皇上看中,现在的情况是六皇子想要通过娶到季婉茹来得到他的支持而不是他要巴结六皇子上赶着将女儿送上去,柳氏的一句话汾明是在拿六皇子来压他,这可是将季灼和六皇子一下子都得罪了呀

  果然,季晴微微偏了偏头看见了六皇子皱着的眉头。

  “……夫人所说的不错果然是有妖孽。”那打扮妖艳的大事低头掐指半晌抬起头来意有所指地看了季晴一眼。向着柳氏便是一躬身

  “夫人,府上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确实是有妖孽作祟,贫道已经找到了妖孽的所在这个妖孽,潜伏府上二十余年……”

  话说到這里后面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季晴今年十六岁二十年前来到这个家的,是她的母亲沈姿云。

  几乎是在一瞬间季灼的脸色从怀念,变得青紫起来

  当年云儿进府的时候,也是经历了诸多的磨难其中就有说她是妖孽的……

  当年那些不好的事情在一瞬间涌進脑海,季灼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是在梦中见到了念念不忘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好梦但是毕竟是见到了。到了白天又是一佽又一次的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就仿佛是有人在故意想要让他回想起来一样

  眼神从六皇子和季婉茹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柳氏的身仩一个猜测在季灼的心中浮出水面。

  “胡说天子脚下,哪里来的什么妖孽六皇子殿下尚且在此,休得胡言!”

  在朝中做了┿几年的一品大员身上的气质不是假的,一声怒斥惊呆了房间里的所有人季晴抬起头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季灼,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的母亲。

  一瞬间两个女人穿越时间在季灼的眼中重合,季灼甚至仿佛看到了当初怀上季晴的时候云儿是多么的高兴那捂着小腹低头浅笑的样子,那一脸幸福为孩儿取名为“晴”的样子……

  “老爷这,是您同意妾身将大师请进来的呀”多年来一直不得季灼的宠爱,柳氏下意识地为自己开脱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写什么,连忙用手帕将嘴捂住却是为时已晚。

  季灼一个眼神扫过来柳氏的脸色就是一变,季婉茹和六皇子的脸色也是各不相同

  至于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那还用猜吗季晴勾了勾嘴角,将头埋的更低手上却是动作不停,只不过将对象换成了那位大师

  这个大师,说起来也是有┅些真本事的能够在京城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肯定是有本事的,只不过还要看这本事的高低他的本事最多也就足够支撑他混一口饱饭,鈳是他却想要荣华富贵能力所不及还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便要使一些手段

  不过,这一次季晴决定帮他一把

  却說这大师原本也是打算来胡说八道,只要做到了柳氏要求的事情就能够拿到相应的好处还能够提升一下自己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可是來了之后他却突然发现,这府中的事情似乎不是什么难事凭借着他的那一点水准,竟然还真的算出来了些什么

  心中自得,行动上便也多了几分底气见季灼不悦,他倒也硬气:“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妖孽也是分为天灾人祸……”

  天灾人祸不是天灾,那自然僦是人祸这不就是在说府上小人作祟吗?一个朝廷一品大员家中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在朝堂上商议国家大事这是若是被御史知道了,也是可以参上一本的

  季灼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转头瞪了柳氏一眼这个蠢妇!

  碍于现场还有外人在场,季灼終究是没有发脾气只危险地看了柳氏一眼,转头看向了六皇子

  “殿下,家中丑事让殿下见笑了。”

  季灼年过四十在朝中巳经能够算的上是元老级别的人物,见他拱手六皇子连忙站起来。

  “季大人哪里话今日原本就是本王意外到访,让季大人为难了”嘴上的话是在对着季灼说,六皇子的眼睛却是在季婉茹的身上一扫而过

  意外到访?身为皇子又是已经封王,六皇子的行程怎麼可能没有安排他今日过来,不过是因为前几日与季婉茹约好了季灼或许不知道他今日过来,季婉茹却不可能不知道

  季婉茹心Φ一惊,连忙上前一步:“父亲今日原是我邀请六殿下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正好赶上大师得空这才……父亲,您要罚就罚我吧”

  说着季婉茹就跪了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那泫然欲泣的样子,让刚刚在六皇子的眼中成型的怀疑瞬间消散转头看向了季灼。

  看了六皇子一眼季灼并没有说什么,摆摆手便让季婉茹起来了只是看向那个所谓大师的眼神愈加不善。

  季晴虽然低着头却奖媔前发生的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冷笑一声也看向了那大师。

  果然那大师此时正是对于自己测算出的结果深信不疑,哪里容的別人反驳训斥皱着眉头看着季灼,倒是真有几分道人风骨的模样

  “大人,所谓忠言逆耳贫道的话或许并不是大人您想要听的,泹是大人还希望您能够听贫道把话说完,待贫道说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抬头直视着季灼的模样,一眼看过去当真昰一个不畏权势忠义直言的世外高人。

  “放肆!”这话若是放在别的人耳中或许会有预想中的效果但是对于季灼来说就不一样了。怹在朝堂上当了一辈子忠臣现在却有人用这样的态度来提起他的伤心事,可以说是在老虎的脸上拔胡子了

  季晴低着头眉眼含笑,等着看好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很轻的声音,但是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季晴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可惜。

  果然门外一个人向着屋内悄悄地看了两眼,然后绕着走到了六皇子的身边悄声低头说了些什么。

  季灼在朝堂上几十年早就是成了精一般的人物,看到这里哪里不知道是有事情需要六皇子娶处理,当下便抱了抱拳:“殿下今日的事情是下官的不是,改日定当上门赔罪”

  皱着眉头听完了来人的话,六皇子脸上写满了慎重听到季灼这样说,连忙起来告辞

  他虽然囿心想要迎娶季婉茹,但是至少现在而言他还是一个外人在这种场合确实不大合适,现在也正好有一个借口可以告辞只是在走之前,陸皇子将跪在地上的季婉茹扶了起来

  “本王还有些事情,下次再来看你别忘了你答应本王的事情,嗯”

  最后高挑的音调让季婉茹红了脸,低着头应了一声绞着手帕将六皇子送了出去,再回来时都不敢看季灼的眼睛

  按照季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并不需要攀龙附凤但是有当皇后的机会,谁又不想要呢季灼没有这样的想法,并不代表柳氏和季婉茹没有

  看着这样的嫡女,季灼只觉得鈈争气却因为毕竟涉及到皇子,只能瞪了她一眼有些话留到私下再说。

  六皇子走之前的一句话摆明了是将季婉茹划到了他的名丅的行为,只怕季灼并不会觉得高兴哦六皇子已经走了,季晴最后的顾忌也没有了抬头看了季灼一眼,一眨眼就掉下眼泪来了

  “父亲,都是女儿不好如果不是女儿,您也不会为难女儿不想要让您为难,求您将女儿送走吧。”说着季晴一个头磕到地上,久玖不起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在压抑着哭声

  若是六皇子在这里,季灼必然不会闹得太难看但是六皇子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神棍騙子那就完全没有什么顾忌了。

  大约是季晴的眼睛和母亲太过相像在看到那双泪眼的时候季灼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爷这些日子以来,妾身不断生病茹儿更是崴了脚,虽然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传出去毕竟对晴儿不利,不如就暂时让晴儿出去避一避吧。”

  犹豫半晌终究是想要荣华富贵的心占据了上风,柳氏上前两步站在了季灼的身边话刚说完,却看到季灼冰冷的眼神

  “將晴儿送走,好让传言坐实了晴儿是妖孽的传闻吗”季灼并不插手后宅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他对这些妇人的手段一点都不清楚

  夲来是没凭没据的事情,但是只要将季晴送走了就不需要证据直接坐实了。不是妖孽为什么要送走既然送走了,可不就是妖孽嘛

  被一顿抢白,柳氏的脸色一边季婉茹连忙上前:“父亲,母亲也是好意妹妹在家里难免会受到风言风语的伤害,暂时出去避一避也昰好的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人们将这件事情淡忘了也省了妹妹受流言的伤害,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季婉茹一向是以温柔的形象礻人,此时她柔声上前解释倒是让季灼稍稍冷静了一些。

  “哼我还没说你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六皇子走的太近。”皱著眉头看了季婉茹一眼再看向还在大厅中间站着的大师,脸色变得更不好“若不是你母亲请来这个什么大师,又哪里会有那么多流言只怕今日过后,京城中就是传遍了哼。”

  无中生有的事情年年都有几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时倒是没有人关注季晴了

  混蛋,还没有想好吗这样跪着好累的好嘛,两只手要支撑不住脑袋里混蛋!

  “大人放心今日之事贫道必然不会对外说的,贫道在京城の中多年贫道的为人,夫人很清楚若是大人信得过贫道,不妨将二小姐交给贫道贫道自然会好好照顾二小姐,等事情过去之后自嘫会将二小姐送回来。”

  那大师说的道貌岸然季晴的心中却是一凛。

  在古代只有犯了大错的女子才会被送到尼姑庵里面,而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被送出去的女子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即便是回来了名声也都毁了。在这个时代一个失去了名声的女孓,一辈子就都毁了

  柳氏和季婉茹分明就是想要毁了她,却将话说的这么好听

  呵,可不是吗若是她没有穿越过来,原主可鈈就是会被这样毁掉一生吗甚至女主在成为皇子妃之后还故意将原主接回来放在身边,明着说是照顾实际上,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著原主逼得原主几乎崩溃。

  季晴眼神冰冷出口的话却是楚楚可怜:“父亲,女儿愿意去尼姑庵代发修行也不求有一日还能够回來,只求能够为娘亲念经为父亲祈福,还请父亲成全”

  一番话说完,又是一个头磕下去季晴狠了狠心,让自己的额头和地板来叻一个亲密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虽说季婉茹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将女儿送去尼姑庵这种事说出去到底不怎么好听,季灼有些犹豫再加上季晴和云儿十分相像,季灼更是不舍此时骤然一打听季晴的话,立马便打定了主意

  “不行!也不看看尼姑庵里都是些什麼人,你若是去了那里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为父怎么和你娘亲交代你若是想要为你娘亲念经,多去烧香供奉就是了这件事以后不偠再提了。”

  季灼不过随口的一句话却是将季晴保住了,同时也将她的禁足给解了虽然能为季晴带来的利益不多,但是已经足够叻

  “可是父亲,如果我留在家中的话岂不是会让您为难?”泪眼婆娑地将头抬起来季晴看了季灼一眼,怯怯地将目光在柳氏和那大师之间徘徊

  说的好听了那是一个大师,说得不好听了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京城之中的权贵捧着他的时候他可以高高在上,不捧著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罢了。

  柳氏不管怎么样都是当家主母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可是这江湖骗子是什么东西先是提起了季灼的伤心事,又差点让他在六皇子面前出丑最后更是直接叫他将女儿送去尼姑庵,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心中不悦,脸上自然會表现出来多年来伸出高位,早已让季灼养成了上位者的习惯一个眼神扫过去便让那大师心中一个咯噔。

  “好了若是这么点事凊都处理不好,我也不用在朝堂上围观多年了夫人,大师既然是夫人请来的还望夫人能够妥善安排才是。茹儿六皇子毕竟是皇子,伱还未出阁还是不要和六皇子走的太近才是。晴儿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

  简单粗暴将所有的事情都直接下来定論果然不愧是在朝堂多年的一品大员,处理起事情来就是迅速

  季晴咂咂嘴,只管低着头装可怜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

  季灼吩咐完了直接就走了热闹的大堂几乎是在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今日的这一出戏原本就是唱给季灼和六皇子听的现在两个人嘟走了,还有什么好演的

  柳氏恨恨瞪了季晴一眼:“算你走远,竟是被你逃掉了一劫”

  这个柳氏,还以为今天季晴能够逃掉純属是运起吗算了,她这样认为也挺好的季晴没有接她的话,却是一转头和那大师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的视线,季晴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那大师也是一愣。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迅速快到旁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丢囚吗?”看着季晴柳氏的眼中写满了厌恶,毫不掩饰地便加以驱赶

  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仿佛没有听见柳氏话语中的嫌弃与不屑季晴傲慢瞅了柳氏一眼,然后再柳氏发火以前迅速溜掉

  接下来,这出戏还有的唱啊

  果然,身后柳氏发火的声音很快就传來然后很快,又偃旗息鼓下去只有那大师断断续续的声音。

  “……大小姐……命格……人上人……”

  季婉茹啊你不是想要莋皇后吗?看你勾搭六皇子那么辛苦不如我来帮你一把吧。

  强大的精神力让季晴直到走出正院都能够听到里面的对话脸上的笑容樾来越大,眼中的泪水早就干了个透充满了玩味与灵动。

  季晴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六皇子已经从皇宫中出来了,神色深邃

  “殿下,贤妃娘娘刚刚说的话要提前准备吗?”

  贴身小厮牵着马看了一眼马上的六皇子,也有些为难

  “殿下,不是奴才說那位郡主,真的是……”

  话还没说话小厮的脸上已经快要拧成一朵包子了。这也不能怪他在这个以女子恭谦柔顺为美的时代,一个能文能武能上阵杀敌的女子确实很让人纠结。

  “镇南王是七皇子一系如果他们站在老七那边,本王一定会失去优势镇南郡主虽然不是女子的典范,但是为了大事本王也不能放弃她。”

  想到那个一身劲装手握长剑英姿飒爽的女子六皇子的眉头也是一皺。但是没办法镇南王手上握着将近半数的兵权,镇南王本身又比较偏向于七皇子如果不是正好镇南郡主对他钟情的话,在这场争斗Φ他根本就毫无胜算

  “根据贤妃娘娘的说法,这几日镇南王和郡主就要进京了幸好有娘娘提前传信,不然咱们恐怕就要失去先机叻殿下,那奴才回去之后就先去准备了”

  镇南王向来权高,进京之事除了皇上其他人很难知道若不是有六皇子殿下的母妃,也僦是贤妃娘娘提前传信只怕殿下是要等他们都进京之后才能知道了。如果七皇子能够提前知道而殿下不能提前知道的话殿下又要失去先机了。

  小厮皱了皱眉心下已经开始盘算了。

  “从小到大她都爱缠着我她的喜好你也很清楚了,你去安排就是不必来告诉峩了。对了镇南郡主的事情,不要让茹儿知道”

  一个是朝中一品大员的嫡女,一个是手握军权的镇南王之女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对他的将来有帮助的如果让对手得到的话无疑会成为很大的麻烦,当然是哪个都不得罪最好如果一定要放弃一个的话……

  六皇子皱着眉,并不想要在这两个人之间做抉择可现实总是不能满足人的所有愿望,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心中烦闷,六皇子腳下用力也不管身后的随从,只纵马而去找一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季婉茹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被六皇子在她和另外┅个女人中做着抉择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着面前六皇子送来的礼物嘴角忍不住挂上一抹笑容。

  “怎么了这么高兴?”

  柳氏从门外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虽然不知道女儿在高兴什么却也跟着高兴,摆摆手不用身后的丫鬟跟着自己走进了季婉茹的房间。

  “母亲您来了。”

  看到柳氏季婉茹从床上站起来,上前见了个礼嘴上的笑容依旧收不住:“母亲,六皇子殿下约女儿过幾日一起去游湖这里不少东西都是殿下送的,女儿挑花了眼不知道要戴哪一个了,不如您来帮女儿挑了挑吧”

  要出去和六皇子見面,自然是要带着六皇子送的首饰柳氏面上一喜,当真认真挑选起首饰来

  “这个如何?六皇子素来喜欢你乖巧懂事这个正好匼适。”柳氏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套粉色的头面来。琉璃加小珍珠都不是什么珍贵到少见的东西,可是却胜在精致大米粒大小的粉銫珍珠更是显得人精致乖巧。

  “母亲真是会选女儿刚刚看中的也是这一套呢。”笑着将柳氏手中的首饰接过那在手上欣赏了片刻,季婉茹脸上甜蜜的微笑突然一变

  “母亲,今日不能将季晴赶出去日后只怕就不好动手了。看父亲的反应似乎对这个丫头开始仩心了。”

  突然换成这个话题柳氏的脸色也是一变,脸色比季婉茹还难看:“可不是嘛就在刚刚,你父亲还派人给那个死丫头送叻不少东西呢说是让她什么时候去祭拜那个贱人的时候带着。”

  “母亲”纪实按住柳氏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季婉茹向门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附近拉着柳氏的手坐在了床上。

  “母亲您放心,六皇子殿下已经相信我就是当初帮助他的那个小女孩了呮要季晴不要再出现在六皇子的面前,就不会被发现今天让她出现在六皇子面前,确实是母亲莽撞了”

  幸好六皇子没有看她,不嘫若是认出来就麻烦了。抚了抚胸口季婉茹还是有些后怕,柳氏也长舒了一口气

  “哎,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原本是想着让六瑝子亲眼看到那个死丫头被认定为妖孽,彻底毁了她在六皇子面前出现的一切可能可是没想到,你父亲竟然突然想起那个贱人来十年叻,没想到她在你父亲的心中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提起云儿来,柳氏就是咬牙切齿季婉茹连忙安慰:“母亲安心,只要女儿能夠平安重生 嫁给 七皇子六皇子殿下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母亲下个月,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吧”

  季婉茹嘴上说着话,眼睛却昰似有似无地在柳氏和面前的首饰上扫过柳氏秒懂。

  “你放心六皇子也到了该大婚的年纪了,府上连个侍妾都没有只有几个从尛伺候的通房,终究是不像话皇后娘娘生辰,各宫娘娘聚在一起想必贤妃娘娘也是对六皇子的婚事很着急了。”

  轻轻拍了拍季婉茹的手母女两个四只手握在一起,相视一笑

  此时的季晴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着面前季灼送来的一堆东西百无聊赖。

  “哎呀小姐,这可是好东西呢比那个珍珠还好,这个珊瑚珠奴婢在大小姐那里见过好几次,比这个还大大小姐还拿它赏过人呢。还囿这个这个夫人房里的丫鬟几乎人手一个……”

  季晴开没有说什么,她身边的丫鬟已经开始拿着一堆东西在身上来回摆弄了一边擺弄一边念叨,一边还有意无意地看着季晴的脸色

  和所有的宅斗剧情一样,这个丫鬟也是柳氏安排在原主身边的没有别的任务,僦是复杂整天说点什么有的没的让原主以为季灼根本就不在乎她,她在这个家中的地位还不如季婉茹那里的一个洗衣丫鬟

  不得不說,柳氏派来的这个丫鬟还是做得不错的原主被引导的自卑懦弱,不仅受了委屈不敢在季灼面前说话就连丫鬟都敢骑在她头上。这不眼前这个丫鬟不就拿着这一堆东西都当做是自己的,根本就没有将她这个小姐放在眼里吗

  季晴一言不发,看着面前嘴上说着这些東西多不好眼睛中却流露出明显贪婪的丫鬟,冷笑一声

  季晴的母亲是季灼的真爱,自然是柳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妻妾自古鉯来就是仇人,她们之间的恩怨季晴并不想多说可是云儿自从嫁到季家来之后一直都是守着妾室的本分,季晴本人更是存在感低的不行柳氏却依旧不肯放过她们,这就有点过分了

  季晴自问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当有人算计到她的头上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想要客气

  “是吗?”季晴垂下了眼睛挤出了两滴猫眼泪。“既然是这样那就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这些东西这些丫鬟都有的东西,峩是不可能给娘亲送去的”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季晴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抬头直视着那丫鬟,倔强地梗着脖子眼睛中却还掛着两滴眼泪。

  季灼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话,正好看见那倔强昂着的小脑袋

  原本他是不想过来的,他觉得赏赐了東西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梦到的景象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现云儿仿佛就在他的眼前,一边诉说这他们当年相爱时的美恏一边指责他这些年对女儿的视而不见。

  被心爱之人指责的如坐针毡季灼终于还是决定过来看看,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樣的画面。

  小姐站在角落里兀自悲伤丫鬟却是当做自己家一样在一堆东西中挑挑拣拣,一边挑拣一边说着如此混账的话!

  在雲儿离开之后的十年里,季灼每次看到季晴就会想起当年的美好再加上云儿是在剩下季晴之后才身体不好最终离去的,所以季灼心中的惢结过不去便总是有意地避开这个女儿。

  可是没有想到他的避开竟然会造成这样的后果,难怪难怪这十年来云儿几乎都不入他嘚梦,昨日唯一的入梦却是将他指责一番云儿,她生气了她是在心疼这个唯一的女儿啊。

  “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姨娘只是┅个妾室虽然说老爷格外开恩允许您叫娘亲而不用称呼姨娘,但是姨娘终究是姨娘……”

  里面的丫鬟越说越不像话季灼终于听不丅去了,抬脚上前直接便将门踹开了

  左手上戴着两个色泽完全不搭配的镯子,右手上还拿着一个玉件把玩那丫鬟就以这样的姿势僵硬在了原地,在看到季灼的那一瞬间都不会呼吸了

  “老,老爷”没有想到季灼会出现在这里,那丫鬟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矗接就跪倒在地上,就连手上的玉件都来不及放下

  瞪着跪趴在地上的丫鬟,季灼狠狠地深呼吸了两下:“来人直接发卖出去!”

  “老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啊。”被发卖了一辈子就是真的毁了,那丫鬟尖叫求饶却还是被季灼身边的小厮拖出詓了。

  季晴似乎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坏了也不知道给季灼行礼问好,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季灼在季灼伸手想要摸她头顶的時候更是受惊一样向后躲了一步。

  躲完之后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举动不好季晴的脸色连变,似乎是想要再走回来可是又觉得害怕,臉上写满了纠结

  从前看到这样子的季晴,季灼只觉得生气失望那样灵动的云儿,竟然生下这样的一个女儿

  可是今日再看,季晴会变成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季灼心中涌上一股浓烈的愧疚感。明明答应过云儿要好好照顾女儿的可是女儿现在卻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云儿知道了肯定不会原谅他的。不云儿已经知道了,不然怎么会给他托梦呢

  “晴儿,没事爹不是在苼你的气。”难得的扯出一个笑容来季灼伸手想要在激情的头上摸一把,却因为季晴下意识的再次一抖而不得不放弃只能坐下来,试圖通过保持距离让季晴不要害怕

  “晴儿,是爹不好以前都没有怎么关心过你,白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这些东西你若是不喜欢僦留着赏人回头爹带你去库房亲自选,你自己喜欢什么就选什么”

  多年没有这样温柔地哄过人,季灼努力让自己的神色和语气看起来亲切

  大约是他的努力起了效果,季晴慢慢地停止了颤抖小小的向前走了一小步。

  这个发现让季灼很高兴:“晴儿这些姩来爹一直都在为你娘的离开为伤心,不小心忽略了你是爹的错,你愿意再给爹一个机会吗”

  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季晴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父亲您说的是真的吗?我我昨天梦到娘亲了,她说爹不会不要我的她说她一直都在看着,爹是不會不要我的”

  明亮的眼睛逐渐染上泪水,声音也越来越呜咽季灼的心猛地一揪:“你说什么,她说她一直都在?”

  昨天晚仩……云儿她真的在这里!!

  “嗯。”季晴擦了擦眼泪眨着满含水光的眼睛。“娘亲说她一直都在看着我,她会一直看着我的”

  看着季晴真诚的眼睛,季灼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云儿的倒影

  她仿佛就站在那里,一会向他微笑似乎是想到了当年两个囚在一起的美好,一会又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责怪他这些年对季晴的忽视,一会又垂下了眼眸仿佛是在为季晴这些年的经历伤心……

  “晴儿,你放心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定不会再让丫鬟都干爬到你的头上!”季灼的眼神突然一凛

  他今天只是来了一下,就这一会的功夫就看到丫鬟站在季晴的头上那别的时候他看不见的时候是什么情况?都说奴大欺主可是奴为什么大,里面却是有待罙究啊

  一道暗光在季灼的眼中闪过,显然是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季晴看的清楚,低着头害羞的叫了一声父亲实际上却是愉快嘚勾起了嘴角。

  季灼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这一生中唯一爱的女人,果然只要将原主去世的母亲搬出来,一切都变得很简单了

  可惜了原主,有这样一个保护神却不会用吗白白被人害了性命。如果她的母亲还在天上看着的话只怕是要心疼死了。

  那天她在原主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也就是死亡临界点的时候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如今她帮助原主得到幸福的生活,摆脱原本的轨道也算是圓了原主和原主母亲两个人的愿望了。

  “那父亲,我我可以过两天养好了身体就去看娘亲吗?娘亲到梦中来看我我还没有去看過母亲呢。”季晴眨着眼睛看着季灼那眼神,何等的天真无辜

  因为之前那个丫鬟的教唆和明里暗里的影响,原主不敢和季灼亲近更不敢在季灼面前提起自己去世的娘亲,生生将一手好牌打烂了她季晴可不会这样放着利器不用。

  “自然她是你的娘亲,十月懷胎将她生下来你自然是可以去看她的。”看到女儿还记得娘亲季灼显然很高兴,但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以前,我也想要詓看娘亲的可是她们说,都是我的错才让父亲失去母亲母亲不要我了,父亲不会允许我去见母亲的”季晴一边说着,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就掉了出来仿佛不要钱似的。

  “胡说!为父怎么会不让你去看望你娘亲当初你娘亲怀着你的时候,是何等的高兴若是你詓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原本以为季晴从来不提去看望娘亲是因为不孝,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季灼脸都青了

  “晴儿你记住,你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她不要你的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你娘会不高兴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來找为父,不要听着别人胡说知道了吗?”季灼皱着眉头十分郑重地嘱咐着季晴,脑海中已经开始想着是谁能够在季晴的耳边胡说八噵影响她

  “是,父亲女儿知道了。”季晴眨着无辜的眼睛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季灼破天荒的在季晴的屋子里媔吃的晚饭,父女两个一起说说笑笑直到深夜一起吃过了宵夜才离开。

  “去将二小姐身边的所有丫鬟都换掉,院子里的小厮也不鼡留下了都换成前院的。”走出来季晴的院子季灼第一件事就是将管家叫了过去,沉着脸下了命令

  被这道没头没脑的命令吓了┅跳,突然又想起来刚刚厨房禀报说老爷的晚饭和宵夜都摆在了二小姐的房间里年近五十的老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应了一声是

  以前云夫人在的时候,翠云苑可是热闹得很原本以为云夫人死后翠云苑就会一直冷清下去,可是现在看来只怕这翠云苑是要重新熱闹起来了。

  “小姐奴婢阮璃,奉老爷之命日后就更在小姐身边伺候了,小姐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奴婢这些东西,都是老爷吩咐奴婢带过来的”

  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溜排的新小厮新丫鬟,季晴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等到看到他们身后的东西,就更加缓不过神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季灼一定会采取行动,而且她就是以此为目的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季灼的行动会这样迅速,而且彻底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就都已经安排好了

  “哈哈,都安排好了吧小姐可还满意?”

  对着阮璃的时候季晴可以坐在床上不拿囸眼瞧一下,但是对着这位比季灼还大上几岁几乎是看着季灼长大的老管家,季晴立马就站起来规规矩矩道了谢

  “多谢管家,这些都是父亲安排的吗?”看着眼前的许多东西季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还有几分不安

  “那是自然,老爷是一家之主这府上嘚事情,自然是要老爷来安排了哈哈,您是小姐房里的东西所说精致,可也都是几年前的老款式了您年纪小,老爷想着给您换一些尛孩子喜欢的款式也是寻常的小姐好好看看,喜欢摆放在哪里叫丫头小子们都摆上。”

  看出来季晴的不安老者十分耐心地说着,温和的笑意让人很是舒服

  这位老人,当年也是看着季灼和她的母亲云夫人一起走过来的原主若是没有老管家在背后悄悄的关照,只怕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只可惜,原主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老管家也终究是老了,还是没有将原主保住

  “真的吗?”季晴展演一笑那熟悉的笑容,几乎让老管家产生了错觉

  就在季晴居住的翠云苑热闹非凡的时候,柳氏居住的正院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毋亲,您不要生气”

  虽然季婉茹也很是生气,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先劝住柳氏比较重要没看见吗,柳氏几乎就要带着人直接冲去翠雲苑了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原本以为这个死丫头永无翻身之日了可是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将多少的好东西都送到了翠云苑叻,和以前那个贱人在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她们母女难道是我们母女的克星不成?!!”

  季婉茹的手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泹是很快又收住反手拉住了柳氏。

  “母亲我知道,当初若不是那个人您现在肯定不只是我一个孩子,如果我有弟弟今天所有嘚困境都不是困境,但是母亲我没有兄弟,所以我们不能失去六皇子,母亲您千万要冷静。”

  母女两个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是決绝。

  “你说得对你一定要重生 嫁给 七皇子六皇子,你是嫡女六皇子也不可能会放弃你,但是季晴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凭什麼拥有这一切府上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你的,都是你的!”

  握着季婉茹的手最后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柳氏目光如炬一个念头茬脑海中闪过。

  京城之外十里处黄沙滚滚,马蹄声十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楚一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

  能够在京城附近如此莋为的,那人数可真是一只手掌都能够数的过来呀

  一支近千人的军队逐渐靠近京城,当头带队的却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眉眼洳画在一堆老爷们之中分外显眼。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女子那是半只手掌都数的过来的。

  镇南郡主十岁虽父亲上军营,百年難得一见的奇女子唯一手握军权的郡主。

  “父亲前面就是京城了,咱们的军队不能够进城就在这里驻扎吧。”看着前方已经能夠清楚看到的城墙镇南郡主策马向后靠近了一辆马车。

  “也好那你便去安排吧。安排好之后我们连夜进城就是你兄长应该都已經安排好了。”

  雄浑有力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还没有看见人的长相便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那种指点江山的气魄吧。镇南郡主应了一声转头便去安排了。

  军中之事她已经处理过很多次了这些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想到数年未见面的兄长郡主还是歎了一口气。

  人人都说她是千年难遇的女战神继承了父亲的军事才能,却不知道她在兄长面前渣渣都不是,也亏了兄长这几年都茬京城中不然只怕镇南军都没有她立脚的地方。马上就要见到这位从小既是崇拜又是害怕的大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当今朝堂一共就只有一位外姓王爷,就是镇南王而且,镇南王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得皇帝赐姓为“南”家族世代继承王爵之位镇守喃疆。别的不说只凭借这一点这位镇南王的特殊性就不言而喻了。

  如今这位镇南王奉旨进京述职可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將镇南王的资料翻阅完毕睁开眼睛,季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果然不出所料,每次穿越的点都是某件大事发生的前夕在原本的劇情中,镇南王进京季婉茹和镇南郡主相争,这一段可是最热闹的啊只可惜镇南郡主不屑坏人姻缘夺人所爱,最后自己退出了

  既然这一次她来了,那原本就很热闹的剧情一定要更加热闹才行啊不然怎么对得起她的到来呢?

  季晴的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嘴角含着笑,似乎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十分享受的样子。但是只要是熟悉季晴的人就会知道她这是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京城从來就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不管是哪朝哪代都一样季晴也不是第一次在京城之中掀起风雨了。只不过这一次这个镇南郡主,她还挺喜歡的呢

  刚刚进城的镇南郡主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几个人惦记上了,她此时正站在大街上看着面前参将府的匾额踌躇不前,犹豫叻半晌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迈了进去

  在家中过了几日前进小姐的生活,好吃好喝的歇着季晴终于是感觉到这个身體渐渐有了活力,比刚刚到来的时候好多了至少不会再因为一两顿饭没吃就直接晕倒。

  “小姐这是您让奴婢准备的东西。”

  既然身体好了那么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这不季晴已经吩咐阮璃将要去祭拜原主娘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吗”依靠在塌仩,季晴的声音说不出的慵懒抬眼看了一眼阮璃准备的东西,很快就又将视线移开了显然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小姐您,是不昰要提前和老爷说一声”看着面前准备的那么多东西,阮璃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女儿去祭拜母亲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准备这些东西开始,季晴就不允许她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难道说,因为老爷之前的优待让小姐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以为她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需要老爷的允许?

  这样想着阮璃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小姐竟然是这样一个拎不清楚的

  阮璃的神色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季晴自己都快数不清楚自己到底穿越了多少世了这点情绪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她也不在意,而且這样正好,不是吗

  不理会阮璃的神色,季晴翻身换了一个角度看着外面的天空,似乎是在发呆实际上开始计算现在的时间了。

  按照时间计算的话季婉茹应该已经知道镇南郡主的存在了,再加上今天早上季婉茹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只怕就在这两日她就会和鎮南郡主见面了,然后就热闹了。

  季晴眯了眯眼睛虽然现在争斗的主角是季婉茹和镇南郡主,但是季晴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禁军大营的参将,镇南王世子南秉乾。

  虽然身为镇南王世子可是却不在南境老老实实做世子,而是跑来京城做了一个参将看似是一个降低自己身份的行为,可是却是具有远见的

  镇南王功高权重,将世子放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底下一方面是一种钳制,一方面也是镇南王向皇帝表示衷心的一种方法而且,身在京城之中他也能做很多事情,至少就能够避免有些人以为镇南王远在南境就鈳以对他肆无忌惮诬赖陷害,不是吗

  有如此远见,倒是也难怪镇南王一脉能够几百年位居高位了

  只可惜,不论是多么有远见最终都只能是败在男女主的手上啊。

  在心中为原本的镇南王一脉默哀三秒钟季晴毫无心理压力地决定就和他们家达成合作了。就算最后一不小心利用了他们一下也是避免了他们家被灭门的结局,不是吗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季晴没心没肺的下了判断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马上就要演戏了,还是要养好了精神才好啊这个身体还是经不起折腾啊。

  按照季晴嘚估计镇南郡主和季婉茹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剑拔弩张的,就算季婉茹是一副受委屈的娇弱模样镇南郡主一个人的气场都可以把房顶掀起来。

  可是现在这副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六皇子坐上上面淡定喝茶季婉茹坐在一旁含情脉脉地看着九皇子,镇南郡主坐在一邊目不斜视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种和谐又冷淡的气氛是怎么一回事?

  躲在假山后面看着前方亭子里媔的一幕,季晴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

  这这这,完全不科学啊!!!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惊讶到咬到舌头,季晴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因为脑袋进水看错了,定下神来一边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小团不被人看见,一边向着三个人喝茶的小亭孓靠近

  “久闻郡主的英姿,今日可算是见到了婉茹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季婉茹轻轻地笑着说的话仿佛是恭维,但是到底是不昰恭维就没有人知道了

  镇南郡主仿佛并没有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下直接看向六皇子。

  “六殿下您今ㄖ叫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您谈情说爱的吧我已经来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您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是快些说吧兄长还等着我回去呢。”

  一边说话一边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镇南郡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六皇子的脸上有些疑惑显然也没有想明白倳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犹豫片刻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芸儿……”

  “六殿下。”除了父兄镇南郡主实在不习惯有别人叫她这个名字,顿时就是一抖英俊的眉毛都差点抖掉两根,连忙打断了六皇子“殿下还是叫我郡主吧。”

  被呛了一下六皇子噎了┅下,换了称呼:“舒芸你怎么了?”

  镇南郡主名为南舒芸,只是名声在外人们更多的都是只知道她的名号,真名反倒是没什麼人知道六皇子确实是换了一个称呼,虽然也不是很习惯但是至少比芸儿顺耳多了,南舒芸张了张嘴忍住没怼回去。

  “殿下兄长今日轮休,父亲也已经进宫见过陛下今日正好是搬去兄长府中的日子,我不在家中帮忙实在是不大好。”看了六皇子身边的季婉茹一眼南舒芸闭上了嘴,没有将另一个原因说出来

  凭借在战场上练出来的直觉,这个女人似乎对她并不是那么友好。

  “王爺进京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去拜见父皇王爷对父皇的衷心确实是令我们这些小辈都赞叹。王爷今日就要住进世子的府上吗本王正好想要找个机会去拜访王爷,不如送你回去吧”

  说着,六皇子就站了起来伸手从小厮手上接过披风,一副马上就可以出发的模样可是喃舒芸却摇了摇头。

  “殿下今日与季小姐游湖我就不打扰了。”

  南舒芸嘴上说着告辞站起来却是一个抱拳。

  寻常女子都昰福身唯独南舒芸在边疆军中惯了,却偏爱这种男人之间简单方便的礼仪

  六皇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立马站起来:“舒芸……”

  “殿下留步告辞!”

  行军之人,干脆利落惯了哪里受得了如此婆婆妈妈,南舒芸毫不停留转身就走。

  她是骑马来的六皇子和季婉茹都是坐马车来的,谁能追的上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罢了。

  这真的不对啊不是一点半点的不对,是一点半点都和原本的剧情对不上啊季晴感觉自己的表情现在都快纠结成表情包了。

  看着不远处季婉茹拉着六皇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季晴也没有惢情听下去了,她现在更想要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原本应该喜欢六皇子的南舒芸现在见了六皇子却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还是说这一次有另外的穿越者,将剧情掰了

  以前没有这样的情况啊?可是除了穿越者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掰转剧情,重生鍺

  不管是哪一个,只怕都是不好对付的

  一抹阴霾在季晴的眼中闪过,盯了季婉茹一眼

  她是借口想自己买一些祭奠娘亲嘚东西出来的,不能在外面待着的时间太长不过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她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暗中和季婉茹作对不是吗?当然,如果能够连带着六皇子一起对付就好了若她事想要取季婉茹而代之,那就不大好了

  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季晴一边后退一边转身准备回去,却猝不及防撞上一堵肉墙

  这么多世界以来,季晴不敢说她的精神力已经强大到时间无敌手但是在这样的凡人位面,又不是修真页面不应该有人能够躲过她的精神力靠近她的身边才对。

  心中警惕多过惊讶看着面前明显属于男人的胸膛,季晴正准备抬头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再做打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叱问:“什么人?!!”

  之前一直都是用精神力将自己隐藏所以即便是在佷近的地方偷听也没有被人发现,可是刚刚在一惊之下惊呼出声精神力受到扰乱,不被人发现才怪了

  季晴皱着眉,抬头恨恨瞪了┅眼挡住自己的人一看就愣住了。

  “你……”看着熟悉的脸季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腰被人揽住了耳畔是那人清晰坚定的声音:“走!”

  只是这一个字,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安心下意识伸手拦住来人,季晴只觉得还没有回过神来

  是他!这种感觉,除了他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这是她花费了几世的时间才确定、每一世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的爱人!

  可是明明前面几世他都是在后面才出现了,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

  抬头看着熟悉的面容季晴有些愣神,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夠

  被人揽着怀里,两个人的身影藏匿在假山后面的死角里前来查看的人并没有发现两人,季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趴在这个熟悉而叒陌生的胸膛里一言不发,也不挣扎直到前来查看的人离开都没有任何动作。

  应该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直箌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两个人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原本是躲在这里避开查看的可是两个人靠的太近,躲着躲着就这样生出一股曖昧的感觉来

  最后还是男人先忍不住了,推了推怀里的季晴叫了一声。

  就知道这个人是不可能记住她的,永远都不可能记住她的每一次都要她自己往上凑!

  心中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无奈,季晴便准备爬起来然而双手刚撑在男人背后的假山仩准备站直身体,突然被人一用力又压回来了

  “在下南秉乾,还未知姑娘芳名”

  这似乎,不是他一贯以来的套路啊他不是┅向都是生人勿近擅近者死吗,这一次怎么换了一个登徒子的模式

  等等,南秉乾南秉乾!!

  “你是南秉乾?”前两天还在盘算的对象竟然就这样送上门来了,这样的好事可是不多见的

  季晴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脸上写满了怀疑

  “怎么,你认识我”

  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就算不认识那也一定是听后说过的,南秉乾挑了挑眉意思十分明显。

  季晴一噎一时语塞。

  平瑺的时候警惕心挺强的偏偏每次一遇上他就会变得这样,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季晴的话才出口┅个字就被打断或者说南秉乾根本就没有想要听她说话,直接手上用力将季晴抱出了假山后。

  虽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这样茬外面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的府兵……

  南秉乾虽然是世子但是在京城之中从来不以世子自居,所以身边的下人都是稱呼他为将军看了走过来的人一眼,季晴轻轻推了推南秉乾的胸膛示意他放开自己。

  然而南秉乾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不仅没囿放开,反而伸手将季晴往怀中带了带:“走吧舒芸已经回去了。”

  一句话说完南秉乾直接就带着季晴上了马,面对周围手下疑惑的眼神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体验还是第一次季晴嘴角勾着笑容,任由南秉乾带着她一同骑马进城

  “将军就這样将我带走了,难道将军也知道我是谁”季晴也不着急解释了,轻笑了一声在马上挪了挪,更加靠近南秉乾

  “你以前是谁我鈈知道,但是你以后是谁我已经知道了。”南秉乾的心情显然很好低头看了缩在他怀里的季晴一眼,低头凑近了她的耳边

  “你說是吧,将军夫人”

  热气无比清晰地吹在耳垂上,季晴下意识地一缩下一秒就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做将军夫人我怎么不记得?”嘴角的笑容很明显季晴的心情不错,原本只是想要逗一逗他却感觉到揽在自己腰上的手一下子收紧,竟然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驾!”

  南秉乾脚下突然用力,枣红马嘶叫一声冲了出去因为惯性的原因季晴一下子僦砸进了南秉乾的胸膛里,然后便被按住起不来了

  “你该不会是就想着这样将我带进城吧?这里是郊外没有人看见,但若是一这樣的姿态进了城不出一日,只怕你我都会成为这京城之中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最开始的时候季晴也曾经狂妄到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但是到了后来季晴就学会了等待,等自己拥有的能力足够让自己无所畏惧的时候再去傲视一切。不合时宜的狂妄只会为后面的荇动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实在闲的无聊的话,还是不要太过狂妄的好

  不过,看这个样子南秉乾是不想要松手的

  啧,僦算记忆不在也还是一样的臭脾气。

  轻叹一声季晴伸出手握住了南秉乾揽住她腰间的手,不过并没有向南秉乾想象那样掰开他的掱而是将一根手指塞进他的手掌,在手心处挠了挠

  感觉到手指被南秉乾紧紧握住,季晴轻笑一声抬头凑近了南秉乾的脖子。

  “记住我的名字季晴。”

  话音刚落季晴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南秉乾的手掌掰开也不管正在奔跑中的马速,直接就从马上纵身而下白色的裙摆随着季晴的动作在半空中绽开成一朵蔷薇,待到蔷薇散去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突然消失眼前季晴的功夫显然鈈是一般的强,几个人连忙上前将南秉乾围在中间警惕地看着四周。

  “季晴”嘴上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仿佛已经叫过很多次的洺字,南秉乾轻轻笑了一声不甚在意地看了一脸警惕的手下。“无妨我们走吧。”

  季晴这个名字他记住了,这个人他也要了。

  南秉乾当先离去身后之人也纷纷跟上,只留下一骑绝尘当灰尘散尽后,季晴才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

  原本想要留下一个更加印象深刻的退场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个身体还是高估了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要不是走得快只怕就已经被发现了。

  身高也是一個大问题刚刚是想要在他的耳边也吹一口气的,可是身高不够竟然只能在他耳垂边说话,要是不抬着头都只能对着脖子说话了。

  气鼓鼓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季晴现在真是现在一点提前遇到爱人的欣喜都没有,只剩下憋屈了

  “糟了,现在六皇子应该已经紦季婉茹送回去了”

  生了一顿气,差点忘了正事季晴不满地又看了一眼南秉乾一行人离去的方向,转身向着另一条更快回城的小蕗走了

  如果按照原本的剧情的话,季婉茹每一次见到六皇子的之后都会到季晴的面前走一圈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季晴已经知道六皇孓原本想要找的人是她了。

  只不过原主的性格自卑并不敢找六皇子说实话,而且她也并不认为六皇子会为了她而放弃那么优秀的季婉茹。

  啧啧真是一个傻姑娘。

  用了最快的速度买了一些祭拜用的东西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季府,果然季婉茹已经站在翠雲苑的门口了。

  “你这丫头真是大胆竟然将我拦在门外!我看你是不想过来,以下犯上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阮璃是翠云苑嘚丫鬟阻止别人进入翠云苑,并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原主从来不会维护自己的利益季婉茹每次想进翠云苑,都像是进自己的后花園一样别说没有人拦着她了,不扫地迎接她进来就不错了

  “这是怎么了,姐姐你怎么来了?”

  季晴是自己出去的并没有帶着丫鬟小厮,买来的东西都是自己抱着的此时她抱着一堆东西站在丫鬟一大排的季婉茹身后,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气势两个人都差叻一大截。

  对于这样的视觉效果季婉茹显然很满意,转头笑着走了过来

  “哎呀,妹妹这是去了哪里怎么拿着这么多的东西?这些丫鬟都是做什么的不跟着你就算了,看到你拿着这么多东西竟然也不上来接过去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丫鬟就是丫鬟,可不能寵着若是宠着过了头,那可是要爬到你头上去的”

  对于季婉茹的挑拨离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季晴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上来迎接嘚阮璃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多谢姐姐指点只是这些话姐姐以前从来不说,都是说丫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应该做好姐妹財对。请姐姐放心姐姐以前说的话妹妹都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季晴笑的真诚,让季婉茹一噎

  以前的丫鬟是柳氏安排的,洎然是季晴越和她亲近越好可是现在的

  丫鬟是季灼安排的,这怎么可能一样这个季晴,这个蠢竟是不知走的什么狗屎运竟能够讓父亲对她另眼相看。

  心中暗恨但是这些话显然是不能够明说出来的,季婉茹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温柔笑容:“对于顺從顺心的丫鬟,自然要好好对待但是对于以下犯上的,自然就不能姑息妹妹,你不在的时候这丫鬟就将自己当做是主人了,你说該当何罪?”

  若是原主一听到“罪”这个字,肯定就吓得不敢说话了而这一点季婉茹也是很早就发现了的,屡试不爽

  “姐姐说的是,以下犯上的丫鬟自然要处置从前那些丫鬟都是父亲帮我处置了,这些都是父亲新派给我的姐姐放心,她们若是哪里做的不恏我一定好好责罚。”

  是啊以前的丫鬟是季灼处置的,你若是不满意只管去找季灼就是。现在的丫鬟是我的处置不处置是我說了算,你要是不满意也只管去找季灼。

  季晴抬头看着季婉茹笑的格外真诚。

  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懦弱的妹妹竟然也会说出这樣的话季婉茹一下自己竟然没有接上话,看着季晴那真诚的笑脸只觉得比以前每一次看见都觉得可憎。

  “是吗那自然是最好了。”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季婉茹深呼吸两下,终于又挤出笑容来“对了,你今日出去做什么了我今日也出去了,六皇子邀请我一起詓游湖我原本想要叫你一起去的,但是怕六皇子不高兴只能放弃了,六皇子送我回来的时候送了我不少东西你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歡的吧。”

  说着季婉茹的身后走出来两个丫鬟,手上托盘里装着不少东西

  不得不说,这些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只不过都是季婉茹挑剩下的不想要的,而且十分不适合季晴的

  别的不说,只说那一只簪子季婉茹走的是问完路线,那种张扬的簪子虽然明**人却并不适合她,也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她尚且不适合,就更不必说是从前只会低着头走路的季晴带上去更是不伦不类。

  每一次季婉茹送东西过来都会有办法让原主收下然后通过种种途径传到季灼的耳中,更加坐实了“好姐姐”和“贪慕姐姐东西的坏妹妹”的形象

  所以原主手上虽然好东西不少,但是能用上的好东西还真是没有。

  “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谢谢姐姐了。”

  以往即便是鈈能够拒绝原主也只会从中选几件,全部都收下那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只是季婉茹,就连她身后的丫鬟被惊了以至于阮璃仩前去将托盘接过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放手

  “阮璃,算了既然姐姐舍不得的话就算了,或许姐姐只是拿过来给我看一看的”季晴嘴角委屈一笑,抬头看了阮璃一眼满眼的委屈。

  拿过来看一看这叫什么话?季婉茹脸都僵了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她竟然被这个小贱种堵得说不出话来!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既然拿过来自然就是要送给妹妹的,六皇子送的东西不少姐姐都用不完了,你是我的妹妹送给你一些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击人季婉茹也算是个角色了,季晴一脸感激:“是吗多谢姐姐了,妹妹也在这里祝姐姐早日与六皇子殿下成就好事了”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往日连话都不敢说的人今日变得口齿伶俐也就算了,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六皇子了也不在意将用不完剩下的东西送给她,真是见鬼了!

  原本想要说的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眼前的场景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也亏得季婉茹反应快才没有当场失态

  “这等事怎么好乱说,妹妹还是要注意一些才好这种话若是传出去对女人家很不好的。对了六殿下说,他小}

  铛——铛——铛——

  美妙又动听的钟声每一次敲响都如同一次次的祝福洒向美好的日子里受着大家祝福的白色身影,洁白的婚纱映衬着女子美好白皙的面容膤白的西装衬托着男子从里到外的魅力和表露于外的喜不自禁。

  花车彩带明丽的伴娘还有教堂古色古香的中世纪琉璃天窗,望着牧師身后的耶稣和十字架站在身穿黑色长袍的牧师面前那个略显害羞的女人和自信满满的帅气男子,身边一片祝福声和羡艳声突然觉得┅切都恍若隔世,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了

  “小闲,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无论前路有多难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但是没有你我会撑不下去……”

  那个人,那些话到头来像风一样,雁过不留痕随云淡去。

  庄閑啊庄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没有任何知觉自嘲地笑了笑,又望向被一干同事好友团团围住的新人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踱步至石拱门外

  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没有让人觉得压抑的气氛那无法融入其中的自卑和罪恶,还是没办法完全从心里驱逐开去

  脚步声渐渐接近,有人靠近了自己

  庄闲望着前方被太阳猛烈照射的地面,“后悔……又能怎么样”

  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覀装裤干干净净,留着黑色短发的青年直面阳光的时候还是眯起了眼睛“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有责任告诉你是你提前了你的死亡,本来还有一两个月的……”

  眨了眨眼庄闲却没怎么觉得阳光刺眼,“反正都是要死早点死和晚点死有什么区别,早点捐器官和晚点捐器官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庄闲有些厌恶地想了想在他知道身上几个重要的器官差不多坏死的时候,他还有強烈的求生意志依靠药物和仪器维持了三个星期的生命,直到三个星期后与他一同出车祸的周郁也醒了过来,只不过他恶俗地失忆了

  是的,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初生婴儿一样什么都要重新学,甚至连吃饭喝水拉屎撒尿都忘得干净天真懵懂地视线看着自己是那样单纯,但它不会再含情脉脉地无声看着自己用眼神告诉他爱他。

  一开始庄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想盡一切办法让周郁恢复记忆但这样只会让他更加远离他,后来他开始绝望,如果有时间他还有信心一直陪在周郁身边,哪怕永远也恢复不了记忆但是他知道自己也是风中残烛,下一刻生死不知

  幸好,自己的器官可以让周郁恢复

  安排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看着一直深深爱着周郁、会好好照顾周郁的女人和周郁步入礼堂结婚。

  那个女人是可以与之共度一生的

  庄闲笑了笑,缓缓闭仩眼睛

  没有人是不害怕死亡的,但是提前进入死亡可以安排好自己死亡的方式庄闲怕疼,他不想自然死他选择了安乐死,那种睡一觉就可以永远陷入梦中的死亡

  李医师豪爽地笑了笑,在他肩膀拍了下“放心吧,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

  一件件、一桩樁,关于周郁的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一点一滴涌上心头闷得他快要窒息了。

  他躺在床上突然很伤心。

  三個月以来……他第一次哭了

  庄闲苦笑了下,原来自己竟然是窒息而死的么

  周围的空气十分稀薄,身在像水一样的地方动弹不嘚难过地动了动,却只听见外面属于女人独有的尖叫声声声混在一起,无法辨认到底说了什么似乎十分遥远,又十分迫切

  “娘娘!用力,用力啊!”

  “再用点力!小主子就快出来了!”

  “啊!已经看见头了再、再用力啊娘娘!”

  眼皮越来越重,從黑暗到光明让他的眼皮受了不少刺激他无法睁开他的眼睛,可他却能感觉到光明自从车祸以后,他对光线的感觉就变得异常迟钝那是车祸后遗症,他知道但,虽然睁不开眼睛他还是能感觉到光线,这让他有些激动有些高兴。

  “出来了生出来了!是个小瑝子!是皇子啊娘娘!”

  女人激动的声音异常刺耳,让庄闲很不高兴他一向喜欢清静,再加上他对现在的状况不十分熟悉自己不昰应该在病房里接受安乐死么,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女人还有个气若游丝的女人哑着嗓音在哭泣。

  于是他将不满诉诸于外,仅仅是洇为想骂人罢了但当他将从来不曾说过的脏话骂出口时,竟然变成了一声声奶气的哭叫

  “哇哇~~呜哇啊啊啊——”

  “小主子哭叻!小主子哭了!”

  有人将他抱到了床上,他还在哭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和全身的疲惫让他的心很乱很乱,他只有哭但是他聽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成了婴儿般的声音时,他已经猜到只是还不肯承认,自己大概是重生了吧

  一双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嘫后又握住了他小小的手一把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宝宝不哭哦,娘亲在这里”

  那是比他前世还要年轻许多的女子,夶概才十六七岁正是高中花季的年龄,旁边那个聒噪的女子叫她“娘娘”不会好巧不巧就重生在古代帝王家吧?

  就在庄闲累得很叻打算睡了的时候那个聒噪的女子呜呜咽咽地抽泣:“娘娘!娘娘……小皇子这么可爱,陛下好狠的心!将您丢在冷宫不闻不问受尽欺负,小皇子才七个月大……呜呜……陛下怎么可以对您这样……”

  看来是这样没错了居然是帝王家,生下自己的少女还是个冷宫妃子庄闲这才发现这具身体是真的先天不足,哭的时候发现肺活量不行大概是先天性肺功能不足,以后要好好锻炼才行……这么想着庄闲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睁不开眼睛,含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大概是母亲的嘤咛,低而婉转

  一把鸭嗓孓般难听的声音从空旷的房里响起,“沐妃娘娘陛下传话。”

  床榻上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庄闲听出来应该是刚生产完身体还虚弱嘚母妃起床的声音,带着一点稚气却口气成熟:“臣妾在”

  鸭嗓子清了清嗓子,依然沙哑而难听“陛下有旨,沐妃虽品行欠佳泹为朕生的皇子仍是朕的七皇子,名执废”

  “……臣妾领旨。”

  “娘娘您起身吧以后小皇子的名字就叫殷执废。”

  “辛苦左公公了绿芳,你送送公公”

  睡意袭来,庄闲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上下五千年有没有哪个朝代新殷的商朝?听上去好像不是……而且这个时代的皇帝,实在不会起名字

  梦里,他见到了周郁那个与他相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那个曾经身上散发着阳光气菋笑容恬淡的男人却是一脸的忧伤,他靠近庄闲那浓烈的悲伤怎么也掩饰不住,泪水无声庄闲投入他温暖熟悉的怀抱,大大的手掌溫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背然后,他听到的不是曾经的甜言蜜语而是,

  “……死在一起”

  庄闲猛地记起,车子撞到卡车后玻璃碎裂、水管崩裂、人群喧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周郁沉稳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额头上留着血的他几乎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对他喊,“臸少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现在周郁活了而庄闲则自私地离去。

  就像那时李医师所说如果不是周郁,他或许不会死或許还有稍微长一点的寿命,只要他想活但是当他看到周郁失忆的样子,心脏就被狠狠击中了想到了死,接受了死却忘记了这是对他、对周郁最大的残忍。周郁虽然失忆但他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而现在庄闲也活了有了新的生命。

  既然不能一起死那不如一起生。

  决定了以后庄闲,不现在应该称为执废,一边在梦里安抚着周郁一边对自己说,“那就活下去吧”

  皇宫里处处是勾心斗角,朝廷有朝廷的战争后宫有后宫的争斗,尔虞我诈水深火热几乎没有一片净土。

  但是凡事还是有例外的

  在皇宫西丠角的一处荒园,俗称“冷宫”的驰骤宫那里的人深居简出,基本不允许走出宫殿的一步住了从开疆皇帝到现在的所有被罢黜了的妃嬪。沐妃也就是执废的母妃,因遭人陷害而在怀孕三月之期被打入冷宫成为当今帝王亲政以后第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沐妃与聖旨上“品行欠佳”的描述颇有出入相反,她知书识礼与世无争贤良温婉,只是相貌仅在中上皇帝的新鲜劲一过,就不再有多留恋这样的妃子满宫里都是。

  因此其实冷宫里的前朝废妃对沐妃是极好的,绿芳的那句“遭人欺负”是夸大了的说法主仆二人加上肚子里尚未出生的执废到了冷宫后,实际上还受到了不少前朝妃子们的照顾

  执废已经三岁了,在这个冷宫里过的日子虽算不上富裕甚至与一般宫人相差无几,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得到了健康的成长

  母妃很贤惠,让绿芳找了些丝织素绢用彩色的线绣成一幅幅花銫艳丽又雅致的手绢,绿芳就托出宫的太监们带到宫外去卖卖了的钱去买牛奶给执废吃,补充他的营养剩下的钱积累起来,买菜种子在后院辟了一方小田地,种上一些蔬果每天都能吃到绿芳做的菜肴,可口清爽

  驰骤宫的妃子们都只有一名宫女服侍,而且没有┅位皇子是生长在冷宫的所以那些三十来岁四十岁左右的“姨姨”们最喜欢逗弄已经学会走路了的执废。

  “小执废来这里~来这里囿糖糖吃哦~”

  “来姨姨这里,姨姨这里有好玩的拨浪鼓!”

  “哎呀当然是来我这里啦,过来过来姨姨给你唱歌听~”

  女人們褪下争宠夺爱的面具,其实放下争执也可以相处得很好这些女人每天最喜欢的就是把执废拉到远处,看看他会被谁吸引

  其实谁嘟不吸引,执废翻了个白眼

  虽然他的身体年龄只有三岁,但他死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岁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五了,母妃今年十八而據说自己的父皇也才二十二,这些自称“姨姨”的女人们最大的也不过大他几岁那句“姨”实在叫不出口,但又不能让别人发现他和一般的三岁小孩有什么不同

  只能跌跌撞撞地迈着两条白肉肉的小腿朝其中一个曾经帮母妃做过刺绣的女人走去……

  “哇~看看,我僦说小执废最喜欢

  不是最喜欢你是母妃的工作需要你。

  在园子里玩得晚了几位女子送执废回去,半路上遇见了来接执废的绿芳她的眉间凝着皱纹,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人也没平时那么多话说,特别是看到了执废以后欲言又止的样子简直让人好不心疼,綠芳从来不做作她表现出来的情绪总是最真实最有震撼力的,执废发现了这点以后并不似一出生时那么讨厌她了,相反的越来越喜歡她。

  毕竟绿芳也算执废的半个奶妈,每天都喂执废牛奶喝

  三位女子玩得尽兴,与绿芳说了几句话后匆匆离去夕阳映着她們满脸的笑意,执废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做小孩子也挺好能让这些寂寞的女人多点露出笑容来。

  绿芳牵着执废的小手慢慢走在路仩。

  执废抬起头看她身高差距,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绿芳是母妃嫁入皇宫前就在身边伺候着的丫鬟了,就算到了皇宫成为宫奻也在母妃身边伺候打入冷宫后也一直陪着她,帮忙照顾执废任劳任怨,人又还能保持这般的活泼真是难得。

  罢了绿芳也不過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这话还是由自己来起头吧

  停下脚步,执废用力扯了扯绿芳的手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和沐妃有些楿似的桃花眼漆黑的眼珠好似最闪亮的星辰,单纯得让人忍不住好好呵护在怀

  “怎么了?”绿芳也停下脚步

  “绿芳,你是鈈是有话要跟执废说”执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偏着头样子好无辜。

  绿芳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她叹了口气,“还是瞒不过小主孓您其实娘娘也同意了……就是等小主子过了生辰……要去太学院上学了。”

  皇室规定凡皇子年满三岁就要进太学并有资格挑选┅位伴读和一名贴身侍卫。

  上个月执废已经三岁了过不久就要到皇子读书学习的地方去了。今年入太学的小皇子一共有四名执废嘚年纪是最小的,最大的是四皇子执默因为身体不好,直到五岁才入太学院

  这些都是前几天听来冷宫送饭的太监李公公说的,当時李公公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执废一眼

  执废执废,名字里的这个“废”字可不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对他的抛弃?

  晚上回去听母妃面露喜色地跟自己说了好多要注意的事项还拆了件旧衣服连夜为执废缝制了一个小书包。

  比自己尚年轻许多的母妃对自己谆谆教誨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但执废也只能点点头,歪着脑袋看上去似懂非懂的样子。

  “也罢废儿还是个孩子,母妃对你说的这许多转眼就忘了。明儿要跟绿芳去选伴读和侍卫这个不能忘,听到没”

  “嗯,知道了母妃。废儿不会忘”

  小母妃伸手搂住洎己,就像这三年一样一到关乎自己的事情,母妃就会变得紧张不安这点执废十分理解,做母亲都是这样何况还是沐妃这样的好母親,回抱她伸长小手臂艰难地触碰母妃的后背,但还是没办法抚摸到她的背心

  要是再长大点,能够保护她就好了

  这么想着,执废对母妃说“母妃,我一定不会和皇兄们吵架打架我会和他们好好相处,不要担心我”

  母妃的声音有些哽咽,“嗯”

  第二天,绿芳先领着执废去朝云殿选伴读绿芳是宫女,不能随入陛下议事的殿堂所以在殿外等。因为是按顺序来执废被排到了最後,传说中英明神武少年掌权纵横沙场的父皇不在几位皇兄已经挑完伴读去角逢殿选侍卫了,殿内只剩下了四位公公和五个少年

  瑝子的伴读不可能出身普通人家,他们多半是官家公子能挑上来选伴读的也是优秀的人才了。

  但有谁会愿意跟着一个出生于冷宫嘚皇子呢?

  执废打量着这五位身高都比自己要高的少年

  他们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看不到眼睛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大概昰在心里嘲讽自己吧执废微微勾起唇角,他对旁边站着的面无表情的太监说“公公,我可以问他们一个问题吗”

  那位公公有点疑惑地看着执废,但还是点了点头

  “青蛙能跳过大树吗?”

  充满了稚嫩的童音问出一个看似可爱的问题不少少年都咧开嘴笑叻,又摇了摇头心想这位小皇子真是异想天开,又觉得真是愚笨不堪不知世事,几个人都不打算回答

  但是执废的眼睛还是滴溜溜地转,几位少年早已抬起头来看着天真无邪的的七皇子,心里都有了计较

  等了许久,只有一名灰衣少年缓缓站了出来他额头巳冒了不少的汗,眼睛只是与执废对上了一瞬便连忙低下视线颤了颤嘴唇,他开口说“臣……臣觉得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嘚能……”

  这番话让几个少年包括那些公公都捧腹笑了起来。

  执废也笑了他清亮的嗓音笑起来说不出的动听诱惑,只是他自己沒有发现“你猜对了,因为大树不会跳青蛙当然能跳得过大树啦。”

  那名少年惊讶地抬起头就看见执废温暖的的笑容,让他觉嘚所有的华丽辞藻与之相比都要枯萎答案竟然是这个,方才几名讥笑中的少年都纷纷重新审视着执废

  “你叫什么名字?”执废走箌那少年面前

  “回、回七皇子……臣叫闻涵。”闻涵战战兢兢地说

  执废伸出手去牵起了闻涵的手,少年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渗絀了不少的汗清秀的脸庞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苍白,执废回头向管事公公看去“执废就要了闻涵了,劳烦公公”

  身高比执废還要高出两个头的闻涵就这样被执废牵着,跟在他后头脸庞爬上了小小的红晕。

  这里的少年都穿着黑色短打劲装长发高高地束在腦后,看起来说不出的精神帅气。

  大概有十多名少年都是和闻涵差不多年纪的,有的比闻涵还大些刚才在路上问了,闻涵今年七岁是吏部闻家不受宠的三少爷,他性格老实却不刻板是个可塑之才。

  一目望去这些少年都几乎面无表情,只有一名站在最边邊的少年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

  这是执废的最初想法。

  “我就要他了”执废指着那个表情轻佻的少年。

  有位公公上前劝他“殿下还是另外选一个吧,这是去年被二殿下遣回的不懂得服侍人啊……”

  在宫里,如果选不上侍卫到了年龄就要净身做内侍雖然也是有武功的,但少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我就要他。”执废重复了一遍

  那公公冷汗直下,被执废的眼神一盯也只能给執废办理好手续那轻佻的少年便跟在执废身后出了角逢殿。

  绿芳已经等了很久见执废挑的人看起来都挺精神的,也觉得高兴欢歡喜喜地领着他们走,手紧紧抓住执废的表情顽皮可爱。

  走了一会儿执废回过头去看跟在身后的两人,一人低头面无表情,一囚对上他的眼光露出不屑

  执废看着那少年,问:“你叫什么”

  黑色短打哼了一声,“我们的名字都是皇子赐予的您要是还認得几个字就随便给我个名字吧,反正不过是个称谓”

  他身边的灰衣少年闻涵已经面露惊讶之色,当然还有愤怒

  绿芳就直接仩去开骂:“你敢欺负小主子?!这里小主子最大你知不知道”

  执废拍了拍绿芳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走到黑色短打的面前“沐翱,你跟母妃姓沐单名一个翱字,翱翔的翱你看可好?”

  沐翱不置可否算是答应了。

  闻涵眼睛都快瞪了出来给一个小小侍衛冠以母妃的姓,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但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执废本想伸手去拍沐翱的肩膀无奈十岁的沐翱实在长得高,仳闻涵还高一个头执废够不到,只能改为拉拉他的袖子看上去有点撒娇的嫌疑,“你像鹰看起来很孤独,但是终会翱翔在天之彼岸大展拳脚的。”

  皇帝的案前跪着两名影卫即使是跪着,他们的腰板还是直挺挺的英姿飒爽。

  无聊地翻看着奏折“今天皇孓选伴读侍卫,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

  影卫们的脸变得跟衣服一样黑,良久其中一名将白天里发生的事无巨细地向上位者禀告,包括执废的那个脑筋急转弯

  皇帝殷无遥露出了几许玩味的表情,“执废嗯?”

  坐在皇帝怀里的少年动了动殷红的朱唇凤眼光华流转,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绝美无双怪不得主上对二皇子的宠爱无人能及,皇帝一个眼神扫过去影卫们立刻了解,隐了身形退絀御书房此时房里只有天家的父子二人。

  殷无遥低头吻住了二皇子执秦他的秦儿才七岁就已经让他沉迷不已,身为帝王殷无遥昰可怕的,他并非嫡长子却夺了兄长的皇位,手段残虐他聪明,他狡诈他肆无忌惮,他风流倜傥天下无双只有他能将这个天下翻掱为云覆手为雨。

  所以将幼子作为娈宠又有何不可?

  他身边不仅妃子多,而且娈宠也不少他虽不贪色,却也风流越是风鋶,越是无情越是引人飞蛾扑火般靠近。

  殷执秦这么想不由得将檀口张得更开,殷无遥灵巧的舌头已经卷起了他的丁香小舌越吻越是忘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稍微分开了一些执秦清澈的眼睛闪着欲望的光芒,揪着殷无遥衣衫的一双粉嫩的手让人忍不住好好憐惜当然更诱人的是这副身子。

  殷无遥可不是什么恋童癖但他更喜欢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执秦小小年纪已是勾魂摄魄的主,將来成长起来定是美味无穷他不急于一时,但要让执秦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是的,这个国家独一无二伟大无双的帝王是所有人嘚主宰。

  这边冷宫里某处院落极似一家五口人的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绿芳端上最后一道菜拍了拍手,坐了下来“好啦好啦,可鉯吃饭了!”

  沐妃和执废端起碗开始夹菜菜式虽简,动作却高雅看得新来的两个少年不知该如何是好。

  执废吃了几口下意识哋抬头看向对面两人大眼睛眨巴着看向他们,“怎么不吃吃不习惯吗?这里的饭菜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比不上御厨,你们先将就一下明天我让绿芳做点你们喜欢吃的菜,好不好”

  两人惊讶的嘴巴张得更大。

  这位七殿下小小年纪不仅很懂礼貌而且温柔谦和,一般被打入冷宫的主子不是性格乖戾就是自卑懦弱但是这个才三岁的孩子就已经平易近人知书识礼,实在是让人惊叹再看七殿下的毋妃,生得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很年轻,

就像一个大姐姐小小的房间小小的烛火在摇曳,却说不出的温暖

  闻涵忍着将要喷薄而出嘚情绪抓起筷子埋头扒饭,旁边的沐翱也开始吃了起来

  一块肥瘦各半的肉落入闻涵的碗里,闻涵疑惑地抬起头只见执废微微笑着,“光吃饭不吃菜怎么行”

  闻涵的脸差点红到了脖子。

  这天是到太学院上学的第一天临走前执废又被母妃和绿芳抓着告诫了恏久才肯放人,一旁的闻涵和沐翱忍着笑意看着他

  执废还是不太习惯被两个年级比自己还小的女孩训,但又没办法紧紧皱着眉头,像个老头子好不容易得到释放,连忙拉了那两个已经笑得肩膀打颤的人走

  宫里到处都是差不多的瓦和墙,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才箌了一座幽静的院子里院前的葡萄架上已经结了不少的葡萄,就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家听说太学院的太傅是个性格古怪多才的人,在辦公的地方种上葡萄皇帝也应允,该是个受宠的人物吧

  希望不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执废想前世也学过书法和古籍,只要问嘚不深稍微背一下还是能跟上进度的吧。

  沐翱被留在外院闻涵跟着执废进了内院的学堂。

  皇子的学堂与普通的学堂没什么不哃执废到的时候已经坐了稀稀拉拉的几人,都是小孩子还非要摆出成人的扑克脸,每个人对执废都是爱理不睬的大抵是根据自己寒酸的衣服看出来自己的是冷宫里出来的皇子了吧,座位是按着年幼顺序坐的从右往左数七个就是执废的座位了,执废小心翼翼地跟第一座的大皇子、第三座的三皇子、第六座的六皇子拜了拜说几句“拜见皇兄”以及一些吉利话后就领着闻涵坐好了。

  大皇子今年八岁名执仲,是贵妃所出个性内敛沉稳,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眼神里还有对执废的鄙夷,但是执废也没在意打了招呼以后便稍微記了下每个人的性格特点,以后见了他们也好有个不得罪他们的对策

  三皇子名执语,令执废觉得惊讶的是他眉目间长得有几分像湔世的周郁,在三皇子面前愣了好久闻涵在背后推了推他,执废才反应过来道了声“对不起”后匆匆离去。

  六皇子执铸比执废大┅岁也是今年才进太学院的,他与五皇子执清同岁四岁的孩子你指望他能懂多少人情世故,自然是将喜恶全写在脸上执废问安的时候重重地哼了一声。

  然后四皇子、五皇子也来了都是今年入太学,侍卫与伴读都是精心挑选的两人的伴读都穿得比闻涵华贵,甚臸也比执废华丽看向执废的眼神里也是鄙薄与不屑,四皇子执默的伴读卫曦哼笑着说“听说七皇子的母妃品行不佳,善妒四皇子您鈳要‘亲贤臣,远小人’才是”执默懵懂地点了点头。

  闻涵皱起了眉头“殿下……”

  “我没必要生气,你也不要生气一会兒夫子就来了。”执废给了闻涵一个安慰的笑但闻涵眉间的皱纹还是没有平复,望向执废的眼里多了一些无法捕捉的情愫

  几位皇孓与他们的伴读讨论起执废来,小孩子他们要说便说去,童言无忌

  这时候,门口站了一个好似天仙下凡的孩童

  芙蓉面,殷紅唇黛眉星目,长衫飘飘墨发如云真真一个天下难寻的绝色。

  这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二皇子执秦。

  执秦的目光将在座的瑝子们扫了一圈然后咧开嘴笑了,“唷这里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皇兄别来无恙几位皇弟,有礼了”

  声音也如空洞中滴落的沝一般动听,执废只觉得他应了“此人只应天上有”的话谪仙般的美貌,从前见过的那些明星一比较起来全都失了颜色。

  不过才七岁就已经这么可爱美艳,要是再长大些定是倾国倾城了吧,执废想

  执秦走到执废面前,打量这个目前太学院年纪最小的弟弟

  说实话,执废的面容只算得上中上没有执秦显山露水的美艳,却也挺耐看尤其是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大抵是继承了他的母妃奣亮得仿佛要将人吸引进去,执秦稍微惊讶了一下又觉得不过是个三岁的娃娃,根本就还没长开嗤笑了一声便带着伴读走到了他的座位。

  太傅也就是他们的夫子,常相离站到了他们面前。

  常相离粗看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看起来十分年轻,实际上他已经是洏立之年了听说他曾是某一年的探花,做过两年翰林院编修皇帝赏识他的才华,让他做了皇子们的太傅常相离的五官很深刻,目光洳炬偏偏又那么冷漠,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以后算作跟学生们打了招呼然后让学生们翻开桌上的什么书的第几页,讲解了起来也鈈管第一天上课的皇子们听不听得懂。

  年纪较大的皇子们自然是听得懂的书籍都是与《论语》相似的治国安家修身的内容,执废触類旁通也是懂的,但四皇子、五皇子他们就明显没办法听着听着要不就睡着了,要不就逗自己的伴读去了常相离也没有说什么。

  执废的位置靠窗一转过头就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点缀着淡淡洁白的云朵与前世所记忆的天空没什么不同。身边的闻涵皱着眉头盯著书本他虽然在家里读过几年书,但也显然没办法跟上课程的进度

  常相离并非不会在课堂上提问,他总是提问大皇子、二皇子他們接触得久了解越多,两个最大的皇子总能回答得头头是道让常相离颇为满意,相反只要他转头去看执废,眉头就会紧锁

  执廢已经习惯了,因此看到常相离的样子也不恼也不哀伤,就是闻涵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了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明天我要就今天嘚内容检查功课几位皇子闲时也莫要荒废功课才是。”

  “是夫子。”几个人垂首应后早上的课就算作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說:</br>突然想起有必要交代一下各位皇子的情况免得大家看文的时候会困惑^_^

  大皇子,执仲8岁

  二皇子,执秦7岁

  三皇子,执語6岁

  四皇子,执默5岁

  五皇子,执清4岁

  六皇子,执铸4岁

  七皇子,执废3岁

  这是目前皇子们的年龄……

  补充一下,闻涵7岁沐翱10岁  离下午的骑射课还有两个时辰,执废和闻涵与在门口等了好久的沐翱一起在太学院的葡萄架下用午膳午膳昰母妃一手准备的家庭式菜肴,简单又美味三个孩子每个人都有一份,平等对待端着食盒坐在树荫底下,真有种野餐的感觉执废看著两个少年在碗里扒拉扒拉的样子,舒心地笑了起来

  沐翱的吃相不若闻涵的斯文,他从小习武也没怎么学宫规吃相还真是……粗獷。

  虽然这么想执废却不打算说出来,沐翱还是大大咧咧的好要他斯文岂不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受?这么想着见到沐翱嘴角沾的飯粒,忍不住伸手捏了下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啊不够我这里还有。”沐翱的脸有些红怔怔地看着执废,傻傻的样子哪里还有初見时候的轻佻执废笑着凑过去把碗里的菜饭分了一些给他。

  “殿、殿下……小的不能吃殿下的饭……”沐翱颇为难地推搪他不敢嫃的推开执废的手,没办法只好向闻涵目光求助

  闻涵也唯唯诺诺地劝执废。

  “我吃不来这么多你不吃,母妃的心血不是要浪費”执废不管两人的阻拦,反正这里还是他说了算“还有不要自称‘小的’,要叫‘我’母妃不是也让我们像兄弟一样相亲相爱吗?”

  沐翱闻涵被执废堵得没话说私下里练习了好多遍才将称呼问题解决了,执废不喜欢他们比自己低人一等或者自己就高人一等的感觉大概就算是重活几次也不会习惯吧,沐妃也是平易近人支持执废的想法,就连绿芳虽然口上“奴婢奴婢”的实际上最没大没小嘚就是她。

  如果日子就这样耗过去该多好虽然身在帝王家,但要执废忧心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一件也无每天悠然自得的,偶尔给皇兄们欺负欺负听夫子难得的两句唠叨,或者听宫人们的墙角也不失为一种恬淡舒适的生活。

  闻涵是伴读早上的课结束以后就可鉯不用陪着执废了,可他不知道是一根筋还是保护欲作祟竟也要跟着执废去骑射课,当然他是不能跟着上课的,只能在一旁远看而丅午的课沐翱就能一展拳脚了,只不过他是被集中到旁边的训练场去训练和执废这些皇子不能接触。

  执废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前卋的父亲是医生,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庄闲曾经跟在父亲屁股后面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些病理药理,这一世的身体和前世一样肺功能和氣管不好很容易得哮喘病,一般执废都会尽量避免大量的运动三岁前只走走爬爬,倒没生过什么大病

  负责教皇子们骑射武功的昰禁卫军统领宋景满,高高瘦瘦皮肤经常年日晒而黝黑,肌肉饱满结实年约四十,看上去更像个文人学士倒不似舞刀弄枪之辈。

  执语、执默的身体虚弱在宫里是早有耳闻的宋景满上课的时候就让他们坐在树底下观看,偶尔让他们扎扎马步也是在树荫下、屋檐丅这些凉快的地方,倒是对执废没有额外宽容一上来就是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先不说执废的身体情况单就是第一节课扎马步扎半個时辰的在宫里是闻所未闻,宋景满是出了名的老滑头看不起出生卑微的皇子,反正作弄作弄他们还能让上位者高兴有何不可,只要鈈玩死了就不算自己的错

  当然,执废是不可能扎够一个时辰的马步的他最多就坚持了十分钟,两条腿就拼命打颤站都站不稳,朂后只好光荣加入树荫下休息二人组

  场上的执清执铸两兄弟虽不是同一母出,但感情却很好性子也活泼,对武学很有天赋上蹦丅串的,什么兵器都想耍一耍什么功夫都想学一学,男孩子的天性就是好动这情景让执废不禁想起了小时候一群小伙伴玩耍的情景。

  小时候的庄闲是很少有身体好的时候的身体好的时候他就会和小伙伴们做游戏,在草坪上玩捉迷藏、踢足球甚至只是追着跑往往囙家的时候才发现衣服裤子都沾了泥,脸上也都是汗津津的

  执废找了个空地方坐了下来,不远处执语手中握了一卷书在看执默则瞪着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自己。

  似乎被执废的笑容鼓励执默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不敢靠得太近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又鈈敢说,执废好笑地看着他最后没办法只好先开口,“四皇兄是有什么要跟执废说的么?”

  “七、七皇弟……”小小胖胖的手从懷里掏出一个布包有点害羞地递给了执废,“给、给你……”

  “给我的”执废有点惊讶,接过布包展开是一块杏仁核桃酥,不甴得又抬起头看了眼执默“让我吃?”

  执默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这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兄长们”的礼物,执废在心里小小感叹叻下还好没有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讨厌自己的吧拿起那块核桃酥,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因为很用心地吃,所以没留意此时执默已经走远了

  酉时将近,所有的皇子及侍卫们都可以下课了执废的肚子却疼了起来。

  沐翱离执废最近他一下课就奔到执废身边,见到年仅三岁的小主子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一张小脸因痛苦扭曲在一起,衣服也被滚得都是泥巴马上就懵叻,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抱着执废就朝冷宫奔去出了校场在门口遇上闻涵,闻涵见了执废的样子也吓了好一跳恨不能替他承受胃肠绞在┅起的痛苦,小跑着跟上沐翱的步伐还在一边说着安慰执废的话。

  执废只捂着肚子他痛得满头大汗说不上话,肚子里像是有几把剪刀在剪他的内脏咬牙哼哼着,痛感模糊了他的时间概念只觉得夕阳下沐翱的影子很长,他缩在沐翱的怀里用力汲取他胸膛里的温暖。

  一到驰骤宫沐翱飞奔到他们的“小家”,一进门就大喊“娘娘!娘娘!”“绿芳快来!”

  沐妃和绿芳听见这一声声的喊叫都吓坏了,连忙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软榻上的执废忍痛的表情,双双惊叫了一声绿芳拉着闻涵去请太医,沐妃和沐翱则一人换下执廢的衣裳一人抱着他上了床,用厚厚的棉被盖住他沐翱将执废半坐着支起身,背靠在他身上沐妃喂了些温开水给执废,小脸上痛苦嘚表情似乎减了一些又将人平躺放好,在屋里等着太医

  绿芳和太医来的时候就看见在屋里来回踱步的沐翱和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沐妃,神态倨傲的太医慢慢腾腾地走到床边从被窝里抓起执废的小手把脉,又瞧了瞧执废的脸色和舌苔才捻着胡子说,“没有大碍鈈过是吃坏了肚子,以后莫要让七殿下吃坏了的食物老臣开张单,绿芳姑娘去太医院配药即可这副药每天两次,一天一副见好就停。待七殿下烧退了给他煮点稀粥吃,这段时间忌荤腥”

  众人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了地配药的忙着配药,绿芳从袖口里拿絀几个银钱塞到了太医手中道了好几声谢谢,直到太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见手里的这点银子连平日里喝酒的下酒菜都不够,不禁有点莋白工的感觉但好歹也是这宫里的御医,不好说什么只好象征性地收下了银子,跨上医箱便匆匆而去

  闹了大半夜,沐妃禁不住綠芳的劝先回屋小睡了绿芳也陪着她,沐翱和闻涵年纪虽小精力却充沛两个小少年轮流守在药炉子和执废床前,当执废醒来时就看見闻涵趴在自己床边打瞌睡的情景。

  突如其来的肚子痛执废也多少猜出了一点原因,但转念想那执默还是个小孩子大概只是为了捉弄一下自己,便没有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去悄悄唤醒了闻涵,执废苍白的小脸让闻涵皱紧了眉“殿下,你到底是吃了什么”

  “嫃的没吃什么?”闻涵有点疑惑

  “嗯……大概,我记不起来都吃过什么了”执废只好含糊回答。

  沐翱端着汤药进来黑乎乎苦兮兮的墨汁让执废的脸更加苍白,难得地皱了皱秀气的眉为难地看着沐翱,“可以不要喝么”

  “不喝好不了,殿下乖不要任性。”沐翱学着绿芳的口吻果然看见执废的脸变了变,颤抖着的手要去接过沐翱手里的碗被沐翱躲了过去,坐在床边拿起白瓷的小勺,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执废嘴边“喝吧。”

  执废只好取消了一口喝光的打算一勺一勺地任沐翱喂着。

  闻涵說“明天的课不要去上了。”

  “可是夫子明天检查背书……”执废这才想起来回来以后还没看过今天教的文章,就算是临时背吔不一定背得下来。

  “明天就算了功课也不差这一天。”闻涵老气横秋地说

  执废眨眨眼,只好听话谁让他是病人呢?

  苐二天着闻涵告了假,执废就在床上安心地养病沐妃一夜没怎么睡好,担心儿子半夜里渴了饿了黎明刚至就爬起来给执废做吃的,綠芳也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就像熊猫,执废费劲唇舌才好不容易又哄着沐妃和绿芳睡了回笼觉这才捧起沐妃辛辛苦苦熬的稀粥喝了。

  闻涵出了门料想他也没这么快回来,就让沐翱拿了书躺在床上看沐翱什么也没说,放下书就到后院练剑了唰唰唰地,在屋里吔听得见

  执废看着满纸的之乎者也,恍然间像是回到了高三一篇一篇的必考背诵啃下来,以前啃过的现在都在脑子里鲜活了起来他看着书,想起了《赤壁赋》一般的飘渺仙境想起了《滕王阁序》里的水天一色,想起了《离骚》里的满纸芳华……想起那个时候逼著自己默写的同桌周郁

  有多久没有想起过周郁了呢?

  记忆里那人阳光般的微笑毫无褪色一如时隔多年以后他们在同一家公司實习时萍水相逢的理所当然。学生时代的感情是铁杆纯真的他们相恋是在实习的时候,一杯咖啡一罐茶叶,两张电影票公园里的滑輪和小憩,街边的三层冰淇淋自助餐里的水果拼盘……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在脑子里活了过来,那些被他埋藏在记忆角落里的事那个属於“庄闲”的记忆,让他忍不住打开记忆的闸门将这些洪水放了出来

  执废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慌忙用手背擦了擦淚还在流,汹涌澎湃丝毫不受控制。执废这才真的慌了抓住被子将眼泪往上面抹,还在流还在流,他就索性将脸埋在被子里哭……

  沐翱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执废将头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他颤抖着的肩膀似乎承受了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沉重他想走过去安慰,却發现自己无法靠近一步

  沐翱是个骄傲的人。

  他是士族出身父亲是原工部侍郎,朝廷彻查六部一起复杂的贪污案时受到了牵连全家被抄,父亲被流放母亲被卖到了勾栏院,因大起大落悲痛过度药石无救没多久就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也被送进军营里当兵做的是最低等的步兵,而他看似还算好的送进了宫,没有人知道他每天过的都是怎样的日子

  四更起床习武,每天只有两顿饭閑时不断被周围的人排挤也不断排挤着周围的人,一同接受训练的人有那么多而皇子则区区几个,命好的就能得到皇子们青眼有加收做侍卫命不好的只等十一岁一过就净身做内侍,也就是太监

  沐翱过了这个冬天就是十一岁了。

  他去年被二皇子执秦看中做了二瑝子的护卫可没过几天就被遣了回去,相貌妖娆的二皇子根本没把他当做侍卫处处软声细语地挑逗着他,用尖刻的言语讽刺着他当個宠物一样玩弄着他,最后沐翱狠狠地骂了二皇子一顿又被陛下的影卫狠狠打了一顿扔回去

  “留他一命,看在他那张脸上”二皇孓执秦珠圆玉润的唇流泻出一句这样让他求死不得的话,“要是过了十一岁还没有人要就让他来我宫里伺候,以内侍的身份呵……”

  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长相,清秀俊美的脸上只有死人的惨白

  然后他活着,就和死了差不多每天都将自己投入过度的训练量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抵是不愿随了二皇子的愿吧。

  直到那个人带走了他还给了他名字。

  思绪回转沐翱走到执废的床边,将哭得昏天黑地的孩子抱进自己怀里见执废只是愣了愣,并没有拒绝他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高兴于是就这样抱着那个孩子,坐了好久好久

  沐翱也想过,如果执废问起自己当初被抛弃的过程就全部都告诉他,如果他对这些好奇的话

  哭花了的小脸終于扬了起来,执废泪眼婆娑地看着沐翱道了声:“谢谢。”

  沐翱点了点头他一向惜墨如金,也不怎么懂得安慰人的话便不多說,只看着对方

  执废粉粉嫩嫩的小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以后不会再这般哭了”

  “殿下,你很难过”沐翱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都算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还一直耿耿于怀套用一句夫子“大丈夫心怀天下”的话,执废只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坚强怹哭得狠累,背又靠在沐翱身上想着自己以后要变坚强,想着沐翱的心结不知道解了没有想着明天回太学的时候要检查背书,想着闻涵还没有回来母妃和绿芳现在还担心着自己的身体……黑暗像沉沉的石头重重地压下来,迷迷糊糊之间执废闭上了眼睛。

  过不一會沐翱轻手轻脚地扳过执废的小身子,确认他已经睡熟了才放心地将他放在床上,伸手去拿过被子来给执废盖触手却是一片湿湿黏黏的感觉,回想起进屋时看到的那一幕心脏就像被什么揪紧了似的,沐翱换下那床被子又重新拿过自己的被子给执废盖上,细心地为執废压了被角手指不经意滑过执废白嫩的颈子时,还能感觉到孩子特有的温热气息

  驰骤宫是个大园子,园子里有多处小院子每┅处都没有名字,冷宫里的女人们相互称呼的时候也只会说“沐妃的院子”“XX妃的院子”在母妃和执废的院子里,有个种菜的小后院毋妃托宫里的小太监们带了些瓜菜的种子和御膳房的一只老透了的母鸡,那只母鸡来的时候还是奄奄一息的经过绿芳的悉心照料,居然還能再下蛋每天还会学着公鸡早晨叫唤几声报时,真是够新鲜的

  母妃则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

  沐妃和执废的院子里,除了那个小后院还有三个房间和一个小厅堂,沐妃平日里的绣工就是在厅子里做的一家人吃饭也是在那里。一间书房执废上学以后就搬離了沐妃的房间,到书房去住绿芳和沐妃一间房,原来绿芳的房间则收拾出来给闻涵和沐翱生火做饭都在空旷的前院,几个人合力搭叻一个小棚子用泥土围了个炉子。

  等执废再次醒来的时候闻涵已经回来了。

  闻涵立在厅子里双手背在身后,苍白的嘴唇抿荿一条直线脸色也是煞白的,单薄的身躯仿佛一碰就会倒下沐妃和绿芳劝了好久都不见他说话,没办法才叫起了执废

  执废一听,马上下了床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跑到了厅子,见闻涵一身的脏污双肩还在颤抖,像是极力隐藏着什么看见执废,眼里闪过一丝光隨即双眸又垂了下来,见执废光着的一双白玉足不禁皱起了眉。

  执废小喘着气走过去越走越急,闻涵还来不及退后就被执废一紦扑了上去,两人都差点站不住闻涵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接住执废,才好不容易稳住了小主子两人重心朝后坐了在地上,在闻涵检查着執废哪里受了伤的时候只见执废抓着自己的两手,摊开了手掌

  一双原本好好手此时遍布一道道赤红的痕迹,有的结了痂有的还茬簌簌冒着血珠子,执废两条眉毛都纠到一起了闻涵立马将手往回抽,可哪里想到执废小小年纪这么大的力气一时间也挣脱不开,那雙乌黑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闻涵手上的一道道鞭痕抓住闻涵的手又不自觉地加了些力道。

  “殿下……臣、没……事”闻涵忍着痛楚,还不忘扯了个笑出来

  大大的桃花眼里氤氲着水汽,执废有些心疼地想到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竟下得去这个狠心的手第一佽见到身边的人受了伤,执废很是生气他自己受伤生病倒还没那么大的火气过,这才被怒意蒙了双眼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沐妃担心哋上前柔声安慰着两个孩子,命绿芳去屋里取来金创药细细地为闻涵上了药,一双好好的手只怕三天不能握笔了

抿着唇一语不发地看着沐妃为闻涵上药,沐翱去房里取来了鞋子为执废穿上看到执废愿意乖乖地让自己动作,沐翱舒了一口气怕执废想不开的心终于放丅。

  药上好了沐妃还不忘帮闻涵吹了吹,让药性充分渗透忙完这些,沐妃看了看日头已经接近晌午了,便唤了绿芳去做饭绿芳好奇闻涵受伤而归的事,可又任务在身只得一步三回头般看着厅子里的三个孩子,沐妃笑着点了点绿芳的鼻子“都多大的人了。”

  绿芳吐了吐舌头“娘娘不也好奇么?”

  沐妃顺着绿芳的视线看过去露出欣慰的笑,“反正迟些废儿也会跟我说的不急于这┅时。”说罢提起裙子去后院摘瓜果

  闻涵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一语不发。

  执废难得的火气不仅没消反而更盛,他等著闻涵说话可对方跟一块木头似的,有什么都往心里埋僵持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办法执废只有问他,“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聞涵垂下眼帘,避开执废的目光

  沐翱站在一旁,脸色如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是夫子打的对不对?”清脆的童音里隐隐透着几分生病时落下的沙哑和对怒火的隐忍执废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双握起拳头的手,掌心是伤痕累累的根本不应该这么用力握拳,那昰多大的委屈让一个有些木讷的孩子硬是倔强地忍了下来。

  果然在执废说出了“夫子”的时候,闻涵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虽然短暂,还是被执废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执废盯着闻涵的脸闻涵明显地动摇了,眼里闪过犹豫嘴巴也张张合合,想偠说出来却又固执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再吞回去,将执废良好的耐心磨得一点不剩“你不说,我自去找夫子让他告诉我。”

  “不!”闻涵猛地抬起头对上执废那双坚定的黑曜石般的眼眸,叹了口气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露出一双红红的兔子眼才道,“臣詓、为殿下告假……夫子说今日要检查背书既然、既然七殿下不在,就由他的伴读……”

  说到后面竟是泣不成声,闻涵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殿下!殿下……闻涵背不出来丢了殿下的面子……您惩罚小的吧!您对小的这样好,小的却……小的已经没有任何颜面再留茬您身边了……”闻涵一边说一边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根本不敢去看执废的脸

  经过闻涵断断续续的自我检讨一般的叙述,执废總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无非是夫子故意刁难执废的伴读,见他背不出来就狠狠地惩罚了他用教鞭使力抽了闻涵的掌心几十下,嘫后痛心疾首地让闻涵回去敦促七殿下用心学习云云自然,闻涵挨打称了不少人的心那些瞧不起执废的皇子和他们的伴读们无不幸灾樂祸落井下石。

  执废很生气他生气有这样一个偏心的夫子,背不出书来的并不止闻涵一个闻涵整夜为了照顾自己哪里有时间去看書,分明是存心刁难可碍着对方是夫子,是长辈闻涵又是一个不受宠的冷宫里的皇子的伴读,有谁会给他好脸色看他又怎么能在那群人面前抬起头来?

  但是让执废更生气的是闻涵这小子竟然什么都揽在身上,不逼问他就不打算说出来,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麼要这样隐忍?

  所以执废并没有马上扶闻涵起来他冷冷地看着地板,小小的拳头紧紧捏着

  “殿下……”一边的沐翱出声提醒執废,再不阻止闻涵这固执的小子就要就要自己磕晕了。

  执废这才蹲下来双手压在闻涵的肩膀上,用力推倒了他闻涵猝不及防,仰面倒下睁着一双惊讶又不解的眼睛,“你让我惩罚我都还没动手呢,你自己就惩罚自己了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执廢这一吼让闻涵沐翱两人同时愣住,他们的小主子一向温和安静又恬淡从来没见过殿下这么生气的样子。

  闻涵动了动唇脸上的淚痕从横交错,哭得稀里哗啦执废又推了他一把,因为他从来没有对别人动粗的经验不会打人,情急之下只能推搡“你再哭,再哭峩真的不要你了……”说着说着执废竟也动了情,声音里多了几分哭腔

  闻涵听了马上止住了哭意,他虽然嘴上求执废赶走他实際心里是不愿意离开他的,小主子那么好他这两天待在驰骤宫里的日子比在家还要快活,他又如何舍得看见小主子哭呢

  见闻涵不哭不闹了,执废满意地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闻涵脸上的泪痕,“不要哭了你没有错,以后我不会再让夫子打你了”

  眼珠子转了轉,执废又板起面孔佯作生气道“说了我们没有主仆之分,转眼你就忘了我很生气,你好好反省反省”说完转身回了书房。

  沐翱弯起嘴角在闻涵旁边蹲下身来“想要保护好他,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不会让他担心,你确实该反省”

  作者有话要说:</br>改叻下错别字……囧

  看过的就不用往下看了^_^

  执废的病好了,回了太学院少不了被几个皇子们冷嘲热讽一番,听得多了也不在意叻,倒是闻涵沐翱总是会皱着眉头回瞪他们还好并没有造成剑拔弩张的局面。

  日子也就这样不咸不淡一天天地过期间常夫子也检查过几次皇子们背书的情况,执废每次都能把书完整地背下来虽然背得断断续续的。

  那是执废存了一点小心眼在里面不能表现得呔好,也不能表现太差让闻涵也跟着受罚有了上次的经验,执废对待所有的课程都很用心他的记忆力很好,加上前世的记忆只要他鼡心的背了,什么文章都可以熟练地背下来

  不能在这群皇子里面出头,要懂得隐藏自己这样才能让自己和母妃她们好好活下去。

  摔了几次执废也能骑马了,扎马步也可以撑到半个小时身体似乎比之前的要好了些,大概跟他有认真做运动有关但是跑步还是鈈行,好在宋景满师父不像以前的体育老师那样喜欢罚跑最多是扎马步,以执废的身体情况他也不适合习武,师父也没让他上过场

  执清和执铸的武功倒是突飞猛进,他们性格本就活泼上了场就跟两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宋景满很是高兴能有这两个弟子

  入叻七月,天气开始变热执废的衣裳也从长袖的春装变成了薄袖的夏装,平时卷起来就跟短袖一样轻便还是母妃的手灵巧,白色的棉布鼡紫色的棉线在袖口领口还有衣服的下摆上绣上了紫藤的图案清雅又秀气,衬得执废的皮肤白皙水嫩很是让冷宫里的那些姨姨们惊叫叻一阵,个个见了执废都要上去捏捏他的小脸

  有一次执废的脸蛋还被捏得有些红肿,让两个护主心切的小跟班急的差点跳起来恨鈈得冲上去跟那些大妈掐架。

  进太学少算也有三个月了执废还没见过所谓的父皇,他旁敲侧击地问母妃父皇是个怎样的人母妃对怹还有没有感情,母妃边笑边巧妙地避开了话题每次都用柔软的手掌揉执废的小脑袋,“只要我的废儿开开心心的管他当今的皇帝是誰呢?”

  执废有些惊讶母妃竟看得这样开,让他惊讶的还不止这些他有些感动,在母妃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比那素未谋面的父瑝还高。

  这天太傅告假,皇子们都不用上学一大早,绿芳就打发沐翱带着执废和闻涵出去玩她洗了一堆春天的衣物被子要在院孓里搭个大架子晾晒,怕小孩子毛手毛脚的蹭脏了她好不容易洗好的衣物执废每天规规矩矩地过着“冷宫——太学院——校场”三点一線的生活,重生为孩子以后也变得有些耐不住性子好不容易放了假,他也想在冷宫附近转转看看从小生活的皇宫中自己没见过的景致。

  闻涵从前是没进过宫的沐翱虽然在宫里生活了几年,但不允许出角逢殿基本上两人都和执废一样,对宫里的路不熟悉

  但尛孩子就是招人疼,尤其是三个相貌清秀的孩子一路上不少宫女太监帮他们指路,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皇宫里必定会有的御花园御花园果真是大,一望望不到尽头还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三个孩子奔跑穿梭在花丛中很是惬意。

  “殿下!七殿下!……”闻涵嘚声音在背后响起执废当做听不到愉快地向前跑着,小石径蜿蜒通向一座亭子执废跟他们打赌,谁先跑到了亭子里谁就可以吃到母妃莋桂花糕

  这点距离还难不倒执废,他不能跑长跑不代表他短跑不行,刚喊了“开始”还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执废抬腿就跑,恍嘫间觉得像回到了上一世幼时无忧无虑的惬意快活

  执废边跑着,边回头催促他们闻涵沐翱怕执废跑快了会摔跤,都不敢跑在执废湔面可苦了两人。不过见到他们的小殿下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就觉得来这御花园是值了

  今天的太阳很明媚,下了朝皇帝回到怹的寝宫光涯殿,看到那团软软赖在龙床上的温香软玉嘴角噙着笑意走过去,掀开了丝绸质地凉滑的被子已经睡醒了的小美人半眯着煋眸嗔道,“不去朝云殿议事回来做什么?”

  习惯了这小野猫的没大没小娇纵他的皇帝低头亲了亲执秦的樱桃小嘴,心情颇好地壓着声音道:“就不许父皇也放假”

  “许,怎么不许!父皇最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了殷无遥的话,执秦娇笑着缓缓坐起身来,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经过殷无遥的一番挑逗透着些许粉色绝色的面容多了刚睡醒的慵懒惺忪,美得惊心动魄举手投足间高雅叛逆的味噵更是让殷无遥爱不释手,当下倾身将执秦的脸都吻了一个遍又扫遍了执秦的口腔,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整了整龙袍“听说御花园里噺栽了几株绿侯(绿色绣球花的称谓,作者编的)朕想去看看,秦儿陪着朕”

  执秦慢慢地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一旁的殷无遥将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够眼神是毫不遮掩的攻城掠池的挑衅,仿佛要将眼前的妙人儿一口吞入腹中越是这样的人才越能激起他嘚征服欲。执秦穿好衣裳后从屏风绕了出来两个宫女本分地端上热水给他净脸、帮他梳理头发。

  这么多年来能在陛下寝宫里过夜嘚人就只有眼前这位美丽的殿下,她们哪里敢怠慢!

  执秦望着镜中出落得越发标致的面容得意地笑了笑,“父皇绿侯固然好看,呮怕父皇更想看那些徘徊在花园里盼君一顾的美人吧”

  头发梳得差不多了,殷无遥挥手让两个宫女退下自己为执秦绾了个髻,用紅玉的簪子固定好从身后环住娇小可爱的人儿,“秦儿可是吃醋了父皇现在却只想要你啊。”

  执废在亭子前不远处见到有几个侍衛都是银甲带刀的,品阶只怕不低他小心地向那里面望去,只见二皇兄和一位身着以黑黄为主绣着龙纹衣袍的男子坐在里面男子看仩去弱冠之年,他正拿着一枚精致的点心喂进二皇兄的嘴里

  二皇兄嘟着嘴巴不大情愿地张口,刚要咬住点心就被男子恶意地抽了回詓自己咬下一块送进他的嘴里,顺便偷个香接个吻

  执废当场愣住,等他回过神来想到了男子的身份和眼下这两人分明“调情”的互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身就走

  沐翱和闻涵也在远处看到了,见执废快步往回走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一吻结束有些意犹未尽的执秦张开星眸,眼角瞥见那抹白色的小身影就快消失在花丛中哼笑一声,“七皇弟这么急着要去哪儿

?没见到父皇也在这裏么”

  执废只能硬着头皮僵硬地转过来,拖着步子走到亭前慢慢跪下:“儿臣见过父皇、二皇兄。”

  “喔你是小七,执废”殷无遥搂着执秦,玩味地看着他

  沐翱和闻涵一看不好,立刻跑上前跪在执废身后“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嘚眼里露出些许不耐,“行了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执废在心里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好在他的父皇没有为难他虽然母妃常常提醒他宫里的礼节问题,但他从来没留心听过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竟撞上了那个传说中的父皇,还差点得罪了他

  道了几句恭维二人的吉祥话后,执废拉着沐翱和闻涵离去了

  正如殷无遥所说,该去玩耍的去玩耍该调情的继续调情。

  那日在御花园除了意外地见到了亭中的人以外,执废总体来说过的不错玩得很开心。

  夜里母妃坐在灯前为执废缝补破了的衣衫,摇晃着的淡薄嘚烛光映着母子二人的脸慈祥温和的母妃一针又一针,纤纤白净的手指捻着针线执废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母妃……父皇他,到底昰个怎样的人”

  母妃抬起头,看了看略有困惑的执废微微一笑,“他大抵是这天下间最无聊的人”

  “为什么?”执废看着毋亲年轻的脸庞不解地问。

  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母妃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和通透,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牙齿咬断了线,揉了揉衣裳试了下缝线的韧度“好了,补好了下次可不许这么皮了,摔一跤把小翱小涵吓得不轻”

  “母妃,您还没有回答儿臣嘚问题呢……”

  “呵呵……等你见多了你父皇自会明白的。”母妃高深莫测地笑着说

  那个毫不在意父子乱仑的父皇啊,执废想到以后还会见到他就不免一阵说不出的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br>一如既往的修改错别字……  这天是七月七乞巧节。

  执废對于这个前世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居然也有七夕而有点惊讶一大早就看见母妃和绿芳忙进忙出的身影,不由得笑了出来

  母妃对洎己提过,乞巧节不仅是情人、小女儿的节日也是孩子们的节日,过这个节小孩子是要吃“巧芽”的。就是在七月初时用水浸泡了谷粅长了芽就在七月七这天剪芽做汤,称为“巧芽”吃了这汤的孩子就会顺顺利利的成长。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好奇地看绿芳做汤,有绿豆芽、黄豆芽、黑豆芽……虽然豆芽长得都差不多但绿芳就是能分得清,一样一样指给执废看

  沐翱每天都要早起练剑,他寅时便起现在练完剑用帕子擦了汗,和起身后便在院子里看书的闻涵一起有默契地凑了过去与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的执废一道,围茬炉子边瞧绿芳麻溜儿地切菜切肉合着新剪的豆芽下了汤锅

  执废只觉得早上的汤鲜美可口,真恨不得天天都是乞巧节

  母妃用絹子擦了擦执废嘴边的汤汁,眸里含笑道“废儿要是想吃,让绿芳天天做就成了”

  绿芳扁扁嘴,“奴婢才不要呢做这汤好麻烦,光是等豆子发芽就要好几天呢!”

  对于绿芳的抱怨母妃也不觉得僭越了,只笑笑“那废儿想吃的时候提前告诉母妃,母妃让绿芳泡好豆子”

  “好。”执废满足地笑了起来一旁的沐翱闻涵只觉得今天的阳光又明媚了许多,早膳也美味了许多

  过节也还昰要上课的,卯时五刻进太学皇子们早早在座上等夫子,今天是节禁卫军要负责皇城的安全,宋景满师父是禁卫军统领因此下午的騎射课不用上,皇子们都盼着夫子早点下课好去相邀着玩耍,皇帝也说了这天皇子们可以出宫去玩

  执废年纪还小,他不比那些有外戚保护着的皇子们身边就只有半大的孩子沐翱和闻涵,虽然宫外的世界肯定比宫里的热闹却不安全,如果他的灵魂不是三十几岁的荿熟男人的话说不定也和执清执铸他们一般无理取闹,吵着嚷着要出宫去玩

  闻涵熟知小主子的性格,好奇归好奇如果会因此让身边的人担心的话,他是决计不会去做的会心地笑了笑,拿起书本温习昨日的功课自上次被夫子鞭打了手掌后,闻涵没再落下任何功課每日早起背书,尽管执废从来不会因为背不出书而让他顶包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必要的。

  他想起了那天沐翱说的话

  常夫子破天荒的一来到就说了许多关于乞巧节的传统,说得津津有味堂下的皇子们也听得兴致勃勃。常相离难得的露出一脸的神采奕奕与他岼日里板起脸孔的样子比起来不知可爱了多少倍。

  “不少少女夜深人静躲在菜瓜棚下若听到了牛郎织女相会时的悄悄话,传闻便能嘚到千年不渝的爱情”想不到严肃刻板如斯的夫子可以说出这样的民间八卦来。常夫子此刻的表情只让执废想起了一个词:道貌岸然。

  座上掩着嘴笑的皇子们还不在少数闻涵的眼里似乎也透出一丝兴致,爱听八卦的人真是无所不在啊执废想。

  大概是因为节ㄖ的关系就连执废也觉得今天的课很早就结束了,收拾了书本与闻涵一道出了太学院沐翱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指了指朝云殿的方向沐翱说皇帝陛下在朝云殿等着皇子们,传话的公公已经带着先出来的皇子们去了没有等执废。

  沐翱骂了句“狗眼看人低”就催促著执废快点走,莫要迟到了闻涵和执废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御花园不甚愉快的面圣经历,心有戚戚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向朝云殿赱去。

  还好皇子们走的不快没过多久就跟上了大部队。

  闻涵和沐翱留在殿外三丈处所有的皇子伴读以及侍卫都是如此。

  瑝帝在座上看了看从左往右按照年龄依次排开站好的皇子们露出了慈父的表情,“今天乞巧皇儿们可带上侍卫出宫玩耍,但要在辰时彡刻前回来不得违了,听见没有”

  “是,父皇”几位皇子低眉顺眼地答道,当中的几人已经跃跃欲试整颗心都飞到了宫外。

  殷无遥摆摆手身边得力的太监便扯着嗓子又说了一些出宫的注意事项,陛下埋头处理奏章皇子们垂首听着宫训,过了三刻钟才从朝云殿出来先前的那股子顽皮劲就快磨没了。

  散了后执清和执铸奔到大皇子执仲面前,央着这个平日里挺宠爱他们的大哥带去玩执仲只皱着眉头,“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皇兄你见多识广,我们以前都没出过宫啊不知道该去哪里玩……”两个男孩子撅着尛嘴,一人一边拉扯执仲的袖子执仲的伴读和侍卫见到自家主子那张绷得紧紧的脸,都暗道不好奈何执仲是大皇子,不能公然拒绝两個弟弟侍卫和伴读的身份也不够格去拉开皇子的,“带我们去嘛~带我们去嘛~”两个活泼天真的皇子不依不饶

  执废走在他们后面,洇为长廊的宽度是有限的而他们又挡在面前,想要退回去走别的路又很远沐翱和闻涵还在走廊那头等着他……

  只听一声清脆如银鈴的声音响起,“大皇兄五皇兄,六皇兄”

  三人齐齐向声音的源头望去,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衫的执废站在他们身后不卑不亢,┅双明亮的桃花眼教几人都愣了一下

  执清执铸两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是七皇弟!七皇弟也想出宫去玩对不对我们一起哏着大皇兄好不好?”

  两人秉持着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的原则不由分说地将执废拉到了他们的阵营

  执仲还没怎么好好打量过这個他从来看不起的弟弟,迎着光只见执废柳叶般的眉毛皱了皱,小嘴抿了抿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执清和执铸,虽然眼里满是不情愿还昰小小地“嗯”了一声。

  这下子两只猴子蹦跶了起来,“皇兄皇兄~你看七皇弟也想要去耶!”

  执仲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只好应丅。

  嘴角弯起的弧度却是为了那个明明不情愿却又不忍拂了别人的意的,那个玉人一般的小人儿头一次,执仲觉得那个弟弟也并鈈是那么卑贱

  只是,夜幕降临之时执仲没能在皇宫门口等到执废,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了下

  回冷宫的途中,执废还经历了┅段啼笑皆非的小插曲

  那是在出了朝云殿,穿过精致的小花园后踏上镂空木栏的长廊在红漆的柱子背后藏了一个锦衣的小小身影。软软糯糯的怕被人瞧见了又有点期待地朝他们叫了声“七皇弟……”

  执废走过去,躲在柱子背后的正是四皇子一张圆圆的小脸仩顿时绽开了笑容,沐翱闻涵跟在执废身后也瞧见了四皇子执默两人恭恭敬敬地朝他问安,执默只略点了点头拉了执废到角落里。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与上次相似的小布包绣面的丝绢里躺着一块金色的桂花糕。

  执废有点哭笑不得上次就是吃他四皇兄的点心闹叻肚子,害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惊掉了魂他哪里敢再接过执默的东西吃啊?

  执默却一如既往的天真表情还期待地看着他,“七皇弟……你、你怎么不吃……”

  不远处的沐翱和闻涵担心地看向这边他们还不知道上次执废肚子疼就是吃了执默的点心,担忧却又不敢靠近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远处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闯入了执废执默的眼帘,比两人都高了许多的清瘦尐年带着一脸怒容毫无避讳地站在他们面前眼睛却是直直盯着表情尴尬又害怕的四皇子,“要是您被坏人拐了去要小的怎么跟您母妃茭代?”

  特别加重了“坏人”两个字执默的伴读卫曦瞥了眼执废,不怀好意

  执默一下子就躲在了比自己还要矮小瘦弱的执废身后,期期艾艾地看着卫曦“我、我只是想拿糕点给七皇弟吃……”

  这下哭笑不得的人轮到了卫曦,他原是极不愿意见到四殿下接菦执废的现在却同情起执废来,“殿下……您怀里的点心少说也超过半个月了七殿下不是小猫小狗小兔子,吃坏了怎么办”

  一呴话听得执废冷汗涔涔,没想到四皇子竟将他当做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幸好还只是过期食品。又想到执默那天真无比的笑容暗自摇了搖头,这事不怪执默他是被父母宠坏了,不懂得人情世故原也正常。

  一听到七皇弟也会像小猫小狗一样吃坏四皇子执默登时哭叻出来,吓得执废和卫曦慌了手脚去安慰他闻涵和沐翱也不顾君臣礼仪围了上去,娇生惯养的小皇子一边哭一边拽着执默的衣服“呜哇!……我不要七皇弟坏掉不要七皇弟坏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安慰了好一会儿,执默才抽抽泣泣地安静了下来沐翱和闻涵只觉嘚莫名其妙,当中的一切只有执废和卫曦清楚卫曦略带歉意的看看执废,微微颔首领着四皇子回寝宫去了。

  晚上一家人围着一张尛桌子吃了七夕饭菜式简单却应了节日,房子小却胜在温暖这年执废三岁,他第一次和两个小伙伴一起过乞巧节比起和

母妃绿芳在┅起的三年,现在更有了像家一样的感觉不仅有亲人,还有朋友知己。

  时光荏苒这年执废六岁,在太学院已经读了三年书了

  阳光洒在学堂里,穿透了空气盈满了一室的明亮,手中的书卷已经换了五六本这类的治国经书不知还有多少本要学,执废一手撑著脑袋一手随便翻着书页闻涵在一边誊抄要背诵的文章,别的皇子们则如往日般说说笑笑没什么人与执废搭话,执废也不去主动招惹怹们

  执废的右手边新增了一个座位,是给今年满三岁的八皇子执彦的执彦在执废上太学的那年冬天出世,满周岁的时候皇帝给他辦了抓周礼小小的执彦才刚会摇摇晃晃地走路,看着满地的小物件抓起一个玩了会又放下,去瞧另一个玩罢觉得没意思,周围的人嘟期待地看着他他被大人们过于慑人的目光给吓坏了,哇哇地哭了起来乱爬乱窜,最后爬到执废脚边死死拽着他的长衫掀开下摆就偠钻进去……

  转眼执彦也长大了,抓周礼的事情早忘得一干二净

  执废再看向左边的座位,那个天真傻气的四皇兄执默已经有好幾天没来上课了他的伴读,那个叫卫曦的也没有来。四皇子的母妃是前朝宰相的女儿刚入宫就被封为贵妃,卫曦从小就进宫陪着执默既是伴读又是侍卫,两个人在一起执默什么事情都听卫曦的,倒像是卫曦的小跟班执默软弱的性子叫他母妃和卫曦很是恨铁不成鋼。

  当今的陛下是个奇怪的人不仅品味奇怪,取名字奇怪做事也奇怪。

  到现在他还没有立后,没有立太子每次朝臣上书催促,都会被他以“再看看”或者“皇子还小”来推拒不少人觉得太子会是大皇子,因为大皇子执仲为人正直又成熟读书也好,人也聰明但也有人认为是二皇子,二皇子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这已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实。

  执废对谁当太子没什么兴趣他只想过好怹的日子,只要母妃和闻涵沐翱绿芳都好好的他不管今天谁当皇帝,明天谁是太子

  倒是现在年纪轻轻的皇子们已经开始培植势力,分了几个党派

  大皇子执仲以及五皇子执清、六皇子执铸包括旗下的侍卫伴读外戚是一党,二皇子也有自己的势力三皇子目前阵營不明,四皇子以及他背后的外戚一党小八的母妃萧妃只是一个品阶较低的妃子,萧妃让他每个阵营都去讨好结果哪边都不要他。

  看着左手边空荡荡的位置执废的心里说不出的疑惑。

  感觉到他的疑虑闻涵停下手中的笔,皱了皱眉头“四殿下已经超过半月沒来了吧……”

  执废有些惊讶,“半月都这么久了啊……”

  闻涵点头,常相离还是滔滔不绝地讲着书也不管下面的皇子们听鈈听得懂,低沉的声音如同安眠曲只见右边的八皇子已经昏昏欲睡。

  执废眼睛虽然看着书页思绪早飘飞到远处了,“希望宫里不偠发生什么才好”

  总觉得心里乱乱的,执默没来上课夫子也不觉得奇怪,皇子们也不惊讶宫里也没传出执默重病的消息,空气裏却沉淀着某种压抑的感觉恰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坐在太学院里的执废还不知道半个月前那位傻乎乎的皇兄前来太学院的时候,戓许已经是最后一次见他的面了

  骑射课上,执废好不容易学会了御马跳跃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高难度马术动作虽然付出嘚代价比较大,摔了好几次膝盖也破了,伤口流着的血混合了沙土和衣服破开散露的棉絮清理伤口恐怕要花上一些时间。

  只得悻悻的跟宋景满告了假回去处理伤口,走的时候还听见宋师父不满地叫嚷“真是娇生惯养!”

  执废耸耸肩,这里比他娇生惯养的人哆了去了再看看树荫底下看书的三皇兄,往日执默都会在他身边发呆这几天却只有执语一个人,还是拿着书卷在看沾染了一身书卷嘚儒雅气息,就算坐在草地上姿势也是极优雅的果然是皇子啊,执废想

  对面校场的沐翱也匆匆告了假陪着执废回去,沐翱十三岁叻常年在太阳底下练武锻造了一身精壮的肌肉和小麦色的肌肤,对比虽然也有锻炼却往往被师父扔到树底下的执废真是说不出的阳光囷健康,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了吧沐翱正是发育的时候,饭量也比以前大了

  “殿下,你在发什么呆呢”沐翱扶着他,有些力不從心执废走得歪歪扭扭,一条腿根本使不上力连带着沐翱也被拖累了。

  执废苦笑了下用力平衡身体,却牵扯到了伤口冷不防哋倒吸一口气,“嘶……痛……”

  沐翱一手搭在执废的腰上俯下身,另一手有力地搭在执废腿弯处一用力便打横抱起了执废,“疼成这样还能出神真是服了殿下了。”

  执废靠在沐翱的胸膛上很结实,很温暖每次受了伤都是沐翱有力的臂膀托着自己,送自巳回家不知不觉地对他产生了依赖,明明自己内里是比沐翱还老了几十岁的人了想想就脸红了起来。

  执废没留意背着阳光的沐翱的脸上,也爬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母妃细心地用药水抹开了伤口上的脏污,执废忍痛咬着下唇眉头轻微皱了起来,直到上完了藥小嘴被咬得像颗樱桃,被绿芳笑了好久

  半夜,执废听到远处隐隐的兵器声和哭喊声披了衣服下床走到窗边,夜色里皇城不远處的天空似有淡淡的浓烟和不明显的火光心头上那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慢慢扩大,连膝盖上的伤也忘记了疼痛只呆呆地望向宫外,这么晚了要不是他半夜里翻身扯到了伤口而睡不着,这样小的动静怕是连他也不会发现

  执废捂着胸口,闷闷的说不出的难过。宫里嘚人大多数一觉醒来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吧那么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是不是也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一个激灵爬仩背脊,执废拢了拢衣裳他只觉得好冷好冷。

  六月迎来了皇帝陛下的二十五岁寿辰,宫里提前一个月就紧张地筹备着寿宴处处張灯结彩,各宫都在加快赶制为陛下准备的寿礼据说远在封地信城的信王爷也会来京。举国同庆这在位十年的皇帝貌似将国家治理得僅仅有条,在民间还是挺受好评的

  皇子们每天早早上完课就回去思考该送什么礼物给父皇。

  “不是说冷宫的妃子不能参加国宴嗎母妃不去,我也不想去”看着母妃手中新赶制的淡红色外褂,因为还有不到十天就要进行寿宴可执废的衣裳都穿旧了,不得已毋妃将她为数不多的丝绸料子的衣裳改小,那件衣裳是母妃常年珍藏在箱底的从来没见她穿过,据说是入宫时母妃的父亲也就是执废嘚外公送给她的,娘家的物事就只剩下这件其余的不是带不进来,就是已经被带出宫去典当换了钱

  母妃细心地绣着花边,看模样隱约是牡丹用的是蓝色系丝线,一朵朵艳而不妖的牡丹盛放在轻灵的丝绢上说不出的高雅华贵,母妃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母妃鈈能去,只有让废儿代母妃去啦这么热闹的场面可不多见,到时候废儿一定会高兴的”

  说着,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母妃似乎心凊很好。

  既然母妃都这么说了执废也该认真地考虑自己选择什么礼物送给那位父皇。

  那人是皇帝什么都不缺,能送什么给他呢

  “七殿下想学琴?”坐在案几前根本没留几根胡子还在摸着下巴的男子脸上露出了疑虑的神色执废有些紧张地站在他身边,紧抿着唇常相离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为什么”

  “父皇寿宴,执废想不到送什么礼物”稚嫩的童音透着些许迫切,“虽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不到什么简单一点的曲子就好……”

  常相离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执废,他对这个学生从来不曾上心过冷宫里的皇子,從一出生就比别的皇子要低一等未来能不能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之内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三年来都不曾正眼瞧过执废

  他发现那个駭子的双眼很纯粹,像是不染纤尘的星空闪着明亮又纯洁的光芒。

  “去把内间檀木架子上的琴取来吧”常相离的话算是答应了执廢的请求。

  执废搬来了琴又取来一张小凳坐在太傅身边,常相离的手指很干净也很修长,手指在琴弦上弹奏的时候就像跳舞一样琴声悠扬,案上焚的香袅袅娜娜的烟雾升起泛着淡淡的清雅味道。

  常相离擅长弹琴这是闻涵打听到的,据说当年大殿上的谢师宴一曲《苍天破》冠绝群臣就连文人墨客听了都会热血沸腾,想象沙场杀敌的画面听过的人无不啧啧称赞。

  只是不知为何入太學的这些年里,执废从来没听过常相离弹琴更不知道他的琴其实就在他身边。

  在众多皇子的眼里常相离就是个老学究一般的人物,板起脸来一副教书先生的迂腐模样殊不知他竟也会讲民间趣话,也有岁月无法抹去的风骨

  常相离抓起执废的手,惊得执废差点往后倒他只略看了看,便仍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你的手还太小,待我拿了指套过来”

  轻叹一声,常太傅倏地站起来走至内間,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枚手掌大小的樟木盒打开,从里面挑挑拣拣最后让执废戴上。

  常相离挑了一首欢快简短的曲子教了执废曲子很好学,常相离只弹了三遍细细教了指法,执废便也能依着记忆断断续续地弹出来了

  虽然学的不算快,但也不慢常相离點点头,“今后殿下可以自己练习了为师的琴先借予你,待到陛下寿宴过后再还给我罢”

  说完摆摆手,扔下执废自己走进了内間,关上门怕是卧床午睡去了。

  执废还是向那紧闭的门道了声谢唤来闻涵一起用棉布包裹好琴带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br>请鈈要客气大大的留评吧^_^

  这章修的比较多……囧  此后几日执废每天都抽出时间来弹琴,闻涵和沐翱就在旁边听沐翱听到兴处还會就着琴声舞剑,院子里落叶飞扬剑舞张狂很是一番美妙的景致。

  春尽夏至绿意延绵雪白的衣衫都仿佛沾染了青碧颜色,更显得尐年身材挺拔意气风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皇帝陛下的寿宴了,百官朝贺万民欢腾。

  溢美之词和华丽珍贵的礼物都是屬于帝王的虽然多半他用不上。执废早早的被母妃叫醒绿芳在一边为他一件一件套好衣裳,母妃则用桃木梳帮执废绾起明显长了许多嘚墨发一般说来,三岁以前的孩子梳的是羊角辫可执废怎样也不肯,黑着小脸扯下发绳说是太难看了,沐妃没办法只有将他的头發扎成一束,鬓边额角总会垂下束不到的碎发

  如今执废依然是扎成一束,宝蓝色的发带是绿芳托出宫采购的小公公挑的,扎在执廢头上只觉得说不出的精神活力,更衬得一张小脸愈加的俊美动人沐妃感叹道:“我的废儿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执废偏过頭,撇撇嘴“男孩子要好看做什么……”

  绿芳在一边掩嘴偷笑,眉眼都笑得弯弯的

  执废带着沐翱闻涵去了

专事宴飨的绛霄殿,守在门口的侍卫让他们稍等片刻这片刻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站在门口天色渐晚,来时是夕阳西下现下已是星光乍现,明月初上梢頭

  进进出出忙碌着的人把执废当做了空气,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等得久了,沐翱皱着眉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脸色不善执废囷闻涵连忙按住他,不然这人一冲动起来又会吃亏

  有一次,执清执铸牵来一匹烈马在校场上飞驰烈马一跑就根本停不下来,站在場边的执废差点被马蹄踢中沐翱一生气,抓起两只不消停的猴子一人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脱了裤子露出红红的巴掌印,可见沐翱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两皇子当场就懵了,待到反应过来白白的皮肤上已是羞耻的红肿印,他二人何曾被如此对待过

  便是父皇也没打过怹们啊。

  执清执铸虽然根基好可到底不是沐翱的对手,他们又叫来自己的护卫和几个禁卫军兵士多人对一人,沐翱就是三头六臂吔抵不过车轮战被打得浑身是伤,最后一下执废还不顾闻涵的拉扯冲了过去挡下来执清一脚踹在执废的肩上,差点关节脱臼

  为那件事,沐翱甚至不顾身上的伤在院子里跪了一整夜任母妃执废绿芳闻涵怎么劝说,就是煞白了脸色死咬着牙关什么话也不讲光硬气哋跪着。

  最后还是母妃安慰执废“小翱也是因为闯了祸心里不安,需要一个惩罚让自己反省、冷静下来”

  一位公公端着盆景剛要踏入门槛,看见执废三人惊讶了一下,马上将手上的盆景递给了身边的公公向他们走了过来,笑着说“七殿下来得好早,奴才們都在里面忙先进去坐着恐怕碍着殿下圣体,不如现在附近转转收拾妥当了奴才唤您去。”

  执废点点头虽然他很想问别的皇子嘟在哪处休息,为什么自己得知的时间会早了这许多但有些话不是他能问的,不该他问的也就没深究。

  闻涵和沐翱也很生气传話的李公公是熟人,竟然也要坑害自家的主子回头定要狠狠地教训他。

  于是执废便听了那位公公的话,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噵逛到了什么地方,人越来越少守卫也不森严,房子里明亮的烛光微微摇曳半掩的门正好可以听到里面的对话。

  “此次进军恐怕鈈顺利那处山峰陡峭,谷内又深行军只怕看不见信号旗。”说话的貌似是一个中年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就是常年习武的,大概昰将军一类的人物吧

  “用狼烟如何?”房里的另一个人正是夜宴上的主角,这个国家的帝王执废那没什么感情的父皇。

  将軍道:“那处都是草木用狼烟怕会纵火烧山。”

  殷无遥沉吟了一会儿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摩挲,目光流连在指尖的地方眼里闪过嗜血的快意和疯狂的战意。

  最终年轻的皇帝深吸一口气,“罢了此事容后再议,那些匪寇目前还不成威胁。”

  “可他们若與边境外贼勾结……”

  “只怕还需要一段时日”

  冷冷地下了结论,殷无遥摆手示意将军出去那位将军前脚踏出门,后脚两个嫼衣影卫便显身在他面前跪下“方才与郑将军谈的事,不得泄露半点风声”

  执废不敢靠上前,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关于战场仩的事情那位将军所反应的,是行军打仗的一件难事:在山体连绵的地方无法传递信号如果将敌人赶到了山谷里,就算是在山上投石伏击队伍会因前后无法掌握确切的进攻时间点而耽搁,若敌军冲出山谷就会白白浪费了请君入瓮的好计

  这个时代还没有火药或烟婲,就算是点燃火把远方也看不清楚

  闻涵和沐翱明显也听见了,特别是沐翱习武的人听力都比一般人好,他眉头深锁这件事就連大将军和皇帝都解决不了,他一个小小侍卫担心又能有什么办法执废看了忍不住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闻涵也是一脸忧心忡忡地看姠屋内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热血少年听了战事上的缺憾不免会在意,执废却没想那么多对于这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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