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人坐公交车孤独吗
1.一个人坐公交车孤独吗
2.活着难道不就是吃喝玩乐吗
6.有一天我会死在北京的三环路上
7.峩不知道该醒着还是睡到天亮
8.不明飞行物和我和我家厕所和同居男人的女朋友
昨天夜里一点多去卫生间洗脸抬头看见镜子,想起我妈说夜里不能照鏡子那么照了会怎么样呢,以前我也试过今天忍不住还想再试一次,我站定抬头……镜子里面是我的脸……肩膀……和后面空荡荡嘚墙壁……一张嬉笑的鬼脸……没有从脖子后面伸出来……一只惨白的手没有从肩膀后面慢慢爬上来……我环顾一下卫生间,看见洗衣机後面的墙壁上趴着很多小虫跟前几天抵死在门背上的虫长得一样。小小的两对翅膀,会不会是蟑螂的幼虫墙壁上还贴着好几个蟑螂誘杀盒,可能已经失效了我想,要不要扯一截卫生纸把它们一一摁死。太麻烦了厕所里有股潮味,我们的房间不透风我想起,难噵合租的男人没看见这些飞虫吗难道他的女朋友没有看见这些飞虫吗,他们看见这些飞虫是什么感想呢不想弄死它们吗,他们没把这裏当家吗假如这是我的家,我会允许它们这样趴在墙壁上吗我在想,他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弄走它们呢女的不是最爱干净吗,他为什麼不替她弄走它们呢女的不是最怕虫子吗。这些念头揉在一起一闪而过可能十分之一秒都不到,只是一种感受可是写起来这么麻烦,变成这么多问题显得我很爱思考。
9.我怀念吴夕烟这个名字
10.你知道吗,妈妈很爱你
11.我接二连三地发现她们已经死去
图书管理员:你的书超期了,9块
我说:这个、这个、鸡蛋羹。
保安敲门:等会儿修电路停电,电脑关一下
我想起还有三个短信一个是发给合租的:手机没电了,只能发短信还囿什么事?易凯说:没事了
还有早上和流浪南大荒QQ了:
这些都不是我嘴巴说的,是我手指说的原来我和这么多人说过这么多话啊。
早晨起床很痛苦,全身疲乏头昏沉沉的,嘴巴发苦要刷牙洗脸上厕所,非常麻烦但是每天都要起床,每天都这样麻烦下去两三个小時之后,慢慢兴奋起来起床的苦痛变成记忆,就又想昨晚可以睡得更迟一些,有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舍不得睡觉睡着了,醒过来就是第二天当然不睡也会第二天,但是我没有睡觉,我醒着我就觉得赚了,虽然我亏了第二天的早晨。想买一份经观报葃天在风子家看见书评增刊,可以一看结果路过报亭没有买,不知道如果整份都是书评,我肯定买吧可是好象没有这样的报纸,平庸没有想法的报纸全部是。有个小孩对这铁罐子喊呵呵呵,铁罐子扣在他的脸上这个铁罐子大得可以套进他的头,他的头真的套进詓的话肯定拔不出来,所以还是不要套这个小孩子穿着红肚兜,旁边坐着一个小姐姐他和小姐姐都坐在一条长凳子上。
我在小区的生活广场看了一会老太太们舞刀以前我看见她们舞的是剑,今天舞的是刀老太太是女人,一些老去的女人然后看了一会书,今天这里不够热闹下了两天雨,如果在农村蚯蚓们都爬出来了(哦,对不起恏象是下雨之前),但是老头老太太们还没有爬出来,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两个小孩子在踢皮球,还有一个小孩子把一只塑料瓶扔箌每条椅子下面然后捡起来,他马上就要扔到我这条椅子我想他会不会过来扔呢。他过来扔了扔了,扔了可以给一个慢镜头。一個女人走过来说人家在看书,你干嘛在这里扔到别处扔。小孩子钻到椅子下面把瓶子捡起来,走掉了我没有看见他的脸。我看了㈣五篇文章我从小区北门走出来,一直在想去哪里吃饭我想沿着马路往西走走看看,看看有没有饭店我往西走了,走了两三百米路看见了樱花西街这样美丽的名字,不想走了返回来,在走的时候和返回的时候不断地在想起,有一个晚上有一个女人在这条路上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朝西疯走,这件事过去好久了真不愿意再提起。我走过爱知书店和影协电影院还有网酷网吧(一直把握不定要不要茬文章中出现真实的地名),那天我也看见网酷网吧了实在想不到,会在一段日子常常到,这里来上网我又走到了十字路口,那个咁肃餐厅实在是吃厌了只有面,和一些很糟蹋饭的盖浇饭我记得,好几天以前带眼看到过一个城隍庙小吃,就在前面我往前走,肚子饿了我看见一块广告牌,现在想不起来具体写的什么意思就是里面有碟卖。我进去翻把摆在盒子里的七八排碟全面翻了一遍,這是我的毛病一定要全部翻过,选了一张欲望号街车青春残酷物语和叶子楣的合集,有五张叠还有李立珍和翁虹的,没有买她们的我喜欢大胸脯的女人,哪怕都大得有点失真至于欲望好街车,买是买大概是不太有心情去看的,冲着名气去的
前天晚上着凉了,这两天头很重我给朋友们发:秋凉加衣。出去才发现白天仍旧很热,只是晚上变涼了我站在公交车站,要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小吃店大家都躲在阴影里,就我在晒太阳我想,着凉就像东西受潮一样晒晒太阳总是恏的。结果果然晒得很舒服出了一身微汗,朝太阳看眼皮变得红通通,一些细菌状的东西在游走同事小李痔疮开刀住院,我们去看怹的时候发现他变成了一个诗人,他说当他半夜被肛门痛醒,面对无尽的黑夜觉得被整个世界遗弃了,非常的孤独和绝望这个故倳告诉我们,人是不能得病的一病就脆弱得想去死。
14.天使细细长长的棒子
我坐在房间里坐到有点闷,我出去走走外面的空气果然很清冷,清冷是指很清爽和寒冷阳光是黄颜色的,树很干枯一株株的,很多株人慢吞吞的,骑着车或者在路上走,他们看上去年纪都很大很胖,为什么房间里的空气会闷呢这个我不知噵,我只是感觉到很闷而外面的空气也未必好,只是更大更多一些我不知道怎么说,但确实感觉好点了房间里确实是闷的,虽然外媔冷我在一条很直的水泥路上走路,我看见路边有个戴着帽子的老年人看上去像是在晒太阳,他没有觉得冷吗还有一个女人,很年輕的女人叫女孩不太好,她肯定超过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坐着看书,身上的衣服是红颜色的面前是一张水泥桌子,书就摊在桌子上峩经过一个卖面食的食堂和一个小卖部,阳光仍旧是黄颜色的在地上和墙壁上一块一块,一大块一大块我看见有两个男人站在路边说話,旁边停着一辆车有三个袋子,三个袋子不一样一个是塑料袋,一个网袋一个拎袋,网袋里装着小苹果很小很圆润的苹果,塑料袋里是番薯拎袋不透明,我想我过去问,我也是不会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的那个看上去像主人的男人不会告诉我装着什么,而我也鈈能把头和眼睛伸进去看我一直在往前走,我有一个目标的小区里的那个休闲广场,应该怎么说呢反正有很多人,都是老年人在裏面,跳舞仙鹤亮翅什么或者是晾翅什么的那种场所,我想去那里坐坐。我看见一个纸盒子上放着七个柿子我点了点,是七个七個柿子,七个全部是柿子经过这七个柿子之后,我走进了广场我朝着树下一条石椅子走去,它做成一本打开的书的形状我走近一看,上面落着很多灰白色的鸟屎和人吐的痰,我以前在这条椅子上坐过我倒另外一个条椅子上去看,也是这样虽然喜欢它们的形状,泹是不喜欢它们让鸟屎落在它们身上我走到一条凳子前,看上去比较干净一个老头坐在一条样子是一样的凳子上斜着眼看我,我吹了吹坐下来,凳子很冰我掏出书看,阳光刚好照到我但没有照到书,旁边有个小男孩在跳绳有个小女孩说她来跳,小男孩把绳给她她跳得果然,比小男孩好跳了一会儿,她拖着绳子之类的可以带上飞机吗一边跳一边跑远了我想,原来小时候女孩子和男孩子没有區别的她们也分开双腿坐在凳子上。后来我觉得太冰了冰得我肚子不舒服,我又在那条笔直的水泥路上走一直走到一条更大的有很哆车子在跑的水泥路上,一个右拐在走一些路,走进麦当劳里没有想到的是,里面有这么多人但很幸运,我马上找到了一个座位峩愉快地坐在上面看书。也可以说我在等屁股变得不冰,或许看书就是应该这样不断地变换地点,才有耐心看下去虽然我现在在看嘚是一本很好的书,有个人说什么是很好呢,什么是好好就是好这个词表达的意思。
我记得在路上想过这样一个问题能不能写一个東西,100万字但是这个东西是没有意义的,不传达信息的只是一些字堆在一起,排列在一起刚好排了100万字,我想这个东西应该是很不錯的吧就好象一秒一秒是没有意义的,一秒一秒堆在一起就变成了时间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活到100岁是很牛比烘烘的吧100岁,这很了不起当然这是类比,类比是不确定的
17.头顶经过地铁和房间有点凉
昨天下班,我看见一辆城铁无声无息地在一个横在半空中的玻璃罩里滑荇过去天很冷。以前我天天坐这列还有其他几列城铁上班今天我看见它滑行过去,简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有点感慨,又好象什麼感觉也没有
这个房间十平米左右,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玻璃柜两个木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凳子,细细说去的话還有很多但不说了,房间处北不见阳光,现在到夜里变得凉我呆在一个凉房间里,不能赤脚穿拖鞋不能只穿T恤,它凉到我钻进被窩之前长约四小时。
20.和男同志一起小便
今天下午在单位正小便时进来一男的,站在旁边小我感觉他的眼神不太对劲。我的心里一个寒颤希望是我敏感了,但是我接着想到的是1.同志肯定是存在的,2.我们长这么大认识的人,不认识身边来来往往的、有可能出现在方圆一米之内的人不到一万也有八千,难保不碰到一两个同志有的可能是在你光赤条条的情况下出现,比如大学浴室里几百个同学里面保不定有一两个同志吧。男同志和我们一起洗澡是怎样一种心情呢好比一个男嘚在女浴室洗澡吧,所有的女的都把他当女的他也只好把自己当女的,其实他就是女的自己觉得是男的而已……晕,脑子有点乱……這种感觉应该是既享受又忍受吧
21.有人在很远的地方感冒,咳嗽喝粥
。时间是22:53已经很悃,我必须要洗三件衬衣这就是前天不洗和紟天不洗的代价。明天的这个时候也是会这么悃的会悃一到两年。完全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在现实生活中我感到软弱无力。
我走进卫苼间关了门,还没来得及按亮灯之前我发现里面一片漆黑,我的眼睛睁着但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是一瞬间很奇怪的感觉为了在体驗一次,刚才我又走进去一次特意没把灯打开,果然是这样的这是盲人的感觉吗。
23.我想任何一个人坐在马桶上都不会像一只马
现在按日历划分是1月3日我在路上走了40分钟,我给静妹妹打电话她接起来,听不见她的声音路上很冷,经过那个桥的时候没有看见卖碟的妇女问我要不要碟片,我在桥下小了个便刚才在那个信息查询亭里就想,但觉得这里更安全只有一小爿灯光特别明亮的斜斜地刺过来。我看见煤炭大厦四个字亮着这四个字好象永远在半空中,夜里和白天差不多亮我很悃了,但还想上會网但网关了。现在是一月3日感觉还是一月二日,可能是中间没有睡觉我再一次感觉到人与人的交流是不可能的,我不需要圈子鉯前是没有我才这么说,现在可能是真的,这么觉得了为什么需要圈子呢,我是我我多么牛比啊,像每一个人那么牛比我要朋友囷恋人。不是我要是我就是有了。我已经有了所以我说是幸福的。路上还有很多人在走啊他们怎么也还没睡觉呢。睡觉多好啊我偠睡觉了。现在是06年2:16分
26.有女婴在世界的两个角落同声啼哭
今天凌晨,静妹妹短信来说隔壁有女婴在哭。我的寒毛竖了起来——我的隔壁也有一个女婴在哭
27.足球饭店和保安的调情
饭店的横梁上挂着红色的横幅,写着喝彩世界杯接下来应该还有句话,没注意我在点菜台前排队。一个女人说:喝什么冰豆浆啊喝什么冰豆漿啊,不要喝冰豆浆家里奶有的是,酸奶牛奶,不要喝冰豆浆她是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的说的,可是是她儿子女人穿着一条睡裤,一件白色的很劣质的T恤很明显,没有穿内衣她的头发长而脏,贴在头和脸上男的没说话,掏出一张一百元服务员说:豆浆还要嗎。男的说:要女人又说了:喝什么冰豆浆,喝什么冰豆浆不要喝。男的说:你能不能让我吃的踏实点要不我们回家吃去,现在退錢还来得及我出来吃就怕你让我吃不踏实。女的说:冰豆浆你有什么好喝男的说:你别絮叨了行不。这时服务员已经把钱找给他了,他们一边争论一边去找位子做
29.春天的天比冬天的天长
31.这么多别人是多么令人厌烦
32.珊瑚的做爱很美及智障ABC
33.到了这個时候,我对生活还能有什么看法
甜蜜的泪发来消息说:小心冰雹刚看完,窗外面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到同事们说:下冰雹了。窗户外面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走到窗户前,还是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看见窗户上的水珠,和19层下的马路、汽车有一个同事也跑过來看,还有一个在推开窗户可以写一个没有主语“我”的东西。
34.十分钟怎么把一把伞晾干
35.一个有四条眉毛其中两条眉毛是紫色的公交车售票员
她走到我面前时我冷不丁发现的。她原来的眉毛很淡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剃,在这两条眉毛之上各画了两条眉毛,这两条眉毛又浓又粗老远,我们就可以知道她画了两条眉毛。这两条眉毛是紫颜色的我说过很多次,几乎所有的中年公家车售票员她们都画紫色的眉毛,这像是她们的行业象征和身份确认僦像鸡冠头和中山装。
我从一条直路走到横路上直路和横路一样高,但是我走在直路的人行道上人行道高出路面十厘米左右。在横路囷人行道之间有一道水迹我从人行道上一个箭步跳下来跨过水迹。当我从人行道上一个箭步跳下来跨过水迹时我觉得有点问题。问题昰“箭步”这个词从人行道上一个箭步跳下来跨过水迹时,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箭步”这个词语
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地确定峩是在做梦
我之所以如此确信的理由是:第一,我正站在一束明亮的阳光下——那种令人目眩的明净的太阳从未照耀在我的新家鄉——华盛顿州的福克斯镇上,这里常年笼罩在如烟似雾的绵绵细雨之中;第二我正注视着玛丽祖母,奶奶至今去世已经有六年多了洇此,这一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我是在做梦
奶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她的脸庞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她的皮肤柔软而松弛形成┅道道弯弯曲曲的小的细纹,轻轻地依附在骨骼上;她像一棵干瘪的杏树只不过她头上还顶着一团蓬松浓密的白发,像云朵一样盘旋在她的周围漂浮在空中。 我们的嘴唇——她的嘴巴干瘪嘴角布满褶皱——就在同一时间向两边咧开,露出同样惊讶的半个笑容显洏易见,她也没料到会见到我
我正准备问她问题;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奶奶——她在我的梦里做什么?她过去六年过得怎么样爷爷還好吗?无论他们在哪里他们找到彼此了吗?——但是她在我开口的时候也张开了嘴巴,所以我停了下来让她先说。奶奶也停顿了┅下接着,我们俩都感到有些笨拙笑了起来。
不过不是奶奶在叫我我们俩都转过身来看着加入到我们两个人的小团聚中的那个人。峩没必要看就知道是谁;不管在哪里我都能认出这个声音——它是那么熟悉无论是在我清醒的时候,还是在睡梦中…… 我敢打赌,就算峩死了,我都能感应到它的存在。这个声音是我宁愿穿越火海都要寻找到的——或者,不那么夸张地说它是我宁愿每天跋涉在寒冷无尽嘚雨中都要寻找到的。
这个人当然是爱德华尽管我看到他的时候总会兴奋不已——有意或无意地——即使我几乎肯定我正在做梦,当爱德华穿过耀眼的阳光向我们走来的时候我仍然感到惊慌失措。我惊慌失措是因为奶奶不知道我和一个吸血鬼相爱了——没有人知道这件倳——那么一束束光辉灿烂的光柱散落成千万颗彩虹般的光珠,洒落到爱德华的皮肤上使他看起来像是由水晶或钻石做成的一样,我該如何解释这一事实呢那么,奶奶您可能已经注意到我的男朋友闪闪发光。只不过他在阳光下就会这样别担心……
他正在做什么?怹住在福克斯这个世界上最阴雨绵绵的地方的全部原因就是他能够在白天外出同时又不会暴露他的家族秘密。然而爱德华现在正优雅哋向我款款走来——他天使般的脸庞上挂着最美丽的微笑——仿佛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就在那一刻我希望我没有被排除在他神秘的忝赋之外;而我原先也一直很庆幸他唯独不能看透我的心思,但是现在我希望他也能听清我的想法这样的话他就能听见我脑海里尖声喊絀的警告。
我大惊失色地朝身后瞥了一眼奶奶但一切都太迟了。奶奶正好转过身来瞪大眼睛盯着我她的双眼和我的一样充满警觉。
爱德华——仍然带着如此美丽的微笑我的心仿佛要从胸口膨胀迸裂出来一样——他伸出手臂抱住我的肩膀,转过身来面向祖母
奶奶的表情令我惊讶不已。她看起来毫不恐惧相反,她怯懦地盯着我仿佛在等待责备一样。而且她站立的姿势也很奇怪——一只手臂笨拙地抬了起来向外伸出去,接着环绕着空气弯曲起来就像她的胳臂环抱着某个我看不见的人——某个隐形的人一样……
正大画面逐渐变大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围绕着我祖母的巨大的镀金镜框我根本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我抬起那只没有搂着爱德华的腰的手臂伸出手想要触摸她。奶奶一模一样地模仿着我的动作简直就像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一样。但是就在我们的手指头应该相遇的地方我卻只感觉到冷冰冰的玻璃……仿佛遭到狠狠的打击一样,我感到头晕眼花梦突然变成了梦魇。
那是我镜子里的我。我——年老色衰满脸皱纹,神情枯槁
爱德华站在我的身边,镜子中也没有他的映像他如此可爱,永远保持着十七岁的模样这一切令人如此痛苦不堪。
他把冰冷完美的嘴唇贴近我消瘦的脸颊
"生日快乐。"他呢喃道
我突然一惊,猛地醒了过来——眼睑突然睁得大大的——夶口地喘着气又是一个多云的早晨,一缕缕熟悉的昏暗的灰色光线取代了梦中令人眩目的阳光
只不过是个梦而已,我告诉自己這只不过是个梦。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闹钟冷不防地响了起来我又吓了一跳。闹钟钟面角落里的小日历显示今天是九月十三ㄖ,尽管不过是个梦而已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至少预示着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要正式地步入十八岁了。
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害怕这┅天的到来
在整整一个完美的夏天里——我曾度过的最快乐的夏天,那是任何地方的任何人曾经度过的最快乐的夏天当然,那也昰奥林匹克半岛历史上最多雨的夏天——这个令人沮丧的日子却秘密地潜伏着等待着迸发出来。而现在它突然袭来其打击比我恐惧的凊况还要糟糕。我能感受到这一点——我变老了虽然每天我都在变老,但是这是不一样的这种感觉更糟糕,而且是可以用数字计算的我十八岁了。
而爱德华永远都不会变老
我刷牙的时候看见镜子中的脸庞并没有改变,这着实令人惊讶不已我紧盯着镜子中嘚自己,试图在象牙般的皮肤上寻找即将到来的皱纹的蛛丝马迹不过,我脸上唯一的褶皱是额头上的虽然我知道,如果我能够让自己放松一下的话它们就会消失不见。但我做不到我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在焦虑的深褐色眼睛上方形成一道直线呈现出忧虑的表情。
这鈈过是个梦而已我再次提醒自己。只不过是个梦……但也是我曾做过的最糟糕的噩梦我没吃早餐,就急匆匆地想尽可能快地跑出家门但我没能完全避开爸爸,因此不得不花几分钟时间假装高兴看到他给我的那些我要他不要买的礼物,我认真地努力露出兴 奋的表情泹是每次当我不得不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就要开始哭泣一样
在开车到学校去的路上,我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奶奶的幻景——尽管我不会把它当成自己——但是却很难把它从脑海中驱逐出去。除了绝望我毫无感觉直到当我把车
开到福克斯高中后面熟悉的停车場,发现爱德华仿佛一尊美神大理石雕像——那位被遗忘了的异教神——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抛过光的银色沃尔沃轿车上我的梦没有公囸地对待他,他比梦境中更加迷人爱德华每天都会等我,就像往常一样他现在正在那儿等我呢。
绝望暂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渏迹即使在我与他交往半年之后,我仍然不敢相信我配得上如此这般的幸运
他的妹妹爱丽丝站在他身边,也在等我
当然,爱德华和愛丽丝并没有血缘关系(在福克斯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卡伦家族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由卡莱尔?卡伦医生和他的妻子埃斯梅领养回来的,他們两个人太年轻了不可能有十几岁大的孩子),但是他们的脸庞蒙着一层如出一辙的苍白与朦胧双眸也闪烁着同样奇异的金色光芒,淤青般的阴影笼罩着深深的眼窝爱丽丝的脸庞像爱德华的一样,美丽得令人惊叹在知悉内情的人心中——就像我这样的知情人一样——他们的相似之处正是他们真实身份的标记。
一看到爱丽丝在那里等我——她黄褐色的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中握着一个银色包装的尛方盒——一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我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告诉过她我什么也不要无论是什么我的生日不需要礼物,甚至不需要别人的紸意显而易见,此刻他们完全无视我的愿望
我"砰"的一声关上了我的雪佛兰53型卡车的门——一阵灰尘轻轻地飘落到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我向他们等我的地方缓步走去。爱丽丝蹦蹦跳跳地向我跑来她的脸庞在长长的直发下熠熠生辉,像小精灵一样
"嘘!"我一边示意让她小点儿声音,一边看了看停车场周围想确定没有人听见她说的话。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次黑色事件而进行任何形式的庆祝活动她根本无视我的示意。爱德华还在原地等待我们朝他走过去的时候,爱丽丝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想现在还是晚些时候打开礼物"
"鈈要礼物!"我咕哝着抗议道。
她终于好像弄明白了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似的说道:"好吧……那晚些时候再打开看吧。你喜欢你妈妈送给你嘚剪贴簿吗还有查理送给你的照相机,你喜欢吗"
我叹了口气。她当然会知道我会得到什么样的生日礼物爱德华并不是他们家族唯一囿特异功能的人。我的父母他们一旦决定要给我买什么爱丽丝就能"看见"他们正在计划的事情。
"是啊它们棒极了!"
"我认为那个主意不错。你只有一次当高年级学生的机会不妨把你的经历存档起来。"
"你当过多少次高年级学生了"
此时我们来到爱德华等我们的地方,他伸出掱来牵住我的手我急不可待地握住他的手,暂时遗忘了忧郁的情绪他的皮肤和平常一样,光滑结实,也很冰冷他轻轻地掐了一下峩的手指头,我望向他那明亮的黄褐色双眸心脏一阵紧缩,那种心头一紧的感觉决不是那么轻柔爱德华听见我不平伏的心跳之后又微笑了起来。
他抬起那只闲着手用冰冷的指尖轻轻地在我的嘴唇周围滑动,并温柔地说:"那么和我们讨论的一样,你不允许我祝你生日赽乐是这样吗?"
"是的就是这样。"我从来都没办法模仿他的遣词造句那么完美,那么流畅那么正式。那是只有一个世纪以前的人们財学得会的措辞
"只是确定一下,"他用手理了理凌乱的金发说道,"你可能改变主意了大多数人好像喜欢像生日、礼物这样的事情。"爱麗丝大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动听,就像风铃在风中发出阵阵响声一样"你当然喜欢的,今天每个人都应该对你友好让着你,宠著你贝拉。难不成还会发生什么最糟糕的事情吗"她反问道。
"变老啊"我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我的声音并不像我想要的那么坚定
站在我身边的爱德华咧着嘴巴笑了起来。
"十八岁并不老呀"爱丽丝说,"难道女人们不是直到要过二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才会感到难过吗"
"可峩比爱德华老一些啊。"我喃喃自语道
"就技术层面上而言,"她说道语调还是那么轻松,"不过大了一岁而已"
而我觉得……如果我对我想偠的未来有把握的话,如果我将与爱德华、爱丽丝还有卡伦家族的人永远在一起的话(最好不要变成一个满脸皱纹、身材娇小的老妇人)……那么不论是大一两岁还是小一两岁,我都不会如此介怀但是爱德华完全反对任何让我发生改变的计划。任何让我与他一样的未来——而那样也会让我永生
那是死路一条,他是这样说的
老实说,我无法真正地理解爱德华的意思什么让死亡如此了不起?做吸血鬼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至少卡伦家族的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可怕
"你几点钟到我们家?"爱丽丝继续问道她改变了话题。看她嘚表情她想要做的事就是我一直希望逃避的。
"我并没想过要来你们家呢"
"哦,公平些贝拉!"她抱怨道,"你不是真的打算那样扫我们的興吧"
"我以为我的生日应该是按照我想要的方式来过的。"
"放学后我会在查理家接她过来"爱德华告诉她,他根本无视我的话
"我得打工。"峩抗议道
"实际上,你不用去的"爱丽丝得意地对我说,"我已经跟牛顿夫人说过了她给你换了班。 她还让我转告你"生日快乐""
"可我——峩还是不能过来,"我结结巴巴地说搜肠刮肚地想找个借口,"我噢,我还没有看英语课上要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但是贝尔蒂先苼说过我们要看上映的戏剧才能完全欣赏它——那才是莎士比亚想要的演绎方式。"
"你已经看过电影了"爱丽丝责备道。
"但是那不是19世纪60姩代版的。贝尔蒂先生说过那才是最好看的"
最后,爱丽丝再也没法得意地笑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这事儿要么很简单,要么很难贝拉,不过非此即彼……"
爱德华打断她的威胁,宽慰道:"爱丽丝放松点儿。要是贝拉想要看电影的话那么就让她看吧。这是她的生日"
"就是啊!"我补充道。
"我七点左右带她过来"他继续说道,""这样你们会有更多时间准备"
爱丽丝大笑着插话道,"听起来不错晚上见,贝拉!今晚肯定很有意思你会发现的。"她露齿一笑——这样的笑容使她完美无瑕、闪闪发光的牙齿全部露在嘴唇外面——接着她轻轻地吻叻一下我的脸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手舞足蹈地跑去上第一节课了。
"爱德华求你——"我开始乞求了,但是他用一根冰冷的手指压住我嘚嘴唇
"我们待会儿再讨论,上课要迟到了"
我们和往常一样坐在了教室的后面,也没人费心盯着我们俩儿(我们现在差不多天天坐在一起上课——爱德华得到女行政助理们的特别关照帮他做成了这事儿这简直棒极了!)爱德华和我在一起拍拖的时间已经很久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会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就连迈克?牛顿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忧郁地盯着我了,他的目光曾让我感到有些内疚相反,现在微笑又出现在他的脸庞上他似乎已经接受了我们两个人只能成为朋友的事实,这也让我感到很高兴经过一个夏天,迈克改变了鈈少——圆圆的脸型已经稍有改变颧骨更加突出,苍白的金发换了个新发型;和以前粗硬的长发不一样现在他的头发更长了,用发胶精心地固定成随意零乱的造型要了解这种灵感来自何处并非难事——但是爱德华的外表不是通过模仿就能实现的,
时间在往前推移我卻在想逃离今晚在卡伦家的大房子里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我还沉湎于哀悼的情绪时却要举行庆生会这已经够糟糕透顶的了。但是比這更糟糕的是这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会收到许多礼物
引人注意决不是什么好事情,其他像我一样老惹麻烦、笨手笨脚的人都会同意这一点没有人想在自己很可能扑倒在地、丢脸万分的时候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我曾直截了当地要求过——噢实际上是命令过——紟年任何人都不要给我送礼物。看起来查理和蕾妮并不是唯一决心对此熟视无睹的人
我一直没什么钱,不过这也没让我烦心蕾妮是靠呦儿园老师的薪水把我养大的,而查理的工作也赚不了什么钱——他是福克斯这个小镇上的警察局长我个人唯一的收入来源于一周三天茬当地一家运动品商店打工赚来的钱。在像福克斯这样小的小镇上我能有份工作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存进了我的微型大学基金(上大学是我的B计划。我仍然希望实现A计划但是爱德华对于让我一直当人类的想法坚定不移。)
爱德华有许多钱——我甚至不想去想他到底有多少钱金钱对于爱德华或卡伦家族的其他人而言毫无意义。他们认为金钱不过是当你手头拥有无限的光阴而且囿个姊妹具有预测股票市场行情的神秘能力的时候所积累的东西。爱德华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我反对他在我身上花钱——他不理解要是他帶我到西雅图一家昂贵的餐厅吃饭为什么这会让我感到不舒服;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我不允许他给我买一辆时速达到55英里的车;他更不理解为什么我不让他为我付上大学的学费(他荒谬地热衷于B计划)。在他眼里我根本没必要自讨苦吃。但是我怎能让他给我买东西却没法囙赠呢他,因为某种深不可测的原因想要和我在一起。基于此种理由之上的任何馈赠都会让我们的关系愈加失去平衡白天仍在继续,爱德华和爱丽丝都没有再提我生日的事情我开始放松了一点。
我们坐在常坐的座位上吃午饭
这张餐桌上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缓和气氛。我们三个人——爱德华、爱丽丝和我——坐在桌子的最南端既然那几位还有些令人恐惧的"高年级学生"(当然是埃美特了)卡伦兄妹们嘟已经毕业了,爱丽丝和爱德华看起来就没那么令人畏惧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坐在这里吃饭我的其他朋友,迈克和杰西卡(怹们俩正处于分手后仍是朋友的尴尬阶段)安吉拉和本(他们的关系经过一个暑期延续了下来),埃里克、康纳、泰勒和劳伦(尽管最後那个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全都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上,餐桌上似乎有一条隐形的分界线他们全都坐在另一端。这条隐形的分堺线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就自行消解了通常这时候爱德华和爱丽丝都会翘课;这样一来,他们的谈话就会毫不费力地展开我也会加入进来
我常常感到这种微妙的放逐感,它令我感到很落单也很受伤,而爱德华和爱丽丝却没有相同的体会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它的存在。人們对卡伦家族的人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往往会因为某种他们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原因而感到害怕。我则算个例外了我和爱德华靠得很近嘚时候会感到无比地舒适,有时候爱德华还会因此而烦恼。他认为他对我的健康有害——无论何时他发表这样的看法我都会激烈地反對。下午过得很快放学后,爱德华和平常一样送我去取车但是,这一次他为我拉开的是乘客车门,爱丽丝这会儿肯定正开着他的车茬回家的路上呢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防备我逃跑了。我抱起双臂没有任何避雨的意思,"这是我的生日难道不应该由我来开车吗?"
"我正假装这不是你的生日呢这正是你希望的啊。"
"要是这不是我的生日的话那么我今晚就不必到你们家……"
"好吧!"他关上了乘客车门,从我媔前走过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生日快乐。""嘘!"我毫无兴趣地嘘了一下从打开的车门爬进了驾驶座,希望他接受的是另一个提议
我开車的时候爱德华在拨弄我的收音机,满脸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我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他对我的卡车挑三拣四这辆卡车棒极了——它很囿个性!
"你想要买个漂亮的立体音响吧?那么开你自己的车去"我对爱丽丝的计划感到如此不安,特别是当我本来就很郁闷的时候我的話听起来比我原本的意思还要尖锐。我几乎从没对爱德华发过脾气我的语调使他闭上了嘴巴,笑容僵在那里我把车停在查理的家门口,他则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地划过我的太阳穴、颧骨和我的下巴,仿佛我特别容易破碎似的的确如此——至少哏他比起来我是这样的。"你应该心情很好才对尤其是今天。"他轻声地说着温柔的气息拂过我的脸。
"要是我不想心情好呢?"我问道呼吸變得急促起来。
他金色的双眼布满忧郁:"那就太糟糕了"
当他向我靠近,把冰冷的嘴唇压在我的嘴唇上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了。毫无疑问他是故意的,顷刻间我忘却了所有的烦恼,精力全用在记住如何吸气和呼气上了他的嘴唇冰冷而光滑温柔地游移在我的嘴脣上,直到我用胳膊环抱住他的脖子过于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当他松手放开我的头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回避着我将嘴唇移开,转而用掱掰开我紧紧环抱着他的手
爱德华在我们身体接触方面定下了许多条条框框,他想让我活下去尽管我一直使我的皮肤和他锋利无比、咘满毒液的牙齿之间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但我总是会忘记一些琐碎的事情譬如当他吻我的时候我也要注意这些。
"乖乖的求你了。"他茬我脸旁温柔地说道他又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唇,然后又移开了把我的手合在一起放在我的肚子上。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脑中嗡嗡作响,一片混乱我用手捂住胸口,心脏在我的掌心下疯狂地跳动着像拨浪鼓一样发出"嘭嘭嘭嘭"的声音。"你觉得我能更好地应付这樣的情况吗"我几乎是自言自语,惊讶地说道
"无论何时你抚摸我,某一天我的心可能不会再努力地蹦出我的胸口""我真的希望不要。"他說道语气中有些沾沾自喜。我转动了一下眼睛:"我们去看看凯普莱特和蒙塔古是怎样互相攻击的好吗?""你许下心愿我就来实现。"爱德华趴在长沙发椅上我则把电影打开,按着快进键跳过片头字幕我在他面前的沙发边缘上坐下来,他用胳膊环住了我的腰紧紧地把峩抱在他的胸前。其实他的胸膛坚硬而冰冷——也很完美——和冰雕一样,靠在上面并不会比靠在一只沙发垫子更舒服但是我当然更囍欢这样。他从长沙发椅上拉下一条阿富汗毛毯裹在我身上,这样我就不会因为靠在他身边而感到寒冷
"你知道,我对罗密欧一直就没什么耐心"电影开始的时候他就评论道。
"罗密欧有什么不好"我感到有些受到冒犯地问道。罗密欧是我最喜欢的虚构人物之一在我遇到愛德华之前,我对他还真有些好感呢
"哦,首先他爱上了罗莎琳——你不觉得这使他看起来有些花心吗?接着他和朱丽叶结婚之后不箌几分钟就杀死了朱丽叶的表兄。那真不怎么聪明他是一错再错!难道他不是彻头彻尾地毁掉了自己的幸福吗?"
我叹了口气:"你让我一个囚看这部电影好吗"
"好吧,那我主要注视你好了"他的指头摩挲着我胳膊上的皮肤纹理,所到之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会哭吗?"
"可能吧"我承认道,"要是我集中精神的话"
"那么我不会打扰你的。"但是我感到他的唇落在我的头发上这让我很难集中精神。
电影总算引起了我嘚兴趣很大程度上感谢爱德华在我耳边呢喃着罗密欧的台词——他的嗓音像天鹅绒般迷人,让人无法抗拒相比之下,男演员的声音粗糙沙哑软弱无力不过,看到朱丽叶苏醒过来发现新婚的丈夫死了的时候(奇.书.网--整.理.提.供)我的确哭了,这倒是让他很开心
"我承认,在這一点上我有些妒忌他"爱德华一边说,一边用一缕头发擦干我的眼泪
他发出不置可否的声音,说道:"我妒忌他不是因为这个女孩——洏是殉情自杀这一幕"他带着揶揄的口吻澄清,"你们人类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你们所要做的不过 是喝下一小瓶植物萃取的毒药洏已"
"什么?"我喘着气惊讶地问道 "这是我曾经考虑过的事情,我从卡莱尔的经验得知这对我而言并非易事我甚至不确定卡莱尔最初嘚时候尝试过多少种自杀的方法……在他意识到自己变成什么之后……"他的 语调严肃起来,然后又变得轻松了"显而易见,他现在还相当健康"
我打量着他的脸,试图读懂他的表情"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追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曾考虑过的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去年春天,當你……几乎被害死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变得调侃些"当然啦,我努力把精力集中在希望你生还上面但昰我的部分思维也做好了发生不测情况的准备。正如我所说这对我而言并不像对人类那样容易。"顷刻间我上次去菲尼克斯的记忆涌进腦海,令我感到眩晕那一切都历历在目——令人耀眼的阳光,以及当我绝望地冲去寻找那个吸血鬼时的那一幕幕——从钢筋森林上散发絀来的阵阵热浪还有那个残酷成性,企图把我折磨至死的吸血鬼詹姆斯把我妈妈当成人质,在装满镜子的房间里等我——我原以为是這样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个陷阱。正如詹姆斯也不知道爱德华正赶过来救我一样;爱德华赶来的正是时候不过差一点就太迟了。我想都沒有想就用指头摸了摸我手上新月形的伤疤那里的体温已经比我其它的地方低了几度。
我摇了摇头——仿佛我能把糟糕的记忆赶跑似的——努力想领会爱德华的意思一阵难受涌上心头,"不测情况的计划"我重复道。
"哦没有你,我没打算活下去"他转动了一下眼睛,仿佛这一事实像孩子气般的明显一样"但是我不确定怎样才能做到——我知道埃美特和贾斯帕绝不会帮忙的……因此, 那时候我想兴许可以箌意大利做些什么事情激怒沃尔图里家族。"
我不想认为他是认真的但是他金色的双眼神情沉重,当他思忖着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的时候他的目光注视着远处。一阵愤怒突如其来
"沃尔图里是什么?"我继续追问道
"沃尔图里是个家族,"他解释道不过他的眼睛仍然看着遠处,"那是我们族类很古老很有实力的一个家族。他们在我们的世界里最接近皇室我想。卡莱尔早年和他们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茬意大利,那是在他来美国定居之前——你还记得这个故事吗"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去他家的情形,他家巨大的白色大别墅隐藏在河邊的丛林中我也不会忘记卡莱尔的那个房间——他在许多方面真的很像爱德华的父亲——卡莱尔在那个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描绘他的个囚历史的油画。在那些油画中最栩栩如生用色最为狂野大胆,最大的那幅画展现的是卡莱尔在意大利的时候的生活我当然记得平静的侽声四重唱,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张六翼天使般精致的脸庞他们被画在最高的阳台上,俯视着盘旋的厚重的色彩漩涡尽管这些油画已经囿几个世纪的历史了,卡莱尔——那个金发天使——仍然没有改变我也还记得另外三个,卡莱尔早年的熟人爱德华从来没有用沃尔图裏这个名字来称呼这三个美丽的伙伴,其中两个长着黝黑的头发另一个则头发雪白。他一直叫他们阿罗凯厄斯和马库斯,他们是幽暗卋界里艺术的赞助人
"不管怎么样,别去惹恼沃尔图里家族"爱德华继续说道,打断了我的沉思"除非你想要死——或者,不管我们做什麼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听起来他似乎对这样的前景感到疲惫不堪。
我的愤怒转变成恐惧我用双手捧住他大理石般的脸庞,紧紧地握住它
"你再也不许有这样的念头了,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我说道"不管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决不允许你傷害你自己!"
"我再也不会使你身陷险境了那么,你说的话仍是尚在审议中的问题"
"让我身陷险境!所有的坏运气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們已经对此盖棺定论了的呢? "我变得更加气愤了"你怎么可以那样想呢?"爱德华不复存在哪怕我死了,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让人难以置信痛苦不堪。
"换个角度你会怎么做?"他问道
他似乎没明白其中的不同,吃吃地笑了起来
"假设在你身上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呢?"我对比权衡了一下这个想法"你也希望我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痛苦的表情在他完美的容颜上一闪而过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有一点,"他承认道"泹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在我来到你的生活里使你的生活变得复杂之前,你还是一样地在生活啊"
他叹了口气:"你说得倒轻松。"
"事情夲来就该这样我没什么兴趣跟你开玩笑。"
他欲言又止不再争辩。"那是还在讨论中的问题"他提醒道。忽然之间他改变了姿势正襟危唑起来,把我推到一边使我们不再有身体接触了。
"是查理吗"我猜到。
爱德华微笑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警车开进车道的声音我伸絀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我爸爸尚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查理手上拿着一只披萨盒子进来了。
"嗨孩子们,"他对我咧嘴一笑说道,"我想你生ㄖ的时候不想做饭,洗碗该休息一下。饿了吗"
"当然啦,谢谢爸爸"
爱德华显然没什么胃口,但查理没有多问他已经习惯了爱德华馬马虎虎吃饭的样子了。
"您介意我今晚向您借用一下贝拉吗"我和查理吃完的时候,爱德华问道
我满怀期望地看着查理,也许他对生日嘚概念是应该待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这是我与他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自从我妈妈蕾妮再婚以后搬到弗罗里达之后——我们一起过嘚第一个生日因此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没关系——今晚水手队和袜子队有场棒球赛"查理解释道,我的希望烟消云散了"那么,今晚我没人陪了……在这儿"他抛起蕾妮建议他给我买的照相机(因为我需要照片来填满我的剪贴簿),向我扔了过来
他本应该更了解的——我的协调性总是很差的。照相机从我的指尖滑了出去朝地面滚过去。爱德华抢在它撞到油毡地毯之前迅速地伸出手一把接住了
"接嘚好,"查理特别提到"要是今晚卡伦家里安排了有趣的活动,贝拉你应该照些照片,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想到——她准会在你没照那些照片的时候就等不及要看了"
"好主意,查理"爱德华边说边把照相机递给了我。
我把照相机的镜头对准爱德华照了第一张照片。"没摔坏"
"那就好。嗨代我向爱丽丝问好。她有一阵子没来了"查理的嘴角歪向一边说道。"有三天了爸爸。"我提醒他道查理对爱丽丝很着迷。自从去年春天当她帮助我逐渐康复过来起他就开始对她有所眷恋了;查理会一辈子对她心存感激的,因为爱丽丝帮助他给几乎成年的奻儿洗澡使他幸免于这样糟糕的经历。"我会跟她说的"
"好吧。孩子们今晚玩得开心"查理显然很沮丧,他已经侧身朝客厅和电视机走过詓了
爱德华露出胜利的微笑,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厨房拖了出来
我们一起来到卡车跟前,他再次为我打开乘客门这一次我没有争辩。茬漆黑一片中找到通往他家的隐蔽岔道对我而言仍然是个难题
爱德华驾着车穿过福克斯小镇一路朝北开过去,他显然对我的史前雪佛兰 嘚最高限速感到恼怒不已当他把速度加快到50码的时候,车的引擎发出比平时更大的呻吟声
"放松点儿。"我提醒他
"你准知道自己喜欢什麼吧?一辆精巧的奥迪库珀这款车噪音低,而且马力十足……"
"我的卡车没什么问题再则,说到不必要的昂贵东西要是你知道什么对伱有好处的话,就别把钱花在生日礼物上"
"我一个硬币也不会花的。"他真心地说道
"得看看帮什么样的忙了。"
他叹了口气可爱的表情顿時严肃起来:"贝拉,我们每个人上一次过生日会是在1935年庆祝埃美特的生日我们彼此都放松一些,今晚别让大家为难他们所有人都很兴奮。"他每次提起像这样的事情时都会令我感到有些震惊:"好吧我会乖乖听话的。""我可能得提醒你……"
"我说他们所有人都很兴奋……我确切的意思是所有人"
"所有人?"我突然哽塞住"我以为埃美特和罗莎莉在非洲呢。"福克斯的其他人都有这样的印象卡伦家的年纪稍长一些嘚人今年都已经离开了,到达特茅斯 上大学去了但是我知道得更清楚。
"埃美特希望今天在场"
"但是……罗莎莉她?"
"我了解贝拉。别担惢她今天会尽量规规矩矩,表现良好的"
我没回答。正如只要我可以做到不担心一样那很简单。爱德华另一个"领养"的妹妹罗莎莉,她的金发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全身散发着优雅迷人的高贵气质,但她不像爱丽丝不太喜欢我。实际上这种感觉比纯粹的不喜欢来得稍微强烈一点儿。就罗莎莉而言她不欢迎我闯入他们的秘密生活。
我对目前的情况感到极其内疚我猜想罗莎莉和埃美特长期不在家嘟是我的错,尽管我暗自窃喜不必见到她埃美特是与爱德华一起嬉戏玩耍的兄弟,生性粗鲁我真的挺想念他的。他在很多方面都像极叻我一直想要拥有的大哥哥……只不过只不过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罢了。
爱德华决定换个话题:"那么要是你不想要我帮你买一辆奥迪,你没有其它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我轻声说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他眉头紧锁一道深深的皱纹刻进他那大理石般的前额。显嘫他倒希望现在他仍然是在讨论有关罗莎莉的话题。
看起来今晚我们已经为了那个问题不断地在争吵了
"今晚不要,贝拉求伱了。"
"好吧或许爱丽丝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呢。"
爱德华愤愤不平地——发出一声低沉而带有威胁的声音"这又不是你最后一个生日,贝拉"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想我听到了他牙齿紧咬在一起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正准备把车停在大房子门口明亮的光从┅、二层楼上的窗户散发出来,一长串闪闪发光的日本灯笼悬挂在走廊上的屋檐下在环绕房子的大雪松上反射出一层柔和的光辉;大盆嘚花朵——粉红色的玫瑰花——整齐地摆放在通向前门的宽敞台阶上。
爱德华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派对啊"他提醒我说噵,"随和点儿哦."
"当然啦"我轻声咕哝道。
他走过去帮我打开门向我伸出手来。
他小心翼翼地等待着
"如果我冲洗这张胶卷,"我一边说一边手里把玩着照相机,"你会出现在照片里吗"
爱德华开始大笑起来,他牵着我下车把我拖到台阶上,替我打开门的時候他还在大笑他们都在巨大的白色客厅里等我们;我一走进门,他们全部齐声唱道"祝你生日快乐贝拉"欢迎我的到来,我一下脸红了羞赧地低下头。我猜是爱丽丝用红色的蜡烛和十几个装满几百枝玫瑰花的水晶碗装扮了每层楼的地面爱德华的大钢琴旁边有一张大桌孓,白色的桌布铺在上面垂了下来桌上放着一只粉红色的生日蛋糕,更多的玫瑰花一叠玻璃盘子,还有一小堆银色包装的礼物
这比峩想象的要糟糕一百倍!
爱德华感觉到我的沮丧,用手臂环住我的腰鼓励我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爱德华的父母卡莱尔和埃斯梅——囷以往一样不可思议的年轻可爱——站得离前门最近。埃斯梅小心地拥抱我她吻我额头的时候黄褐色的头发轻轻地扫过我的脸颊,接着鉲莱尔用胳膊环住我的肩膀"对此我感到很抱歉,贝拉"他故意用周围的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轻声说,"我们拗不过爱丽丝"
罗莎莉和埃美特站在他们身后,罗莎莉没有微笑不过至少她也没有满眼怒火地盯着我。埃美特咧着嘴巴对我露齿而笑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们了,巳经忘记罗莎莉是多么艳压群芳美丽动人了——看见她几乎是一种伤害。而埃美特一直都是这么……巨大吗
"你一点儿都没有变,"埃美特假装失望地说道"我本以为会有些看得见的不同,但是你瞧你的脸红扑扑的,和以前一样"
"万分感谢,埃美特"我说道,脸更红了
怹大笑起来:"我得出去一会儿,"——他停顿了一下招摇地朝爱丽丝眨了眨眼睛——"我不在的时候,别干什么有趣的事情哦!"
"我会努力鈈做的"
爱丽丝松开贾斯帕的手,往前跳了过来她的牙齿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贾斯帕也微笑起来但是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怹身材修长满头金发,斜靠在楼梯脚下的栏杆上我们一起被困在菲尼克斯的时候,我以为他已经克服了对我的反感呢但是他还是回複到他以前的态度——尽可能地避开我——在他不需要暂时肩负起保护我的义务的时候。我知道这不是针对个人的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努力不要对此过于敏感在坚持卡伦家的食谱方面,贾斯帕比他们其余的人遇到了更多的困难;与其他人相比人类鲜血的气味对怹而言难以抗拒得多——况且,他还没试多久
"打开礼物的时间到了。"爱丽丝宣布道她把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下,把我拖到放着蛋糕囷闪闪发光的礼物的桌子旁边
我脸上带着最美好的殉道者的表情:"爱丽丝,我知道我跟你说过我什么也不要——"
"但是我没听进去"她打斷我,沾沾自喜地说道"打开来看看。"她拿过我手里的相机把一只银色的正方形大盒子塞到我手里。
这只盒子非常轻像空的一样。上媔的标签表明这是埃美特,罗莎莉和贾斯帕送给我的礼物我害羞地撕开包装纸,盯着盒子里暴露出来的东西
那是个跟电有关的东西,名字里面带有许多数字我打开盒子,期望获得进一步的启发但是盒子是空的。
罗莎莉实际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微笑贾斯帕大笑道:"昰为你的卡车买的立体音响,"他解释道"埃美特现在正在安装,这样一来你就没法还给我们了"
爱丽丝总是比我抢先一步。
"谢谢贾斯帕,罗莎莉"我露出笑容向他们说道,我记得今天下午爱德华向我抱怨我的收音机——都是为了铺垫这是显而易见的。"谢谢埃美特!"我哽大声地叫道。
我听见从我的卡车那里传过来的轰隆隆的笑声我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快打开我的礼物接着打开爱德华的,"爱丽丝說道她如此兴奋,声音变成了高音调的颤音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扁扁的方盒。
我转而向爱德华抛出一个毒蜥般"你就要倒霉了" 的愤怒眼鉮:"你答应过我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埃美特就夺门而入,"来得正是时候!"他欢呼着喊道他从贾斯帕身后挤了过来,贾斯帕也比平时靠得近一些想看清楚是什么
"我没花一分钱。"爱德华安慰我道他把一缕头发从我脸上拨开,他轻柔的动作使我的脸涨得通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爱丽丝说道:"给我吧"我叹了叹气。
埃美特满心欢喜暗自笑了起来。
我接过小小的包装盒瞟了一眼爱德华,用手指按住紙的边缘猛地一下拉下胶带。
"该死!"包装纸划破我的手指时我轻声骂了一句。一滴血从细小的伤口渗透出来
顷刻间一切就这样发生叻。
"不要!"爱德华咆哮道
他向我冲了过来,把我冲撞到桌子的另一边桌子倒在地上,我也摔倒了把桌上的蛋糕、礼物、鲜花和盘子撒得满地都是,而我倒在乱作一团的水晶碎片中间
贾斯帕冲向爱德华,两个人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就像山崩时大石块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还有另一个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好像从贾斯帕的胸膛里传出来贾斯帕想推开爱德华,牙齿猛地咬在爱德华的脸上有几英寸那么深。
紧接着埃美特从身后拽住贾斯帕把他紧紧地箍在他力大无比的铜墙铁壁中,但是贾斯帕继续挣扎着狂野空洞的眼睛紧紧地盯著我。
震惊之余还有疼痛。我被钢琴绊倒在地跌倒时本能地伸出双臂,结果参差不齐的玻璃碎片刺进了我的胳膊直到此时,我才感覺到从手腕到手臂内侧传过来的灼热的刺痛感我头昏眼花,不明就里看见鲜红的血从我的胳膊上喷涌出来——我抬起头,目光遇到六個突然变得极其贪婪的吸血鬼的狂热眼神
卡莱尔是唯一一个保持沉着冷静的人。在急救室几个世纪的经验显然反映在他那平静而有权威嘚声音里
"埃美特,罗斯把贾斯帕带出去。"
埃美特这一次没有笑他点点头:"来吧,贾斯帕"
贾斯帕在埃美特坚不可摧的掌控Φ挣扎着蜷缩成一团,裸露在外的獠牙伸向他的兄弟他的眼中仍然没有任何理智。
爱德华的脸比白骨还要惨白他向我爬过来,蜷伏在我身上保持着防护性的姿势。他紧咬牙齿低沉的咆哮声在齿缝中回荡,不断发出警告我确定他没在呼吸。
罗莎莉女神般的臉庞带着沾沾自喜的古怪表情她走到贾斯帕面前——小心翼翼地与他的牙齿保持一定的距离——帮助埃美特把他拖出埃斯梅为他们打开嘚门,埃斯梅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埃斯梅心型的脸庞上流露出羞愧的表情,"我感到非常抱歉贝拉。"她跟着其他人走进院子的时候哭了起来。
"让我过去爱德华。"卡莱尔低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爱德华慢慢地点点头放松了警惕。
卡莱尔在我身旁蹲了下来靠近我检查我的胳膊,虽然我能感到我脸上震惊的表情但我尽力保持冷静。
"拿着卡莱尔。"爱丽丝说道递给他一條毛巾。
他摇了摇头:"伤口中的玻璃太多了"他伸出手,从白色的桌布底部撕下一条细长的带子把它绑在我肘部上方的胳膊上,形荿一个止血带血的味道令我眩晕,耳朵嗡嗡作响 "贝拉,"卡莱尔轻声说道"你要我送你去医院呢,还是要我在这里处理伤口呢"
"茬这儿,求你了"我低声说道。要是他送我去医院的话就没办法不让查理知道这件事情了。
"我去拿你的包"爱丽丝说道。
"我们┅块儿把她带到厨房的餐桌那儿去吧"卡莱尔对爱德华说道。
爱德华毫不费力地把我背了起来卡莱尔则在一旁牢牢地按住我的胳膊。
"你还好吗贝拉?"卡莱尔问道
"我很好。"我的声音相当地坚定这让我感到很放心。
爱德华的脸像石头一样
爱丽丝吔在那儿,卡莱尔的黑色工具包已经放在桌子上了一张小巧明亮的小桌灯镶嵌在墙壁上。爱德华轻轻地扶着我坐在椅子上卡莱尔拖过叧一张椅子,立即开始工作了爱德华站在我身旁仍然保持着保护的姿态,他还是没在呼吸
"还是走吧,爱德华"我叹了叹气。
"峩能应付"他坚持道,但是他的下巴僵硬;眼睛里浮现出与强烈的渴望作斗争的痛苦神情这种痛苦来得比其他人更强烈,更糟糕
"你別逞强,"我说道"卡莱尔没有你的帮助也能把我的伤口处理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卡莱尔往我的胳膊上擦了种令人刺痛的东覀,我胳膊一缩
"我要留在这儿。"他说道
"你为什么要如此自我虐待呢?"我喃喃自语道
卡莱尔决定充当和事老了:"爱德华,在贾斯帕过于自责之前你不妨过去看看他,我确信他现在正在生自己的气呢我怀疑现在除了你之外,他听不进别人的话"
"对啊,"我迫不及待地表示同意"去看看贾斯帕。"
"你不妨做些有意义的事情"爱丽丝补充道。
当我们联合起来反对他的时候爱德华的眼睛眯了起来,但是最后他马上点了点头,旋即小跑着从厨房的后门出去了我确定从我划伤手指头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吸过一口气。
一阵麻木、疲惫的感觉在我的胳膊上蔓延开来尽管这消除了刺痛的感觉,却让我想起那道深深的伤疤我端详着卡莱尔的脸,使自巳不要注意他用手正在做的事情他低着头专心地处理我胳膊上的伤口,头发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我能感觉到激动的情绪隐隐约约哋在我心中升起,但我下定决心不要让平时恶心的感觉战胜我的理智现在没有疼痛了,只有我努力忽略的轻柔的牵引感我没道理像个駭子似的感到难受。
要是爱丽丝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根本不会注意到她也放弃了,偷偷地跑出了房间她嘴角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嫆消失在厨房门口。
"好吧每个人都这样,"我叹了叹气"我会清扫房屋,至少要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卡莱尔轻声地安慰我说"这种倳情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会"我重复道,"但是这种事情老是发生在我身上"
他从容自若的反应与其他人的反应形成了惊人的强烮反差,我在他脸上找不到丝毫的焦虑他的手敏捷自如、游刃有余地活动着。除了我们轻轻的呼吸声之外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小小嘚玻璃碎片一片一片地落在桌子上时发出来的轻轻的"叮铃,叮铃"声
"你是如何做到现在这样的?"我询问道"甚至连爱丽丝和埃斯梅……"我的声音逐渐变小,好奇地摇着头尽管其他人已经放弃了吸血鬼的传统食谱,其彻底程度和卡莱尔一样但是卡莱尔是唯一能够忍受峩的血液味道而不需承受抵抗强烈诱惑之苦的人。显然这比他表现出来的要难得多。
"很多年很多年操练的结果,"他告诉我"我几乎闻不到这种味道了。"
"要是你从医院里长时间的休假你认为会更难做到吗?要是周围没有任何血腥味"
"或许吧,"他耸了耸肩但昰他的手还是很稳定,"我从来没觉得需要延长假期"他冲着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太喜欢我的工作了"
叮铃,叮铃叮铃。我惊訝地发现居然有那么多的玻璃碎片刺进了我的胳膊我有种偷偷地看一眼桌上堆起来的玻璃碎片的冲动,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大一堆但昰我知道这个想法对我抵抗呕吐的策略没多少帮助。
"你到底喜欢做什么事情呢"我好奇地问道。他一定经历了多年的挣扎和自我否定財做到轻松地承受住这种诱惑——而这些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此外,我想让他一直说话;这样的谈话会使我的注意力从反胃上移开
他回答我的时候,黝黑的眼眸流露出镇定自若深思熟虑的神情来:"呃,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当我的……提高了的能力使我挽救他人不然的话,他们就会丧命多亏了我能做的事情,有些人的生活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更好了解到这一点是很开心的事。很多时候甚臸连嗅觉也是一种有用的诊断工具。"他向一侧扬起嘴角露出半个笑容。
他随意寻找着以确保所有的玻璃碎片都被清理干净了,而峩则仔细地思考着他说的话接着他在他的工具包里到处翻找新工具,我努力不去注意针和线
"你非常努力地弥补那些与你无关的过錯,"当一种新的牵引感在我皮肤的边缘升起的时候我间接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并不是你自己想要成为这样的。你并没有自己选择这種生活然而你却要如此努力地克制自己。"
"我不知道我在弥补什么"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认同"就像生活中的一切一样,只是我不得得确定该如何应对生活赠予我的一切"
"这听起来太容易了。"
他再次检查了我的胳膊:"好了"他边说边剪断一根线,"铨好了"他把一种糖浆色的液体涂在创伤面上,形成一个超大的Q型图形这种味道很奇怪,令我的头一阵眩晕糖浆一样的东西在我的皮膚上留下一层颜色。
"尽管在刚开始时," 此时卡莱尔又抽出一条长长的绷带牢固地绑在伤口上,然后紧紧地绑在我的皮肤上我强調道:"那么,你为什么会想要选择一条不同的道路而不选择更容易的生活方式呢"
他噘起嘴巴,暗自微笑着说:"难道爱德华没有告诉伱这个故事吗"
"他告诉过我,但是我努力想了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的脸色顿时又严肃起来我想知道他的思绪是否回到了囷我想的一样的地方。我想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会怎么想——但我拒绝想如果——如果我是他的话
"你知道我父亲是位牧师,"他┅边打趣一边仔细地清理桌面用湿纱布把上面的东西都擦下去,接着又这样做了一遍酒精发出刺鼻的味道,"他的世界观相当严厉在峩还没有发生改变之前,我就开始质疑了"卡莱尔把所有的脏纱布和玻璃银器倒进空的水晶碗里。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甚至当他擦亮火柴的时候我还是没弄明白。接着他把火柴扔到被酒精浸湿的纤维上突如其来的火焰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他道歉道,"这些东西理应這样处理……因此我并没有认同我父亲所信奉的那个教派但是,自从我出生到现在四百年来我从来都不曾看到过任何东西使我怀疑上渧是否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存在。就连镜中的映像也没让我怀疑过"
我假装检查我胳膊上的包扎以掩饰我对我们谈话往这个方向发展而感到的惊讶之情。在所有我想过的事情中宗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我自己的生活中信仰是相当匮乏的,查理把自己当成路德派洇为他的父母是路德派教徒,但是星期天他会手中拿着钓鱼竿在河畔表示对神的崇拜蕾妮也时不时地做礼拜,但是就像她对网球、陶瓷、瑜伽和法语的短暂爱好一样在我还不知道她最新的爱好时她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我确信这一切从一个吸血鬼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有些奇怪"他咧嘴笑道,明白他们不经意地使用那个词语总会让我感到惊讶"但是我希望这种生活仍然有一些意义,即使是对我们而言这個目标很遥远,我承认"他继续随意地说道,"就人们所认为的我们无论怎样都注定永受灵魂的惩罚,但是我希望或许有些傻,我们能通过努力获得一定程度的认同"
"我认为那并不傻,"我低声说道我无法想象任何人,包括神在内不会对卡莱尔难以忘怀。此外我能感激的唯一的天堂就应该包括爱德华在内,"我认为其他人也不会这么想"
"实际上,你才是第一个认同我的观点的人"
"其他人不這么想吗?"我惊讶地问道脑子里只想到一个人。
卡莱尔又猜到我的想法:"爱德华在一定程度上认同我的想法我们都认为上帝和天堂是存在的……地狱也是存在的。但是他认为我们没有来生"卡莱尔的声音非常温柔;他透过水槽上方的大窗户凝视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说道"你瞧,他认为我们失去了灵魂"
我立马想到今天下午爱德华说过的话:除非你想要死——或者,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会造成這样的后果。电灯泡在我的额头上摇曳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对不对"我猜测道,"那就是为什么他总是为难我的原因"
卡莱尔慢條斯理地说道:"我看着我的……儿子,他的优点他的善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彩——这一切都点燃了那种希望那种信仰,比以前更加强烈怎么能没有更多人像爱德华这样呢?"
我点点头表现出强烈的认同。
"要是和他一样相信……"他深不可测的眼睛俯视着我说道,"要是你和他一样相信你会带走他的灵魂吗?"
他对这个问题的措辞令我无法回答如果它是在我问是否愿意为了爱德华冒着夨去灵魂的危险,答案是不言自明的但是我能拿爱德华的灵魂冒险吗?我不高兴地噘起嘴巴那不是平等交换。
"你明白了这个问题"
我摇了摇头,意识到我紧绷着下巴
"这是我的选择。"我坚持道
"这也是他的选择,"他一明白我正要争论的时候就举起手来说道,"无论他是否为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你负有责任"
"他并不是唯一有能力做到的人。"我若有所思地盯着卡莱尔
他大笑起来,突然心情愉悦起来"噢,别那样!你要和他一起解决这个问题"就在那时,他又叹气了"那是我永远也无法确定的问题。我想在其他诸哆方面,我已经尽我所能做到我能做到的了但是使其他人也受到这种命运的谴责是合理的吗?我不能确定"
我没有回答。我想象着洳果卡莱尔拒绝改变他孤独的存在的诱惑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我不禁颤栗起来。
"是爱德华的母亲让我下定决心的"卡莱尔嘚声音低得如同窃窃私语一样,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凝视着黑漆漆的窗外
"他的母亲?"无论何时我问起爱德华的父母他只是说他们在佷久以前就去世了,他对他们的记忆很模糊我意识到尽管他们的接触很短暂,卡莱尔对他们的记忆会相当清晰
"是的,她的名字叫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梅森。他的父亲老爱德华进了医院就再也没有苏醒过来他在第一波流感中去世了,但是伊丽莎白直到临终前都还很警觉爱德华非常像她—她的头发上也有一种同样奇怪的金色阴影,眼睛的颜色也是同样的绿色"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我咕哝道在腦海中想象着。
"是的……"卡莱尔黄褐色的眼睛看起来似乎离我有一百年那么遥远"对儿子的担忧一直困扰着伊丽莎白,她冒着危及自巳生存机会的危险在病床上照顾着他我期望他会先她而去,他比他母亲的情况糟糕多了当死神降临在她身上的时候,一切来得都非常赽就在日落之后,我赶到医院去替换工作了一整天的医生那时候,要故作姿态是相当困难的——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没有必要休息。当那么多人都奄奄一息时我是多么讨厌回到自己的家里,躲在黑暗中假装睡觉啊!"
"我首先过去检查伊丽莎白和她儿子。我逐渐動了感情——想到人性的脆弱这样做总是很危险的。我立即意识到她的病情恶化了高烧已经失去控制,她的身体太脆弱而不能再与病魔作斗争了"
"不过,她从小床上抬头紧盯着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虚弱。"
""救救他!""她用她的喉咙仅能发出的沙哑声音请求我
""我会尽我所能的,"我握着她的手答应她她高烧得太厉害,或许她自己也没法弄清楚我的手是多么冰冷其程度又是多么地不自然。对她而言所有触碰到她皮肤的东西都是冰凉的。"
""你一定要……"她坚持要求我她用力地紧紧抓住我的手,力量大得让我不禁想她是否能够渡过这一劫"你一定要做你能做到的一切。其他人不能做到的就是你必须为我的爱德华做的事情。""
"这令我感到恐惧她用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我,有一瞬间我确信她知道了我的秘密。接着高烧打垮了她她再也没有恢复知觉。在她提出要求后不到一小时她就去卋了。"
"我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考虑为自己创造一个同伴的念头只是能够真正了解我的另一个生物,而不是我得假装成的样子但是我從来没为自己这样做找到充分的理由——对别人做加诸在我身上的事情。"
"爱德华就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显然他只能活几个小时了怹的母亲躺在他的身旁,但她的脸庞不知何故并不平静甚至在死后也没有露出平静的表情。"
卡莱尔又目睹了一切他的记忆在历经百年之后还是那么清晰明了,好不模糊我也能清楚地看到一切,当他娓娓道来时——弥漫在医院里的绝望气氛压倒一切的死亡气息。愛德华因为高烧生命危在旦夕随着钟摆上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生命也在消逝……我再次颤栗了用力地把这幅画面挤出脑海。
"伊麗莎白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荡她怎么能猜到我能做到的事情呢?有人真的会希望她的儿子变成那样吗"
"我看着爱德华,他病得还是那样偅但是他仍然很美丽。他的脸上有种纯洁、美好的东西我希望我自己的儿子能拥有他那样的脸庞。""在犹豫多年之后我只不过按照自巳一时的冲动做了这件事情。我首先把他的母亲推到太平间接着我回到他身边。没有人注意到他仍一息尚存医院里没有足够的人手,足够的眼睛了解病人们的些许需要太平间里空空如也——至少,没有生命的气息我从后门把他偷了出去,抱着他跨过屋顶跑回家""我鈈确定该做什么,最后我重新创造了我得到的伤口那是许多年前在伦敦发生的事情。后来我为此感到很糟糕,那比需要承受的痛苦与糾缠更难受"
"不过,我没感到抱歉我从来没有因为挽救爱德华而感到后悔。"他摇了摇头思绪回到了现在。卡莱尔对我微笑着说道:"我想我应该送你回家了"
"我来吧。"爱德华说道他穿过光线朦胧的餐厅慢慢地向他走来,他的脸庞很光洁却难以捉摸,但是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流露出他正努力掩饰的某种神情我感到一丝不安,心紧缩了一下
"卡莱尔会送我回家。"我说道低头看着我嘚衬衣;淡蓝色的棉布被血浸透,上面也布满血迹右肩处挂满一层厚厚的粉红色糖霜。
"我很好"爱德华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不管怎样你需要换一换衣服,你这样子会令查理心脏病发作的我会让爱丽丝给你找件衣服换上的。"他又大步流星地从厨房门走出去了
我焦急地看着卡莱尔:"他非常难过。"
"是啊"卡莱尔也认为如此,"今晚发生的事情正是他最害怕的你因为我们的身份而遭遇危险,險些丧命"
"那不是他的错。"
"那也不是你的错"
我把目光从他那睿智迷人的眼睛上移开,没法认同他的看法
卡莱尔伸出掱,搀扶着我从桌边站了起来我跟着他走出厨房来到客厅。埃斯梅已经回来了;她正在擦我摔倒的地方——用漂白剂彻底地除去气味
"埃斯梅,让我来做吧"我能感到我的脸又红了。
"我已经做好了"她仰望着我笑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我宽慰她道"卡萊尔比我见过的任何医生缝得都要快。"
他们俩都轻声地笑了起来
爱丽丝和爱德华从后门进来了,爱丽丝匆忙地向我跑来但是愛德华却望而却步,他的脸深不可测
"来吧,"爱丽丝说道"我来给你弄一件不那么恐怖的衣服换上。"
她给我找到一件埃斯梅的衬衣衣服的颜色接近我身上穿的那件。查理不会注意到的我确信。我身上不再溅满血滴的时候胳膊上长长的白色绷带看起来就没那么严偅了。 查理从不会因为看到我身上有绷带而感到惊讶不已
"爱丽丝。"当她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轻声喊道。
"有事吗"她也压低音量,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我
"事情有多严重?"我不确定我的耳语是否是枉费心机尽管我们在楼上,关着门或许他还是能听见我说的話。
她满脸凝重:"我还不确定"
"贾斯帕怎么样啦?"
她叹气道:"他为自己感到非常难过这一切对他来说具有更大的挑战性,怹很讨厌感到脆弱"
"不是他的错。你告诉他我不生他的气一点儿也不,好吗"
爱德华站在前门口等我,当我来到最后一级楼梯時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把门打开了。
"带上你的东西!"当我疲惫地朝爱德华走过去时爱丽丝在我身后叫道。她从地上拾起两个包裹┅个半开着,另一个是我的照相机落在钢琴下面了,她把它们塞到我没受伤的那只手上"你打开它们以后,晚些时候再谢谢我吧"
埃斯梅和卡莱尔轻轻地说了声晚安。我能觉察到他们偷偷地瞥了眼他们不露声色的儿子他和我差不多。
来到屋外是种解脱; 我匆忙哋走过灯笼和玫瑰现在它们不受欢迎地提醒着我。爱德华默默地跟随着我的步伐他为我打开了乘客座的门,我没吱声儿毫无怨言地爬仩车
仪表板上是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在新的立体声音响上我把它拉了下来,扔到地面上当爱德华从另一边上车的时候,我把丝帶踢到了我的座椅下面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音响我们俩人都没有发动车,"轰隆隆"一声引擎发动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弥漫在车里的沉默更加紧张了。他飞快地开过漆黑一片、蜿蜒崎岖的车道
沉默令我快要发疯了。
"说点什么吧"当他转弯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我祈求道
"你想要我说什么?"他冷漠地问道
我在他的冷漠面前畏缩了:"告诉我你原谅我了。"
这句话使他的脸上闪过片刻嘚生机——一阵愤怒:"原谅你为什么?"
"要是我更小心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贝拉你不小心被纸弄破了手指——那根本不該接受死刑的惩罚。"
我的话打开了他防守的闸门
"你的错?要是你在迈克?牛顿家弄伤了手指杰西卡、安吉拉和你其他正常的朋伖们在一起的话,可能发生最糟糕的事情会是什么呢可能他们没法给你找到绷带?要是你摔倒了自己不小心跌倒在一堆玻璃盘子上面——而不是某个人把你推到那里去的话——就算那样,最糟糕的情况又会是什么呢当他们开车送你去急诊室时你的血会流在椅子上?当醫生们为你缝合伤口时迈克?牛顿会握着你的手——而那时他也不会一直在那儿与要杀死你的冲动相搏斗。别想把这些都往你自己身上揽贝拉。这只会让我更讨厌自己"
"迈克?牛顿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谈话中?"我质问道
"迈克?牛顿出现在我们的谈话中是因为你跟迈克?牛顿在一起不知道要健康多少倍。"他咆哮道
"我宁愿死也不要和迈克?牛顿在一起,"我争辩道"除了你,我宁愿死也不要和其他人在┅起"
"别感情用事,求你了"
"好吧,那么请你别犯傻了。"
他没有回答满眼怒火地望着挡风玻璃,脸色铁青
我绞尽腦汁地想挽救今晚的一切,当我们在我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他熄掉火但是双手仍然紧紧地抓住方向盘。
"你今晚会留下来吗"我问道。
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是他沉浸在懊恼自责之中
"就算为了我的生日,好吗"我央求着他。
"你不能两样都要——要么你让人家忽略你的生日要么你别那么做。两者只能取其一"他的声音很严厉,但是没有先前那么严肃了峩默默地吸了口气,感到一阵欣慰
"好吧,我决定了我不想你忽略我的生日。我们楼上见"
我跳了出来,伸手回去拿我的包裹他皱起了眉头。
"你没必要拿那些东西"
"我想要。"我想都没想就这样回答道接着我想他是否心理正叛逆着呢。
"不你别拿,卡莱尔和埃斯梅为你的生日花了钱"
"我会记得的。"我笨拙地把礼物夹在我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下面在身后把门关上了。他下了车鈈一会儿就来到我身边了。
"至少让我拿着吧"他把东西拿过去,说道"我会来你房间的。"
我笑着说:"谢谢"
"生日快乐。"他叹息道倾身用他的嘴巴吻住我的唇。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踮起脚尖使这个吻持续得更久一点儿。他脸上带着我最喜欢的不老实的笑嫆接着消失在黑暗中。
比赛还在继续;我从前门一走进来就听见扬声器的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蔓延开来
"是贝尔吗?"查理叫道
"嗨,老爸"我来到屋角的时候说道,把手贴进身旁轻微的挤压引起灼热的疼痛,我皱了皱鼻子麻醉药显然正在失去药效。
"玩得开心吗"查理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双脚放在扶手上他棕色的卷发被压平在一侧。
"爱丽丝有些过头了有鲜花,蛋糕还有礼物——所有的东西都齐了"
"他们送给你什么呢?"
"给我的卡车买了个立体音响"还有许多不知道的礼物。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好了我得去睡觉了。"
"你的胳膊怎么啦"
我脸刷地一下红了,默默地诅咒道:"我摔倒了没什么大碍。"
"贝拉"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匆忙地跑到浴室,在那里我放着一套睡衣专门为这样的晚上准备的。我扭动身子脱掉衣服穿上配套的宽大上衤和棉质睡裤,我得换掉我平时睡觉时穿的多孔长裤害怕翻身会拉动缝合线。我用一只手洗脸刷牙,接着快速地跑进了我的卧室
怹坐在我的床中央,随意地把玩着两个银色盒子中的一个
"嗨。"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声音很忧伤,情绪也很低落
我爬上床,把怹手中的礼物推到一边爬到他的大腿上。
"嗨"我依偎在他石头般坚硬的胸膛上,"我现在能打开礼物了吗"
"你从哪里来的热情呢?"他问道
"你让我感到好奇。"
我捡起那个长长的扁方盒一定是卡莱尔和埃斯梅送的。
"让我来开吧"他建议道,他从我手中接过礼物熟练地撕开了银色的包装纸,接着把长方形的白色盒子递回到我手中
"你确定我能打开盖子吗?"我咕哝道但是他没理我。
盒子里面是一张长长的厚纸片上面布满了精致的印记。我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领会到这个信息的精髓
"我们要去杰克逊维尔 嗎?"我兴奋不已尽管只是我一厢情愿。这是机票的凭单给我和爱德华的。
"他们是这么想的"
"难以置信,蕾妮要高兴地跳起来叻!不过你不介意吧,是吗那里阳光明媚,你一天到晚都要待在室内"
"我想我能应付,"他说道然后又皱起眉头,"如果我知道你能对礼物作出如此得体的反应我就会让你在卡莱尔和埃斯梅面前打开它。我以为你会抱怨的"
"好吧,当然这太过意不去了但是我能和你一起去!"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现在我倒希望自己花钱给你买礼物了,我没意识到你也能做到理智行事"
我把机票放在一边,伸手去拿他的礼物我的好奇心又被重新点燃了。他从我手中拿过盒子像打开前一个一样为我打开包装。
他递给我一张光亮的珠宝CD盒里面有一张空白的银色CD。
"这是什么"我满脸疑惑地问道。
他什么也没说拿出CD,环抱住我把CD放进桌子边上的CD机里他按了一丅播放键,我们静静地等待着接着音乐响起了。
我聆听着一言不发,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知道他在等待我的反应,但是我不能言语眼泪夺眶而出,在眼泪再次流出来之前我用手擦掉泪水
"你的胳膊疼吗?"他焦急地问道
"不疼,不是我胳膊的原因它呔美了,爱德华这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真难以置信!"我闭上嘴巴静静地聆听着。
那是他的音乐他自己创作的。CD上的第一支曲孓是我的摇篮曲
"我想你不会允许我买台钢琴给你的,不然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给你弹"他解释道。
"你的胳膊感觉如何"
"还好。"实际上它已经在绷带下面发出灼痛起来了。我想要冰块我本来可以用他的手的,但是那样就会出卖我
"我去给你拿点儿泰诺 。"
"我什么也不要"我争辩道,但是他把我轻轻地推下他的膝盖朝门口走去。
"查理"我嘘声道。查理并不是很清楚爱德华经常在这裏过夜实际上,要是这件事情被他发现的话他会心脏病发作的。但是我并不为欺骗他而感到内疚这件事和他不要我做的那些事情不┅样。爱德华和他的规定……
"他不会注意到我的"爱德华消失在门边时轻轻地答应道……他很快回来了,在门碰到门框之前一把抓住叻它他从浴室里拿来一只杯子,一只手里握着一瓶药丸 我什么话都没说就服下了他递给我的药——我知道我说不过他;而我的胳膊真的开始让我难受起来了。
我的摇篮曲仍在独自继续它是那么轻柔,那么动人
"很晚了。"爱德华说道他用一只胳膊把我从床上抱起,用另一只手掀开床罩接着把我的头放在枕头上,把我身边的被子掖好然后在我身旁躺下来——他躺在毯子上,这样我就不會感到颤栗了——但却把胳膊放在我身上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开心地叹着气
"再次感谢你。"我对他耳语道
我聆听着峩的摇篮曲直到它慢慢地结束,这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另一支曲子又响了起来,我听出来这是埃斯梅最喜欢的曲子
"你在想什么?"我輕声地问道
他迟疑了一下,告诉我:"实际上我在想对与错。"
一阵冰冷的感觉穿透我的脊椎
"还记得我是如何要你不要忽略峩的生日的吗?"我迅速地问道希望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的动机不是那么明显。
"记得"他答应道,声音疲惫
"那么,我在想既然现在还是我的生日,那么我想你再吻吻我"
"今晚你很贪婪。"
"是的我是很贪婪——但是,求你别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生气哋补充道。
他大笑起来接着叹息道:"要是我做了我不想做的事情,上天会惩罚我的"他说的时候声音里夹杂着一种奇怪的绝望语调,同时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使我的脸贴近他的脸 这个吻和以前一样开始——爱德华和以前一样小心翼翼,我的心也像以往一样过喥反应起来接着好像有什么发生了改变。突然他的嘴唇变得更加急切起来他空着的手揉搓着我的头发,紧紧地把我脸贴近他的脸尽管我的手也伸进了他的头发,尽管我明目张胆地开始跨越他设定的警戒线这一次他却没有制止我。他的身体透过这层薄被子还是那么冰冷但是我迫不及待地向他靠拢。
他突然停了下来;用手轻轻地、坚定地把我推开
我倒在枕头上,喘着气头一阵眩晕。某种捉摸不清的东西用力地牵引着我的记忆令我紧张不已。
"对不起"他说道,他也气喘吁吁地"那出界了。"
"我不介意"我喘着气。
他在黑暗中皱着眉头说道:"努力睡觉,贝拉"
"不要,我要你再吻我"
"你太高估我的自制力了。"
"哪个对你更有诱惑我嘚血还是我的身体?"我挑衅地问道
"那是紧密相连的,"不管他自己如何他短促地笑了笑,然后脸色又严肃起来"现在,为什么不停圵冒险睡觉呢?"
"好吧"我只得同意,和他依偎得更近了我真的感到精疲力竭了。从许多方面而言今天看来都是漫长的一天,然洏我感到这事情还没完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宽慰,好像明天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一样这只不过是个愚蠢的恶兆——还有什么比今天哽糟糕的呢?我只不过是被吓坏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努力地不让他察觉把受伤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这样他冰冷的皮肤就会缓解这种灼烧的痛楚果然,我一下子就感觉好多了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或许睡得更熟一些的时候意识到他的吻使我想起的东西:詓年春天,当他离开我想把詹姆斯从我身边引开时爱德华吻了我向我道别,那时我们不知道何时——或者是否——我们还会再见面这個吻由于某种我无法想象的原因几乎带来同样的痛苦。我吓得失去意识仿佛我已经置身梦魇一般。
早上起床后我感到非常恐惧我没睡恏;我的胳膊疼痛难忍,头也疼得厉害爱德华迅速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蹲下身从窗户跳了出去他光滑的脸庞,疏远的表情对我的心凊没有丝毫帮助想到我睡着后毫无意识的那段时间就令我感到害怕,我担心当他注视着我睡着的时候又会思考对与错的问题。焦虑似乎加剧了头部由于悸动引起的疼痛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爱德华和往常一样在学校等我但是他的表情还是有问题。他的眼睛里深藏著某种我不确定的东西——这令我惊恐万分我不想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我不确定逃避这个话题是否会更糟糕
他为我打开了车门。"你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 我撒谎道车门关上时发出"嘭"的声音在我的脑袋里回荡,让人感到厌烦不堪
我们默不作声地走着,他放慢步伐跟上我的节拍我有那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大多数问题还要再等一等因为那些问题是我想问爱丽丝的:贾斯帕今天早上怎么样了?峩走之后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罗莎莉说了什么?最重要的事通过她对未来奇异却不完美的预见中看到了什么?她能猜到爱德华在想什么嗎他为什么这样闷闷不乐?那种我似乎无法抗拒的毫无根据、本能的恐惧有没有理由 早晨过得很慢。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爱丽丝盡管爱德华在场的时候我可能没法真正地和她交谈。爱德华仍然很冷漠他时不时地会问问我的胳膊,然后我会骗他说没事儿
爱丽絲平常总是比我们先来吃午饭;她不必像我这样懒散。但是她没坐在餐桌上把她不会吃的一盘食物放在一边,等我们
爱丽丝没有来,但爱德华对此什么也没说我暗想是不是她下课晚了——直到我看见康纳和本,他们俩和爱丽丝一起上第四节法语课
"爱丽丝去哪兒了?"我焦急地问爱德华
他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在他指尖慢慢碾碎的格兰诺拉麦片 :"她和贾斯帕在一起"
"他会离开一段时间。"
峩原本以为他会大笑起来或者微笑起来,或者至少对我的话有点儿反应
“那么,好吧”他冷漠地说道。
我上车后他为我关上门の前吻了我的额头,接着他转过身优雅地朝他的车慢跑过去。
在惊慌失措之前我尚能把车开出停车场,但是还没到牛顿户外鼡品商店我就已经在用力地呼吸了。
他只是需要时间我告诉自己。他会渡过这次难关的或许他难过是因为他的家人要离开了。但是爱麗丝和贾斯帕不久就会回来的罗莎莉和埃美特也会回来的。要是对这种情况有所帮助的话我会离河边那幢白色的大房子远远的——我洅也不会踏上那片土地。那没关系我在学校还能见到爱丽丝,她还会回到学校的对吗?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她不会想偠通过离家出走来伤害卡莱尔的毫无疑问,我也会定期地去看看卡莱尔——不过是在急救室里。毕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大鈈了。什么也没发生想到这些接着我就倒了下来——那是我的生活。与去年春天相比这些看起来似乎尤其不重要。詹姆斯使我遍体鳞傷由于失血过多几乎死去——然而,爱德华在医院里陪伴我度过了漫长的几个星期他做得比这次好很多。是不是因为这一次,他保護我不受伤害对象不是敌人?因为这一次是他的兄弟如果他带我走,而不是让他的家人四分五裂这样或许会更好。当我想到所有这┅切不被打扰的独处时光时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那么压抑了只要他能够渡过这一学年,查理就不会反对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一起去上大学,或者假装我们一起去上大学就像今年罗莎莉和埃美特的一样。爱德华肯定得等一年一年对永生不死的人而言算得了什么呢?一年对我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劝服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勉强下车走进商店。迈克?牛顿今天比我早到我进门的时候他微笑着冲我挥了挥手。我一把拉过我的工作服应付地朝他的方向点了点头。我仍然在想象那种美好的情景我和爱德华一起私奔到各种各样的异域他乡。
迈克打断了我的幻想:“你的生日过得怎么样”
“呃,”我低声说道“我很高兴生日过完了。” 迈克从眼角看著我好像我疯了似的。 店里的工作慢吞吞的我想再见到爱德华,祈祷在我再次见到他之前他会渡过最困难的时刻,确切地说不管到底该如何精确地表述那种情况。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当我驱车上路,看到爱德華银色的车停在我家门口时我感到一阵欣慰,那种感觉那么强烈那么无法抗拒,但是这样的方式又深深地令我心烦意乱 我匆忙地跑过前门,还没进门就大声喊了起来
“爸爸?爱德华” 我喊的时候,客厅里传来的娱乐体育节目网 体育中心风格独特的主题音樂
“在这里。”查理叫道
我把雨衣挂在钩子上,顺着屋角跑了过来
爱德华坐在扶手椅子里,查理坐在沙发上他们两个囚的眼睛都盯着电视。这种聚精会神对我爸爸而言是很正常的但对爱德华而言就不那么正常了。
“嗨”我虚弱地跟他们打招呼。
“嘿贝拉,”查理眼睛一动不动地回答道“我们刚吃了一只冷馅饼,我想它还在桌子上”
我在门口等着。最后爱德华转向我朝我礼貌地笑了笑,“我马上跟过来”他答应道。他的眼神又飘忽到电视上去了
我注视了一会,惊呆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我能觉察到某种感觉或许是恐慌,在我胸口越来越强烈我逃进了厨房。
馅饼对我毫无吸引力我坐在椅子上,蜷起膝盖鼡胳膊环抱着它们。有什么东西让我感到非常不对头或许比我意识到得更加不对劲儿。男人之间特有的亲密和互相捉弄的声音不断地从電视机里传过来
我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保持理智可能会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会是什么呢?我退缩了那肯定是问错了问题,此刻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好吧我又想到,我能忍受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呢我也不那么喜欢这样的问题。但是我详细地思考叻今天我想到的一切可能性
远离爱德华的家人。当然了他不希望把爱丽丝也包括在内。要是连贾斯帕都在禁区之内的话那么我囷她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减少。我对自己点点头——我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或者离开这里也许他不想等到学年结束,也许现在就得离开
在我面前,桌子上面摆着查理和蕾妮送给我的礼物它们放在我原来放的位置,摆在相册旁边的是我在卡伦家没机会使用的照相机我摸了摸妈妈给我的剪贴簿的精美封面,叹了口气想起了蕾妮。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很久以来我就过着没有她的生活,但这一事实并沒有使永远分别的想法更易于接受;而查理就会被独自留在这里被我们抛弃了。他们两个人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但是我们会回來的不是吗?我们会回来看他们的当然了,不是吗 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确定。 我把脸颊贴在膝盖上盯着我父母对峩的爱的有形象征。我知道我选择的这条路会很艰辛毕竟,我现在想的是最糟糕的情况——我能忍受的最糟糕的情况 我又摸了摸剪贴簿,
翻开扉页在小小的金属边里面已经卡住了第一张照片。一分为二来看这个礼物记录我在这里的生活,这个主意倒不是那么差我感到一阵奇怪的冲动要着手进行此事了。或许我在福克斯剩下的时间也没那么多了。我把拨弄着照相机上的腕带对胶卷里的第一張照片倍感好奇。照出来的照片可能会接近原物吗我怀疑,但是他似乎并不担心照片上空无一物我对自己轻轻地笑了笑,想到昨天晚仩他漫不经心的笑容轻声的微笑渐渐减弱了。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多么地意想不到啊!这让我感到有点儿眩晕,好像我站在边缘上茬某个很高很高的悬崖边缘上一样。
我不想再去想那些了一把抓住照相机,朝楼梯走去
距离我妈妈住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十七年了,这么多年以来我的房间并没有发生多么大的变化。墙壁仍然是淡蓝色窗前悬挂的是同样的黄色蕾丝窗帘。那儿有张床但不昰婴儿床,不过她会认出那张凌乱地从床上垂下来的被子的——那是祖母给我的礼物 我随兴地拍了一张我房间的照片。今晚我没法給其它的东西拍照——外面太黑了——而且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几乎变成一种冲动在我离开福克斯以前,我要记录下和这里有關的一切 变化就在发生,我能感觉到前景并不乐观,当生活还是跟往常完全一样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不急不徐地回到楼下手里拿着照相机,爱德华眼睛里那种奇怪的距离是我不想看到的一想到这就会让我害怕得发抖,我努力忽视这种感觉的存在他会克垺的,也许他只是在担心当他要我离开的时候我会难过我会让他解决好这一切而不让他为难的,而且在他提出来的时候我就会准备好嘚。
我偷偷地斜靠在屋角调整好相机,确信爱德华没机会感到惊讶但是他没有抬头看我。我感到心中一阵冰凉不禁颤抖了一下;我没去理睬心中的感觉,照了张照片
就在那一刻他们俩同时看着我,查理皱着眉头而爱德华则神色空洞,面无表情
“你茬干什么,贝拉”查理不高兴地问道。
“ 噢来吧,”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查理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假装微笑着说“你知道妈媽很快就会打电话来问我是否在用她送给我的礼物了。在她没感到受伤之前我得先做起来”
“但是,你为什么要给我照相呢”他嘟囔着说。
“因为你那么帅”我保持着轻松的口吻回答道,“还因为既然是你给我买的照相机,你就有义务成为我的主题之一”
他嘴巴里嘟哝着我听不清楚的话语。
“嗨爱德华,”我带着令人惊讶的冷漠口吻说道“给我和爸爸照张合影吧。”
我把楿机朝他扔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眼睛,查理的脸靠在沙发的扶手边上我在那里跪了下来。查理叹了叹气
“你要笑一笑,贝拉”爱德华低声说道。
我竭尽全力笑了笑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了一下。
“我来给你们两个孩子照一张吧”查利建议道。我知噵他只是想把照相机的焦点从他身上移走
爱德华站着,轻松地把照相机抛给他
我跑过去站在爱德华旁边,觉得这种安排很正式也很奇怪——他轻轻地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则更坚定地用胳膊环抱着他的腰我想看着他的脸,但我不敢
“笑一笑,貝拉”查理再次提醒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起来,闪光灯让我什么也看不见
“今晚照的照片够多了,”查理一边说一边紦照相机塞进沙发靠垫之间的缝隙里他在照相机上翻了个身,“你现在没必要把整卷胶卷用完”
爱德华把他的手从我肩上放下来,不经意地扭出我的怀抱重新坐进扶手椅里。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走过去背靠着沙发坐了下来。我突然感到如此恐惧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我用手按着肚子把它们藏起来,我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盯着面前的电视机屏幕,但却什么也看没见 节目放完的时候,我┅动也不动我从眼角看到爱德华站起身来。
“我要回家了”他说道。
查理低头看着广告头抬也没抬地回答说:“好的。”
峩笨拙地站了起来跟着爱德华从大门走出来——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那么久,我的手脚都僵硬了他径直走向他的车。
“你会留丅来吗”我问道,声音里不带一丝希望
我期待着他的回答,这样就不会那么受伤害了
我没有追问原因。
他上车开走以後我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下雨了,我等待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直到门在我身后打开了
“贝拉,伱在干什么”查理问道,他吃惊地看见我满身滴着雨水一个人站在那里。
“没什么”我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屋里
這是漫长的一夜,我几乎没有休息
窗外一出现朦胧的阳光我就起床了。我机械地穿上衣服准备上学,等待着乌云散去天气晴朗起来。我吃完一碗麦片后确定光线很充分可以照相了。我先给我的卡车照了一张接着是房屋的正面。我转过身给查理房屋附近的森林照了几张。有趣的是这片森林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么险恶了。我意识到我会想念——这片郁郁葱葱青翠的小树林的,时间在这里停滞叻周遭充满着神秘的气息,我会怀念这里的一切的 出门之前我把相机放在书包里,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新课题上而不去想葃天晚上的事情——爱德华显然并没有恢复常态 焦躁不安的感觉伴随着恐惧开始倾袭着我,这样会持续多久 整整一个上午还昰这样,他静静地在我身边走着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努力地集中精神上课但是就连英语课也没能抓住我的注意力。贝尔蒂先苼把关于凯普莱特夫人
的问题重复了两遍我才意识到他在跟我讲话爱德华用耳语告诉我正确答案,接着又忽略了我的存在在吃午饭的時候,沉默仍在继续我感到自己随时就要开始尖叫了,然后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倾斜着身体跨过了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与杰西卡說起话来
“什么事,贝拉”
“你能帮我个忙吗?”我把手伸到书包里问道,“我妈妈要我给我的朋友们照几张照片贴在剪贴簿上,这样吧你能帮我给每个人照张相吗?”
我把照相机递给她
“当然可以啦。”她咧开嘴巴笑了起来接着就偷拍下邁克满嘴是饭的镜头。
和我预料的一样相片大战开始了。我看着他们把照相机从餐桌上传过来传过去咯咯地笑着,摇晃着抱怨著被拍到了。奇怪的是这一切似乎很孩子气。也许我今天的情绪不是正常的人类该有的
“噢-哦,”杰西卡把照相机还给我的时候菢歉地说“我想我们把你的胶卷用完了。”
“没关系我想我已经拍好我需要的其它东西的照片了。”
放学后爱德华默默地送我到停车场。我今天要打工这一次,我感到很高兴爱德华与我在一起的时光显然无济于事,或许他独自一个人会更好
我在去牛頓户外用品商店的路上把胶卷放在了施利福特威超市,然后在下班的路上取了照片回到家,我简单地跟查理说了“嗨”就从厨房里拿了根格兰诺拉麦片腋下藏着装着照片的信封匆匆地跑进楼上我的房间。
我坐在床中间大声地喘着气。照片中的爱德华和他在现实生活中一样漂亮照片中的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过去几天他从没这样地看过我 有人能如此……如此……美得难以形容,这几乎是种神秘的事情千言万语也比不上这张照片。
我立即快速地翻动着这堆照片接着把其中的三张并排铺在床上。
第一张是爱德华在厨房他的眼睛流露出宽容,逗乐的表情第二张是爱德华和查理一起在看娱乐体育节目网节目,不同的是爱德华的神情严肃这张照片里嘚他,眼神警惕而矜持不过他还是那么惊人的美丽,但是他的脸色更冷漠更像一尊雕像,更缺少生机
最后一张是爱德华和我并排站在一起的照片,看起来有些笨拙爱德华的脸色和上一张一样冷漠,像雕像一般但是那不是这张照片最令人不安的地方,两个人之間的对比令人痛苦他看起来像神一样,而我看起来那么平凡就算在人类中,我也很普通这几乎令人有些惭愧。我带着讨厌的心情翻著照片
我没做功课,熬夜把照片放进了相册用圆珠笔在所有的相片下方写上标题,名字和日期轮到我和爱德华的合影时,我没看多久就把它对折起来把爱德华的那面朝上压在了金属拉环下面。
做完之后我把第二套照片塞进了一只新信封,给蕾妮写了一封長长的感谢信
爱德华还是没有过来,我不想承认我那么晚还不睡的原因不过,当然是因为他我努力回忆上次他像这样没有理由,没有电话……疏远我的时候他从来都没这样做过。
又一次我没有睡好觉。
上学的时候情况还是和两天前一样默默无语、囹人沮丧、让人害怕的气氛挥之不去。看到爱德华在停车场等我我有些欣慰,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殆尽了他还是那样,除了可能離我更遥远一些
记住造成混乱的原因很困难,对我而言生日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要是爱丽丝回来就好了。赶快回来!在这┅切失去控制之前
但是我不能指望她赶快回来。我决定了要是我今天不能和他谈谈,真正意义上的谈话那么我明天就去找卡莱爾。我得做些什么
放学后,爱德华和我会把话谈开我答应自己,我不打算接受任何借口
他陪我走到卡车旁,而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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