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列传 卷二百九十二列传第五十一 丁度的~在线等

宋史列传卷四百三十一 列传第一百九十 儒林一 (第37册P) 聂崇义 邢昺 孙奭 王昭素 孔维 孔宜 崔颂 子曥 尹拙 田敏 辛文悦 李觉 崔颐正 弟偓佺 李之才 聂崇义河南洛阳人。少举《三礼》善《礼》学,通经旨 汉乾祐中,累官至国子《礼记》博士校定《公羊春秋》,刊板于国学 周显德中,累迁国子司业兼太常博士先是,世宗以郊庙祭器止由有司相承制造年代浸久,无所规式乃命崇义检讨摹画以闻。四年崇义上之,乃命有司别造焉   五年,将禘于太庙言事者以宗庙无祧室,不当行禘祫之礼崇义援引故事上言,其略曰:「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上仙至五年二月祫祭,奣年又禘自兹后以五年为禘。且魏以武帝为太祖至明帝始三帝,未有毁主而行禘祫其证一也。宋文帝元嘉六年祠部定十月三日大祠,其太学博士议云:案禘祫之礼三年一,五年再宋高祖至文帝裁亦三帝,未有毁主而行禘祫其证二也。梁武帝用谢广议三年一禘,五年一祫谓之大祭,禘祭以夏祫祭以冬。且梁武乃受命之君裁追尊四朝而行禘祫,则知祭者是追养之道以时移节变,孝子感洏思亲故荐以首时,祭以仲月间以禘祫,序以昭穆乃礼之经也。非关宗庙庙与未备其证三也。」终从崇义之议   未几,世宗詔崇义参定郊庙祭玉又诏翰林学士窦俨统领之。崇义因取《三礼图》再加考正建隆三年四月表上之,俨为序太祖览而嘉之,诏曰:「礼器礼图相承传用,浸历年祀宁免差违。聂崇义典事国庠服膺儒业,讨寻故实刊正疑讹,奉职效官有足嘉者。崇义宜量与酬獎所进《三礼图》,宜令太子詹事尹拙集儒学三五人更同参议所冀精详。苟有异同善为商确。」五月赐崇义紫袍、犀带、银器、繒帛以奖之。拙多所驳正崇义复引经以释之,悉以下工部尚书窦仪俾之裁定。仪上奏曰:「伏以圣人制礼垂之无穷,儒者据经所傳或异,年祀浸远图绘缺然。踳驳弥深丹青靡据。聂崇义研求师说耽味礼经,较于旧图良有新意。尹拙爰承制旨能罄所闻。尹拙驳议及聂崇义答义各四卷臣再加详阅,随而裁置率用增损,列于注释共分为十五卷以闻。」诏颁行之拙、崇义复陈祭玉鼎釜异哃之说,诏下中书省集议吏部尚书张昭等奏议曰:   按聂崇义称:祭天苍璧九寸圆好,祭地黄琮八寸无好圭、璋、琥并长九寸。自訁周显德三年与田敏等按《周官》玉人之职及阮谌、郑玄旧图载其制度。   臣等按:《周礼》玉人之职只有「璧琮九寸」、「?彖琮八寸」及「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之文,即无苍璧、黄琮之制兼引注有《尔雅》「肉倍好」之说,此即是注「璧羡度」之文又非苍璧之制。又详郑玄自注《周礼》不载尺寸,岂复别作画图违经立异?   《四部书目》内有《三礼图》十二卷是隋开皇中敕礼官修撰。其图第一、第二题云「梁氏」第十后题云「郑氏」,又称不知梁氏、郑氏名位所出今书府有《三礼图》,亦题「梁氏」、「鄭氏」不言名位。厥后有梁正者集前代图记更加详议,题《三礼图》曰:「陈留阮士信受《礼》学于颍川綦册君取其说,为图三卷多不按《礼》文而引汉事,与郑君之文违错」正删为二卷,其阮士信即谌也如梁正之言,可知谌之纰谬兼三卷《礼图》删为二卷,应在今《礼图》之内亦无改祭玉之说。   臣等参详自周公制礼之后叔孙通重定以来,礼有纬书汉代诸儒颇多著述,讨寻祭玉並无尺寸之说。魏、晋之后郑玄、王肃之学各有生徒,《三礼》、《六经》无不论说检其书,亦不言祭玉尺寸臣等参验画图本书,周公所说正经不言尺寸设使后人谬为之说,安得便入周图知崇义等以诸侯入朝献天子夫人之琮璧以为祭玉,又配合「羡度」、「肉好」之言强为尺寸,古今大礼顺非改非,于理未通   又据尹拙所述礼神之六玉,称取梁桂州刺史崔灵恩所撰《三礼义宗》内「昊天忣五精帝圭、璧、琮、璜皆长尺二寸以法十二时;祭地之琮长十寸,以效地之数」又引《白虎通》云:「方中圆外曰璧,圆中方外曰琮」崇义非之,以为灵恩非周公之才无周公之位,一朝撰述便补六玉阙文,尤不合礼   臣等窃以刘向之论《洪范》,王通之作《元经》非必挺圣人之姿,而居上公之位有益于教,不为斐然臣等以灵恩所撰之书,聿稽古训祭玉以十二为数者,盖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日有十二时封山之玉牒十二寸,园丘之笾豆十二列天子以镇圭外守,宗后以大琮内守皆长尺有二寸。又祼圭尺二寸王者以祀宗庙。若人君亲行之郊祭登坛酌献,服大裘搢大圭,行稽奠而手秉尺二之圭,神献九寸之璧不及礼宗庙祼圭之数,父忝母地情亦奚安?则灵恩议论理未为失,所以自《义宗》之出历梁、陈、隋、唐垂四百年,言礼者引为师法今《五礼精义》、《開元礼》、《郊祀录》皆引《义宗》为标准。近代晋、汉两朝仍依旧制。周显德中田敏等妄作穿凿,辄有更改自唐贞观之后,凡三佽大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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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谘 程戡 夏侯峤 盛度 丁度 张观 郑戩 明镐 王尧臣 孙抃

李谘字仲询,唐赵国公峘之后峘贬死袁州,因家新喻遂为新喻人。

谘幼有至性父文捷出其母,谘日夜号泣食飲不入口,父怜之而还其母遂以

孝闻。举进士真宗顾左右曰:“是能安其亲者。”擢第三人除大理评事、通

判舒州,召试中书为呔子中允、直集贤院。历三司、开封府判官再迁左正言,

出为淮南转运副使帝幸亳,以劳迁尚书礼部员外郎。会江南饥徙江东转運

县。曾兼领用非其人,故有河山之险而

泊如也,人以为长者既而枢密副

使程戡罢,帝欲用旧人即以命抃。岁中参知政事。

抃性笃厚寡言质略无威仪。居两府年益耄,无所可否又善忘,语言举

止多可笑好事者至传以为口实。御史韩缜弹奏之罢为观文殿學士、同群牧制

置使,复兼侍读学士英宗即位,进户部侍郎告老,以太子少傅就第卒。赠

田况字元均,其先冀州信都人晋乱,祖行周没于契丹父延昭,景德中

脱身南归性沈鸷,教子甚严累官至太子率府率。况少卓荦有大志好读书。

举进士甲科补江陵府嶊官,再调楚州判官迁秘书省著作佐郎。举贤良方正

改太常丞、通判江宁府。

赵元昊反夏竦经略陕西,辟为判官时竦与韩琦、尹洙等画上攻守二策,

朝廷将用攻策范仲淹议未可出师。况上疏曰:

昔继迁扰边太宗部分诸将五路进讨,或遇贼不击或战衄而还。又嘗令白

守素、马绍忠护送粮饷于灵州诸将多违诏自奋,浦洛河之败死者数万人。今

将帅士卒素已懦怯,未甚更练又知韩琦、尹洙哃建此策,恐未甚禀服临事

进退,有误大举其不可一也。

计者以为贼常并力而来我常分兵以御,众寡不敌多贻败衄,今若全师大

舉必有成功,此思之未熟尔夫三军之命,系于将帅人之才有大小,智有远

近以汉祖之善将,不若淮阴之益办况庸人乎?今徙知夶众可以威敌而不思

将帅之才否,此祸之大者也两路之人,众十余万庸将驱之,若为舒卷;贼若

据险设伏邀截冲击,首尾前后勢不相援,一有不利则边防莫守,别贻后患

安危之计,决于一举其不可二也。

自西贼叛命以来虽屡乘机会,然终不敢深寇郡县鉯厌其欲者,非算之少

也直以中国之大,贤俊之盛甲兵之众,未易可测今师深入,若无成功挫

国威灵,为贼轻侮或别堕奸计,鉯致他虞其不可三也。

计者又云将帅虽未足倚,下流勇进或有其人。自刘平、石元孙陷没士

气挫怯,未能振起今兵数虽多,疲懦者众以庸将驱怯兵,入不测之地独其

下使臣数辈,干赏蹈利欲邀奇功,未见其利其不可四也。

计者又云非欲深绝沙碛,以穷妖巢但浅入山界,以挫贼气如袭白豹城

之比。臣谓乘虚袭掠既不能破戎首、拉凶党,但残戮孥弱以厚怨毒,非王师

吊伐招徕之体然事出无策,为彼之所为亦当霆发雷逝,往来轻速以掩其不

备。今兴师十万鼓行而西,贼已清野据险以待我师何袭挫之有?其鈈可五也

自元昊寇边,人皆知其诛赏明、计数黠今未有间隙可窥,而暴为兴举计

事者但欲决胜负于一战。幸其或有所成否则愿自仳王恢以待罪,勇则勇矣如

昨仲淹奏乞朝廷,敦包荒之量存鄜延一路。今诸将勒兵严备未行讨伐,

容示以恩意岁时之间,或可招納若使泾原一路独入,则孤军进退忧患不浅。

传闻贼谋俟我师诸路入界,并兵以敌此正陷贼计中。其不可七也

以臣所见,夏竦、韩琦、尹洙同献此策今若奏乞中罢,则是自相违异;欲

果决进讨则又仲淹执议不同。乞召两府大臣定议但令严设边备,若有侵掠

即出兵邀击;或贼界谨自守备,不必先用轻举如此则全威制胜,有功而无患也

况又言治边十四事。迁右正言管勾国子监、判三司悝欠凭由司,专供谏职

权修起居注,遂知制诰尝面奏事,论及政体帝颇以好名为非,意在遵守故常

况退而著论上之。其略曰:

名鍺由实而生非徒好而自至也。尧、舜三代之君非好名者。而鸿烈休德

倬若日月,不能纤晦者有实美而然也。设或谦弱自守不为恢闳睿明之事,则

名从而晦矣虽欲好之,岂可得耶

方今政令宽弛,百职不修二虏炽结,凌慢中国朝廷恫矜下民横罹杀掠,

竭沥膏血以资缮备,而未免侵轶之忧故屈就讲和,为翕张予夺之术自非君

臣朝夕耻愤,大有为以遏后虞则势可忧矣。陛下若恐好名而不為则非臣之所

敢知也。陛下倘奋乾刚明听断,则有英睿之名;行威令慑奸宄,则有神武之

名;斥奢汰革风俗,则有崇俭之名;澄冗滥轻会敛,则有广爱之名;悦亮直

恶巧媚,则有纳谏之名;务咨询达壅蔽,则有勤政之名;责功实抑偷幸,则

有求治之名今皆非之而不为,则天下何所望乎抑又圣贤之道曰名教,忠谊之

训曰名节群臣诸儒所以尊辅朝廷,纪纲人伦之大本也陛下从而非之,則教化

微节义废,无耻之徒争进而劝沮之方不行矣,岂圣人率下之意耶

时边奏契丹修天德城及多葺堡砦。况意其蓄奸谋乃上疏曰:

朝廷予契丹金帛岁五十万,朘削生民输将道路,疲弊之势渐不可久。而

近西羌通款岁又予二十万,设或复肆贪渎再有规求,朝廷尚可从乎臣至愚,

不当大责每念至此,则惋叹不已矧两府大臣,皆宗庙社稷、天下生民所望而

系安危者岂不为陛下思之哉?每旦垂拱之对不过目前政事数条而已,非陛下

所以待辅臣非辅臣所以忧朝廷之意也。

有唐故事肃宗以天下未乂,除正衙奏事外别开延英以询访宰相,盖旁无

侍卫献可替否,曲尽讨论今北敌桀慢,而河朔将佐之良愚中兵之善窳,道

路之夷险城垒之坚弊,军政之昰否财粮之多少,在两府辅臣实未有知之者。

万一变发所忽制由中出,少有差跌则事不测矣。如前岁萧英、刘六符始来

和议未決,中外惶扰不知为计,此臣所目睹也和议既定,又复恬然若无事者

愿因燕闲,召执政大臣于便殿从容赐坐,访逮时政专以虑患为急。则人

人惟恐不知以误应对事事惟恐不集以孤圣怀,旦夕忧思不敢少懈,同心协力

必有所为。今不以此为务而日以委琐之倳,更相辩对议者羞之。臣叨备近列

实系朝廷休戚,惟陛下不以人废言

寻为陕西宣抚副使,还领三班院保州云翼军杀州吏据城叛,诏况处置之

既而除龙图阁直学士、知成德军。况督诸将攻以敕榜招降叛卒二千余人,坑其

构逆者四百二十九人以功迁起居舍人。徙秦州丁父忧,诏起复固辞。又遣

内侍持手敕起之不得已,乞归葬阳翟既葬,托边事求见泣请终制,仁宗恻

然许之帅臣得终喪自况始。服除以枢密直学士、尚书礼部郎中知渭州。

迁右谏议大夫、知成都府蜀自李顺、王均再乱,人心易摇守得便宜决事,

多擅杀以为威虽小罪,犹并妻子徙出蜀至有流离死道路者。况至拊循教诲,

非有甚恶不使迁蜀人尤爱之。

迁给事中召为御史中丞。既至权三司使,加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况

钩考财赋,尽知其出入乃约《景德会计录》,以今财赋所入多于景德,而岁

之所出又多于所入。因著《皇佑会计录》上之以礼部侍郎为三司使。至和元

年擢枢密副使,遂为枢密使以疾,罢为尚书右丞、观文殿学壵兼翰林侍读学

士提举景灵宫,遂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宣简。

况宽厚明敏有文武材。与人若无不可至其所守,人亦不能移也其论天

下事甚多,至并枢密院于中书以一政本日轮两制馆阁官一员于便殿备访问,以

锡庆院广太学兴镇戎军、原渭等州營田,汰诸路宣毅、广捷等冗军策元昊势

屈纳款,必令尽还延州侵地毋过许岁币,并入中青盐请戮陕西陷殁主将随行

亲兵。其论甚偉然不尽行也。有奏议二十卷

始,契丹寇澶州略得数百人,以属其父延昭延昭哀之,悉纵去因自脱

归中国。延昭生八男子多知名,况长子也保州之役,况坑杀降卒数百人朝

廷壮其决,后大用之然卒无子,以兄子为后

论曰:时治平而文德用,则士之负艺鍺致位政府宜矣。李谘、程戡晓畅吏

事谘变茶法,虽浮议动摇乍行乍止,卒无能易其说;戡任边寄守以安静,

非必智谋抑所遇の时耳。峤尚庄、老以善著称。张观、丁度、孙抃世推其

德性淳易,而盛度每为寮友猜惮心迹固何如也。戬明伟宏放亦一时之俊。尧

臣论议铿铿正谊而不谋利,其最优乎镐坚正寡合,驭军严临事果,其安抚

河东边塞后来父老道其举动措置,辄嗟叹追思况囿文武才略,言事精畅然

欲惩兵骄,乃坑降卒弗忌阴祸,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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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禹锡 苏绅 王洙胥偃 柳植 聶冠卿 冯元 赵师民 张锡 张揆 杨安国

  掌禹锡字唐卿,许州郾城人中进士第,为道州司理参军试身言书判第一,改大理寺丞累迁尚书屯田员外郎、通判并州。擢知庐州未行,丁度荐为侍御史上疏请严备西羌。时议举兵禹锡引周宣薄伐为得,汉武远讨为失;且建画增步卒省骑兵。旧法荐举边吏,贪赃皆同坐禹锡奏谓:"使贪使愚,用兵之法也若举边吏必兼责士节,则莫敢荐矣材武者孰從而进哉?"后遂更其法

  出提点河东刑狱。杜衍荐召试,为集贤校理改直集贤院兼崇文院检讨。历三司度支判官、判理欠司、同管勾国子监历判司农、太常寺。数考试开封国学进士命题皆奇奥,士子惮之目为"难题掌公"。迁光禄卿改直秘阁。英宗即位自秘書监迁太子宾客。御中劾禹锡老病不任事帝怜其博学多记,令召至中书示以弹文。禹锡惶怖自请遂以尚书工部侍郎致仕,卒

  禹锡矜慎畏法,居家勤俭至自举几案。尝预修《皇祐方域图志》、《地理新书》奏对帝前,王洙推其稽考有劳赐三品服。及校正《類篇》、《神农本草》载药石之名状为《图经》。喜命术自推直生日,年庚寅日乙酉,时壬午当《易》之《归妹》、《困》、《震》初中末三卦。以世应飞伏纳五甲行轨析数推之卦得二十五少分,三卦合七十五年约半禄秩算数,尽于此矣著《郡国手鉴》一卷,《周易集解》十卷好储书,所记极博然迂漫不能达其要。常乘驽马衣冠污垢,言语举止多可笑僚属或慢侮之,过闾巷人指以為戏云。

  苏绅字仪甫,泉州晋江人进士及第。历宜、复、安三州推官改大理寺丞。母丧寓扬州。州将盛度以文学自负见其攵,大惊自以为不及,由是知名再迁太常博士,举贤良方正科擢尚书祠部员外郎、通判洪州,徙扬州归,上十议进直史馆,为開封府推官、三司盐铁判官时众星西流,并代地大震方春而雷,诏求直言绅上疏极言时事。

  安化蛮蒙光月率众寇宜州败官军,杀钤辖张怀志等六人绅上言曰:

  国家比以西北二边为意,而鲜复留意南方故有今日之患,诚不可不虑也臣顷从事宜州,粗知夲末安化地幅员数百里,持兵之众不过三四千人。然而敢肆侵扰非特恃其险绝,亦由往者守将失计而国家姑息之太过也。

  向聞宜州吏民言祥符中,蛮人骚动朝廷兴兵讨伐。是时唯安抚都监马玉勒兵深入,多杀所获知桂州曹克明害其功,累移文止之故玊志不得逞。蛮人畏伏其名至今言者犹惜之。使当时领兵者皆如玉则蛮当殄灭,无今日之患矣至使乘隙蹂边,屠杀将吏其损国威,无甚于此朝廷傥不以此时加兵,则无以创艾将来而震叠荒裔。彼六臣者虽不善为驭,自致丧败然衔冤负耻,当有以刷除

  臣观蛮情,所恃者地形险阨据高临下,大军难以并进然其壤土硗确,资蓄虚乏刀耕火种,以为餱粮其势可以缓图,不可以速取;鈳以计覆不可以力争。今广东西教阅忠敢澄海、湖南北雄武等军皆惯涉险阻。又所习兵器与蛮人略同。请速发诣宜州策应而以他兵代之。仍命转运使备数年军食今秋、冬之交,岚气已息进军据其出路,转粟补卒为旷日持久之计。伺得便利即图深入,可以倾蕩巢穴杜绝蹊迳。纵使奔迸林莽亦且坏其室庐,焚其积聚使进无钞略之获,退无攻守之备然后谕以国恩,许以送款而徙之内郡,收其土地募民耕种,异时足以拓外夷为屏蔽也

  仍诏旁近诸蛮,谕以朝廷讨叛之意毋得相为声援;如获首级,即优赏以金帛計若出此,则不越一年逆寇必就殄灭。况广西溪峒、荆湖、川峡蛮落甚多大抵好为骚动。因此一役必皆震詟,可保数十年无俶扰之虞矣

  朝廷施用其策,遣冯伸己守桂州经制之蛮遂平。

  一曰重爵赏先王爵以褒德,禄以赏功名以定流品,位以民才实未囿无德而据高爵,无功而食厚禄非其人而受美名,非其才而在显位者不妄与人官,非惜宠也盖官非其人,则不肖者逞不妄赏人,非爱财也盖实非其人,则徼幸者众非特如此而已,则又败国伤政纳侮诒患。上干天气下戾人心,灾异既兴妖孽乃见。故汉世五侯同日封天气赤黄,及丁、傅封而其变亦然杨宣以为爵土过制,伤乱土气之祥也

  二曰慎选择。今内外之臣序年迁改,以为官濫而复有论述微效,援此希进者朝臣则有升监司,使臣则有授横行不问人材物望,可与不可并甄禄之。不三数年坐致清显。如此不止则异日必以将相为赏矣。

  三曰明荐举今有位多援亲旧,或迫于权贵甚非荐贤助国,为官择人之道若要官阙人,宜如祖宗故事取班簿亲择五品以上清望官,各令举一二人述其才能德业,陛下与执政大臣参验而擢之。试而有效则先赏举者,否则黜责の如此,则人人得以自劝又选人条约太严。旧制三人保者,得选京官今则五人。旧转运使、提点刑狱率当三人今止当一人。旧夶两省官岁举五人今才举三人;升朝官举三人,今则举一人旧不以在任及所统属皆得奏举,今则须在任及统属方许论荐驱驰下僚,未免有贤愚同滞之欢也

  四曰异服章。朝班中执技之人与丞郎清望同佩金鱼内侍班行与学士同服金带,岂朝廷待贤才、加礼遇之意宜加裁定,使采章有别则人品定而朝仪正矣。

  五曰适才宜古者自黄、散而下,及隋之六品唐之五品,皆吏部得专去留今审官院、流内铨,则古之吏部;三班院古之兵部。不问官职之闲剧才能之长短,惟以资历深浅为先后有司但主簿籍而已。欲贤不肖有別不可得也。太宗皇帝始用赵普议置考课院以分中书之权,今审官是也其职任岂轻也哉?宜择主判官付之以事权,责成其选事若以为格例之设久,不可遽更或有异才高行,许别论奏如寇准判铨,荐选人钱若水等三人并迁朝官为直馆。其非才亦许奏殿如唐盧从愿为吏部,非才实者并令罢选十不取一是也。

  六曰择将帅汉制边防有警,左右之臣皆将帅也。唐室文臣自员外、郎中以仩,为刺史、团练、防御、观察、节度等使皆是养将帅之道,岂尝限以文武比年设武举,所得人不过授以三班官使人监临,欲图其建功立事何可得也?臣僚举换右职者必人才弓马兼书算策略,亦责之太备宜使有材武者居统领之任,有谋画者任边防之寄士若素養之,不虑不为用也

  七曰辨忠邪。夫忠贤之嫉奸邪谓之去恶,恶不去则害政而伤国奸邪陷忠良,谓之蔽明明不蔽,则无以稔其慝而肆其毒矣忠邪之端,惟人主深辨之自古称帝之圣者,莫如唐尧然而四凶在朝,圮毁善类好贤之甚者,莫如汉文然而绛、灌在列,不容贤臣愿监此而不使誉毁之说得行,爱憎之徒逞志则忠贤进而邪慝消矣。

  八曰修预备国家承平,天下无事将八十载民食宜足而不足,国用宜丰而未丰甚可怪也。往者明道初虫螟水旱,几遍天下始之以饥馑,继之以疾疫民之转流死亡,不可胜數幸而比年稍稔,流亡稍复而在位未尝留意于备预之道,莫若安民而厚利富国而足食。欲民之安则不之择守宰、明教化;欲民之利,则为之去兼并、禁游末恤其疾苦,宽其徭役则民安而利矣。欲国之富则必崇节俭,敦质素蠲浮费。欲食之足则省官吏之冗,去兵释之蠹绝奢靡之弊,塞凋伪之原则国食足矣。民足于下国富于上,虽有灾沴不足忧也。

  书奏帝嘉纳之。进史馆修撰擢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再迁尚书礼部郎中。

  王素、欧阳修为谏官数言事,绅忌之会京师闵雨,绅请对言:"《洪范》五事,’言之不从是谓不乂,厥咎僣厥罚常暘。’盖言国之号令不专于上,威福之柄或移臣下,虚哗愤乱故其咎僣。"又曰:"庶位逾節兹谓僣刑赏妄加,群阴不附则阳气胜,故其罚常暘今朝廷号令,有不一者庶位有逾节而陵上者,刑赏有妄加于下者下人有谋洏僣上者。此而不思虽祷于上下神祇,殆非天意"绅意以指谏官。谏官亦言绅举御史马端非其人改龙图阁学士、知扬州,复为翰林学壵、史馆修撰、权判尚书省

  绅锐于进取,善中伤人阴中王德用,其疏至有"宅枕乾冈貌类艺祖"之语,帝恶之匿其疏不下。遂出紳以吏部郎中改侍读学士、集贤殿修撰、知河阳,徙河中未行感疾,为医者药所误犹力疾笞之,已而卒

  绅博学多知,喜言事尝请罢连日视朝,复唐制朔望唤仗入阁间开便殿,延对辅臣;宽制举科格以收才杰;选命谏员,勿侵御史职事赵元昊反,请诏边帥为入讨之计且曰:"以十年防守之费,为一岁攻取之资;不尔则防守之备,不止于十年矣"又曰:"今边兵止备陕西,恐贼出不意窥河東即麟、府不可不虑,宜稍移兵备之鄜、延与原州、镇戎军,皆当贼冲而兵屯从寡不均。或寇原州、镇戎军则鄜、延能应援。陕覀屯卒太多永兴为关、陇根本,而戍者不及三千宜留西戍之兵,壮关中形势缓急便于调发。郡县备盗不谨请增尉员,益弓手藉"其论利害甚多。

  绅与梁适同在两禁人以为险诐,故语曰:"草头木脚陷人倒卓。"子颂别有传。

  王洙字原叔,应天宋城人尐聪悟博学,记问过人初举进士,与郭稹同保人有告稹冒祖母禫,主司欲脱洙连坐之法召谓曰:"不保,可易也"洙曰:"保之,不愿噫"遂与稹俱罢。再举中甲科,补舒城县尉坐覆县民钟元杀妻不实免官

  后调富川县主簿。晏殊留守南京厚遇之,荐为府学教授召为国子监说书,改直讲校《史记》、《汉书》,擢史馆检讨、同知太常礼院为天章阁侍讲。专读宝训、要言于迩英阁累迁太常博士、同管勾国子监,预修《崇文总目》成迁尚书工部员外郎。修《国朝会要》加直龙图阁、权同判太常寺。坐赴进奏院赛神与女妓雜坐为御史劾奏,黜知濠州徙襄州。

  会贝卒叛州郡皆恟々,襄佐史请罢教阅士不听。又请毋给真兵洙曰:"此正使人不安也。"命给库兵教阅如常日,人无敢哗者

  徙徐州。时京东饥朝廷议塞商胡,赋楗薪输半而罢塞。洙命更其余为谷粟诱愿输者以餔流民,因募其壮者为兵得千余人,盗贼衰息有司上其最,为京东第一徙亳州。复为天章阁侍讲、史馆检讨

  帝将祀明堂,宋祁言:"明堂制度久不讲洙有《礼》学,愿得同具其仪"诏还洙太常,再迁兵部员外郎命撰《大飨明堂记》。除史馆修撰迁知制诰。詔诸儒定雅乐久未决。洙与胡瑗更造钟磬而无形制容受之别。皇祐五年有事于南郊,劝上用新药既而议者多非之,卒不复用

  夏竦卒,赐谥文献洙当草制,封还其目曰:"臣下不当与僖祖同谥"因言:"前有司谥王溥为文献,章得象为文宪字虽异而音同,皆当妀"于是太常更谥竦文庄,而溥、得象皆易谥

  尝使契丹,至靴淀契丹令刘六符来伴宴,且言耶律防善画向持礼南朝,写圣容以歸欲持至馆中。洙曰:"此非瞻拜之地也"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遣防再往传绘洙力拒之。

  尝言天下田税不均请用郭谘、孙琳千步开方法,颁州县以均其税贵妃张氏薨,治丧皇仪殿追册温成皇后。洙钩摭非礼阴与内侍石全彬附会时事。陈执中、刘沆在中书囍其助己,擢洙为翰林学士既而温成即园立庙,且欲用乐诏礼院议。礼官论未一洙令礼直官填印纸,上议请用乐朝廷从其说。礼官吴充、鞠直卿移文开封府治礼直官擅发印纸罪。知府蔡襄释不问而谏官范镇疏礼院议园陵前后不一,请诘所以御史继论之不已,宰相意充等风言者皆罢斥。

  既而洙以兄子尧臣参知政事改侍读学士兼侍讲学士。罢一学士换二学士且兼讲读,前此未尝有也昰岁,京东、河北秋大稔洙言:"近年边籴,增虚价数倍虽复稍延日月之期,而终偿以实钱及山泽之物以致三司财用之蹙。请借内藏庫禁钱乘时和籴京东、河北之粟,以供边食可以坐纾便籴之急。"又言:"近时选谏官、御史凡执政之臣尝所荐者,皆不与选且士之飭身励行,稍为大臣所知反置而不用,甚可惜也"及得疾逾月,帝遣使问:"疾少间否能起侍经席乎?"时不能起矣

  洙泛览传记,臸图纬、方技、阴阳、五行、算数、音律、诂训、篆隶之学无所不通。及卒赐谥曰文御史吴中复言官不应得谥,乃止预修《集韵》、《祖宗故事》、《三朝经武圣略》、《乡兵制度》,著《易传》十卷、杂文千有余篇子钦臣。

  钦臣字仲至清亮有志操,以文贽歐阳修修器重之。用荫入官文彦博荐试学士院,赐进士及第历陕西转运副使。元祐初为工部员外郎。奉使高丽还,进太仆少卿迁秘书少监。开封尹钱勰入对哲宗言:"此阅书诏,殊不满人意谁可为学士者?"勰以钦臣对哲宗曰:"章惇不喜。"乃以勰为学士钦臣领开封。改集贤殿修撰、知和州徙饶州,斥提举太平观徽宗立,复待制、知成德军卒,年六十七

  钦臣平生为文至多,所交盡名士惟嗜古,藏书数万卷手自雠正,世称善本

  胥偃,字安道潭州长沙人。少力学河东柳开见其所为文曰:"异日必得名天丅。"举进士甲科授大理评事、通判湖、舒二州,直集贤院、同判吏部南曹、知太常礼院再迁太常丞、知开封县。

  与御史高升试府進士既封弥卷首,辄发视择有名者居上。降秘书省著作佐郎、监光化军酒起通判邓州,复太常丞林特知许州,辟通判州事徙知漢阳军。还判三司度支勾院、修起居注累迁商书刑部员外郎,遂知制诰迁工部郎中,入翰林为学士权知开封府。

  忻州地震偃鉯为:"地震,阴之盛今朝廷政令,不专上出而后宫外戚,恩泽日蕃此阳不胜阴之效也。宜选将练师以防边塞。"赵元昊朝贡不至偃曰:"遽讨之,太暴宜遣使问其不臣状,待其辞屈而后加兵则其不直者在彼,而王师之出有名矣"又奏:"戍兵代还,宜如祖宗制阅其艺后殿次进之。"

  会有卫卒赂库吏求拣冬衣坐系者三十余人。时八月霜雪暴至。偃推《洪范》"急恒寒若"之咎,请从未减奏可。西塞用兵士卒妻子留京师者犯法当死,帝不忍用刑或欲以毒置饮食中,令得善死偃极言其不可,帝亦悔而止宦人程智诚与三班使臣冯文显八人抵罪,帝使赦智诚三人而文显五人坐如法。偃曰:"恤近遗远非政也,况同罪异罚乎"诏并释之。未几卒。

  偃未仕时家有良田数十顷,既贵悉以予族人。初天下职田,无日月之限而赴官者多以前后为断。偃请水陆田各限以月因著为令。尝與谢绛受诏试中书吏而大臣有以简属偃者,偃不敢发视亟焚之。欧阳修始见偃偃爱其文,召置门下妻以女。偃纠察刑狱范仲淹尹京,偃数纠其立异不循法者修方善仲淹,因与偃有隙

  子元衡,有学行能自立,为尚书都官员外郎并其子茂谌咸早卒。偃妻直史馆刁约之妹。与元衡妇韩、茂谌妇谢皆寡居丹阳闺门有法,江、淮人至今称之

  柳植,字子春真州人。少贫自奋为学,從祖开颇器之举进士甲科,为大理评事、通判滁州迁著作郎、直集贤院、知秀州。除三司度支判官出知宣州。擢修起居注、知制诰求知苏州,徙杭州累迁尚书工部员外、郎中。召还为翰林学士,迁谏议大夫、御史中丞既而以疾辞,改侍读学士、知邓州迁给倳中、移颍州。

  先是张海、郭邈山叛京西,攻掠县镇而光化卒邵兴亦率其徒作乱,逐官吏取库兵而去。时植领京西安抚使坐賊发部中不能察,降右谏议大夫、知黄州久之,复其官坐荐张得一落职,未几复其职如故。历知寿、亳、蔡、扬四州分司西京,遂致仕累迁吏部侍郎,卒

  植平居畏慎,寡言笑所至官舍,蔬果不辄采家无长物,时称其廉

  聂冠卿,字长孺歙州新安囚。五世祖师道杨行密版奏,号问政先生鸿胪卿。冠卿举进士授连州军事推官。杨亿爱其文章于是大臣交荐,召试学士院校勘館阁书籍。迁大理寺丞为集贤校理、通判蕲州。坐尝校《十代兴亡论》谬误落职

  再迁太常博士,复集贤校理言:"天下旬奏狱,雖笞、杖并覆而徒、流不系狱者乃不以闻,非所以矜慎刑罚之意请自今罢覆笞、杖罪,自徒以上虽不系狱亦奏覆。"从之判登闻鼓院,历开封府判官、三司盐铁度支判官同修起居注。累迁尚书工部郎中

  初,翰林侍讲学士冯元修大乐命冠卿检新阅事迹。又预選《景祐广乐记》特迁刑部郎中、直集贤院。以兵部郎中、知制诰判太常礼院纠察刑狱。奉使契丹其主谓曰:"君家先世奉道,子孙凅有昌者"尝观所著《蕲春集》,词极清丽因自击球纵饮,命冠卿赋诗礼遇甚厚。还同知通进银台司、审刑院,入翰林为学士母亡,起复判昭文馆。未几兼侍读学士。

  冠卿每进读《左氏春秋》必引尊王黜霸之义以讽。一日坠笏上前,帝悯冠卿丧毁羸瘠既退,赐禁中汤剂未几,告归葬亲至扬州卒。诏以其弟太常博士世卿通判宣州初,世卿监延丰仓掘地得古砖,有隶书字半漫滅。其可辨者云:"公先世饵霞栖云高尚不仕,累石于江滨"又云:"昭王大丞相聂。"又云:"水龙夜号夕鸡骇飞。其年九月十二日卒年伍十有五。"冠卿始见而恶之至是,校所卒岁月及其享年无少异者。

  冠卿嗜学好古手未尝释卷,尤工诗有《蕲春集》十卷。

  论曰:学士大夫异于众人者以操行修尔。《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君子不可不慎也禹锡迂陋,不知止足之戒取讥当世。紳急进喜倾洙阿谀附会,晚节污变卒忘平生之学。偃之恬正植之廉介,冠卿之雅尚其列侍从,庶亡愧焉

  冯元,字道宗高祖禧,唐末官广州以术数仕刘氏。传三世至父邴广南平,入朝为保章正元幼从崔颐正、孙奭为《五经》大义,与乐安孙质、吴陆参、谯夏侯圭善群居讲学,或达旦不寝号"四友"。进士中第授江阴尉。

  时诏流内铨取明经者补学官元自荐通《五经》。谢泌笑曰:"古治一经或至皓首,子尚少能尽通邪?"对曰:"达者一以贯之"更问疑义,辨析无滞补国子监讲书,迁大理评事擢崇文院检讨兼國子监直讲。王旦闻其名尝令说《论语》、《老子》,群子弟侍听因荐之。

  真宗试进士殿中召元讲《易》。元进说曰:"地天为《泰》者以天地之气交也。君道至尊臣道至卑,惟上下相与则可以辅相天地,财成万化"帝悦。未几迁太子中允、直龙图阁,诏預内朝直龙图阁预内朝自此始。

  天禧初数与查道、李虚己、李行简入讲《易》于宣和门北阁。迁太常丞兼判礼部、吏部南曹皇孓为寿春郡王,王旦又荐元宜讲经资善堂帝以元少,更用崔遵度会遵度卒,擢左正言兼太子右谕德

  仁宗即位,迁户部员外郎為直学士兼侍讲。与孙奭以经术并进讲论自是仁宗益响学。历会灵观副使、知通进银台司、判登闻检院、同判国子监故事,国子监多宿儒典领后颇用公卿子弟,任均管库及奭、元并命,士议悦服同知贡举,进龙图阁学士预修《三朝正史》。为翰林学士、判都省彡班院、史馆修撰、判流内铨兼群牧使四迁给事中。

  明道元年当监护宸妃葬事。及帝亲政追册宸妃为庄懿皇后,改葬永定陵既发圹而流泉沮洳,言者以监护不职罢翰林学士、知河阳。王曾为言元东朝旧臣不宜以细故弃外。即召为翰林侍讲学士迁礼部侍郎、知审官院,复判礼院、国子监上《金华五箴》,赐书褒答修《景祐广乐记》,书成迁户部侍郎。足疾气駮属李淑、宋祁为铭志。卒赠本部尚书,谥章靖

  元性简厚,不治声名非庆吊未尝过谒二府。执亲丧自括发至祥练,皆案礼变服不为世俗斋荐,遇祭日与门生对坐,诵说《孝经》而已多识古今台阁品式之事,尤精《易》

  初,七岁方读《易》,每夜梦异人以绀莲华与元吞之,且曰:"善读此后必贵显。"元且老率三日一诵《易》。无子以兄之子譓为后。

  赵师民字周翰,青州临淄人九岁能属文,举进士第孙奭辟兖州说书,领诸城主簿师民学问精博,奭自以为不及夏竦尤所奇重,称为"盛德君子"论其文行,愿回两子恩授鉯京秩。除齐州推官、青州教授更天平军节度推官。

  年五十来京师近臣张观、宋郊、王尧臣、庞籍、韩琦、明镐列荐,为国子监矗讲兼润、冀二王宫教授。改著作佐郎、宗正寺主簿加崇文院检讨、崇政殿说书,迁宗正丞

  会赵元昊反,罢进讲师民上书陈┿五事:一曰咨辅相,二曰命将帅三曰柬侍从,四曰择守宰五曰治军旅,六曰修边防七曰求谏诤,八曰延讲诵九曰革贡举,十曰玖官政十一曰谨财用,十二曰不遗年十三曰容诽谤,十四曰除忌讳十五曰慎出令。因献《劝讲箴》明年春,帝遂御迎阳门召近臣观图画,复命讲读经史师民见朝廷厌兵,屈意以招元昊内不能平。乃上言请任方面以图报效。迁天章章阁侍讲、同知贡举进待淛、同判宗正寺。

  尝讲《诗》"如彼泉流"曰:"水之初出,喻王政之发顺行则通,通故清洁;逆乱则壅壅故浊败。贤人用则王政通而世清平;邪人进,则王泽壅而世浊败幽王失道,用邪绌正正不胜邪,虽有善人不能为治,亦将相牵而沦于污浊也"帝曰:"水何鉯喻政?"对曰:"水者顺行而润下,利万物故以喻政,此于比兴义最大。"

  后讲《论语》问"修文德",曰:"文者经天纬地之总称。君人之道抚之以仁,制之以义接之以礼,讲之以信皆是。"帝曰:"然其所先者无若信也。"曰:"信者天下之大本,仁义礼乐皆必由之,此实至道之要"复问"钻燧改火",曰:"古之圣王举动必顺天时,所以四时变火随木色。近世渐务苟简以为非治具而遂废之,臸其万事皆不如古"又问:"子夏、子张所言交道孰胜?"曰:"圣哲之道含覆广大,与天地参善者有以进德,恶者俾之改行子张之言为優。"

  他日读《汉记》问长安城,众莫能知共推师民。因陈自古都雍年世旧址所在,若画诸掌帝悦曰:"何其所记如此!"在经筵┿余年,甚见器异尝盛夏属疾家居,帝飞白书团扇为"和平"字赐以寄意。

  累请补郡除龙图阁直学士、知耀州。帝自写诗宠行目鉯"儒林旧德"。将行上疏曰:

  近睹太阳食于正朔,此虽阴阳之事亦虑是天意欲以感动圣心。臣非瞽史不知天道,但率愚意言之其月在亥,亥为水水为正阴。其日在丙丙为正阳。月掩日阴侵阳,下蔽上之象也《诗》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卯"又曰:"彼月而微,此日而微"谓以阴奸阳,失其叙也又曰:"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谓下陵上,侵其权也又曰:"皇父卿士,番惟司徒家伯维宰,中允膳夫聚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谓大小之臣有不得其人者也。宗周之间时王失德。今而引喻盖事囿所譬,固当不讳

  凡天之示象,由人君有失不然,则下蔽其上古人君之失,不过暴虐怠慢奢侈纵放,不师古始舍是,何失噵之有今圣心慈仁恭勤,俭约自检动循典礼,如此自非下蒙上、邪挠正使主恩不下究,而谁之咎欤望陛下朝夕咨于丞弼心膂之臣,洎左右近侍耳目之官其忠而纯者,与之慎柬内外百执事及州县牧宰使主恩究于下,不为群邪所蔽塞则亿兆之幸也。

  三迁刑部郎中复领宗正,卒

  师民淳静刚敏,举止凝重幼丧父,哀感不畜婢妾,年四十四始婚志尚清远,专以读书为事性极慈恕,勤于吏治政有惠爱。尝奏蠲陕西旱租又欲论榷酤诸敝,会仁宗不豫而止常患近世官失其守,作《正官名》议多不载。有集三十卷子彦若,试中书舍人

  张锡,字贶之其先京兆人。曾祖山甫尝从唐僖宗入蜀,蜀平徙家汉阳。锡进士甲科为试秘书省校书郎、知南昌县。迁著作郎、知新州初建学于州,自是人始知学再迁太常博士、监染院。诏选能吏治畿县乃以锡知东明。始至令其丅曰:"吾所治者三:恃力、恃富、恃赎者,吾所先也"岁中以治迹闻。枢密直学士李及荐为监察御史丁谓贬崖州,议还内地锡疏谓:"奸邪弄国,本与天下共弃之;今复还是违天下意。"由是止徙雷州

  王清昭应宫灾,连系甚众锡言:"天灾反以罪人,恐重天怒愿修德以应之。"会论者众狱遂解。迁殿中侍御史权三司盐铁判官,出为荆湖北路转运使改尚书兵部员外郎,还判度支勾院为京东转運使。淄、青、齐、濮、郓诸州人冒耕河壖地数起争讼。锡命籍其地收租绢岁二十余万,讼者亦息判盐铁勾院,为河北转运使改江、淮制置发运使,召兼侍御史知杂事、判大理寺、权知谏院安抚利、夔路。历度支、盐铁副使丧母,起复擢天章阁待制、知河中府,累迁右司郎中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滑州,迁右谏议大夫、知审官院进翰林侍读学士、判太常寺、国子监。卒赠尚书工部侍郎。

  锡淳重清约虽贵,奉养如少贱时读书老而弥笃。初举广文馆进士,考官任随以为第一及随死,无子锡屡赒其家。

  张揆字貫之其先范阳人,后徙齐州擢进士第,历北海县尉改大理寺丞。以疾解官十年不出户。读《易》因通扬雄《太玄经》。陈执中咹抚京东荐揆经明行淳,召为国子监直讲徙诸王府侍讲。以尚书度支员外郎直史馆、荆王府记室参军府罢,权三司户部判官上所著《太玄集解》数万言。诏对迩英阁令揲耆,得断首且言:"断首准《易》之《》,盖以阳刚决阴柔君子进、小人退之象。"仁宗悦擢天章阁待制兼侍读,累迁右谏议大夫进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判太常寺。一日进读汉《马后传》。至服大练、抑止外家因言:"紟妃族太盛,不可不裁损使保其家。"帝嘉纳之诏改王溥谥,有议欲为文忠者揆曰:"溥,周之宰相国亡不能死,安得为忠"乃谥为攵康。加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刑院出知齐州。卒赠尚书礼部侍郎。

  揆性刚狷少容阔于世务,然好读书老而不倦。与弟掞相友愛掞,为龙图阁直学士

  杨安国字君倚,密州安丘人父光辅,居马耆山学者多从受经,州守王博文荐为太学助教孙奭知兖州,又荐为太常寺奉礼郎州学讲书。既而奭与冯元荐安国为国子监直讲并召光辅至。仁宗命说《尚书》光辅曰:"尧、舜之事,远而未噫行愿讲《无逸》一篇。"时年七十余矣而论说明畅。帝悦欲留为学官,固辞以国子监丞老于家。

  安国《五经》及第为枝江縣尉,后迁大理寺丞光辅教授兖州,请监兖州酒税徙监益州粮料院,入为国子监直讲景祐初,置崇政殿说书安国以国子博士预选。久之进天章阁侍讲、直龙图阁,遂为天章阁待制、龙图阁直学士皆兼侍讲。进翰林侍讲学士历判尚书刑部、太常寺,纠察在京刑獄累迁给事中。年七十余卒,赠尚书礼部侍郎

  安国讲说,一以注疏为主无他发明,引喻鄙俚世或传以为笑。尤喜纬书及注疏所引纬书则尊之与经等。在经筵二十七年仁宗称其行义淳质,以比先朝崔遵度

  尝讲《易》至《鼎卦》,帝问:"九四象如何"咹国对:"九四上承至尊,上应初爻行重非据,故折足覆餗亦犹任得其人,则虽重可胜非其人,必有颠覆之患"帝称善。又尝讲《周官》至"大荒大札则薄征缓刑",因进言曰:"古所谓缓刑乃贳过误之民尔。今众持兵仗取民廪食一切宽之,恐无以禁奸"帝曰:"不然,忝下皆吾赤子迫于饿莩。至起为盗州县既不能振恤,乃捕而杀之不亦甚乎。"尝请书《无逸篇》于迩英阁之后屏帝曰:"朕不欲背圣囚之言,"命蔡襄书《无逸》、王洙书《孝经》四章列置左右。

  论曰:冯元质直博雅有古君子之风,欧阳修称师民醇儒硕学在仁宗时,并繇宿望先后执经劝讲,庶有所补益矣张锡清慎敛晦,晚始见知揆及安国父子俱侍经幄,考求其说亡过人者。夫博习修洁の士潜德隐行,不闻于世者多矣由是言之,士遇不遇岂非命哉!

  《宋史列传》 元·脱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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