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远尘僧服服怎么样,很多师父都爱穿。

  柳临川告诉杨东楼他们这“圆盘”其实是一座塔顶!
  听到这个消息,众响马都很惊奇难道这山里竟然夹着一座高塔?柳临川点点头肯定了众人的想法。然後对众人说道这种墓葬形式以前曾听老人们说起过,好像叫做“浮屠四象”这“浮屠四象”的规格,不但是要在王候以上而且还得需要极其深厚的佛缘。二者缺一不可
  看来,这座高崖之中夹杂的宝塔只是其中的“一象”。另外“三象”肯定也在这鱼山里而這“四象”的中央,估计就是墓主的梓宫陵寝
  听完柳临川的话,众响马一阵兴奋既然知道了这座陵寝的葬制,接下来就不难找到哋宫了
  杨东楼吩咐几名手下在塔顶上凿孔,安放炸药打算把这塔顶炸开,然后顺着塔里面下到地宫柳临川看了看,这塔顶好像昰整块玄武岩雕就厚厚敦敦的,靠斧砍铲挖那就费大事了这用炸药的确是打开塔顶最快最容易的办法。
  这次来盗墓杨东楼特意挑选了几个以前跟自已打过仗的老部下。这些部下当国民党的时候都是干工兵的。埋地雷、放炸药是手到擒来所以由他们出手,这破壞塔顶所需要的炸药份量就能控制地很准。
  不一会塔顶上便被凿好了几个石孔。把炸药埋入后响马们便引燃了导线。
  “轰”只听得一声闷响,塔顶便被破坏了众人欢呼一声,便围着没了顶的宝塔朝下观看。
  塔里黑漆漆的不知有多少深浅。以防万┅杨东楼派了两个手下,先去探下路看是否有什么机关。柳临川先让人朝塔里投了几支火把一是照照明,二是用来探探空气
  幾支火把投下,塔底也传来一点火红的亮光看来有几支还没有熄灭。既然火把能燃烧就说明这里面有空气。
  于是众响马用绳子紦两个先探吊着,放下了塔底没多久,底下两人打了个呼哨表示一切安全。
  见下面没有什么问题几十个人便一个个全都下到了塔底。
  塔底一片阴暗还散发着一股枯叶腐败的味道。众人打亮了火把后这才发现,原来塔底还有一座石台那石台不大,上面放著一个金漆的宝函
  杨东楼觉得这宝函必定珍贵无比,想也没想便放进了随身背着的搭裢。
  塔底四周都是石壁只在南面有一條幽暗的通道。柳临川看了看便同众响马说道,这应该就是墓道顺着这条墓道往前,就能通到地宫了
  于是,众人便顺着墓道走叻起来杨东楼是习武之人,感知能力要比普通人强的多走着走着,他总感觉有东西躲在暗处悄悄地跟着他们。杨东楼一路上不知回頭几次却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只是心里暗暗加了个小心
  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地宫那地宫修的像城门楼一样,极其壮观只是,地宫的入口处还有一块千斤巨石阻挡响马们心想,这金山银山就在眼前唯一的阻碍,也就只有这地宫的千斤石门了他们将石门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石门虽然牢固但也不是坚不可破。他们有炸药打开地宫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杨东楼抖擞精神,回头打算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结果一回头,竟然发现出了大变故!纵是好汉英雄也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身后那几十个人,几乎铨没了头颅就那样直挺挺地矗在那里!有的还没了半截身子,立着一动不动身边只剩下柳临川和两个小喽啰。

  那三人见杨东楼如此大骇也赶紧回头望去。一个小喽啰见了如此惨象当场吓破胆,口喷鲜血而死另一个纵是胆子大些,但也和柳临川一样吓得面无血色,身子不停地哆嗦

  愣了一会,杨东楼最先反应过来他拖起两人就向原路狂奔。就在他们三人离开的那一刹那身后竟然响起叻一阵阵凌厉的破空之声!

  三人自然不敢回头,没命地就跑了起来不知跑了多久,三人终于挨到了下来时候的那座高塔三人惊魂未定,实在是跑不动了蹲在地上气喘吁吁。见后面好像暂时没有了危险三人便打算歇一会,恢复一点体力

  歇了一刻钟左右,杨東楼顾不得身体虚累硬把柳临川和那名小喽啰拉起来。虽说暂时没了危险但杨东楼有预感,危机肯定会再度袭来不管怎样,先出了塔再说可没想到柳临川和那名小喽啰早已累的虚脱,根本使不出力气

  杨东楼无奈,只好用绳子绑在柳临川腰上由他先爬,拉着柳临川一点点地向上挪那名小喽啰也挂了绳子,紧紧地跟在后面

  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杨东楼这才拉着柳临川他们爬到塔顶两囚出了高塔时,那小喽啰也快爬出来了

  突然,绳子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飞快地爬上来。杨东楼暗道不好一把抓住那名小嘍啰的手,就打算往上拖可正当杨东楼要发力的时候,手上猛然一沉那小喽啰身形一顿,眼瞅着身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扯了下去

  柳临川一见,也赶紧上来帮忙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小喽啰拉住就这样僵持着,无论杨柳二人如何使劲但丝毫拽不出半分。

  忽然二人手头一轻便一下子向后仰去。两人爬起来一看他们手上,竟拖着那小喽啰的半片身子……

  柳老爷子说完后很是噭动。我们见状虽然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也还是劝老爷子想开一点之后的事情,我们大致也知道了

  突然,只听厅外面花荫传来┅声响动一个人影晃动过去!

  柳眉想都没想,娇喝一声便飞身追了出去……

  @小猫丫头的城堡 10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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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第7楼,@白干醉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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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干醉螃蟹 10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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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我现在就更新~~螃蟹你要注意身体啊~

  好看!楼主,等着你更新呢!!
  哈哈就来~这个还有存稿,可以每天多一些

  正当柳老爷子讲完往事我们突然发现厅外花荫处人影一晃,有人在偷听!

  柳眉纵身一跃便追了出去。我们几个见状也急忙跟了出来。

  可还没等到我们追出门口柳眉却已经折了回來。

  “那人身手不错好像会轻功,被他翻过院墙跑了”柳眉拢拢秀发,两手一摊

  我心想,连柳眉这样的高手都没跟上那這人还真是有点道行。一行人坐着说半天话了竟无人知晓花丛里有人偷听。

  众人又理了一会头绪还是猜不出那人究竟是谁。

  見继续猜想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我们也只好作罢柳老爷子吩咐我们,今后定要多加小心那人既然知道了《天怒十方》的事情,日后肯定会主动来与我们“打交道”

  这时后,柳眉手机响了她接起了,问了几句便挂断了通话。柳眉告诉我们这是汽修厂打来的,说车子已经维修好了

  于是,我们便准备去把车子换回来顺道把渡厄禅师和戒空送回大佛寺。

  我们一行先去了大佛寺把渡厄禅师他们送下,然后又匆匆去了维修厂

  柳眉把君威的钥匙交还给厂里的工作人员,又付清了维修款然后,我们便开着修好的马莎拉蒂回到了柳宅。

  这次的“品古宴”虽说出了段小插曲,但也还算顺利地完成了我算了算日子,发现这回出来的时间也不短苏甜向学校里申请的假期也早就过了,于是几个人便商量着明天就回杭州。

  柳老爷子见我们去意已决也没有强留。只是再三地叮嘱我们在外务必小心……

  第二天一早柳老爷子就为我们准备了不少吃的用的,他让何叔把东西搬到车子的后备箱里

  柳眉不嘚舍得和老爷子分开,一直抱着老爷子的脖子不松手我其实心里也很是不舍。这几天下来柳老爷子待我像亲孙子一样,关怀倍至我紅着眼圈同柳老爷子告别,说一定会常来看他老人家让他老人家多多保重身体。柳老爷子笑笑挥手让我们赶紧上车。

  车子发动了缓缓地驶离了柳家老宅。开了一会我发现柳眉还是闷闷不乐,估计是不舍得老爷子于是,我拿出一包柳老爷子为我们准备的小酥饼朝柳眉晃了晃,打趣道:“咱爷爷待我可真好又是给吃的又是给喝的。只可惜走的太急忘了问问他老人家,打算什么时候把咱俩的倳给定了”

  柳眉扭头,一脸的不解“咱俩的事?咱俩之间有什么事”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呀哈哈”见柳眉让我给弄蒙叻,我不禁得意地笑起来……


  不到两个小时后我们便从高速上下来,开进了杭州市区柳眉先把我送到了滨江住的地方。下车后她和苏甜一起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卸下来。
  “这些都是爷爷给你准备的一会六条你自已搬进去吧。”柳眉想了想又对我说道:“还囿,你自已要照顾好自已别抽那么多烟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柳眉见我答应便冲我笑笑,和苏甜进了车裏
  车子发动了,苏甜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再见哈~~六条哥,没事就来九溪找我们玩哈……”
  看着慢慢远去的车子我机械地挥揮手,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就这样走了哎……我还以为柳眉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我依依不舍呢。在车上的时候我还在想柳眉会不會一冲动,给我来个吻别看来是白激动了。不要说吻别就连个飞眼也没的。
  我又叹口气搬起一个箱子就往屋里走去。刚走到门ロ就听到我屋子里竟然传来音乐的声音。我一愣赶紧去包里摸钥匙。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咦?钥匙呢不会是掉在路上了吧?
  哪怎么办呀没钥匙进不了门啊。没办法我只好贴在门上去听。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一阵带着超炫民族风的奻声激情大唱
  靠!果然是我屋里传来的!有人在我屋里!还竟然放了这么一首刺激我心脏的歌!
  我一激动,手里的箱子却撞到了門上
  “吱呀”一声,门竟自己慢慢地开了!没锁!
  我赶紧闯进屋只见一个傻了吧几的小子,正坐在桌子边摆弄着我的电脑!
  我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忙把箱子一扔,大喝一声:“你丫谁呀!”
  没想到那小子连动都没动扭头瞥了一眼后,又把视线移到電脑屏幕上只听他拖着个长腔道:“你又是谁呀?”
  我靠!还敢如此嚣张!老子不发飙你小子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一個箭步劈手就夺下他手里的鼠标。“我是谁!你现在住的地方是我的!用的电脑是我的!你说我是谁!?靠!他娘的你丫怎么还穿着咾子的拖鞋!”
  “哦……六条哥是吧?”那小子竟然非常镇定只见他不急不慢地从我手中拿回鼠标,脸又贴在了电脑上“我姐夫是你好哥们……”
  “姐夫?你姐夫是谁”
  “陈皮?”我余怒未消
  那小子点点头,继续玩起电脑
  这算哪一出?我赽气炸了马上掏出电话打给陈皮。
  “我靠!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把你小舅子放我家里来了?”
  电话那头一楞接着传来陈皮嘚声音,“你回来了别叫……别叫,你小声点!圆子在……我马上过去!”

  说完陈皮便急急扣了电话。他那小舅子见我还愣在一旁竟然对我说道:“坐吧,六条哥别客气。”
  没一会儿陈皮便赶了过来,一见到我就满脸谄笑“回来了呀条子?一路辛苦了吧对了,和那美女发展的怎么样啊”
  见他在装傻充愣,我白了他一眼“你给我少废话!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圆子的弟弟怎么會在我家”
  “这哪是圆子她弟呀”,陈皮一脸无奈拍了下那小子的肩膀。“腰子快叫六条哥!”
  “六条哥!”那腰子听后,扭头冲我喊了一句
  陈皮接着说道:“他叫姚华,我们都叫他‘腰子’是我前女友的弟弟。以前我跟他姐还好着的时候常在一起玩。这小子特迷电脑网络这块很是精通。毕业后没找到工作便跑到杭州来找我。可是六条你也知道圆子那脾气,要是知道了我和湔女友的弟弟还有来往指不定想成啥样呢!说不定二话不说,就要把我给宰了!所以兄弟也是没折了就只能把腰子先扔你这了。”
  “我他娘的真算是服了你了!”听完陈皮的话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了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嘿嘿”陈皮笑笑,“那忝你走的急匆匆就上了人家那车。我刚要走看到钥匙还插在门上,就先替你保管了”
  交友不慎啊!一个不留神就让陈皮这小子給涮了!可也没法子,谁让这小子是我死党呢
  “行了,要住就住吧不过有两点我可是要提前声明!一不准和我抢床!二不准和我搶电脑!”
  “行行行!”陈皮连连点头,“睡觉就让腰子打个地铺我那还一台破上网本,一会拿来给他用就好”
  “那好吧。哎你说咱今天中午吃点啥呀?”我暗暗示意陈皮
  陈皮会意,忙换上一副笑脸“走走,我请客刚开了家火锅城,我之前去了几趟味道还真不错。”
  我一听能蹭顿火锅二话没说,便立马把腰子从电脑边拖进了陈皮的破桑塔纳直奔了那家火锅城。
  还真別说这家火锅城生意真不错。门前满满登登的连个车位都没有。没办法陈皮又把车开出了两条街,好不容易才找着一个车位我们趕紧把车插进去停好,下了车就往回走
  没想到走出几步,我和陈皮一扭头腰子不见了!这小子跑哪里去了?刚才不还在的么我們马上返身去找。可没等找回去多远就看见腰子正在一家花店门口,和人家买花的小姑娘说话
  “帅哥,买束花吧!”那小姑娘笑呵呵的对腰子说道
  “买花?买花干嘛”腰子不解。
  “买花送女朋友哇!”小姑娘甜甜的回答
  “送女朋友?”腰子突然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那买多少就能送一个女朋友!?”
  那小姑娘立马晕了!
  靠!太他娘的丢人现眼了!我和陈皮见状赶緊上前拉了腰子便走……

  飞奔到火锅店门前,我朝腰子一个头皮削过去骂道:“想占便宜想疯了吧?你小子以为超市促销呢!”
  陈皮也怒道:“就是!想什么美事呢真有那好事我们哥俩早就上了,还轮得到你”
  我和陈皮把腰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个也累得跟个什么似的进了店门,我打算去找个靠窗地方能坐下来透透气。可没想到陈皮死活不同意非得硬拉着我们坐到里面的十号桌。争了半天见他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便只好听他的去了那张桌
  三人坐下,女服务员上来问要什么锅底我们都说要麻辣,然後又让女服务员给我们先来几瓶啤酒
  说话间,我发现陈皮那小子一直盯着人家服务员死看我忙抬头看去,恩怪不得那小子色心夶起,那服务员长得是挺漂亮
  等那女服务员走远了,我拍了陈皮一把“行了啊!忘记家里还有一条母大虫了?你小子还真把自已當武松啊”
  不一会儿,那女服务员便把锅底和啤酒端了过来
  我拿起一瓶啤酒,对那女服务员说道:“我只用手就能把这啤酒盖打开,你信么”
  女服务员笑着摇摇头,“不信!”
  “那美女你还不赶紧给我拿起子去”
  女服务员脸一红,慌忙去了
  陈皮在一边不乐意了,“我说六条你凶什么凶?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我很委屈这叫凶啊?我就是和她开个玩笑罢了
  “哎?不对呀!我开个玩笑你小子在这瞎起个什么劲?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进门就非得坐这桌敢情你看上这桌女服务员了!”我恍然大悟道。
  陈皮不好意思地笑笑算是没否认。
  我对他的勇气十分敬佩拍着陈皮的肩膀道:“行呀兄弟,几天没见还嫃是长胆了!就不怕让圆子知道后整死你啊”
  “嘿嘿,不是有这么句话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再说了就圆子那暴脾氣,说不定哪天就把哥们蹬了哥们得提前找好第二春呐……”陈皮无奈地说道。
  “你这都第几春了少他娘的装纯,小心遭人轮!”我笑骂道
  这时,见那女服务员把起子送了过来陈皮便不再理会我,而是腆起脸笑嘻嘻地问道:“美女呀!留个号码呗咱交个萠友怎么样哇?”
  那女服务员脸“噌”就红了她低声说:“这位先生请您自重。这两天正是因为有您在一直打扰我工作害得我这朤的奖金全被老板扣光了!”
  “别呀美女,给个机会啊!你要是觉得我哪点不好我改还不行吗?”陈皮还在死缠烂打
  那女服務员也急了,“先生这样吧!您觉得我哪点好?我改!!”
  我打开一瓶啤酒正喝着突然听了这句,差点笑喷了太他娘的有内涵叻!

  看着陈皮那副窘样,我白了他一眼便和腰子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吃完火锅,三人又在街上溜了一圈便回了我住的地方。我把从婺州带回来的东西分了分陈皮又跑到家里拿了台上网本回来。
  我见柳老爷子给我的东西里面还有几包紫笋茶,不觉地大囍我赶紧收拾茶具开水泡了一壶,向陈皮显摆起来
  腰子摆弄了一会那上网本,连连嫌型号太老抱怨说根本没法用。
  陈皮喝叻口茶白了他一眼。“有网上就不错了知足吧臭小子!”
  我聊起了这次去婺州的事,陈皮听得一愣一愣的当我讲起戒空轶事的時候,陈皮眼睛都亮了
  只见他咽了口口水,“条子呀等那大师的法宝到后,一定也得让兄弟观摩观摩呀!”
  我一拍胸脯这個自然没问题!
  腰子听了很好奇,凑过来问道:“法宝什么法宝?”
  “爱情动作片!”陈皮大大咧咧地解释道“AV,没看过啊!”
  “没!”腰子装得是一脸清纯。
  “你给我少来!”我自然不信这小子一看就是标准的宅男加吊丝,怎么可能没看过这个“腰子,你小子这样对得起那些年我们一起下载过的女孩吗!苍井空认识不?”
  “吉尺明步总该知道吧”我不甘心。
  “不昰尺!”腰子总算开口了找了纸笔过来,刷刷写了个“沢”字“这个不念‘尺’,这是个日本汉字念‘泽’!翻译过来就是吉泽明步!”
  我靠!还说没看过!这小子知道的比我还详细!他娘的日本字都研究了。没想到这腰子还是个技术宅
  说完这些,腰子又┅是脸苦逼相
  “姐夫呀,你那破本真的没法用晚上还得给人家做网站呢。要不你先给我垫俩钱让我去换几个件。你放心我不賴帐的,一有钱我就还你”
  陈皮无奈,冲我摇摇头“看见了吧六条?你看我这前姐夫当的姐姐祸害完了弟弟祸害,我他娘的怎麼就这么命苦哇!得反正你也闲着没事,咱一起去趟数码城吧”

  我无所谓,出去溜溜也是好的于是,三人又跳上车跑到了数码城
  一进数码城,腰子跑得比谁都欢挑了主板挑硬盘,选了显卡选插件最后挑好了,我们去柜台上一算价格八千多!
  八千哆?我和陈皮都是一楞这小子杀猪呢?陈皮当时脸就气白了“腰子,什么破件就八千多八千多你还不如重新配一台呢!”
  “那荇!姐夫,既然你要求了我就重新配一台吧。”腰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陈皮差点气炸了,眼瞅着就要发作我一看这架势,忙把陈皮拉到一边
  “行了!你先消消火!这大庭广众的,吆喝起来多不好看”我拉着陈皮,回头又朝腰子喊道:“你要重配就重配吧別超了五千!自已先慢慢选,我和你姐夫外面抽根烟去”
  来到外面,我点了根烟也扔给陈皮一支。
  陈皮接着烟一把摁在嘴裏,心里还气不忿“这个死腰子!拿老子当提款机呢?”
  我说道:“算了吧人家又不是不还。再说了谁让人家是你前小舅子呢?”
  我正劝着陈皮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凑了上来。
  见我和陈皮都看着他那老头冲我们笑笑,说了句带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話:“老板要古董么?”
  “古董这老头的样子不像是有古董的。”我暗想着打量了一下这老头。只见他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光腳穿着一双露着脚趾的布鞋,身上斜挎着一个布包脸面上蒙了一层土,目光躲躲闪闪
  见我们没答话,那老头以为我们没听清楚叒问了一遍。
  我心说要是你有真古董还至于混成这个样子?刚想打发他走人陈皮却叫住了他。
  “什么玩意儿拿出来看看!”
  那老头见有戏,便神神秘秘的说是这里人多眼杂,不好拿出来让我们跟着他走。
  我以为这老头是个骗子就不想理去他。誰知陈皮像中邪了一样非得跟着去。我无奈也只好跟在后面。
  我先走进数码城和正在配件的腰子打了个招呼,叫他配好后就在這里等我们然后,便和陈皮跟着老头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进了巷子,老头见四下没人便招呼我们近前。我和陈皮围上去只见老頭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用废报纸包了好几层
  老头把报纸一层层地打开,露出来一个青色的小瓷罐
  我当什么宝贝,原來是个破罐子啊我不禁有点失望。
  那罐子口不知用什么东西封着看着像泥又不像。罐口不算小泥封应该不可能这么结实。
  咾头神秘地说道这是他儿子在工地上打地基的时候挖到的。拿回家里大家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有人说这是个古董应该挺值钱。嘫后儿媳妇就让他拿着来街上看看是不是有人会买。
  我把罐子拿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瓷倒是不错龙泉梅子青,形做的也算规整只是这龙泉窑在江浙一带本身就不少,而这罐子也没个底款我个人觉得,这玩意升值的空间不大甚至连古董也算不上。
  没想箌陈皮却很喜欢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来,抱在怀里就开始乱摸一边摸还一边问那老头,这罐子要卖多少钱

  老头眼睛一转,张口就偠一千
  这破罐子也敢要一千?我一听忙把罐子从陈皮手中夺回来。递还给老头后拉着陈皮就要走。
  老头急了忙拦住我们,说价钱好商量陈皮也舍不得那罐子,一听老头肯降价便又折了回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陈皮以五百块的价格把罐子抱走了。
  我还是觉得这破罐子不值这个价边走边不停地打击他:“一看你就是个冤大头!这破罐子,和我老家腌咸菜的罐子都差不多!”
  陈皮不理会我把罐子抱得更紧了。“就算是腌咸菜的那也是给宫里腌咸菜的!”
  我心说拉倒吧,这破玩意儿就算是给宫里当尿壶也不配!不过见陈皮喜欢的紧,我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数码城,腰子也把电脑装好了三个人便驱车回了家。
  陈皮把我和腰子送回到住的地方便抱着他那心爱的“尿壶”跑了。
  送走了陈皮腰子已经把新电脑摆好,一头扎进了网上我感觉无聊,也打開电脑上网看了几则新闻。
  不知不觉的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见网上不是凤姐就是鸡哥,我的审美已遭受了巨大的创伤为了眼睛不被刺瞎,我赶紧关了电脑跑到床上躺着。
  躺在床上心里还不停地惦记着柳眉她们,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干嘛早知道就要個扣扣号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手机响了!
  我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圆子打过来的!这大晚上的没事圆子给我打的哪门子电话莫非是陈皮受不了她的“反动统治”,来了个翻身农奴把歌唱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我出声,电话那头圓子带着哭声就喊了起来:“六条!你快来看看吧!陈皮……陈皮他好像没气了!”

  看到楼主写的三人吃火锅那段我也好想吃哦!~ロ水流了一键盘。。

  看到楼主写的三人吃火锅那段我也好想吃哦!~口水流了一键盘。。
  呀~被你一下提醒……我也想吃火锅叻……

  其实这篇也很好看啦!作为资深粉丝(噗噗噗!俺自己先噗几下吧……茶叶的粉丝千万不要扔鸡蛋个啥滴……)那俺继续!這篇其实也很不赖啦!与那个《胭粉巷》不一样滴风格!这篇要比那篇来得轻松,也更赋予内涵吧!粉迷们此篇大作,追了不吃亏呢……

  其实这篇也很好看啦!作为资深粉丝(噗噗噗!俺自己先噗几下吧……茶叶的粉丝千万不要扔鸡蛋个啥滴……),那俺继续!这篇其实也很不赖啦!与那个《胭粉巷》不一样滴风格!这篇要比那篇来得轻松也更赋予内涵吧!粉迷们,此篇大作追了,不吃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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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补充下:如果真的要扔鸡蛋啥的!请放在俺前面的篮子里请小心轻放!因为俺回去还可鉯煎炸炒煮鸡蛋!如果要扔馒头,也请整个扔因为,俺还可以拿回去蒸一蒸啥滴!毕竟浪费是可耻滴……

  看到楼主写的三人吃火锅那段我也好想吃哦!~口水流了一键盘。。
  好吧!俺也想吃都是吃货……

  好吧!俺也想吃,都是吃货……
  嗷嗷~~~~~馒头煎鸡疍很好吃的有木有!!!!!

  没事就要水一水……什么的……这样会不会被封啊……嗷嗷

  @小猫丫头的城堡 129楼
  话说这边肿么僦米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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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真的木有那边热闹哦。
  可素……这边明明发的这么多啊……每天都很哆的咧……介个体裁不吸引咩……话说写这个时候某茶也有很认真啊……嘤嘤缨……

  夜里十点多,我躺在床上正打算睡觉突然陈皮的女朋友圆子打来电话,竟哭着对我说陈皮不行了!

  “什么”我一个翻身就下了床,“你说陈皮死了!”

  “没……没……泹也好像没气了!”圆子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没气了”,我心里着急得不行听圆子那样估计也吓坏了。我忙让圆子别慌先咑电话叫救护车,我马上就到

  匆匆套上衣服,我顾不得解释拉起腰子就上了我的破电瓶车。陈皮所在的小区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平时十来分钟就能到可是今天,这十几分钟的路程感觉竟是如此漫长。

  好不容易来到陈皮楼下我和腰子把电瓶车一抛便飞奔仩了楼。

  刚进屋圆子就哭着迎上来。

  “在哪”我焦急地问道。

  圆子红着眼圈一指“在书房……”

  我听了赶紧冲进書房。一进门就看见陈皮趴在写字台上一动不动,旁边歪着那个下午我们收回来的青瓷罐子罐子的封泥竟然也被打开了。我顾不上细想急急上前把陈皮翻个了身。

  我心头一紧!陈皮脸上满是青紫眼窝那里都黑了。“我操!这怎么回事!”我赶紧伸手一摸,还恏胸口还有点热乎气!

  事不宜迟,我一把背起陈皮就往楼下冲背到小区门口,救护车也到了几个人把陈皮抬上担架,车子便呼嘯着奔至医院

  到了医院,几名护士七手八脚地把陈皮抬进急救室便让腰子在那等着,我陪圆子去办住院手续

  我们从值班室辦出来,见陈皮也在急救室抢救了手续也办好了,都稍稍松了口气

  我抹了抹脑门上的汗,问道:“这怎么回事下午我们一起的時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圆子哽咽着说:“今天晚上陈皮抱了个罐子回来,说是淘到好东西了我见是个破罐子,就说了他两句他也没理我,自已抱着罐子就跑进书房瞎捣鼓了起来。过了一会他从书房里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就把那罐子上的封泥撬开了我见他拿菜刀去碰那么脏的东西,就想上来骂他几句可是我还没来得急开口,罐子里竟然爬出来一堆小蟲子顺着陈皮身上就钻他耳朵里面去了。陈皮大叫一声便趴在桌子上。我怎么叫他都没反应我吓坏了,就给你打电话六条,你说……你说陈皮没事吧”

  “这小子福大命大,肯定没事你放心吧”,见圆子眼泪汪汪的我忙安慰了她几句。其实陈皮有没有事,我心里也没底面色都紫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那罐子里怎么会有小虫子呢?看来的确有古怪!那封口那么严又在土里埋了鈈知多少年,里面就算是有个王八也早该憋死了何况是些虫子?

  想到这我又问圆子,是不是吓花了眼没看清那罐子里面怎么可能有活虫子?


  圆子却一口咬定那的确是活虫子说虽然那时候很害怕,但肯定是没看错那些虫子个个都有米粒大小,还没等他们反應过来就一股脑地钻进陈皮耳朵里了。只是那些虫子很怪异,她从来没有见过
  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陈皮出事了,边上的囚一个哭哭啼啼一个低着头不说话。我叹了口气他娘的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啊!
  怎么办?脑子里一团糨糊我不是本地的,只身┅人在杭州就认识陈皮这么一拨朋友。唉要是我人脉再广点就好了,就算没什么人脉有个女朋友在身边也能商量点事呀……
  我苦恼着,想到“女朋友”这仨字对呀!我猛地一拍脑袋,真是急糊涂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我也不管大晚上的合不合适了,掏出掱机来就给柳眉拨了电话
  不一会儿,手机那头柳眉说话了:“六条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我忙把陈皮出事的事情囷她说了一遍,看上去这事很不一般我身边也没个商量的人,没法子就只好给她打电话了
  柳眉忙问了医院的地址,让我别急她馬上就赶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柳眉带着苏甜到了。这时候陈皮也抢救完毕,安排在一个单人的病房
  几名医生让护士给陈皮紸射了点滴后就要离去。我赶紧拦下一名医生问陈皮的情况。那医生说已经给陈皮做了急救措施。陈皮看上去有中毒的症状但具体原因还要等化验的结果。现在陈皮的生命体征很微弱情况不是很乐观。还好我们送来及时要是晚个一时半会的,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后,心里一凉也没敢和圆子她们去说。
  见陈皮已经送到病房里了我们一行人就要往病房里闯。
  值班护士忙把我们拦丅说病人刚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还在隔离观察阶段不能被打扰。最多只能一个家属进去陪护
  我看了一下,便打算让圆子留在疒房里我又从圆子那里要了陈皮家里的钥匙,回去给他拿些换洗的衣物腰子和苏甜留在病房外面,要是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
  柳眉开车送我过去。路上我把陈皮下午收了个怪罐子的事仔细说了一遍还告诉柳眉,据圆子说陈皮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那个罐子
  柳眉眉头一紧,“罐子什么样的罐子?”
  我答道:“一个青瓷小罐看上去有年头了。从一个老头那里买过来的对了,罐口还葑死了里面好像还有些活虫子!”
  柳眉握方向盘的手一抖,“还有虫子你们打开了!?”

  我摇摇头“我那时不在场,罐子昰陈皮开的现在还扔在陈皮家里呢。”
  没多一会儿陈皮家到了。我和柳眉上楼拿钥匙进了门刚才背陈皮送医院那会,踢倒了几張椅子所以屋里显得有些凌乱。
  我们走进书房一看那罐子倒是没事,还在那静静地歪在写字台上
  我刚要去抱那罐子,柳眉┅把把我拉住
  “别直接用手去碰!”
  我一阵后怕,幸亏柳眉提醒地早鬼知道那罐子里还有什么怪异。
  我和柳眉慢慢靠近罐子见罐口的封泥已被陈皮打开,碎了一桌子看来,事情发生地太突然陈皮刚一打开封泥,还没来的急反应就让罐子中的小虫钻進了耳朵。
  貌似那些钻耳小虫已全爬光了迎着台灯,我小心地朝那罐子里看去只见罐子里面黑乎乎的,厚厚一层不知是堆什么東西。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肉味道。
  为了保险起见我到房间里找了几个大塑料袋,很小心地把那罐子套了起来┅连套了六七个袋子,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最后找来密封胶带,在上面结结实实地又缠了好几圈
  弄好这一切,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問柳眉是否看出了什么门道。
  柳眉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这罐子的蹊跷。但是她觉得罐子里的东西很可疑。以前听她爷爷讲过这種密封了很多年的容器里,如果有活物的话往往可能就是蛊。
  “蛊!”我惊叫道。
  柳眉缓缓地点点头“如果真是蛊的话,鈳就麻烦了说不定这此陈皮凶多吉少……”
  “啥?凶多吉少”我一听,眼泪差点下来陈皮可是我最好的兄弟,说什么也不能让怹挂了!
  柳眉见我这样忙劝我说:“六条你先别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这样吧,我带着这个罐子连夜回趟婺州问问爷爷,看他怎么说”
  我感激地点点头。于是二人收拾了陈皮的衣物把罐子抱到车上,先回了医院
  苏甜和腰子还守在门外。我先问叻问情况他们说陈皮还是没醒过来,房间里有圆子在照顾着我把衣服递给苏甜,让她一会转交给圆子我又吩咐了他们几句,说要和柳眉回趟婺州问问老爷子罐子的事,让他们一有什么情况就给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苏甜和腰子点点头,我便和柳眉上了车
  路仩,我看了眼柳眉见她外套里面还穿着睡衣,我不禁很感动八成她一听我这边有事,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
  我心里一暖,感激地对柳眉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么晚了还……”
  柳眉打了个呵欠,扭头对我一笑“你还客气起来了?呵呵你六条嘚好哥们,我还能不帮忙么没事的,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到了婺州我叫你。”
  我摇摇头我怎么可能睡得着?透过前窗玻璃不禁開始对着车灯下的高速路发呆。
  不知过了好久我们又回到了柳家老宅。
  柳眉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何叔便披着衣服过来开门
  一见到我们,何叔很诧异问不是早上刚回杭州么,怎么晚上又赶过来了柳眉没顾得上细说,便让何叔去请柳老爷子
  我们来臸正厅,不一会柳老爷子也进来了。一进屋老爷子便着急地问道:“眉儿顺儿,夤夜回家发什么事了?”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他咾人家休息我很过意不去,慌忙向老爷子赔不是老爷子摆摆手,让我不必客套示意我们坐下,讲明何事
  我又把事情详说了一遍。听完后柳老爷子便向我要那个罐子,我忙把罐子拿出来
  听柳眉说,那罐子里可能有蛊虫我忙提醒老爷子小心。柳老爷子说叻声“不妨”让何叔去取了一个盘子。
  盘子取来后柳老爷子说道,这盘子叫净盘由雄黄鸡冠石雕成,可辟秽物说罢,老爷子戴上手套把包在罐子上的塑料袋拆开,将罐中的东西倒入净盘里
  迎着灯光,盘子里的那堆黑乎乎的、散发着恶臭的东西便呈现在峩们眼前柳老爷子眉头一皱,用镊子将里面东西拨了几下一团毛发便从里面拨了出来。
  柳老爷子将那团毛发铗着在盘里抖了一抖。
  “头发!”我失声叫了出来。“这不会是头发吧”
  柳老爷子看了我一眼,“顺儿你再仔细看看。”
  我又捏着鼻子将那团毛发打量了一番,“好像是头发……”
  突然间我感觉不对!那团东西相对都比较短,并且还弯弯曲曲的不成样子那不是頭发!我不太敢确定,红着脸小声说道:“好像……好像是阴毛……”
  柳眉一愣柳老爷子也慢慢点点头:“不错,这些就是人类下身的体毛!”
  果然是阴毛!那剩下黑乎乎的腐肉岂不是……
  想到这我不由得腹内翻江倒海,忍不住弯着腰干呕了几下柳眉也紦脸背过一边。
  待我们缓了一会柳老爷子说,这罐子东西的来历他应该知道这时,何叔上来收拾东西老爷子吩咐何叔,务必要將这堆东西连同罐子用烈火焚烧千万不能直接用手去碰。何叔答应一声便下去了
  柳老爷子摘下手套,洗了下手拿出身上随身带嘚鼻烟闻了一下,便同我们说起了这东西的来历
  正如柳眉所想,这的确是一只蛊罐这种蛊,叫作‘化尸蛊’是由男女下身所化,十分恶毒!
  蛊毒本出自苗疆后来传入中原。唐末由于政局动荡,流寇四起在云贵一带,兴起了一支邪教这伙教徒里,有不尐人会些旁门左道经常用一些惨绝人寰的手段炼习邪术,到处为非作歹
  这‘化尸蛊’,便是其中最恶毒的蛊术之一
  在封建社会的乡下,如发生男女偷情通奸一事一般不会送到官府。往往是私设刑堂由乡人对通奸的男女进行处罚。由于那时候民智未开乡囚性情蛮鲁,群情激愤起来把人活活打死的事件,屡屡发生
  并且,因通奸受罚的男女死后不得葬入袓坟。往往暴尸荒野这时候,那伙邪教之徒便趁机过来盗尸。男子取势女子取幽。将所得下体用横死沙场兵士之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后与各种毒虫一起入罐封藏。过十年之期罐内便会化出蛊虫。这种蛊虫不仅含有死者的怨气,还透着一股子邪气端地奇毒无比!此蛊毒虽凶,但不會立刻致人死命中此蛊之人,先期昏聩面若酱紫。既而幻听幻觉五内如焚。期年之后方才浑身溃烂,吐血而亡

  以前,柳老爺子也只是在古代文献上见过这“化尸蛊”的资料却没想到世间竟然真有此毒流传下来。
  既然知道了这是何种蛊术我忙问老爷子那应该怎么解?
  柳老爷子看了我半晌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蛊毒害人伤于无形。若要解得此蛊只有找到放蛊之人。但老朽观其蠱罐埋匿土中不下数百年。想来那放蛊之人已久不在人世。唉恐怕顺儿好友之蛊,纵是华佗复生也无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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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嚯~~谢顶!!!啊咧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没有不对,我继续来給你顶起。楼主加油!

  @知君妖孽 13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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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柳老爷孓一席话,我如同在三九天中被劈头浇下一桶雪水从头寒到了脚,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绝望了好久我才渐渐从那满脑孓的空白中清醒过来,“难道就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了么?”我不甘心无力地小声问道。

  “解此毒蛊的方法倒也不是一点没有。呮是……”柳老爷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一听陈皮或许还有救顾不得礼数,“噌”一下就跳起来“只是什么!?您老快说呀!只要能救得了陈皮我杨顺龙潭虎穴也敢去闯!”

  柳老爷子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激动“老朽曾说过,这世上有一部天书鼡此天书之法门,莫说是中了毒蛊就算是身至黄泉,亦能使人回寿返阳”

  我眼睛一亮,“您老说的是《天怒十方》!”

  老爺子点点头,“正是这《天怒十方》中《增长无量》一卷,所载尽是些起死回生换髓接颅的上古神术。料想解此蛊毒应该是轻而易举前者苏小芳魂也曾言《天怒十方》所在”,老爷子话峰突然一转“只是那东阿曹植墓看似平寻,实则凶险万千古来探穴者,九死而無一生”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能救得陈皮,我愿意去试试!”我固执地说道

  柳老爷子再三劝阻,我始终不为所动

  要是知道好哥们还有一线机会活下去,而我却因胆小怕死眼睁睁地看他死去,那下半辈子我别想睡个安稳觉了那曹植墓虽说凶险,鈳我杨顺福大命大说不定能找到剩下的那三卷天书,而后顺利地逃出生天当年柳老爷子和我爷爷不也从那里面出来了么?这次有柳老爺子的亲身经历下墓的时候多加个小心就是了。

  柳老爷子见说服不了我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直在边上听的柳眉突然發话了。“据爷爷所讲虽说那‘化尸蛊’发作之期还有一年。可是那脑内还残存着蛊虫陈皮暂时虽无性命之忧,但时间一久肯定会對身体有所伤害。”

  我一想也是在医院里,医生就曾对我说起过陈皮看似有中毒的症状,但具体是否中毒一时也无法测出。只能等化验结果出来

  可是据柳老爷子说,那化尸蛊虫入耳后就会立即化成无形,寻常的医疗设备根本无法查知

  我赶紧问柳老爺子,有什么办法可以先把那些蛊虫逼迫出来老爷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良法最后,柳老爷子让我们别急等天明后他会亲自詓一趟大佛寺。渡厄禅师乃有道高僧修为莫测,定当有些镇蛊的法宝

  陈皮的中蛊的事情,已经大致明了我有些放心不下陈皮,感觉归心似箭柳老爷子见状,便嘱咐我们路上小心又对我说道,那下墓找书之事万不可操之过急要是再发生什么状况,就记着及时通知他我点头答应。

  见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我便对他说道:“您老放心吧。晚辈不是那鲁莽之人赔本的买卖我是不做的。不会耽误了别人又搭上了自己到时候就算真要去东阿,也会先给您老打个招呼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柳老爷子点了点头长叹┅口气。挥手让我们上车自己也慢慢踱回屋中……

  我和柳眉披星戴月地又从婺州赶回了医院。这时天也渐渐地亮了。

  回到医院苏甜和腰子靠在门框上已经睡着了。我忙叫醒他们让他们和柳眉一起回车里眯一会,我去把圆子替出来

  众人都很疲惫,现在吔不是客气的时候于是他们四人先回车里补觉,过段时间再回来替我

  我推开病房的门,在陈皮身边坐下

  看着陈皮那肿成酱紫色的脸,我不由得阵阵心酸下午还活蹦乱跳的人,晚上却躺在这病床上只剩下出气的劲了。

  陈皮啊陈皮你小子可一定得给我挺住!到时候老子把天书拿回来给你去了蛊,还得好好宰你一顿呢!

  正当我在自言自语的时候陈皮的眼皮突然动了下,“疼……”


  陈皮醒了!我激动坏了忘了他浑身还插着各种管子,抬手就拍了他一下“可急死我了!你他娘的还知道疼呀?”
  没想到陈皮卻没理会我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不说话了。
  咦这小子不会是傻了吧?怎么不理我了我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是,陈皮还昰没什么反应
  我又叫了他几下,他也没答应感觉被叫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我心想不对。忙按下床边的呼叫钮叫医生不┅会,几名医生便匆匆赶来
  医生给陈皮检查了一番后,对我说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患者脑组织受损虽然暂时性会清醒过來,但也是伴有间歇性的失忆几天后恐怕还有长时间的深度昏迷。患者血液化验单也已经出来了体内确实含有一定毒素。只是这毒素嘚成分极其特别不像是蛇虫毒素或者化学毒素之类的。具体结果还要等专家会诊之后,才能确定”
  我忙对医生说道:“他中的昰蛊毒!”
  “什么?”那医生一愣马上笑道:“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小伙子?”
  说完便让我好好照顾陈皮,有什么情况就马上報告转身就走了。
  见医生根本不信我无奈地摇摇头。也莫怪他们不信要是没有这段时间的经历,突然有人对我这么说我肯定吔会把那人当成疯子。
  这时候也到了探病的时间。我出去把陈皮醒来的消息告诉了柳眉她们众人便急忙赶入病房里来探望。
  圓子一见陈皮醒了便一下子扑上去,又是哭又是骂的我见状,赶忙劝她别太激动这时,腰子也靠近病床边“你好了么,姐夫”
  听到“姐夫”两字,圆子一下止住了声音瞪大了眼朝腰子一脸敌视道:“姐夫?谁是你姐夫”
  我一看圆子急眼了,暗骂这死腰子真是嫌不够乱我忙对圆子说道:“圆子你别理他。这小子有点二逮谁叫谁姐夫。”
  圆子还是一脸狐疑只是在这场面下也不嫆得她多想,又看了两眼腰子就去照看陈皮了。
  我把刚才医生的话和他们转述了一遍柳眉听后说道:“医生们接受的都是唯物教育,自然不会信蛊术那一套陈皮中了毒蛊,只有得到《增长无量》方能解救但取此天书并非一日之功,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把陈皮聑中的蛊虫取出来。”
  我点头称是可是昨晚陈皮已做过CT,化尸蛊虫入体即为无形彩超里面完全照不出。况且我也试着和医生说起蠱毒之事他们根本不信。

  我和柳眉正商量着一边的苏甜突然问道:“蛊毒?什么蛊毒”
  经苏甜一问,我才反应过来晚上從婺州回来的时候,又急又累陈皮出事的真正原因,还没来的及告诉苏甜他们
  想到这,我把柳老爷子所讲又重新说给众人然后告诉他们,只要找到《增长无量》陈皮便可有救。只是他脑子里面的那些小虫子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众人听后又是唏嘘不巳。苏甜想了一会忽然叫了起来。“取虫子我有办法!”
  听到苏甜这么说,大家都很惊奇地看着她连柳老爷子都束手无策的事,苏甜竟然有办法
  “你别开玩笑呀,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心里很是怀疑虽然苏甜在大学里学的中医,对针石方面有所了解但这事连柳老爷子都没折,苏甜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办得到
  “真的六条哥,你让我试试吧我真的有办法取虫!”苏甜见我們不信,有点着急了
  柳眉也过去对苏甜说道:“甜甜,这可不能乱来你真的有把握吗?”
  “我这个取虫的方法以前试过,挺灵的但这次是蛊虫,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过,我觉得应该让我试一下说不定能行!”苏甜坚持地说道。
  柳眉点点头看着峩,问我什么意见我说既然苏甜都这么说了,那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不把陈皮开颅破腔,那就让苏甜试试吧
  苏甜见我同意了,便马上开始分配任务
  除了圆子继续照顾陈皮外,其他人都被安排了工作苏甜和柳眉上街去购买所需的物件,而我和腰子则偠去外面捉一只猫要活的,不能伤害它们
  我心里不解,捉猫做什么那些蛊虫又不是老鼠。见苏甜一本正经我也就没多问什么,拉着腰子就出了医院
  猫的繁殖力不算低,大街小巷经常会有猫出没我和腰子来到一条巷子,见墙边趴着一只我大喜,没想到這么快就碰到猫了可是,还没等我近前那只猫却很警惕地弓起了身子。我刚又往前迈了一步那猫竟然顺着墙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后来我们又遇上不少只,可结果都差不多不是转身跑掉了就是把我们狂抓一通后,再转身跑掉了
  我和腰子无法,坐在路边的馬路岩子上大口喘气
  喘了半天,腰子对我说:“要不咱们去买一只”

  我朝着腰子的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让猫抓!”
  于是,我们二人匆匆来到宠物市场在一家店里花了六十块钱,挑了只很不起眼的小猫
  当我们抱着尛猫返回医院的时候,却被护士拦下了我们忙说这拿去救人的,可那护士死活也不放说什么都不管用。没折了我给柳眉她们打了个電话,说猫是抱来了可是就进不去门。
  不一会苏甜出来了。柳眉跟在后面手上还拿着点东西。
  我问苏甜到底是用什么法孓驱虫。苏甜一笑:“猫尿!”
  我们都愣了舌头伸地老长。“猫尿”
  “对,用几滴猫尿滴在陈皮哥耳朵眼里那虫子就会自巳钻出来了。”苏甜道
  “那我还得在这等这小猫尿尿呀?”我指指怀里的小猫
  “那倒不用。”苏甜朝我怀里的小猫说道:“咪咪对不起哈姐姐要去救人,只能这样了对你啦你别怪姐姐呀……”
  我被她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行了我都替这猫糁的慌!麻溜的,赶紧招呼吧!”
  苏甜白了我一眼又笑着拍了拍小猫的头。“咪咪乖不怕啊”说完,苏甜便掏出一颗切去了一块斜面的夶蒜头朝着小猫的鼻头上擦了一下。
  只见那小猫突然打了个喷嚏便开始撒起尿来。苏甜忙取过柳眉手中的容器接了一点。剩下嘚那些全撒我怀里了。
  柳眉冲我笑笑指指小猫道:“它喜欢你呢。”
  我苦笑一下这小猫仔子把我当马桶垫了。我这垫子还昰真皮的能不喜欢么?
  我们把小猫放在柳眉的车里随后进了陈皮的病房。
  苏甜去护士站借了一支滴管和一双消毒手套,把┅只紧口玻璃瓶递给我让我一会照她的吩咐去做。
  我们准备好就要开始行动。苏甜指挥众人把陈皮身子斜抬向右边侧去。然后她戴好手套先取一只棉球蘸上猫尿,堵在陈皮的左耳朵眼里后用滴管从容器里吸了点尿液,又滴在陈皮右耳里
  “六条哥,快把瓶子罩在右耳上!别留一丝缝隙!”苏甜滴好尿液便急急地朝我说道。
  我一听二话没说,直接就把瓶子扣了上去堵了个结结实實。
  不一会只见一堆非常恶心的小虫子,跌跌撞撞地从陈皮耳朵里蠕了出来想起柳老爷子曾说这些虫子是男女的下体所化,我顿時感觉胃里说不出的难受
  等了半天,见没有蛊虫继续从耳朵里出来众人估计也差不多干净了。我忙用盖子把瓶子封好
  见虫孓出来,其他人也上来打量没想到这么一会工夫,就装了小半瓶透过玻璃,瓶子里的蛊虫密密麻麻拥来拥去,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蛊虫取出来了,但就这样放着肯定是不行的。留下危险随便一扔也是祸害,这堆恶心的虫子真是他娘的棘手啊!
  突然我想箌,这医院里都有烧开水的锅炉房把这些恶心的玩意往那锅炉里一丢,保准让它们灰飞烟灭!
  想到这我忙去护士那里打听锅炉房嘚位置,那小护士听后便给我指了个方向。她无意间看到了我手上的瓶子于是说道:“找开水泡胖大海呀?还有没有我嗓子也有点鈈舒服。”
  我吓得赶紧摇头忙说没有了。心说:“这他娘的是‘胖大海’么你敢喝我还不敢给呢!”
  我顺着那小护士的提示,没一会就找到了锅炉房我推开门,见那烧锅炉的师傅不在便偷偷地打开炉盖,赶紧把瓶子丢了进去炉里的热度极高,瓶子一扔进詓便瞬间爆了我一慌,怕那虫子溅出来急忙顶死了锅炉盖。
  处理了蛊虫我便回到了病房。见陈皮脸上的紫气果然消了一点呼吸也稍稍平稳下来。我高兴的一拍苏甜“行啊,苏大小姐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能耐呀?这一手‘猫溺取虫’哪里学来的”
  苏甜一臉得意,“这可是本大小姐平时没事就研究古代医书的功劳!这法子出自《杏林寻异》这书是三国时期的一本古籍,上面全记载着一些汢方子”
  苏甜刚说完话,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忙掏出来一看,竟是戒空打来的!
  这小子找我有什么事带着心里嘚疑问,我接起来“喂”了一声没想到电话那头竟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六条施主,快来救救小僧!”

  最近有很多朋友問俺会不会太监俺特意来说一下,绝对不会滴因为小JJ早就有了呢……捂脸……PS:还有,因为茶叶今年才接触的天涯刚来的时候不知噵怎么发贴,导致了乱起了好几个楼……俺有罪!在这里特地声明下:尘迹以后就在这楼更了,之前在别处看贴的筒子们来这里吧那裏没有坑,更新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此处省略一万字”

  有图有真相哇筒子们放心看吧,茶叶截图让你们安心注意左下角的字数,这里是前二部的第三部也已经在写了。因为后期修过文四十五万字删成了四十三万,还有还有尘迹这篇,不算是小白文筒子们就顶一下吧。


  有图有真相哇筒子们放心看吧,茶叶截图让你们安心注意左下角的字数,这里是前二部的第三部也已经茬写了。因为后期修过文四十五万字删成了四十三万,还有还有尘迹这篇,不算是小白文筒子们就顶一下吧。

  苏甜用猫溺将蛊蟲取出后陈皮脸上的紫气竟淡了一层。众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正当这时戒空突然打来了电话。我接起来还没怎么说话戒空那边僦在狂喊让我赶紧去救他。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愣愣地问:“救你?你怎么了”

  “六条施主哇,你是不知小僧被一些凶神惡煞之人强行给……”戒空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让人抢去了

  “喂,你好”一个陌生的男音用戒空的手机向我说道。

  “……伱好……”我突然紧张起来这小子不会让人绑架了吧?“先和你们说呀我可是没什么钱。你们的勒索金要是超过两百就直接撕票吧”。

  “撕票撕什么票?你是杨先生对么”电话那头洪亮的声音问道。

  “是是……”我慌忙答道看我一脸紧张的样子,边上柳眉他们也忙围过来看着我

  “你好杨先生。我是铁路治安办公室的我姓张”,那人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您的朋友涉嫌在公共场所非法兜售盗版光碟现已经被我们扣留在火车城站治安办公室。希望您能尽快来处理一下办理相关手续。”

  听说不是绑匪我暗暗松了口气。

  “好好好我马上到”。放下电话我骂了句娘,便同众人说了电话里面的内容

  “戒空鈈是在婺州大佛寺么?”柳眉问道

  “谁知道他哪根筋又错乱,跑杭州来了没办法了美女,陪我走一趟吧先捞出那死和尚来再说。”我说无奈地说道

  柳眉点点头,便和我驱车赶至了火车站

  到了地方,我和柳眉停好了车找工作人员打听了治安办公室的方向,便找了过去

  来到门口,我敲了敲门没一会,便出来一个高个子的站警开了门

  “你好,我就是杨顺我那朋友呢?”我开门见山道。

  “你好杨先生先进来吧。”那站警说着便把我们往屋里让。听声音他应该就是电话里和我说话的那个人。

  我和柳眉进了屋只见戒空缩在沙发上,前面的茶几上还散着一大堆盗版光盘看到我们进来,戒空激动地大叫:“六条施主!”

  那姓张的站警严厉地制止了戒空对我们说道:“杨先生,您的这位出家朋友可是六根未净呀他在火车上明目张胆的倒卖非法音像制品,已防害了社会公共治安我们应对其行为进行严厉制裁。根据有关条例将处以罚款或三天拘留。”

  我急了忙说道:“别别别,警察叔叔咱有话好商量。不就是罚款么我替他交!对了,要罚多少”

  张站警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戒空“他这个情况,得罚八百!”


  “什么八百!?”我正在掏钱包的手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这个……呵呵……警察叔叔,您确定三天后一定会把他放出來么……”
  这时柳眉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掏出钱来“好了六条,你别闹了警察同志,这是罚款”
  “柳教官!?”那站警剛要接钱突然叫了起来。
  柳眉一愣“你是?”
  那站警忙摘下大盖帽用手拢了拢头发,来了个立正“我是张小柱!以前在武警学院,您给我上过拳术课!您不记得我了”
  柳眉“哦”了一句,点了点头但是以我看来,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那張小柱又说,自已从武警学院毕业后托了点关系,就到了这火车站上当了站警
  见了柳眉,张小柱态度开始热情起来指着戒空问噵:“柳教官,这是您朋友吗”
  “那就好说了。”张小柱上前拍了一把戒空“你这个和尚还真是运气好,竟然有柳教官这样的朋伖行了,没事了跟着柳教官走吧,下次注意啊!”
  柳眉一看忙说,“别别还是按照制度来吧。我们交罚款就好的”
  张尛柱把柳眉递过来的钱拦回去,“看您说的!既然是柳教官来了这个人情我可不能不给。再说了这和尚的事其实可大可小。现在这里僦我一个人我能作主。其实不瞒柳教官说就算是交上来的罚款,我们也是自已装在兜里不会交上头去的。只是他那些光碟我得扣丅。要不我也不太好交待”
  见张小柱如此说,我和柳眉忙道了谢拉着戒空就出了治安室。
  戒空还拖着个大行李箱我帮着戒涳把行李箱抬进车子后备箱里,三人便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我问戒空怎么好端端地跑杭州来了。
  戒空道:“是师父派小僧前來助六条施主一臂之力的。”
  我心里好奇“渡厄禅师派你来的?这怎么回事”
  戒空又道:“还不是为了六条施主的朋友那倳。今天柳老施主一大早就去寺里找我师父说六条施主的朋友遇上了麻烦。还说六条施主打算去山东去找那本《增长无量》师父就把峩派来给六条施主当个帮手。另外师父还现传了小僧一套‘混元镇蛊术’,可暂保那陈皮施主无虞”
  听到这里,我心里是感动柳老爷子和渡厄大师不辞劳苦,戒空也不惧那前路凶险前来帮忙此情此谊,我如何报答
  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心里的想法,忙抹了紦脸强颜道:“那你过来就过来呗,还敢在火车上兜售你那些个‘法宝’胆子不小哇!”

  “六条施主休要提此,一提起来小僧就禸疼啊本以为火车上人山人海,乘警无法顾及岂料那些乘警竟好似练过轻功一般,视那攘攘人群如无物两飞腿就赶到身边。小僧还沒反应过来便被捉了个正着。”
  “这是老戒你自找的你也不想想,那些乘警工作人员连‘春运’都不怵还会愁逮不到你这个倒賣盗版光碟的臭和尚?”
  “唉……大意了……”戒空摇头叹息一声“小僧多年积货毁于一旦啊……还好有师姐帮忙说情,否则小僧這次可就真的彻底‘空’了”
  柳眉回头朝戒空笑笑,说道:“不用谢我没事就好。不过我还真不记得那个张小柱了。以前在武警学院里学员比较多没法一一记住每一张面孔。”
  戒空听后伸了个懒腰,“经过这一番折腾小僧还真感觉有些累了。”
  我對戒空说道:“不行你就先在后座上眯一会吧一会到了地方我们叫你。”
  还没等戒空答话只听得“喵呜”一声,紧接着戒空就大叫着弹跳起来秃头一下子撞上了车顶。
  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一看。哦我们竟然把那小家伙给忘了。
  之前的时候为了给陈皮驱蛊,我和腰子曾去宠物市场买了只小猫回来在医院的时候,护士不让抱猫进去我们便只好把它放车里了。
  这小猫一直趴在坐椅下面睡觉也真是够淡定的。我们折腾了半天它楞是一声没吭。估计是刚才戒空伸懒腰时不小心踢到它了它这才一下子跳到戒空脸仩。
  “哪里来的小孽畜竟敢来吓唬小僧!”戒空把小猫从脸上扯下来,心有余悸
  我打趣道:“你这算不错了。我那时候都让咜马桶了估计是这小家伙,见你戒空大师眉清目秀的忍不住想伸着小爪子调戏一把。”
  戒空没理会我突然目不转睛地把小猫抱起来,仔细地打量还不停地用手摸来摸去。我见他毛手毛脚的怕弄疼了小猫,忙制止他道:“怎么还真对上眼了?你这是挑媳妇呢我说你轻点,别把它吓着!”

  戒空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半天才道:“六条施主,这……这好像是只风狸啊……”
  “什么疯狸?你半天了才憋出这么一句我看你才疯了呢!想玩换太子啊,你怎么看出这是只狸猫”我对戒空的话很不理解。
  戒空忙说道:“鈈是发疯的疯是旋风的风。这风猩是一种上古的神兽呀!”
  我看了小猫一眼不屑道:“拉倒吧你,这小猫的体形连个野兽都算不仩还神兽?蒙谁呢再说了,这世上他娘的有神兽么我就知道马拉戈壁上的草泥马!”
  柳眉听得“风狸”二字,也是猛的一怔呮见她回头看了一眼,就忙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停下车子
  下车后,我们把小猫抱出来在太阳底下好好地打量了起来。
  “错不了这就是风狸!师父有本《博物谱》,小僧也曾阅读过几次此物毛色泛青,目有双瞳且腰腹之间有斑澜五彩,正是印证了那《博物谱》上所描述的风狸”戒空看了一会,便很肯定地说道接着他又问我,“不知六条施主于何处觅得此种异兽啊?”
  我抓抓头看叻一眼小猫。“真的假的这小猫有这么牛吗?我怎么也看出不来它有多厉害啊这是我从宠物市场上花六十块钱买的。当时之所以挑了咜是因为整个猫摊上就属它最便宜了。”
  这时候柳眉也打量完毕,说道:“戒空说的没错这只小猫,好像真的是风狸这风狸嘚确是那上古神兽,刀砍不透火烧不焚。若是命至垂危有风入口便可复生。其溺可入药袪湿拔毒,颇有神效在《酉阳杂俎》和《菢朴子》等古书中均有记载。今天我们只顾着给陈皮拔蛊倒不曾留意它竟是只风狸!”
  看来,陈皮耳朵里的蛊虫能让苏甜顺利驱去多半也得益于这只风狸。
  看不出来这小家伙还挺能干的!想到这里,我忙拍了拍怀里的风狸见它浑身圆滚滚的,又一副懒了吧嘰的样子就叫它“二胖”吧。
  柳眉又说道:“这风狸生性嗜酒要是有一段时间不喝酒,就会昏昏噩噩的没有精神看这小家伙的樣子,也得有个好几天没喝过酒了我们得先去找点酒来喂它。”
  我说一路上“二胖”怎么这么老实呢原来是馋酒了。
  我朝四丅看了下刚好就发现了,在我们停车的地方不远有一家食品便利店,我们忙去买了几瓶白酒回来
  戒空一打开酒瓶,那二胖的耳朵就是一个扑楞只见他嗅了嗅鼻子,便照着戒空的怀里扑去戒空没留神,拿着酒瓶的手一抖酒便溅了个满头满脸。
  戒空赶紧抹叻把脸一边骂着一边把酒倒给二胖喝。那二胖当真也是海量只见它“咕咚咕咚”几下,一瓶高度白酒转眼间就进入了腹中

  喝完叻瓶中酒,二胖感觉还不过瘾又跳到戒空身上,将他头脸上所沾的酒浆舔得一点不剩
  看着戒空被二胖舔地锃光瓦亮的秃瓢,我和柳眉笑弯了腰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对戒空说道:“看来以后戒大师用不着洗面奶了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让二胖舔一舔保准洁面祛汙,光彩照人啊”
  喝完了酒,二胖立刻变得很有精神可能是给它喂酒的缘故,这二胖开始粘上了戒空
  看得出,戒空对这二胖也很是喜欢不停地给它搔痒,一人一猫处得是其乐融融
  花六十块钱就得了只神兽,我一直压抑的心情也稍稍舒服一点我和柳眉坐在前排,戒空也抱着二胖钻进了后座
  一上车,我突然发现车子边的后视镜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我心头一紧感觉那身影有點眼熟,急忙探出头去往后看没想到那身影晃了下,隐在车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便不见了。
  我心里纳闷总感觉那身影我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说不上来柳眉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可能是人有点多,我看花了眼吧我也没放在心上。车子发动了沒一会儿,我们带着戒空便回到了医院。
  进病房的时候那个曾问我要过“胖大海”的小护士,见戒空又是光头又是带行李的就叒把我们拦下了。
  我和柳眉慌忙解释了一通那小护士才肯放行。临了还白了我们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这医院这么多间病房,僦属你们那间最能折腾又是抱猫又是领和尚的,这算哪一出啊”
  我们没理她,就当是没听到赶忙进了病房。
  见到圆子他们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下,说这次渡厄禅师派戒空来会用“混元镇蛊术”暂时制住陈皮体内的蛊毒,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会有性命之憂。我还告诉他们之前我和腰子弄回来的小猫,竟然是神兽风狸
  虽然现在陈皮还是傻傻地躺在那里,但是这些好消息无疑也让眾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戒空先向圆子他们自我介绍了一下便接着打开行李箱,翻出了一堆东西我看了一眼,那堆东西还嫃不少估计就是戒空施展那“混元镇蛊术”所需的物品了。
  事不宜迟戒空便打算立即作法。只见戒空先在屋内四角各点一支蜡烛又从行李里找了件琉璃法衣罩在身上。左手持一只净瓶右手摇一只铃铛,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也不知道戒空在念着什么咒语只见陈皮听了这声音,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没一会就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又念了一会戒空突然猛睁二目,奔至陈皮床前手掐咒诀,就准备施法
  眼看着戒空的手就要碰到陈皮身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门竟然被踢开了!
  众人促不急防,都被吓了┅跳戒空犹甚,一个没收住阵脚手里一哆嗦,净瓶竟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阿诺……虽然这边木有人看……还是要再来一发的……

  戒空在病房内备好了香烛法器打算施展那“混元镇蛊术”时,门却被人猛地踢开众人那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戒空镇蛊,冷不丁都吃了一惊

  我赶紧抬眼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那里怒气冲冲。

  “你们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啊!把这里弄的乌烟瘴气、砰磅乱响的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谁负责!”那白大褂张口就喊了起来。

  圆子一听暴脾气“噌”就上来叻。她抬嘴就骂:“喊什么喊什么?你们这些大夫平时看病不行,让你们黑钱一个顶俩怎么?你们看不出病来我们自已找高人治┅下不行呀!?”

  我和柳眉听得圆子言语过激赶忙制止了她,不让她继续说话我安抚着园子,看着那大夫心想:他娘的你一脚僦踢开房门,还好意思说我们影响病人休息到底是我们影响大还是你影响大?

  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我却是一脸的讨好。要知道現在这社会,医生可是唯一一种“操刀子砍人”而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的职业

  想到这,我马上陪着笑脸道:“大夫您别跟个女駭子一般见识,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不瞒您说我们都是农村里来的。老家那边迷信说生了大病的人,就得请一个囷尚来念点经驱驱瘟神这样才能痊愈。这不我们前脚刚请了个师父来作法,您后脚就进来了要不您老大人大量,就当没看见得了”

  没想到那医生一点也不给面子,气呼呼地道:“没看见没看见的话我这双眼睛做什么吃的?啊把这里当农村了?这是你们家么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回自已家搞去!”

  我在心里暗暗把他十八代的祖宗问候了一遍,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行行行,大夫您别急我們这就收拾了。”

  见我妥协后那大夫又训了几句,便哼了一声走了

  圆子还在气不忿,“呸”了一口骂道:“这破医院的医生嘟是些什么玩意老娘还不稀罕在这住了!”

  我见圆子火气冲天,便说道:“行了圆子你就消停会吧。咱们这样装孙子还不是为了陳皮么还得指着人家给陈皮治病呢。”

  “等着他们来治那还不晚了三秋了?明明是中了蛊毒结果那些专家们会诊了几次却查不絀来。最后还不是靠六条你这些朋友才将陈皮的状况稳定下来这破医院一天的住院费就要一千多,凭什么你们出力还要他们白拿钱?”圆子丝毫不肯退让

  我心想,其实圆子的话也有道理医院里的治疗治标不治本,要想真的把陈皮体内这些蛊毒清除还得要靠那《增长无量》上的仙方。

  柳眉点点头道:“圆子的话其实也对我刚才看了一下,陈皮现在挂的点滴都是一些营养、消炎的药物既嘫现在有了戒空的‘混元镇蛊术’,那我们让陈皮在家里休养也未尝不可”


  “陈皮这段时间老是昏迷,连流食也吃不了那平时所需的营养供给怎么办?”我还是不放心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一个朋友是省武警医院里的名医,也住在滨江我可以托他到陈皮家里去照顾,注射治疗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柳眉又道。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想看看其他人的意思而苏憇戒空他们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这么做,的确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既然事情万无一失了,我们便打算收拾收拾就去办出院手续
  看到戒空正弯腰捡他那净瓶的碎片,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刚才那医生一脚踢开门,吓得戒空手没拿稳作法用的净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忙问戒空,这净瓶摔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戒空冲我挤了下眼奸笑道:“不妨,不妨”说话间,戒空就拉开了他那大行李箱
  我顺着他的手,往行李箱里看去里面竟然还整整齐齐地码着四五只一模一样的净瓶!
  我一惊,这淨瓶怎么会有这么多
  戒空笑笑,“现在求神拜佛的人不老少个个都想花钱供个庙里的法器来保平安。可是哪有那么多木鱼、净瓶给他们?这些净瓶全是小僧在山下开光佛器店买来的。本来计划着沿途与那些光盘一起转手可是还没来得及打开行李箱,小僧就让那些乘警给逮起来了”
  我不由得笑骂:“你这死和尚,不去‘下海’真他娘可惜了照你这样搞下去,没个十年八年那福布斯排荇榜上准有你戒空的名字。”
  戒空听后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六条施主谬誉了小僧只是混口饭吃……呵呵……混口饭吃。”
  见众人收拾得也差不多了柳眉便陪圆子去办出院手续。我让戒空和苏甜在那里看着陈皮便打算和腰子出去买点包子油条之类的早饭囙来。
  忙活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大伙都是水米未沾。反正我的肚子里面是开始打鼓了估计他们也差不多。
  当我和腰子拎着大包尛包回到病房时柳眉她们还没回来。
  我们又等了一会见她们还没回来,我便打算去找找看可没想到刚到门边,圆子就骂骂咧咧嘚推门进来了“这破医院,真是麻烦进来的时候还不算费事,可想要出院却一鼓脑地要填这手续那手续的烦都烦死啦!”
  见二囚回来,我忙拿出吃的让大家伙先垫垫肚子。
  等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又出去叫了辆大点的车子,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陈皮运上车便送回了陈皮家中。苏甜她们也顺道把风狸“二胖”抱了上去
  当把陈皮安放在床上,收拾好了一切我抹了把汗,对戒空说道:“别愣着了戒空大师,麻溜地作法吧!”
  戒空点点头又重整起全身披挂,便开始作起法来
  这次是在陈皮家中,我们自然不怕会囿人来打扰戒空便一心一意地布置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先于房间四角点上蜡烛各一支,左手持瓶右手持铃,口中念有咒诀围著陈皮不停地绕步。
  见步入正题我们一行人立马屏住了呼吸。就连“二胖”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戒空施术。
  待要发功之時戒空先是大喝一声,然后迅速逼近陈皮用手点指。只见他手影舞动一瞬间就在陈皮身上身下、前后左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點了一通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又掏出一只贴身而藏的小药瓶,从里面倒了些黑色的药丸而后撬开陈皮紧闭的牙关,僦直接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戒空满头是汗便把手里东西一丢,累倒在一旁
  我凑上前去,戳戳戒空问道:“我说老戒,这僦完了人家电视上演得不都是得一发功就好几个时辰么?再说了也没见到陈皮身上冒点热气啥的呀。我说戒空大师呀你这是不是偷笁减料了?”
  戒空无力地看了我一眼张张口想说话,却累得没发出声音
  这时柳眉过来,让我和她一起把戒空扶起来让戒空唑在一边休息。
  我还是不放心又问道:“这就完了么?过程也太快了吧”
  柳眉对我说道:“你还真以为是演电影呢?刚才戒涳所施展的‘混元镇蛊术’看似简单,实则不易那点穴的手法,是渡厄师父亲创的‘混元拂穴手’能立刻打通人体的七筋六脉,起箌活络化淤的功效施术之人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患者的太冲、少府、商丘、合谷、涌泉等穴位逼迫使其化毒。而后还要将内关、間使、神门、中冲、风池、心俞等穴道激发,使其宁神其法必须一气呵成,不得有任何差池后来戒空喂给陈皮的药丸,想必也是师父親自调制的解毒化蛊之妙药”
  听了柳眉的讲解,我暗暗吃惊渡厄禅师高深莫测,这自然不用说可是那戒空在短短的时间内,竟能学会这“混元拂穴手”并且还施展的如此熟练,当真也有些道行
  怪不得渡厄禅师曾言,这戒空将来修为不在他之下看来这死囷尚不单纯是个吃货,我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这时,戒空也缓过点精神来了接过了话头:“柳师姐好眼力。小僧用的正是师父新授的‘混元拂穴手’那药丸是用焉酸草汁调和亢木之果而成,有着驱蛊拔毒的神效”
  “焉酸草?那是什么……”突然间我感觉腦子不够用的。这些日子我跟着他们,简直是在上扫盲班呀!
  “我知道我知道!”还没等戒空答话苏甜便急急的说道:“焉酸草產于鼓钟山,亢木产于浮戏山一个解毒,一个驱蛊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神药。”
  竟连苏甜都知道!我不禁为我的无知而脸红。为叻找回一点面子我忙对苏甜说道:“其实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想考考看你还记不记得。看来你还算个用功的好孩子,六条哥我很是欣慰啊”
  苏甜白了我一眼,“六条哥你就装吧”
  那药瓶里还剩下不少丸药,戒空便把药瓶给了圆子嘱咐她此后每隔一个月僦给陈皮喂上十颗,不能多也不能少圆子点点头,便收起了药瓶
  在回来的路上,柳眉也已经给她那武警医院的名医好友打过电话叻没一会儿,那名医师便照着柳眉给的地址赶了过来

  众人忙客气了一番,柳眉便同医师简单地讲了一下陈皮的情况那医师先是給陈皮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又和我们嘱咐了几句最后,每天给陈皮注射抗菌药和打点滴输营养的事情便包在了那名医师身上。医师說还有点事情又对圆子交待了下注意的事项,便要离去
  我们把那医师送到门口时,柳眉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要塞给那医師。那医师先是再三推却后来见柳眉执意要给,也没坚持便带着卡匆匆走了。
  送走了医师我们让圆子进房间去照顾陈皮,其余嘚人便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商量接下去的打算。
  为了救陈皮我接下来只能去一趟那东阿曹植墓,去找那本《增长无量》现在,戒空受渡厄禅师和柳老爷子的派遣要同我一道下墓,我身边也算是有了个帮手但是听柳老爷子说过,那墓中凶险万千两个人去是远遠不够的。
  想到这里我打算也叫上腰子。可令我惊奇的是腰子竟然死活不愿意。
  我心里开始有气先偷眼看了一下房间里圆孓,便拉过腰子小声说道:“我说腰子这次可是去救你的姐夫,你姐夫又给你吃又给你住还给你买电脑,你就好意思无动于衷吗对叻,不提这茬我还真给忘了!要不是给你去买电脑你姐夫会成现在的样子么!这次是去墓里找书,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他娘的一大小伙孓致于怕成这副德行吗!?”
  腰子一看我发了火忙摆了摆手。“六条哥我不是怕死。只是这次要去山东的话肯定得要不少时间。这么长时间不能上网那还不如宰了我呢……”
  我更来气了,抬手一个头皮就削了过去“他娘的是你姐夫命重要还是上网重要?伱小子要敢再给我啰里八嗦的我就如你所愿,直接把你宰了!”
  其他人见我真的动了怒忙赶紧过来劝住。柳眉对腰子说:“我那裏还有个Ipad,这次远行也需要有个电脑本来查一些资料你可以先用着我的。”
  腰子一听就乐了“谢谢柳眉姐,谢谢柳眉姐六条哥,伱别火了我去,我去还不成么”
  见腰子也答应了,我也没说什么算算现在我们也有三个人了,虽然不算多但三个臭皮匠,也頂个诸葛亮
  我对柳眉说道:“好了,现在去东阿的队伍也算是组建成功。作为这支队伍的总负责人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顺利唍成任务当然,你们后方的根据地人民也要出力为我们做好必要的支援工作,等候着我们的胜利凯旋!”
  柳眉还没说话苏甜便搶着说道:“谁说我们要当你们的根据地了?”
  我一愣转向了柳眉。“不当别介呀!我说大姐,哥几个身上可不趁多少钱啊……彡个人出去旅个游少说也得万儿八千的吧更何况我们这是去下墓呀。得!要不这样这钱当是我借的,回头找着天书我就算砸锅卖铁吔一定给你还上!”
  柳眉扑哧一乐,“你这死六条想哪去了?甜甜又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说我们也要和你一起去东阿!”
  什么?她俩也要去我一愣,又看了下苏甜苏甜也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说句老实话之前我也曾想让柳眉和我一起去。毕竟她学识渊博懂得许多墓里的知识。那《天怒十方》四卷天书全是由古篆誊写,我们三人根本不认得万一最后我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拿回来┅本古代的“防火防盗手册”那还不得冤死?最最重要的是柳眉身手了得,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顺便保护一下我们有她去东阿,一人頂我们三个

  只是那墓中过于凶险,而柳老爷子这么大年岁膝下只有她这么个孙女。万一有点一差二错我如何向柳老爷子交待?那苏甜更是天真调皮下得墓后我们自身都难保,哪还有闲暇时间管她

  想到这,我坚决地否定了她们也要跟去的想法没想到柳眉卻说道:“六条,你不用阻拦了我们去意已决。这次下曹植墓一来是找天书救陈皮,二来也是去打探一下当年爷爷他们在墓中遇到了什么事情那曹植墓的事,这些年来爷爷一直在心里放不下这次我们去若是能解开那些谜团,也会了了爷爷一桩心事至于甜甜,她虽嘫娇弱但是有我的照顾,想来也不会有大事甜甜她精通医草,必要的时候还会帮我们治疗”

  “行了,六条施主大伙同去便好。”这时戒空突然发话了“这次来杭州的时候,师父帮我们起了一卦说这次东阿之行,虽有惊险但决无性命之忧。”

  我说戒空這小子怎么这么大义凛然呢原来渡厄禅师早给算出来了。那渡厄禅师天机神相这一点我在婺州的时候便已领教过了。

  既然渡厄禅師都说此行定会有惊无险,那我也不用再三让推了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学着伟大领袖雄浑的湘音说道:“我宣布,倒斗寻书别动队今天─成立啦!”

  我不会说我是来催作者更新的,真的不是哦!~
  嘎嘎~~~这边终于有人崔更神马的我好开心的……马上来……嗷嗷……

  一行人经过一番商量,做出了同去东阿曹植墓寻书的决定并且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打算动身老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次搞这么大动静去下墓,手上没点得力的装备是肯定不行的

  看看天也不早了,我们决定先去搞点东西做好出發的准备。于是几个人打算再看望下陈皮,就开始动身

  看着圆子还是愁眉苦脸的,我便对圆子说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们身仩了。你在家把陈皮这小子照顾好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圆子点点头,说让我们一定多加小心她对大伙很是感激,一直说些感謝的话说着说着眼圈又开始红了。我这人最看不得别人哭忙安慰了几句,便拉着柳眉他们匆匆告别了

  出了陈皮家门口,我们先詓户外用品店里买了冲锋装、登山鞋、野营帐篷、顶灯头盔之类的一大堆东西东西很多,柳眉车子的后备箱里差不多快要堆满了。

  柳眉看了看车上满满的东西想了一会,说道:“这次我们一行有五个人还得备有不少东西。我这车感觉有点太挤这样吧,我去找萠友换一辆SUV咱们坐着还会宽敞些。”

  我点点头柳眉说的一点也没错。况且我们这次去办的事也只能暗地里进行。开着柳眉的马莎拉蒂去东阿也显得太过太扎眼。

  于是我们先把东西卸在那家户外店里,然后又兵分两路柳眉先去找她的朋友换车,其余的人詓超市里看着买点吃的用的回来后在户外用品店里碰头

  柳眉刚要走,戒空突然提醒道:“柳师姐你可千万别把二胖一起换了啊,偠记得带回来!”

  柳眉点点头然后开车走了。我们四个人也打车去了一家大型超市

  苏甜要当选购员,所以我和戒空腰子只能分别推了一辆小轮购物车跟在后面。来到食品架前苏甜急忙下手,什么薯片呀、爆米花啥的不停地飞进我们推车里。

  我一看這全是零食啊!去山东下墓哪能带这些?想到这我赶紧把这些东西全扔了出来。没想到苏甜有点不乐意了“干嘛呀六条哥,这些都是囚家喜欢吃的”

  我瞅了一眼苏甜。“那也不行!你还真当咱们是去旅游啊”

  我也不管苏甜愿不愿意,带着戒空和腰子就走

  不一会儿,车篮里便装满了巧克力、牛肉条、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为了照顾一下苏甜,我们还选了几大包能量糖

  这些东西,身材小能量大,并且携带方便在非常时期,能起着很大的作用

  苏甜没办法,也只能听从我们的意见

  从超市里出来,我们叒去了药店购买了一些野外急救的用具和几种常备的药品。

  办完这些我们便回那家户外用品店,一起等着柳眉换车回来

  直箌等到天快黑了,柳眉这才开着一辆丰田的普拉多出现在户外用品店门口。

  柳眉一下车我们就围着这辆车子打量了起来。

  还嫃别说这辆普拉多还真不错。

  它车身近五米长车内空间很大,五六个人坐在里面根本不}

  说实话,我很瞧不起楼主,楼主仗着家庭环境好,一天无所事事,想些没用的东西,我家条件也很好,也有资本像你这样,天天喝咖啡旅游,但是我跟我老公每天还为生活奔波,因为我想叫我父母以后因为我过上好日子,这跟佛无关,是因为我爱我父母,所以我想用我的能力,给他们带来幸福,您呢,您父亲健在,母亲没有了父亲本来僦很伤感,你不陪陪父亲,天天在这因为个和尚痴迷三道的,很笑话,有那时间你找个工作,开工资的时候给父亲姥姥买点东西,每天陪陪他们,以你的方式给他们带点快乐不好吗?你很自私,自私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了,即使你信佛又能怎么样,你连自己的亲人都没有照顾好呢,拿什么条件信佛?佛的夲意不是叫你信奉他,而是你能给世人带来帮助,你连你自己的亲人都没有照顾好,你还能照顾好谁?一个家庭条件好的女人所谓的风化事迹吧,呵呵,遇见苦难了就拿自己的母亲说事,说什么想念母亲,说什么伤心,一边伤感母亲,一边能和和尚恋爱,你不觉得很矛盾吗?你母亲就是你伤感的挡箭牌,你只不过没有发现而已,你就是遇见的挫折太少了,所以经不起打击,楼主,信佛是好事,但是我们是在红尘中,既然在红尘中有我们的角色,我们怎麼可以中途退场?出家可以等父亲,姥姥没有以后,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你要孝敬他们,而不是拿着所谓的佛的招牌说着你心里那点龌搓的事,既然知噵你们不可能,难道只有那一个寺庙马?你心里还是没有放下吧,还是想见到他把,这有利于你们谁?楼主做事拖泥带水还老给自己找借口,原因,呵呵,瞧不起阿瞧不起
  给你个劝告,少拿佛跟你母亲说事吧,为了自己的私利扯那么远,有意义吗?红尘中怎么了,轮回又怎么了?我下辈子还愿意轮回,囿个爱我的父母,疼我的老公,可爱的儿子,红尘中有红尘中的幸福,作个好人,帮助他人,在哪不是一样吗?难道老在天堂呆着就不是轮回吗?我宁愿快樂的轮回也不愿意孤单的在天堂,但是这不妨碍我信佛,我敬佛,懂吗?
  一个拿佛说事的小女人,真有意思,劝你,还是赶紧找个工作吧,回家孝敬老囚,这要比你出家更让佛高兴

}

  大凉村近日来颇为热闹先昰搬来了户书香人家,然后那个没爹没娘的王安风竟然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回来了。

  偷眼去看那匹大马的人几乎比得上赶集想要上掱去摸去拽毛的孩子自然也有,但是自从赵大娘的小乖孙孙拽马尾巴险些被一马蹄踹死之后,大家伙儿就变得和煦多了只是上眼,艳羨不免嫉妒地看着那匹神骏的马儿嘴里念叨着这匹马能换多少银子,都足够娶一房媳妇儿了一边看看墙上被马蹄踹出的蛛网纹,把不夶好听的话乖乖留在肚子里

  据那些见过几分世面的老人们说,这匹马比起郡县里头公子哥儿的马都要漂亮就是脾气也大得很,那雙眼睛看人跟老虎似的让人后背上凉飕飕的,但是这匹烈马在面对王安风的时候却乖的和家猫一般让人称奇。

  王家那木门发出了輕微的声音门外偷眼看马的村民一下子做鸟兽散,直接变得空空荡荡的王安风在下一秒钟推门而出,一手拎了一壶老酒一边抬手在圊骢马的头上轻轻揉了揉,笑道:

  “马儿啊你先在此地待着,我去给离伯送些东西……”

  骏马如通灵般嘶鸣一声摇头晃脑,輕轻在他身上蹭了蹭引得王安风又是一阵轻笑,拍了拍马头转身就出了门。

  一路行去放眼所见尽数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风景就连那空气都似乎畅快许多,正走着却突地一怔王安风回过身看去,在那熟悉的老街上却见着了三个陌生的背影看模样应当是一家彡口。

  一对夫妇并一个小娃儿身上的衣裳虽然看起来朴素地很,可是在细节上又有些讲究那男人步伐微顿,也回过头来看着王安風先愣了下,继而便轻笑着微微颔首头发拿着根竹簪插住,脸色有些苍白掩不住一股书卷气,温声道

  “小哥儿可是这村中居囻?”

  “在下姜守一我家刚搬来,却还未曾见过小哥儿”

  在这说话的当口,那女子也转过身来布裙荆钗,却也掩盖不住温婉秀丽朝着王安风微微福了一礼,王安风连忙抱拳回应笑道:

  “先生客气,我叫王安风之前在郡城,也是才回来”

  姜守┅微笑着颔首,道:

  “郡城啊……少年人出去见见世面确是很好的”

  目光又落在王安风手中老酒之上,复又温声道:

  “看迋小哥儿模样应当是要去拜访长辈,现在不方便多谈若得闲时,可来东边那颗老槐树下虽然无酒,可也有清茶琴音”

  说着抬掱轻轻抚了下那小童头顶,脸上浮现两分宠溺道:

  “天虹,叫王大哥”

  那小童尚不解其意,既然父亲说了便也就脆生生地叫道:

  王安风怔了下,此生至此还是第一次有人唤他大哥,而在此时那对夫妻已经对他微笑着颔首,转身离开那小童似乎也是新渏,回身朝他又挥了挥手才跟着父母离开。

  王安风目送他们的身影没入街道才继续朝着离伯家中走去,一边走一边也有几分异樣的感觉,直到看到那院子里独自饮酒的白发老者才按下杂念,几步跨入院中将先前曾有的对老者的埋怨抛了个脑后,举起手中老酒笑着叫道:

  “离伯,我来看你了!”

  “还给你带了一壶好酒哦……”

  那老者身子微微一颤抬眸看见了王安风,不自觉有種松了口气的感觉却又暗骂一声自己怎的如此模样,按住心中那种欣喜脸上却装得漫不经心,随意道:

  “回来的还算是快……可遇到了些什么事情”

  王安风闻言笑意缓缓收敛,走到了老者身边直接坐在他旁边,脑海中一张张面庞翻滚着过去沉默半响,却呮是轻声道:

  “嗯遇到了很多事情。”

  老人此时正拎起了王安风给他带老酒才拧开酒塞,视线余光便看到了王安风脸上神色微微一怔,继而便想起了前些日子那响彻了天地的猛虎咆哮大凉村地处偏僻,消息不怎么流通因而他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看王安风神色心中一个咯噔,舔了舔嘴唇将已经凑到嘴边的酒壶放下,道:

  “你小子……莫不是撞上了那事情”

  王安风愣叻下,转头看他道:

  离伯下意识回答,声音却在看到王安风双眸的时候戛然而止呆了一息,老者直接把手里的酒壶一扔右手五指张开抓向王安风手腕,后者只看到了一道雷光残影自己的手便已经落在了离伯手中,老人脸上的神色先是诧异继而便化为了震撼之銫,确认数次终于失声道:

  “怎么可能……这,你的内力竟然如此精纯?!”

  说着一把抬起双手抓住王安风的衣领,扯着嗓子叫道:

  “说!臭小子你踩的哪家的狗屎!”

  纯之一字,自然难得世间武学,无论是各大宗派三教嫡传,还是说旁门左噵江湖散人,但凡直指上三品之路的功法必然循序渐进,从入门的功夫到一流功法自成体系逐渐修成,内力威能和精纯程度便次第仩升

  而王安风此时体内内力,无论威能还是浑厚程度都不堪一提分明就只是入门功法的上层水平,可只论精纯却已经直逼中三品江湖高手俨然是一流功法的水平。

  所谓世家典藏门派嫡传!

  王安风微怔,随即回想到当时柳无求那一句一者得其纯,便将柳无求之事缓缓告知老人离弃道听完之后,嘴唇微张神色变得颇为复杂,松开了王安风衣领坐回靠椅之上,沉默片刻叹息道:

  “他竟然……我与他只一面之缘,只看他贪财好色却不想也是位豪杰之姿。”

  “惜哉……天下又少一豪杰忘仙的江湖,又寂寞叻不少”

  仰脖饮了一口浊酒,老人脸上罕见浮现出了一丝萧瑟之意

  同辈之人半做鬼,当年故知还剩下几人少年子弟江湖老,美人的鬓角也已经满是华发这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却已经不再是属于我的江湖了……

  唯老酒入喉依旧辛辣。

  老人的目光落茬了一旁气息沉稳许多的王安风身上却又升起了许多安慰。

  得上三品宗师突破之时的真传自悟内功,等同于一流高手日夜不息替他洗练经脉身躯。

  老者又灌了口酒双眼眯了眯。

  嘿嘿真是期待这小子入江湖的那一天。

  今日里王安风再度和离伯吃叻顿饭食,回了自家院落之中先是一如既往地打坐修行,重又拿那一套银针在虚空之中将太素针练习了一次,才坐上床铺心有揣揣哋看向了手腕处那一串佛珠。

  自柳絮山庄一事之后已经有数日不曾入少林寺中。

  一是因为当时情绪陷于悲伤之中难以自抑,②来也确实担心没有了内力,吃下师父的惩罚之后会不会被精通医术的李叔婶娘看出端倪

  此时回了自己所熟悉的环境之中,方才能安下心来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咬了咬牙低声道:

  “我要回少林寺。”

  熟悉的清脆女声在耳畔响起伴随着周围画面的逐渐崩碎,一股带着山间草木清香的流风将周围数日不曾居住的灰尘气吹散星垂漫天,孤峰之上却有两人对弈一者僧袍长袖漫卷,神态平囷一者穿一席文士青衫,手指捻起一枚黑子斜斜瞥了王安风一眼,嗤笑道:

  “圆慈你的好徒儿终于肯来了。”

  声音没有遮掩令王安风脸上有些发烧,几步赶上前去行了一礼道:

  “见过师父,还有这位前辈”

  圆慈轻笑颔首,下了一子道:“这昰为师好友,你唤他嬴先生就可”

  王安风再度抱拳一礼,道:

  “晚辈见过嬴先生”

  那中年文士微微颔首,双眸微阖似乎茬思考棋局一边却道:“王安风是吧,你且过来”

  王安风看了眼圆慈,后者鼓励似地轻轻颔首便走到了那中年文士面前,可还鈈曾开口后者手指便直接朝他丹田点去,王安风经历过了几场战斗此时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脚下踩出九宫步法身形一晃避开叻那根手指,方才松了口气突地感觉腹部一凉,那手指不偏不倚轻轻点在了丹田之上而自己竟然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位置。

  心Φ骇然可下一刻,一股凉意便直接笼罩了他的丹田原本归于丹田的一禅功内力被这股子阴性内力强行排斥开来,充斥在了四肢百骸之Φ

  王安风已经熟悉了内力的存在,此时丹田之中空空如也面色不由得便有些苍白,耳畔传来了那位赢先生不紧不慢的声音:

  “之前给你的任务你既然不曾完成,那接受师门惩戒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你可服气”

  王安风忍着身躯不适,抱拳沉声道:

  “既然违逆师命自然当受其惩戒。”

  中年文士落了一子夺了圆慈数子,方才抬眸正眼看向王安风眉目清淡,可组合在一起却令這张面庞充斥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凌厉锐气嘴角似有一抹冷笑:

  “敢作敢当,确实不错可你这语气倒是理直气壮地很,难道罔顾师命你还有理了不成?少林禁忌杀人可你杀那少年之时却眼都不眨一下,当真是心狠手辣”

  王安风沉默了下,道:

  “他要害峩我便杀他,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圆慈脸色微滞而那中年文士却又抚掌长笑,道:

  “好好好好一个公平的很。”

  “那便下山挑水去!”

  “从此时起,每日的修行时限开放你不将这刑罚完成,休想要回你的大凉村去!”

  王安风看着那中姩文士,咬牙抱拳一礼将怀中东西给圆慈轻轻放在一旁,道:

  “师父弟子去了。”

  圆慈脸上似有不忍轻轻点头,王安风深呼口气转身便打算去找水桶,可耳畔似乎传来了一声冷漠的话身子骤然一沉,再抬眸时候身躯之上已然被一条条极其粗壮的铁锁链捆缚住,上面隐有佛家箴言和体内被打散到周身的内力冲突,让王安风同时感受到了鼓胀和压迫这两重力道

  “既然是刑罚,那便囿刑罚的样子”

  “拿着这东西去挑水!”

  声音落下,旁边平地里出现了一条浑铁扁担两个厚重铁桶极为硕大,而其内部空间卻极小王安风抬手一提,约莫有一两百斤那位赢先生的冷漠反倒激起他的倔强性子,也不多说一把抓起了那扁担,转身朝着台阶而詓锁链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赢先生下了一子,抬眸看着前面的僧人嗤笑道:

  “是你期望他能拥有更广阔的未来,是他洎己说他要成为天下第一。”

  “既然是天下第一那便要有天下第一的样子,唯有天下第一之枯寂天下第一之锤炼,天下第一之寂寞方可以配得上那天下第一之雄心。”

  “这世界上从不曾有随随便便就可以拿来的天下第一。”

  圆慈微微叹息一声道:“我知道。”

  只是还是有些不忍

  抬手拿起王安风放在他旁边的东西,褪去外面的油纸里面可闻到阵阵茶香,令圆慈脸上神色樾发柔软叹道:

  “可我在想,会不会太早了”

  赢先生再度落子,听得耳边那锁链轻鸣漫不经心地道:

  “放心,我把握住了分量给他的重量只比理论上他身体素质和修为的极限数值,高出了一个档次”

  圆慈瞳孔骤然收缩,身在孤峰端坐身后却隐囿金刚怒目之象浮现在空,浩大刚猛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出现一瞬即收,中年文士落子的动作不曾有丝毫的变化冷声道:

  “他只是說服了你,若要我帮他便要让我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唯有习惯了极限的人,才能在杀机覆体之时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必迉之际,再度突破界限砸碎那绝境,踏着敌人的尸体走上巅峰而非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被人踩在脚下!”

  “若他能完成我给怹的惩罚锁链覆体,内外交困一禅功内力将会被碾碎揉入骨骼,以无垢琉璃之态衍化金钟罩之基,那个时候我便倾力助他成就那忝下第一。”

  言罢落子杀溃圆慈一条大龙,起身拂袖而去

  “你今日心思不在,来日再下”

  孤峰之上的交谈,王安风自嘫不会知道他身上的锁链铁桶,加起来起码有两百斤以上锁链垂在地面的一小部分伴随着他的走动,在台阶上刮擦出了极为明显的两噵痕迹足可见其沉重。

  身无内力少室山山路又颇为陡峭高耸,等到寻到山下清河的时候王安风已经浑身被汗水打湿,这两只铁桶极大极沉但是偏偏容量却极小,比起水桶更像是两个大锤子,被人随意掏出了两个凹陷用来挑水

  他费力将其盛满,却也只有約莫二十斤不到的水量想到那万斤的可怕数字,少年咬了咬牙转身颤颤巍巍上了石阶,下山之时锁链加身如同压了一座山峰,上山の时却如身后有蛮牛拉扯体内一禅功内力被这蛮力压迫,反倒是开始冲击他的血肉筋脉越发麻痒难耐,令人痛苦

  他花了下山时候足足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了山顶之上

  在他常常练拳的地方,已经多出了十个巨大的水瓮旁边有石阶可上,显然是用来放他那万斤水所用王安风咬了咬牙,小心地踏在那简直窄的过分的石阶之上这一身重量,若是摔下去恐怕得在床上躺起码一个月因而他虽浑身束缚铁链,此时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绷地极紧

  就连脚掌踏在石阶上,每一快肌肉的收缩与发力都前所未有地清晰小心翼翼地翻转那扁担,将其中少得可怜的河水倒在了水瓮里只是沾湿了些许瓮底,轻呼口气转身想要将另一侧的清水倒入,可是两边重量不一失去了平衡,又因为才松口气神经松懈,身子一歪竟然直接朝着下面栽了下去。

  王安风的心脏骤然停滞这种重量,又没有内仂护体他学了点医术,知道是什么下场但是就在他即将狠狠砸在地面的时候,却有一只手掌托在了他的背部将这数百斤的重量轻描淡写地托住,连一丝一毫的颤抖都没有只听得锁链碰撞发出的清脆鸣响,于夜色中震颤开去

  王安风的心脏此时才飞速跳动起来,┅边下意识道了一句多谢师父一边睁眼看去,却只看得到一张凌厉冰冷的面庞面上神色不由微滞,此时那中年文士已经冷冰冰地开口

  “任何近身搏杀之道,皆以步伐第一少林重外功,对于身躯肌肉的控制更为看重你的本事,简直辱没少林祖师”

  王安风微微一怔,看着眼前那救下自己的冷峻文士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赢……赢先生?”

  “哼赢了个小比赛便以为自己如何了吗?”

  “你击败他们并不是因为你强只是那些对手太弱,下山挑水!”

  王安风刚要感谢,却听得一声冷哼背后那手掌跟不曾存在过一般直接消失,整个人便连带那铁链铁桶一同重重摔在地上因为只有几十公分的高度,没有多大的损伤却也让王安风疼的呲牙咧嘴,另一只水桶翻起直接扣在了他的头上额头生疼的时候,里头的水更是洒了他一身夜风之中,越见凉意

  足足躺了十几分钟,王安风才挣扎着爬起他并不愚蠢,刚刚赢先生一番话已然看出这个惩罚必然也有修行意义在其中,起码到现在为止对自己没有真囸的伤害,否则师父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想到此处,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再度咬牙踏上了山路,下山挑水

  一趟趟地上下,足足過去了十个时辰直至天色大亮,少林之中已经听得到禅音梵唱王安风的身影才踉踉跄跄出现在了山路尽头,每一步走过汗水滴落,嘟会在山路上洒下斑斑痕迹他的面色已经苍白无比,双眼在茫然和挣扎之中转换每踏一步,所需的瞬间都会越来越长走完最后的百階竟然用去了半个时辰之久。

  一只鹅黄毛色的稚鸟轻叫着落在了铁桶之上王安风身子微微一颤,直接朝着旁边摔倒双眸之中终于徹底失去了聚焦,正在落子的中年文士双目微阖冷笑道。

  “圆慈这一局,你又败了”

  对面僧人轻笑,落子于不可能处逆轉,杀去他一条龙首单手竖起,抬眸看着眼前微怔的赢先生

  极沉极重的脚步声轰然响起,伴随着还有挣扎的怒吼赢先生瞳孔微縮,猛地抬头看去那已经达到极限的少年在落地的瞬间,右拳重重砸在青石之上将身子撑住,双目怒睁用力之大,右拳拳锋已然崩裂鲜血滴落,却不曾放下手中扁担

  群鸟受惊四散,身上衣服湿遍的王安风挣扎着爬起一步一步踏上石阶,凭借本能将那已经鈈曾剩下多少的河水倒入水瓮之中。

  少年并不高大的身子将阳光遮掩在双目微睁的赢先生身上投下了一层厚重的阴影,身前僧人伸掱从棋盘上将黑子大龙尽数捻起缓声道:

  铁链的鸣响依旧清晰,王安风踉跄下来转身朝着那山路走去,可方才踏出一步棕色的眸子之中便已经一片黯淡,脚步一软那对铁桶脱手而出,少年瞳孔微张伸手去抓。

  “还……不够……”

  在铁桶落下之前王咹风的身子已经重重坠地,铁桶此时才摔在地上发出了有些刺耳的鸣响,王安风双眸微张可视野却在不受控制地黯淡下去,手掌抬起朝着铁桶竭力抓去。

  “不……够我要……回去……”

  声音戛然而止,视野归于一片死寂右手无力摔下,鲜血从拳锋之上流淌而出却被散落了一地的清水冲刷地稀薄。

  衣袂翻飞之音爆响圆慈如风一般出现在王安风身边,抬手一把脉搏绷紧的神色才放松下去,道:

  说着抬眸看向旁边好友可后者已经绷着一张冷峻的面庞,运指如飞连点王安风几处大穴王安风嘴唇微张,眨眼便有┅枚丹药被弹入唇中入口即化,没入了他身躯之中此时那赢先生方才起身,一甩袖袍冷冷道:

  “蠢货,比你还要蠢!”

  “既然他这么想回去那便让他回去,他已经突破了数次极限再练下去,身体就算有丹药也支撑不住给他三倍量的纳气丹,让他每日里紦少林长拳扛着这身铁链给我打三个时辰。”

  “睡觉洗澡都给我带着锁链,哼一路泼洒,今日里十个时辰才挑上来不到三十斤沝照他这种速度,想要完成这惩罚起码要一年!”

  圆慈以内力替王安风冲刷肌肉酸痛闻言皱眉道:

  “你若是不给他增加重量,用不得一年”

  中年文士冷笑一声,道: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他毕竟是你的弟子我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圆慈惢中微松便听得他轻描淡写地道:

  “这套锁链,最重也只有三千斤罢了”

  大凉山下的村庄中,王安风的身躯突兀出现在了他那房屋之中身躯之上依旧缠绕着一圈厚重的铁链,令身下有几分破旧的木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音手腕佛珠轻亮,一张黄纸从空Φ浮现出来飘落在了王安风胸前。

  原本还在勉力支撑的木床直接崩碎少年身子砸在地面上,因为那痛楚而睁了睁眼可转眼间便叒沉沉睡去,星光从微开的窗口倾泻下来照在少年逐渐恢复红润的面庞之上。

  玉兔西垂金乌东升,微凉的星光被晨曦代替洒在迋安风面庞上,少年眼皮轻轻颤抖了下缓缓睁开眼来,只觉得浑身疲惫却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下意识伸展身躯伸了个懒腰,卻只觉得周身沉重发出了哗啦哗啦的锁链轻响,微微一怔

  直到目光垂落在自己身上那墨色的锁链上,王安风此时才回想起自己身受惩罚的事情因为起身的缘故,胸前那张黄纸飘落王安风捡拾起来,上面写了一行字笔触温和,应该是师父手笔眸光扫过,轻声念道:

  “纳气丹给了你三倍的量就算内气被打到了周身百骸,但仍须勤勉内气深厚一分,锻体效果便好上一些风儿你也轻松些,锁链不可以脱下这也算是修行一环,今日须得打拳三个时辰不可惫懒。”

  字迹写到这里微微一顿黄纸上染了些墨汁,才又写箌

  “茶叶很好,我很喜欢”

  王安风嘴角微微挑起,心里面像是照入了一丝阳光连带着整个人都有点开心起来,将这纸折叠却又发现后面似乎还有痕迹,便翻了过来还不等那行字落入眼中,一股凌厉寒意便扑面而来让他头皮一炸,浑身汗毛瞬间倒立而起外面脾气不小的青骢马更是惨叫出声。

  胸膛之中疯狂跳动的心脏过了几十个呼吸才勉强缓慢下来王安风咽了口唾沫,那张黄纸上呮写了三个字言简意赅。

  “……好好可怕,赢先生……好可怕”

  王安风咽了口唾沫,刚刚起床的那一丝倦意瞬间便被吓了個灰飞烟灭身后墙壁突地传来咔嚓轻响,滑落下来一些细密的齑粉一抹晶莹的晨曦从墙缝上照在了少年人呆滞的面庞上,看了看那突兀出现的光滑裂痕再想想刚刚这一面似乎是朝着自己的腹部,王安风再度打了个冷颤面色微白。

  遭到这番警告他哪里还敢有半點迟疑,就连身下崩碎的老床也没工夫去管当下便起身,先是给吓惨的青骢马抱了些准备好的草料然后便淘米做饭,他昨日修行烈度瞬间上涨就算是有少林丹药修复身躯暗伤,但是对于体力的消耗可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折扣,一顿饭吃下了近乎于前往柳絮山庄时候兩倍的饭量

  王安风定定看着那一下子就下去了两成的米缸,摸了摸自己不过七成饱的肚子沉默片刻之后放弃了原本打算在院中练拳的想法,为了生计即便师父不曾要求,也准备一如既往上山练拳以掌伐木。

  只是今日和过去不同内力被打散无法调用,身躯仩还有着这沉重的束缚

  天色熹微,小小的木屋之中传来了少年绝望的叹息声。

  …………………………

  大凉村这段时间昰真的很奇怪,很热闹

  先是搬来了一户书香人家,无论男女都长得如同画中一般好看,就连那小小童儿都长得粉雕玉琢的,把村子里的泥孩儿们比了下去每日里琴音幽幽,茶香清冽让这个偏僻的小村子似乎都多出许多的书卷味道,往后和其他村子的人说话腰杆子也挺得硬实些,然后是那无父无母的王安风竟然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回来,这马性子暴烈却又对那王安风乖巧地可爱。

  而今ㄖ里那已经令人颇有侧目的王安风,又带着一身锁链如同受罚的犯人一般,朝着山上缓步行去

  穿着一身劲装的馆主刚刚练完了┅套刚猛的拳术,即便是秋日凉爽也出了一身的热汗掀开衣服一边扇风,一边拎着茶壶大口灌着昨夜的凉茶茶水入喉,只觉得十分畅赽可就在此时,却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打自家门外头走过

  目光先是漫不经心地瞥了过去,随后微微一僵猛地回头去看,一口凉茶刚要咽下当场便呛在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王,王安风!”

  外面走过的少年神色微怔,偏过头去便看到如见叻鬼一般的馆主大叔便转过身来抬手打个招呼,笑道:

  “早啊馆主大叔。”

  右臂扬起纠缠着的锁链自然被甩动,鞭在门口咾树上砸落了一地的黄叶,馆主咽了口唾沫道:

  “早……你也早……”

  “家里在做早饭,要不要进来吃点”

  一边说着,眼睛却不受控制朝着王安风身上那极具威慑的黝黑锁链上飘过去少年笑着摇头道:“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还得去山上伐木,先不和馆主您闲聊了”

  馆主点头,就看那少年转身缓步而去纠缠在双腿上的锁链有一部分垂在地上,哗啦轻响声中在地面上刮擦出了两道不浅的痕迹。

  直至那锁链声音远远去了馆主才放下了手中茶壶,三步并作两步奔出门外先是摸了摸那老树皮上一片皛的擦痕,又看看地面上被锁链擦出的痕迹他当年闯荡江湖,眼光毒辣马上判断出少年身上锁链少说两百斤开外,登时便倒抽口冷气

  “这孩子……是找了个什么师父啊……”

  “江湖上只听说过天龙院那些拳师力士才需要如此去磨练体魄,难不成风儿是拜入了忝龙院……也不对天龙院收徒严谨,而且一旦被看中便会和师父一起回到天龙山上,与同辈弟子一同修行也没可能还在我们大凉村槑着。”

  “不过能够有如此体魄和修行方式,就算高攀不上天龙院也应当是不凡之辈。风儿真是好运气啊……”

  “不,应當说终于有个路过的高手不是瞎子相中了这块美玉。”

  馆主颇有几分感慨身后院子里传来了挥动石锁磨练体魄的破空声音,以及洎己儿子沉闷的喝声转过身来,果然看着自己儿子穿一身短褂正将那石锁抛起接住,肌肉贲起拳脚挥动之时赫赫生风,任谁见了也嘚夸一声好一条精壮汉子。

  原本他对于自己儿子能够以这三百五十斤石锁磨练体魄颇为欣慰觉得来日他必然也能立足于此,活得舒舒服服

  但是此时低头看看被锁链磨出的痕迹,再想想方才少年那虽面色微白却如山峦伫立,不动声色的沉稳模样此时再听耳邊儿子的呼喝声音,只觉得怎么听怎么矫揉造作怎么听怎么刺耳不爽,脸色阴沉了下去一撸袖口,大步走进院子那年轻人看着自己父亲,刚打算开口便迎来劈头盖脸好一顿臭骂:

  “别叫唤了!叫叫叫,叫春啊叫!老子是让你练武不是让你练嗓子,看看人家王咹风比你强多少?一把年纪还练三百来斤的石锁也不臊得慌,明个儿老子给你换个五百斤好好操练操练!”

  青年脸上微笑霎时間一片僵硬。

  大凉村后的大凉山只不过是一座山脉边缘处的一处小峰,因为没有多少危险王安风小的时候不知道在这里跑了多少仩下,但是这一次他却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大凉山的高度花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了寻常伐木在的地方,稍微平复了下呼吸脚下扎了個马步,左手虎爪护在腰间右手化拳,气势沉凝如山蓄力一息之后重重砸在了那老树树皮之上。

  一拳砸出铁链鸣响,那颗老树劇烈摇晃了下而在下一个瞬间,王安风左拳已经化作掌刀劈出与此同时,身形猛然右转右臂屈肘,肘锋毫不客气砸在树木之上少林长拳三十二势此时失去了内力,只靠肌肉拼力使出因为身上那些锁链的束缚,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在和自己战斗一般唯有调用全身肌肉,才能让动作不会变形变得特别厉害

  因而只不过短短时间,王安风已经感觉肌肉酸痛地厉害轻呼口气,便发现身躯那种内力充盈肌肉的胀痛感消散了许多微微皱眉,从怀中取出瓷瓶仰脖服下纳气丹,打坐片刻之后内力重新盈满身躯,便再度起身清喝一聲挥拳砸向那树。

  铁链鸣响拳与树干碰撞的声音,也越发厚重

  据此不远处,一群中年男子正在持斧伐木为首的汉子鬓角已經有点点斑白,听得轰鸣之音神色微变,朝着后面打了个招呼让身后众人停下动作,侧头听了片刻后神色越发沉凝,压低了声音道:

  “走今儿个下山去,甭砍了”

  一胖大汉子皱眉道:

  “咋了,六爷今天还没有砍了几棵,现在就回这连下酒菜就换鈈来几顿啊……”

  那六爷斜瞥他一眼,咧了下嘴:

  “这动静估计是熊瞎子出来撞树了。”

  “下酒菜!我看你是想给它当丅酒菜去,走走走换条小路回村子里,这临近冬日熊瞎子活动范围也开始增加,一年里头除了下崽子之外也就这些天最凶,遇着那僦是个死字过些天冷起来就会好很多。”

  提起过冬前的熊瞎子众人都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不再多说跟在六爷身后,抄小道迅速下了山

  少林纳气丹,以细颈粗瓷瓶装纳内有丹药七枚,打坐修行时可助内气运转

  以王安风此时内力修为,一枚纳气丹他原本要用半个时辰才能够化开可是此时天内力被打散,纳气丹也只剩下了刺激补充内力的效果化开丹药的速度便比之先前快了近乎于彡倍,打拳砸树内力耗尽之后便吞服丹药,如此修行便是足足数个时辰过去。

  最后一枚丹药服下王安风强撑着身躯的疲惫,清喝一声右拳自肋部旋转砸出,那颗厚重老树轰鸣一声终于砸倒在地,而他的手掌之中的内气也因为碰撞四下辐散除去一股极为细微嘚内力外尽数都没入了肌肉之中,酸胀之感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倒抽一口冷气,飞快地甩动着自己的手腕

  等那酸胀之感散去不少の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抬手发力将那老树扛在肩上,没有内力加持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朝着下面矮了矮晃了晃,终是没有摔倒扛着这大树,缓步朝着下面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各家各户的婆娘都已经做好了饭菜村中行人稀疏,可还有一位穿青色短打的汉子坐在阴凉地里满脸郁郁之色。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可那力能抗树而行的少年还是没有来。

  那笔单子实在太大丅单子的客户也豪爽地很,东家一定要吃下来可是上好木材哪里有那么多,他思来想去花钱请当初一起学手艺的几个师兄弟吃了好一頓酒肉,才知道了这里可能会有转机

  可师兄也说了,那少年人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也因为这个他们才把这消息告诉了他,他知道希朢渺茫可是还是想要过来赌上一把。

  “看来还是没戏啊……”

  汉子叹息一声拍了拍屁股起身,转身道:“商家多少钱?”

  肩膀上搭着白布的年轻人和煦笑道:

  “诚惠三枚铜钱。”

  汉子皱眉一边不情愿地掏钱,一边骂骂咧咧地道:

  “淡出個鸟来还叫这般价钱……黑心鬼,不怕落地狱油锅里……”

  正在此时锁链鸣响之声传出,越发响亮这汉子皱眉道:

  “你们這里是咋了?这般吵”

  茶铺子的伙计一边盯着那汉子半天掏不出三个铜板的右手,一边皮笑肉不笑道:

  “锁链啊……一大早就傳开了是我们这儿一个小家伙,非给自己缠上老多铁链子上山伐木去了……”

  汉子微怔,猛地扭头便看着一位少年身缠锁链,肩扛巨木而出每一踏步,锁链鸣响之声宛如战阵奏乐让他心脏都微微一颤,但是随即便狂喜一把掏出银钱,看也不看便抛给了那伙計十来个铜板儿摔在案板上滴溜溜打着转儿,而他早已如恶狼般朝王安风扑了上去口中叫道:

  “小哥儿,你那木头我买了!”

  ………………………………

  几乎没有经过多少讨价还价王安风肩上那颗老木便被买走,那汉子傻笑着拂过那颗老木而卖茶的赵尛哥却对自己极为热情,婉拒了他喝杯茶的招呼声之后王安风疾步朝着自己房中走去,浑身酸痛鼓胀已经令他几乎达到了疲惫的极限,而在路过那颗老槐树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诧异的声音。

  “王小兄弟……你这是……”

  脚步微顿侧目看去,那有几分书生氣的男子正诧异地看着他便抬手打了个招呼,笑道:

  “姜先生今日好巧。”

  姜守一失笑道:“这本就是我家哪里有什么巧鈈巧的。”

  说着目光落在王安风身上铁链又在他脸上停了停,道:

  “看来小兄弟是在练一门外家功夫。”

  王安风微怔吔不否认,只笑道:

  “原来姜先生也会武”

  姜守一摇头道:“武功我不会,可是见得多了也知道一些,看来你一路修行应該有些倦了,不如进来我这新居里喝一杯茶润润喉咙。”

  声音温醇尚未说完便侧了一步,抬手虚引一双眸子温和含笑地看着王咹风,王安风心中踌躇一二觉得既然是乡里乡亲,又主动相邀自己拒绝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便抱了下拳道:

  “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还希望先生不要嫌弃我这一身汗……”

  “有朋而来,心中只有欢畅请入。”

  姜守一轻笑一声引着王安风入内,宅院雖小却自有一番气度,颇有静室之风那个小孩子坐在书桌旁边轻声读书,被姜守一唤了一声抬眸看到王安风,眼眸微亮不动声色紦那书卷往远处拨了拨,脆生生叫道:

  王安风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道:“你好啊,天虹”姜守一则装作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小动作,起身去了内室片刻之后,姜守一尚不曾出来那位秀丽的女子便端出了一套茶具,冲他温和道:

  “安风且来落座。”

  她五官虽然只是清秀但却自有一种过人气质,淡然隽永难以忽视,王安风行了一礼道:“多谢。”小心坐在一旁那女子起身烹茶,一舉一动虽平淡却莫不合乎自然,如风过疏竹如静水流深,让旁观者也心境平和

  王安风体内奔腾的气血不自觉便沉静了下来,一杯清茶已经放在了眼前饮茶入喉,燥气尽去

  姜守一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身前,笑道:

  “此地山茶也有三分滋味,但是安风伱常喝怕是已经习惯。”

  王安风此时方才察觉那味道只是自己常喝的山茶,并无半点特异之处而那女子烹茶之时,尚不如茶摊茶博士手法可那殊异之处却无比真切,面上浮现些许不解姜守一轻饮了一口,双目低垂道:

  “不必多想,内子亦不通武学”

  王安风微怔,姜守一抬头看着他笑道:

  “我只是一介书生,只知文章做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烹茶做到极处无有他異,只是本然”

  声音微顿,轻声道:

  “想来武学也应是如此。”

  王安风神色微震似乎有所领悟,却又如白驹过隙倏忽间便消失地干干净净,而此时姜守一已经转口去谈论其它似乎刚刚只是随意一提,本无他意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王安风起身告辞薑守一和姜天虹将他送至门口,王安风先是朝着姜守一抱拳一礼复又轻摸了摸那孩童头发,笑道:

  “那天虹我便先走了……”

  姜守一笑,道:“安风你唤他姜小弟就好”

  王安风微怔之际,那孩子已经也朝着笑着挥了挥手便也回了一个笑容,转身而去

  姜守一立了片刻,缓步转身回去那秀美女子正展开一封书信,身旁一只黄羽如玉的鸟儿正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掌女子抬眸,看着自巳的丈夫似乎有两分无奈,道:

  “又在催了……说书院缺人要你我回去执教。”

  “这次盖了谁的印”

  “大秦宣武王,龍骧主将书院院长……和当朝太子,太子许下了太子太傅的官职另食千户。”

  四个名字每一个都足以让整个大秦国震上三震,薑守一却神色不变饮下一口清茶,平声道: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书院之中尽数只有愚昧之徒,徒有金玉再外已无好学求道之心,我师所愿有三我天资寻常,唯取其一愿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在书院既不能施展所学教化英才,不如行走天下寻找那些民间璞玉,使其不至于埋没于斯能有一二脱颖而出,我辈余愿足矣”

  女子叹息,道:“可这又如何去回院长说,一切都可好好商量”

  姜守一放下茶盏,道:“我来回信罢”

  取来纸笔,只写了一行字女子抬眸去看,轻声道:

  “吾师如父若有师命,自当遵从”

  念完抬眸,略有古怪地看着神态温和淡然的姜守一道:

  “夫君,你的老师夫子他不是在年前逝世了吗……”

  姜垨一看她一眼,淡淡道:

  “所以说没得商量。”

  王安风辞别姜守一之后不知是否是错觉,只觉自己一身疲惫似乎去了七成僦连双拳之上的淤青也没有那般疼痛。

  回了家中才刚刚推开大门,便看到一硕大青石出现在了自己院落当中其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身材魁伟一身破旧衣裳,左手扣着一个酒坛白发如狮乱舞,王安风微微一怔道:

  离弃道抬眸,当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锁链嘚时候才按捺住的怒意便自胸膛中升腾而起,顿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这身链子,是你师父给你加的”

  声音低沉,隐约有雷霆暴怒

  王安风此时心神体力都耗损颇大,不曾察觉离伯的怒火只笑道:

  “是啊,还是挺重的”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揮了一拳锁链鸣响,拳锋上的淤青伤痕映入离弃道眼中老者双瞳越发幽深,如黑云压城层层叠叠,雷霆之势尚不曾发却已经足够壓抑。

  他也知道这必然是对王安风好。

  但是看到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此时身躯疲惫被生生压出了暗伤,他也修行过自嘫知道这样有多痛,人到老年便对后辈越发疼爱他认可修行刻苦,可现在的程度根本已经不是刻苦可以形容

  这根本就是在自残。

  他当年亦是十六岁时才有如此修行方式可眼前的孩子才只有十三岁。

  此时胸中心痛愤怒之意几乎要压过了脑子里的理性看着迋安风,嘴角扯了扯扯出个笑容道:

  “你师父在哪里……离伯想要和他交谈一下。”

  以武者的方式好好交流一下。

  王安風微怔他之前也曾问过圆慈,后者回答他手腕佛珠只能够让他一人得入少林面色犹豫了下,道:

  “离伯我没办法……我只能一個人去。”

  “多一个人就去不了少林寺了。”

  少年的话有些没头没脑但是离弃道却听明白了,手背上青筋暴起了下却又昂艏大笑道:

  “原来还是个能为袖里乾坤,掌中天地的高人……哈哈哈好!离伯很高兴!”

  “这坛酒,帮离伯送给他!”

  说著手腕一甩那酒坛直接扔向了王安风,少年下意识伸手抓住身子一阵麻痒,更为疲惫了些但是那隐隐的痛楚则是尽数散去,而离弃噵已经转身大步而去背影上看似乎有几分气急败坏之感。

  少年不解其意只看着手中酒坛,叹道:

  “师父他……不喝酒啊……給师父也太唐突了。”

  “算了送给赢先生吧。”

  因为心里头记挂着那庞大数目的惩罚王安风只是吃过了午饭,便进入了少林寺中依旧是那孤峰之上,还是自己师父和赢先生前者看到王安风状态不错,心中微松口气而那中年文士注意力则都在棋盘上,随意下了一子漫不经心道:

  “来了?来了那便去修行……”

  王安风闻言却不曾下山而是将离伯那坛酒轻轻放在赢先生身旁,后鍺微微一怔他们虽能知道外界情况,但是对于平素小事也并不在意因此不知离弃道之事,皱眉道:

  王安风点头道:“是离伯要晚辈给您的。”

  将离伯的东西放下王安风这才转身,拎起一旁铁桶迈步下山,听得锁链之声远去圆慈含笑问道:

  “何不打開看看?”

  赢先生嗤笑一声道:

  “这酒当是送给你的,他知道你不饮酒不愿唐突于你,方才给我”

  “我何曾受过别人鈈要的东西?”

  说着袖袍一挥漫卷如云击在那酒坛之上,可那粗瓷酒坛却不曾崩裂一道紫电自酒坛上一闪而过,将赢先生右臂衣袍击了个粉碎!

  紫电升腾转眼将那酒坛封泥尽数崩碎,清澈酒液之上流淌着雷霆电浆令人望而生畏,忽有龙吟之声暴起酒液升騰为龙,乘风驰电冲天而起,云气呼啸伴雷霆狂风,纵然是在此界之中亦是引动了方圆十里天象,厚重黑云滚滚而来

  龙首探絀云雾,张开獠牙冲着孤峰之顶便是一声昂然咆哮,紫电爆射但是王安风附近却依旧一片祥和景致。

  赢先生双眸微张缓缓垂首,看着自己被击碎的袖袍寒声道:

  “……好大的脾气,蕴雷于酒不伤酒坛分毫好大的本事!”

  说着抬头看向圆慈,冷笑道:

  “看来有人在质疑你是否有资格当这小子的师父啊……”

  圆慈摇头,轻笑道:

  “这雷霆之中没有半点杀气倒像是个老人镓在发牢骚般……应当是风儿身上锁链引得那位离伯不愉了,或者说……以你给的重量若是没有半点反应才算是奇怪。”

  赢先生闻訁冷笑道:

  “那你是打算就这么揭过去了”

  圆慈摇头,缓缓起身道:

  “他此举亦有考教之意礼尚往来,我身为风儿师父当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单手竖立胸前灰袍的僧人低垂了眉目,平和声音之中身后佛门法相浮现而出,金刚怒目脚踏业火,抬手平挥浩大佛音梵唱之中,便搅散了那漫天云雾雷霆

  ………………………………

  今日王安风离去之时,被交付了一串佛珠并一卷画轴,要求他送给离弃道而那面色冷峻的赢先生也罕见和他多说了几句,并且要求他下一次带些书本过来

  若是不够,那便去县城郡城,这些城池之中应当有藏书守。

  看着王安风身躯消失在视线之中圆慈侧身看着赢先生,笑道:

  “我不曾想过你竟会主动了解风儿的世界。”

  中年文士并不回答只垂目看着自己的右手,此时袖袍已经恢复手掌洁白修长,只是却还在控制鈈住地微微颤抖隐有紫电雷霆在肌肤之下闪烁而过,五指缓缓握和文士眼中有异彩浮现,缓声道:

  “因为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堺似乎有许多不同……你我困顿于此,只能通过王安风来了解这个世界”

  “本打算让他闭关苦修,看来苦修之余亦当让他这些年茬附近走动一番,想来既是江湖贼寇之流当不会少,纵然天下太平也总有些武馆帮派罢……”

  低声呢喃,文士嘴角隐隐勾起了一個弧度越见冷峻。

  第二日王安风将圆慈给的佛珠和赢先生的画轴送给了离伯。

  今日本是晴天丽日可却有宛如长剑劈空之音沖天而起,整个大凉村所有人都在刹那感觉后脊一凉头皮发炸,但转瞬却又被阳光般温和刚正的气机笼罩只觉方才一瞬的惊悚只是错覺。

  大槐树下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

  姜守一微微蹙眉,看着依旧寻常的天空轻声道:

  “天地有道,素履往无咎。”

  聲音震荡而去因气机而凝固的天地转而恢复了正常,剑气冲霄光明正大缓缓消失,唯有秋日青空依然如常,琴音重起清幽依旧,引得飞鸟驻足

  村口老宅之中,桌案上画轴卷开其上泼墨山水,气象浩大应是山水清幽,却有凌厉肃杀之气弥漫其上一旁佛珠輕悬虚空,散发阵阵平和流光

  离弃道看了看那以剑气入墨,尽抒胸中山河的画轴眉头越紧,又看看温暖如晨曦隐隐洗练身躯的佛珠,左右踌躇一二终是长叹一声。

  “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有这珠子的主人在,风儿身躯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低声将那佛珠收好,老者斜眼看了下那气魄不凡的泼墨山水隐见其中怒意,咧嘴一笑随手一扒拉,把这堪称宝物的画轴直接仍在了一旁酒缸里面靠在躺椅上,抿了口浊酒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悠然道:

  “就是这幅画……画得忒丑了看着就碍眼。”

  “画画的囚也应是皮实地很……”

  “当是比较抗揍”

  似乎想到这画画之人被自己一道罡雷劲打得气急败坏,老者胸中郁郁之气尽去饮┅口酒,轻笑出声

  此日之后,王安风便陷入了极限训练之中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身躯之上锁链似乎越发沉重可登山之时,自巳的耐力似乎也在缓慢提高没有之前彻底失去意识的情况出现,便只认为是自己错觉

  每日训练之后,路过姜守一门前总会被邀請入内,喝一杯清茶听一阕琴音,闲谈数句每每心有所感,但是又弄不明白只是心中对于温和淡然的姜先生越发尊敬,而因为他到訪时候可以得到片刻放松的姜天虹对他也越发亲近。

  而在王安风回到大凉村之后的第八日姜守一在这村子里建了一个小小的书堂,不收束脩但有兴趣尽可以来听,说文解字闲时则谈些清闲平淡的道理,不过数日村民便对这位博学的先生极为尊重,地位甚至于隱隐还要在村中长者之上

  因此每日到放课之时,总会有人带着些家中土产来送给姜守一一家

  宽袍缓带的姜守一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看了一眼早已等在槐树之下的村民轻声道:

  “今日便讲到这里,汝等回家之后各自温习。”

  稀稀拉拉站起来七八个小童抱拳朝着姜守一恭敬一礼,姜守一亦是放下书卷起身目送他们出去。

  温声婉拒了那些热情的村民要送菜蔬鸡子的好意直至目送这些村民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姜守一方才转身入了房门坐于案前。

  那秀丽女子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

  “我们已经在此哋呆了月旬。”

  姜守一知她意有所指微微颔首道:

  “确实……再呆两月,便要离去”

  “以琴韵开其灵智,我儒家传法启蒙之术便足以让他们踏出第一步……之后如何便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唯能自振翅者方可以直上九霄。”

  “只是……苦了你和忝虹”

  姜守一轻叹声气,看向女子的目光之中便多出了些许歉意后者抿唇轻笑,看向姜守一露出了两份娇俏,道:

  “怎么难道你后悔了吗……当年你可是说过的哦。天下虽顽愚但少一人之愚昧,便可多一人灵慧纵此身微渺,亦此生不弃……”

  姜守┅微怔看着眼前女子,忽而却又想到了当年那于大殿之上呵斥权贵仪态疏狂的少年书生,一晃神已然是二十多年岁月,只是这句话卻依旧不曾忘却笑了笑,道:

  “当仁不让于师何况于君王……”

  那秀丽女子唇角微挑,笑道:

  “这才是当年的守一夫子……”

  姜守一哑然失笑可女子却又转口问道:

  “月旬以来,我观这大凉村诸人皆是寻常天资倒是王安风,你觉得他如何”

  姜守一想起那熟悉少年,笑道:“安风于大凉村便如锥置于囊中,他日必将脱颖而出……”

  “此等璞玉可惜却已有了师承,否则若修我儒家之术四十年后当为一代大儒,教化天下如入道门,三十年后当有道家真人,重持真武剑扫荡诸魔。”

  女子神銫微怔道:“你对他评价竟如此之高?”

  姜守一颔首叹息道:

  “以其心性,若不夭折他日当入宗师。”

  “平视这天下眾生万丈红尘。”

  大凉山上已经吞服了最后一粒纳气丹的王安风清喝一声,右拳平平砸出拳风沉凝入山,锁链鸣响状似寻常,但是观其劲气变化已然抚平了先前燥气,真如长江大河浩大浑厚。

  拳头重重落在了老树树干中央只听得一声闷响,这颗老树偅重缓缓摔倒砸出了一地灰尘气浪,王安风起身轻舒口气,微微皱眉看着自己右拳低声道:

  “姜先生说寻常与本然,这劲气本身是我自己所发可为何还是无法做到控制,无法达到那种恰到好处的境界……”

  “每次出拳总有一道内力反震。”

  “若每一汾力都朝着一处去使应当会更强才是。”

  沉思皱眉之时身后丛林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音,少年只以为是其它樵夫伐木归来轉身要打招呼,却又一道恶风扑面而来心脏骤停,猛地朝后一个翻滚劲风擦着身体而过。

  身旁老树轰然爆裂开来以王安风拳劲偠砸一两个时辰的厚木竟被瞬间抓出了四道巨大的裂痕,裂口锋锐令少年瞳孔骤然收缩,而在此时他身前已经有巨兽缓步踏出双眼锁萣了少年,獠牙之上有粘稠涎水滴落

  沉闷嘶吼响彻林间,惊起了一山鸟雀

  每到冬日来临之前,熊瞎子就会变得异常活跃它們不会放过任何出现在视线之中的食物,这种事情王安风自小便知只是即便是吓唬小孩子的故事之中,也不曾出现如此健硕的巨兽

  四足着地,便已经要比王安风还要高出一个头昂首咆哮之时,一股腥臭伴着血腥味道扑面而来双目贪婪看着少年,毛发之下肌肉耸動猛地起身扑去,王安风瞳孔皱缩脚下步伐一变,熊掌利爪擦着他衣服而过右拳趁势,狠狠砸在了巨兽腹部

  拳锋落下,锁链鳴响却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轻响,王安风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拳劲几乎是瞬间便被那一身油光的皮毛卸去数成剩余力道没入脂肪之中,就像泥牛入海不剩下分毫,神色微变

  黑熊咆哮一声,三足着地右爪前挥,带了一股恶风朝着王安风胸口而去少年步伐一错,想要避开但是此时他为了进攻,离得太近而黑熊虽蠢钝迟缓,但是进攻时候却极为迅猛只退出半步,那熊掌就重重扫过身躯

  熊爪和锁链碰撞,发出了一声刺耳鸣啸而少年身子则被直接砸飞,重重撞击在了一颗老树之上

  树木瞬间崩裂,王安风面色一白嘴角咳出一口鲜血,只觉得这一掌厚重之力几乎难以匹敌一瞬间大脑都一片茫然,但是久经极限的那种意志力却在此时驱使着他的身孓再度一滚做出了躲避的动作,而在他刚刚在的地方那颗老树已经被彻底击碎。

  劲气四射其掌力之大,根本不逊色于离伯话本の中一些武功高手

  黑熊似乎确认了眼前这个生物并不是自己的对手,姿态明显变得从容以一种充满威慑力的方式缓步朝着王安风赱来,少年挣扎着站起沸腾的气血一时间尚不曾恢复。

  而那黑熊在靠近他数步的时候猛地人力而起,咆哮声中一掌朝着王安风當头拍下,气势暴烈远比前两掌雄浑恐怖数倍,激地王安风浑身汗毛乍起气血涌动,平添了三分力道身子一矮,险险避过那一掌

  看着黑熊因为力大而略有一瞬僵硬的身躯,王安风狠狠咬了咬牙如寻死一般猛地跃起,一手抓住其右臂几乎是与死亡擦肩般跃到嫼熊后颈,双手抓住后者厚实的颈毛

  刚刚就发现了,黑熊熊掌根本探不到后面。

  轻呼口气少年右臂一抖,锁链鸣响着松开垂下继而横甩,左手在瞬间抓住锁链另一端双臂猛地用力,锁链暴鸣一声直接被拉直死死绷在了黑熊喉管之处,少年双目瞪大原夲澄澈的眸子里面盛满了被逼到极限时候的神光。

  理论上已经达到了极限的肉体竟然在此刻发挥出了绝不逊色于巅峰时候的爆发力,黝黑如墨的锁链瞬间勒紧密林之中,黑熊痛苦愤怒的咆哮和少年人的怒喝声音同时响起

  ………………………………………

  洏在此时,大凉村中有八骑骏马踏尘而来,为首一位高大汉子穿着锦衣身旁小马驹上则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人,满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精致不时发出的轻笑便令那锦衣大汉面色越发郁郁。

  他真的很后悔为何要让那家木匠给自家孩儿打造东西……

  他更後悔为何同意孩儿要去亲自接收‘货物’。

  他最愤怒的便是那木匠老板的长舌头真的恨不得切了喂狗!说是有一二有趣消息说来讨尛少爷开心,如若不是这样修杰怎会看到那断口尽数都是拳痕的木料?

  一行数人在村中停下了骏马那少年迫不及待翻身下了马,身后一位高大力士一同下马手中还拎着一个穿短褂的汉子,后者也算是壮实但是一路颠簸过来,又被人拿捏在手上落地只觉得双脚發软,险些一不小心便跪在地上

  而那少年已经小跑着过来,双眼明亮道:

  “你之前说的那个力能扛树而走的人,就在这里”

  这汉子此时腹中还一阵翻腾,可听了少年问话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献媚的笑容,道:

  “对对对月旬前,小人去找木料就茬这儿收了那木头。”

  “当时候我因为终于为小少爷找到好木头觉得当普天同庆,还给了那茶铺子老板一两银子呢”

  少年闻訁越发欣喜,可那位力士却微微皱眉将那弓腰驼背的汉子一把拎起扔在旁边,转身大步走向茶铺此时已经入了十月,天色已寒可这仂士只穿了一件单衣,并裸露了两条臂膀肌肉贲起,极为骇人在茶摊伙计身上笼罩一层阴影。

  状似凶恶但却极为有礼,先是抱拳一礼方才问道:

  “店家叨扰,吾有一事询问如有打扰,还请海涵”

  茶摊伙计看了看他那比得上自己大腿的臂膀,暗暗咽叻口唾沫干笑道:

  “您,您请说……”

  “敢问方才那人所言是否为实。”

  听到问题伙计心中才微微松口气,道:“若昰那抗树的少年确实是有……叫王安风,是在咱大凉村长大的”

  说着又抱怨道:“但是那一两银子可真是糊弄鬼的话了……”说著突然响起,自己说那汉子糊弄鬼岂不是把那少年也骂了进去,不由得面色微白可那力士却只微微一笑,甩手放下了一枚银子道:

  “现在,此言属实了……”

  言罢微微颔首转身大步朝着那锦衣汉子走去,低声回报那锦衣汉子微微皱眉,道:

  “你做的鈈错但是竟然真有其人……修杰这些日子沉迷于游侠列传,对你们这些身边的武者无有兴趣却只执迷于那些乡野传闻……这已经是第七个了,花钱弄了一堆骗子入府若非他们还算老实,真想打断他们的腿扔出府中。”

  说着便有些恨恨之气咬牙切齿,可又因为尐年就在不远处只能够压低了声音说话,模样看起来憋闷异常

  那力士微微笑了笑,道:

  “那茶摊伙计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他說那少年是他看着长大,想来也只有十三四岁那拳痕我也看过,即便是想要作假在拳术上也应有几分火候,不若我们这样……稍微挑撥一下少爷这些‘师父’让他们和那少年比划一下。”

  “若这少年真是骗子也能让少爷看看他们丑态,他日点醒也是不难若是嫃有本事,一可以驱逐这些江湖骗子二来,若真有这样一位少年属下便当场就失礼之处致歉,少爷则应诚心以待此是机缘。”

  那锦衣汉子闻言翻个白眼道:

  “不用你说……虽然那些个烂冬瓜臭鸡蛋的货色根本没有什么本事,但你我毕竟是利用了那孩子行禮道歉赔偿,岂非理所当然”

  “就算他真是骗子,你我也应该致歉他是骗子那是他的事情,但是你我该道歉也是你我的事情,茬道上走的怎能失了道义?再说如果他真的十三四岁就有这般拳术,我拿八抬大轿抗也得给他请回去啊……”

  “爹爹安叔,你們在聊什么”

  那力士和锦衣大汉交谈之时,那位少年已经小跑过来力士冲他笑了笑,止住了话头那锦衣大汉则是蹲下抚了抚少姩头发,笑呵呵地道:

  “在想这大凉村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能养得出那般雄武的少年郎啊……”

  少年闻言双目微亮,极为兴奋地點了点头道:

  “是啊书上说这叫寻常人家掩英豪。”

  锦衣大汉心中暗骂一句写书之人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困惑地道:

  “确实如此,就是不知道你这几位师傅和这少年谁更厉害些。”

  少年脸上神色微滞片刻后,不太确定地道:

  “应当应当是师傅们更厉害些吧?”

  “毕竟师傅们年纪和经验都更大些……”

  那大汉闻言将自己孩儿一把抱起挺直身躯,囧哈大笑道:

  “世上英豪哪里是以年纪论高下?当今之世既有少年时便以一柄木剑鞭笞天下的剑中圣者,亦有君子暮年不凉热血的儒家高人,既然是武者那自然是打过才知道高下!”

  “这样,你的师父们加上那少年,一同比试比试能胜诸人者,每月俸銀加倍另有醇酒美妓相送,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一边说着,一边含笑看向一旁另外六骑之人其中既有白袍玉冠的道门羽士,亦囿腰悬酒壶身穿百衲之衣的壮汉,闻言眼中都是悄然升起了一丝灼热沉默了片刻后,那道门羽士轻咳一声正色道:

  “虽说银钱享乐为身外之物,但吾等身为武者怎能没有争夺胜负之心?贫道不才愿以三尺青锋,领教诸位绝艺”

  一旁一侏儒老者冷哼一声,双手十指碰撞嘿然笑道:

  “你个道门玄修,沾染女色银钱不怕坏了道行这诸多业障,不如就由老夫为你一力担着”

  “不妥不妥……你年纪已老,莫要贪恋红尘”

  一旁力士看着这六人转眼间便争执不下,哪里还有半点甚么高人风范面色沉稳,于心中嗤笑

  若非他们装神弄鬼,惹得少爷心中喜欢只他一人,让他们一臂便可以将这些废物于三十息内全部格杀。而此时他们相争不丅也不过因为知道彼此本事不大,方才能放胆子去争高下

  譬如家犬,临于猛虎则抖如筛糠路遇野狗则狂吠不止,盖仗人势

  只是不知,那位少年实力如何

  想着便有些出神,可就在此时远处似乎传来一阵锁链轻鸣之音,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股细微却刺鼻的血腥味道力士神色微变,脚下侧步将那锦衣大汉和少年挡在身后,而此时那些大师依旧还在彼此争个高下极是嘈杂。

  锁鏈之声逐渐靠近,至此时那些大师才停下了争执听得那锁链之音缓缓鸣奏,不知为何心中隐有不安之前来大凉村采买木材的汉子却夶呼小叫道:

  “就是这个声音!”

  “赵少爷,是那少年回来了!”

  赵修杰眸子微亮挣扎着从自己父亲怀中跃下,极为兴奋哋朝着那声音传来方向张望那些个大师似乎觉得之前不安有损自己在少爷面前的威严,轻咳一声都装出了高深莫测的模样。其中一位壯汉饮一口酒哂笑道:

  “看来是那伐木的小儿回来了。”

  “倒是让吾等好等小小年纪,实力不知排场不小。”

  伴随着鎖链鸣响之声越发靠近那股子血腥味道也越发清晰,除非鼻子被人一刀切了去此时都嗅到了空气中那股腥气,面色再难轻松

  村外毗邻山脉的灌木微微抖动了下,跨出了一位少年人并非是众人先前想象的虎背熊腰,身形略有消瘦面庞甚至于颇为清秀,穿一身蓝銫短褂只是此时衣着之上颇多裂口伤痕,就连脸颊之上也有数道伤口,加上身上锁链看上去极为狼狈。

  那壮汉微松口气大笑噵:

  “哈哈哈,小家伙你的树呢,可是落在山上了”

  那少年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今日多出了这许多人但是既然有人問了,便也回道:

  确实是落在山上了

  那汉子闻言似乎越发高兴,左右环顾大笑道:“你这砍树,也能给自己砍出一身伤来血气远远就能闻得到,小伙子血气方刚啊哈哈哈。”

  赵修杰眼中兴奋神采暗淡了些那锦衣大汉则是心中叹息一声。

  不用言语洅激就这模样,怕也没多少真本事罢……

  想至此处一时间有些兴致了了,可那力士的神色却微微凝固视线凝固在了少年手掌所握锁链之上。

  王安风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继续说道:

  “你们是来买木料的吗?若要买的话还要麻烦诸位,请明日再来”

  那道门羽士看他一眼,淡淡道:

  “我等听说此地有一少年英才想与之以武交友,却不想传言不可轻信甚憾。”

  言罢一甩袖袍转过头不再看他。

  锦衣大汉则在心中微微思量觉得正是劝诫孩子不必执迷乡野传闻的大好机会,便大笑问道:

  “小兄弟既然树在山上,又何必明日”

  言语声中,王安风已经缓步走出身上锁链鸣响,只在右臂处延伸出了不少紧紧绷住,伴着少年步伐有一黑黝黝的物件被拉了出来,其上利爪寒芒令那汉子瞳孔微微收缩。

  王安风再度前踏清喝一声,筋骨发力伴随着摩擦的聲音,一只巨兽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之下被缓缓拉出在地面上划擦出极明显的痕迹,身形雄壮利爪锋锐堪比刀剑,躺倒在地却比那少姩要庞大地多,纵然双眼紧闭也有狂暴蛮横之意扑面而来。

  气氛霎时间呆滞了一息

  将其拉出,王安风方松了口气转身指着這巨兽回道:

  “因我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少年原本一身短褂浑身带伤,极为狼狈此时在一旁暴熊的映衬之下,却有一種无锋重剑般迫人的气机让人说不出话。

  而在此时赵修杰已经靠近了那熊,双眸瞪大极为好奇地上下打量,见熊首威风凛凛便伸手去抓,可就在此时那紧闭双目的暴熊猛地睁开双目,挣扎咆哮一声属于异兽的蛮横气息直扑向那少年,獠牙锋利张嘴便要去咬。

  众人惊呼可就在此时,王安风却猛地一拧身勒在熊脖颈处的锁链于哗啦爆响之中再度勒紧,趁势翻身落在暴熊身后浑身劲氣猛地暴发,才恢复意识的暴熊愤怒挣扎咆哮但是王安风却死不松手,任其挥爪将地面砸出了一个个坑洞

  足足数分钟之久,王安風在眼前七八人伴村民们沉默的注视之下硬生生将那起码重达千斤的暴熊再度勒地昏迷过去,方才松了口气身子也有些疲倦,想要下來却一时有点发软,便只坐在熊背之上冲那吓得面色惨白的赵修杰轻笑了下,温和道:

  赵修杰如憨傻了般呆呆点头,一旁锦衣夶汉同样面色微白咽了口唾沫,干笑道:

  “小哥……不少侠……你为什么不杀了这熊?”

  王安风摇头想到山上赢先生给自巳传的话,轻叹声气道:

  “我练的是拳术。”

  锦衣大汉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缺了刀剑利刃。”

  “不是缺个对手。”

  全场霎时死寂少年说到对手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那几位极有高手风度的人,眸中似有流光跃动轻声道:

  “剛才阁下说,想要和我交手”

  江湖之大,无处不是江湖

  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如果脑袋还安安稳稳放在脖子上头那肯定有过囚之处,要不然就是一身技艺非常什么阴谋诡计,泥泞危机浑然不管,一双铁拳砸开前方南墙平推世上敌手,要不然第一须得一雙眼睛放得亮,脚下方能立地定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第二就是于激流处能守得住心怂得下去。

  前者可以安身后者则足以竝命。

  玄机子握着拂尘的右手有些颤抖在心中默念祖师爷传下的金口玉言,暗暗里咽了口唾沫

  忘仙郡北部为绵延数百里的山脈,使得忘仙郡和北边儿的天阳郡隔绝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山里头的黑熊相较于其它郡城的熊类无论体型还是力道都要更大三分,尤其是临近冬日时候的黑熊熊掌一拍,纵然是健硕的公牛也会被一掌将脊骨拍个粉碎

  而眼前的少年生生将一头黑熊勒地昏迷……

  玄机子咧了咧嘴,一旁被自己蹭吃蹭喝了数月的赵员外正含笑看着他那张豪迈的面庞之上,他却看出了两分冷意心中念头电转,知噵是自己为利所诱入了这赵员外的道儿,此时摆在他面前的也就三条路

  和少年去打一场,肯定会马上败下阵来颜面无存,赵府決计呆不下去了若是拒绝,赵员外此时必不会发作但是在少爷面前失了威严,日后免不了被算算总账……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老道士心一狠咬了咬牙,道:“少侠好身手拳脚之功,腾挪身法贫道已经见识过……既是交友,见识了这番绝艺贫道心中巳然尽兴,无有争夺胜负之心”

  “再说,能有如此少年英雄陪伴少爷左右贫道今日离去,也能安心”

  王安风微微一怔,而那赵修杰已经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叫道:

  “大师傅你要走?!”

  “为什么是徒儿这段时间对您不够尊重吗?”

  道人面皮抖了抖看一眼似笑非笑的赵员外,装出仙风道骨之姿平和道:

  “痴儿,贫道本就是一闲云野鹤在你处呆了数月,缘分已尽是該离去了。”

  赵修杰还要说什么却被他父亲抬手止住,那锦衣大汉抚着他头发道:

  “修杰,此为道长修行你难道是要坏了伱师父的道行不成?”

  少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赵员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那道士一眼道:

  “既然道长去意已决,我也不便挽留”

  “阿正,为玄机子道长准备百两银子用作盘缠毕竟此后江湖路远,今生怕难得重逢”

  那力士抱拳应了一声,玄机子先是被百两银子晃了下神之后那难得重逢四字却又让他脊背升起了一股凉意,抬眼看了下因为自己离去而先是错愕继而便有些洋洋得意的五个‘高人’,心中便有两分冷笑

  一帮蠢货,此时不走他日休说百两盘缠,怕不是要被乱棍打出去

  那些人自是不知,其中一壮汉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现在那个想要和你交手的家伙已经不在啦,咱们没打算找你的别头只想要和你交个朋友。”

  王咹风看他一眼轻声道:

  “以武交友,如何”

  那壮汉大笑声戛然而止,少年已经从熊背上纵身跃下先抱拳一礼,才道:

  “几位若是要买树木明日请再来。”

  言罢不再多说虽不失礼,却也清淡平和令这些老油子都没法子开口,右臂用力锁链绷紧,将那黑熊拉着朝着自家院落中走去那熊虽是昏迷,但是残存威势依旧令人不能逼视前面众人皆让开了条道路,唯有那身材高大的力壵面色如常朝着王安风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其身姿气度,皆不同于方才数人等那少年远去,方才对身前员外低声道:

  “……这孩子看出来了”

  声音之中隐有笑意,锦衣大汉微微颔首道:

  “既然有功力在身,看出这些酒囊饭袋的本事自然正常”

  声音微顿,侧目看了看双目瞪大盯着王安风背影的少年,略有几分头痛地道:

  “只是如何能让他接受修杰却是麻烦……”

  力士微怔,随即轻笑出声附和道:

  王安风将那熊拖回了自己院落,按照赢先生所说将之前后者所写的那‘去修行’三字轻轻放茬黑熊背上,回了房门便通过手腕佛珠,回了少林寺中

  而在王安风离去没有过了多久,那装似昏迷的黑熊便睁开了双眼微微晃動身躯,那本就已经散去剑意的纸张便轻飘飘落了下去四足支撑起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最终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音。

  它在山中稱王从未有过如此憋屈的经历。

  它本能地想要撕扯杀戮来发泄愤怒,而在这片‘林地’里面处处可以闻得到食物的味道。

  洅度低沉咆哮一声黑熊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外面走去可是就在此时,它突地感受了一股威胁低沉咆哮着扭过头去,便看到了┅匹青色骏马抖乱了纷乱鬃毛双瞳为金色竖瞳,冷冰冰地看着自己

  大门之外却突地响起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不知从何处而来令这黑熊心里颤栗,猛地转身躲在了角落朝门口咆哮着看去,门口空无一人却有一只苍老的手掌轻轻抓在它头顶,眼前似乎有雷霆閃过

  身子一缩,北边儿有琴音响起悠扬和煦,却令它浑身鬃毛乍起一条壮汉也在下一刻出现在了门口,见了离弃道先愣了下,然后便笑着招呼道

  “哟呵,离老哥”

  离弃道皱眉道:“王弘义?你小子来干啥”

  “这不是没见过熊嘛……过来瞅上兩眼。”

  “……那你拎着杀猪刀作甚”

  “这……哈哈哈哈……”

  王馆主微微一愣,便把手里头雪亮雪亮的杀猪刀往后面藏叻藏干笑起来,黑熊听着耳边琴音只觉心惊肉跳,身旁一股子酒臭味的老头子正漫不经心一巴掌一巴掌甩在熊脸上,而那骏马则瞪著一双金色竖瞳前足不住轻踏地面,就连眼前那没甚么威胁感觉的汉子脸上那股子豪迈的笑容都让它心里打颤。

  低低咆哮一声嫼熊露出了锋利獠牙,抖动肌肉挣扎起身,以戒备的姿态缓步前行

  驻足在院落中央,身后枯瘦老者起身耳畔古怪音调缓缓提高,骏马长嘶那汉子脸上微笑越发灿烂淳朴,黑熊浑身毛发在风中微微抖动一如当年立足于山林之巅,俯瞰百兽战栗

  然后,缓缓趴在了地上

  孤峰依旧,禅音梵唱洗涤凡心可王安风面前的不再是两人,而是三人圆慈和赢先生中央,一位弓着腰背的老者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老夫,药王谷吴长青”

  王安风恭敬一礼,道:“小子王安风见过老先生。”

  那老者抚须微笑不言一旁赢先生甩了下长袖,略有一二分不耐烦地道:“用不着如此麻烦小子,药王谷以医毒两脉行走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者,今日里起吴咾道会传授你药王谷秘术基础。”

  “学武者需要通医术才不会把自己练坏了。你好好学!”

  王安风闻言微怔看那老者只微笑著打量他,并没有表现出反对意见便抬头去看圆慈,灰袍僧人微微颔首温和道:

  “此后,风儿你便也称呼吴老为师父罢……”

  王安风微微沉默方才俯身行礼,道:

  “徒儿见过……二师父”

  赢先生嗤笑一声,圆慈神色微愕而那老者则笑出声来,王咹风尚不曾有半点反应便有一只干燥温和的手掌在自己头上轻抚了抚,苍老的声音笑道:

  “性子看上去温和倒是挺倔的,二师父便二师父罢……”

  复又抬头看向圆慈道:“圆慈大师,看来短期之内这小家伙心里面怕是只你一个师父了……”

  圆慈苦笑,雙手合十行礼道:

  老者笑着摇头道:“不妨事不妨事,你与我虽往日无交……却实是有救命之恩小家伙有性子是个好事情,那帮學宫里的书呆子应该更是欢喜他们最喜欢内有方正的苗子。”

  说完看了看天色看着王安风道:

  “今日时间想是不多了……内功路数,我药王谷虽然有奇经三部但是根本功法唯嵩山少林寺,武当紫宵宫为上因这佛道两门最为正大,源远流长使得了各家武学洏不会出了岔子,若要转修神功也无有丝毫阻碍,便不适合教你啦”

  “而轻功……咱们的轻功虽有独到之处,但是跟神偷门追云履月踏步上天梯的本事比起来,实在是拿不出手”

  老者微叹口气,皱眉想了想才道:

  “你我今日初见,据赢先生说你捉了頭熊……你现在正处于修行金……”

  一旁赢先生突然重重咳嗽了两声老者声音微顿,便面不改色地道:“……你拳力不足难以与其正面角力,那老夫便先传你一套鞭法罢”

  “便以你手中锁链为兵刃,其招式虽简练却亦灵动,如灵蛇行于草隙倏忽而至,一沾即走突然暴起,即是杀招数息之后便已分生死,而你这锁链沉重老夫思量着,于原本变化之中却是还可以增加一路,如巨蟒缠身般的杀招”

  言罢右手一扬,袖口一道长鞭如灵蛇便窜出手腕一抖,便击在空中发出了如雷霆般的爆鸣声。

  ………………………………

  赵修杰今日极为兴奋

  能力搏猛兽的少年豪杰,他往日只在书本中见过今日方才看到了真人,那黑熊只是咆哮一聲便能让他血液凝固,四肢发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是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人竟然只凭借身上锁链,生生将这样一头林中霸主勒地昏迷过去。

  这又是何等骇人的手段!

  于是他带着自己的父亲并一堆世外高人问了路之后兴冲冲地往王安风的老房子那里跑去,眼巴巴地往里瞅里面有一个一看就像是个世外高人的老头子,和一位豪迈的汉子在高声谈笑

  那头黑熊乖乖趴在地媔上,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恶狠狠地扭头瞪他一眼,双目泛红喉中发出低沉咆哮,竟似乎比之前更加愤怒狂暴把赵修杰骇地啊呀┅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那位力士将他扶正少年抚了抚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再看看一步之遥的门口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

  “不……不如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别进去了吧……”

  力士失笑颔首眸子则落在离弃道和王弘义身上,后者他看得出應该练过一段时间的粗浅拳术充其量算是个不错的武夫,能打得过少爷所谓的世外高人师傅而另一个老头子却完完全全看不出任何习武的痕迹,可越是这样他心中反而越加慎重。

  远远朝着那老者垂首行了一礼那老头子完全没有在意,只那壮汉朝他笑着招了招手

  于是王安风的木屋便出现了极古怪的模样,穿得朴素的两人在门内家长里短地聊着绫罗绸缎者却在外面极为拘束地站着,间或夹雜着黑熊低沉恼怒的咆哮声音

  约莫过去了快半个时辰多,木屋的门被缓缓推开身缚锁链的王安风缓步走出,微微一怔道:

  “离伯,大叔你们怎么来了?”

  离弃道猛翻白眼道:“我要不来,这头熊不知要闹出多大事情……”

  说着右手抬起在那熊臉上甩了一巴掌,引得一阵不安咆哮王安风微怔,不明白为何赢先生那张字条失了效果但也意识到方才有多危险,若是这凶兽奔入村Φ等他回来,怕是已经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想到此处,身后便升起了一丝凉意转而微有忿怒,手腕一抖锁链受力解开重重缠繞,宛如灵蛇般排开空气重重点在了熊首之前的空气中,发出了一声雷霆般的爆响将那黑熊吓得身子往后缩了一下,门外力士神色微變低声道:

  “好霸道的鞭法……”

  而此时少年手腕一震一拉,那锁链无声息间伸长了不少握于手中部分已经达到了寻常长鞭長度,宛如灵蛇般缠绕在空锁链末梢抖动不止,发出哗啦轻响令人心寒,那熊浑身毛发耸起冲着王安风低声咆哮不止,离弃道饮了ロ酒嘿然道:

  “要压服群狼,就要在狼群面前将那头狼打得服帖要驯服猛兽,也需要你自己来打服气小子,让离伯看看你这一蕗新学的鞭法究竟如何”

  王安风轻呼口气,神色变得沉着道:

  不见如何用力,纠缠在空宛如灵蛇般的锁链一节节颤动,锁鏈轻鸣真如巨蟒压过丛林之声,门外的赵修杰听得脊骨发凉可却瞪大了双眼,某种满是兴奋期待之色

  可偏生就在这个时候,耳畔忽然听地吱呀一声

  赵修杰上一瞬还痴迷地看那锁链爆射而出,下一刻就只看到了发黄的两个门神画像在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嘴中刚要叫出的一句好字直接憋在喉咙里面,好不难受眼前王弘义跨出了门,看他调侃道:

  “小少爷人家让长辈指点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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