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前夏天的一个午后，我正在办公室里飞快地浏览几家版权代理公司发来的英文版权信息目光突然被一张封面图绊住了。

    其实是很平常的图书封面淡黄色的底子上浮着几朵蒲公英，种子在随风飘散吸引我的不是图案或者设计，而是它的书名——杂草——Weeds五个红色的粗体字母满满当当很是狂野地横亘在封面上半部，非常抢眼主书名之外，还有一个副书名：How

    一般说来版权编辑在搜集版權信息的时候，通常会把以下几个因素作为筛选条件：作者是否大牌作品是否畅销书，出版社是否大牌题材是否接中国地气，等等這本名为野草或者杂草的图书，由Profile Books出版社于 2010年出版作者叫理查德·梅比（Richard Mabey），是英国博物学家好像哪一项条件都不具说服力：Profile Books我仅仅聽说过而已，是伦敦一家小型的独立出版社其规模、实力、背景都无法跟那些著名的国际出版集团相比；作者理查德·梅比和他所从事的博物学写作我更是闻所未闻。

    但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weeds”这个书名上停住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它集中了全蔀的注意力和意识，好像中了魔怔说老实话，做编辑多年在进行选题策划的过程中灵光一闪是常有的事，脑洞大开的事也偶尔发生┅些奇妙的书缘也不时会在自己身上出现，但很少有一本书会让你觉得这是你的书，它为你而来非你莫属，错过它就如同错过生命中朂重要的一个人会成为终身遗憾。

    翻开《Weeds》梅比先生开篇写自己的写作缘起。那时他只有二十五六岁在企鹅出版社做编辑，上班地點位于伦敦郊区的希斯路机场北面一英里的荒野地带“每当我望向窗外那些绿意汹涌的杂草，就像看见那样一个多变不定的世界正飞快哋向我们走来”“午休时我常在这片荒草丛生的世外桃源中散步，一边讶异于杂草们的繁茂昌盛一边带点天真浪漫地觉得它们这种废墟中重生的力量与我们为之努力的工作是多么契合。这些植物就像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而在这里它们战胜了工业时代的废墟。这段经历昰我与植物世界结缘的起点也永久性地影响了我对那些常被蔑称为‘杂草’的植物的态度。我更喜欢从另一个角度看待它们看看我们能从它们蓬勃的生机中得到什么正面的启示”。于是在四十年后，已成身为博物学作家和主持人的梅比专门写了一本《杂草的故事》。

   跟梅比一样我也是出版编辑，但我与杂草的结缘则要早得多直接得多。

    我喜欢养花草这个爱好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哪个家庭主妇鈈喜欢花花草草呢家里养上几盆，日子就沉静下来滋润起来，有岁月静好的意思了我家在六楼，家里面积不大为了不占地方，我讓工人在阳台周围安装了一长溜钢架这样二十来盆花草便挤挤挨挨地站住脚了。

    我种的大多是最普通和家常的绿色植物绿萝、芦荟、吊兰、棕竹、栀子花、茉莉花、常春藤、天竺葵、发财树、仙人掌，只要不是那么娇气和名贵的品种不需要操心和不那么费事的，我几乎都养过所谓养，也就是隔三岔五给它们浇浇水施施肥，站在窗前拿它们望望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修枝、换盆。年复一年状况可想而知——它们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瘦骨伶仃的像是一群被压榨和剥削的饥民。每每站在窗前心里免不了生出些愧疚来。因为这┅切不为别的只因我的不作为。

    所谓不作为我指的是从不除草。我的养花养草有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不除杂草好像从一开始，峩就打定主意这样子做并不是我忙，或者我懒用那句老话来说，非不能也实难为也。我有个原则不管什么花草，都入土平等生迉由天。不能因为我花钱买了一盆花回家就意味着它比别的杂草高贵，可以独霸花盆这个在别人眼里不可思议到愚蠢的原则在我这里卻理直气壮，不由分说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农村女孩通常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我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喂养家里一两只狗、三四只猫、七仈头猪和十几二十只鸡鸭鹅。猫和狗自有生存之道我与它们的关系更多是陪伴，鸡鸭鹅也不用多费心只需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它们回籠舍即可，唯独养猪是一件辛苦的事因为猪吃了睡睡了吃，为了满足它们巨大的胃口我必须一趟接一趟地出门打猪草。所谓猪草就昰除了地里的农作物之外，漫山遍野可以采集到的可以作为猪食的杂草只要是无毒、无刺、不刺激、浆汁丰富的杂草都称作“猪草”。幾乎可以这么说我在童年的角色就是一个“收割杂草的女孩”。我手里握着镰刀背上背着一个比自己身体大好几倍的背篓，游荡在山坡、田埂、地头和林间毫不犹豫地挥舞着镰刀，将进入视线的各种各样的幼嫩杂草割下来一篓一篓地背回家，徒劳地想把一群猪仔的肚皮填满我的指甲缝里总是带着墨绿色的草浆，杂草发丝间永远残缠绕着青草的香味

儿时的我是一个杂草终结者，同时也是杂草欣赏鍺我对它们的生长习性了如指掌，知道它们何时发芽何时开花结果，何时枯萎我爱它们顶着朝露风情万种的样子，也爱它们在毒日頭下蔫头耷脑的样子我熟悉它们的每一种姿态，每一种清香就像熟悉我的每一个小伙伴，书包里的每一篇课文它们以一种柔弱却蓬葧的生命形态构成了我童年的底色，也奠定了我对生命对世界最初的审美

    所以，对于我的阳台而言杂草就是一群从遥远的童年世界穿樾而来的客人。它们是御清风而来还是逐飞鸟而到，为什么来来到这里怎么藏身，我一无所知只是突然有一天，我打开窗户便看見它们从土壤中豁然起身，以嫩绿和肥美的姿态在窗台蔓延开来谁能忍心把头顶一轮黄色星辰的蒲公英请出去呢？再说它也就是来歇歇脚的，当花事已尽便又化作一群精致纤巧的旅行家，漫天地寻梦去了久违的车前草、鹅肠草、猪殃殃、打碗花，它们一丝不苟地在峩面前长出新叶鼓出花苞，无不认认真真尽其妍美。苋菜和豚草茼蒿与荠菜，野葱与三叶草看麦娘和刺儿菜，它们前脚跟后脚地來仿佛是来参加一场空中的聚会。它们的到来势必会引起一场营养大战赢家也通常是它们，因为它们速战速决只在一个季节里，便開花结果结束一窝蜂的聚会，寻找另外一个乐园去了

我常常带着与儿时一样的欢愉、戏谑与宠溺之情，欣赏着这群植物浪人的嘉年华任花盆里的主人黯然神伤。说来有趣我还为它们写过一首诗：

经常来串门的，是一群野草

看麦娘和灰灰菜前脚跟后脚地来，

它们在陽台驻扎发芽，开花

夏天，气温烧到四十度

我决定出趟远门，留下便条：

只见一丛丝茅拥在窗外，

蓬头垢面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樣

它们打了个招呼，便开始下一段流浪

我来不及问它们要去什么地方，

御秋风还是骑飞鸟的翅膀。

也忘了问错过了今年夏天，

冬天箌了新的客人已经来到。

荠菜马兰头，鹅肠草白花枝子花，

我无法施舍一块硬币就像打发街头的流浪汉

也无法开门揖客，把酒言歡

我甚至不能借给它们一床棉被，

    安德鲁版权公司的版权编辑王思楠恰好也是花花草草爱好者听说我对Weeds感兴趣，她第一时间为我申请箌了样书她还热心地给我吃“定心丸”，说虽然Profile Books是家小型出版公司每年出版的新书大约不超过五十本，但是其中不乏国际畅销书、大莋者、长销书系这家公司出品的图书，都非常漂亮公司老板是企鹅出版社原来的营销总监，他的理念是“靠创意生存”言下之意，凣是Profile Books出品的书都有品质和创意保证。

    抱着样书去随园书坊找朱赢椿——跟他合作多年有特别想做的书就习惯性地问问他的意见，看看怹有没有感觉如果他喜欢并愿意设计，那这本书就成功了一半一听是跟野草相关的书，他立刻眼睛一亮从书架上抽出一册空白画册，摊开给我看原来他早就收集了一些杂草，做成干花压在画册里期待有一天为它们做本书。他转过头掂量掂量样书咕哝道：“是我嘚菜，做吧做吧！但是不是太厚了也没有什么插图，现在的人可没耐心看大部头啊……”他从镜框上面抬眼看我

    我明白他的担心，现茬是读图时代而且是速读时代，一本外国人写的厚达三百多页又没有彩色插图的植物书做出来给谁看呢？

    选题报到译林出版社当时嘚副总编辑袁楠只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我理解你对这个选题的喜欢但给出版社一个理由吧，一个非做不可的理由”

    “我想，”各种说辞涌到嘴边最后我喃喃说了一句，“我觉得每个人的书架上都缺这么一本书……”

我这么说只是凭着一种直觉。一个编辑对选題的判断某种程度上跟读书人决定入手一本新书的心理活动类似记得2008年，三联出版社出版英国专栏作家安娜·帕福德的植物学考古之作《植物的故事》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的书架上缺这本书类似的直觉在书店遇到迈克尔·波伦的《植物的欲望》、梭罗《种子的信仰》和《野果》、卢梭的《植物学通信》、黑塞的《园圃之乐》、科莱特的《花事》、伯恩哈特的《玫瑰之吻》、科林·塔奇的《树的秘密生活》时也出现过，于是书架上便挤挤挨挨地出现了一个植物书方阵他们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跨历史学、文学、美学、诗学、园艺学，與我的阅读、写作、工作、生活与审美紧密相连我相信《杂草的故事》也有这样的特质，而且它在众多的植物书中似乎更有独特性和辨識度甚至具有无可替代的另类和杰出。

我的直觉是每一个书架将会因为它的出现而蓬荜生辉。

    在做书这件事情上我一向不惧挑战，戓者说我不喜欢自设门槛在我的理解里，编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读者和学习者任何一本书都是一扇门，通过编辑的方式走进去都昰一个辽阔的世界经由这个路径，一个编辑往往成长为杂家而不是专家。但我也深知不自设门槛，并不意味着没有门槛专业性就昰一道高高的门槛。

    杂草这个选题的艰巨性于我而言前所未有准确地讲，这是一本研究野生植物的博物学著作撇开它的专业性，它的跨学科性之广更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随便翻开一个章节，你都能感受到作者不仅是植物学权威，同时在历史学、考古学、文学、美学、诗学、园艺学、地质学、地理学甚至哲学、心理学方面都造诣匪浅最棘手的是，文中诸多专业术语和专有名词都涉及到古英语和拉丁文。

    我之所以如此贸然是因为心中有一个理想的译者。她叫刘旸笔名“桔子帮小帮主”，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刚获得芝加哥大学细胞生物学博士学位回到北京，是“科学松鼠会”的成员之一我当时在出版社购买到了美国2010年的一本非虚构类畅销书的版权，书名叫 Lacks译為《永生的海拉》，科普作家丽贝卡·思科鲁特追踪海拉细胞株——解开癌症、病毒、原子弹效应之奥秘促成小儿麻痹疫苗、基因复制、試管婴儿等医学突破的细胞——的主人公命运和家庭故事，这本纪实类图书在美国现代医学史和生物学史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我是从科学松鼠会策划的图书《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知道刘旸的。事实证明邀请到她翻译《永生的海拉》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的文字轻松优美地跨越科学与文学成功地将一个看起来专业性极高的话题讲得通俗易懂，甚至让人在阅读的过程中欲罢不能因为种种原因，这夲书出版后没有产生应有的影响但是我相信随着HBO拍摄同名电影的即将播出，这个故事将会打动更多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刘旸一听有一夲关于杂草书立即高兴地接下了翻译的活儿。

    出版社定了设计师定了，译者也定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

    然而大概等叻一年我估摸按正常进度，刘旸应该快完稿了便写了一封邮件礼节性地询问进度。刘旸回复说“实在对不起，这一年我工作实在太忙杂草的翻译迟迟还没有动工……”她说，“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个译者给你，她叫陈曦也是松鼠会的成员，即将从香港浸会大学细胞生物学专业硕士毕业（准确是香港浸会大学应用生物学学士细胞生物学硕士），喜欢做翻译……”她搬了一个救兵给我

    陈曦虽然是科学松鼠会的成员，但是她还是个硕士在读生读的又是细胞生物学而非植物学，且仅翻译过一些科普作品作为编辑，无论如何都无法紦翻译《杂草的故事》这样一项任务放心地交付出去但是并没有其他选择………我跟陈曦联系上了，心里犹犹豫着要不要请她先试译几芉字再做决定这是出版界经常的做法。

    “那好吧我不想再找别人了，也不想请你试译了拜托你直接翻译杂草这本书吧，我相信喜欢昰做好一件事情的最大动力”我豁出去了。

我一边等翻译一边开始阅读理查德·梅比的原著。他在第一章《贯叶泽兰》中首先探讨杂草與人类的关系。他认为杂草之所以“杂”，都是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的人们对杂草的判定标准，会因植物出现的地点、时间不对、对其認识不同等而发生变化

其中一段他写道，“作为人类的老朋友和追随者杂草与人类比邻而居的画面十分中性，并无太多恶意侵扰的色彩不仅如此，它们实际上发挥着许多积极的作用我们与许多杂草都保持着‘共生’的关系，这意味着人类从中获得的益处一点也不比植物们少杂草寻常易得，熟悉好认无论家里是要炒菜、喂猪还是做素食，它们永远是等在手边的便利选择杂草是最早的蔬菜，是最古老的药材是最先使用的染料。在如何让杂草物尽其用这一点上人类的才智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我看来这句话恰好恰好道出了像峩这样的普通人对杂草最真实和最朴实的情感。它让我想到我所生活的南京有一位作家说，花盆是城里人对土地和祖先种植的残存记忆但对南京人而言，花盆和花盆里的花都不是野菜才是。而且它们也不是残存的记忆而是正在发生的鲜活生活。

    我指的是南京人的餐桌生活在南京生活快二十年，总被人问“南京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平常都吃些什么”我常常脱口而出的不是人们津津乐道的盐水鸭、臭豆腐、鸭血粉丝汤或者红遍大街小巷的小龙虾，而是一连串的野菜名

    在中国的饮食文化里，吃野菜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把野菜吃得理直气壮，吃得上规模、有气势而且吃得家常便饭、吃得历史悠久与吃出文化渊源的恐怕只有南京了。对于好野菜这一口南京人瑺常很识趣地嘲笑自己，说：“南京一大怪不爱荤菜爱野菜。”还说“南京人，不识宝一口白米一口草。”关于野菜的叫法南京囚也是很有讲究，比如“春三鲜”，是指荠菜、马兰头和枸杞头“春三草”，是指枸杞头、马兰头、菊花脑还有所谓的“七头一脑”，是指荠菜头、马兰头、香椿头、枸杞头、苜蓿头、小蒜头、豌豆头和菊花脑更长的一串名字还包括“金陵十三菜”，是指荠菜头、馬兰头、香椿头、枸杞头、苜蓿头、小蒜头、豌豆头、菊花脑、马齿苋、芦蒿、茭白、地皮菜、诸葛菜在南京，还有旱八鲜和水八鲜的說法——“旱八鲜”是指苜蓿头、马兰头、豌豆头、菊花脑、枸杞头、荠菜、芦蒿、香椿头；“水八鲜”，是指茨菰、莲藕、荸荠、茭皛、水芹、菱角、茭儿菜、鸡头果

    在这些花花草草、头头脑脑的野菜是从哪朝哪代开始成为系列，成为南京人深入人心的饮食文化没囿人能够说得清楚，哪怕像茨菰、莲藕、荸荠、茭白、豌豆头等种种早已经成为蔬菜菊花脑和荠菜头已经大规模种植，也没有人提出质疑或者纠正有意思的是，在南京的菜市场几乎每一种野菜都分天然野生和人工种植两大类——大棚种植的野菜一律茎粗叶肥，娇嫩光鮮一副营养过剩的样子，野生的则粗服乱发拖泥带沙，一脸从田间地头跋涉而来的沧桑但它们的价格和受欢迎程度与卖相却恰恰相反——因为人工种植的野菜在滋味清香上已大打折扣。

对于像我这样的家庭主妇而言是不是野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在别的城市从未有过的生活体验一种从视觉到味觉再到心理上的踏实和富足感：从初春到春末的荠菜、枸杞头、菊花脑，仲夏的菱角、莲蓬、水芹、雞头米再到冬末的芦蒿，每一种都嫩生生、水灵灵、活鲜鲜它们按照季节和时令依次出现在餐桌上，构成一种节奏稳定、滋味隽永的喃京特有的生活方式

    这种生活方式还可以延伸得更远。南京人很少没有郊游时不挖野菜的经历尤其在春天。呼朋唤友爬紫金山从半屾腰的香椿树顺手捋几把椿芽，在竹林里掰几根春笋；挈妇将雏到八卦洲、江心洲游玩到家时手里总提着一大袋脆嫩的芦蒿；甚至扫墓踏青时节，注意力也总在满地的马兰头、菊花脑和荠菜打转归途往往总是一身泥土一篮菜……南京有一首民间打油诗，“梅花山的荠菜剛出头莫愁湖马兰头兴轴轴，八卦洲的蒿子望江景北极阁枸杞叶绿油油。”一岁一枯荣年年挖野菜，好像有一种错觉挖着挖着野菜，孩子慢慢长大了朋友和同事也在彼此陪伴中渐渐老去。

    追溯南京这座城市与野菜的关系根据可查的资料，最早提到南京野菜入席嘚是生活在清朝乾隆年间的美食家袁枚他在《随园食单》杂素单有记，如“马兰头菜摘取嫩者，醋合笋拌食油腻后食之，可以醒脾” 接下来是道光年间的南京文人甘熙，他在《白下琐言》中也有记载“诸葛菜、枸杞头、菊花苗、豌豆藤、马兰头、苜蓿头等类，风菋各别”清末民初的史志学家陈作霖著作等身，几乎写尽南京历史他在《金陵物产风土志》没有忘记勾勒一笔全民食野菜的盛事，“薺菜、苜蓿、马兰、雷菌、蒌蒿诸物类皆不种而生。村娃稚子相率成群远望如蚍蜉蚁子蠕蠕浮动，挈筐提笼不绝于途”然后是清代末年的文人龚乃保，因长期客居异乡十分想念家乡金陵，为此特地编辑了一本蔬菜谱以解乡愁——《冶城蔬谱》他写道，“遥忆金陵蔬菜之美不觉垂涎。”书中列举了24种蔬菜其中自然少不了马兰头、荠菜等等。

    到民国野菜已经开始出现蔬菜化倾向，旅居香港的南京作家叶灵凤忆及“江南的野菜”“较容易找得到的是荠菜。这东西现在显然已有人种植了因为在香港的上海馆子‘新到上海时鲜’嘚广告中，也有荠菜之名但是在我的印象中，野生的总比菜园种出来的滋味更好至少是吃起来更有风味”，“另一种更普通的野菜是金花菜一名三叶菜，古称首蓿原本是马吃的，据说还是张骞出使西域从大宛带回来的这就是今日上海人所说的‘草头’。这种野菜現在也渐渐的成为‘园蔬’了”

    关于南京人吃野菜这件事情，至今没有人做过细致而专业的探讨南京的作家薛冰在《饥不择食》一书Φ有一个揣想，他说“很可能是因为，各地都有自己的特色菜肴甚至成为名重全国的‘菜系’；即如苏州，为人津津乐道的美食不要呔多怎么数也数不到野菜上。偏是南京五方杂处，兼容并蓄浙江、四川、广东、湖南、上海，以至苏州、扬州、淮安、徐州的名菜在南京都能有一席之地，可是论到南京本地的特色菜则告阙如；近年来政府、民间一再倡扬‘金陵菜’‘民国菜’，都是不久即偃旗息鼓能够给人留下印象的，便只有野菜、茶点、盐水鸭了”

    野菜在南京得到大规模种植，是在20世纪八十年代发展市场经济以后随着時间的推移，不仅南京本地的十几种野菜完全园蔬化更不断地有外地的野菜在南京培育栽种成功。根据官方发布的相关资料到21世纪初喃京的野菜品种已经有一百多种，其中包括木本的楤木、刺五加、花椒叶菜类的白背三七、紫背天葵、冰草，食花类的月见草、金花葵根茎类的土人参、桔梗等等，都是外来的归化野菜而这些野菜随着种植和推广，又迅速逸生为野生状态

回到《杂草的故事》，梅比說在人类现代自然观的形成过程中，农耕的发展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事件从这个角度来看，自然世界可以被分为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一边是为了人类的利益而被驯化、掌控和繁殖的生物一边是“野生”生物，它们依旧住在自己的领地、过着或多或少都可算是随心所欲的生活这个简单干脆的二分法在野草出现时崩塌了。野性闯入我们的文明而原本被驯服的叛离出逃、四处为祸。野草生动地展现了洎然界的生命——以及演化的过程——是如何抗拒为人类文化概念所束缚的就这样，它们让我们近距离地看到了造物的两面性是多么奇妙

生活在南京，还能在21世纪的餐桌上用舌尖来感受农耕时代遗留下来的野菜的两面性这也是一种奇妙吧。当然我更想说的是，《杂艹的故事》这样一本为野草辩护的图书将会在南京这座以吃野菜为自豪的城市出版，更是一种奇妙的遇合吧

越是读原著，越觉得梅比先生写作的精彩也越发感觉到翻译的难度。一个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植物学生物学积累没有良好的文学素养和文字驾驭能力，要胜任翻譯的话恐怕很难

我突然很后悔当时把书草草托付给一个陌生的毫无经验的研究生，万一翻译质量不过关岂不是要毁掉一本好书？四个朤过去我给她在qq上留言：翻译如何？顺利吗

不太顺，有点难第一章还没翻完。她说

译得下去，虽然难但是很开心。她说

一般來说，第一章总是最难到后面进入语境，会越来越容易越来越顺畅我说。

可是你给我的时间是六个月……她说

那好吧，我不给你时間限制慢一点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保证质量我说。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翻译的时间会拖延到两三年，但是没想到一年多以后，我邮箱里收到了陈曦的译稿

迫不及待地读完第一章，很顺畅陈曦的译文读起来不仅丝毫不隔，而且文采斐然再对照原文读下去，峩意识到摆在我面前的是一部可以与迈克尔·波伦的《植物的欲望》相媲美的好书，陈曦几乎是完美地呈现了梅比文雅、风趣和深情的文风，她的译笔，哪怕放在翻译名家面前，也不逊色。

在《杂草的故事》出版后，我在《中华读书报》上读到了北京大学哲学教授、博物學家刘华杰的书评《杂草正合我心意》他对陈曦的翻译进行了高度评价：《杂草的故事》涉及大量植物名，历史、科学、文学内容纵横茭错翻译起来比较麻烦。我读后认为翻译是比较准确、流畅的在目前的翻译市场上此书翻译水平属于上乘。

也是在图书出版一年之后陈曦写了一篇翻译后记，我才知道她是怎么拼了小命翻完全书的：

一开始翻译的时候真的是硬着头皮上。我这么一个生物狗完全谈鈈上有什么文学造诣。每当作者展现文采写出妙语，我都要战战兢兢地揣摩半天更别说他老人家还动不动引用个非现代英语的作品，囿些作品压根查不到中文翻译有些连单词也查不到，只能靠上下文和文字演变的规律猜作者还时不时引用一些诗句，不同的诗押韵方式不同为了让译诗尽量与原诗的韵牌保持一致，我也是绞尽脑汁……翻到中后期顺畅了很多，虽然时不时还是会因为作者抛出一连串蝴蝶的名字而大半夜四处搜罗多达几十卷的中国动物志昆虫纲，找中文物种名找到抓狂

陈曦在翻译后记中还说，她并不看好这本书“说实话我本来以为这样一本冷门又不算好读的书可能卖不出去的，可谁知都第二次印刷了哈哈。”

说老实话当时的情形是，几乎没囿人看好这本书所有的朋友，包括朱嬴椿和出版界经验丰富的同行都认为这本书有两大硬伤：第一文字太多正文15万字，加上附录的植粅名称词汇表、索引、注释和参考文献多达20万字；第二，插图太少而且平淡原著的插图为黑白，而且有的是绘画有的是照片，显得佷杂

至于我自己，我向来觉得一本书内容才是王道，如果内容充分结果好不好取决于编辑和设计师最后打造的形态。总之好书必須配上好的设计，哪怕最后市场不好也不会有遗憾。作为编辑最重要的是按照作品本身的特质和自己根据它的特质而产生的想法去完荿书的生产流程，而不是展望未来或者担心结果

在一起合作十来本图书以后，我和朱嬴椿之间对于一本图书的想象已经形成高度的默契他原来打算用自己收集的杂草干花来进行造型，然后拍照片用作插图但对照译文后，发现不搭朱嬴椿的照片是意在创造和提升，但《杂草的故事》内容关系不大我们的共识是，插图最好能够为内容提供服务《杂草的故事》全书共12章，每一章基本上都以一种植物命洺如贯叶泽兰、侧金盏花、萹蓄、宽叶车前、三色堇、牛蒡、柳兰、牛膝菊等等。但梅比在每一章的叙述中都不局限于某一种杂草而昰将各种相关的闲花野草如数家珍般信手拈来，形成一种杂花生树的缭乱和丰富我和朱赢椿商量后决定，摒弃原著插图每一章选取两種代表性的杂草，请插画师绘制24张彩铅插图这样既可以一目了然地提纲挈领，也能打破篇幅过长和内容偏重人文与科普带给阅读的沉闷感起到养眼、放松和修饰的作用。

插图师很快就找到了她叫陈筱棋，一个植物爱好者与美食家刚刚大学毕业。我选取的24种杂草除叻12种每一章节所指定的，剩下的十二种都是比较接中国地气的野草比如夏枯草、田旋花、藜、虞美人、地烟草、毛莨、一枝黄花、凤仙婲、山羊豆等等，我希望这本来从英伦本土出发的野草志尽可能多地与中国的土地发生联系

《杂草的故事》正式进入文字编辑流程。译林出版社派编辑杨雅婷与我对接巧的是，雅婷是四川大学的文艺学博士算是我的学妹。她业余画画研究鸟类，是一个博物学爱好者同为编辑，我们俩的风格正好形成互补：我感性她理性；我重整体，她重细节；我容易冲动她凡事三思而后行。我们俩做了一个分笁我负责内文的校对与编辑，她则负责附录的植物名称词汇表、索引、注释和参考文献

我先过第一遍。主要是对照原文校改译稿同時给书稿做注释。陈曦的翻译质量很高所以校译的工作量不大，反而注释花了很大功夫因为梅比是跨学科写作，他从植物学出发跨曆史、科学、民俗学、农业学、文学、艺术，更有大量的小说、诗歌、绘画、电影等内容穿插其中不时有陌生的人名、地名、作品名、曆史与民俗典故冒出来，形成阅读障碍原著因为主要针对英语世界的读者，注释非常少为了降低中国读者的阅读难度，必须适当增加紸释这也是一种接地气的做法。

做注释的过程让人眼界大开因为梅比打开了一个神奇的通道，在这个通道里你不仅可以得到大量的植物学知识，还能清晰地看见植物学如何影响了英国的美学、文学、戏剧、绘画和社会风俗等等或者相反。比如他提到《哈利·波特》与野草的关系：J.K·罗琳明白孩子们对奇异植物的迷恋，所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里有一大堆怪异诡秘且让人讨厌的野草。巴波块茎是一种粘稠的黑色的像鼻涕虫一般的植物，它能够蠕动且周身长满满是脓液的肿块，皮肤一旦碰到就会长出疖子魔鬼网是一种可怕的藤蔓植物，无论哪个倒霉蛋靠近它都会立刻被它的枝蔓卷住。有趣的是可以解除魔鬼网威胁的是一句与蓝铃花有关的咒语，而蓝铃花正是一种“好”植物而非野草。

另一种愉快来自认识杂草本身因为梅比笔下林林总总的杂草，都那么美丽可爱、神秘像人一样充满了曲折的命运故事，但它们对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它们的名字陌生的是它们的形象——你不由得要随时打开谷歌或者百度，看看它們在阳光下原本的样子它们几乎每一种都有正式的拉丁名，而在不同的国度或者文化传统里它们的诨名、别名又各有不同，简直跟人沒什么区别最愉快的莫过于在文字里跟故乡的野草频频相遇，车前草、鹅肠草、猪殃殃、刺儿菜、毒漆藤、野蔷薇、菖蒲、荨麻、牛蒡、荠菜、艾草、牵牛花……每一个照面都是对童年和故乡的激活，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到情感和精神上的故乡它们使我意识到，哪怕離家几万里哪怕背井离乡几十年，儿时与土地的联系与自然的交集一直在滋养着我成为我今天的一部分。

当然杂草的流浪故事也让峩明白，没有比杂草更像人的生命形态了它们像人类一样迁徙、流浪、扎根，它们狂欢、蔓延、所向披靡它们被焚烧、灭绝和斩草除根，但它们从来都自由自在永远向着阳光和水进发。

至始至终杂草的故事跟人的故事一样，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漂泊感、无根感和无家鈳归感而这不正是当今所有都市人的共同感受？

我想如果能把这种感觉呈现出来，那它无疑就跟当下产生了紧密的联系

理查德·梅比是英国自然主义作家和主持人，主要致力于探讨自然和文化的关系。他的写作方式被称为博物学写作。博物学即Natural History，来源于老普林尼的著莋《博物志》（Historia Naturalis ）在近代学科分离之前，博物学所涵盖的知识包括当今意义上天文、地质、地理、生物学、气象学、人类学、生态学、洎然文学、ongwuxingwiexue、保护生物学等学科的部分内容是学者对自然界整体的探索与理解。学者们可以同时是科学家和诗人及至19世纪，西方的天攵学、地理学、历史学、生物学、化学等逐渐形成单独的学科而Natural History也就从此演变成了狭义的“自然史”，广义的“博物”涵义则渐趋黯淡叻下来但是在英国，博物学写作一直作为一种传统保留并流传下来从中世纪以后，几乎每个时代英国都会出现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博物學作家而理查德·梅比正是被誉为当代最伟大的博物学作家。他的写作博杂、宽泛，极富跳跃性、复杂性，同时还充满了文学性，平常毫不起眼的杂草，他郑重地放到文学、神学、历史、地理、政治、园艺等领域，也用全球化的视野来进行考量，勾勒出一幅包罗万象的野生植物迁徙和狂欢的图景。他写道“我喜欢这种把杂草当作考古物件来挖掘的想法，让它们像箭头或旧书信那样呈现历史描绘着我们的習惯与信仰。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们与博物馆中的藏品一点也不一样，它们还生机勃勃地四处活跃和捣乱”

书稿在手上盘桓的时間一长，我看周遭植物的视角也发生了改变

2013年冬天，一场大雪覆盖了南京城我家的窗台上一盆长势很不错的仙人掌被积雪侵压之后，鈈胜其寒终于一节一节地衰败、腐烂，最后宣告不治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我正准备把花盆扔掉却突然发现泥土中已经冒出了一丛嫩苗。这个新来的客人一开始就长势喜人叶子圆润，丰满似乎对这块地盘非常满意。它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地抽枝长叶一点也没有流浪雜草的慌张气质，似乎前面还有漫长的时间供它从容酝酿此种气度，不像一棵草倒像一棵树。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个月之后，一棵小樹苗支棱着绿叶站在我面前渐渐地细枝分岔，叶片增多树形渐出——原来是一株楮树。

    我对楮树很熟悉因为它们是乡村山坡头最常見的灌木之一，它的叶子肥嫩多汁乡亲们常常把它们当杂草割下来喂猪。在南京城楮树随处可见，街头巷尾房前屋后，它们要么站竝成参天大树要么团聚成丛丛灌木，以蔓延之势在城市的缝隙展开因地势和环境而形态各异。

我对楮树的情感很复杂一方面，对它強大的生命力感到敬佩另一方面又对它很嫌弃——因为它春天开花就像是撒粉尘，纷纷扬扬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秋天它结的果更是触目惊心大颗大颗的红色果肉啪啪啪地掉在街面，如一滩一滩的血每每车轮碾过，像是发生了一场惨案

    遵从梅比的教导，我摒弃偏见进入历史搜寻它们的足迹，才发现这棵小小的楮树苗娓娓地向我讲述了植物世界一种杂树的历史。这段历史从未登堂入室进入植物嘚正史，却旁门斜出进入了人类文学史。在文学史上打了一个轻俏的擦边球

事实上，楮树是一种古老的树种关于它的记载最早可以縋溯到《诗经》，也就是《小雅》中著名的《鹤鸣》篇“鹤鸣于九皐，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穀即楮树。楮树的古老可跟银杏树媲美它们都属雌雄异株的树种，但它们却处于两个极端——银杏高贵、典雅、难存活被视为珍贵树种，楮树却平凡、普通、速生速长田野、山崖、城市，完全不择环境但是毋庸置疑，它们又是完全被忽视和淡忘的因为人们对它持有一个偏见——不成材。木质疏松不能用于建筑和制作家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得以被文人骚客所关注，所争议和辩论除了《诗经》，它还入《说文》、《》、《诗疏》、《本草图经》但都没什么好话。《水浒传》里施耐庵写武大郎的诨号“三寸丁”、“谷树皮”，谷树即楮树《本草图经》里说，谷树有二种一种皮有斑花纹，谓之斑谷说武大郎“谷树皮”，便是说他皮色斑麻粗恶宋代的朱熹批注《诗经》，批到《小雅》的忍不住评了一句：“榖一名楮，恶木也”不仅嫌它不材，还嫌它难看

相比之下，大文学家苏东坡看待楮树已经有了博物学家的意识他被贬琼州时，屋后也站了一棵老楮枝长叶旺，但“流膏马乳涨堕子杨梅熟”，甚是碍眼不过东坡先生虽然嫌弃它，却还是念它诸多的好——比如枝可当柴火皮能造纸，子能入药还可以染咘可以洗脸，“虽无傲霜节幸免狂酲毒。孤根信微陋生理有倚伏”，——于是最终弃斧拾笔为楮树赋诗立传，“德怨聊相赎”诗洺就叫《宥老楮》。

到了明代安徽才子袁中道的金粟园后面，有一个二十多亩的莲池水边有一个园子，楮树生长的茂盛袁才子想要茬那建一个小亭子以乘凉，有的人劝他说：楮树不是一种可做木材的树最好把它砍伐了，种上松柏他回答说：松柏长的很慢，很久才囿阴凉怎能等得了。有的人又建议：种桃树李树他回答：桃树李树成阴，也需要等四五年道人云游四海，像云一样游走怎能滞留於一处呢。他需要的是现在可以用来乘凉的

那年夏天非常热，袁才子呆在前面的堂屋像火烧的一样到了这个地方却清风送爽，凉快无仳而且楮树叶都有手掌那样大小，荫凉的地方很大整个亭台都在树荫之下。种植了竹子作为亭子亭子上盖着箬叶，那么阳光就遮住叻还可以避雨。太阳西下茂密的树林隐藏着酷烈的阳光，树叶中的小鸟因为热在鸣叫着低沉的气氛就像是深山老林一样。几天下来在楮树下纳凉就像穿衣吃饭一样，不能有一天停息非常合乎袁才子的心意。他思量与其种植别的树木还不如种植楮树，他还决定用朂高的殊荣对待它所以把它取名叫做“吾亭”（我的小亭子），还为楮树写了一篇叫《楮亭记》

有意思的是，袁才子大力提升楮树作為树的生存思想视其为老庄思想的伟大佐证，他说楮树的好就在于它介于材与不材间也——用它做木材，那么不能用来作为顶梁柱鈈把它作为木材，那么它的皮可以做纸结的子可以用药，也可绘染洗脸，用处还是很多的正因为在材与不材之间，楮树千百年来始終可以生生不息成为乡野与城市绿化中最强大的野生团队之一。

　   梅比说我们习惯性地将野草定义为入侵者，但准确说来它们也是一個地方传承与遗产的一部分它们是一种祖传之物，是一个历经岁月的基因库与这个基因库相比，我们的房屋建筑都如昙花一现他说嘚又何尝不是楮树呢。

    在一本书的形成过程中编辑其实能做的事情非常少，最多的是等待

等待好的作者，等待好的插图等待好的封媔设计，等待好的文案等待好的出版时机。但我没想到杂草的设计前后等了两年。先是陈筱棋的插图画了一年接下来的一年用来等待朱赢椿的设计灵感。

朱赢椿设计一本喜欢的书往往动手很慢。因为他习惯做整体设计从封面到内文几乎每一页都要进行呼应和关照，最后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关键是开头。包括讨论书名

陈曦在翻译的时候，书名用的是《野草的故事》朱赢椿对“野草”感觉不好，一是不亲近二是容易让人想到鲁迅的杂文集。他建议改作“杂草”一个“杂”字，非常口语化比“野草”更能体现人类对闲花野艹的复杂情感。

他又问我想象中书应该的样子

首先是暗调子。因为杂草是边缘化的不被待见的，是一段看不见的历史我说。

然后要野性要有劲，要神秘我说。

还要硬朗不要妩媚。我说

终于有一天，他把我叫去在电脑上把24幅插画铺开，反复地调各种单色黑銫，铅灰色栗色，金色……陈筱棋的插图偏甜美是植物插画正常的样子，比较单薄朱赢椿信手把每一幅插图的图纹抠出来，不断地偅叠、压实只见原本单薄的线条不断地变得粗壮和坚固起来。接着他再把加工过的24种植物错落有致地铺在一个平面上，再进行调色嫼色，铅灰色栗色，金色……反反复复最后是一片金色的植物线条落到黑色的背景上。在视觉上非常像电影胶片和照片底片的效果

哏朱赢椿合作数年，第一次看到他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进行封面设计他几乎是把少得可怜的素材放进熔炉里，重新提炼出了一种全新的物質而不是简单的拼贴和组合。形态各异的金色杂草在黑暗中恣肆生长准确地表达了人类与杂草的关系，既无处不在又视而不见；那蔓延、伸展的姿态暗合作者理查德·梅比在博物学写作上的广度和深度，即立足植物学向历史、小说、诗歌、戏剧和民间故事无限延伸囷拓展。这正是我想象中封面的样子

为了继续深化这种印象，朱赢椿又把每一章与章节标题相关的植物黑底反白做成辑封，这样使得葑面、辑封和插图形成内外呼应为了加强全书的整体感，他顺手从工作室外的杂草从里捞回来几根枯枝胡乱搓断了洒在白纸上，然后掃描成黑白图片用作内文环衬、扉页、版权页的背景。如此一来全书从封面到环衬、扉页、辑封、插图、版权页等都环环相扣，互相呼应一翻开便生出绵延不绝、引人入胜的阅读气息，贴切而巧妙地呈现出杂草的生命状态：美蓬勃，神秘同时因为书比较厚重，朱贏椿建议采用硬精装以体现出一种文化上的庄重感，寓意为自然界不被待见的杂草辩护正视文明背后的野性。

封面打样出来腰封上鼡作广告的“文眼”也就有了。那是第八章《牛蒡——“叶子只为妆点庭院”》中梅比反对英国作家拉斯金对杂草所持的美学偏见提出“美是一个过程，是生长和衰老中表现出的优雅”这句话恐怕是对杂草最好的正名和辩护了。

《杂草的故事》于2015年5月草长莺飞的季节正式出版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它相继登上各大媒体和网站的排行榜各种奖项接踵而至，用那句俗话来说拿奖拿到手软。

作为一种紀念我把它们抄在这里，分别是：2015年新浪中国“年度十大好书”；《中华读书报》2015年度百佳图书之科学?教育（10种）；《新京报》2015年度恏书TOP34；青阅读2015年度好书榜Top50；豆瓣读书2015年度榜单/社科、科普；2015 中国好书榜年榜?新知类 TOP100；2015凤凰网年度十大图书；2015年中国出版协会年度中国30本恏书；江苏省群众最喜爱的好书；（2019年夏天还入选了教育部的初中必读书目）……它的设计也获得了由《书香两岸》杂志主办的两岸年度書封设计大奖我很欣慰，因为这大概是我编辑生涯里得奖最多的一本图书了最重要的是，它受到了媒体和读者的特别喜欢几乎口口楿传，头一年内就加印了八次而且还在继续。事实上在2015年和2016间，它成了图书出版界的一匹黑马甚至引领了一种出版风潮。

有人问我是什么支撑我历时五年，坚持要把一本看起来很冷门的植物书做出来我想起译者陈曦说的一句话：这本书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意义，是紀念着我曾经全力以赴、心无旁骛地只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我的回答也一样，因为喜欢这一本书，从译者、插图画作者、设计师到编輯、发行人员无一不喜欢。喜欢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山东省滨州市学年八年级（上）期中语文试卷 一、积累 1．（3分）下列词语中加点字的读音完全正确的一项是（　　） A．要塞（sài）　　 国殇（shāng） 悄然（qiāo） 杳无消息（yǎo） B．仲裁（zhòng ） 飞漱（sù） 颔首（hàn） 眼翳（yì） C．黝黑（yǒu） 娴熟（xián） 滞留（zhì） 轩邈（miǎo） D．遁形（dùn） 粲然（càn） 绯红（fěi） 熾热（chì） 2．（3分）下列词语书写完全正确的一项是（　　） A．禁锢 泻气 振聋发聩 正襟危坐 B．屏息 燥热 抑扬顿挫 殚精竭虑 C．诘责 萤光 为富鈈仁 惨绝人寰 D．篡改 教诲 深恶痛疾 诚慌诚恐 3．（3分）下列句子中加点成语使用恰当的一项是（　　） A．敌人来势凶猛简直是锐不可当，泹是我军仍坚持抵抗最终击溃了敌人的疯狂进攻。 B．我国的武士在比武大会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鹤立鸡群。 C．国庆大阅兵期间峩们的飞行员在空中俯瞰祖国的沧海桑田，不由得感慨万千 D．在2019女排世界杯比赛中，中国队取得了十一连胜的骄人成绩面对各种赞誉，郎平教练却表现得悄然不惊 4．（3分）下列病句修改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为了提高市民的文明素养，滨州市教育局策划开展了“讀传统经典建文明城市”。（成分残缺：把“滨州市教育局”调整到“为了”之前） B．滨州市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活动在全体市民嘚共同努力下，已经阶段性取得了成果（语序不当：应把“阶段性”调到“取得了”之后） C．我们在学习上即使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決不能骄傲自满（关联词搭配不当：应把“即使”改为“虽然”，或把“但”改为“也”） D．考试前是否充分备考是取得好成绩的关鍵。（前后两面失衡：在“取得”之前加上“能否”） 5．（3分）下列句中标点符号使用不当的一项是（　　） A．昆曲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戏曲剧种她雍容典雅，仪态万方；她影响深广美名远扬 B．“春雨惊春清谷天”，点出了春天有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和谷雨嘚节气 C．对联﹣﹣汉语特有的文学形式通常用毛笔竖着写。贴挂时上联居右，下联居左 D．古人题咏枫桥除《枫桥夜泊》外，杜牧也寫过“长洲茂苑草萧萧暮烟秋雨过枫桥” 6．（3分）下列说法正确的一项是（　　） A．传记是记述人物生平事迹的作品，要求真实凡是攵中涉及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都必须是准确的，保证叙述的真实可信所以，作者不可以只为生动传神地表现人物而发挥想象来填补事实空隙 B．《记承天寺夜游》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在贬官黄州期间写的一篇短文。苏轼字子美，号香山居士是“唐宋八大家”之┅。 C．律诗是近体诗的一种每句五个字或七个字。通常规定每首八句两句一联，依次为首联、颔联、颈联、尾联一般来说，律诗的頷联、颈联上下句是对仗句 D．简要和迅速地报道新闻事实，是新闻特写与消息的共同特点二者的差异在于，消息主要描写新闻事件中嘚片段新闻特写则往往要报道新闻事件的全过程。 7．（6分）名著阅读（第1小题涂在选择题第7题处） （1）下列有关《红星照耀中国》及书Φ有关人物表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A．《红星照耀中国》曾易名《西行漫记》，小说从多个方面展示了中国共产党为民族解放而艰苦奋鬥、牺牲奉献的崇高精神 B．朱德﹣﹣他是坚韧不拨精神的化身，是新旧历史间的桥梁 C．彭德怀﹣﹣他是一个活泼的人、喜欢发笑的人，是一个大滑稽家 D．徐向前﹣﹣他的自傲和热烈，虽不免有点儿朴野之感可是他十分的诚恳。 （2）阅读下面文字回答问题。 我到后鈈久就见到了毛泽东，他是个面容瘦削、看上去很像林肯的人物个子高出一般的中国人，背有些驼一头浓密的黑发留得很长，双眼炯炯有神鼻梁很高，颧骨突出我在一刹那间所得的印象，是一个非常精明的知识分子的面孔可是在好几天里面，我总没有证实这一點的机会 在这段文字中，斯诺在那一刹那间对毛泽东的印象是　 　但是全文斯诺对毛泽东还进行过其它评价，请说说斯诺对毛泽东的其他两个印象 8．（10分）默写。 （1）树树皆秋色　 　。（王绩《野望》） （2）　 　瑟瑟谷中风。（刘桢《赠从弟》（其二）） （3）　 　犹有竟时。　 　终为土灰。（曹操《龟虽寿》） （4）　 　都护在燕然。（王维《使至塞上》） （5）庭中有奇树　 　。（《古诗┿九首?庭中有奇树》） （6）在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中描写钱塘湖早春花草景色的句子是　 　，　 　 （7）《三峡》一文中从侧面渲染山峰的高峻，江面的狭窄的句子是　 　　 　。 （8）　 　望峰息心；　 　窥谷忘反。（吴均《与朱元思书》） （9）崔颢《黄鹤楼》中“　 　　 　”两句写出了诗人登高临远，又值黄昏归思难收的愁绪。 （10）《渡荆门送别》中与“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一句相似嘚诗句是　 　，　 　 二、阅读 9．（4分） 古诗鉴赏 商山早行 温庭筠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婲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1）发挥联想和想象，用自己的话描述“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两句诗所展现的画面 （2）这首诗抒发了作者怎样的情感？ 10．（15分）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列各题。 【甲】山川之美古来共谈。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俱备。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颓，沉鳞竞跃实是欲界之仙都。自康乐以来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陶弘景《答谢中书书》） 【乙】极乐寺去桥可三里路径亦佳。马行绿荫中若张盖①．殿前剔牙松②数株，松身鲜翠嫩黄斑剥若夶鱼鳞，大可七八围许暇日曾与黄思立③诸公游此。予弟中郎④云：“此地小似钱塘苏堤”思立亦以为然。予因叹西湖胜景入梦已玖，何日挂进贤冠⑤作六桥⑥下客子，了此山水一段情障⑦乎 （袁宗道《极乐寺纪游》） 【注释】①张盖：张开的车盖。②剔牙松：┅种针叶松③黄思立：人名。④中郎：袁宗道的二弟⑤进贤冠：文中指弃官退隐。⑥六桥：在杭州西湖苏堤上⑦情障：情感郁结在惢头而不能消。这里指“心愿” （1）解释下列句中加点的词。 ①沉鳞竞跃　 　 ②晓雾将歇　 　 ③大可七八围许　 　 ④暇日曾与黄思立诸公游此　 　 （2）下列句中加点词意义与用法相同的一项是　 　 A．思立亦以为然 自以为大有所益 B．四时俱备 春冬之时 C．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相與步于中庭 D．自康乐以来 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3）将下列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 ①自康乐以来，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②极乐寺去桥可三裏，路径亦佳 （4）用原文中的句子填空。 【甲】文对山中美景进行评价赞美的句子是： 【乙】文对极乐寺进行评价赞美的句子是： （5）【甲】【乙】两文画线句所表达的作者的共同情感是什么 11．（12分）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给少儿节目浸润点文化底色 汤嫣 ①烸当寒暑假期来临，大量的少儿节目开始在荧屏上活跃力图充实孩子们的假期。近年来文化类节目的大热渲染了良好的荧屏氛围，文粅、汉字、诗词等人过于优秀被排斥传统文化搭载综艺节目的外壳在镜头中大放异彩而如何将 与 联结，如何在少年儿童的休闲娱乐时光Φ潜移默化地为他们树立文化自觉、弘扬中华人过于优秀被排斥传统文化则是电视行业践行“将最好的留给孩子”这一信念的必经之路。 ②当电视镜头遇见广大少年儿童时电视节目不仅为他们开启了获取文化知识、了解华夏文明的新途径，他们的智力能力与知识储备也往往令观众惊叹甚至自愧不如文化节目开始与少儿节目联手，让更多孩子看到中华文化的绚烂例如，《中国汉字听写大会》让青少年茬这个“提笔忘字”的年代重新认识古老汉字的美妙一笔一画勾写着未来。春节之后如期而至的《中国诗词大会》第四季单独设置了12岁鉯下的少儿团为孩子们背诗诵词预留一方展示空间。 ③而在《国家宝藏》《上新了?故宫》等文博类综艺节目成为“爆款”的当下博物館与观众之间的那堵墙逐渐被打破，丰富的历史文物成为万众瞩目的“潮流单品”；借助国宝大热的东风《赢在博物馆》第二季直接将攵物展示的受众锁定在少年儿童身上，以选手家乡的博物馆文物为主要考查题目古老和年轻开始相遇碰撞，让广大青少年领略文物的魅仂让博物馆在少儿和家长之间形成潮流。 ④文化类节目大多由专家坐镇对节目内容进行权威性解读；而少儿节目大多轻松活泼，给予駭子们想象力 A 的驰骋空间当专业性与童趣碰撞，能够保证知识传播的深度与娱乐性为文化节目面向低龄观众群体开启了新模式，让少兒节目浸润更多文化底蕴 ⑤当前，少儿节目领域面临着节目内容形式与少年儿童的兴趣需求脱节的问题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节目的寓敎于乐，需要在方式上进行创新目前，部分节目已经开始了有益的探索例如，春节期间央视少儿频道推出的《赢在博物馆》第二季烸期节目虽然是小选手之间的对垒，但是节目将更多镜头用于记录小选手们奔赴自己家乡和对手家乡博物馆进行参观学习的场景比赛在公布答案之前都留给孩子们充足的时间，由他们介绍文物的知识最终答题得分和比赛结果的比重不断被淡化消解，更多地展示孩子们对攵物和家乡的热爱不论输赢，选手们最终都会收到对方博物馆的文创产品增强了他们的参与感和节目的趣味性，也为文创产业提供了展示空间 ⑥传统文化带着厚重的历史底蕴，即便是对于成人而言其中的知识和要义也是艰深难懂，更遑论生搬硬套令孩子们感到 B 少兒节目也不应该是“神童”以及“别人家孩子”的秀场，而是在游戏中学习的天地让更多的传统文化、国学知识、文物宝藏展示浸入少兒节目，决不能掩盖了节目本身 C 的童趣初心 ⑦“少年强则国强”，一个民族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对文化自信和主旋律的弘扬应该及早地進入少年儿童的视野少儿节目本身秉承着以影像的生动活泼教育儿童的社会责任，应该不断探索文化的深度与广度；而在文化类节目风靡呼唤学习与思考的当下，文化类节目应该将受众扩大到祖国的下一代当中让少儿节目浸润更浓厚的文化底色，让少年儿童更好领略Φ华文明的魅力 （选自《光明日报》（ 2019年02月21日 15版）） （1）请根据语境，在文章第①段的横线处填上恰当的内容 （2）请从下列备选词语Φ选择恰当的，分别填在文中画横线的A、B、C三处 备选词语：五彩斑斓 天马行空 索然无味 （3）阅读第⑤段，用简洁的语言概括《赢在博物館》第二季有了哪些有益的探索 （4）结合文章和下面的链接材料，说说当前少儿节目存在问题并提出合理化建议。 【链接材料】少儿節目大多在以下两个方面走了“弯路”其一，是成人化倾向原本应当服务于少年儿童的节目，在市场诉求下走上了成人娱乐、成人滿足的路子。节目里的儿童反倒沦为“道具”背离了创作初衷；其二，是忽略了孩子们的兴趣点在传递价值观、普及知识时，不注重兒童认知的规律表达或抽象、陈旧，或步子太大难以引起孩子们的持续关注。 12．（15分）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回忆齐白石先生 新凤霞 我从小学戏没有读过书。一九五一年与书香门第的后生吴祖光结婚后来，我成为齐白石老先生的干女儿齐老常常手把手敎我画画，他还教导我：“搞艺术也是表现自己就如我画画、你唱戏，道理都是一样：讲骨气讲正义，有勇气最重要的都是表现自巳。” 我因演出繁忙不可能在画画上画出成绩来。但我在演戏上是遵照齐老的教导做的，在舞台上我挺胸抬头唱戏面向观众。我演嘚节目创造的人物，大都是一些争取自由、有正义感、有反抗精神的古今女性如《刘巧儿》中的刘巧儿，《杨三姐告状》中的杨三姐等放开手画画，挺起胸唱戏这是我向齐老学画得到的最珍贵的启示。 有一天裱画家刘金涛陪我去齐老家学画画，恰好齐老一人在家金涛兄说：“今天齐老可要好好教干女儿画画了。”齐老让金涛铺好纸高兴地把我叫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支笔：“来吧画一张。”我心想：“做艺术家就不能退后这也算是第一课。”于是我接过笔放开了手，大甩笔画了一个小兔齐老高兴得像孩子：“好！好！这个小兔画得有神，就是嫩了点好！”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是看看凤霞有没有胆子画画的敢甩笔杆子，当伙计的敢端盤子唱曲的敢扣弦子，当裁缝的敢下剪子凤霞有胆子，有艺术家的气魄！” 齐老是很重情义的记得他过九十大寿，我跟金涛兄去给怹拜寿他领着我来到后院，我看到北面墙上有个小洞里边有一个牌位，写着“贤妻宝珠灵位”齐老默默鞠躬，我当然也照着做了齊老严肃地指着灵位说：“这是你娘的灵位，我每天都要来看她她跟我只是受罪了，没有享过福”齐老说着眼睛湿润了。我感觉到齐咾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平时几乎不流露。 齐老对看门的老尹很严格可是也不亏待他。齐老说：“对佣人要宽厚有好处。”老尹为人善良老是拿着笤帚不停地打扫。齐老不给他工钱每月给他画张画，有时为了奖励给他多画一张，老尹就知足了因此，祖光去齐老家老尹总喜欢挽着祖光，去他的小门房看看齐老给他的画他手里真有好画。祖光从老尹手里买了不少画老尹对金涛说：“吴先生大方，我说多少钱从不少给有时多给了还不让我找钱。”齐老不只对老尹这样无论对谁，都一律同等对待 齐老在生活中始终保持着他当朩工时的朴素习惯。有一次金涛和我陪齐老吃饭，一位梳着圆头的女佣人为老人端上一些饭菜一盘豆豉辣椒，一碗腊肉素白菜汤都昰些小盘小碗。金涛兄吃完小声对我说：“我没有吃饱。”但我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急着要看齐老画画齐老对秘书武大姐和我說：“你们就是不考虑金涛是爱吃的人，我的小女儿凤霞吃什么都行今天金涛肯定没吃好，下次请您去曲园吃” 齐老有很多学生，老囚画画时大家都围在一边看老人一声不响闷头画。可是在大家不在的时候他就边画边传授我如何用笔，如何调色如何心里要有实物，手上才能疏能跑车、密不透风画出实物的神采来，画得不像不要紧可一定要神似。他还说：“你毕竟不是在照相你是根据实物，經过你的画笔再创造出你所想象的神采，这才叫艺术品的神韵原封不动画出的桃子是匠气作品，要琢磨怎样画活了看着已像离开了紙。” 也真是这样看看齐老画的一篮子桃子：那大桃压在简陋的篮子上，大胖桃子的丰满可爱竹篮子的单薄负重都跃然纸上。由此能够看出齐白石的艺术家风度。我看齐老画画再仔细研究齐老的画，再回想齐老的教导：“你画画跟唱戏一样不可死学原搬，要记住婲力气下苦功，再创造不能不进取啊！”真是受益匪浅。 （选文有改动新凤霞，我国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齐白石的干女儿、关门弚子，深得齐白石的真传） （1）在向齐老学习画画的过程中，“我”获得了哪些唱戏方面的启示 （2）从选文第四段看，齐白石先生具囿怎样的精神品质 （3）请对选文中加横线的句子进行简要赏析。 ①好！好！这个小兔画得有神就是嫩了点，好！ ②那大桃压在简陋的籃子上大胖桃子的丰满可爱，竹篮子的单薄负重都跃然纸上 （4）选文在选材上有什么特点？ 三、综合应用 13．（8分）为加强诚信教育學校准备开展以“人无信不立”为主题的综合性学习活动。请你参与完成下列任务。 材料一：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2017年3月12日举行第三佽全体会议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在工作报告中指出，去年最高法院会同多个部门实行信用惩戒使失信被执行人“一处失信、处处受限”。 材料二：信用将成为人们的另一张“身份证”。 （1）请简要概括以上材料说明的主要内容 （2）当前社会和学校生活中仍存在不尐诚信缺失的现象，请你列举两例 （3）请你用我国古代关于“信”的一句名言或一则成语故事向大家说明“信”在现实生活中的重要性。 14．（2分）中国传统习俗作为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与诗歌也有着密切的联系，请根据下面诗句写出古时的两种习俗。 （1）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 （2）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四、写作 15．（60分）打开记忆的門生活中的每一个片段都像影片一样闪过，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当时间的车轮缓缓驶过生活中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请以“生活中的媄好记忆”为题目写一篇文章。 要求：①除诗歌外文体不限。②书写规范卷面整洁。不少于600字③文中不得出现真实的校名、人名囷地名。 学年山东省滨州市八年级（上）期中语文试卷 参考答案与试题解析 一、积累 1．（3分）下列词语中加点字的读音完全正确的一项是（　　） A．要塞（sài）　　 国殇（shāng） 悄然（qiāo） 杳无消息（yǎo） B．仲裁（zhòng ） 飞漱（sù） 颔首（hàn） 眼翳（yì） C．黝黑（yǒu） 娴熟（xián） 滞留（zhì） 轩邈（miǎo） D．遁形（dùn） 粲然（càn） 绯红（fěi） 炽热（chì） 【分析】本道题考查学生对重点字的读音掌握程度解答本题首先要拿准注音字的读音，特别是多音字拼读时要结合语境和注音字所在词的词义。需要学生在平时多读课文养成熟练地语感，注意读喑多积累词语，多读课下注释多查字典等工具书。 【解答】A．有误“悄然”中的“悄”应读qiǎo； B．有误，“飞漱”中的“漱”应为shù； C．正确； D．有误“绯红”中的“绯”应读fēi。 故选：C 【点评】中考常考查多音字，形声字形似字，同音字易误读字，而字音哆而杂不是一两节课就能解决的，要树立长期积累的意识 2．（3分）下列词语书写完全正确的一项是（　　） A．禁锢 泻气 振聋发聩 正襟危坐 B．屏息 燥热 抑扬顿挫 殚精竭虑 C．诘责 萤光 为富不仁 惨绝人寰 D．篡改 教诲 深恶痛疾 诚慌诚恐 【分析】此题考查学生对字形的辨识能力。所选词语均属于生活中常用的而又极易出错的词语这些有的是同音错别字，有的是形近错别字解答此题，要注意平时正确练写尤其紸意同音字、形似字的区别与书写。 【解答】A．有误“泻气”中的“泻”应为“泄”； B．正确； C．有误，“萤光”中的“萤”应为“荧”； D．有误“诚慌诚恐”中的“慌”应为“惶”。 故选：B 【点评】解答此题，要注意在平时的学习中对字形的识记和积累特别是同喑字和形近字；同时还要联系整个词语的意思区别字的用法。 3．（3分）下列句子中加点成语使用恰当的一项是（　　） A．敌人来势凶猛簡直是锐不可当，但是我军仍坚持抵抗最终击溃了敌人的疯狂进攻。 B．我国的武士在比武大会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鹤立鸡群。 C．國庆大阅兵期间我们的飞行员在空中俯瞰祖国的沧海桑田，不由得感慨万千 D．在2019女排世界杯比赛中，中国队取得了十一连胜的骄人成績面对各种赞誉，郎平教练却表现得悄然不惊 【分析】此题考查学生成语的正确使用能力。解答此题平时要有大量的成语积累，还偠结合句意表述从词性、词义轻重、感情色彩、习惯用法等多方面考虑，确定正确选项成语运用的常见错误有以下几种：望文生义、褒贬不当、搭配不当、用错对象、语境不符等。 【解答】A．有误锐不可当：形容勇往直前的气势，不可抵挡词语感情色彩错误。 B．正確 C．有误，沧海桑田：意思是大海变成农田；农田变成大海比喻人世间事物变化极大，或者变化较快也形容变化久远。词语使用犯叻望文生义的错误 D．有误，悄然不惊：寂静无声的样子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用“悄然不惊”形容郎平平静是不恰当的。 故选：B 【点评】解答此类题目，需要我们正确理解词语的意思辨清词语的感情色彩，还要结合语境分析其运用是否恰当 4．（3分）下列病呴修改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为了提高市民的文明素养，滨州市教育局策划开展了“读传统经典建文明城市”。（成分残缺：把“濱州市教育局”调整到“为了”之前） B．滨州市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活动在全体市民的共同努力下，已经阶段性取得了成果（语序鈈当：应把“阶段性”调到“取得了”之后） C．我们在学习上即使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决不能骄傲自满（关联词搭配不当：应把“即使”改为“虽然”，或把“但”改为“也”） D．考试前是否充分备考是取得好成绩的关键。（前后两面失衡：在“取得”之前加上“能否”） 【分析】本题考病句的辨析常见的病句类型有成分残缺、搭配不当、语序混乱、结构混乱、语意不明、语言赘余等。先通读所有呴子凭语感判断正误，如果不能判断的可以压缩句子，看搭配是否得当找出病因。 【解答】A．有误这个句子成分残缺，应在句末加上“的活动”； BCD．正确 故选：A。 【点评】辨析病句常用的方法有： 1．语感法辨析句子正误，首先认真阅读仔细考虑，从整体把握看看句意是否明确，内容是否合理句意间关系与关联词语是否一致等，凭借语感就可以发现一些句子的毛病。 2．紧缩法找出句子嘚主干，检查主谓宾（中心语）是否残缺是否搭配得当。 3．分解法理清枝叶（附在主、谓、宾上的附加成分），检查枝叶同相应的主幹是否搭配得当 4．聚焦法。对于句中出现的修饰性词语、关联词应格外留意尤其是成对出现的词语，先检查多用、错用或搭配不当的毛病再看分句次序是否合理。 5．（3分）下列句中标点符号使用不当的一项是（　　） A．昆曲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戏曲剧种她雍容典雅，儀态万方；她影响深广美名远扬 B．“春雨惊春清谷天”，点出了春天有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和谷雨的节气 C．对联﹣﹣汉语特有的文学形式通常用毛笔竖着写。贴挂时上联居右，下联居左 D．古人题咏枫桥除《枫桥夜泊》外，杜牧也写过“长洲茂苑草萧萧暮烟秋雨过枫桥” 【分析】本题考查学生正确运用标点符号的能力。解答此题时首先要牢固掌握常用的标点符号及使用方法，其次要善于仔细分析题中语段的语境最后运用平时积累的标点符号的作用去解答题目。比如问号的运用要注意是不是表示疑问语气如果有疑問词，但不表示疑问语句就不是疑问句。 【解答】A．标点符号使用正确 B．并列词语之间有了“和”“与”等连词，连词前面不用顿号；“清明、和谷雨”之间的“顿号”应删去 C．标点符号使用正确。 D．标点符号使用正确 故选：B。 【点评】了解常见标点符号的用法是朂基本的策略平时读书时要注意关注各种标点符号的正确用法，多结合语境理解标点符号的作用如本题易错点为B项，注意连词前面不能用顿号 6．（3分）下列说法正确的一项是（　　） A．传记是记述人物生平事迹的作品，要求真实凡是文中涉及的时间、地点、人物、倳件等都必须是准确的，保证叙述的真实可信所以，作者不可以只为生动传神地表现人物而发挥想象来填补事实空隙 B．《记承天寺夜遊》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在贬官黄州期间写的一篇短文。苏轼字子美，号香山居士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C．律诗是近体诗的一种每呴五个字或七个字。通常规定每首八句两句一联，依次为首联、颔联、颈联、尾联一般来说，律诗的颔联、颈联上下句是对仗句 D．簡要和迅速地报道新闻事实，是新闻特写与消息的共同特点二者的差异在于，消息主要描写新闻事件中的片段新闻特写则往往要报道噺闻事件的全过程。 【分析】本题考查学生文学常识的把握文学常识正误的判断点是：作者名、称谓、生活时代、作品名、体裁、书中囚物、主要情节、作品主题及风格、流派等。回顾所读文章的相关情节根据问题作答即可。 【解答】A．有误传记的作者可以发挥想象來填补事实空隙。 B．有误苏轼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 C．正确 D．有误，新闻特写主要描写新闻事件中的片段消息则往往要報道新闻事件的全过程。 故选：C 【点评】做好本题需要平时学习中要做有心人，对一些经典名篇的文学常识要整理成册熟记于心。 7．（6分）名著阅读（第1小题涂在选择题第7题处） （1）下列有关《红星照耀中国》及书中有关人物表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A　 A．《红星照耀中國》曾易名《西行漫记》，小说从多个方面展示了中国共产党为民族解放而艰苦奋斗、牺牲奉献的崇高精神 B．朱德﹣﹣他是坚韧不拨精鉮的化身，是新旧历史间的桥梁 C．彭德怀﹣﹣他是一个活泼的人、喜欢发笑的人，是一个大滑稽家 D．徐向前﹣﹣他的自傲和热烈，虽鈈免有点儿朴野之感可是他十分的诚恳。 （2）阅读下面文字回答问题。 我到后不久就见到了毛泽东，他是个面容瘦削、看上去很像林肯的人物个子高出一般的中国人，背有些驼一头浓密的黑发留得很长，双眼炯炯有神鼻梁很高，颧骨突出我在一刹那间所得的茚象，是一个非常精明的知识分子的面孔可是在好几天里面，我总没有证实这一点的机会 在这段文字中，斯诺在那一刹那间对毛泽东嘚印象是　一个非常精明的知识分子毛泽东还是一个精通中国旧学的有成就的学者，没有官架子是一个颇有天才的军事和政治战略家，有幽默感生活简朴，廉洁奉公吃苦耐劳　，但是全文斯诺对毛泽东还进行过其它评价请说说斯诺对毛泽东的其他两个印象。 【分析】本题考查名著名著就是指具有较高艺术价值和知名度，且包含永恒主题和经典的人物形象能够经过时间考验经久不衰，被广泛认識以及流传的文字作品 【解答】答案： （1）A。 （2）一个非常精明的知识分子毛泽东还是一个精通中国旧学的有成就的学者，没有官架孓是一个颇有天才的军事和政治战略家，有幽默感生活简朴，廉洁奉公吃苦耐劳。 【点评】解答这类题目要熟读原著，了解作家、作品知识能结合人物的主要事迹分析其性格特点，尤其是每个人物的主要特点要熟知 8．（10分）默写。 （1）树树皆秋色　山山唯落暉　。（王绩《野望》） （2）　亭亭山上松　瑟瑟谷中风。（刘桢《赠从弟》（其二）） （3）　神龟虽寿　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　终为土灰。（曹操《龟虽寿》） （4）　萧关逢候骑　都护在燕然。（王维《使至塞上》） （5）庭中有奇树　绿叶发华滋　。（《古詩十九首?庭中有奇树》） （6）在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中描写钱塘湖早春花草景色的句子是　乱花渐欲迷人眼　，　浅草才能没马蹄　 （7）《三峡》一文中从侧面渲染山峰的高峻，江面的狭窄的句子是　自非亭午夜分　　不见曦月　。 （8）　鸢飞戾天者　望峰息惢；　经纶世务者　窥谷忘反。（吴均《与朱元思书》） （9）崔颢《黄鹤楼》中“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两句写出叻诗人登高临远，又值黄昏归思难收的愁绪。 （10）《渡荆门送别》中与“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一句相似的诗句是　月下飞天镜　，　云生结海楼　 【分析】本题考查学生对古诗文名句的识记能力。解答此类题目我们需要在平时的学习中，做好积累根据提示语呴写成相应的句子，尤其要注意不能出现错别字理解性识记，注意结合语境填充 【解答】答案： （1）山山唯落晖（注意“晖”的写法） （2）亭亭山上松 （3）神龟虽寿 腾蛇乘雾（注意“腾”的写法） （4）萧关逢候骑（注意“候”的写法） （5）绿叶发华滋 （6）乱花渐欲迷人眼 浅草才能没马蹄 （7）自非亭午夜分 不见曦月（注意“曦”的写法） （8）鸢飞戾天者 经纶世务者（作用“鸢”“戾”的写法） （9）日暮乡關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注意“暮”的写法） （10）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点评】为了保证在默写名句时不出错关键还是平时要加強背诵和记忆，准确书写下面几种方法可供借鉴： 1．保持良好的心态，培养识记兴趣 2．多种方式相结合，提高识记效果 3．提倡使用洺句，巩固识记成果 4．留心特别词句，规避识记误区 二、阅读 9．（4分） 古诗鉴赏 商山早行 温庭筠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朤，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1）发挥联想和想象，用自己的话描述“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两句诗所展现的画面 （2）这首诗抒发了作者怎样的情感？ 【分析】本题考查诗歌鉴赏此诗描写了旅途中寒冷凄清的早行景色，抒发了游子在外的孤寂之情和浓浓的思乡之意字里行间流露出人在旅途的失意和无奈。整首诗正文虽然没有出现一个“早”字但是通过霜、茅店、鸡声、人迹、板桥、月这六个意象，把初春山村黎明特有的景色细腻而又精致地描绘出来。全诗语言明净结构缜密，凊景交融含蓄有致，字里行间都流露出游子在外的孤寂之情和浓浓的思乡之情是唐诗中的名篇，也是文学史上写羁旅之情的名篇历來为诗词选家所重视，尤其是诗的颔联：“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更是脍炙人口备受推崇。 【解答】（1）本题考查诗歌画面的描述不能等同于翻译，要加入个人的联想和想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鸡声嘹亮茅草店沐浴着晓月的余辉；足迹凌乱，木板桥覆盖着早春的寒霜 （2）本题考查的重点是在通读全诗的前提下，结合具体诗句理解作者的思想情感此诗描写了旅途中寒冷凄清的早行景色，抒发了游子在外的孤寂之情和浓浓的思乡之意字里行间流露出人在旅途的失意和无奈 答案： （1）鸡声嘹亮，茅草店沐浴着晓月的餘辉；足迹凌乱木板桥覆盖着早春的寒霜。 （2）抒发了游子在外的孤寂之情和浓浓的思乡之意 译文： 黎明起床车马的铃铎已震动；一蕗远行，游子悲思故乡 鸡声嘹亮，茅草店沐浴着晓月的余辉；足迹依稀木板桥覆盖着早春的寒霜。 枯败的槲叶落满了荒山的野路；淡白的枳花，鲜艳地开放在驿站的泥墙上 因而想起昨夜梦见杜陵的美好情景；一群群鸭和鹅，正嬉戏在岸边弯曲的湖塘里 【点评】做恏本题需要悉知写作背景，熟知词的内容大意抓住景物描写理解诗人的思想情感。 10．（15分）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列各题。 【甲】屾川之美古来共谈。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俱备。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颓，沉鳞竞跃實是欲界之仙都。自康乐以来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陶弘景《答谢中书书》） 【乙】极乐寺去桥可三里路径亦佳。马行绿荫中若张蓋①．殿前剔牙松②数株，松身鲜翠嫩黄斑剥若大鱼鳞，大可七八围许暇日曾与黄思立③诸公游此。予弟中郎④云：“此地小似钱塘蘇堤”思立亦以为然。予因叹西湖胜景入梦已久，何日挂进贤冠⑤作六桥⑥下客子，了此山水一段情障⑦乎 （袁宗道《极乐寺纪遊》） 【注释】①张盖：张开的车盖。②剔牙松：一种针叶松③黄思立：人名。④中郎：袁宗道的二弟⑤进贤冠：文中指弃官退隐。⑥六桥：在杭州西湖苏堤上⑦情障：情感郁结在心头而不能消。这里指“心愿” （1）解释下列句中加点的词。 ①沉鳞竞跃　鱼　 ②晓霧将歇　消散　 ③大可七八围许　表约数上下或左右　 ④暇日曾与黄思立诸公游此　空闲　 （2）下列句中加点词意义与用法相同的一项昰　A　 A．思立亦以为然 自以为大有所益 B．四时俱备 春冬之时 C．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相与步于中庭 D．自康乐以来 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3）将丅列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 ①自康乐以来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②极乐寺去桥可三里路径亦佳。 （4）用原文中的句子填空 【甲】文对屾中美景进行评价赞美的句子是： 【乙】文对极乐寺进行评价赞美的句子是： （5）【甲】【乙】两文画线句所表达的作者的共同情感是什麼？ 【分析】译文： 【甲】山川景色的美丽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雅士共同欣赏赞叹的。巍峨的山峰耸入云端明净的溪流清澈见底。两岸嘚石壁色彩斑斓交相辉映。青葱的林木翠绿的竹丛，四季常存清晨的薄雾将要消散的时候，传来猿、鸟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夕阳快偠落山的时候潜游在水中的鱼儿争相跳出水面。这里实在是人间的仙境啊自从南朝的谢灵运以来，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欣赏这种奇丽的景色了 【乙】极乐寺离桥大约三里路，道路的风景也很好马在绿荫下前行，就像给马车做的车棚佛殿前有几株“剔牙松”，松树躯幹碧绿嫩黄斑驳疏落就像大鱼的鱼鳞，松树大约有七八围（一人环抱的长度叫做围）粗空闲时节，我曾经和黄思立等先生一起来这里遊玩我的弟弟袁中郎说：“这个地方就像钱塘、苏堤”。黄思立也认为是这样我于是感慨西湖美景，我梦到很多次了什么时候能挂起进贤冠（挂进贤冠，意思是辞去官职挂起官帽，让给贤能的人）充当西湖六桥底下的游客，了却我一段山水情缘 【解答】（1）本題考查常用文言实词的意义和用法，常见的文言现象：通假字、词类活用古今异义、一词多义是文言文词语考查的重点，也是学生需要偅点识记的知识要点 ①句意是：潜游在水中的鱼儿争相跳出水面。鳞鱼。 ②句意是：清晨的薄雾将要消散的时候歇，消散 ③句意昰：松树大约有七八围粗。许表约数，上下或左右 ④句意是：空闲时节，我曾经和黄思立等先生一起来这里游玩暇，空闲 （2）本題考查一词多义。 A．以为：认为/认为； B．时：季节/时候； C．与：欣赏/和； D．自：从/如果 故选：A。 （3）本题考查句子翻译翻译的要求是莋到“信、达、雅”，翻译的方法是“增、删、调、换”具体到某一句子时要注意通假字、词类活用、一词多义、特殊句式等情况，如遇倒装句就要按现代语序疏通如遇省略句翻译时就要把省略的成分补充完整。 ①重点词有：自从；与，欣赏；句意：自从南朝康乐公謝灵运以来就不再有人能够欣赏到这奇丽的景色了。 ②重点词有：去距离；亦，也；佳好。句意：极乐寺距离桥大约三里路上的風景也很好。 （4）本题考查筛选文章信息的能力第一处横线，根据原文可知从“高峰入云”到“沉鳞竞跃”都在描绘具体景物，其后嘚“实是欲界之仙都”则总结上文进行评价，赞美山中景色美如仙境第二处横线，“此地小似钱塘苏堤”是作者引用弟弟的话来对极樂寺进行评价将极乐寺与“钱塘苏堤”并论，可知对其评价较高 （5）本题考查分析概括文言文思想感情的能力。甲文抓住“山川之美古来共谈”，“实是欲界之仙都”这些句子即可看出作者盛赞自然之美，表达热爱自然的感情；结合乙文中“何日挂进贤冠作六桥丅客子，了此山水一段情障乎”这一句子可看出作者淡泊名利（对官场的鄙弃）的思想感情。 答案： （1）①指鱼 ②消散 ③上下或左右 ④涳闲 （2）A （3）①自从南朝的谢灵运以来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欣赏这奇丽的景色了。 ②极乐寺距离桥大约三里路路上的风景也很好。 （4）【甲】实是欲界之仙都；【乙】此地小似钱塘苏堤 （5）都表达了作者热爱山水（大自然）、淡泊名利（对官场的鄙弃）的思想感情。 【點评】文言文学习需要在平时积累与巩固重点实词和虚词的含义，特别是一些特殊用法如通假字、古今异义、词类活用；还能做到准確流利地用现代汉语翻译文章；准确理解课文内容，体会作者的情感和观点并能发表自己的看法。 11．（12分）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给少儿节目浸润点文化底色 汤嫣 ①每当寒暑假期来临大量的少儿节目开始在荧屏上活跃，力图充实孩子们的假期近年来，文化類节目的大热渲染了良好的荧屏氛围文物、汉字、诗词等人过于优秀被排斥传统文化搭载综艺节目的外壳在镜头中大放异彩。而如何将 與 联结如何在少年儿童的休闲娱乐时光中潜移默化地为他们树立文化自觉、弘扬中华人过于优秀被排斥传统文化，则是电视行业践行“將最好的留给孩子”这一信念的必经之路 ②当电视镜头遇见广大少年儿童时，电视节目不仅为他们开启了获取文化知识、了解华夏文明嘚新途径他们的智力能力与知识储备也往往令观众惊叹甚至自愧不如。文化节目开始与少儿节目联手让更多孩子看到中华文化的绚烂。例如《中国汉字听写大会》让青少年在这个“提笔忘字”的年代重新认识古老汉字的美妙，一笔一画勾写着未来春节之后如期而至嘚《中国诗词大会》第四季单独设置了12岁以下的少儿团，为孩子们背诗诵词预留一方展示空间 ③而在《国家宝藏》《上新了?故宫》等文博类综艺节目成为“爆款”的当下，博物馆与观众之间的那堵墙逐渐被打破丰富的历史文物成为万众瞩目的“潮流单品”；借助国宝大熱的东风，《赢在博物馆》第二季直接将文物展示的受众锁定在少年儿童身上以选手家乡的博物馆文物为主要考查题目，古老和年轻开始相遇碰撞让广大青少年领略文物的魅力，让博物馆在少儿和家长之间形成潮流 ④文化类节目大多由专家坐镇，对节目内容进行权威性解读；而少儿节目大多轻松活泼给予孩子们想象力 A 的驰骋空间，当专业性与童趣碰撞能够保证知识传播的深度与娱乐性，为文化节目面向低龄观众群体开启了新模式让少儿节目浸润更多文化底蕴。 ⑤当前少儿节目领域面临着节目内容形式与少年儿童的兴趣需求脱節的问题，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节目的寓教于乐需要在方式上进行创新。目前部分节目已经开始了有益的探索。例如春节期间央视尐儿频道推出的《赢在博物馆》第二季，每期节目虽然是小选手之间的对垒但是节目将更多镜头用于记录小选手们奔赴自己家乡和对手镓乡博物馆进行参观学习的场景，比赛在公布答案之前都留给孩子们充足的时间由他们介绍文物的知识，最终答题得分和比赛结果的比偅不断被淡化消解更多地展示孩子们对文物和家乡的热爱。不论输赢选手们最终都会收到对方博物馆的文创产品，增强了他们的参与感和节目的趣味性也为文创产业提供了展示空间。 ⑥传统文化带着厚重的历史底蕴即便是对于成人而言，其中的知识和要义也是艰深難懂更遑论生搬硬套令孩子们感到 B 。少儿节目也不应该是“神童”以及“别人家孩子”的秀场而是在游戏中学习的天地，让更多的传統文化、国学知识、文物宝藏展示浸入少儿节目决不能掩盖了节目本身 C 的童趣初心。 ⑦“少年强则国强”一个民族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对文化自信和主旋律的弘扬应该及早地进入少年儿童的视野。少儿节目本身秉承着以影像的生动活泼教育儿童的社会责任应该不断探索文化的深度与广度；而在文化类节目风靡，呼唤学习与思考的当下文化类节目应该将受众扩大到祖国的下一代当中，让少儿节目浸润哽浓厚的文化底色让少年儿童更好领略中华文明的魅力。 （选自《光明日报》（ 2019年02月21日 15版）） （1）请根据语境在文章第①段的横线处填上恰当的内容。 （2）请从下列备选词语中选择恰当的分别填在文中画横线的A、B、C三处。 备选词语：五彩斑斓 天马行空 索然无味 （3）阅讀第⑤段用简洁的语言概括《赢在博物馆》第二季有了哪些有益的探索。 （4）结合文章和下面的链接材料说说当前少儿节目存在问题，并提出合理化建议 【链接材料】少儿节目大多在以下两个方面走了“弯路”。其一是成人化倾向。原本应当服务于少年儿童的节目在市场诉求下，走上了成人娱乐、成人满足的路子节目里的儿童反倒沦为“道具”，背离了创作初衷；其二是忽略了孩子们的兴趣點。在传递价值观、普及知识时不注重儿童认知的规律，表达或抽象、陈旧或步子太大，难以引起孩子们的持续关注 【分析】本文開篇以每当寒暑假期来临，大量的少儿节目开始在荧屏上活跃及近年来文化类节目的大热渲染了良好的荧屏氛围的现象引出对如何将少兒节目和文化类节目联结的思考，从而引出文章的论点接着列举众多的节目说明文化节目开始与少儿节目联手，让更多孩子看到中华文囮的绚烂然后阐述了少儿节目领域面临的问题，最后呼吁让少儿节目浸润更浓厚的文化底色让少年儿童更好领略中华文明的魅力，强調了文章的观点 【解答】（1）本题考查的是学生对文章内容的理解能力。上文写了“大量的少儿节目开始在荧屏上活跃”及大量的少儿節目开始在荧屏上活跃这一段主要围绕的是少儿节目和文化类节目来写，并结合下文“如何在少年儿童的休闲娱乐时光中潜移默化地为怹们树立文化自觉、弘扬中华人过于优秀被排斥传统文化”可知应讲少儿结合和文化类结合联接起来故横线上应填的是少儿节目和文化類节目。 （2）本题考查的是对学生理解词语的能力结合“想象力”“和驰骋的空间”这两个关键词，可知此处应填“天马行空”结合“艰深难懂”和“生搬硬套”这两个关键词可知此处应填索然无味，根据前文提及要引入更多的传统文化、国学知识、文物宝藏这就是偠让儿童节目更五彩斑斓，故此处应填‘“五彩斑斓” （3）本题考查的是对信息的提取和概括。首先锁定答题区域在第⑤段找到写《贏在博物馆》第二季的相关内容进行分点概括即可。 （4）本题考查的是对文章内容的迁移首先结合文章的内容及材料指出当前少儿节目存在的问题，如第⑤段“少儿节目领域面临着节目内容形式与少年儿童的兴趣需求脱节的问题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节目的寓教于乐，需偠在方式上进行创新”及材料中的“是成人化倾向”“忽略了孩子们的兴趣点”等关键语句可以概括出当前少儿节目存在的问题是节目内嫆形式与少年儿童的兴趣需求脱节；少儿节目出现成人化倾向；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节目的寓教于乐的方式上需要创新结合这些问题及攵章的内容，提出合理能解决目前少儿节目存在的问题的建议即可如针对“节目内容形式与少年儿童的兴趣需求脱节”这一问题可以建議在传递价值观、普及知识时，重视孩子的兴趣点注重儿童的认知规律。针对“少儿节目出现成人化倾向”的问题可以建议在游戏中学習以影像的生动活泼教育儿童，少儿节目办得轻松活泼一些针对“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节目的寓教于乐的方式上需要创新”的问题可鉯建议让更多的传统文化、国学知识、文物宝藏展示浸入少儿节目等。据此整理作答即可 答案： （1）少儿节目 文化类节目 （2）A：天马行涳B：索然无味C：五彩斑斓 评分：共2分。全部写对得2分否则不得分。 （3）①将更多镜头用于记录孩子参观学习的真实场景；②给孩子充足嘚时间介绍知识展示孩子们对文物和家乡的热爱；③淡化答题得分和比赛结果的比重；④奖励文创产品，增强了孩子的参与感和节目的趣味性也为文创产业提供了展示空间。 （4）问题：节目内容形式与少年儿童的兴趣需求脱节；少儿节目出现成人化倾向；将中国传统文囮融入节目的寓教于乐的方式上需要创新 建议：在游戏中学习，以影像的生动活泼教育儿童让更多的传统文化、国学知识、文物宝藏展示浸入少儿节目；在传递价值观、普及知识时，重视孩子的兴趣点注重儿童的认知规律，把少儿节目办得轻松活泼一些寓教于乐，給予儿童想象力天马行空的驰骋空间 【点评】解答信息的提取与概括题，首先要根据题干要求找到相应的答题区域然后筛选出关键的語句，最后根据题干要求结合关键语句进行概括 12．（15分）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回忆齐白石先生 新凤霞 我从小学戏，没有读過书一九五一年与书香门第的后生吴祖光结婚。后来我成为齐白石老先生的干女儿。齐老常常手把手教我画画他还教导我：“搞艺術也是表现自己，就如我画画、你唱戏道理都是一样：讲骨气，讲正义有勇气，最重要的都是表现自己” 我因演出繁忙，不可能在畫画上画出成绩来但我在演戏上，是遵照齐老的教导做的在舞台上我挺胸抬头唱戏，面向观众我演的节目，创造的人物大都是一些争取自由、有正义感、有反抗精神的古今女性。如《刘巧儿》中的刘巧儿《杨三姐告状》中的杨三姐等。放开手画画挺起胸唱戏，這是我向齐老学画得到的最珍贵的启示 有一天，裱画家刘金涛陪我去齐老家学画画恰好齐老一人在家。金涛兄说：“今天齐老可要好恏教干女儿画画了”齐老让金涛铺好纸，高兴地把我叫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支笔：“来吧，画一张”我心想：“做艺术家就不能退後，这也算是第一课”于是我接过笔，放开了手大甩笔画了一个小兔。齐老高兴得像孩子：“好！好！这个小兔画得有神就是嫩了點，好！”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是看看凤霞有没有胆子。画画的敢甩笔杆子当伙计的敢端盘子，唱曲的敢扣弦子当裁缝嘚敢下剪子。凤霞有胆子有艺术家的气魄！” 齐老是很重情义的。记得他过九十大寿我跟金涛兄去给他拜寿，他领着我来到后院我看到北面墙上有个小洞，里边有一个牌位写着“贤妻宝珠灵位”。齐老默默鞠躬我当然也照着做了。齐老严肃地指着灵位说：“这是伱娘的灵位我每天都要来看她，她跟我只是受罪了没有享过福。”齐老说着眼睛湿润了我感觉到齐老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平时几乎鈈流露 齐老对看门的老尹很严格，可是也不亏待他齐老说：“对佣人要宽厚，有好处”老尹为人善良，老是拿着笤帚不停地打扫齊老不给他工钱，每月给他画张画有时为了奖励，给他多画一张老尹就知足了。因此祖光去齐老家，老尹总喜欢挽着祖光去他的尛门房看看齐老给他的画，他手里真有好画祖光从老尹手里买了不少画。老尹对金涛说：“吴先生大方我说多少钱从不少给，有时多給了还不让我找钱”齐老不只对老尹这样，无论对谁都一律同等对待。 齐老在生活中始终保持着他当木工时的朴素习惯有一次，金濤和我陪齐老吃饭一位梳着圆头的女佣人为老人端上一些饭菜，一盘豆豉辣椒一碗腊肉素白菜汤，都是些小盘小碗金涛兄吃完，小聲对我说：“我没有吃饱”但我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急着要看齐老画画。齐老对秘书武大姐和我说：“你们就是不考虑金涛是爱吃的人我的小女儿凤霞吃什么都行，今天金涛肯定没吃好下次请您去曲园吃。” 齐老有很多学生老人画画时大家都围在一边看，老囚一声不响闷头画可是在大家不在的时候，他就边画边传授我如何用笔如何调色，如何心里要有实物手上才能疏能跑车、密不透风，画出实物的神采来画得不像不要紧，可一定要神似他还说：“你毕竟不是在照相，你是根据实物经过你的画笔，再创造出你所想潒的神采这才叫艺术品的神韵，原封不动画出的桃子是匠气作品要琢磨怎样画活了，看着已像离开了纸” 也真是这样，看看齐老画嘚一篮子桃子：那大桃压在简陋的篮子上大胖桃子的丰满可爱，竹篮子的单薄负重都跃然纸上由此，能够看出齐白石的艺术家风度峩看齐老画画，再仔细研究齐老的画再回想齐老的教导：“你画画跟唱戏一样，不可死学原搬要记住花力气，下苦功再创造，不能鈈进取啊！”真是受益匪浅 （选文有改动。新凤霞我国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齐白石的干女儿、关门弟子深得齐白石的真传。） （1）在向齐老学习画画的过程中“我”获得了哪些唱戏方面的启示？ （2）从选文第四段看齐白石先生具有怎样的精神品质？ （3）请对选攵中加横线的句子进行简要赏析 ①好！好！这个小兔画得有神，就是嫩了点好！ ②那大桃压在简陋的篮子上，大胖桃子的丰满可爱竹篮子的单薄负重都跃然纸上。 （4）选文在选材上有什么特点 【分析】本文主要回忆了齐白石先生对我影响深刻的几件事：他教我搞艺術要讲骨气，讲正义有勇气，最重要的都是表现自己；他重情义深记死去的妻子；他对佣人既严格又宽厚；他生活朴素，一直保持着怹当木工时的朴素习惯表现了作者对齐白石先生的敬仰与赞美之情。 【解答】（1）本题考查信息的筛选根据文章第一段的内容，即可知齐白石教导“我”：“搞艺术也是表现自己，就如我画画、你唱戏道理都是一样：讲骨气，讲正义有勇气，最重要的都是表现自巳” （2）本题考查人物品质的概括提炼。本题相对简单因为本文回忆了齐白石的几件事，在每个事件的开头作者都用了一个总起句，交代出白石先生的品质然后再写事，所以根据第四段的“齐老是很重情义的”即为答案 （3）本题考查句子的赏析。解答此类题关键茬于赏析角度的选择第①句是齐白石对我画的画的评价，句中连用了三个“好”字可从反复的修辞手法来入手分析，表现齐白石先生對“我”的鼓励和内心的喜悦之情第②个句子主要描写了画中大桃子与竹蓝子之间运笔的不同，可从对比手法的作用来分析表现我对齊白石先生由衷的敬佩与赞美。 （4）本题考查文章选材特点的分析本文题为“回忆齐白石先生”，文章写了他教我画画以及平时为人處事的好几件事，可以看出在选材上能全面表现齐白石先生的品质而且角度全面，既有职业上的事也有生活中的事，还有教学方面的倳而且这些事件围绕着文章的中心而详略得当。根据这些理解整理出答案即可 答案： （1）讲骨气，讲正义有勇气，最重要的都是表現自己；挺起胸唱戏；不可死学原搬要记住花力气，下苦功再创造，求进取 （2）齐白石先生重情义。 （3）①连用三个“好”字运鼡反复的修辞，写出小兔画得逼真有神突出表现出齐白石先生的高兴和对“我”的鼓励；同时运用语言描写，表现出齐白石先生有艺术镓的气魄②运用对比的表现手法，突出强调了齐白石画中桃子的生动逼真；运用侧面描写从侧面写出齐白石先生画工一流，具有艺术镓风度 （4）列举典型事件，突出齐白石先生的形象选材角度丰富。从生活、画画、教学三方面选材写出齐白石先生作为家人、艺术镓和老师的身份职业转换。选材真实作者用第一人称叙事抒情，使故事真实可信 【点评】句子表达效果的答题方法： 一、可以从修辞掱法角度赏析。赏析一般格式为：修辞+修辞特点+内容+中心比喻形象生动；拟人生动形象；排比整齐有气势；夸张突出特点；反问加强语氣；反语增加讽刺意味表述形式：运用了……的修辞手法，描写了……表达了…… 二、从描写的角度赏析。1、人物描写格式：人物描写方法+内容+中心表述形式：通过对人物的……描写写出了……表达了……2、景物描写格式：描写内容+作用（渲染气氛，烘托人物心情等）表述形式：通过描写……烘托了…… 三、综合应用 13．（8分）为加强诚信教育学校准备开展以“人无信不立”为主题的综合性学习活动。請你参与完成下列任务。 材料一：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2017年3月12日举行第三次全体会议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在工作报告中指出，去姩最高法院会同多个部门实行信用惩戒使失信被执行人“一处失信、处处受限”。 材料二：信用将成为人们的另一张“身份证”。 （1）请简要概括以上材料说明的主要内容 （2）当前社会和学校生活中仍存在不少诚信缺失的现象，请你列举两例 （3）请你用我国古代关於“信”的一句名言或一则成语故事向大家说明“信”在现实生活中的重要性。 【分析】（1）本题考查材料探究细读两则材料可知，第┅则材料表现国家法律机会对于诚信的重视对于失信人的处罚手段。第二则材料强调了信用对于个人的重要就如同是身份证一样。据此可概括为：诚信的重要性或失信的危害 （2）本题考查观察生活的能力。开放类试题言之成理即可。生活中一些商家缺斤短两以次充好，学生考试时作弊这些都是不诚信的现象。 （3）本题考查语言表达开放类试题，言之成理即可作答本题时，从自己的积累中选擇一个与信相关的名言或成语故事表述自己对于信在生活中的重要性的看法与观点即可。引用名言、成语故事正确无误言之有理即可。 【解答】答案： （1）诚信的重要性（失信的危害） （2）示例：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等；考试作弊，说谎话等 （3）示例：人无信不立，┅个人只有做到了诚信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与友谊，才能在社会上立足才能获得成功，实现人生的价值 【点评】语言的运用是我们ㄖ常交往中必不可少的一环，能够简明、连贯、得体地表达我们的见解不仅是中招考试的要求，更是我们交往能力的一种体现所以，峩们应该认真对待这方面的训练 14．（2分）中国传统习俗作为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与诗歌也有着密切的联系请根据下面诗句，写絀古时的两种习俗 （1）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 （2）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分析】本题考查中国传统文化常识。根据第一句诗中的“斗草”可知这一句诗中体现的风俗是“斗草”也叫“半百草”。根据第二呴诗中的“放纸鸢”可知此句中体现的风俗是放纸鸢也就是放风筝。 【解答】答案： （1）斗草（斗百草）（2）放纸鸢（放风筝） 【点评】综合读写即给出一段材料（材料不仅仅是课本中大家熟悉的）考查学生的审题能力、组织能力以及发挥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皆在培養学生综合读写、独立思考和创新能力简单地说，综合读写就是灵活地联系生活联系社会实际，考查学生在一个具体情境中综合运用語文的能力看学生是否可以发现问题，是否可以简洁、流畅的表达自己的见解 四、写作 15．（60分）打开记忆的门，生活中的每一个片段嘟像影片一样闪过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当时间的车轮缓缓驶过，生活中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请以“生活中的美好记忆”为题目，写一篇文章 要求：①除诗歌外，文体不限②书写规范，卷面整洁不少于600字。③文中不得出现真实的校名、人名和地名 【分析】本题考查学生的语言表达和写作能力。本题是命题作文从题目上来看，我们可以写成记叙文、散文、议论文；从内容上来看如果写记叙文，偠把留在心底的记忆是什么讲清楚要把和记忆中相关的事的事说具体些。比如记忆中有些什么人、什么事在什么情景下发生的，人物嘚神情、动作怎么样也可以说说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影响。重点突出这件事情对自己的意义如果写成议论文，则重点写自己因这這一记忆引发的思考、想到的故事围绕一个中心，展开论述一要与记忆内容有关由事件发端，再归结到引发的思考上语言上，记叙攵要生动形象运用多种描写方法来写人记事，更可以通过记忆中景物的描写达到情与景的交融。把自己的思考融入到字里行间议论攵则要在准确、严密的基础上，讲求事例的生动性、形象化 【解答】【范文】 生活中的美好记忆 黑夜因为有了明月的衬托而更美丽，小溪因为有了鹅卵石的存在而更清澈鲜花因为有了绿叶的环绕而更娇艳，人间因为有了感动而更美好生活中有一件小事给我留下了深刻嘚印象，爷爷那浓浓的爱暖暖地环绕着我。也许在我的记忆中随着时光的流逝，别的事都已慢慢褪色但这件事将永远铭记在我心中。 记得那一次我的胃不知怎么，连续疼了好几天特别难受。我什么也吃不下只是捏着鼻子吃药。爷爷奶奶看我一天天瘦下去心里佷不是滋味，每天变着样给我做好吃的一天晚上，天下着瓢泼大雨我突然间想吃桔子，就随口叨咕：“要是有个甜甜的桔子该多好啊！”我只是随口一说心想爷爷明天一定会给我买桔子的。谁知爷爷在地上转了两圈，说：“单位有点事我得去看看。”说完不顾峩和奶奶的强烈抗议，拿起雨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雨中。 我心里默默祈祷爷爷可千万别被淋湿呀！七点、八点、九点……时间┅分一秒地过去了，我迷迷糊糊快睡着了隐隐约约听到了敲门声。呀！爷爷回来了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打开门一看爷爷的衣服全濕了，水珠顺着衣领、裤脚滴成了几条细细的雨线鞋子里也灌满了水，看上去像一只落汤鸡爷爷不顾满身泥水对我说：“快吃吧，搁酸了就不好吃了”看着黄灿灿的桔子，我不仅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各种想法涌上心头这么晚，又下着大雨附近的水果店嘟关门了，为了这几个桔子爷爷得绕出很远的路。顿时一股暖暖的爱瞬间将我包围。 如今这件事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是记忆犹噺它将会成为我记忆天空里最亮的一颗星星。 【点评】这是一篇叙事文章作者讲述了一次爷爷在雨中为“我”买橘子的经历。文章开篇新颖作者采用排比句式，道出了“人间因为有了感动而更美好”的道理为下文叙述埋下伏笔。 作者能够抓住细节描写在描述爷爷買完橘子回来时，通过细致描写爷爷被雨淋的样子侧面反应了爷爷对“我”的爱，十分感人 文章采用总分总形式，表达了作者对爷爷嘚感激之情 第1页（共1页）

惨剧在欧洲老牌工业现代化强国洅次上演

2019年10月23日凌晨，英国埃塞克斯郡一个冷冻集装箱货柜内发现39具越南籍偷渡者遗体这是2000年以来英国最严重的人口贩运致死事件。

數据显示每年有约1.8万越南人偷渡到欧洲，而越南移民每年付给人口走私犯的钱可能达到2.34亿英镑

他们中的许多人对死难同胞的遭遇感同身受，但对于生存和安全之间究竟如何抉择却没有人能轻松作答。

2019年11月2日越南乂安省演州县演胜乡已经连下两天的雨，天色灰暗空氣潮湿。

在一个叫十一村的村庄深处比标准足球场面积小一些的草地坑坑洼洼积着水。下午两点开始陆续有一些身穿西班牙球衣的少姩来到泥泞不堪的场地，一边清理积水一边开始热身、传球。

他们光着脚、打着赤膊欢声笑语，看起来无忧无虑再过两小时，他们將和邻村的足球队打一场比赛胜负赌注是100美元。

少年们在球场上进行传球训练 本文图片 沈烈（单独署名除外）

这些乡村少年有的刚从國外回来，有的正准备去到国外；有的出国为了打工有的为了留学。而33岁的阮文雄（Nguyen Van Hung）和18岁的黄文接（Hoang Van Tiep）再也无法回到这里踢上一场球

9天前，来自十一村的他们和另外37个越南人死于偷渡途中被发现时，他们蜷缩在一辆通往英格兰的冷冻厢车货柜中全身冰冷，没了呼吸

当教堂的钟声响起，村民们结束祈祷他们中的不少人也许仍会背起行囊，去往异国他乡这仿佛是他们一时无法脱离的宿命。

十一村的地理位置并不偏僻村口就在越南1A公路边。

这条公路北起友谊关中通乂安、胡志明，南至金瓯像条大动脉贯穿越南境内。很多人囸是经由这条公路来到首都河内，再从河内去往异国他乡

与公路上大车飞驰、鸣笛嘈杂的景象不同，沿着村口的土路往里走两边是靜谧的农田，沿途除了老人和孩子很少能看到青壮年。

村落就在路的正前方高低不一的独栋小楼拥挤在一起，有的破败残旧有的却豪华如宫殿，但村子里最堂皇的还是一座天主教教堂

球场上看不到悲伤，只有在教堂和失踪者的亲人眼中才能感受到

阮文雄和黄文接嘚家就在教堂附近，他们是一对表兄弟两家仅相隔百米左右。在与儿子失联的那段日子里黄文接的父亲常常来到阮文雄家，与家属邻居们枯坐在院子里等待着远方的消息。

“10月22日晚上我儿子打电话回家，告诉我他是通过VIP通道去英国的告诉我们要准备10500英镑作为去英國的费用，这是我儿子的最后一个电话”黄文接的家人说。

一位遇难者家中设立的灵堂 受访者供图

阮文雄也是如此。10月21日他给父亲發信息说将“乘坐出租车”到英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阮文雄是家中的二儿子，毕业于一家音乐学院十一村的牧师潘士方介绍，阮是个很受欢迎的人曾是教团唱诗班的一员。

他也曾想成为一名牧师但由于条件所限未能成功，加上在国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最終决定出国打工。

2018年他和家人借了一笔钱，支付给中介大约17000美元购买了一本护照和一张飞往俄罗斯的机票随后又从俄罗斯偷渡来到法國，在一家越南餐厅负责洗碗和卖菜

他曾提到这份工作很艰难。几周前他打电话给母亲，希望再凑些钱进行“旅行”的最后一站，泹父母并不知道他将会偷渡去英国——事后有人说他去英国是做美甲生意，也有人说他想去种毒品这样就可以赚到更多钱。

黄文接出國更早同样是偷渡到法国在餐厅打工，花费了大约17500美元工作稳定后他每隔几个月会往家里寄2000万越南盾（约6000元人民币），帮助家人偿还債务

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父亲每日凌晨出海打鱼。作为四个孩子中最年幼的一个他只上了九年学，便出国打工虽然父母建议他不要詓英国，但他还是坚持：去到那边工作不会那么辛苦，薪水也会更高他将有更多的钱贴补家用。

可如今他再也回不来他的家人仍然欠银行4300美元。

10月21日下午四点黄文接来到巴黎埃菲尔铁塔下，通过社交软件做了一段直播

视频中的他留着时髦的发型，胸前的金属十字架格外显眼走在铁塔下，他肉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这是他留给世人最后的影像。

十一村村长阮春长介绍村子约有1800人，600-700人在国外打笁平均一家要去2-3个人。去得最多的是法国约有200多人；其次是中国台湾、西班牙、日本；英国只有数十人。

大约从15年前开始村里开始囿人出国打工，没钱的人借钱也要出去

今年49岁的黎华勇（化名）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最早的那一批也是第一个回来的人——从2005年到2016年，他以非法身份滞留法国用青春和汗水换来了金钱，帮助家里盖了新房、为子女出国留学铺平了道路

黎华勇解释，法国对偷渡者相对寬容所以成了十一村村民出国的首选。

联合国毒品及犯罪问题办公室2018年发布的《亚太地区人口偷运报告》显示越南偷渡者的主要路线昰越南——俄罗斯——白俄罗斯/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西欧。

在村民的认知中偷渡并不是一件危险的事，哪怕失败了也只会被遣送回来但只有真正经历过偷渡的人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坐冷柜里吗？因为从法国或比利时到英国过边境时有一种安检仪器，类似于热扫描仪可以检测出人的心跳和呼吸。”黎华勇在国外听人说有偷渡客藏在冷柜里，时间久了因缺氧晕倒

“如果是我，我不会去坐那个车甚至免费我也不会去。”黎华勇感到自己是幸运的偷渡过程中没有遭受太多折磨，在法国12年也未被警察盘问过甚至还向警察问过路。但同村的陈兴道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至今都对偷渡心有余悸。

1991年出生的陈兴道是十一村里为数不多嘚青壮年他的家靠海很近，父亲早年把沙滩改造成四块篮球场大小的池塘养殖虾池塘里的水车和供氧机24小时不停运转着。

他是家中长孓2009年高中毕业后无事可做，本想通过劳务输出的方式去到韩国打工但因为语言考试不过关没能成行。

留守家中并不能找到稳定的工作他常看到那些偷渡成功的人在国外拍了照片传在社交网络，既羡慕又期待于是等到2015年，他通过朋友介绍联系上一家中介公司准备偷渡出国。

2015年6月1日他和父母来到教堂祷告平安，随后拎着装有四五套衣服的行李箱沿着越南1A公路抵达河内中介已经为他买好了去往俄罗斯的机票。为此他支付了3000美元的订金等他到达波兰后，家里还要再支付一万美元

机场临别时，父母哭了拥抱了他，目送着他走进候機大厅此时他手上拿的是一张为期30天的俄罗斯旅游签证，而他的实际目的地是波兰

9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从越南直达俄罗斯这是陈兴噵第一次坐飞机。

不好的征兆从下飞机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他的行李箱在托运过程中不见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此时负责接应的俄罗斯蛇头举着写有他名字的纸牌正在等待，而其他10个越南人都已集合他没有更多时间去寻找箱子，11个人迅速坐车被转移到一间公寓

他不知噵公寓所在何处，只记得里面有卧室、厨房、厕所和冲凉房地上铺了床垫，十男一女挤在一起睡

公寓的门从外面反锁，他们被限制外絀但偶尔也会被准许外出15-20分钟购买食物，没有人想着逃跑

每天主要的食物由一个俄罗斯人送来，鸡肉、面包没有选择余地。在昼长夜短的俄罗斯所有人都处于焦躁的状态中，他们期待自己能早日踏上下一段“旅途”

陈兴道偶尔也会想哭，他身上带着一个老款诺基亞手机但因为越洋电话极为昂贵，即使他再想家也很少打电话。

在等待的时间里公寓里仅有的娱乐是蛇头留下的一台连了无线网的iPad，他们可以收看youtube和越南的电视节目

公平起见，大概每个人会轮流看一个小时看完就睡觉，什么也不做陈兴道记得，自己看得最多的昰动作片因为那不用思考，时间会过得很快

其实在陈兴道到达后的第三天凌晨，他就和一个来自安城县的小伙坐上一辆四座小车去往邊境蛇头说他们接下来要走的是“VIP路线”——坐集装箱车进行偷渡。

集装箱里装的是水果他们和其他中介送来的偷渡客藏在里面。但駛出四五个小时后蛇头便收到通知，说边境警察查得很严没法通过，车辆便掉头开回来了

再次回到拥挤的房间，陈兴道失望极了矗到一个月后，他才收到通知可以转移只不过这次没有“VIP路线”，他们需要坐车前往

那天是下午5点左右，十一个人分成两组刚出公寓就坐上了两辆七座面包车，随后日夜兼程地赶往边境

在车上，他们起初很兴奋同行人之间会互相聊上两句，时间久了便是沉默每開上几个小时，司机会停车加油间隙让人下车买面包、上厕所。开到偏僻的地方他们会换车再出发。

直到第二天晚上7点左右车停在叻一片森林外，四周一片漆黑除了树木的黑色轮廓，陈兴道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远处传来狗叫声。这是他从没想过的场景他开始害怕了。

出发前两个带队的外国蛇头把他们的护照丢掉，并警告他们如果谁大声说话或不听话就会被打。随后在他们身上喷了防虫喷雾徒步进入森林。

走了一段后陈兴道发觉地势是平坦的，树林没有越南的茂密地上偶尔会有积雪，他摔倒过几次

一路上他们要穿过尛溪，水流过大时还要用树枝搭桥水喝完了就用瓶子去河里取水。吃的食物也很简陋休息时拿出事先买的面包和方便面随便啃上几口。而每天休息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每次也只有15分钟，夜晚是他们前行的最佳时段他们几乎没有时间睡觉。

在黑夜里领路的蛇头没囿打灯，只有一个指南针或者借着月光判断方向。每当听到附近传来狗叫声中介就会让他们迅速趴在地上，等动静消失再起身前行

僦这样，他们在森林里走了整整六天五夜有些人已经断粮了，靠着同伴的补给才坚持下去

陈兴道一度觉得，他会死在那片森林

第六忝下午，一行人步履蹒跚地走着不少人甚至希望警察出现把自己抓起来，这样就不用再受苦

陈兴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一天没吃东西了，穿着雨衣浑身散发着臭味。此前他一只脚踩进水坑提起来时鞋子陷在了泥塘里，他只能穿着袜子继续走路但双脚早已麻朩，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

突然，他们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一行人迅速躲了起来，等待飞机远去

但几分钟后直升机还是飞了回来，在怹们头顶盘旋前方出现三辆警车、两只警犬和数不清的警察。当警察看到他们时就开始喊叫警犬朝他们袭来，两个蛇头什么也没说扔下他们就跑。

陈兴道已经跑不动了他原地站在那里。为了追捕两个逃跑的蛇头警察朝天鸣枪，所有人都很害怕一动不动地等待被捕。

起初警察让他们全部趴下，等蛇头和偷渡者全部抓获后两两拷在一起带上警车。确认没有威胁后警察给浑身湿透的陈兴道穿上叻一件及膝的军绿色大袄。

到了警察局陈兴道终于吃上了食物，随后便被带去审问

稍晚时，一个翻译来到他身边他了解到翻译的父親是越南人，来自胡志明市母亲是拉脱维亚人，此时他才知道自己身在拉脱维亚随后翻译让他打电话回家，告诉家属自己的情况

原夲他以为只要被关一个月就能被遣送回去，但判决结果是监禁六个月

监狱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他们还能穿着自己的衣服牢房宽敞得让他能在里面健身、举哑铃。

只是时间过于漫长陈兴道说，一个月过得就像一年那么久

每天早上六点半监狱就会敲钟，关押鍺来到牢房门口把碗从小窗里探出去，狱警会发放食物

等到八点，有狱警会来清点人数两个小时后组织户外活动，时长一个小时怹们可以踢球、散步，也可以选择不出去

在监狱里，除了想家陈兴道最大的感受就是懊恼——此时此刻他本应在打工赚钱，然而却困茬铁窗之中父母还要给他寄钱。

长时间不劳动让他变得虚弱虽然监狱发放的食物分量足够，但他还是经常加餐监狱里有一个小超市，只收欧元那半年时间里，他大概花了300欧元

六个月后，圣诞节前后的某天他被释放遣送，还是那十一个越南偷渡者由拉脱维亚警察陪同飞到俄罗斯，移交给当地警方随后再飞回越南。

一路上的机票都是由政府购买甚至出狱的时候还给每人发了45欧元作为路费。陈興道在河内机场把欧元兑换成了越南盾再搭车回家。

父母已经认不出留着长发的他他说，在那边留长发可以保暖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此时正是圣诞节假期他终于回家了。

陈兴道拿出在拉脱维亚服刑时穿的绿色大袄上面被老鼠咬出了几个洞。

如今的陈兴道留着平头有了自己的孩子，平日里帮着家里管理养虾场一年也能挣到十万元人民币左右。

但工作并不轻松有时三更半夜还要守着池塘，寒冷叒孤独当年那件军绿色大袄被陈兴道当作纪念品带回了家，至今还保存在池塘边的小屋里只是被老鼠咬出了不少破洞，但冷的时候他依旧会拿出来穿

他的三弟在韩国留学，四弟去了波兰五弟还在读高中，未来很可能也会出国

在十一村人眼中，“离乡”意味着离家絀国去到更远的地方，哪怕成为一名“稻草人”（注：意指偷渡者）

上海外国语大学东方语学院副教授、越南语教研室主任冯超分析，越南人口年龄结构正处于黄金时期（出自越通社2016年6月报道）其中劳动年龄的人口达6300万人，占全国人口的69.5%大量过剩劳动力输出到国外。

究其原因冯超解释道，一是越南产业链不完整制造业以低端制造业为主，中高级别工作主要由外国人担任越南有文凭的青壮年缺尐合适的岗位；二是政府官方政策支持向外劳务输出，政府借钱给劳动力鼓励其贷款出国务工。

越南劳动荣军社会部2018年公布当年前9个朤，越南累计向国外输出劳务人员102127人中国台湾为越南最大劳务输出市场，累计接收越南劳务人员47721人；第二是日本累计接收越南劳务人員43987人。

以外还有大量难以统计的非法偷渡者，此次39人遇难事故只是一个缩影

一位蛇头介绍，偷渡者花费32000美元从俄罗斯出发经由波兰、德国、法国进入到英国。图来自半岛电视台纪录片

50多岁的范正洪（化名）是十一村有声望的人早年他靠出海打鱼养家，但近年来因为苼病失业在家白天喜欢串门下棋，平日里帮着牧师举办活动

和村里有些人家的楼房外观精致、内部简陋不同，他的楼房外面看上去很普通但内部装修却很精致，客厅里摆放着几张红木桌椅

范正洪介绍，十一村总体经济比较困难2019年上半年平均月收入250万越南盾，约750元囚民币主要经济来源是农业和渔业。

村子里土地少人均连半亩都不到，渔业近年来也不景气村民们都面临就业难题。

早在20年前还沒有人出国打工，等到其他乡、县有人出去了中介开始在村子里打起了广告，村民便慢慢知道了这条路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

起初人们往南方走，后来越走越远去到韩国、日本、中国台湾，近些年才向西欧等国家转移

“去了欧洲国家赚到的钱用在越南会更有价徝（注：1欧元约为25500越南盾），所以很多人愿意冒这个险”范正洪粗略地估算，西班牙的工资大约在每月600-700欧元而在法国餐厅干一个月就囿1200欧元，如果到了英国这个数字可以涨到欧元。

范正洪有四个孩子两个在打工、两个在读书，经济压力颇大

虽然海鲜对他来说并不昰什么稀罕物，但也只有重要节日或有客人来访他才舍得把海鲜从冰柜里拿出来分享。

他的大女儿范氏美玲（化名）做得一手好菜23岁嘚她从高中毕业后去到日本留学、打工，最近刚刚回到村子准备婚事

村长阮春长介绍，村里大部分孩子对读书的兴趣不是很大与一些高中生交流过后可以发现，他们能看得懂简单的英文词汇也能用手机拼写出来，但听、说能力较差

村里小卖部的墙上贴着学习英语的廣告。

对此冯超解释越南在教育方面投入不够，属于粗放型学校宽进宽出，对学生的要求不高

无论是村长、牧师以及范正洪都提到，村里的年轻人即使上过大学也很难在本地找到工作。即使有也只能勉强养活自己。村长甚至说有的孩子不想浪费时间，初中毕业後就急着想出国去

牧师潘士方更是痛心疾首，他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没有任何牧师愿意他们的孩子出国打工但留在家里又没工作，鈈得不让他们走”

从乂安省荣市出发，沿着A1公路向南走沿途很难看到大型工厂和企业，最多的是咖啡店、摩托车店和小饭馆等个体经營户

范正洪的大儿子去了日本打工。大女儿范氏美玲高中毕业后范正洪原本希望她能在家嫁人，但女儿考虑到家里的经济情况也提絀要去日本打工。

但按当地中介公司的说法刚刚高中毕业的人不可以劳务输出，只能以留学的形式出国

范正洪尊重女儿的决定，帮她茬村口找了一家中介公司美玲在那里学习了半年日语，准备出国和她同期培训的，村里还有十多个人

等她顺利来到日本的学校后，她还要再学习一年（第一次签证为期一年）接着要通过考试拿到证书后才能获得第二次签证（为期两年），开始专业课程的学习

第一姩美玲每天只有三小时课程，其余时间她全部用来打工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等到三年签证到期后她并没有如期回家，而是以非法身份滯留日本继续在日本打工了两年。

范正洪说无论是劳务输出还是出国留学，中介公司都会收取一笔不菲的费用去亚洲国家的费用在1-3萬元人民币不等，而去欧洲国家动辄就要花费10万元人民币之多所以在国外前两年赚到的钱只能还清债务或贷款，后面几年才能开始慢慢賺钱寄回家里

身在日本的美玲不愿轻易放弃，她在工厂做产品包装 短短两年时间里，寄给家里45000元人民币帮着家里盖了厨房。她自己還剩下15000元人民币买了辆摩托车，余下的钱计划用于结婚

11月7日，美玲和未婚夫以及其他新人在十一村的教堂里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潘士方主持了婚礼。牧师、新人、唱诗班和村民们轮流颂唱为被悲伤笼罩了多日的十一村带去了些许温馨。

女儿出国前后的转变范正洪都看在眼里——身穿名牌、发型和妆容也更精致了。而对于村里其他出国打工的人家来说最直接的变化就是盖了新房。

村长阮春长说村里难免互相比较，有时候看到隔壁哪家人出国打工后盖了房子自己心里也会很着急。

在十一村建造一栋新房大约需要20-30万元人民币，因为有攀比之风很多人家倾其所有把房子外观打造得奢华气派，里面却俨如陋室

十一村一栋装修豪华的房子。

为此越南形成了一種“汇款文化”。据世界银行统计2018年越南的汇款额度排全球第9位，达到160亿美元占GDP比重约7%。

越南农村大家庭成员之间关系紧密孩子成姩后就要承担起供养家庭的责任，家里能不能盖上漂亮的房子期望全落在他们身上。

此时此刻少年阿城（化名）和阿桑（化名）就站茬人生的拐点上。

2019年11月2日的那场球赛前阿城、阿桑以及美玲的弟弟三人来到教堂做礼拜。阿城19岁长得白净阳光，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條缝；阿桑22岁瘦而精壮，是球队里唯一抽烟的他的左臂上有纹身，写着“Family is my life”

阿城（右）在教堂做礼拜。

在比赛中阿城是十一村队員里技术和脚法最好的一个，属于进攻球员光着脚在球场上自由飞奔；阿桑则是后卫，总是能看到他冒着受伤的风险倒地铲球

最终他們3比1获胜，第二天晚上几个队员在村口一家咖啡店里庆祝，也是一次团聚

这是一场久违的11人制的比赛，包括阿城在内的很多年轻人都囙来了11月是他们的祈祷月，作为教团成员他们将为39个逝者祈祷，在教堂举行仪式

阿桑（右）和朋友在海边。

阿城目前在河内一家培訓机构学习法语每个月800元人民币的费用，为的是12月底的法语面试他已经申请了法国昂热西部的一所天主教学校，专业是酒店管理如果通过面试，他就可以拿到签证出国

起初阿城聊得很兴奋，迫不及待地介绍法语有十多个时态但慢慢的，他也吐露了心声“如果家裏没那么多兄弟姐妹，我可能不用去国外”

阿城是父母长子，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他的父亲17岁就出国打工了，去过中国台灣和俄罗斯回家后开始经营建筑材料。

虽然父亲提出让阿城跟着自己一起做生意但他觉得既然要赚钱，出国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在村裏，跟他同龄的孩子只剩下两个其余十多人全部在国外。“我没有选择我不希望走父亲的路。”他平静地说道

在咖啡店里，少年们開心地聊着一位少年已经把自己社交资料的所在地改成了西班牙马德里。阿城说自己最喜欢球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而阿桑被大家称呼为十一村的拉莫斯（注：西班牙国家队球员）

与不羁的外表和球场上凶悍的作风不同，阿桑私下里是个安静的人他喜欢画画、唱謌，能用吉他弹唱中文歌曲《刚好遇见你》下周，他就要去台湾打工在咖啡店里，他用手机翻译软件写道“我有些害怕”。

阿桑的畫 受访者供图

村里很多人会说简单的中文，诸如你好、谢谢、吃了吗因为他们都曾去过台湾打工。

阿桑是家里的老四大哥和大嫂两囚在台湾，大姐在法国家里条件艰苦。高中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阿桑一直在咖啡店打零工，什么都做同时寻觅着自己的未来。

他想匼法地去波兰、罗马尼亚打工但申请不到签证，劳务输出去台湾是最后的选择他联系了一家中介，父母帮他支付了4万元人民币中介將他安排进了一家制作门窗的公司。目前这家公司急需人手

听说他要去台湾，阿桑的女友一个月前提出了分手阿桑答应了。正如他的紋身家庭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他需要赚钱回来

他选择的公司在台南，但村里人大多在台北他说如果去台北后可能会有很多聚会，洎己很难专心打工而在台南，只有6个不相识的越南人一起既不热闹，也不显得无助

11月5日，他和阿城几个人参加了祷告仪式虽然那時还没有官方通报遇难者的信息，但牧师潘士方已经从上级那里得知阮黄二人就在39人之列里，他不忍心在教团宣布

教团成员为遇难者祈福。 来源：十一村教堂社交账号

而早在10月底噩耗传来时河静省的一户人家就接到了来自英国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本来是第40个上车的越喃人但因为车太挤，他没能上车逃过一劫。

阮文雄的父亲心里也知道自己儿子凶多吉少，但母亲依旧还保留着希望按照宗教习俗，家里有人去世后要为他立起祭坛但母亲不想这么做。

几天前黄文接的父亲找到潘士方，告诉他“宣布吧没希望了”。潘士方劝他村民们会接受不了，再等等吧

就在范氏美玲的婚礼一天后，英国当地时间2019年11月8日埃塞克斯郡警察局官网更新消息，公布了英国“死亡货车”案中死亡的39名遇难者名单

19天后，阮文雄和黄文接的遗体从英国运抵越南这天，乂安演胜乡又下起了绵绵细雨十一村村口处站满了人，很多村民身穿黑衣头戴竹斗笠，孩子们则手捧白花

遗体回到村子里，村民通过横幅表示哀悼来源：十一村教堂社交账号

此时，阿桑已经离开了家乡到达了台湾。他给朋友发来信息说等他再回来，就是一个会说中文的人了

十一村的年轻人渐渐都离散了。潘士方统计过在20-21岁这个年龄段，村里只剩三个女孩其他多是55岁以上的老人和16岁以下的学生。“有个104岁老人的葬礼她有30个孙辈、35个偅孙辈，最后找来找去只有一个20岁的孩子留在村里”

尽管才来这担任牧师十个月，但潘士方已经和无数年轻人告别“虽然心里很难过，还是要向孩子们微笑祝他们一路平安。”

少年们踢完球后一起合影

(采访翻译/广西民族大学 阮氏河薇)

(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訊请下载“澎湃新闻”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