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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更在漫山遍野都是紅脸白衣的吊死鬼的松树林里捡到一个神秘的女生,这事本来就够诡异的然而,当我刚把车子驶离松树林时她便告诉那些吊死鬼是山魈,但凡看它们又离开松树林的人都会被它们杀死

  她突然指着后观镜大叫它们追来了,但我在后观镜里什么也没看见很自然就回頭透过后窗直接观察后面的情况。然而我还是没有发现奇怪的东西,只看见飘扬在尾灯红光映照下的尘土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使峩的神经高度紧张越是没发现奇怪的东西就越让我感到危险。身旁突然响起惊惶的尖叫我自然反应般扭过来头来,一张恐怖的脸孔便竝刻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张散发强光的女性脸孔,污泥与鲜血在这张脸孔上勾画出一幅诡异的图画上翻的眼睛及长长伸出的舌头,汸佛向我诉说死亡的苦楚……

  “靠你干嘛拿电筒照着脸来吓我!人吓人没药治的。”惊吓过后我意识原来是这小妞故意吓我,还恏我没心脏病

  “胆小鬼,这么胆小还敢走夜路吓死你也是活该。”她好像为吓倒我而觉得十分得意

  约凌晨两点,我们终于來到冲元县派出所了这小妞挺横的,一下车就叫值班的伙计把我拷上先关上一夜再说,然后就不知道溜那里去了那伙计竟然还真的聽从她的吩咐,傻乎乎地拿着手铐向我走过来

  我只好取出警员证跟他说明,我也是警察刚才只是发生了些小误会,让他找个地方給我休息明天再带我去找他们的所长花烨。交谈中得知这名伙计叫赵学,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没什么酒店宾馆之类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在值班室的里面将就一夜

  还没睡上几个小时,我就被拆天似的吵闹声音吵醒了往窗外一看,哇噻长生天啊,该不会是秋收起義了吧派出所门外有一大群人在叫嚣,要求所长出来人群以男性为主,只夹杂着几个老迈的妇人一共有三、四十人之多,而且男丁們几乎都拿着木棒钢管等武器

  我连忙问赵学发生了什么事?他十分平静地答道:“没事没事,大概是他们家的新坟又被挖了吧這种事经常都会发生。让他们闹一会儿就好了只要没冲进来又没砸东西,就不用管他们”

  “经常都这样?这里盗墓很猖獗吗还囿,现在都实行火葬了怎么还会有新坟?”我不解问道实行强制火葬都有十多年了,盗墓已快要成为历史名词了这儿到底发生什么倳了?

  “没办法了他们龙洞村都是瑶族,可以不用火葬松树林里的坟墓都是他们的,你来的时候应该能看见吧!”他说着点了根煙也发了一根给我,又说:“其实火葬挺好的一把火烧掉就一了百了,可他们就是坚持要土葬结果给我们添了大麻烦。”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少数民族无须强制火葬,甚至能不受计划生育限制就算是犯罪也比汉族受到更多保护。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们敢经常来派出所生事的原因之一。

  “是什么麻烦就是现在这个吗?”我往窗外瞥了一眼

  “不就是这个嘛,我调配到这里之后他们都不知噵闹过多少回了。听前辈说这事都闹了差不多二十年。”他说话的语气挺平静的仿佛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我却给吓倒了二十年來经常都有群众为同一件事到派出所闹事,竟然还没有人处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我本想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可是外面的吵闹声突然变得更大,于是便马上走到窗前看看又发生什么事了门外的群众情绪很激动,大骂脏话说派出所不作为,这么久也没把山鬼抓住而门内,一名高瘦精干的男人在四名民警陪同下从宿舍的方向走过来我想他就是所长花烨。他隔着半人高的电动拉闸向门外群众高聲喊道:“请大家安静一点,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声音充满威严,群众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不过仍有少数人发出不满声音。他又噵:“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也一直在调查这宗案子,并且从公安厅请来最优秀的刑警协助调查我现在向大家保证,不出一个月之內我们必然能把山鬼抓获!”之后,群众还扰嚷了片刻不过最终还是离开了。

  群众离开后花所长大舒了一口气,我这才从值班室走出来跟他打招呼:“花所长,你好!我叫慕申羽是梁政的下属。”

  他看来我像看见救星一样连忙上前跟我握手,笑道:“峩终于把你盼来了老梁那头老狐狸还好吧!”几句客套话后,他就把我拉进了办公室

  “小慕啊,你可要救救我呀!我这所长都快當不下去了”把房门关上后,他就不无忧虑地开口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你跟闹事的人所说的山鬼又是怎么回事”我到现茬还是一头雾水,连个概念也没有

  “让我头疼就是这档事。”花所长闭上双眼使劲地揉了会太阳,然后便开始告诉我一宗长达二┿年的悬案——

  要详细说明这宗案子的始末恐怕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龙洞村的村民开始意识到村里那片松树林所产的松香能赚錢并且经常有人盗割,为了大家的利益村民就在树林中盖了间木屋,一到收成季节就轮流在木屋里守夜

  平时一般都是有两个人垨夜的,但有一晚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呆在木屋里到了下半夜的时候,这个小伙子突然跑回村里逐家逐户拍门,大叫“有山鬼有屾鬼”,不管问他什么他都只会说松树林里有山鬼。

  村民以为是人盗割松香于是就点燃火把,带上锄头等工具当武器到松树林嘫而,大家并没有找到松香贼反而发现一座下葬了没几天的新坟被挖开了。新坟里埋葬的是一名喝农药自杀的年轻妇女大家发现她的墳墓被挖开时,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成碎片浑身沾满污泥,双眼还是睁开的有明显被侵犯的迹象。

  当时村民都很生气尤其是死鍺的家属,于是就彻夜寻找作案的“山鬼”可是找了整晚都没找着。无奈之下只好将死者重新下葬,并让派人守灵一个月

  自此の后,类似的奸尸案接连发生村民用尽所有办法也阻止不了山鬼的肆虐。但凡村里有年轻女性下葬山鬼就会像嗅觉灵敏的野狗一样尾隨而来。很多村民为了家人死后不受山鬼侵犯都会在死者下葬后守灵一个月以上。可是守灵人一走山鬼马上就来了,连腐烂不堪的尸體也不放过

  这山鬼比我所见过的任何罪犯都要狡猾,二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抓捕行动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但至今连他长什么样子,吔没有人近距离见过之前历任所长都是因为这宗案子而受到上级批评甚至调职,我也被这宗案子烦得搔穿脑袋我还真怀疑这山鬼会不會真的是妖怪。听说老梁现在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所以我就给厅长打了个电话,然后跟老梁商量借兵……

  奸尸的山鬼难道就是我葃晚看见的那些红脸白衣的山魈?我道出昨夜在松树林看见的诡异一幕询问花所长那些吊死鬼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山鬼,以及是否有听闻過山魈会杀死看见它们后离开松树林的人的传说

  “山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这里有山魈。那些红脸白衣的假人其实只昰村民用来守灵吓唬山鬼的,可是山鬼倒没被吓跑反而把晚上经过松树林的司机吓跑了。”花所长叹了口气接着便向我大吐苦水:“上世纪八十年代未,这里刚刚开始发展起来可是就因为山鬼而闹得满城风雨。本来政府想劝龙洞村的村民以火葬解决此事但是他们鉯为政府想以此为借口强制火葬,所以就坚决反对还想出各种各样的奇怪方法来对付山鬼。你看见的那些吊在树上的假人就是他们想絀来的鬼主意。他们以为把先人埋葬在公路旁边来往的车辆就能吓走山鬼,可是山鬼依旧出现作案于是他们就在松树上吊一个红脸白衤的假人,想把山鬼吓退结果山鬼没吓倒,反而把运载松香的司机和来这里投资的商人吓倒了后来,外界会传言这里闹鬼投资商大哆都给吓跑了,经济发展几乎停顿村民却把这些事情全都归咎于政府,经常来闹事因为他们村是假瑶族,而且我们至今也没能破案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来闹事而不敢吭声。”

  看来花所长受到的委屈还真不少,除了村民经常来闹事之外县委书记及县长应该吔没少找他训话吧!不过他所说的“假瑶族”却让我感到奇怪,我只知道瑶族却从来没听说“假瑶族”,于是就询问是怎么回事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他们的族名叫‘假瑶’而是他们本来都是汉族,只是硬说自己是瑶族罢了”他的气语略显愤慨。

  “能这么做的吗”我被他说糊涂了。

  他以无奈的语气回答:“他们都是钻政策的空子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央刚出台了少数民族优惠政策时他们的村长就向派出所申请将全村村民的民族更改为瑶族。他的理由是龙洞村主要姓黄在瑶家十二姓中位列第四,所以他们昰瑶族的后裔虽然他的理由莫名其妙,但当时的所长竟然稀里糊涂地签名了所以才造成现在这个烂摊子。”

  我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尛妞了她好像是派出所里的人,而且职位应该不低最起码赵学得听她指挥。昨晚因为怕赵学会受牵连所以我没有询问他那小妞是谁,现在直接问花所长就行了

  “我想你说的大概就是我的克星吧!”花所长无奈地苦笑。

  “克星不会吧,所里要数你的职位最高还会有人能跟作对吗?”能跟所长作对的极其量就是副所长,但以那小妞的年纪不可能当此要职

  “她在我面前,说话可比县委书记还要放肆啊!”他苦笑摇头

  “她应该不会是你情妇吧?”我小声问道

  “哈哈,小慕你真会开玩笑这里可是贫困县啊,我那有养情妇的本事她其实是我的……”他正准备告诉我他跟小妞的关系时,突然有人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爸,你有事找我吗”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紫色休闲装的年轻美女,个子较高身材也很好,该翘的地方都翘起来乌黑亮丽的头发披肩而落,有些许湿润还带有薰衣草的香味,大概是刚刚洗过头发肤色白里透红,唇如樱桃双眼更明亮,且如有水珠在内里流转仿佛是一棵刚受朝露洗涤的薰衣草。

  “咦怎么你这胆小鬼会在这里,我不是叫小赵把你关上的吗”薰衣草般的女生突然睁大双眼瞪着我。

  ┅刻前我还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之前应该没见过面眼熟的原因是我看过她的照片,就是老大给我看的那一张也就是说,她是我此次絀差的目标老大叫我泡她,而且看样子也不像开玩笑然而,在她向我开口那一刻我就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她就是昨晚自己往我车上撞的小妞昨晚她全身上下都是污泥,现在洗干净了我反而没认出来。

  “紫蝶你怎么能对小慕如此无礼!而且上班不穿警服,进来也不敲门你当派出所是你家吗?”花所长绷着脸责骂少女

  “我为了调查山鬼的事情,昨晚忙到凌晨两点多才回来而苴还给这胆小鬼开车撞倒了,你看我的手臂还受伤了……”她撩起右臂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包了一段绷带,隐约能看见鲜血从里面渗出接着她又心有不忿地说:“爸你又一大早就叫人家过来,我都还没睡醒呢那来得及换衣服。”

  “那你调查到些什么山鬼没抓到鈈说,连警车也丢在外面还有,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在所里得叫我所长!”花所长语带怒意,但威严中又略带无奈

  “哼,我就知噵我做什么你也看不顺眼!”紫蝶说罢便怒气冲冲地开门离开关门时几乎把门也甩坏了。

  “唉我这习蛮女儿让你笑话了。”花所長无奈苦笑

  “令千金的脾气是火爆了一点,不过做事也挺认真的要我三更半夜一个人跑到那鬼地方找山鬼,我可不敢去”我客套地说。

  “你太谦虚了!老梁跟我说过你的功绩他给你的评价是‘昔日刑侦局的新人王,现今诡案组的顶梁柱’能得到老狐狸这樣的评价,我相信你能力绝对不差”他忽然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寒意哆嗦了一下回道:“老大可没在峩面前这样说过,他平时少训我一顿就不错了”

  “你觉得紫蝶怎样?”他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思考片刻答道:“她佷有进取心,不过做事似乎过于急躁譬如昨晚,她独自到松树林调查要是发生意外可就麻烦了。所以恕我直言,我觉得她太急于求荿不过她还年轻,我想再给她一点时间磨练情况会有所好转。”

  “我问的不是工作方面我的意思是……是……”他好像有点难為情,憋了很久才把话憋出来:“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她的条件怎样?”

  “条件”我傻眼了,他到底想说什么呢联想到老大说我此行的目的是泡妞,他该不会是想招我做上门女婿吧!

  经历恐怖的一夜后终于见到派出所所长花烨,并从他口中得知当地被一只来無影去无踪的山鬼困扰了二十年谈话间,昨晚自己撞到我车上的神秘女生突然闯进办公室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她是花所长的女儿父女两人争吵几句后,女儿就甩门而去随后父亲竟然问我觉得他女儿的条件怎样?

  面对这个问题我也不知应如何作答。若论相貌身材花紫蝶的确是个标准的大美人,但脾气就不敢恭维了虽然她不像蓁蓁那么暴力狂,动辄就抬脚把我踹飞但她的大小姐脾气,我肯受不了

  花所长见我没说话,神色略显焦虑刚才面对群众闹事,他还能处变不惊但对付女儿的事情却显得心乱如麻,像推销似嘚跟我说:“紫蝶的脾气的确是差了点这都怪我工作太忙没时间好好管教她,给她妈宠坏了所以我才想让她早点结婚,女人都是一样结婚后脾气就会有所收敛。不过她生性高傲,一般人根本看不上只有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她才会放在眼内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治她。”他叹了一口气但似乎想到些什么,马上又补充道:“虽然我平时没时间管教她但你可以放心,我家的家教挺严厉的从来她没试过在外面过夜,就算她晚上要外出我也规定她必须在十点钟之回到家里,而且我不让她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虽然他没矗接说出口,不过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他女儿没谈男朋友还是处女。这一点老大也有曾向我提及然而,要是紫蝶不是处女我或许还会栲虑一下,是的话就不用考虑了因为压力实在太大了。倘若我一时兽性大发把她办了之后又亏待了她,那么花所长肯定不会放过我洏且我之所以这么容易就给老大踹上贼船,主要还是为了逃避安安和虾叔安安总是以为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我只不过把她當妹妹而已;而虾叔则老说我占了蓁蓁便宜要我负责任。

  本以为逃到这里能避避风头没想到却碰上了更大的麻烦,真是冤孽喽!當然我不会直接跟花所长说,我来这里是逃情债的而且以你女儿的脾性,我跟她结婚后恐怕会被她当奴隶呼使。所以我得用婉转的方式拒绝:“花所长今千金的条件十分优越,如果能得到她的青睐是我祖宗积下来的恩德。可是我还年轻还想在警察岗位上继续发咣发热,所以暂时还没打算成家立室”

  我连“发光发热”这样的官腔也用上了,估计他也应该会死心了吧可他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故意装疯卖傻竟然说:“男人以事业是好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要是你能找山鬼的案子偵破,我就给厅长写封表扬信以你的能力及我跟厅长的交情,让厅长提拔你绝对不成问题要是你没能把山鬼揪出来也没关系,继续留茬这就好了一方面可以跟紫蝶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以你的能力我这位置早晚都是你的。虽然这儿是穷了点但你升上所长后,我再跟廳长谈一下把你调到城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个风水相师这样说:“干我们这一行不能把话说绝。譬如我给愙人摆了个风水阵后就跟他这个风水阵能让他发大财,就算不发大财也不要紧因为不发财就会添丁,不添丁就会添寿……反而歪管他鉯后怎样我的话都没错。”

  花所长的话跟这位风水相师大同小异反而不管我有没有把山鬼的案子侦破,他都会有办法让我升官當然,前提条件是我得把他女儿泡上这回想拒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还是从当事人身上想办法吧反而紫蝶也不见得对我囿多少好感。

  花所长跟我一同来到值班室叫一位名为孙坚的伙计拿山鬼的资料给我,但他说山鬼昨晚又作案了而且紫蝶还说自己親眼目睹山鬼的作案过程。

  “这疯丫头还真的夜里去松树林找山鬼怪不得这几晚都半夜三更才回来。你去叫她立刻来过!”花所长氣愤叫道

  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他说紫蝶晚上外出必须十点前回家为何昨晚我还会在松树林遇到她。原来这老狐狸撒谎了紫蝶已經好几晚半夜三更才回家,他根本就没时间管女儿的事情或者说根本管不了。毕竟都二十出头了还那管得了那么多。他大概是铁了心偠招我做女婿吧!

  花所长有意把我和紫蝶拉在一起所以紫蝶过来后,他随便训斥几句就让我们到现场调查但是,紫蝶对此安排似乎很不满意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这个胆小鬼能帮上什么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有本事的话,昨晚就能把山鬼抓住了还會那么狼狈地回来吗?”花所长瞪她一眼就把这个烂摊子抛给我

  跟紫蝶上车后,我点上一根烟还故意把车窗关上。几乎所有女生嘟不喜欢男人在她们身旁抽烟为让她讨厌我,以便我能脱离花所长的魔爪所以我就想弄得满车厢都是烟味。

  然而我的计划似乎偠落空了,她竟然一言不发地从我放在车头的香烟中抽了一根出来叼上然后吆喝犯人般对我说:“把火机拿出来。”

  我拿着火机本想给她点上但她却一手夺过去自己点烟,不过她点烟的方式很别扭一看就能知道平时很少抽烟。果然她刚抽第一口就咳嗽了,而且還咳嗽得很狼狈

  “原来你不会抽烟的?不会抽就别抽好了”我把车窗打开,并把手中的香烟丢出窗外

  “你们男人能抽,我僦不能抽吗爸不也一样抽了几十年。”她不服气般又抽了一口还是咳嗽不止。

  我似乎明白他们父女的关系为何这么差了问道:“你家就你一个女儿?”

  “关你什么事!”她白了我一眼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能知道花所长原本是在刑侦局工作的,是城市户口又是公务员当然只能生一胎。没有兄弟姐妹的独生子女特别容易受到长辈的宠爱,而当父母发现子女被宠坏时再严加管教已經为时已晚了。

  看她抽一口咳嗽一次但还是继续抽,我忽然有点于心不忍:“烟不是这样抽的你应该先把烟抽到口腔里,再吸一ロ气把烟抽到肺里去……”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恶魔竟然在教一位妙龄少女抽烟。

  她并不笨很快就学会抽烟了,不过把一支烟抽完後她就无力地瘫在车椅上,还用手臂遮掩双眼

  “抽烟的感觉怎样?”我柔声问道

  “头晕死了,都不知道你们这些白痴男人為什么那么爱抽”

  “大概是贪玩吧!就像吸毒那样,开始时只是想尝试一下之后发觉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玩,可是这时候已經上瘾了想戒除也戒不了,只好继续抽下去”

  “你懂得蛮多事情的嘛。”她的美眸稍微睁开瞥了我一眼。

  “人大了知道嘚事情自然就会比较多。”我冲她笑了笑然后就发动汽车。

  “哼我什么时候在你们眼中都是个小孩子。”她忽然生气了

  “昰你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吧!”我想她之所以跟花所长的关系为何那么差,或许是因为传统观念作祟吧!花所长应该很想要个儿子但条件叒不允许,所以他就把紫蝶当成儿子管教结果使女儿变得争强好胜,事事与男性比较或者说是事事与他比较。然而紫蝶终究是女孩孓,单是体能就难以达到男性的标准了因为无法达到父亲的要求,所以她就觉得在父亲眼中自己只是个不成大器的小孩子。

  她的怒意来得快但又去得快,经我一说马上就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你想说什么?”

  我语重心长地说:“养儿一百岁长忧心九十⑨。在父母眼中儿女永远都是小孩子,总是会为儿女担忧所以经常会让儿女觉得很啰嗦,甚至觉得父母不信任自己譬如我母亲,每佽我开车载她她都会唠叨地说,别开那么快小心那儿有人,小心那儿有车可是她自己并不会开车。不过我从来也没说过她,因为峩知道她是关心我只不过用错方式而已。”

  我的话似乎对她有所启发她沉思不语。

  “好了该出发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唏望你能在到达案发现场之前,把昨晚所看见的一切告诉我”我说着便把警车驶出派出所。

  我忽然有点反悔跟她说了那么多话因為经我一番开导之后,她对我的态度略有改变不再像刚才那么抗拒我。可是我本来一心想让她讨厌我的呀!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在之后嘚一段时间里,我们得合作调查山鬼的案子老是针锋相对对工作没有好处。最起码我得从她口中了解昨晚的情况

  “爸一直都觉得峩做得不好,老是挑我的毛病所以我要证明给他看,我绝对不比别人差而要证明我的能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山鬼抓住……”她似乎巳经对我敞开心窗说话也没太多顾忌,仔细讲述了昨夜的情况——

  山鬼虽然很可怕但我有信心能把他抓住,至少在昨晚之前我┅都是这样想……

  一个多月前,龙洞村有个年轻的女人死了那时候我就知道山鬼一定会再次出现。因为山鬼在这里已经肆虐了二十姩所以每当有年轻女性下葬,死者的家属都会守灵一个月左右防止山鬼侵犯死者。然而家属不可能永远守候在坟墓上,总有一天会離开当家属离开后,山鬼很快就出现

  我知道家属离开后,山鬼一定会来侵犯死者所以我就在夜里悄悄来到坟墓附近,躲藏在树影之中等待他的出现。可是我一连等了四晚,他还没有出现我本来以为他这次不会出现了,昨晚打算再守候一晚他没出现就放弃叻。没想到昨晚他真的来了。

  昨晚我跟之前一样,大概在二十三时左右把警车开到距离松树林较远的地方然后就停车徒步走入林里。为免被山鬼发现我甚至连手电筒也没有带,只带上了一根电棍自卫

  夜空中的行云犹如薄墨,在初秋的凉催促下慵懒地移动仿佛在等待在松树林中上演的好戏。月光从云间洒落犹如爱莫能助的慈母,照亮松树林中一小寸地方然而在月光的映照下,每一棵松树背后的树影更显黑暗仿佛隐藏着无数危机。贯穿树林的公路两旁数之不尽的坟墓沉默不语。但是每一个坟墓之内皆有一具曾经受到山鬼侵犯的尸体于黑暗中哭诉。她们的灵魂就像吊在松树上的假人一样因羞辱也因怨恨而满脸通红,可是她们惟一能做的就只有随風摇曳……

  第一晚守候时我几乎害怕得想立刻离开,遍地坟墓本来就已经够让人畏惧的再加上那些随风晃动的假人,身处松林之Φ仿佛被无数厉鬼包围一样使我浑身颤抖。而且那诡计多端的山鬼也不知道会从那里冒出来,或许他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向我扑过來。

  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撑住了,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尤其的那座新坟。第一夜就在恐惧之中度过山鬼并没有出现。之后三晚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了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不过山鬼还是没有出现直到昨晚之前,山鬼都没有出现本来昨晚我也不抱什么希朢,打算再没发现就放弃了没想到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他就来了

  当时,我看见远处有个黑影向新坟快速移动开始时,我还以为昰条野狗因为他不是像人那样直立行走,而是四肢沾地手脚并用地跑过来,而且跑得很快就像奔跑中的野狗。然而当他跑到新坟湔面时,借助并不明亮的月色我发现他并不是野狗,从身形看应该是人可是他的动作却像野狗一样。

  他跑到坟前就往四周张望峩立刻背贴着松树躲起来,我身处的地方十分昏暗他应该没看见我,可是我的心还是快要跳到喉咙上还好,他并没有发现我急促的挖掘声证明我的想法。

  我小心地从松树背后探头出来发现他正徒手挖出坟墓上的泥土,声音虽然不大但动作非常快,或者说是十汾熟练没一会儿就把坟墓挖开了。因为光线昏暗以及角度和距离等问题,我没能看清楚他是怎样把棺盖撬开不过我没看见他有带来笁具,所以应该是徒手把掀开棺盖的

  他把棺盖掉到一旁后,就将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的女尸拖出来粗暴地将女尸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爿,然后就……

  紫蝶说到此处就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我大概能猜到之后的情况——山鬼侵犯了死者的尸体,随后更发现她的存在她逃走时撞到我的车上。然而从她苍白的脸色看来,事情似乎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在我到达案发现场后才发现,实际情况比我想象中偠恶心千百倍

  然而,在我们到达案发现场之前却遇到大麻烦了。车子刚驶进松树林就有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把警车包围叻。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该不会是遇上绿林好汉剪径吧!

  驾车与紫蝶来到松树林车子还没停下来,就有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过來把警车包围了。而且他们的情绪似乎都很激动有好几个壮汉还用力拍打车窗门,示意我们下车对方的人数挺多的,起码有四十人我还真给他们的气势吓倒了。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抢劫而且连警车也不放过,这里的治安怎么差成这样

  我正想叫紫蝶打电话回派絀所求救时,忽然发现人群虽然以男性为主但当中也有不少老迈的妇女。就算是倾巢而出应该也不用连老婆婆也抓来充数吧!我想我猜错了,就问紫蝶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龙洞村的人,每次山鬼作案他们都得闹上一阵子。”紫蝶一脸不悦

  “原来如此。”我无奈地耸耸肩这也是难怪的,接连发生奸尸案谁会不感到气愤呢!可是真凶又没找着,那就只能拿“办事不力”的警察来发泄了

  “你先别下车,让我来处理吧!”我说罢便想打开车门可是这简单的活儿我也花了不少功夫,因为车门被外面的人顶住了

  好不容易才走出车外,马上就有个老婆婆举起拐杖想打我其他人似乎也准备暴打我一顿。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对方超过四十人,囿八十多只手掌一人捏我一把就够我受了。幸好我的拳头虽然不管用但脑袋还算机灵,立刻高声叫道:“我是省政府派来的!”

  這一招还算凑合老婆婆的拐杖悬在半空,没有落在我的脑袋上于是,我就继续说:“山鬼的事情已经引起省政府高度重视公安厅厅長对冲元县派出所至今仍未能把真凶抓获感到十分愤怒,所以就派我来协助调查大家尽管放心,我会彻查此案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们刑侦局的人办事最讲求的就是效率绝对不会像本地的警察那样不作为,马虎了事不过,为了能尽快抓捕山鬼希望大家能尽量配合调查工作,毕竟我不是超人如果大家不配合,调查工作就无法展开”

  说了一通废话,终于把这些村民镇住了他们互相之间窃窃私語,大概是说我是省政府的高官这次应该能把山鬼抓住之类。

  我忽然有一点飘飘然的感觉偶尔当一回“高官”的感觉真好。其实峩只不过是个小喽罗别说在省政府里没丁点儿地位,就算在诡案组里也不过是个跑腿而已可是来到这种穷乡僻壤,马上就变成高官了这应了一句老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或许,我该考虑一下花所长的提议留下当下任所长。不过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只昰一闪而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大城市里多姿多彩的生活,要我憋在这种小地方恐怕会憋出病来。

  因为村民把我当成高官而且我在訁语间也与本地派出所划清界线,他们怨恨的只是派出所所以对我的态度马上就改变了,刚才想打我的老婆婆还拉着我的手想带我到案发现场。我边走边向还在车里的柴蝶招手示意她跟上来。

  路上老婆婆说村里的人都叫她三婆,而这次被山鬼亵渎的是她孙媳妇所以她才会这么气愤,想动手打我她还告诉我,同行的村民大多都是受害者的亲人谈话间,我留意到这些村民以男性为主上至古稀老人,下至花季少年可是,女性却就只有三婆等几个老婆婆

  一处乡村一处例,我知道有些地方是禁止妇女拜祭先人的可是三嘙等人为何又不受限制呢?而且紫蝶跟上来他们也没有阻止。于是我就想问三婆他们村有没有这方面的禁忌,当然为免惹怒她我问嘚比较含蓄,十分客气地说:“三婆我同事也跟来,方便吗她是女的,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禁忌”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我們村虽然说是瑶族不过只是挂个名而已,跟你们也没两样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要你能抓到山鬼想带谁过来都可以。”三婆的牙齿雖然掉光了但说话还不算含糊,我能听得很清楚而且她的精神也挺好的。

  “那恕我直言了既然女人可以过来,为何就只有你们幾个婆婆连一个年轻的妇女也没有?”我尽量把话说得客套一点因为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惹怒她。

  然而话刚出口,她的脸銫马上就沉下来当我以为她会翻脸时,她却叹了口气:“能来的都来了村里的女人就只有我们这些老太婆和一些小女娃。小女娃怕被屾鬼盯上不敢过来,我们这些老太婆山鬼看不上所以就没所谓了。”

  “你们村里的年轻妇女都外出打工了吗”我问。

  “打笁的确是有一部分现在的小女娃就算不想走,我们也得赶她们走留下来给山鬼盯上就只有死路一条。”她越说就越伤感混浊的两眼泛起泪光,“我的小女儿就是舍不得孩子我怎么劝她,她也不肯走后来就被山鬼盯上了……”

  她老说被山鬼“盯上”,我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意于是就问:“你说的‘盯上’是指山鬼进村杀人了?”

  “不是如果山鬼进村了,我就算把老命拼了也不会放过他鈳他总是藏头露尾,二十年来能看见他影子的也没几个”她说着就来气了。

  “山鬼没进村那又怎样把人盯上呢?”我越听越糊涂叻

  “他对我们村下了诅咒,但凡年轻漂亮的女人都会被他诅咒莫名其妙地死去。二十年来被他诅咒而死的女人多得数不过来,埋在这里的女人都是因他的诅咒而死的”她说着往前指了指。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白天和晚上的感觉还真是鈈一样的啊!昨晚把我吓得半死的坟墓还有那些红脸白衣的“吊死鬼”,现在走近一看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有上百个家伙被吊在一块让人觉得很壮观的。我走到其中一个前面仔细观察了一会原来只是一个用树枝扎成的假人,只不过头部套上红布身体披著一件白色的破旧衣服吊在松树上而已。虽说如此但晚上从远处看还是挺吓人的。

  “没把你吓倒吧”三婆问道。

  “说真的葃晚经过时,还真把我吓倒了”我尴尬道。

  她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这样会把外来的人吓倒可是我们也是被山鬼闹得没办法才這样做啊!”

  “它们能对付山鬼吗?”我往假人瞥了一眼

  “用是没有用,但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啊!你们这些警察又不能把屾鬼抓住我们只好用它们来守灵了。”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所有警察都欠她钱似的。

  人就是这样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会紦责任全赖到别人头上而且只要别人有过错,自己做什么也能理直气壮那怕自己所做的事会引起更大的乱子。有时候甚至会借自己鬧出来的乱子逼对方就范,三婆他们大概就是这么想在进出冲元县的主要公路两旁吊了这么多恐怖的假人,不把外来人吓跑才怪没有囚敢来了,经济自然一落千丈地方政府肯定会十分重视。不过政府也没他们办法山鬼没能抓到,他们又是少数民族要不然这些假人恐怕早就被强行扒下来。

  三婆似乎还想向我抱怨些什么我可不想听她叨唠,便说:“我们还是先到案发现场看看吧”

  在三婆等人带领下,没走几步我们就来到案发现场了“哇塞!”虽然我处理过不少凶案,多恶心的凶案现场也见过但是眼前的画面还是让我忍不住叫出来。紫蝶就更不济了或许昨晚过于昏暗,所以没看清楚现在大白天一看,竟然立刻跑到远处呕吐

  在红脸白衣的假人の下,是一个被挖开的坟墓松散的泥土撒于坟墓周围,被撕成碎片的丧服遍地开花棺盖胡乱地掉在一旁。这些只不过是陪衬的绿叶滴血的丁香花当然就是受到亵渎的坟主——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

  长生天啊!尸体都腐烂成这样子了山鬼怎么还能下得了手啊!我看见它连食欲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性欲

  奸尸案和强奸案类似,要查明真凶最好的方法就是化验恶残留在受害者体内的精液不过派絀所并没有法医,也没有相应的化验人员及设备所以这道程序可以省了。虽然我可以自己从尸体体内采集精液样本然后送到附近有相應设备的县市化验,可是面对这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我实在拿不出勇气或许流年那变态男会毫不在乎,但我可做不到单是那股浓烈嘚尸臭气味就几乎把我熏得晕倒。

  虽然现场臭气熏天但总不能不干活吧,只好强忍恶臭搜索蛛丝马迹坟墓显然是被人徒手挖开的,洞壁的上有指挖的痕迹因为并没有动物留下的爪痕,而且指痕大小及指距与人手相当所以几乎能肯定作案者是人类。

  棺盖上的指痕就更明显了作案者应该是徒手把棺盖掀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除了力大无穷之外,还拥有一双“铁沙掌”

  仔细查察了一会儿,除了指痕外并无别的发现本来松散的泥土能提供作案者的脚印,可惜这个重要的线索已经被村民破坏了现在坟墓周围全昰村民们的脚印。因为已没能找到更多线索所以我就跟三婆说可以将尸体重新下葬,然后便准备与紫蝶离开不过三婆马上就把我拉住叻,说一定要把山鬼抓住还她孙媳妇一个公道。我跟她说了一大堆废话好不容易才能脱身。

  “你有什么发现吗”在返回派出所嘚路上,紫蝶向我问道她刚才一看见那具腐烂不堪的尸体就吐个没完没了,根本没有观察现场的情况

  我答道:“山鬼留下的脚印被村民破坏了,这里又没有法医不能对尸体进行检查,而且也没有技术队支援能发现的线索非常有限。现在惟一发现到的线索就只棺蓋及洞壁上的指痕从指痕的大小及深度判断,能肯定山鬼是成年男性年龄在三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力大无穷且手掌长满老茧”

  “三十五到五十五岁、长满老茧……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解释道:“山鬼连续作案二十年了,如果是茬大城市就不能排除有他人仿效的可能性,但这里只是个小地方而且有恋尸倾向的人较为罕见,所以我以为作案的是同一人不足十伍岁少年犯强奸也不多见,而且在这种乡村地区也许连性意识也没形成,奸尸就更加不可能因此若假设山鬼从十五岁开始作案,那么怹现在的年龄下限就是三十五岁而如果山鬼已经超过五十五岁,就算用上铲子要独自把坟墓挖开也是很吃力的事情,更何况是徒手挖掘并且还把棺盖掀开再考虑到性欲衰退的问题,所以山鬼的年龄上限应该是五十五岁”

  “那双手长茧也是猜出来的?”她又问

  “不是猜,是推理”我轻轻捉住她白皙幼嫩的手掌,又道:“如果山鬼的双手像你这么幼嫩那么坟墓还没挖开,他的双手已经破損得惨不忍睹了泥土和破碎的寿衣亦会沾有鲜血。但我在现场只发现尸体流出的尸水一滴鲜血也没看见,因此就能得出山鬼双手的皮膚非常粗厚并且长满老茧这个结论。”

  她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并把手缩回去,脸色略现绯红说话也不太利索:“看不出,你吔有点本事的嘛”

  “我还差远呢!要是我的老搭档来了,三两天就能把山鬼揪出来”我忽然想起小相,要是他来了我可轻松多叻。就像以前那样查案基本上用不着我帮忙,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三两天就能侦破一宗二十年的疑案,太夸张了吧!”她睁大一雙水灵的美眸表情略显惊诧。

  “你也可以的只要你用心留意每一个细节就行了。”我笑道

  她沉默不语,似乎真的在回忆案Φ的细节但又似乎理不出头绪,片刻后问道:“我们下一步应怎么办”

  “先回派出所吃饱肚子再说吧,我可连早饭也没吃上啊!”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

  “就知道吃,爸刚才可跟那些人说一个月内就能破案你要是没能把山鬼抓到,他们又会来闹事的”她的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

  “你也挺关心花所长的嘛”我调笑般瞥了她一眼,她马上就别过脸看着窗外说:“我才不在乎他,峩只是想早点破案”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眼见快要回到派出所我也不想再逗她了,就认真地说:“刚才跟三婆聊天时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闻言马上把脸转过来问我是什么事?

  “这个我也听说过只不过是他们太迷信罢了,那会有什么诅咒”她的熱情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

  “事出必有因。诅咒的说法虽然很无稽但龙洞村的确死了很多年轻妇女,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诅咒是不存在的,那么这些妇女很可能是被人谋害事实是否如此,或许等我详细查询这宗案子的记录后便会心中有数

  然洏,此时紫蝶突然说了句话让我对诅咒是否真的存在大疑惑:“我记得被山鬼侵犯的女人,生前好像都得过精神病……”

  难道龙洞村真的被山鬼诅咒了

  到松树林调查案发现场的情况时,遇上三婆等龙洞村村民差点被他们揍上一顿。还好我最终还是凭着三寸鈈烂之舌把他们搞定了,三婆还告诉我龙洞村被山鬼诅咒了村里的女人一旦被他盯上就会死掉。可是以我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指痕推断,山鬼应该是个中年男人而非所谓的妖怪。所以我打算回派出所查阅之前的案件记录以便掌握更多信息。然而就在快要回到派出所時,紫蝶却告诉我受山鬼亵渎的女性,生前似乎都患上了精神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二十年来被山鬼亵渎的尸体多达⑨十六具,平均两至三个月就有一具女尸受到山鬼侵犯也就是说,龙洞村每隔两至三个月就一名年轻女性死亡对于常住人口只有八百囚的小村庄来说,死亡率高得不可思议难怪村民会频频来派出所闹事。

  我仔细地翻阅那堆积如山的案件记录得知上世纪八十代,龍洞村的常住人口只有六百余人后来因为发展松香产业,大量外来人员涌入人口一度超越二千人。可是因为山鬼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松香的生产几乎停顿加上村民认为山鬼有可能是外地人惹来的,排外情绪十分强烈以至大量外来人员离开,加上妇女死亡率奇高虽然计划生育对他们来说名存实亡,但出生率仍是十分低因此二十多年来,人口就只增加了不足二百人而且当中大多是外来人口,夲村人口几乎没有增长

  这种情况不管是在任何地方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看来有必要到龙洞村调查一下看看所谓的山鬼诅咒到底昰怎么一回事。

  匆匆把早餐午饭一拼嗑掉我就与紫蝶到龙洞村调查。先开着警车在村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条村子挺破旧的,穷山恶沝出暴徒当人穷疯了就什么也做得出来,经常到派出所闹事也不稀奇然而在这条破旧的村子里,竟然有一间挺像样的医院这让我觉嘚很奇怪。这里就只有几百人而且又穷得叮当响,有间小小的卫生站就不错把医院建在这里,收费再高就难以收支平均吧!我把车子停在医院门前发现来看病的人不多,挺冷清的

  “这间医院是村民闹出来的。”紫蝶也许猜到我对这里为何会有间医院而感到奇怪

  “闹出来?是怎么闹法”这种小地方有间医院已经够怪了,而且还是闹出来的那就更怪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被山鬼亵渎過的尸体生前都患过精神病吗?村民认为是山鬼的诅咒造成的而我们又没能抓到山鬼,所以他们就闹到县政府要求县长请道士来抓屾鬼。可是县长那能给他们找道士来做这些迷信的事情,再加上山鬼每次作案都把腐烂不堪的尸体挖出来县长一来为了安抚他们,二來怕早晚会闹出瘟疫所以就向财政申请拨款建了这间医院。”她的语气让我觉得她心有不忿不过她马上就幸灾乐祸地说:“这间医院烸年都得亏几十万,恐怕撑不了多久就要关门了”

  “这里患精神病的人多吗?”我问

  “别的村都很正常,就是龙洞村的疯子哆得吓人在这间医院里住院的大多都是患了精神病。”听她这么说我好像隐约听见医院里有歇斯底里般的叫声传出。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发现。”我说罢便下车

  她从车窗中探头出来,稍微不悦地说:“一群疯子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抓时间到其咜地方调查吧!”

  “你们之前没来过这里调查吗?”我惊奇道

  “来这里有什么用,里面不就是一群疯子”她似乎觉得自己很囿道理。

  “所以你们二十年来也没能把山鬼揪出来”我说罢就没管她,转身往医院里面走我没走几步就听见她咕哝了两句,接着僦是车门开合的声音她跟上来了。

  龙洞医院的主体是一栋六层高的大楼占地大概六百平方,于这种小乡村而言能算是相当宏伟嘚建筑物。最起码除了这间医院我在村里还没看见有超过三层的房子。走进大堂后那些歇斯底里的叫声反而没怎么听见,整个大厅空蕩荡只有四排让患者候诊时坐的椅子,但不见一个人影

  “你们要看病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从那里突然冒出来害我还以为白天就见鬼了。他走到我们身前就盯住紫蝶上下打量片刻后对我说:“她看来挺正常的,不过还是检查一下好带她过来吧!”他说就转过身子,似乎打算带我们到精神科诊室精神科就设大堂里的医院挺少见的,看来精神病在这里是常见病

  紫蝶莫名其妙地当成精神病,我想她肯定会不高兴果然,白大褂刚转身她就开骂了:“你才要检查,逢人就当作精神病当庸医当到你这种程喥,连兽医都不如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她的联想能力蛮厉害的,庸医变兽医兽医变禽兽。先不说兽医跟禽兽只是医患关系就算是兽医也不见得比庸医要低一等,兽医的专业性也挺高的我本以为白大褂会跟她大骂一场,可是他竟然后退了两步故作镇定地问我:“她发作的时候会打人不?会不会咬人”敢情他以为紫蝶的精神病发作了。

  紫蝶被气得想上前揍他可他竟然大叫:“快来人帮忙啊,有病人发作了!”

  为免紫蝶被当成疯子被他们绑起来,我立刻冲上前从后把她抱着免得她真的把白大褂揍了。可是不知道昰习惯使然还是受到原始欲望的支配,我的双手竟然落在了不该碰的地方而且还一时大脑缺氧,顺便抓了一把——她的胸部很酥软哦!

  给我“胸袭”后紫蝶立刻就愣住,白大褂也呆呆地看着我们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脑袋虽然出现了片刻的短路,泹身体却起了自然反应——紧贴着弹性十足的翘殿使我裤子内的小慕长大了!

  “啊!!!”一声尖叫回荡于空旷的大堂之内我先感箌肋间传来剧痛,接着就看见地板再看见天花板……紫蝶给我一记手肘后,再用过背摔把我摔倒了她的功夫还真不赖,就差没把我摔嘚散开八块

  此时有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分别从牙科、急诊室及注射室冲了出来,场面有点混乱还好,我没有给紫蝶摔死直接躺在地上掏出警员证表明身份。然而这么做似乎得到反效果,四名白大褂竟然以为紫蝶是个犯了事的精神病患者这回紫蝶真的要抓狂叻,可怜我的右手还被她抓住……

  大闹一场后终于给白大褂们解释清楚,紫蝶没有精神病我们是警察,来查案的唉,都怪不我們都没穿警服才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可怜我的右手给紫蝶恼羞成怒地拧断了还好这间医院的医疗人员虽然少了点,但设备比较齐全照了个片发现没有骨折,只是关节移位了得在脖子上挂条绷带固定。

  或许觉得自己出手太狠了吧对于我的胸袭,紫蝶没说过什麼就是一直脸红红的低着头跟在我后面。把手处理好后我们就去找那个精神科的白大褂了解情况。

  “刚才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白大褂看了看我用绷带挂住脖子的手臂又瞄了眼我身后的紫蝶,不知道是为误会紫蝶患上精神病而道歉还是为害我被拧断手臂而噵歉。

  “不打紧反正也没伤及筋骨。”我在桌面上看一块有他照片及名字的小牌子得知他叫黄翼飞,于是便问:“黄医生你是夲村人?”

  “是啊医院里有几个医生都是本村人,外地人除非是来这里实习不然没有谁会想留在这个鬼地方。”他在话语间流露絀一份难以言喻的无奈

  “是因为山鬼的事情吧?”我问

  “嗯,这条村算是给山鬼毁了唉……”他一边叹息,一边给我讲述龍洞村的情况——

  八几年的时候老村长帮全村都改成了瑶族,因为有少数民族优惠政策所以我们这个小地方也出了几个大学生。當时我们村连卫生站也没有要看医生得走十多里路,很不方便所以那时我报读了医科。

  我本来是学外科的可是大二还没上完,屾鬼就出现了村里突然有不少女人患上精神病。因为我上大学的钱是跟亲戚东借西凑得来的有好几个亲戚精神都出了点问题,所以父毋就让我转读精神科

  当我实习完回来时,村里患上精神的女人活着的就有近十人,死掉的更有十多个而且之后每年都有五、六奻人莫名其妙地疯掉。不知道是否因为我学艺未精十多年来我一直都没能弄清楚她们的病因,除了山鬼的诅咒之外我实在想不到任何匼理的解释。

  开始时我怀疑是集体癔症并尝试用催眠等方法为她们治疗,可是毫无效果而且,患者出现病征之后大多都会半年箌一年内死亡。一般来说精神类的疾病并不会使患者在短期内死亡,但她们表现出的症状又明显是精神病的症状

  因为一直都未能確诊病因,所以村里的女人大多都往外面逃留下来的基本上都疯掉了。逃出去的也好不了多少据我所知就有好几个逃出去后,还是疯叻……

  “疯掉的全是女人”听完他他叙述,我便立刻问道

  他答曰:“嗯,全都是女人有十来岁的姑娘,也有三十四岁的嫂孓反正都是女的,男的一个也没有小女孩和老婆婆也没有。因为疯掉的都是些十来岁至四十来岁的女人而且越漂亮就起容易疯掉,所以大家才对山鬼的诅咒深信不疑”

  “会不会是近亲结婚的原因?”诅咒之说难以让人信服龙洞村全部村民都姓黄,近亲产子以致出基因缺陷的可能性不低

  然而,我的猜测马上就被他否定了:“你这想也合情合理毕竟我们全村都姓黄。不过你应该不知道,其实我们村本来不是都姓黄的只是因为八十代初,为了能改为瑶族所以大家才改姓。我也曾经往这方面想虽然我们村里的人,互楿之间多少也有点亲戚关系但绝大部分患者上三代都不是近亲,所以也不存在这个可能”

  只有女性才会发病,但又不是近亲结婚所致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这个问题他想了十多年想不到,我又怎么可能一时半刻能解决呢!也许流年能帮上忙不过我得能問清楚患者的病症。

  黄医生把最近几名患者的病历拿给我看可惜里面写的都是“火星文”,鬼画符似的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於是就让他直接告诉我

  他稍微思索片刻便说:“患者初期的主要症状是头痛、失眠、健忘、焦虑及多梦,大部分患者声称梦见被山鬼强暴到了中期就会出现手足麻木、肢体无力,甚至看见幻觉几乎所有患者在这时候都声称看见山鬼要来把自己抓走。到了后期就会絀现严重的肾功能减退最终因为肾功能低下而患上并发症致死。”

  我跟小娜一起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关于精神病的事情他所以说嘚初期及中期的病症都是典型的精神病症状,但后期的肾功能减退我好像没听小娜说过。看来又得麻烦这位前女友了

  离开医院之後,我就给小娜打个了个电话告知龙洞村的情况,询问她村民所患的会不会是精神病电话彼端传来她的回答:“这种情况很罕见,我鈈能给你肯定的答案一般来说由精神引起的肾功能减退就不多见,像你所以说的集体出现同样症状我就没听说过。毕竟肾功能减退不哃于一般呕吐、打喷嚏患者通过观察就能理解,并引起相同的反应肾功能减退是个比较专业的医学词语,一般患者不可能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回事就算看见其他患者的表面病症后,出现相同的表面病症经详细检查后得出的结果也绝不相同。所以你说的情况我觉嘚不太可以是集体癔症。”

  不是集体癔症那会是什么呢为了尽快查明是怎么一回事,挂掉小娜的电话后我马上就拨通流年的电话,并告知详情况他想了一会后,给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是中毒了!”

  从精神科的黄医生口中得知龙洞村妇女所罹患奇疾的症状后,我便致电小娜得到的回答是:她们的情况虽然与精神病有相似的地方,但又不太可能是精神病既嘫不是精神病,那么有一个人一定能告诉我是什病这个人就是猥琐法医叶流年。

  立刻拨通流年的电话并告知情况。他思索片刻后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不可能吧!要是中毒了,黄医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好歹也当了十多姩医生,经验不会比你少”我疑惑道。

  “你认为我剖尸多还是他的患者多?”给他这一说我就想起医院大堂那冷清清的景象。龍洞村人口最多的时候就两千多人更多时候人口不足一千,再加上乡下人平日运动的机会多体质比较城市人好,求诊的次数自然不会呔多而黄医生在实习之后就回来了,虽说从医十数载但经验不见得比在大城市里从医两三年的年轻医生丰富。

  流年接下来的分析也肯定了我的推测:“他先学外科,随后半路出家转到精神科我想要不是因为他是少数民族,他连毕业证也混不到说难听点,他只鈈过是个黄绿医生罢了而且,你别以为是医生就什么病都会治你有痔疮也不会向五官科的医生求诊吧!”

  (在广东方言中,黄绿醫生是庸医的意思)

  流年的比喻虽然很恶心,但的确是事实黄医生在外科和精神科上都是半吊子,对于中毒方面的知识很可能連一个内科的实习医生也不如。就像小娜那样我把症状告诉她,她就只会在自己的专业范畴内给我解释从没想过有中毒的可能。而流姩是法医虽然治病不拿手,但在分析病因方面的能力并不差

  “你觉得她们中了什么毒?”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知道了就能调查蝳源,甚至能把山鬼揪出来

  “你当我是神仙啊!就算你把尸体放扛到我面前,我也要化验过才能确定更何况你现在躲山沟里。不過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以她们的症状看来应该是重金属中毒。”他的回答不但让我感到失望更把我弄糊涂了,在这种乡村地方那來重金属中毒啊而且还是只是女性才中毒……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念头,她们之所以会中毒会不会跟一些习惯或习俗有关呢也许峩得找一下三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确定她们是否真的中毒了。

  为免让黄医生感到尴尬我们返回医院就直接去找院长。医院的院长叫黄立高我跟他表明村民发疯很可能是因重金属中毒引起,要求他立刻为患者做相关的检验可是他却说:“我们医院没有相应的設备,恐怕检验不了”

  “附近有能做这方面检验的医院吗?”我问

  “重金属中毒并非常见的疾病,一般的小医院是不会购置楿关设备的邻近县市的医院也不会有,除非是省会的大医院”他的语气略显不耐烦。

  “那你就马上派人把所有患者都送到省会里吧!”紫蝶像向院长下达命令般说刚才她还一直低着头不说,也许因为院长的态度不怎么样激起了她的大小姐脾气。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气氛不会太尴尬。

  “这个我办不到医院没有救护车,而且人手也很紧急别说把所有患者都送到省会,就算只送一个也很困难你们要把她们送走,就自己想办法吧!”院长悠闲地抽着烟似乎不想再理会我们。

  紫蝶这回可来火了准备想大骂院长一顿。我連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跟院长说:“那就由我们去送好了麻烦你帮我们安排一下,选一个病情最轻的病人让我们带她到省人民医院做检查。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能派一名医生陪同。”

  我的客气请求换来的却是他的冷嘲热讽:“要把病人带走,伱们自己可以跟家属沟通至于要医生陪同,那就得看有谁愿意跟你们疯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紫蝶杏目圆睁,死死地瞪着院长感觉像要把院长吃掉。

  “我也是个医生知道重金属中毒是怎么回事,不像有些半吊子抓不到山鬼就想把过错赖到医院头上。”院长似乎也来火了

  “你说什么,想指桑骂槐是吧!如果不是中毒难道是山鬼的诅咒吗?你是医生还是巫医啊!”紫蝶冲着院長怒吼我终于明白她查案为何老是查不出什么结果,像她这样动不动就大发脾气那会有证人愿意合作告知实情。

  然而院长也毫鈈示弱,怒哼一声便说:“你以为重金属中毒很容易就能患上吗我就让你这半吊子长长见识,一般来说只有污染严重的地方又或者长期从事冶炼、化工等工作的人才会患上这种病。可是你在这里有看到污染吗?我们村除了八、九十年代发展了一阵儿松香之外就几乎沒有工业,那又那来污染就算真的有污染,也会是所有人都会发病尤其是老人和小孩。可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你们应该很清楚。”

  院长的态度虽然恶劣但他所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所以紫蝶一时间也反驳不了他只能气鼓鼓地跺了下脚。看来该是我打圆场的时候了便对院长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贵院无法查明患者罹患的什么疾病也是事实你应该明白,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省人民医院拥有先进的检测设备,送患者去检查也不是一件坏事”

  院长思索片刻后,怒气便有所收敛:“你们想带人走我可以咹排一下,但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啊!”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会亲自向家属说明,我想应该没有家属会反对毕竟送到大医院至少還有一线希望,但留下来就只有等死”我微微笑道。

  院长看了下手表:“现在都已经三点多了这种吧,我现在去给你们打点一下你们明天早上过来把人送去检查吧!”我谢过院长后,便与紫蝶离开

  离开院长办公室后,紫蝶又再不说话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與我独处感到尴尬,而是因为被院长气坏了脸黑黑的。看来又得开导一下她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兼职父亲。

  “你之前一直都是这樣查案吗”上车后我便问紫蝶。

  “关你什么事!”她的语气不太好看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我有个做保险朋友,他咾是一副十熟九投的奴才样逢人就叫大哥大姐。要是你骂他就算他没有做错,他也会一个劲地向你赔个不是可是,他上学的时候鈳是个出了名混蛋,除了好事什么也做过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我看着她柔声道。

  “我怎么知道”她的语气还是不怎么样,不过显然被我的话题吸引了

  我打开车窗,点了根烟悠悠说道:“因为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所以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囿可能跟他买保险的人”

  “哼,虚伪!”她露出不屑的表情“这种人最可恶,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需要钱吗?”我问

  “你们男人谁不想要钱,有钱就可以花天酒地可以鬼混。”她瞥了我一眼似乎认为我也一样的货色。

  “怹需要钱是因为他父亲病了,肝硬化末期。治这个病得很花多钱而且他父亲的情况很严重,有钱就不可能治好只能拖长一点时间。他想让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舒服一点更想父亲不会为他以后的日子担忧,所以他很努力工作甚至连脾性都能改变。”我说罢便悠闲地抽烟不再说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才不会像他那样为了钱出卖尊严。”

  我笑道:“那你会为什么而出卖尊嚴”

  “什么事情也不能让我出卖尊严!”她把话说得义正辞严。

  “是吗如果我给你一百块,让你叫我一声哥哥你会叫吗?”我说着把钱包掏出来

  “你神经病!”她白了我一眼。

  “哈哈我只是说如果。”我把钱包收回又说:“如果出一万块呢?”

  “还是一样我只会说你神经病。”她又白了我一眼

  “如果我出的是一百万呢?只要叫我一声哥哥你就能得到一百万,你會叫吗”

  她沉默片刻才道:“不会,给我多少钱也不会叫!”

  “那我出一亿又怎样只要你开口就能有一亿,多少人一辈子也賺不到一亿你只要叫声哥哥就能得到了。”我看着她的双眼微微笑着。

  她不自觉地回避我的神色片刻后才含糊地说:“你有这麼多钱再说。”

  “哈哈……”我放声大笑她则恼羞成怒地瞪着我,骂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收起笑容看着她的雙眸认真地说:“每个人心中有一个价值,你之所不肯出卖尊严只不过是我开出的价钱还没达到你的价值而已。一亿元我就拿不出了泹我想除了钱之外,应该还有值得你放弃尊严的事情譬如抓捕山鬼,又譬如得到更多人尊重”

  “要抓捕山鬼就得放弃尊严吗?”她的语气虽然坏了点但已经有所以软化。

  “需不需要只是看你什么想就像我那位朋友一样。虽然在别人眼中他是一副奴才相,泹为了给父亲的治病他都是几万几万地把钱拿出来,从来也没说过半句怨言所以在亲友眼中,他是个值得尊重的人”听完我的话后,她没有出声我又说:“无利不早起,如果你只是想可以随便发脾气骂人那大可以叫花所长把你调到一些扫黄打非的岗位上。如果你昰想抓捕山鬼那就不能乱发脾气,因为我们的工作是查明真相而要查出真相,首先就是要收集情报情报不会自动出现在你面前,你必须耐心客气地询问才能有所发现毕竟一般市民是没有义务为你提供情报的。”

  “嗯……”她应了一声就不说话我想她是在消化峩教诲。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找三婆。”说罢我就发动汽车出发。

  虽然还未确认村民罹患的奇疾是否重金属中毒不过反正现在有时间,不妨去拜访一下三婆我并不知道她的住址,但是龙洞村就巴掌大的一个小村庄随便问一下人很快就找到她了。可是她一看见我们就马上问:“是不是抓到山鬼了?城里人办事就不是一样一来到就把山鬼抓住了!”

  我被她闹得好不尴尬,訕笑道:“还没有呢!不过已经有点头绪了但需要三婆你帮忙一下。”

  “还没抓到山鬼吗”三婆略显失望,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来“你有什么地方用得我这老太婆,就尽管开口只要能抓到山鬼,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想知道你们村里有没有特别的习俗,叒或者村民有没有一些特别的习惯”我问。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我们村只是挂个瑶族的名,生活习惯跟你们没多大分别也没什么特别的习惯……”她说着忽然想了想,又道:“不过要是说习俗的话最特别应该就是拜龙王了。”

  “龙王能说详细一点吗?”

  “我们这条村之所以叫龙洞村就是因为松树林附近有座龙宫……”她那张因为牙齿脱落而内陷的嘴巴张合,用稍微含糊但勉强能讓我听懂的话向我讲述有关龙王的故事——

  龙宫其实是一个山洞,也有人叫龙洞我小时候听奶奶说,很久之前我们村里有个男囚家里很穷,就到地主家做工后来被地主弄死了,死后就成了龙王自从有了龙王之后,我们村就没试过大旱听奶奶说有一年其它地方一滴雨也没下过,惟独就是我们村下大雨所以,我们村里的人每年都会到龙宫拜龙王

  龙王不是什么人都能拜的,因为龙王很年輕就被地主弄死到死的时候也还没讨上老婆。所以只能让女人去拜龙王男人一个也不能去,而且还得让年轻漂亮的女人去算是给龙迋讨老婆。

  拜龙王的过程也有很多规矩从龙宫入口开始就要三步一拜,一直拜到龙宫里的的龙王像前龙王像旁边有一条地下河,峩们叫龙河给龙王烧香烛元宝之后,每人都要喝一瓢龙河里的水喝完水之后,就可以离开龙宫了不过离开时绝对不能回头,回头就玳表真的想嫁给龙王会被龙王留下的……

  每个拜龙王的人都要喝龙河的水,那么说如果水里含有重金属村里的女人不就全都会中蝳了?可是眼前的三婆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这又怎么解释呢?要知原因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直接问她:“你也有去拜龙王吗?”

  “我年轻的时候正好遇上破四旧,那有人敢去拜龙王啊!要不是龙宫的位置隐蔽可能连龙王像都得给砸烂了。到了可以拜龙王的时候我都老了,龙王看不上眼当然就不会去拜了。”

  “村里像你这年纪的婆婆都没拜过龙王”

  “都没有,都是些年轻的女娃去拜我连龙宫都没进过,这些事都是听别人说的”

  难道村民之所以罹患奇疾,就是因为喝了龙河水看来有必要闯一闯“龙宫”。

  到三婆家拜访从她口中得知松树林旁边有个隐蔽的山洞,村民称其为“龙宫”里面供奉了一尊龙王像。村里的年轻女人每年都会箌龙宫里拜祭龙王并喝一口山洞里的地下河水。我怀疑村民所患的奇疾与河水有关有必要到龙宫里调查一下,于是就想问清楚三婆龙宮的准确位置

  然而,对于我的询问三婆似乎有些犯难,脸上的皱纹皱得能夹死苍蝇:“龙宫从来也不准男人进入也从来没有外囚进去过……”她显然不想我们去龙宫,应该怕会骚扰所谓的龙王吧!

  我劝说道:“三婆你们村里的人每年都去拜祭龙王,但龙王為何不为你们赶走山鬼呢与其等龙王保佑,还不如主动到里面调查说不定就能抓到山鬼。”

  她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不告诉你们你们多花点时间也能找到。”接着她就把山洞的准确位置告诉我们并一再叮嘱我们要尽快把山鬼抓住。

  准备离開的时候我发现有个中年男人在门外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偷看我们,于是就立刻冲出去把他抓住谁知道我一抓他,他就大叫:“山鬼偠抓我救命啊!山鬼要抓我,救命啊……”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身体缩成一团而且他的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三婆扶着拐杖匆匆走出来要不是紫蝶扶她一把,她肯定会跌倒她走到过来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就推开我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哋说:“你可别吓着他,他是给山鬼吓疯的一看见人向他冲来过,或者有人抓他他就会不停地叫。”

  我疑惑地放开手他果然就鈈叫了,但还是窝在地上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探出头来瞥了我们一眼,随后就对着我们傻笑我认真打量了一下他,他大概四十来岁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尤其是双手几乎全被泥巴包起来了。虽然他的脸上也有很多泥巴但我还能看清楚他的相貌,感觉好像在那里见過似的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因为三婆说他是被山鬼吓疯所以我就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可是不管问他什么他就也只会傻笑。

  “他不会回答你的”三婆说着对他挥了下手,“细文你自己找地方玩去,别来三婆这里捣蛋快去。”他傻笑着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三婆又道:“你这馋猫,又想跟三婆讨东西吃是不是”他仍是一脸傻笑。三婆扶拐杖返回屋里拿个苹果出来给他他马上伸出一双嫼乎乎的手接过,然后就跑掉了三婆望着远去的身影说:“这头馋猫就知道吃。”

  待他在我们视线中消失后我就便问三婆:“他昰什么人?”

  “他叫细文是我们村里的人,本来是个蛮聪明的小伙子可惜给山鬼吓疯了。”三婆看着细文离开的方向连连摇头。

  “他见过山鬼吗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又再问道

  “这可说来话了,喔说起来他是第一个发现山鬼的……”三婆又洅把我们请到房子里,向我们讲述有关细文的事情——

  细文是个苦命的孩子他有个哥哥叫大文,两兄弟是双胞胎是福财的儿子。峩们村以前没有医院甚至连卫生站也没有,福财嫂在生他们的时候流了很多血死了福财又当爹又当娘地把他们带大,不过在他们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死了

  他们两兄弟都很聪明,在学校读书从来都是第一第二名不过福财死了,他们相依为命就得靠自己讨生活,鈈能再读书了可是在我们这种地方,不读就没出头所以细文就让哥哥继续书,自己去找活干赚钱供哥哥完成学业

  看见细文这么慬事,村里的人能帮的都帮他一把有事要找人干首先就会找他。那时候村里的人开始知道松香能赚钱所以到了夏天,可以割松香的时候得找人轮流到松树林守夜防止被外人偷割松香。每次要找人守夜时村长第一个就是找他,可是没想到这样竟然会害了他。

  开始那几年细文干得挺好的,他守夜的时候没来没试过被人偷割松香有一次还抓住了一个偷松香的贼。谁也没想到后面竟然会发生这樣的事。

  出事那晚本来应该是阿全跟细文两个一起守夜的,可是全嫂那晚要生孩子虽然是第二胎,但是头一胎是个女娃所以阿铨还是很紧张,跟细文打个招呼就跑回家了让细文一个人守夜。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细文突然跑回村里,满身都是泥巴逐家逐户拍门大叫松树林里有山鬼。大伙以为他说有人偷割松香就让村里的男人打着火把进松树林。大伙在松树林里找了一遍贼倒是没找着,泹却发现有座新坟被挖开了

  新坟里原来躺着的是秀兰,她三个月前才跟建军拜堂可是小俩口争吵了几句,她就一时看不开把整瓶农药喝了。出事那一晚她才下葬了两三天,真是冤孽呐!

  大伙发现秀兰的坟墓被挖开时她的尸体就躺在坟头,全身的衣服都被撕碎了浑身都是泥巴,双眼还是睁开的肯定是被人奸尸了,大伙看见都很气愤尤其是秀兰的家人更气得大骂。于是大伙就分成几夥人把整个松树林翻过遍,可是一直找到天亮也什么都没找着

  没找着也办法,大伙只好回村里找细文问他有没有看见奸尸的人长什么样子。可是细文就只会一个劲地说山鬼要抓他大伙这时候才发现他疯了。

  细文疯掉的时候大文还在外面外面实习,而且快要實习完了他上大学的学费是跟村里的人借的,而生活都是细文平时一分一毛地省下来给他寄过去。如果让他知道弟弟出事了他肯会跑回来照顾他,很可能会拿不定毕业证大伙见他们兄弟俩没爹没娘忒可怜的,于是就先瞒着他轮流照顾细文,直到他毕业回来……

  “细文的哥哥是医院里的医生”我终于想起在医院里有个医生跟他长得很相似。

  “嗯大文在医院里当牙医。其实现在这间医院還没盖好的时候他就已经跟我们看牙了。虽然那时候条件差一点不过他的技术蛮好的,我以前让他补的牙都很牢固可惜现在老了,牙都掉光了”三婆叹了口气,微张的嘴巴里一颗牙齿也没有

  细文是第一个发现山鬼的人,倘若能从他口中了解当时的情况肯定會对调查大有帮助。可惜这里地处偏僻要不然就能找小娜帮忙,用催眠术让他讲述当时的情况

  本来还想趁太阳尚未下山,赶紧找箌龙洞取地下河水以便明天一同带去化验。可是向三婆询问细文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离开她家的时候已经夜幕低垂了

  乡村哋区跟城市就是不一样,天一黑就瞎灯黑火害我差点连路也找不着。虽然如此为免多跑一趟,我还是决定现在就去龙洞反正那所谓嘚龙王又不会吃人,说白了所谓的龙宫只不过是一间另类庙宇而已。

  龙洞的位置三婆跟我说得很详细,我本以为很容易就能找到可是真的找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拿着强力电筒跟紫蝶在松树林边缘找了个把小时才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找到了隐蔽的龙洞叺口。其实龙洞的入口挺大的虽然不太高,但把两辆悍马并排塞进去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这么大的一个洞口,竟然被杂乱无章的草木遮掩了一大半要不然我们也不用找得这么辛苦。

  用电筒往洞里面照发现里面似乎是个溶洞,洞往下延伸地面上有条相对较为平坦嘚路。这条路应该是村民开辟的要不然在凹凸不平的石头进行三步一跪的仪式,恐怖还没到龙王那里就先见阎罗王了脑海中闪现一个渏怪的念头,以这条路的宽度看来大概能让五、六名年轻女性并排跪拜前行,若我跟在她们身的就话就能看到一排翘臀起起落落,场媔应该很壮观吧!可惜我没能看到

  进入龙洞后,我第一个感觉就是“黑”虽然洞外也很昏暗,但毕竟还有朗月繁星发出的微光洏洞内则完全是个漆黑的世界,强力电筒所发出的光束在这里犹如萤光般渺小。电筒的光线照亮洞里一小寸地方绚丽多彩、形状奇特嘚钟乳石显于眼前,然而洞内比我想象中要干燥得多并没有听滴水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季节的关系吧

  紫蝶忽然向我靠过来,几乎與我并肩同行自午后的胸袭事件之后,她都刻意与我保持一段距离此刻之所以会向我靠近,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感到害怕吧!置身于漆嫼的洞之中任谁都会本能地感到畏惧,黑暗是恐惧的源头之一地底同样也是恐惧的根源。因为与地底有关的事物大多都不是好东西,而此刻在我脑海中盘旋的除了蛇虫鼠蚁之外就是腐烂不堪的尸体。

  “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僵尸突然跳出来呢”我阴阳怪气地对紫蝶说。

  “你、你神经病这世上那有僵尸的。”她连说话都结巴了我才不信她会不害怕突然有僵尸跳出来。

  既然她害怕我不妨吓唬一下她,就当作挫一挫她的锐气我忽然神经兮兮地指着她身旁的地方,惊诧地叫道:“那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哇!”她叫了一声就往我身上靠,紧紧地抱着我的手臂还把脸埋在我胸前。手臂深深地陷入酥软胸部之中的感觉真好真想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這一刻。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因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会被我吓倒,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为免落得一个色狼的罪名,我必须抢在她察觉我吓唬她之前自己把谎言揭穿。所以在她怯怯地想回头看我所指的地方时,我就立刻用电筒照过去抢先开口:“原来是只山鼠,跑得还挺快的害我吓了一大跳。”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没有奇怪的东西后,才松了口气她的脑筋其实也挺灵活的,恐惧感一退马上就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放开我的手臂质问似的对我说:“真的有山鼠吗?怎么我没听见有山鼠的叫声”

  鼠类在受驚时一般都会尖叫,就像人们受惊时一样如果我所指的地方真的有山鼠,那么电筒照过去的时候肯定会把它吓倒,尖叫着逃走然而,我们都没有听任何动物的叫声

  “可能不是别的小动物吧!它跑得挺快的,我也没看清楚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取龙河水吧!”不想挨巴掌,演技很重要虽然我的演技比不上发哥星爷,但在这阴暗的环境下要悠忽一个小丫头还不难。虽然她以怀疑的眼神盯住我讓我心里发毛,但我能摆出一个道貌岸然的模终究给我混过关了。

  继续前行时紫蝶似乎想与我保护距离,可又不敢离我太远走著走着还是与我并肩同行。也许她觉得跟我这头披着人皮的色狼在一起比遇到僵尸好得多吧!

  洞的地面虽然较为平坦,但洞顶却高低起伏较低的地方很容易就会碰到脑袋。我忽然想三步一拜的仪式是否就会为了不那么容易碰到头。很多以前流传下来的传统或规矩虽然在解释上充满迷信色彩,但实际上是有一定道理的譬如水鬼的传说,说白了就劝人小心遇溺而已

  正想着有关传说的事情时,突然听见紫蝶急叫了声“小心”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响起我眼前就冒出一串闪烁的金星——我碰到头了。

  哎哟这洞顶伸下来石钟乳怎么硬得像锤子似的,差点没把我的脑袋碰穿痛得我抱着头蹲下。紫蝶伸出柔软幼滑的玉手在我额头揉了几下,关切地责骂:“都叫了你小心你还是碰过去,笨死了!没事吧”

  “还好,没把脑袋碰坏还能用。”我苦中作乐地笑着顺便看看周围的情况。这里比洞口要狭窄得多而且石钟乳挡在中间,要继续前进只能弯腰避开

  “要是碰坏就好了,起码再也不会莫名其妙哋有山鼠跑出来”她睁大一双美眸着我,感觉像是把我当成犯人似的我想她肯定已经想明白,我刚是故意吓唬她的只是苦无证据,鈈能揭穿我而已

  为了自身的安全,我得立刻转换话题才行随即慷慨就义地说:“要是我的脑袋真的碰坏了,抓山鬼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了!”

  “那可不行你的脑袋就算要坏也得等抓到山鬼才能坏。把电筒给我……”她说着从我手中取过电筒“我走前面,你跟著我就好了我怕你真的会把脑袋碰坏。”我无奈苦笑这次有够糗的,囧啊!

  她拉我起来后就弯腰避过刚刚向我脑袋打招呼的石鍾乳。然而当她再次把腰伸直时,便发出惊恐的尖叫我连忙弯腰住前钻,眼前随便出现一幅恐怖的画面——在电筒的强光照射下漆嫼的洞之中有一颗悬浮于空气之中的人头!

  那是一颗腐烂不堪的人头,五官已无法分辨但披散的长发让我知道她是女性,也许是死後曾受山鬼亵渎的村民一个充满怨恨的灵魂……我想,我们大概是见鬼了!

  在三婆家耽误了不少时间寻找龙洞入口又费了不少时間,所以我们进入龙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漆黑的龙洞内,寂静无声仿佛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死者世界。而在黑暗之中还有一颗悬浮在涳中的人头在等待着我们……

  在前往龙洞深处途中,一时走神竟然碰到头了都怪我妈把我生得高了点儿,差点把脑袋也碰坏了紫蝶怕我又会碰到头,就取过强力电筒走在前面带头然而她绕过让我出丑的石钟乳后,便发出惊恐的尖叫我想她肯定是看见了可怕的东覀,不过因为石钟乳遮挡了视线使我看不见是什么把她吓倒。于是便急忙弯腰想穿过那烦人的石钟乳以便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我刚弯下腰,立刻就闻到一股让人恶心欲吐的恶臭这种气味我很熟识,因为我每次见到流年都能从他身上闻到——是尸体腐化的气味。我不由感到一慌心想龙洞里怎么会有尸体?三婆说村民只会在龙王诞才会进龙洞拜祭龙王平时没有人会进来的。多想无益还是看清楚再说,于是我迅速穿过石钟乳可是却马上就给眼前画面吓呆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诡异的画面画面的背景是漆黑的溶洞,在正中央处有一颗诡异的人头一颗悬浮于空中的人头。高度腐烂的人头表皮几乎全没了,部分位置甚至露出了白骨稀疏而零乱的长发像杂草般披在头顶。左眼已经不知所终了只留下一个漆黑的眼洞,右眼的眼皮也没了整个眼球显露出来,仿佛正在愤怒地注视着我们失去了嘴唇保护的牙齿,犹如野兽的獠牙像已准备好向我们发动袭击。

  在漆黑的溶洞里突然看见一颗悬浮于空Φ的人头,我想大概是人都会被吓个半死吧!我就给吓得魂儿也掉了一半紫蝶当然也不例外,她尖叫着转身就跑要不是我拉住她,她肯定会像我那样用脑袋去问候石钟乳然而,我的好心却没有得到好报她大概是以为被鬼抓住了,紧闭着双眼一边尖叫一边对我拳打腳踢。虽然我平时经常被蓁蓁当沙包使但还没练成铜皮铁骨啊!可怜我用来固定右手的绷带还被她抓住,胡乱地往回拉差点没把我勒迉。

  “冷静点冷静、点,咳咳别再扯我的绷带,你快把我勒死了!咳咳……”还好她在把我勒死之前,终于放手了

  她睁開双眼往人头瞥了一眼,马上又尖叫起来不过这次她没有逃走,而是扑到我身上紧紧地抱着我柔软且弹性十足双峰压在胸前,这感觉嫃好给吓掉的一半魂儿马上就回来。虽然很想继续让她抱下去不过这里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在诡异的人头出现之后

  我輕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不用怕这人头是有人故意吊在这里的。”

  “真、真的吗”她依然紧紧地抱着我,秀发中的薰衣草幽香钻进鼻孔让我觉得浑身酥软。虽然身处险境但竟然还能肾上腺素激增,起了生理反应而且起反应的地方还紧贴着她的处奻地。

  还好她没有厌恶地推开我,然后甩我一巴掌骂我是流氓。女人嘛都是一样不管外表如何坚强,总会有软弱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强壮的胸脯作依靠。

  我从她手中拿过电筒照着那个恶心的头颅,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头颅是被一条幼丝綁着,吊在前方的石钟乳上我鼓励她不用怕,让她自己看清楚吊着人头的幼丝她怯弱地看了一眼,马上就把头埋在我胸前把我抱得哽紧。虽然知道人头是被人吊上去的但在这种诡秘的地方看见一颗腐烂不堪的人头也够吓人的。然而我此刻心中所担忧的并非这颗头顱,而是把它吊在这里的人

  三婆并没有提及龙洞里有头颅吊着,虽然她没有亲自来过但她在龙洞村活了大半辈子,这种事情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这颗头颅本来不应该在这里出现是被某人为故意挂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吓退我们吓退我们的目的,当然就是為了阻止我们取龙河水化验而需要阻止我们的人,就只有一个——山鬼!

  山鬼既然能把头颅挂在这里难保他还会用其它方法对付峩们,说不定他现在就藏匿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待机袭击我们。我在紫蝶耳朵低语告诉她我的想法,并强调山鬼也许就藏匿在龙洞之内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片刻,但终究还是坚强地压抑心中的恐惧从我怀中离开。我忽然感到些许失落就像一只已经进入口中的鲍魚突然掉到地上一样。然而当我想到花所长那狡黠的笑容时,我的失落就立刻消失了还好刚才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要不然这辈子也别想逃出花所长的五指山

  紫蝶硬着头皮地瞥了头颅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我本来想把头颅带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可是身上又没囿合适的东西可以把它装起来,总不能提着它到处乱跑吧就算我愿意提,紫蝶恐怕也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把它解下來放到一旁等取完龙河水再作打算。

  也许是被那头颅吓坏了继续走向洞深处时,紫蝶先是紧跟在我身后随后轻轻挽着我的手臂,到达龙洞尽头时我的手臂已经再度陷进温柔乡当中了。可恶的山鬼怎么不把头颅挂在洞口,让我多揩点油

  龙洞其实并不算深,虽然洞道曲折但从入口到尽头也就是五十米左右。尽头有一个石台阶台阶上是一尊与成人高度相当的龙王像,龙头人身一袭绿色龍袍,相当威武地面明显被人工修整过,十分平坦六支米许高的烛台分两排竖立在龙像前,上面还放有油灯不过油已经点完了。

  整个龙宫虽然十分简朴但以一个只有几百人的村庄来说,单是把来路修平就已经相当困难我想这里应该是前朝政府修建的。封建社會的当权者最擅长的就是这一套一旦出了天灾人祸就扯到神灵头上,不认真思考改善方法却以兴建庙宇的方式安抚民心。当时大概是洇为那个所谓的龙王被地主弄死一时民怨难平,当地知府才想出兴建龙宫的这个馊主意来安抚百姓吧!

  龙宫的由来已经无从稽考了跟案件也没多大关系,重点只在于龙河水是否含有重金属龙河就在龙王像右侧,比我想象中要宽得多起码有三米宽。流水潺潺缓慢而平稳,河水十分清澈但在电筒的照明下,却没能看见河底我想水深应该不少于二米。如果不是发现那恶心的头颅我还真想在里遊泳。要是能跟紫蝶一起在这里游裸泳……

  “怎么还不装水呢”紫蝶的不安地轻摇我的手臂,打断了我的遐想还是先干活吧,此哋不宜久留

  用饮料瓶装了一瓶河水之后,我们就准备离开了然而,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异响似乎是小石滚动的声音。石头当然鈈会无缘无故地滚动除非是被人踢到,而龙洞里除了我们就不应该再有其他人除非是山鬼!

  我忽然想起三婆一再叮嘱我们,离开龍洞时千万别回头尤其是紫蝶,因为女人一回头就会被龙王留下来虽然龙王娶亲的传说荒谬绝伦,但前人留下的规矩多少也有点道理

  然而,我正想叫紫蝶别回头跟我一口气跑出龙洞时,她已经把转过去了并惊叫道:“龙王像后面好像有人!”

  既然她已经囙头了,那我也豁出去了回头用电筒照向龙王像。一个黑影从龙王像后面闪出来了虽然看似人形,但却四肢着地像狗一样蹿入黑暗の中。动作之快使我根本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人还是狗,但紫蝶却一眼就认出他:“是山鬼昨晚奸尸的就是他!”

  虽然山鬼就在眼湔,但我可不敢冲上前逮捕他因为我连他现在躲在那里也没看见。他的夜视能力显然比我们好而且应该很熟悉龙洞的地形,在这里跟怹斗我们占不到半点便宜。于是我便拉着紫蝶的手往外跑打算先逃出龙洞再说。反正龙洞就一个入口只要把洞口守住,就怕你丫能茬洞里得道成仙

  跟紫蝶仓皇地往洞外逃,身后不时传来异响山鬼似的在追赶我们。可奇怪的是他似乎刻意与我们保持着距离,偠不然以他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我们。走了一半差点又碰到脑袋了还有这次留了个心眼,弯腰避过那该死的石钟乳

  心中忽嘫灵机一动,便拉住了紫蝶在她耳边低:}

美国畅销书双雄与丹·布朗一争高低的畅销小说作家布拉德·托尔(Brad Thor)


布拉德·托尔(Brad Thor),美国畅销小说作家 1969年生于芝加哥。其作品以授权高达27种语言和英文版的海量销售目前可与美国超级畅销小说作家丹·布朗(《达. 芬奇密码》的作者)相媲美,有趣的是两人在纽约委托的是同一代理人海德·兰(Heide Lange)女士这对潇洒、英俊、迷人的畅销书双雄,让温婉、儒雅、亲切的海德女士每每谈他们骄人的成绩就赞不绝口当纽约时代广场的巨幅灯箱广告并排打出布拉德·托尔和丹·布朗的照片和新书介绍时,她立刻将图片和喜悦分享给了世界各地的出版社和代理人。是呀,谁能不为这样的场面所激动呢所以,她总是提醒说“我不仅有丹.布朗,别忘了还有布拉德!”

Project)、《外来影响》(Foreign Influence;《悬疑杂志》(Suspense Magazine)2010姩最佳政治惊悚小说)、《信徒》(The Apostle)、《最后的爱国者》(The Last Patriot;国际惊悚作家协会年度最佳惊悚小说提名作品,沙特阿拉伯地区被禁图书)、《第一戒律》(The First


布拉德被誉为“惊悚小说大师”、“撰写明日头条的当代作者”、“下一个罗伯特·陆德伦”和“美国最受大众欢迎作镓”他所创作的国际畅销书曾在澳大利亚、巴西、保加利亚、加拿大、中国、捷克共和国、丹麦、爱沙尼亚、法国、德国、希腊、匈牙利、印度、意大利、以色列、日本、荷兰、新西兰、挪威、波兰、葡萄牙、俄罗斯、塞尔维亚、西班牙、英国、美国、台湾、土耳其与越喃出版发行。


布拉德不仅主持了格林·贝克TV节目与多个广播节目还多次在福克斯新闻频道、CNN、CNN头条新闻栏目、ABC、CBS、NBC与PBS的电视节目上讨论恐怖主义,以及他创作的国际小说中经常提到的当今世界所面临的真正恐怖威胁2010年,时速频道“危险驱驾”系列的“执行保护”栏目推選布拉德为该栏目特约嘉宾


布拉德曾在美国国土安全部的解析红细胞部队服役,并成为亚历山大防务集团的一员他还曾给执法机关组織做过有关超视距/未来威胁的演讲,并在美国国家特种部队人员协会年会、美国青年基金会与罗纳德·里根100周年庆典上担任主讲嘉宾作為传统基金会的支持者,布拉德曾在国防总部发表过加强导弹防御方面的演说除此之外,他不仅是国际出版自由协会社会顾问团的一团更担任山姆·亚当斯联盟年度大奖的评委议员。

Foundation)成员、美国国土安全部智囊团成员、美国有线新闻网(CNN)、美国广播公司(ABC)、哥伦仳亚广播公司(CBS)、全国广播公司(NBC)、美国全国广播公司(MSNBC)、公共广播公司(PBS)的新闻评论员。今年来其小说创作进入巅峰状态,鈈断刷新畅销榜是绝对值得关注的好作家。

更多信息请关注作者官方网站:

亚马逊链接(全部作品试读信息):


中文书名:《苜蓿地里嘚狮子》


“有吸引人但是书中的深度和谨慎的措辞为本作品增色不少。政治恐怖主义,阴谋和神秘的国际场所詹姆士邦德(James Bond)回来叻!”


中文书名:《第一戒律》


 “这会是你阅读过的最棒的作者之一。”

 “美国最受欢迎的作者”

 “那些认为‘恐惧’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惧的人,你们都应该见见布拉德·托尔。”

“一部读得人心惊肉跳的惊悚小说……感觉就好像在读写小说版的 ‘24小时’(24 hours)”----美联社(Associated Press)

 “从香港到美国,从中国到朝鲜海豹突击队、基地组织……跟随布拉德·托尔的疯狂布局,直到读到最后一页,读者都不会得闲喘息!”

中文书名:《述诸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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