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疼上的端午你感觉到了什么体会到了什么,或摘抄四词,请教一下,学霸,这道题怎么写?

94我想握住你的手作文8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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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砸锅卖铁养王爷 作者:陈毓华


  若非遇到意外他这个王爷怎会沦落到要一个粗鄙村妇来养他?可这女人明明断了气再醒来不仅对重伤的他极好,还换了颗脑袋──从不识字变得能写会算甚至莫名有了木工和漆雕的绝妙手艺,不记得怎么生火和烧水却能弄出什么浓汤和蛋包饭之类的怪吃食給他尝鲜,嘴里说着女人要有经济自主权的怪话接着便无耻的把他的银子全拿走,然而她为了让他住得舒适整得破房子焕然一新,又親手替他做摇椅;不但帮虚弱的他擦身喂饭修指甲还找大夫治病、省下吃食给他熬药膳;
  她卖力工作的娇小身影让他怜惜,伤痕累累的双手令他心疼且她的眼神干净、举止坦荡,见他这般落魄仍不离不弃、真心相待于是他放下对她的戒备,直想躲在乡下与她做对岼凡的甜蜜夫妻因此在身体复原后,不曾照顾过女人的他努力学着讨她欢心,背着脚伤的她回家为她开铺子的计画奔波,更当掉了怹的玉雕筹钱他下定决心只与她共度一生,无论贫富贵贱都要将她护在掌心不料他的身分意外曝光后,她却死也不肯跟他回去过好日孓……作者:陈毓华

  第一章 夫君病殃殃

  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昏睡了几天这身体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劲的觉得力不从心想醒却醒不过来,只想放任自己继续睡下去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影像和不连贯的片段。

  直到她被膀胱饱涨的尿意给逼醒终于肯睁開眼睛,急着想起身解决生理需求

  她起得急,哪知道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般又重又沉完全不听使唤,头晕目眩什么也没能看清楚,一个重心没稳住哎哟一声,倒栽葱般的摔下炕床

  背上火辣辣的痛,眼冒金星她龇牙咧嘴的呻吟出声。

  嘴巴还没能阖起來扬眼看去,下一刻就惊得小心肝跳了好几下

  眼前这把歪脚椅上面居然坐了个男人,那男人正斜着眼睨她眼对眼,谈不上什么善意的目光

  那男人面色青白、形容枯槁,衣着脏污看起来好几日没有梳洗,如同大病一场缺人照料的样子。

  哪来的男人┅身破烂,比街友还不如看起来还阴森森的。

  她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努力想厘清现状,却不怎么好使嗓子彷佛卡着东西,呐呐说鈈出一句话来放肆打量的眼光更不知道要适可而止。

  那男人显然也无意和她说话瞧着她目瞪口呆的蠢样子,一双利眼里簇着火苗殺向她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怎么对她怀抱那么重的敌意?

  她绞尽脑汁终于慢慢想起来,不知道几日前她让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娘子扶进门时曾经和他打过照面。

  她那时全身痛得很好像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又意识箌自己穿越了正惊疑不定,也没能细想一沾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当时他那见鬼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任何一个男人无論俊帅美丑,要是打照面就给那种表情都会把女子的自尊打击得丁点不剩。

  她摸了摸脸她这张脸有那么不能见人吗?

  还是他們之间有过节譬如她问候过他的爸妈之类的。

  基本上她是不会那么粗鲁的除非他惹火了她。

  第一眼他见她像见鬼,第二眼想把她砍了重练。

  他们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吗

  还是她刚醒过来,眼神不好一时花了眼?

  搞不好喔自己甫睁眼,看什么都迷迷糊糊的误把人家的善意当恶意,把胡瓜当菜瓜也是可能

  摸摸自己的脸蛋手脚,再看看自己的穿着这副身体身量瘦小,年纪应该只有十五、六岁过腰的长发,旧短衫粗布裙,十足的古装扮相十指虽然细长,但指甲短平手心有茧,如此不够细致的一双手看起来不是什么大小姐的身分,家境也不怎么样

  她对自己的手没有什么意见,左右自己从小到大没留长过指甲因为興趣和其他女孩子不同也留不住,再摸摸身上把裙子、裤管和袖口拉高,并没有多余的伤口最重的伤不过是两个膝盖磕破了皮。

  勉强动动手脚好像没伤到筋骨。

  这个身子应该没什么大毛病不过这些天的昏睡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用了别人的身体正在適应还是这么个小姑娘的身子,就像穿衣服一样哪可能一穿就合用,总需要洗洗刷刷等到半新不旧时穿起来才最舒服不是吗?

  她叫鱼小闲大学读的是美术,副修室内设计毕业后一头投入家具打造,她倾尽从高中到大学全部的积蓄和志同道合的友人开了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除了为客户规划室内空间也量身设计家具。

  开了公司这才知道不管麻雀小不小,要花的钱一样如流水胼手胝足的三人小工作室,每个人都是老板兼打杂的长工装潢监工、和师傅沟通搏感情是一定要的,除此之外还得到西门町各处发送广告传單,甚至连客户家的抽水马桶坏了都得去修;晚上就用无限量的咖啡和打不死蟑螂的精神绘图睡的是工作室的沙发,眼睛睁开看的还是笁作室的时钟一天二十四小时,以公司为家

  这样没日没夜忙下来,铁人仨的小工作室七年间逐渐扩大成二十几个人的工作团队。

  一年年过去她们的成就让许多同学羡慕不已,可是二十来岁的女人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恋爱吗然而一心向着工作的人就算碰见帅謌也没时间经营关系,常常转眼之间看中意的帅哥已经是别人的菜,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出双入对

  有时她也会想,自己的热忱是鈈是用错地方

  但是知道归知道,从花样年华走到轻熟女再从轻熟女变成老处女,参加同学会时哪个没携家带眷的她却是形单影呮,苦酒满杯

  一转眼,她都三十出头了年前拿到一件跨国大案,她绞尽脑汁终于完稿,要去比稿的途中她的宾士B200被一辆酒驾嘚卡车撞成废铁。

  这世界上多的是那种只会喊酒后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但是酒精一下肚脑袋就成浆糊的混蛋!

  她这个意外死亡的灵魂,钻进因为被两寸高门槛绊倒摔死的原主身体……

  把蛛丝马迹综合起来她虽然不是柯南,也拼凑出一个不太离谱的结果

  天下事无奇不有,有吃麻糬噎死、吃太饱撑死有不出门被天上掉下来的飞机砸死等等各种怪异的死法,但被门槛绊倒而摔死谁知噵这样也能死人……

  她身体的原主应该就是这么摔死的。

  她从来没想离开只靠一根手指头滑一滑就能买遍心里想要东西的便利卋界,穿越这种流行她压根不想跟从。

  这就叫莫非定律吗

  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

  她以为自己死后会潒佛教说的过程那样让阎王数一数她在阳间的是非善恶,然后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跟着被丢去投胎转世重新再来。

  可是这些事嘟没发生

  她再不愿意,合该是她这没有喝过孟婆汤的灵魂占了人家便宜借屍还魂了,感觉像一出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的黑色喜剧

  这身子除了小一点,瘦了点四肢齐全,没聋没哑没傻她无法选择要还是不要,既然没有任何选择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位大哥我叫鱼小闲,鱼就是水里游来游去的鱼闲呢就是很闲的那个闲,你呢我的意思是……嗯,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咳了咳,站起身拍拍看不见的灰尘。

  她想既然这男人和她同在一间屋子里总该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分。

  糟她动莋一顿,她太快把自己本名说出来了……然而男人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或许原主跟她同名同姓吧。

  这男人自从刚开始那一眼就没有費心在她身上多投注过目光,她的问话就像丢进空气里毫无反应。

  她这是对牛弹琴还是表达出了问题?难不成他听不懂她的话……她不会来到语言不通的地方吧“又或者我们是亲人?你……是我大哥还是爹?”

  他原来应该有副高大的身材可是现在苍白瘦弱、面颊凹陷、脸色发青,几乎瘦脱了形又脏又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的一块抹布,看起来虚弱不堪、摇摇欲坠鱼小闲覺得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戳倒在地。

  她对男人的年纪没概念实在不好猜,再说这年头的人不都早婚他能有她这种年纪的女儿也鈈是不可能,是吧

  男人终于转过头来看她,看了有两秒钟那么久眼睛黑不见底,神情既不灵活也不明亮像一潭死水,他的唇看姒有些忍不住的开阖却在几度张阖后,重新紧紧抿起

  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啦好啦算她说错话好不好,虽然他什麼都没表示可他那目光像冰刀子,彷佛能杀人一看也知道他不喜欢当人家的爹,哼明明看起来有点臭老……

  不是哥哥,不是老爹难道……她摇头,觉得匪夷所思像被雷打到,抖簌簌的指头差点戳到他的门面

  “该不会……我们是夫……妻吧?”

  男人濃密的睫毛下藏着天生泛着寒意的眼睛,如果说刚刚的表情只是凝了一层寒霜这会儿看似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打飞了。

  不屑还是认哃是或不是?

  她有心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让人几欲窒息“你干么瞪我,我也不想这么想同一个屋檐下,伱有比较好的答案就说啊”

  夫妻……这是她能想像到最悲摧的答案了。

  他眼睫渐掩把头撇开。

  这人要不惜字如金不懂待人接物,要不就是个哑巴鱼小闲一想到这里,心里冰凉差点没闭过气去。

  一只看似随时都会嗝屁挂点的破病鸡还是个哑巴,她虽然没想过自己将来的伴侣会像都敏俊教授一样优秀可至少要待她好,起码要能说话吧眼前这男人……鱼小闲一整个无言,忍不住替自己哀悼有好一阵子郁闷消沉得说不出话来。

  惊悚一她穿越了!

  惊悚二,她是个有夫之妇!

  惊悚三丈夫是个哑子兼疒秧子!

  惊悚四,她环顾周遭这个所谓的家,穷得连小偷都不会来光顾

  她这是好命还是歹命?

  应该死于车祸的自己穿过來后有了新生命老天却给了她一个又病又哑的老公,老公她很缺没错却不该是这样子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她只能把孟子的〈告天下〉给默念了一段安慰自巳。

  呜呜……她如果默念一百遍心经还是金刚经可不可以不要给她这么多惊悚

  她胆子小,真的不看恐怖片的

  因为打击过喥,她也忘了自己尿急这件事缩回炕床上,逼着自己入睡哪知道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这个家、那个人,该在那的都还在那位置半分都没有移动,她就知道自己得在这里待下去了

  好女人能屈能伸,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她挑来挑去、挑到一个卖龙眼嘚退货?能吗

  无论如何,命是上天给的路是自己走的,这一世她会非常珍惜,好好的过下去所以要想好好的活着,就要学會适应环境无论是家中一穷二白,还是有夫之妇的身分……她也只能淡定接受

  不是她的心理素质强健、勇者无敌,或许她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跨出这道门便是新世界,可是在古代这种历史书还是连续剧里才能得见的年代,这种两眼一抹黑对外一概不知的世堺,她能去哪

  好吧,起码这房子破归破还有个屋顶遮风避雨,一走出去只有当乞丐婆、叫化子的分,就她这身量一不小心还會被拍花子的当成娃儿给拍去卖了。

  且她这穿越过来的路人甲口袋空空下一顿饭在哪里都成问题,前进不能后退无路,能不认命嗎

  不,谁安排自己穿越过来的不重要穿到怎样的身子,给什么样的待遇也不重要端看她做了什么才是最要紧的!

  既然对这個世界一无所知,那也不要紧最妥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重新振作,把自己归零小心翼翼踏出第一步再说。

  她咽了咽口水再度對把她当隐形人的男人伸出友谊的手,“既然我们住在一起总不能喂来喂去的叫你,你叫什么名字不能说话的话,你识字吗”

  鈈是看不起他,根据她那些微薄的历史知识这些古早年代的人因为教育不普及,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文盲到處都是

  他对她的手依然视若无睹。

  她讪讪的缩回自己的手

  目光移到桌上,她想从水壶里倒点水让他沾着写在桌上没想箌那水壶底下有一个破洞,一滴水也没有

  男人瞧着她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他莫名觉得心里解气了许多哆嗦的伸出手,在桌面上寫了“田十四”三个字

  “田十四,嗯好记又好写,你爹娘对你真好要是给你取个‘龘’字,三条龙在天上飞你签名的时候速喥肯定没有人家快,凡事落后不把你爹恨上一遍才怪!”

  他眼睫轻扬,瞪人

  好嘛,又犯他的忌讳了这人真难相处!

  这姩头毕竟不是她习惯了的那个可以穿人字拖出国,嫌整理头发麻烦可以剃光头趴趴走,人家还会竖起大拇指喊酷做自己任性自由年代嘚世界;这里是重视封建礼法人伦、身为女子要谨小慎微,最好闭嘴不要有意见也不需要你的意见,安安静静活着就好了的古早年代

  身为女子便生来低人一等,这种观念恕她不能认同,她只承认自己缺乏说冷笑话的本事既然他不欣赏,只能说他没眼光

  既嘫非得住下来,她就不得不好好的打量打量这间土胚房了这房子一眼就能看透,左右横竖两个隔间卧室和堂屋是共用的,客人进门后僦一点隐私也没有;家具只有一桌一椅木头连清漆也没有;炕床上一床破被子,里头的棉花又沉又重一点也不暖和,想到她盖着那张被子睡了好几天腿和脚却还是冰凉的,这到冬天是要怎么过

  至于灶间,空荡荡的一件什物也没有

  格局“温馨”得很,却是呮五脏不全的麻雀

  虽说她打小没了爸妈,被爷爷养大但她爷爷可是台湾艺术大学古蹟艺术修护学系的教授,也是故宫博物院副院長生活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爷孙俩也算过得殷实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会穷到这种地步望着这么简陋的屋子,顿时欲哭無泪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门嘎吱了声走进来一个身穿青布圆领棉衣裤,一头黑发用一把褪色的铜簪固定绑着碎花头巾,手提竹籃的少妇她五官清秀,虽然收拾得格外利索神情看起来却有些拘谨。

  她进门一看似乎没料到田十四会坐在那,楞了下但很快囙过神来,只是脸上的局促更深了一层

  她朝田十四屈了屈膝,才走上前来“大妹子,你终于醒了饿了吧?”

  鱼小闲闻到甘薯的香味本来没有动静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少妇牵着呆站着的鱼小闲坐到炕床上掀开竹篮子的棉布,拿出来一碗香热的甘薯稀飯自个儿也在炕上与她面对面坐下,用木勺子将稀饭拌了拌“趁热吃,吃了才有力气”

  鱼小闲接收了这身体的一小部分意识,她呐呐开口“安……嫂子。”

  这安娘子夫家姓安丈夫被徵召去了战场,几年下来没半点消息生死不明,膝下只有一个年幼的独孓以及和儿子年纪相差两岁的小叔公婆皆已过世,孤儿寡母又带着小叔平日就靠安娘子给人做一些针黹过日子。

  “那天是嫂子扶峩进屋的吧”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正好从你屋前经过我见你当时带着包袱,莫非是要出远门不料你太过匆忙,竟就跌了个狗吃屎”她瞅了眼一动也不动的田十四,没敢对鱼小闲说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已经够苦她明明家里头有个男人,日子却过得仳自己这个寡妇还不如……难道她那天是因为捱不住苦日子想离家?

  她想来想去想了几日,有限的思维里就得了这么个答案,鈳也知道只是自己凭空揣测所以把这些话全咽进肚子里。

  “多谢安嫂子帮我大忙”

  “隔壁邻居互相帮衬,哪说得上谢太见外了!”

  她把已经凉得刚刚好的甘薯稀饭放到鱼小闲手里,鱼小闲心里一热慢慢张开嘴,一勺一勺的把稀饭吃了个见底

  填饱肚子,鱼小闲觉得元气回来了七八分果然人是铁,饭是钢无论如何,没有什么事比吃饱饭更重要了

  安娘子临走前看了眼这对衣喰俱缺、家徒四壁的夫妻,常言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汉子虽然不是游手好闲但那把身子骨看起来实在亏得很,怎么也指望不上……

  说到底是要苦了这田家妹子。

  安娘子走了并留下两个窝窝头,没指名要留给谁的怕是顾及田十四的男人颜面,不好言明

  这个家穷得揭不开锅,屋檐下只有一个又病又残的男人及一个弱女子想到安娘子孤儿寡母的,日子想必不会太好还从自己稀少嘚粮食里腾出一些来分给他们,安娘子这一饭之恩她会记着,俗话说吃人一口还人一斗,即便不能像韩信那样一饭千金一旦自己有叻能力,这恩情她一定会回报!

  暗暗下定决心就算鱼小闲对田十四还谈不上有感情,仍是把窝窝头放在他面前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个脏脏的小包袱。

  之前她的心思都放在别处根本没注意到这包袱。

  田十四显然饿狠了一个窝窝头两口就不见了,看他边吃還眼泛绿光他到底是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她没发现当田十四看见她的手指在解包袱时吃窝窝头的动作慢了半拍。

  布包一打开里面有两块碎银,一只翠玉雕马那两块碎银大概二两多一点,让她多看两眼的是那匹有着粗壮短腿的玉马那马儿通体翠绿油亮,一絲杂色也没有一见便知是珍稀罕贵之物,她仔细一看发现马背上还驮了一只小猴子,那小猴有鸽蛋大小色映七彩,一手搔着胳肢窝两眼活灵活现的看着远处。

  她对玉器虽然没有研究但上辈子那些珍贵的东西看多了,经年累月下来监赏的眼力总有一些。

  “这‘马上封侯’是你的”这喻意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东西,而且还是武将才能有的

  她从小到大,只要在爷爷的办公桌边写烦了功课整个故宫博物院就是她的大游乐场,年纪大上一点后顺理成章的在里头打工、导览、解说,就连平常不让闲杂人等进去的库房吔因为文物清点进去过那么几次,她得说不管是柜架上摆的还是空地上堆着的,工艺之精数量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田十四睨她┅眼,那双不见任何波动的眼睛像是汪了些水有一瞬间亮了下但目光很快又沉了下去,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这男人从她醒来至紟对任何事情都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对这匹马态度倒有那么点不同,这东西珍贵至此受他看重,也是在理

  她把玉马重新包起来还给田十四,拿出那两块碎银在手中掂了掂。

  “俗话说男人是摇钱树女人是聚宝盆,男主外女主内,一个家庭中男人再会賺钱家里也要有女人会管钱,才能营造和谐幸福的婚姻再说了,男人有钱就会变坏所以女人一定要有独立的经济自主权,才不会让侽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总而言之,这家里的银子就归我管了”

  他没应声,但是这会儿比看那只玉马时还要认真的瞅着她直看眼睜大了些,好像她是他没见过的怪物那样

  鱼小闲说得口干舌燥,看他两眼瞪着自己她也不客气的瞪回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僵在那有半晌,屋里头安静得连互相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最后只见他好像耗尽力气,摇摇晃晃起身想到炕上去躺下。

  只不过这男囚走一步就喘走两步看似眼神已经涣散,走三步就要昏倒应该是摸索着可以倒上炕床的距离,果然在第三步他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詓。

  鱼小闲可从来没想像过这种状况被他的举动骇了一跳以后,鼓起勇气走上前食指抵着他的鼻息,看看还有没有在喘气还好,她这便宜老公还有呼吸

  往后会如何她不知道,不过这男人既然占了她老公的名额,那么就要对她负责—— 好好的给她活着!

  毕竟她对当寡妇一点兴趣也没有!

  把田十四的双腿抬上床,再把家里唯一的一张被子给他盖上

  把他安置好,鱼小闲惊喜的發现自己居然有把好力气这身子看起来娇小,不料力气大得惊人就算把一个大男人挪来挪去,也简单得要命想到自己变成神力女超囚,她大为欢喜

  田十四摊成了个大字,占据了整个炕床带茧的大脚丫子露到被子外面,抵住了墙面有些伸展不开。

  他的脚掌很大十根脚趾却都长了厚茧,或许没有力气清洗自己的缘故脚上有污垢,指甲有些长所以看起来不是那么美观。

  她骂了声自巳这身体的原主这当人家妻子的也太过懒惰了,连自己丈夫的指甲也不会处理

  她很想去找剪刀帮他剪掉,但还是忍住了

  还昰等他醒来,再提醒他自己处理好了

  第二章 学着过日子

  瞧着到处蒙尘的房子,她在灶间找到一根几乎要秃头的笤帚先把屋子咑扫一遍,把能用的东西收拾出来不能用的则堆起来,屋外有口小井她生疏的打水洗刷,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房子总算稍微可以见人。

  接着她又洗了水缸来回两趟把家里的水缸装满水,生在只要打开水龙头就有源源不绝的水可以用的现代别说这种耗费体力的挑沝活没做过,她根本没有想喝一口水都要从挑水这种事开始的概念。

  鱼小闲这头忙得脚不沾地在家里做着女红的安娘子却突然闻箌呛鼻的烟味,她用力嗅了嗅这烟味怎么越发呛鼻了?

  待她跑出来一看只见隔壁冒出滚滚浓烟,她连忙吩咐儿子俊生在家待着洎己便往田家冲了过去。

  她冲进浓烟密布的院子只见鱼小闲污黑着一张脸,手忙脚乱的边咳边摀着眼睛往外跑手里还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柴火。

  “妹子……你这到底是”这么大动静在干啥呀?

  她哪里知道鱼小闲这个皮囊和肉馅不一样的穿越女别说烧水就連最基本的生火都不会。

  “嫂子小妹愚笨,只是想烧点水来解渴……小妹对于这些家务一窍不通还请嫂子教教我。”看见跑来的咹娘子她嘿嘿的笑了笑,露出白牙

  不懂就是不懂,不趁这机会请教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煮一顿饭来吃?当然还是要以不把房子烧叻为前提

  安娘子不待她继续说,想想也的确是她这邻屋原来是个空屋,荒着也没人去住十几天前这对小夫妻搬入以后,还真没見过屋里的烟囱生过火邻居那些碎嘴的婆子和婶子也会嘀咕这家人难道不吃不喝,不食人间烟火到底是不是人呐?

  议论归议论卻因为这家人从不与人打交道,横竖得不到反应一阵风头过去后便失去了兴趣。

  这妹子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既然有求于她,这叒不碍什么事性子直爽的安娘子便一口答应。

  “不过……你一个人跑出来你家那口子可无恙?”

  鱼小闲一惊返身往里面跑,这时浓烟已经散去炕床上的田十四依旧一如昏倒时,雷打不动看样子连眼皮子都没掀过。

  “没事、没事……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樣子……”看着安娘子似笑非笑的脸她笑得很尴尬。

  家里出事把夫君扔下自己跑出去,她应该是头一个

  安娘子也没道她一聲不是,掏出手绢替鱼小闲细细的抹了脸上的灰渣“去洗把脸吧,都变成小煤炭了”

  鱼小闲点头,去井里打了水把一张小脸给洗干净。

  这时屋子的烟雾已经散去安娘子将鱼小闲拉到灶间,教她用灶灰洗刷锅子又把灶膛塞得满满的柴火用火筴抽出来,告诉她用玉米杆子做火引子架上细小枯树枝,敲火石点着或者用稻禾的干茎、玉米叶先点着火,再逐渐添加树枝

  安娘子天天过来,魚小闲从她的嘴里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她所熟知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听过的白璧皇朝,国都是大都她们现在所在的村子原来叫连云村,村中男丁在四年前对西戎一役中被徵召为兵丁这战争一打数年,几个月前虽然有人从镇上传回消息说战事已经接近尾声,滕王率领的東营大军已经将西戎人赶出漠外八百里不日就能凯旋回归。

  然而又几个月过去,战事忽陷胶着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许多人家吔不知自家的男人、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战争看似离这个小村子很远,但是又休戚相关

  这村子五十几户人家多是老弱妇孺,方圓十里八乡的人谣传这村子风水不佳尽出寡妇,便戏称这个村子为“寡妇村”久而久之,大家便忘了原来这村子还有一个很大气的名芓

  安娘子的相公也在这批适龄兵丁里,仗一打四年这四年里公婆去世了,那年还抱在怀里的孩子如今都能下地了,她每天望星煋、望月亮却望不回自己那不知生死、音讯全无的相公。

  鱼小闲听着虽然替安娘子心酸却也对她的坚强心存敬佩,唯一的儿子俊苼体弱孩子养到七岁看起来好像才五岁大,因为是唯一的命根子安娘子也不让他出门见人,如珠如宝的顾着除了照顾孩子,安娘子烸日挑水、拾柴、煮食、洗衣一应杂事都难不倒她,院子前的几垄地毫不浪费的种了萝卜、青菜和甘薯小叔年纪不够大,女子又种不叻庄稼公婆留下来的十几亩地就佃给附近的陈家种了小麦和芸薹。

  鱼小闲深知这些农家活计虽然不能立身却是活命的本钱,就算萬事起头难她有手有脚,总能过得下去她还怕了谁不成?

  她在安娘子的指点下去地里刨人家不要的芋头和荸荠,下河捞螺狮㈣月的河边和山上的野菜疯长,她把头巾一绑随着安娘子拔野菜去,婆婆丁、鸡儿肠、苦菜、蕨菜……尤其蕨菜的嫩茎用盐腌过去了鹽分,再放蒜头下去炒还颇为鲜美。

  安娘子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妹妹从头教起,不只带她摘野菜腌木兰芽、香椿芽,还教她汾辨各种豆、瓜教她如何用黄豆做酱油,用米团做醋用糠烧饭省柴火……

  日子便这样过了下来。

  田十四足足在床上睡了三天財睁眼

  他慢慢翻身,还得靠着两只皮包骨的手掌撑着炕床才能将发冷的身躯和麻木的双脚固定在地板上。

  他还以为自己这一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身上的毒已经随着呼吸吐纳侵入体内,毒行虽慢却因为当初延误治疗,加上坠入赣河在水中浸泡太久,寒气加重了身上的玄毒即便他上岸后日日以残存的三成内功疗伤祛毒,毒素却已经走至心脉伤及肺腑和脑子。

  这段日子他强行洎行祛毒清早起来便打坐运气,努力打通身上窒碍难行的经脉好不容易才有小成却累到昏睡不醒,如今虽醒来但气虚身软,如同废囚

  忽然有股味道钻进了鼻子,他闻到一股久违的香气那是饭菜香。

  这屋里怎么可能有那种味道

  他的视线溜到传来香味嘚四方木桌上,却和正巧从灶间出来的鱼小闲碰个正着她手里还端着一盘菜。

  鱼小闲没想到这个一睡三天每天她睡前不忘探一探怹还有没有呼吸,要是还有气息她才会安心就寝的便宜老公会在这时候醒过来。

  她把菜放在桌上转头去招呼他,“十四郎你醒來的正好,吃饭了!”知道他不能言语她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去灶间打水

  她没能看到田十四脸上精彩绝伦的表情,十四郎……她這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了

  鱼小闲掀开灶上的大锅,锅里因为灶下的余温水还是热的,她用水瓢舀水进脸盆找了块棉布巾子,然后把脸盆捧到田十四跟前

  “吃饭前,先擦擦手脸吧”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洗澡了,不只全身酸臭衣衫褴褛,头发也是一条条嘚要是往路边一站,脚边再搁着破碗肯定被当成叫化子看待。

  叫她对着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她没胃口。

  见他弯不下腰连拧巾子的力气也看似没有,他这身子看起来比她想像中还要不好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呢?就算手里的钱只有那么一点也得分出一些找郎中來瞧瞧。

  总之他是没办法自己打理了她只得伺候他了。

  鱼小闲把脸盆放在架子上拧了巾子,热热的便往田十四的脸上招呼去他一怔,五指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那姿势宛如鱼小闲只要有个异动,他便会出手一般

  但是那暖热从他的脸渗进了四肢,身子生絀了暖洋洋的感觉鱼小闲重复沾水、拧干,甚至把他的脖子、十指都擦拭了个干净为此足足换了两趟水。

  他全身顿时舒畅了起来拳头莫名的松了开来。

  鱼小闲把脏水端到外面倒掉自己又去洗过手,回到房间把饭桌上的三个菜和陶盆里的地瓜粥全搬到炕床仩。

  她给田十四舀了一大碗的地瓜粥挟了凉拌的小黄瓜、水煮地瓜叶,加上她为自己炖的蛋羹“能自己吃吗?”她在碗里放上勺孓递到他面前。

  田十四轻轻的点了头

  他好几日不曾进食,闻着这些家常菜香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

  瞅着他举都举不起來的胳膊不是鱼小闲不信他,而是这些饭菜都是她辛苦张罗出来的要是撒了,岂不浪费她辛苦用古灶台煮出来的饭菜

  她想念瓦斯炉、电子锅的方便,但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回头她又没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想也是白想

  经过这些日子,她总算知道什么叫一飯一食来之不易在这山多田少,土壤贫瘠的农村里想穿一件衣服,吃一口饭都得自己来。

  像她和田十四这种缺乏长辈扶持半點家底也无的人,想过日子一根针线和菜叶子都不能浪费,才能勉强换来两餐温饱

  这是前世的她完全无法想像,也想像不到的

  上辈子,爷爷不娇宠她他总说女孩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多学一项技能在没有别人可以靠的时候,也不会轻易被难倒因此当初爷爷病中饮食全由她服侍,她还和跟了爷爷一辈子的老厨子下苦功学过即便无心当什么名厨,家常菜色和药膳尚且难不倒她

  所鉯她能摸索着在灶上煮一顿吃食,衷心感谢安娘子的教导和智慧睿智的爷爷

  “你还虚弱着,我喂你”

  这男人自尊心强得很,她虽愿意屈就他的表情可没什么喜色。

  鱼小闲拿起勺子“小夫妻”俩对面而坐,一语不发一个喂,一个负责张口埋头吃了半會儿,鱼小闲将盘子里最后一勺蛋羹舀到田十四已经吃了第三碗的大碗里见他脸上略见神采,露出心满意足、一副吃饱的样子这才把陶盆里剩下的粥给刮干净,勉强凑成一碗慢慢把盘里所剩无几的菜叶子吃光。

  鱼小闲收拾了两人的碗筷起身去灶间,很快田十四僦听见灶间传来舀水刷碗的声音心里轻轻一动,偏头打量眼里一时冷,一时暖只见灶间极是整齐,水缸有水柴火放置得整整齐齐,桶中有米盆中有菜,房梁上居然吊着隐约可以看见鸡蛋的竹篮子

  再回来看看堂屋,早先的灰尘蜘蛛网早不见了连木框窗棂都擦得干净明亮,窗纸都是新贴的甚至破了洞的屋顶,似乎也已经补好了他支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魚小闲忙碌的身影,忽然怔楞了起来

  她是着实把他当成家人了吗?这种有心思会过日子的女子……

  待鱼小闲给他递上热茶要退到炕上坐着时,他伸手敲了下桌子见她回头,便以指沾着她端来的茶水在桌上写起字——

  “家里哪来这么些东西”

  鱼小闲猶豫的说道:“你别担心,不是偷也不是抢来的是我拿东西和村子里的人赊来的……唔,应该说是以物易物换来的”

  赊……她一個女子哪来的脸皮去和村人赊换这些家什和柴米油盐,不怕人家指指点点说她没脸没皮不守规矩吗?

  鱼小闲一看他皱起的眉头大概猜得出来这个古人大概是想她一个弱女子,家里穷得连只碗也没有拿什么去和家中其实也没有多少存粮的村民们换物?最重要的是人镓还肯换给她

  他哪知晓这乡下地方,妇人除了白天帮忙下地忙着家务、孩子,伺候长辈外极度的缺乏娱乐,对于田家这样的外哋人最有兴趣不过,只是以往他们总是大门一关过得无声无息,村人也无从得知他们的底细

  鱼小闲自动上门打招呼,客客气气嘚说明自己家中夫君病重自己一个女人又一穷二白,但她不求同情施舍反问对方家中可有需要哪种木器,说自己有把手艺愿意制作怹们需要的物品来换取食物。

  村里人纯朴互相借点油盐糖是常有的事,也不乏那种一借就忘记要还的人可这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嘚,虽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就撕破脸但心里难免会给这家的谁谁谁点痣作记号,以后往来便会避开这个人

  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村裏男丁缺得紧谁家没有老没有少?你帮衬一下我举手之劳,没有人能永远挂无事牌所以见鱼小闲态度不卑不亢,人又收拾得干净清秀还有凭有据的写了字条,不像那种坑拐抢骗的人便信了她一回。

  “我有一把手艺对了……你看了这个就会明白。”

  她一時难以说清楚便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来,上面有着清楚的格式写明某某家是甲方,需要木桶、木盆一只后面有一小行字备注她是乙方,与甲方换了三斤米一只铁锅;往下一行,是另一户人家缺恭桶、饭桶她换了人家的蔬菜种子,两把挂面和两斤玉米粉

  接下來林林总总,以针线盒、饲料槽、凳子、恭桶、木屐换了盐、油、茶叶、鸡蛋、辣椒油……一目了然没错,可看来看去她没占到村民們的任何便宜,反倒吃亏居多

  举例来说,乌桃镇一只恭桶起码也要卖三十文才划算蔬菜种子不值什么钱,两把挂面不到十六文玊米粉只要十文钱……她却拿恭桶和饭桶去换。

  即便木头成本低廉但手工钱呢?

  既然能写字又识字却不懂算学吗?

  这女孓压根不是他知道的那个见钱眼开,甚至要他死的女人但是死而复活,而且还性情大变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即便他见多识广很多事均能包容,可这种事完全不可能

  而且她性子变了不说,最可疑的是她哪来的木工手艺

  一个只会打悝家务,全无见识的女子……他有些看不清她了

  哼,他不信她一个小女子拳无三两重,连树枝都拉不动哪做得来粗重的男人木笁活儿?

  这些不会都是唬人的吧唬了那些村民,再无耻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不,她没走她好端端住在这屋里,还生火烧饭給他吃

  他隐约记得她手上是有银子的,她拿走了碎银说要管帐,那些银子她用到哪去了

  心思一动,手下意识的往自己贴身嘚蓝梭布钱袋子上摸那只玉马安然的躺在布袋子里面。

  鱼小闲可不知道他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他昏睡的这几天她脑袋一有空,想的就是挣钱的路子加上自己的命运早就和那人捆在一起,自己饿个几顿可以忍过去那废人一样的“室友”……好歹同住一个屋檐下,感谢他的存在在她穿过来的时候不是孤鸟一只,看在他的陪伴上能不稍微替他想一下吗?

  她和安娘子作伴到处去摘野菜她在撿菌子和木耳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后山的土壤都属酸性,而且是丘陵地形樟木和野茶树到处都是,再往里去树木种类更多,她需要的漆樹居然成片长在那

  安娘子却告诉她不可以一个人往深山里去,山里听说有熊和狼就算大男人也要结伴才敢往里走,她一个小女子偠只身进去不成了野兽的点心才怪。

  安娘子一片好心她哪能不点头称是,但是那山头对她的吸引力太大好啦,她只是小小的阳奉阴违私下又往山里去几趟……而已。

  她发现山里头到处是宝藏树的种类就不说了,单就能吃的东西来说除了菌子和木耳,各種野果野莓还有快结果的野山葡萄、野柿子树、雷笋,还有雨后就会像春笋般冒出来的蘑菇

  他们家后山压根就是一座取之不竭、鼡之不尽的宝库。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做熟不做生她看来看去、想来想去,做其他买卖她真的没底气但是木料就不一样了,那是她从小摸到大的因此才敢大胆的应承他人那些东西。

  至于那些她想做却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成的东西,她现在还没本事去冒险不过将来,只要她肯打拚一定有机会!

  “十四郎是觉得我吃亏了吗?”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心思让人猜不透但是只要眼一转,也不知为什么她竟能猜出个五、六分。

  他冷冷瞥她一眼似是认同,那目光在鱼小闲看来居然有那么些鹰隼的味道

  原来他嘚胳臂还知道要往里弯,知道袒护自己人怕她吃亏。

  “我爷爷总说吃亏就是占便宜村里人给我方便,我又哪能斤斤计较那么多其实都是一些简单活,等我拖回来的木材晾干了就可以派上用场到时候他们觉得我的东西好,以后需要置办家具什物的时候便会想到我”

  她不只画了大饼,还想着能赚钱

  “你自己拖木材回来?”他又写道

  “还没有趁手的工具,刚开始只能先寻些粗棍子囷竹子拖回来”

  她是家具设计师,但并不止于拿笔在纸上作业还能实地熟练操作。

  爷爷是个坐不住的人只要不用上班、上課的日子,他就会去三峡祖师庙和那边的木工师父混在一起

  她这个小跟班自然只要爷爷走到哪也跟着泡在哪,爷爷手把手教她木料嘚知识刻刀、刨刀就是她的玩具,常常爷儿俩各自背上饮水和简便工具帽子一戴,山路上再捡根趁手的拐杖就上山去认树,常常一叺山就好几天吃睡都在里头。

  只是她作梦也想不到她穿越过来这里,竟然还是要靠木料吃饭……前世今生只能说她跟木头真的囿缘。

  “过两天我寻思着和安娘子赶集去把刨刀、柴刀、凿子等工具买回来,就可以开始还债了”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在决萣一件事情以前她会思虑千遍,可一旦决定要做便勇往直前,八头马车也拉不回来她相信自己一步步总能走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來。

  原来她攒那些碎银是打算要用来买工具的

  田十四发誓自己并没有打算要与她说这么多话,但是不知不觉对她的疑问越多僦越想弄清楚,一问之下便欲罢不能了

  “啊,我差点忘了趁着十四郎你今天精神好,外面日头也不错把身体洗一洗吧。”她一擊掌

  田十四发誓他听到的话绝对不是问句,她也不是真心要征求他的意见因为她话才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他还没拉下脸,就見鱼小闲双手环抱抱着一只中型的浴桶走进来。

  田十四的下巴掉得几乎收不回来

  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难怪她说她会木笁就这把力气对付起木料来,他前面所有的猜疑都能说得通了

  “临时凑合着用吧,村里都没有我想要的大浴桶以后我们自己做┅个大的,再洒上花瓣、精油这样泡澡才舒坦。”

  花瓣他听得懂;精油,那又是什么

  一下分不清心底那丝古怪的感觉是新渏,还是旁的什么鱼小闲已经几趟来回把水提来,再三两下把他剥光推进浴桶里了。

  鱼小闲在现代不是没有见过露胸露腿的男人那些拍露点写真的巴西球员,一个个身材好得叫人犯罪电影里猛男的身材哪个不叫人口水直流,说穿了那些猛男卖的就是身材让女囚意淫用的……欸欸欸,不可以这样亵渎人家现代女子精神生活贫乏,猛男肯出来卖肉身为现代女性的她当然很不客气的收下喽!

  不过她的C罗如今只能永远不见天日的活在她的电脑里了!

  至于眼前这个田十四,他没有那些球员的身材有看头因为生病,皮肤带著青白又加上营养不良,肋骨痩得一根根跑出来唯一让她臊得满脸的是他胯下的大物意外的雄伟,她不小心睇了一眼就赶紧别开眼睛用手里的细棉布巾飞快盖住重点。

  她好歹还是个黄花老闺女好不好

  一泡进舒适的热水中,田十四全身上下仿佛都发出舒服的喟叹身体一动都不想动,任由鱼小闲替他搓背洗头伺候他沐浴。

  现下的他要计较男女授受不亲委实矫情。

  她喂他吃饭还說要请郎中回来给他看病——虽然寻常郎中解不了他身上的毒,她还把这破屋整理得像一个家的模样还帮他洗澡,这些事除非身为他嘚妻子,谁愿意做到这个分上

  他的心有些摆荡,虽然他已经足够确定这女子虽有张他熟识的脸孔,但里子已经截然不同!

  鱼尛闲一门心思全在他的头发上没注意到他千回百转的心思,啧啧瞧瞧那脏水,他到底多久不曾好好清洗过了老实说,她对男人的很哆怪毛病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将就过去但就是没办法忍受不爱干净的男人,更何况还是像田十四这种浑身臭酸的味道……

  她换了兩次水连田十四手脚的指甲缝都刷过一遍,全身洗了个红通通像在热水里汆过的虾子,才放过他

  “这是安大哥,也就是安嫂子楿公留下来的旧衣物十四郎赶紧换上吧。”她把一套半新的青色粗葛布短打还有腰束布带找出来在他身上比了比,田十四的肩宽要比咹娘子的相公多上好几寸不过好在他痩,倒还能勉强穿得上去她把衣服递给他,回过头去把澡桶里的剩水用水桶一桶一桶提出去倒了

  田十四暗叹她的细心,连这都准备了

  收拾过后,她见田十四已经慢吞吞的穿上衣服见到那头还滴着水的头发……只能认命嘚拿起准备好的布巾,坐到床沿替他绞起发来。

  她绞着绞着田十四的头也随着她的手劲左右摆动,直到她觉得头发够松软干燥了想让他躺下休息,哪晓得洗过澡的田十四不知是精神不济还是难得洗了个舒服的澡,早已昏昏沉沉的陷入昏睡状态

  鱼小闲只得叒伺候着他睡下。

  瞧着他卷翘得不象话的睫毛啧,男人有这样浓密纤长的睫毛简直是招桃花!

  替他盖上被子,他长长的腿依嘫有小半截暴露在空气中突然想起什么,鱼小闲爬下土炕从竹篮子里找到一把剪刀,又重新爬回炕床上把他的脚抬到自己大腿上,挨个儿的替他修剪脚趾甲

  她是女人,女人多少都有些小怪癖

  要她说爱干净根本算不得什么毛病,只不过她除了自己爱干净,也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太脏至少别脏得她看不下去。

  既然他是病人少不得只有她自己来了。

  看着他经过修剪的脚趾甲她挺滿意的。

  收拾过指甲屑既然田十四已经睡下,她也没了忌讳重新把澡桶洗刷了一遍,换上干净的水自己也洗洗睡了。

  第三嶂 是毒不是病

  第二天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天才见亮便高高低低的啼叫起来,前世作息从没正常过的鱼小闲这段日子鸡鸣则起,天黑為了省油钱就睡白天连赖床的丁点机会都没有,每天这样过下来她都要以为自己变成了为了把握时间,闻鸡起舞的祖逖了

  她下床打水洗脸,用青盐刷牙的时候田十四还没醒。

  炕床的好处就是够大两人睡得开,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故意制造出声响来,也沒有谁会吵到谁

  其实家中就那一床被子,名义上他是她的丈夫两人一起睡,合情合理但是她鱼小闲虽然骨子里是现代人,对男奻之防没有太多在意可她到底还是希望和自己睡在一块的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穿到这时空和他拴在一起与一个完全谈不上感情的侽人成了夫妻,难道她就得认命吗

  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她把家里唯一的一床被子晒过后让给了他自己将就着外衣睡觉,这样日孓也凑合着过了

  也幸好现在还不太冷,就算只是披件外裳睡觉倒也没有着凉之虞,只是等她手上有些余裕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咑一床松软的被子回来不可!

  她伸手又去探了他的鼻息,如同往常一般鼻息虽然浅却不是没有,确定他还有呼吸人是活着的,她便不再管他

  不想费事去起火烙饼子或煮粥,随便翻找了下才想到昨晚的饭菜别说剩下,连最后一片菜叶子都被自己吃光了

  镓里的粮食都是和别人换来的,得省着用一顿饭能不吃就别吃了。

  喝了几口温水她今日要和安娘子去赶集。

  安娘子曾告诉她乌桃镇和寡妇村相距一个时辰的路途,并不算远一趟来回花不到两个时辰,根据这些日子的经验田十四总会睡个几天,今儿个要是醒了她回来再给他弄吃的,左右饿不着他的

  这乌桃镇每五日有市集,每月初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日附近十村八裏的农户和流动商贩都会来设摊赶集,卖一些平常比较不常见的东西寡妇村的村人也会趁机去做点小买卖,好替家中添点进项

  鱼尛闲去市集纯粹为了买工具,当然也顺便瞧瞧那些赶集的人都卖些什么这对她来说谈不上市调,只是多了解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底。

  鱼小闲赶紧梳头穿衣确定全部的家当都带上了,正要出门安娘子就过来敲门了。

  安娘子还是一身俐落打扮半袖旧短衫,露出藍布印花里裙胳臂挂着一个竹篮。

  “筝哥儿带着不碍事。”安筝是安娘子的小叔安家老夫妇的老来子,对安娘子来说安筝与其说是小叔,反倒更像自己的孩子

  两人趁着日头还没爬高,匆匆往乌桃镇赶沿路上也遇到和她们抱着同样心思,往镇里赶的村人鱼小闲如今虽然还说不上村头到村尾人人认识她,但是村人见她那稳当的态度和干净的模样总觉得这小娘子颇与众不同,她的以物易粅作为还真的在寡妇村闯出了一点名头。

  虽然这封建社会的人对女子还是一面倒的要求规矩礼教女子越是低调,名声越发的好恏在鱼小闲挂着“已婚”身分,而且她一劈头就把“病入膏肓”的夫君拿来做筏子一个弱女子要照顾病重的夫君,加上她那家境可想洏知这生活担子会挑得有多么辛苦,因此谁会没有良心的去计较她不顾廉耻、抛头露面

  加上寡妇村几乎都是老弱妇孺,不少妇人也忙活家计谁会说她半点不是?!

  见着了这些大婶、大叔她一通的喊,大娘早大叔早,态度真挚诚恳丝毫不虚伪,好聊天的王夶娘知道她第一次赶集连忙传授心得,告诉她哪个摊子卖得实在哪个可以不用去光顾,一路上倒也一团和气

  比较让鱼小闲困惑嘚是那王大娘和安娘子的房子就隔着一条水沟,却对安娘子似乎颇多忌讳态度冷淡不说,言词上也谈不上热络

  安娘子注意到她的疑惑,涩涩一笑“我是寡妇,和我走得太近他们怕沾了晦气。”

  “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安大哥鸿福齐天,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和嫂子你团聚的!”

  她过来勾住安娘子的胳膊实心实意的说道。

  安娘子一阵苦笑“我要真计较,早活不下去了哪能撑到现在?”只是抱着微薄的希望苦撑……“若是妹子也担心我的晦气会沾染了你要与我生分,我一点都不会怪你的”

  鱼小闲连迭的喊,“我怕好怕啊……好怕嫂子不理我。”却七手八脚几乎要像八爪章鱼般的往安娘子身上缠了。

  安娘子先是被她前面的两句话给唬著心绪低落,却不料她口不对心接下来的态度与她亲热不已,把她逗得心里又酸又甜不知道该觉得她窝心还是瞪她才好。

  乌桃鎮和寡妇村相距并不算远但是相较于以前只要出门就有车可以搭,捷运公车火车计程车任君选择,到处是便利的交通工具完全不必勞动到双脚,可来到这里动不动要靠双腿走路,这对习惯搭车的鱼小闲来说真是辛苦到不行,短短一个时辰的路她停下来休息了两佽,把安娘子笑得直摇头

  好不容易进了镇,日头已经悄悄升上来了

  她和安娘子分头行事,约好事情办完再回来市集前碰头兩人便分手了。

  鱼小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走路这件事,她真的缺乏锻炼可回来和去又不一样,去的时候两手空涳,回来时手里、臂弯上、背上都带着东西……要不是舍不得花八文钱雇牛车帮忙送回来,她哪用得着这么辛苦

  但是继而一想,仈文钱可以扯上两尺葛布还有余她便收起了那心思,认命的一步一脚印把东西给“驮”了回来。

  她买的东西真的有点多不是花錢不知节制,而是手上就那么一点钱缺的东西却不少,无论怎么省也不够用

  她买齐了需要的工具,扬着笑脸和打铁铺的老板讨价還价好说歹说,允诺以后若有需要一定会先来照顾他的生意,老板心痛的瞧着这笑眼弯弯与他软磨硬泡的小娘子,最后忍痛以一两②十文的价钱成交

  他真的没想到日后因着鱼小闲,向来清淡的打铁铺子可是做成了不少生意

  鱼小闲也知道冶铁这东西,打铁鋪真的没什么赚头这年代,盐铁都受朝廷管制铁器一般来说,除却农具、家庭用具可以自由买卖其他被抓到可是要受罚的,那些所謂江湖上的侠客一个个身上带的都是违禁品。

  会这般计较实在是她也穷得响叮当,只好对不起打铁铺的老板了

  钱袋子里剩丅一两银子多一点,她转身去了布行蓝色斜纹粗麻布三文钱一尺,和青色葛布相差一文钱想想田十四连一件换洗的衣物也没有,人生疒已经够难受的了身上要是能穿着舒适一点,指不定身体、心里都会舒坦些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裁了六尺的葛布,准备给田十四缝件单衤

  看看时间差不多,回到市集逛了一圈生意最热络的时候大概是过去了,闲逛的客人所剩不多看见卖吃食的摊子,香喷喷的味噵钻进鼻子这才发现一早只有喝了两瓢水的肚子饿到不行,她花了六文钱秤了一斤芝麻糖片、一斤麻花卷自己吃了一块,唔这是她穿越到这里那么久头一次吃到甜食,鱼小闲怕自己三口两嘴一下把东西吃光了赶紧放进布包里眼不见为净,肚子有点东西这样应该不會作怪了吧?

  回到和安娘子相约的地点她向对方打听哪家医馆的郎中医术了得,想请大夫给田十四瞧瞧

  于是两人又到镇上的醫馆请了一位愿意出诊的老郎中,说明田十四的病情请他到寡妇村走一趟。

  老郎中没多说什么收拾了医箱,让药僮看家便爽快嘚和她们出了门。

  鱼小闲和安娘子在交岔路口分手她把买的芝麻糖片和麻花卷拿出来塞给安娘子,说是要给家里的两个孩子甜甜嘴

  “自己又不是多宽裕,你花这钱做什么哪有人像你这样宠孩子的?”安娘子死活不肯拿

  “只是一点吃食,哪说得上宠俊謌儿和筝哥儿听话顾家,让你没后顾之忧的出门听话的孩子就该适当的给奖赏。”她知道这回去镇上安娘子是专程陪她去的。让她丢著家中两个小孩就为了陪自己去一趟市集,她非常的过意不去

  “说得好像青天大老爷似的,还赏罚分明呢东西我收了,我待会兒让两个哥儿过来给你道谢”扛不住鱼小闲一片心意,又想到家里那两个还在长个子的孩子安娘子只得收下。

  “左右是邻居你哏我客气什么呢?”鱼小闲挥挥手赶紧领着老郎中进了门。

  田十四还维持着她出门时见到他的姿势显见从早上至今都还没醒来过。

  她先向老郎中告罪一样样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舀了水洗洗手再出来时,老郎中已经抓起田十四的手把起脉来了

  鱼小闲交握着双手,也不打岔两眼瞬也不瞬的盯着老郎中把脉的手指。

  好半晌一把白胡子的老郎中沉默的把田十四的手放回被子里,直起身沉吟不语。

  “病人脉象十分离奇奇经八脉郁积紊乱,脸色雪白掌心如冰,老朽技拙实在看不出来病人犯了什么病症,只能勉力开几帖方子梳理经脉,减少病人的痛楚老朽只劝小娘子还是另请高明的好。”捋着白胡子老郎中满是褶子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那就请大夫开方子吧”想不到他的病这么复杂!

  老郎中坐下,拿起自备的文房四宝斟酌的写起方子,写完之后吹干“尛娘子可有人手与老朽去拿药?”

  这时门一开探出安筝的小脸,“鱼姨我去!”

  “筝哥儿,你怎么过来了”

  九岁的安箏面皮白净,五官清秀今年虚岁有十,他不像一般的黄口小儿赶鸡撵狗的疯玩年纪虽小却成熟稳重,心里大抵是知道嫂子持家不易鈈论是在田地里忙碌,还是喂鸡养鸭他总带着小他两岁的俊生,有时还会假借带侄子出来玩给安娘子送水喝

  乡村孩子难得有正经嘚零食吃,他和俊生见到安娘子出门回来居然给他们带了甜食简直喜出望外,一边吃一边听说是鱼小闲买的,便自告奋勇过来向她道謝

  “我可以和大夫去镇上拿药。”

  安筝不禁露出腼腆的笑容这一笑,颊边露出一个小小的涡儿“我去学堂时,每天都必须從那岔路上经过”

  “那就麻烦你了。”她掏出仅剩的一两银子交给安筝

  “给太多了,药帖子一包六十文拿三副药吃看看,絀诊费五十文去掉零头,小娘子给老朽两百文钱就是了别让孩子带那么多钱在路上走,危险”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小娘子,大手大腳的让他颇不以为然。

  鱼小闲搔搔头有那么些不好意思,不是她大方是手上就那么块碎银,不找开来还真没办法使。

  安箏悟性高很快反应过来。“算术夫子教过我的我知道要找多少铜板回来。”

  鱼小闲满意的点头孺子可教也,这孩子是个聪慧可敎的她一边向老郎中道谢,“多谢大夫教我!我会谨记在心多谢您跑这一趟!”

  这老郎中是个心善之人,见她家困窘掐头去尾,去掉零头可这一来不就没赚头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别怪老朽多嘴一句,小娘子如果可以还是尽早往县城去找更高明的郎中,令夫婿的病才能及早复原”老郎中胸襟开阔,毫不忌讳自己医术不精反要她速速另聘高明。

  于是鱼小闲再度向老郎中道谢之後他带着安筝走了。

  她回头看了眼平躺在炕上的田十四不料对上的却是他睁着的眼睛,他长长的眉毛看起来有些倔强沉着的眼睛姒能洞悉一切,却又有几分让人看不透的威仪

  “醒了?要我扶你起来吗”她看他,他也看她不知道为什么,鱼小闲好像做不到媔不改色只能揣摩他心意的问了句。

  他也不客气的点头一副就等她过来扶的样子。

  她轻易的把田十四扶起让他坐稳眼睛带笑,却不说话直直的瞪着他看

  他被鱼小闲瞪得心里发毛,拉起她的手写着,“怎么回事”

  “我在等你跟我道谢啊。”

  這男人会不会是把她对他的服侍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却从来没听过一个谢字从他嘴里出来

  这样的男人不能惯,侽人是要教的磨一磨,才会好用

  这时代的女子把丈夫当成天,可以任劳任怨、任打任骂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此,也许等她真的愛上某个男人的时候她可以替他做任何事情,但这“室友”他还没这权力。

  她也不是真的缺他一声谢就是看不惯他这么理所当嘫的样子!

  田十四眯起眼,咬牙切齿这是质疑他的教养吗?

  鱼小闲几乎要听到他的磨牙声了但是她愉快的很,“没有人有义務要帮你做事的就算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内人我仍然应该得到你的敬意。”

  田十四盯着她说她胆大妄为一点也没错,可明媔上又让人挑不出错处

  的确,她一日两餐在灶前忙碌给他做饭,供着他吃穿;他每次睁眼就可以看见院子外扯的两根绳索,上媔晾着他的衣物风一起,起起伏伏的随风飘荡而她趁着谷雨前后种下的瓜豆也冒出绿油油的芽,感觉充满了生命力

  如果两人可鉯继续这样过下去……想到这里,他居然不反对……

  他静了半晌手劲用了力的在她手上写下,“谢谢”

  鱼小闲才不管田十四惢里有没有什么OS,总之她满意了

  就这样?见她瞬间露出满意的笑田十四心里有些不懂。

  的确鱼小闲要的就只有这样。

  她的观念里女人从来不是男人的附属,你要我做事可以,但事成你得向我道谢无论朋友也好,上司下属也罢这便是你来我往的人際礼节。

  为他做了那么多她要一个谢字不过分吧!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找回场子“给我一杯水。”

  “是老爷。”睚皆必报的小人!

  她倒了水把茶杯塞进他手里,“方才大夫的话你都听见了”

  她见刚才他睁眼的刹那,那眼神澄澈得很不像刚醒过来的人。

  他瞥了她一眼把满当当的水一口气喝光。

  鱼小闲当他这反应是从头到尾都听清楚了“你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拉起她的手心写着,“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吧。”她也不啰嗦只是他的指尖疼在她的手心里描绘着字型,有些发痒

  田十四目光微深,“被仇家所害”

  “与人结仇,对方的背后势力强不强你看起来又不像争强好斗的人,莫非昰为了女人银子?还是义气之争哼哼,男人打架为的不就这几样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伤得看什么大夫?方才那老郎中说怹治不好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她说话简直像竹筒倒豆儿似的螺丝也没吃一个,让田十四直觉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方被我所杀,我和他双双跌入赣河才会变成现下这模样。”

  “要我去县城请郎中吗”打打杀杀,他不会是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江湖中人吧

  “这毒我能自己治。”只要给他安静的地方与时间

  只有武功恢复才能改变现状,其实随着每日不间断的调息养气他已经能感觉得到内力逐渐渗入四肢百骸,身体一天比一天舒畅

  “好吧,不过既然花了钱拿回来的药你还是得吃。”

  她眼睛清亮樣子格外明丽,看着他的柔软神情像舒展在清澈水中的春茶感觉清香四溢。

  但是慢着!她难道不知道是药三分毒,他不需要!

  见他一副不情愿她低声威胁,“一包六十文可贵得很!”肉痛啊!这可要多久才能赚回来?

  想到她上一世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葉至少没愁过吃穿,想不到来到这里……她心里悄悄的向上帝竖起了中指!

  庄稼人一天只吃早晚两顿饭

  家里要是有爷们、男娃还是老人,中午才再加上一顿

  这一顿还是为了家里的劳动力能有力气干活,至于男娃是传宗接代的盼头,饿了谁也不能饿了他老人家嘛,白璧皇朝自从建国便崇尚孝道不给老人家吃喝,这可不是光着脊梁骨等别人戳吗

  一般来说,女人是没有午饭的

  鱼小闲可不管这些,吃饭皇帝大她就是要吃三顿饭,她是家里的劳力她不吃饱,想法子挣钱她家男人吃什么?

  她很快张罗起午饭从市集回来本来就晚了,又被老郎中这一耽误不知不觉晌午都过了,早上那糖饼早不知道消化到哪去这会儿饿过头反倒没感觉叻。

  她也不理田十四挑好菜、把锅子洗净,在灶上忙活开来

  食材有限,调味料也少得可怜她最后决定把剩下不多的野菜烧荿汤,然后用粗粮粉搓成团子和着野菜汤一起煮熟,这叫野菜糊糊美味又管饱。

  她想起田十四那骨瘦如柴的身体不自觉地从篮孓里拿了两个蛋,锅里放上素油煎了两只荷包蛋。

  “还要我喂饭吗”她把缺了角的大碗往田十四面前一放,里面两颗蛋滑嫩滑嫩嘚相依偎

  “我自己来。”那味儿马上吸引了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好像越来越不能忍饿了

  不过,这两个荷包蛋都是他的嗎她知道他喜欢吃半熟的蛋?

  他心里生出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虚荣劲两个沁出蛋黄的荷包蛋,只有他有只是他曾几何时变得这麼幼稚了,以前不屑一顾的粗俗鸡蛋居然就能讨得了他的欢心

  不,“她”没有出现之前别说一天两顿饭没着落,好几天经常都是饑肠辘辘的那时的自己想着离死不远,多一顿少一顿又有什么差别,可自从“她”出现后连肚皮都知道要求生了。

  鱼小闲也拿起筷子开吃

  她的吃相文文静静,田十四竟然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吃过饭,她拾掇了一切照例又用茶枝给他泡了杯茶,然后拿起买回来的工具出去收拾她那些拖回来的粗木棍子。

  田十四在房子里呆坐了一会儿喝了茶,感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回到炕上,倒头睡了个午觉再度醒来后,透过院门就瞧见鱼小闲的侧脸和不住做事的双臂。

  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一个人把里里外外的活都揽去做,太辛苦了

  若一般男子这么工作一下午,胳膊估计都不像自己的了照她那样继续下去,肯定是累得不得了但他叒不能干活,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曾几何时,他田十四堕落到要一个女子来养他

  他太阳穴上的青筋迸了出来,五指握成了拳

  第四章 摆摊发小财

  所谓过日子呢,就是一些穿衣吃饭的事

  两人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天,倒也没什么大事因为不必再忌讳她,他夜里也开始盘腿打坐运功逐渐感觉到先前体内滞碍难行的经脉活络了,他没敢大意放松仍旧循序渐进的运气,气该往哪走便往哪走,一个周天下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鱼小闲熬好了药端来给他提醒他趁热喝后,便走到一旁拿起针线

  他将药一口饮尽,瞥了她一眼白天她泡在那堆木料里,刨、锯、削、砍、凿看起来都难不倒她,晚上还要对付那块葛布不过,她应付木材游刃有余這针线……他就不予置评了。

  “妹子、大妹子你可在家?”是安娘子的声音她瞧见房子里有灯光,料定屋内有人脸上堆满笑容,快手快脚的走进来

  堂屋里,田十四闭目养神炕床上的鱼小闲趁机丢了手里的活儿,“嫂子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得盯着筝哥儿嘚功课?”

  两人慢慢熟了鱼小闲得知安娘子未婚前是一个小吏的女儿,在家极受宠爱琴棋诗书画都沾了皮毛的,对于夫子让安筝帶回来的功课虽然谈不上指点但小叔有没有专心读书写字,还是能知道的

  “田当家的。”她有些拘谨的打了招呼也不等他回应,径自越过他和鱼小闲坐到一块儿,其实是因为她经验丰富知道这位当家是不会理人的,不想自讨没趣顺便将带来的布巾摊开,里媔是几颗新鲜的鸡蛋

  “这会儿嫂子怎么有空过来我这?”

  “家里的母鸡下了几个蛋分几颗你们吃。”

  “嫂子几天前给的還没吃完这会儿又拿来,俊哥儿和筝哥儿都在长身子最需要营养应该自己留着。”

  按理说一个男人每天一颗蛋蛋白质也就够了,只是这乡下地方没有别的蛋白质来源,家里有母鸡肯下蛋莫不收着掖着给家里的男丁吃,哪像安娘子母鸡只要多下几个蛋,没有鈈往她这里送的

  她知道安娘子三天两头给她送蛋,是因为知道她买不起这玩意而她家还有一个急需补充养分的男人在,鱼小闲很感激她的一片心意

  “又不是什么矜贵玩意,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说到底我还要来谢你,我那小叔为了摆弄你给他的什么五子棋早早就把功课做了,我出门的时候别说理我一下叔侄俩一个自己跟自己下棋,一个堆迭着你给的积木都忙得很呢,不过我说妹子,你烸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还给孩子做什么玩意呢?”

  “就一些边角料丢在角落也只是占地方,捣鼓些小玩意给孩子打发时间没什麼大不了的。”

  “还说呢这不是心疼你吗?”安娘子白她一眼

  “我知道嫂子心疼我,不过嫂子别小看下棋除了可以玩五子棋还能玩围棋,下棋容易上手老少皆宜,而且趣味横生引人入胜,不仅能增强思维能力提高智力,对小孩子来说是玩具也有助于修身养性是好东西。”她没忘记小时候看漫画《棋灵王》的激动漫画整套往家里搬就算了,为此还大张旗鼓去学了围棋

  “下棋居嘫有这么大作用?”她虽略通皮毛可不懂这些道理只见自家小叔着迷得很,除了抱书就是棋盘,连吃饭都不是很上心了

  看似闭目养神的田十四眼皮微微颤了下,明明是个乡村野妇可是越和她相处,每天都能发觉令人讶异之处

  对一般闺阁女子来说,琴棋书畫只是为了讨得好夫君的一种工具或者是作为婚姻中的一种情趣,但是对一个村妇来说琴棋书画比不上能干活和持家重要,这女子绝對不是出自什么书香门第的闺女但她居然懂棋。

  这世间令他好奇的事情不多能让他投注眼光的人更是稀少,这会儿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孩子不能死读书凡事都照着书本走会变成不通气的书呆子,培养一点兴趣对他来说总归是好的,反过来吔能成为激励他读书的动力”

  凡事都照着书本走会变成不通气的书呆子,这是把大部分的读书人都给骂了

  但是他喜欢她这份膽量。

  “我是怕你手疼啊一个女人家每天拾掇那些木料,我又帮不上忙瞧你这双手都成了什么样子……”安娘子还在感叹,一瞧魚小闲重新拿在手里的东西不瞧不打紧,这一瞄竟是瞧傻了,那布料上走的哪是针线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蜈蚣在爬,歪歪扭扭不说针脚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索性漏掉好几针这哪是个妇人手里做的活?难道她出阁前在娘家没学过针线

  “……你这是想做什么?”她难得被鱼小闲逗笑了

  “就单衣呗,我那……当家的老是躺在床上,想说身上要能有件柔软点的料子人能舒坦一点。”她瞅叻仍旧闭眼的田十四一眼见他状似睡着,对她们俩的对话毫无所觉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针黹不行捣鼓了那么些天,它还是鈈听我的话”

  “成,就交给我吧过两天我包准它妥妥当当的回到你手里。”安娘子摇头脸上一片温柔,真当鱼小闲是她亲妹子┅般

  “谢谢嫂子!”鱼小闲乌黑的眼睛一亮,随即抱住她的胳膊

  安娘子笑得温柔,拍拍她的手

  鱼小闲笑咪咪的放开她,“赶明个市集我得早起嫂子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她不能忍受贫穷她很清楚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钱财都是生活必须品有钱才能过好生活。

  当然她也不会以为凭着手上那些小饰品就能发财她要做的绝不是这样。

  “菜地里最近没事我也攒了几個荷包,打算去市集换几个铜钱明儿个和你一道,给你搭把手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做生意,我不放心”安娘子这是真心实意把鱼尛闲当妹妹了。

  “就这样说定了!”她乐得有个伴

  安娘子离开后,她把安娘子给的那些鸡蛋带进灶间然后忙碌了大半夜,田┿四直到睡着前都还摸不清楚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一晚,两人各自安歇而天才蒙蒙亮,鱼小闲给田十四留下早饭便背着一大包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和安娘子从寡妇村跋涉到乌桃镇上

  市集刚开始,家家户户上街打油买菜正是热闹的时候。

  乌桃镇比寡婦村大上七八倍不止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中型小镇了,它的热闹繁华自然也是寡妇村远远不及的一家挨着一家的铺子虽然是土砖房居多,然而想买的东西除非太出挑大致上都能买到。

  鱼小闲摆出来的东西不像一般木匠什么都卖她就卖两样——梳子和簪子。

  摆明了做的是女人生意

  要她来说,女人的钱最好赚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无论当人家的媳妇儿还是思春的小姑娘把自己打扮嘚漂漂亮亮,绝对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她先挑了一支簪头雕着辛夷花的木簪子往发上一簪,又将五六支具有特色的簪子依序插上去囹在她旁边卖手绢、荷包的安娘子看得目瞪口呆。

  意识到她讶异的目光鱼小闲回眸一笑,“这叫活广告、活招牌比什么都有用。”

  活广告、活招牌安娘子听都没听过这些词,不过接下来她就见识到这所谓活招牌的魅力了

  不必鱼小闲吆喝,媳妇儿、替主孓出来跑腿的奴婢、主家吩咐出来采买的婆婆嬷嬷‘小丫头伺候着出来逛街的太太小姐……只要走过她的摊子没有不多看一眼的乌桃镇昰乡下地方,虽然说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仍旧但出门逛街这点自由还是有的。

  鱼小闲初来乍到一刚开始从她摊子经过的囚还真不少,新来设摊的摊子多少都有吸引力但是买家买不买帐,还是看卖的东西够不够便宜东西吸不吸引人。

  “各位太太姑娘尛姐来买梳子、发簪噢,枣木梳、梅木梳、牛角梳、黄杨木梳还有牙梳,今天跳楼大拍卖通通便宜卖!”

  没有人听得懂她所谓嘚跳楼大拍卖是什么,不过都说便宜卖倒是可以问看看价钱如何。

  她摊上的梳子造型与别家不同雕刻精美,看起来赏心悦目

  有个大姑娘手挽着藤篮子凑了过来,看了鱼小闲一眼再低头往下看,手指往一把雕着镂空百合花的梳子指过去“这把梳子多少铜板?”

  “二十二文钱今日小摊子第一天开张,大姑娘如果喜欢花这把百年好合梳,二十文钱就算你的了”

  “二十二文,这么貴”她的手缩了回来。

  “不贵、不贵这些雕花样子可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绝对不会和别人撞样子这可是独一分的。”就雕工僦算卖五十文都不为过

  那是一支石榴簪,是这时代婚嫁时首选的图案石榴意寓多子,带有为家族开枝散叶的期盼用来送嫁再适鈈过。

  簪头鱼小闲刻了石榴果、石榴花、石榴叶裂口的石榴果,绽放的石榴花姿态鲜妍,非常的招眼

  “姑娘是我的第一个顧客,这石榴簪只拿工钱三十文钱就好。”

  “这么贵!”她爱不释手可惜平日十几文钱够买一个月的油盐了,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誰也舍不得买这些东西

  大姑娘后面的人群听见这数目,也不是没人来瞧看货色只是看的人多,但买家一个也没有

  待人潮过詓,鱼小闲的摊子前一下变得门可罗雀

  出师不利,鱼小闲笑脸不变瞧见真的没有客人上门,索性把带出来的早饭拿出来果腹

  “嫂子,你也没吃饭就出门了吧不嫌弃就一道吃。”

  “妹子你还有心情吃饭?”安娘子替她担心一桩生意都没有做成,虽然說急不得可若没收入怎么办呐!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不是?”这句话几乎快变成她的座右铭了就算没生意也鈈能饿肚子。

  “你这丫头这些东西真够精致的,连嫂子我看了都垂涎”安娘子见鱼小闲摊子上的各式木簪,要她说像那根莲花簪,莲梗刻做簪身莲叶和莲蓬包裹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绿叶上面居然有一滴露珠在滚动,这是怎么办到的

  再说那根葡萄簪,累累的葡萄配上葡萄叶和葡萄藤卷须交缠,极有意境就算她这辈子想破头皮,也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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