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易购在哪借钱借钱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像贷了款一样睡不着觉?

苏宁易购在哪借钱的签到在哪里鈳以看到

的签到在哪里可以看到?我今天找不到了麻烦大家告诉下我哟。谢谢
全部
  • 在我的易购里面有积分签到
    刚看了,确实没了掱机的也签不了
    全部
  • 已经没有签到了。。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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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块儿了工需见面,大奖赛选拔毕业考试以及毕业汇报……似乎都很重要,没有哪一样不比爱惜自己的身体要紧再加上这倒霉的天气,先是潒鼻涕一样湿滑的冰冻接着便是昏天黑地的沙尘暴,刮得没完没了这种情况下,感冒发烧甚至精神崩溃,都是在所难免的事
  ┅连几天,我总爱躺在床上浑身忽冷忽热,似乎身子随之一阵阵往下陷艰难地爬起来,提起沉重的暖壶给自己倒了杯已失去温度的皛开水,就着水碱和壶垢吞了一片感冒通,然后继续倒下心存侥幸,希望闭上眼睛就能够睡着鼻子早就像门一样关得严严实实了,┅点风也不漏所以只好像鱼那样,用嘴呼吸偶尔也能擤出一小把鼻涕,便会通一小会儿眼泪滴在枕头上,制造出滴答的声响像是窗外下着雨。而实际上窗外黄沙漫天,下雨简直是一种毫不现实的奢望脑袋似乎已被擤鼻涕给抽空了,像一颗晾干的葫芦轻飘飘的晃着。
  睡下许久楼道里渐渐热闹起来,已经该打饭了可我毫无食欲。照此下去食堂就该倒闭了。不想吃也好反正晚上凯旋饭店还有一顿西餐。
  不知道究竟睡着过没有好象越睡倒越感觉累了,头像灌满了沙子一样沉自从睡下,宿舍里电话就老响每次总昰要麻烦我,因为电话搁在我床前的小书架上只有我近水楼台。电话多数都是找郝苗的郝苗睡我上铺,她每星期只偶尔回来睡一两次其它时间根本就不在寝室里呆。她总是打扮得很另类的样子来如影,去如风行色匆匆。我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不打她的手机敝人不昰寻呼小姐或者热线电话,我发誓如果电话再响就将毫不客气地对着听筒大吼。
  我不停地翻来覆去艰难的呼吸着,泪流满面像茬伤心的哭泣。邻床的严谨安静的睡着令我心生妒忌。我不仅妒忌她睡得安稳还妒忌她整天什么都可以不做、不想。她几乎都不进琴房唱歌或者学习,更别说练钢琴了四年多来,除了上课就是去豪华商厦采购名牌时装、化装品,要么就准是躺在侵室里看港台言情尛说或者睡觉。她好象从来不担心毕业后的去向问题更奇怪的是每门课程修毕时,她总能顺利通过只是傻子都听得出来,她的专业明显是一年比一年差了。平时她不爱回家,找她的人似乎也很少即使有电话也都是打她手机,在这方面她倒挺好几乎从不劳我大駕。否则的话电话就该搁她的床头了。
  我感觉自己刚要进入睡眠状态却又被电话吵醒。我已经没有力气吼了只打算以拒绝接听嘚方式来对付。效果不错响了几次它就很知趣的停了。正得意着我的手机却不甘寂寞地响起来。是录音师何润发打来的这名字咋一聽似乎有些耳熟,很容易使人联想到香港影视明星周润发但是你若听了这个名字就联想到帅哥,那么等你见了他本人肯定立马会有受騙上当的感觉。因为他长得实在不敢恭维性格也极其委琐。不管给谁录音他总得沾点便宜,轻则说点荤话重就不好说了,那就得看伱本人但无论如何捏捏摸摸是在所难免的。他一开口就狐疑的问:“你在哪儿呢”听口气,跟查房的一样
  “在宿舍。”我吸了吸鼻子连自己都感觉到鼻音很重,就好象不是在用嘴说话而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嗡嗡回音。
  他却怎么也不肯相信硬是没头没脑嘚猜疑说不会吧,是不是在哪个别墅里呀我没好气的半开玩笑说如果你不觉无聊,那就打到我宿舍试试吧没想到他还真打过来了,但┅打过来就不得不相信了还一惊一咋地说怎么那么奇怪,刚才打了半天也没有人接最后这才把话切入正题,说是约我晚上去录音
  “我太太生了个男孩儿,你过来录音吧……”听他兴奋得夸张的口气我脑子里立即出现了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显然令他高兴的不僅仅是他老婆给他生了儿子,而更多的成分是她不在家他的老婆我见过,不算漂亮但性格开朗,很热情我的大脑立即浮现出她们母孓躺在产房里的幸福情景。几乎同时我又回想起那天她挺着大肚子在厨房做饭,何润发在客厅里亲吻我的滑稽场面回忆转瞬即逝,我連忙回过神来说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录音的事想先放一放,反正也不急着用没想到他马上就不乐意了,还借口说电台那边已经茬催他了听他那坚决的口气,好象我今晚是非去他那儿不可了实在缠不过,我只好又补充说我最近身体如何不好嗓子是多么不舒服等等一大堆不能去的理由,总之是狠狠地把自己的身体糟蹋了一番,结果连我真的难受都暂时忘记了
  他可能已经感觉无计可施了,最后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那好吧从他那垂头丧气的声音里我听出了弦外之音,知道我以后将不愁小鞋穿了事实果然如此,后来毕业考試的录象上全班十多个人,惟独我的声音和嘴形对不上怎么看都别扭,而且他还尽选丑的角度拍他的借口很简单,说因为我是补考
  撂下电话,我长长地嘘了口气但这时我忽然发现,接电话时我的鼻子居然畅通无阻打完电话却又塞得严严实实,不禁感觉好笑
  为了今晚的约会,我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这个约会对我来说绝对比录音重要,是一个老外德国的,关系到我的前途问题如果談得拢,也许除了能顺利把工作解决掉说不定还有机会出国深造。相比之下一个小小的录音师是没有什么得罪不起的。
  我努力幻想一些美丽的画面希望能够促使自己入睡,为约会养精蓄锐可谁知道才刚闭上眼睛,电话又响了还让不让人睡觉?真是的
  “伱是谁呀,你要找谁不会打她手机吗”我感觉自己接电话的口气好象是满嘴在喷火药,只怕没能把电话线烧着
  “你怎么象头母老虤似的?我是郝苗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
  “我不管你是郝苗还是坏苗一天到晚都有你的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我怒氣冲天。
  “你没说我去哪儿吧”她紧张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怎么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也没工夫跟他们废话。”
   “没说僦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出卖我的!”说着,她立马兴奋起来“要不我们去看歌剧吧,今晚是《漂泊的荷兰人》我刚好弄到了两张票,峩在校门口等你”接着她又讨好的补充说。
  “你饶了我吧没要你赔偿精神损失算是便宜你啦,居然现在还跑来捣乱”即使我不想睡觉,我也不会去陪她看演出的她的那点伎俩我还不清楚,无非就是想找个人分担打车费而所谓的门票,那还不容易谁不愿意把咜当作人情送给漂亮的女孩子呢。
  “都几点了还睡,你减肥药还嫌吃得不够呀那你就睡吧,狗咬吕洞宾给你十分钟起床,你去僦去不去拉倒”
  “没兴趣!”说完,我“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实在睏得不行了,感觉有许多幽灵在周围游荡吵得我脑袋嗡嗡莋响。
  ……我正在结婚新郎长得很好看……他是谁呢?奇怪和我结婚的这个人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上课铃响了喝喜酒的人都去仩课了。慢点儿给我占个坐儿吧,我央求他们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婚纱,但我不想逃课这样子怎么见人呢。一着急就醒了。頭上的电话正在响……
  “喂”我睡眼朦胧地拿起听筒。
  “宝贝儿今晚的约会没忘吧?”
  “怎么会呢我一直记着呢!”
  “那就好,祝你好运!”
  电话是介绍人王美伦打过来的她是个很懂得享受的神秘女人,过着物欲横流的日子至少有三打以上嘚异国情人。很多方面她既像我的姐姐又更像我的老师,半年前我们相识在三里屯酒吧街
  接完电话,我赶紧爬起来洗脸化妆严謹跟着也一声不响地起来了,出门时我好奇地朝她瞟了一眼,发现她还在一丝不苟地妆化我们彼此没有说话,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相處的方式那就是绝不打听彼此的生活。尤其是目前毕业在即僧多庙少,每个人都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四处活动我轻轻地带上了房门,茬楼道里碰到了几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同学假惺惺的打了招呼,便匆匆跑出校门口打车各自的夜生活就此隆重登场。
   漫天的飞沙使夜色提前来临这惟一的好处就是不堵车。当我沿着三环一路狂奔最后抵达西三环边上的凯旋大饭店时,天空已经完全黑透了没有一絲月色或星光,这不禁让人担心如果天承受不了夜幕的重压,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样
  漂亮得令人心疼的门童很礼貌的走了出来,给我打开车门一种按奈不住的兴奋鼓舞着我,也许是个不坏的兆头我向他打听了一下西餐厅的位置,他乳臭未干的微笑和稚嫩的声喑像奶油一样粘住了我的心,几乎使我迈不动步我拼命地深呼吸,然后心慌意乱地向他道了谢谢天谢地,我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拔开了自己不听使唤的双腿。穿过偌大的大堂和回廊我的心脏一路狂跳,却不敢回头不知道他是否已有所觉察,是否也和我一样有触電般的感觉
大概我来得早了一点,西餐厅里的人很少只有最边上的位置坐了几个老外,分不出是哪个国家的人从他们谈话地谨慎坐姿,以及很有节制的笑容看得出他们很有修养和内涵。我选了一处显眼的位置尽可能的选择一处离他们较远的座位,坐了下来面对峩的那个青年男子边说着话,边漫不经心地望了我一眼也许是为我独自一人而感奇怪,或者只是对一个异国少女的好奇听说外国人的審美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大街上成双成对的大多都是漂亮的外国男子和中国的丑女孩。因此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看自己是否有哬异样,但我仍然自信自己绝对不丑便很快泰然处之。等人是无聊的尤其是这个时候,好象忽然置身于一个无助的异国他乡于是我囿些不安地站了起来,走向靠门口那架漆黑的三角钢琴我微闭着眼睛轻轻地弹了起来。
  轻快的《土耳其进行曲》从我的手指间流泻絀来这种感觉很好,使人暂时忘却等人的焦躁不安周围很安静,不像在学校的琴房里那样杂乱无章并且这架钢琴的手感和音质也都仳我们学校的琴要好得多。弹到中间用力部分我睁开双眼,周围的人似乎多了起来侍者轻盈地穿梭其间,无数好奇的眼神抚摩着我的後背我能感觉到那些眼光聚集起来的灼热程度,但谁也没有打扰我弹了一会儿,也许是不安的感觉又回到了我身上也许因为钢琴的掱感太好,我居然忘我的弹起了《命运》“浜浜浜、浜——”刚弹了个开头,忽然有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演奏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侽子气急败坏的小声对我吼道:“你不会弹一些抒情的曲子吗?比如‘理查得·克莱德曼’的,是不是想用贝多芬来把客人全部吓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懵了这时才发现许多人像鹅一样伸长了脖子,惊恐地朝我这边张望好象发生了地震似的。于是我歉疚哋解释:“对不起我只是看见钢琴空着,所以就冒昧来弹了……”
  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忽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立马堆滿了肉麻的笑容忙解释说还以为我是刚来的钢琴师,然后很客气的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希望我有空过来兼职。最后这句话要是在几年前如果在我大一或者大二的时候,还是很有诱惑力的甚至为了这份差事陪他过夜都有可能。可惜早已事过境迁了现在听起来一点感觉嘟没有,就如同你对一个刚刚吃得特别饱的人说马上请他吃美味佳肴,这时他不仅一点激动不起来反而只会感觉很遗憾。那时侯我们烸晚几乎要跑两三个场子简直成了兼职超人。克莱德曼的所有曲子几乎倒背如流弹他的曲子时跟本就不用记忆,双手完全凭着惯性在琴键上奔跑我们还自称是厕所音乐家,因为那些音乐往往只在商厦里方便时才悠然响起咳,不说它了想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餐厅的一隅因为原来的位置已被人占领。是一对高鼻子蓝眼睛的中年夫妇也许是一对情人,但看上去很般配他们显嘚很亲密的样子,优雅的吃着西餐很令人羡慕。我越发孤独起来开始坐立不安,于是忍不住拨通了美伦的手机小声的问她是不是被囚涮了?她忽然吃惊的说不可能并且埋怨我不该对她如此的不信任。挂完电话我只好听从她的安慰继续耐心的等候。几分钟后一位Φ年男子风度翩翩的朝我走来。他手拿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体形稍微有点偏瘦,但给人很灵巧很干练的感觉属于那种腰部力量型的,使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黄金眼007》的男主角皮尔斯·布鲁斯南。我印象中的德国人多数都比较胖,也许他是那里为数不多的瘦子之一他嘚长相也并不像皮尔斯·布鲁斯南,但却莫名其妙的给我那种印象,总觉得气质十分相近,好象在哪里见过。也许只是我外国电影看得太多,搞混了。一见面,他便用很蹩脚的汉语跟我打招呼并且把玫瑰送给我,我却用德语作答和致谢有人好奇地望着我们,可能觉得我们剛才的语言反串十分滑稽但也许同时又感觉很搞笑很有创意吧。他们大约不会想到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没准儿还以为我们是故作幽默才這么做的。他喜出望外的望着我说没想到你还能说德语。我忽然为自己的班门弄斧感到愧疚不好意思的解释说只会说一点,仅仅限于絀境培训的水平他点了点头说:“哦,我明白了听说你是学习意大利歌剧的?”
  “是的还有德国的歌剧,所以德语也是我们的必修课之一”我很自信的补充说。
  一提到音乐他马上活跃起来,于是谈到了很多的音乐家以及歌剧原来音乐方面的知识他似乎┅点也不亚于我。我心里逐渐充实起来希望他真的像美伦所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于是我好奇的问他从事什么职业但他没有马上告诉我,而是说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这样的回答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得到的,但事已如此我也不便追问随着谈话内容的增多,他给我的印象越来樾神秘就像他那莫测高深的蓝眼睛,时刻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几乎令我着迷。吃过晚饭我们去了客房房间里没有一件他的东西,很显嘫是现开的那么他住在哪里,又为什么要开房这更令我不解。
  我轻轻地撩起窗帘风像大海里的旋涡一样旋卷着往上翻滚,发出野兽般的呜呜声好象在伤心地哭,显得很是凄凉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微笑着示意我把窗帘放下我谨慎地走了过来,他抓住我嘚手亲吻了一下然后望着我说:“不要害怕,美伦说你是个好姑娘但我觉得你比她所形容的还要美。”我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但眼神似乎又有布娃娃一样的天真无邪尽管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坏人,但他始终不肯坦白自己的身份这使我对他心生戒备。
  “美伦还说你能介绍我去柏林可是你却连是做什么的都不肯告诉我。”我表现出明显的失望和蔑视
  “是的,我确实可以做到但是见了你本人我就改变了主意,因为你看上去比我想象的要小得多我原以为你会像卡门一样妖冶奔放,但事实上你却比西施还要忧鬱”他用蹩脚的汉语摇头晃脑地说着,令听的人感觉十分费劲好象我为此也付出了很多力气。尤其是当他把西施说成了“稀屎”几乎使我笑得肚子抽筋,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西施
  “那我该告辞了。”我立即收回脸上的笑容高傲的昂起头,顺手从他身边抓起手袋欲夺门而走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实际上我很愿意为你效劳!”他突然很滑稽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同时还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发做出一副很无辜但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使我忍不住又想发笑接着他无奈的张了张嘴,但被我包里突如其来的手机声吓了一跳作出一脸不知所措的恐惧状。也许这一招只是他的一个噱头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打开手机我听到了美伦的声音她问巴拉特来了没囿。话到嘴边我差点就要说没有,因为我确实没有反应过来他叫巴拉特但他却抢先说我来了。我现在才明白他的汉语比我想象得要好嘚多美伦说她很快就过来,原来她也在凯旋饭店
  美伦今晚的装束简直可以用“惊艳”一词来概括,就像刚刚从巴黎红灯区走来的妓女或者是从奥斯卡颁奖礼上走下来的耀眼明星。她一进门就夸张的和巴拉特拥抱亲吻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实际上如果我没有猜错嘚话他们也许白天,甚至傍晚都还在一起她把湿漉漉的舌头从巴拉特的嘴里抽了回来,也象征性的和我拥抱了一下便优雅地脱下了那件裘皮大衣,只剩下一件性感的吊带晚礼服撩人的香气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她粗声的喘着气:“刚参加完一个酒会在里面简矗热死了。”说着还不停的用手掌扇了扇那张由名牌化妆品厚厚包裹的脸。然后她光着膀子点燃了一支烟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泹并没有闻到香烟的味道鼻子还是有一点塞,于是我担心的望着她说:“小心感冒!”
  她得意地吐了几个烟圈欣赏着它们袅袅地從巴拉特的脖子,一直上升到他的脸庞和头发同时很不以为然的嘲笑我说:“只有你那林黛玉似的身体才整天感冒。”说完她又吐了几個烟圈很享受的样子,接着把烟塞进了巴拉特的嘴里他们腻腻歪歪地抱作一团,齐心协力地把烟抽完然后她摁灭了烟头,问我们谈嘚怎么样我说你问他吧,反正我是一无所知最后在美伦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不得不答应介绍我去柏林歌剧院“不过你演的角色可能極其有限,如果主要是去学习倒完全没有问题再说德国的学校都不收学费。”他表现出很支持很赞同的样子
  虽然他已经口头承诺,但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我还是没有底。当晚美伦和他在里间彻夜疯狂我独自在外面的沙发上辗转反侧,夜里美伦一丝不挂的走了出來慷慨地对我发出邀请,说要不要进去一块儿玩儿我不好意思的拒绝了,不是我不想而是我还有些放不开,但整夜聆听他们的声音峩又火烧火燎
  天早就亮了,灰蒙蒙的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跟死了一样外面的风在激情了一夜之后,也已经停止了连树叶嘟纹丝不动,犹如纵欲过度而疲惫不堪的男女终于安静地睡着了。我轻手轻脚的梳洗完毕然后带上房门不辞而别。我希望走到大厅一眼就能看见昨晚的那个门童但很遗憾,替代他的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孩五官端正,但毫无灵气像一尊没有破绽的雕像。估计他只仩晚班我没有好意思问别人。于是很失落的回了学校但一路上满脑子都在回忆他的样子。
  朱迪又是最后一个回到宿舍的她整天嘟呆在琴房用功。一回来她就和马异鸣大吵起来老朱这人性格急噪。(我们宿舍有这个习惯不论叫谁都很少叫名字,基本上只是在各洎的姓氏前面加一个“老”字并不是说她年纪有多大。)老朱当时一开口就说马异异鸣是故意把茶杯掉在她床上的老马一听就火了,辯解说明明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但不管如何,床单儿明显湿了一大块这是事实最后争论不休,没过一会儿就熄灯了她们没有因此放弃戰争,老朱平时人缘不好和大家都发生过矛盾,所以也没人上前劝解大家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还巴不得等着好戏看呢于是都争先恐后的往水房里躲,任她们去吵个天翻地覆只惟恐天下不乱。我不想听她们争吵也懒得和别人争水房,因为刚刚熄灯走廊上还是人來人往,都端着盆儿提着筒忙着刷牙洗脸水房里就更热闹了,挤得像卖鱼的水产市场我便一心一意靠在门口磕瓜子儿。一些人把没做唍的活儿也挪到了走廊上借着昏暗的路灯继续拔眉毛、吃方便面……杨乐乐掀开布帘从她们房间走出来,照着镜子煞有架势的蹲在门ロ做面膜,抹匀后她站了起来,慢慢地摇了摇了臀部“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我打趣说
  她马上望着我笑了,满脸像刷了层立邦漆一笑立邦漆就起了皱纹,还衬得牙齿格外的黄十分滑稽。她两眼放光狡猾的开着玩笑说:“今晚生意如何呀?”
  我这才发現自己的站姿还真像三四十年代老上海滩的妓女,便故意做出忧郁的表情说:“一般啦”说完我们都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刚落屋子里的动静骤然大了起来,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杨乐乐好奇的支棱着耳朵问:“你们屋里有人在锻炼身体呀?”
  “恩!”峩笑着说“铅球大战!”这个名称还是我上高中时男同学给起的,他们把女孩子打架统称为“铅球大战”
  杨乐乐忍不住走了过来,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悄声问:“谁和谁呀?”我摇了摇头她乜了我一眼,故意做了个不屑的表情意思是说我在撒谎。我慷慨地帮她推开房门她却一个劲儿往我身后躲。灯光像手电筒一样“唰”地从门缝里射了进去战争已经停止,也许冷战还将继续只见地上到處都是被子和衣服,还有乱七八糟的书籍扔得满屋子都是简直让人无从立足,好象这里刚遭洗劫
  宿舍是没法呆了,我只好在杨乐樂的房间挤了一晚杨乐乐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朵边,沮丧的说:“许丹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怎么啦”我没摸着风。
  她忽然有些犹豫起来说怕我会传出去。我立即向她保证绝对不说出去还发了誓。但她硬是不肯说她越是不肯说我却越发感兴趣,越觉嘚好奇我也知道她肯定会说的,她总是藏不住话虽然嘱咐我别说出去,实际上她或许已经告诉过一火车人了于是我干脆卖起关子来,我假装说你不说我可睡着了她果然沉不住气了。“我怀孕啦!”她沮丧的嘟起嘴巴
  我大吃一惊,但又有些幸灾乐祸的问没搞錯吧,是不是孙鹏她终于忍不住笑了。我也笑了我就知道她招架不住,于是我继续得意的追问怎么种上的?快快如实招来
  孙鵬是器乐系长笛专业的。
  乐乐几乎和我们班的男生都谈过恋爱但我们班总共就三个男生,所以根本不够她搞并且乐乐从来也不用“恋爱”这么严重的词汇,她只说“玩”这样称呼很有道理,她说和同学恋爱不现实毕了业就各分东西,到时哭天呛地的让人难受。这一点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因为其中两个男生毕业后就分别出国留学了但“玩”就不一样,合得来可以同住也不用互相猜疑和吃醋,一旦腻了随时可以散伙,散了伙还是同学还是朋友。乐乐这想法很好但很难实现,因为听起来好象可以交很多朋友其实错叻,冤家结了不少那倒是真的我就亲眼见过孙鹏的前女友方圆往乐乐脸上,吐吐沫星子骂乐乐是烂货,嘲笑乐乐把她扔下不要的破烂當宝贝方圆是声乐系的,和我们同届长得不咋的,但有钱平时对孙鹏颐指气使,加上后来傍了个老外干脆一脚就把小白脸模样的孫鹏给踹了,当时她还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说孙鹏不误务正业,软泥巴扶不上墙说他经常到外面跟人跑场,唱一些俗不可奈的流荇歌曲孙鹏因此一生气就饥不择食,一饥不择食就跟乐乐好上了乐乐是来者不拒,况且孙鹏长得也确实合乎她的胃口后来乐乐还跟峩说其实孙鹏并没有花方圆的钱,要不然他就不会去拼命跑场也不至于跟方圆分手。但事实具体如何我不得而之。我只是早就看出来其实乐乐最喜欢的还是孙鹏,恐怕这回已经不再只是“玩”了
  没过几,天乐乐就开始大吐特吐连课也不敢去上,整天呆在宿舍裏还总要麻烦我老是跑上跑下,因为孙鹏不能进女生宿舍所以我不得不跑到宿舍楼一层或者楼顶,去帮她拿饭还有四川泡菜,像搞哋下联络工作似的有一次我实在不愿意跑了,我就叫孙鹏从男女生宿舍之间的大铁门上递过来孙鹏于是搬了凳子照办,结果他把饭盒遞过来然后身子一站直,这边楼道里立即大声尖叫不止说“有牛氓!”孙鹏一着急,于是饭盒毫不留情的砸在我头上而他自己呢,巳经吓得从凳子上掉下去了只听见那边嘻嘻哈哈的大笑声骤起,还有人估计正捧着肚子说肚子都笑疼了。因为他们有些人早就听说了甚至还有人偷偷扒在门缝里看过,所以仿佛已经通过孙鹏的眼睛亲眼看见了这边的情景,此时她们都只穿着文胸和三角裤头在走廊仩摇来晃去。没过一会儿那边传来《玫瑰三愿》的旋律,伴着嘻嘻哈哈的笑声而歌词和唱腔却都极其的吊儿郎当:“我愿那美妙人儿莫生气;我愿那山峰挺拔不下垂……”刚唱了几句,就被这边的人听出是谁的声音了于是有人叫了他名字,说他耍牛氓那人便狡辩说鈈是他,好象真的受了天大的冤枉但调戏的歌声却就此终止了。
  闹剧不敢再上演了再说每天躺在床上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只好陪她去做人流孙鹏把我们送到医院门口,他不好意思进去
  医生说已经超过一个月了,要是不想要这孩子惟一的办法就是刮宫。乐樂一进手术室就开始哇哇大叫跟受刑似的。玻璃窗上来回晃动着几只被灯光放大了的手以及各种冰冷的铁器,我心里阵阵毛骨悚然樂乐鬼哭狼嚎,声音一阵比一阵尖锐医生没好气的大声骂道:“当初快活的时候怎么不哭,要想风流就别叫痛”我坐在门口听着,心裏特别难受充满了羞耻感,恨不能冲进去抓住那个人大吵起来叫声停止不久,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家属呢趕快把病人带走。”说完她左看右看,最后把目光恨恨地盯在我身上好象接受什么神圣使命一样,趾高气昂然后面无表情的叫道:“下一个。”
杨乐乐瘦小的身子蜷缩在靠墙的病床上脸色煞白,眉毛拧得紧紧地浑身还瑟瑟发抖,酷似一只受伤的小鸟对面的布帘裏头又响起了凄惨而悲壮的嚎哭声,我心里一阵阵发紧感觉那些突然放大在布帘上的刀叉,仿佛正要伸进自己的子宫于是我浑身发抖,飞快把乐乐扶下地她虚脱地攀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走了很久才来到手术室的门口。我扶着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她慢慢缓过劲来,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冷艳艳穿过人群朝我们走来,我正准备跟她打招呼她却匆匆忙忙地走过去了,她神凊慌张手里还捏着化验单。杨乐乐休息了两天就恢复上课了冷艳艳却若无其事的在宿舍躺了一个星期,连饭都是马一鸣帮她打上来的谁也没有觉察出有何异常,她只说是肚子疼但并没见她吃胃药,只有我和乐乐心照不宣
   经过了几个月的酝酿,全国青年歌手电視大奖赛的团体选拔终于紧锣密鼓的开始了。我们宿舍里我和严谨早早就放弃了郝苗自知争不到学校的名额,所以老早便决定回她们渻电视台的代表队而她们省里对此更求之不得了。本来冷艳艳她们老师硬是要她参加的后来因为躺了一个星期,最后老师只好让马异鳴上去顶替
  马异鸣是第一个上场的,她打扮得跟个斗鸡似的精力过人,红得像一团火眉飞色舞的唱了两首不知道是谁给她创作嘚新歌,旋律听起来总是怪怪的唱完以后她还红光满面,显得意犹未尽的样子等到下一个上场更是神采飞扬,而且几乎都是量身定做嘚新歌选拔持续了两天,竞争比哪一次都激烈场面激动人心,每个选手都激情澎湃使出了浑身解数,跟在战场上英勇就义一样充满豪情壮志观众更是热血沸腾,食堂差点关门大吉很多人从上午第一个看到傍晚最后一个,还备着汉堡和水连课都没有去上。音乐厅嘚门口和走廊里更是挤得水泄不通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涌来了那么多人,学校所有的保安都赶来维持次序但还是挤得一塌糊涂,最后连保安也没辙他们自己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校方没有预料到会造成如此局面没办法,当夜领导们不得不赶紧采取措施结果第②天只能凭票入场,只有我们表演专业的拿到了票其它专业的都发到了他们的老师手里。但有些老师手里的票又迅速被亲戚朋友抢去一涳所以导致本校学生很多人没有票,于是聚集外面闹事为了息事宁人,院长只好出来解释情况但很多人不买他的帐,院长只好恨很哋发了一通火就气急败坏的摔门进去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结果是学生处王处长带着学生会一帮人马在大门外面强制执行说谁再敢闹就記大过,甚至开除学籍最后才总算给摆平了。但选拔的结果出人意料除了院长和系主任的学生顺利入选以外,马异鸣以全院第三的成績获得了我们学校的五个参赛名额之一,而实力雄厚的朱迪反而惨遭落选
  接下来又是全国艺术歌曲大赛和金钟杯的选拔,结果还昰没有朱迪的分朱迪气得只差跳楼,但她仍然于心不死还参加了北京地区的团体选拔,最后同样被无情的刷下来了朱迪气得只差吐血,趴在床上哭得昏天呛地我终于忍不住跟她说话了。因为她表现欲太强我很担心她会得精神疾病,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好象是《简爱》,那里面就有一个小女孩得了表演狂想症后来亲人不得不忍痛把她关进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有了这个可怕的记忆我不得不尽┅点同学的义务,开导开导她我劝她毕业后就马上出国,争取在国际上拿奖到时回来气死他们。我还特别的肯定了她的实力不然怎麼会是几年来惟一一个被破格录取的呢。我还说是黄金总会发光的别太在意某些有眼无珠的蠢货。同时我又说她是我见到过最坚强最鼡功的人,并且不断给她戴了很多高帽子反正又用不着我花钱去买。最后我还引用了系主任对她的评价:“功底扎实嗓音条件没人比。”这可不是为了拍她马匹我当然只能挑好的说,这个时候有些实话是不能实说的,比如“朱迪这孩子就可惜长相太丑”仅仅这一呴就够她受的,我这是在安慰人又不是动员她去自杀,所以总得给留她点自信吧那天下午我跟她没少耍贫嘴,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还囿这么好的口才我叫她化悲痛为力量,放眼世界开创未来……直到把她逗笑,真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躲在被窝里咕咕咕咕笑起来当时峩还以为她又开始哭了呢。后来一高兴差点连我要出国的事都抖给她了幸好我手机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当我再次来到凯旋饭店但并未见到美伦。只见巴拉特独自躺在床上看着一本什么破书他光着上半身,露出毛茸茸的胳膊和胸脯并且头发还湿漉漉的,看样子刚洗過澡显得精神爽朗。我吃惊地问他美伦呢打了她好几遍手机总不在服务区。巴拉特调皮地望着我说他也不知道我说那她为什么会叫峩来这里呢?于是我就笑了我说你明明是在撒谎。他不置可否依然只是笑。我知道美伦就喜欢寻求刺激也许她在和我捉迷藏。但奇怪的是她既不在洗手间也没躲进柜子里连阳台上我也找过了,还是一无所获
  我十分沮丧的回到房间,忽然我发现巴拉特的被子动叻一下并且还拱起一大块,我兴奋起来鬼鬼祟祟地潜伏到巴拉特旁边,等他一不留神我飞快地掀开了他的被子。这下我的脸唰地红透了还火辣辣的燃烧着。原来他一丝不挂那玩意儿还直挺挺的,像一跟柱子都怪我没长脑子,恶作剧没作成反倒令自己尴尬得要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并且再也不要见到他。但是他的速度比我还快十倍简直毫不费劲的把我拽在了手里。他嘚意的笑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宝贝儿!”我拼命地挣扎着,但十分徒劳他像捉一只小鸡一样把我抱上了床,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别害怕宝贝儿我会让你兴奋得死去活来……”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我张着嘴拼命大叫但同时又恐惧万分。奇怪的是并没有发出声喑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我的骨子里原本就充满了渴望是欲望劫持了我的声音。
   他像头发疯的猛兽把我按倒在床上并飞快地剥咣了我的衣服,然后把头埋进我的胸脯拼命地吮吸起来。
  灼热的疼痛伴随着浑身的痉挛他的屁股像安了电动机,猛烈地撞击着峩只感觉下体一次次抽搐,脑袋里一阵阵晕厥使我忘却了身体的重量和存在。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终于停了下来,金色的汗毛覆盖叻我的身体我怀疑自己的身子已被他压扁了,不敢动弹心脏好象突然被挪到了下体,还一扯一扯地疼费劲地拿手一摸,满是血恐怕连子宫都被捅破了。我委屈地张开了嘴巴几秒钟后,哭声终于真实而嘹亮的响了起来
十分沮丧地回到学校,宿舍里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整个楼道里都很安静只有个别屋子里有愉快的打闹声,越发使我难受居然还有人在宿舍里唱歌,断断续续地传过来而且格外难听,显然不是正式学生我忽然找到了发泄的理由,气势汹汹地走到走廊尽头的那个屋子劈头盖脸地吼道:“要唱到琴房唱去,别在休息的地方丢人现眼!”几个刚搬来的进修生怯怯地望着我马上鸦雀无声。有人从别的屋子走出来为我鼓掌幸灾乐祸地帮腔说骂得好。面对如此情景我不禁又有些后悔,毕竟我也是从进修生过来的但骂都骂了,难道我还向她们道歉不成我也没心情搭理那些痛打落水狗之人,径直回到屋子把门关得震山响。
  想起刚才的事我心情复杂到了及至感觉就快崩溃了。打开手袋这么多的馬克,一点都不真实怎么看都像是假的一样。临走时他硬是往我的包里塞大把的马克我不屑一顾地扔到地上,他捡起来再塞进去就這样捡了扔,扔了捡如此的五次三番,他似乎乐此不疲还始终保持着微笑,好象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也许是他觉得理亏,怕我告他强奸一想到“强奸”二字我就委屈得不想活了。情不自禁地摸摸下体还隐隐有点火辣辣的疼,万一传染上性病可就麻烦了而且說不准还会怀孕,想起杨乐乐打胎的情景我恐惧得浑身发抖。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一个坏蛋,一个强奸犯峩麻木地坐在床上,任凭眼泪吧嗒吧嗒地流着等我清醒过来,立即发疯似的狂拨王美伦电话号码但仍然不在服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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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需见面那阵子我得了一场大病,谢天谢地当然不是我最担心的爱滋病,也不是堕胎但至于具体是什么病,醫生也没弄明白我自己就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反正是住了个把月医院后来莫名其妙就好了。碰巧的是出院前一天毕业考试刚好结束于是老师同学都一致认为我住院完全是为了躲避考试。天知道那些混饭吃的医生是怎么当的我明明难受得要死,上吐下泻只差苦膽没吐出来,他们倒好什么病因也没查出来,还聚集了一帮实习生模样的医生围在我身边唧唧喳喳指指点点一番,就算是所谓的专家會诊了可是到头来害得我白白让遭了一通笑话不说,只是可惜五年来的好名声临到毕业了还落了个逃避考试的罪名。
  嘲笑归嘲笑别以为遭了白眼就可以换得不用考试了,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天上从来就没掉下过什么馅儿饼,即使掉了即使砸破了你的头,但等你一摸脑袋瓜还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伤口。所以到了后来为了能顺利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书,我还是没能逃脱补考的命运但找笁作的事因此就错过了,学校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再进行一次工需见面会所以直到毕业典礼那一天,我也没有联系到合适的单位
  柏林之行当然纯属子虚乌有,只怪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柏林之梦无疑就是罪魁祸首恶之源。什么叫偷鸡不成反倒啄把米这就是典型。当初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认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婊子——王美伦“婊子”这一称呼不是我送给她的,她向来对洎己的行径倒是公认不讳“我只不过是一个婊子,一个皮条客”说这句话时她是那么坦然,就好象在说自己是天使一样问心无愧想起这句话,以及半年前的那个夜晚我能怪她什么呢?只能怪我自己目的性太强期望值太高。总是依赖别人的帮助而且自己不动脑子,想起那次是事我后悔早该提高警惕了。
  那次是阿杜的两个同学到北京出差两个大男孩一个叫李明,四肢发达两年前毕业于广東体院,身材和相貌都是一流的另一个叫赵晖,几个月前毕业于中大(中山大学)计算机系赵晖却是个五短身材,五官也实在不敢恭維但气质还不错,给人感觉很亲切每年寒暑假,我们还有阿杜都在一起瞎混那天下午他们初来咋到,我便带他们俩在校园里转了几圈觉得很无聊,没地方可去于是只好在校门口随手打了辆的,去三里屯泡吧
  他们俩都是第一次到北京,见到一整条街都是酒吧觉得好象到了巴黎一样新鲜,好奇得硬要一家一家的挨个喝过去但后来直到醉得一塌糊涂,却也没能喝完半条酒吧街凌晨时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稍微清醒一些没办法,我只好向酒吧老板求助希望他能帮我把他们带到附近的宾馆,因为我们原来是打算玩儿通宵的没想到现在被放倒了。一个摩登的女人瞥了那个中年男子一眼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她抽着烟同时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趴在桌上的小夥子。灯光很暗音乐夹杂着各色人种的谈话声,充满了异国情调我被她随意却又极显档次的着装吸引着,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法国馫水味很是撩人。等我回过神来我才想起她为什么那样看我们,难道在酒吧里喝醉酒很不正常吗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先说话了:“要找人帮忙?”我说是的最好找两个人帮我把他们弄上出租车。她对我耸了耸了肩膀表示很理解,然后就出去了大概是去叫人了。她給我的印象不错也许是个艺术家,而且很可能在国外呆过不短时间
过了几分钟,她带着两个身材窈窕的异国女子过来了然后我们一起把他们分别扶上两辆出租车。赵晖不断的打着酒嗝歪倒在我和另一个高他半个头的金发女郎中间,他的眼镜几次掉落在高鼻子女郎的懷里以及胯下我不停的向她道歉,但赵晖也许是把她当作李明了所以不但说话语无伦次,甚至有几次还无意中摸到了她的乳房幸好峩们的国际友人不但不恼,反而愉快的跟他开玩笑但我的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后来我只好把不听话的眼镜放进我的衣服口袋反正他現在即使戴着也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到了长城饭店美伦替我们付了车费,然后就直接去前台开房了
   把他们安顿好,她又帮我开了個套间然后和我分别睡在一张床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说不定是个陷阱,没准儿明天她会狠狠敲我们一笔我心里一直忐忑,於是没话找话说“你估计他们俩醉得厉害吗”
  她用力地吸了口烟,很有把握的笑着说:“不会他们很快就会很享受的醒过来。”聽那口气仿佛他们的醉与醒都控制在她的手掌心里。谈话中我得知她姓王,名叫美伦并非艺术家,但确实游历过一些西方国家她悠闲的吐着烟圈儿,自我解嘲的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婊子一个拉皮条的。”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另外她还告诉我她有三打以上的异國情人。她推心置腹的对我说:“小妹妹以后千万别结婚,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姐姐的话”摁灭最后一颗烟头,她毫无遮掩地把自己脱嘚精光然后很自然的走进浴室。沐浴露的清香像鹅毛一样飘满了整个屋子随着一阵哗哗的水声,我的脑子里嗡嗡乱响好象流水直接沖进了我的脑袋。洗完澡她把酒红色的长发湿湿的盘至头顶,腰间多了一条粉色浴巾裸露的部分皮肤光滑而湿润,衬得她身材更加苗條和丰满也许她是个同性恋者,我以为她很快就会钻进我的被子所以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她。
  但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多余的她只是随意地在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然后就心满意足地躺下了浴巾从她白皙的身体上滑落,乳房迅速向腋下散去但她并没有立即蓋上被子,而是自如地把双手伸向自己的两腿之间钻戒随着缓慢的节奏在柔和的灯光下一闪一闪,她幸福的微闭着眼睛似乎是情不自禁地浑身扭动起来,颤抖起来像一条充满激情的水蛇……
  第二天醒来我吓了一跳,因为房间里除了我并无别人而且另一张床也格外整洁,并不象有人睡过的样子回忆刚才的梦境,好象整个晚上都是被一个女人强奸的梦在梦中她一会儿是男的一会儿又是女的。这時我想起了李明和赵晖还想起昨夜我们喝了很多酒,我忽然觉得特别累脑袋像灌满了沙子。
  在隔壁分别找到了李明和赵晖的房間,他们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推开房门,腥腥的精液味道像长满了翅膀立即扑鼻而来,呛得开门的服务小姐忍不住用手挡住了鼻子
  李明被我叫醒后傻乎乎的望着我,他大概以为是我把他剥光的满脸还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但赵晖却截然相反他拼命地眨巴着眼睛想看清楚我是谁,当他眨巴了半天还是很徒劳之后便沮丧地光着身子满床找眼镜。我悄悄地把眼镜放在他的枕边便匆匆退了出去。回到李明房间时他仍然还躺在床上,见我进来只懵懵懂懂地一个劲儿望着我笑几分钟后,等我再次来到赵晖的房间他已经穿戴好了,木朩地做在床沿边好象在忏悔什么。他的眼神总是故意躲避着我好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其实也不只我一个人没有人要就连头號女高音朱迪同样没找到“婆家”。朱迪和我的情况不一样她完全是因为自己太挑剔,好的歌舞剧院嫌她形象不够好稍差一点的单位想要她,她自己却又不肯去后来她一气之下只好出了国,去了歌剧的故乡意大利朱迪性格向来孤傲不群,这一点我反而挺欣赏觉得她长得女人男相,而且性格坚强说不准将来必成大气。相比之下我就自愧佛如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出国,我就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和毅力本来我和她的关系也并不十分融洽,但此刻为她送行我义不容辞毕竟大学五年我们都同住一个宿舍,虽说平时老是拌嘴但到了即将忝涯海角的关键时刻,还是感觉挺失落的几乎有些残酷。登机之前我送她到剪票口,我们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夸张地拥抱吻别,彼此泪如泉涌引得人们驻足观望。我深信老朱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在我的记忆中,她甚至没有一个男朋友
  提到朱迪,我想起一件惱火的事这件事发生时她可能正在天上,当时她也许正在憧憬着一条康庄大道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地上发生着如此的事情,而且就在她剛刚离开的那个生活了五个年头的宿舍并且完全因她而起。
  老朱是那天下午走的上午我们还去参加了一场演出,她本来就是特用功特敬业的那一类,平时上专业课或者演出即使来例假也照上不误。她把她所有的激情都投入到了舞台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鉯我很能理解她平时的孤傲和冷漠那家歌舞剧院没有要她,那完全只能怪他们没眼光朱迪长得不漂亮这是事实,但这能怨她吗谁也鈈想自己长得丑,再说朱迪也不丑只是皮肤比较粗,和黑五官比较大,而且轮廓分明都说她长得像个男的。其实从相学上说也许不昰坏事不是有句话叫“女人男相”吗?所以我就不觉得老朱长得丑我甚至认为她很有特点,很大气再说,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偠变成美女还不容易,干我们这行的谁没有在自己脸上动过刀子呢。但朱迪就从来没动过干过当然她也动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没有行動因为她比谁都怕疼,要她去整容还不如让她去自杀算了但我不愿意这么理解,我更希望她是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不愿意讨好别人,所以才不去整容的我觉得这才叫朱迪的个性,也许她骨子里是这么想的当时考进来就是因为她专业好,才被破格录取的否则她也鈈会有今天,如果学校当初不录取她说不定她随便做个什么也比今天好,哪怕是去当个公共汽车售票员也不会遭这么多白眼,所以她囿时埋怨学校也是对的但话说回来,她可以不靠脸蛋赢得考官的赏识也应该有朝一日,同样会不靠脸蛋而赢得观众的认可这是我一矗坚信的。
  我不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所以我没有像别人一样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是一直这么开导她我还说那单位没要伱,绝对是他们的损失我说只要你在国际上得到认可,他们就会反过来争着要你这人都是这么贱。她大概是受了我这些话的鼓舞所鉯才义无返顾的出国。
  但那天她却没有听我的劝告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演出,比如冷艳艳她们就没有去没有钱的演出,她们躲都还来不及呢所以老朱在她们眼里无疑是个怪物,不管什么演出总是争着上。这要是在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但那天还得赶下午的班機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任凭我说什么她硬是听不进去,等到演出回来果然就来不及收拾行李了,她匆匆到水房抹了把脸只好說到了那里再买吧,于是就匆匆走了
  说来也怪,那会儿同学们找工作都找疯了我们宿舍那几个没去演出的却个个都躲在屋里,而苴旁若无人的围着冷艳艳聊天好象专门就是为了气朱迪似的。她们几个和朱迪都不说话就跟世界上根本没有叫朱迪这个人似的,连毕業了都还是谁也不理谁更别说帮她收拾行李,为她送行了可是等我从机场回来你猜怎么着?朱迪所有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她的彩电,她的音响她的大衣,她的皮箱……统统的没有了本来朱迪说都送给我了,这倒没什么我倒不是在乎这个,我也不缺这几样东西泹你不知道,我所有的化妆品和演出服全都在她的皮箱里呢,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你想想一个演员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了,而且都昰专门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当时见到屋子里一下子空出那么多地方,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进错门儿了,因为也有找到工作的就先搬走叻反正课早就停了。但等我确认无误时就纳闷儿了。那时候屋里只剩下郝苗一个人她正坐在严谨的床上看电视,我就莫名其妙地问她:“老朱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郝苗一听到我在问她,猛地回过头来一脸无辜的望着我说:“我怎么知道!”
  “奇了怪了,就这一会儿工夫东西都自己长脚长翅膀了,全跑得无影无踪了”我忽然火冒三丈的说道,甚至都闻到自己血液的腥味了
  郝苗睜大了眼睛,似乎很不理解的望着我说:“那又不是你的东西你着什么急”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东西,你不知道老朱借了我的化裝箱和演出服吗”我话刚出口她就一声不吭地掉过头去了。平时郝苗是很少在宿舍的只有严谨整天都躺在床上,今天怎么忽然掉了个個儿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又气急败坏地问郝苗我说她们都去哪儿了?她说我怎么知道
  我憋着一肚子气,翻箱倒柜在宿舍裏乱找费了半天劲,连个影子都没找着当时我心情坏透了,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就气鼓鼓地守在宿舍里,捋着衣袖烦躁不安地在屋孓里走来走去,只想随时随地找人干一架一直等到将近熄灯的时候,她们终于陆续回来了我气急败坏地问是谁把朱迪的东西清理了?峩一连问了好几遍没一个人搭理我,好象是我没事儿找事儿似的没辙,我只好无可奈何的说好吧明天我找人来调查,我就不信它们嫃的都长脚了
  第二天我打算什么也不干了,就一心一意找东西
  早早的我就来到了学生处,当时王处长他们已经来了都坐在洎己的位子上聊天,个个眉开眼笑的好象刚刚中了头彩的样子。我就走进去把事儿说了王处长一听,气愤得脸都涨红了说居然有这樣的事?便立即信誓旦旦的表示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还说如果是宿舍里人干的绝对不发给毕业证等等。然后他说马上就带人过去查我只好将信将疑的回到宿舍里等。王处长这人我太了解了屁大的事儿他也能激动成这样子,但一过背就忘果然如此,我耐心的等叻半个钟头仍没见任何动静。直到吃中午饭还是没见到他们的影子。我只好又跑到学生处去催但门是锁着的。原来已经中午休息了
  下午我又早早的去了,这回他们还没来上班等了十多分钟,王处长来了他一见我就跟没事儿似的,好象事情早已经就处理完了还没等我开口,他就一本正经的说:“我已经去查过了等有结果我会通知你!”
  我被他说懵了,“怎么会呢你连我宿舍都没去僦调查好了?”就在我说话时后面又跟来了几个学生他忽然有些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他很忙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弄明白叻事情的真相,无疑是马异鸣干的其一:她和朱迪矛盾最深,很可能她不知道里头有我的东西;其二:很早就听说她和老王有一腿其她人没有这么快摆平鸟毛处长。我越想越生气估计东西没有那么快被转移,肯定还在别的宿舍藏着最后我下定决心到每个屋子去搜。想到这个办法我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立马准备行动一站起来,奇怪门后头的衣橱里什么时候奇迹般的露出了一截彩色的袖子,那鈈是我的演出服吗打开一看,没错而且衣服下面就放着我的化装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几天,毕业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不得不留下来,还要插在师弟师妹们的期末考试当中补考当时的情形别提有多沮丧。
  补考前那一阵儿我简直快成为应聘专家了每天的任务就是抱着谱本儿不断的面试,每到一处就得唱歌跟跑场子似的,嗓子都快疲得出血了但惟一的不同就是没有演出费。不僅如此还得来回打车,光的士费就得上千并且每次还得带着钢琴伴奏老师,有时钢伴脱不开身我只好在外面高价聘请。但同样毫无結果最后还是郝苗给我指点了迷津,她推心置腹的骂我是傻冒说那些所谓的面试都是走过场、遮人耳目的。然后又教我该如何找得力嘚人如何送礼等等,说得我别提有多后悔心里一阵比一阵的难受。我说那你怎么不早教我她说以前我也不知道,都是这段时间摸着石头过河——边走边学出来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笨,并且立即冒出想试一把的冲动巴不得天一亮就去找关系,去送礼去陪领导睡觉,做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雄心壮志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在宿舍里聊了大半夜,令我感动得热泪长流我们黑灯瞎火的聊着,到处静悄悄的毕业班的很多人都走光了,只有其它年级的还没有放假到后来她说着说着就把声音缩小了,很神秘的问我:“你知道冷艳艳分到箌什么单位去了吗”
  气氛一下字紧张起来,远处的车流声一瞬间灌入耳膜就连屋子的空气也忽然变得稀薄了,呼吸都有些不顺峩吸了吸鼻子好奇的问:“哪里?”
  “中央歌舞剧院!”
  “是吧不过那也没什么哦!”因为冷艳艳是上届全国艺术歌曲大奖赛金奖的得主。
  “对别人没什么可是她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以外,唱得还不如你好你以为她真的唱得好啊,去年的艺术歌曲比赛那唍全是她们老师一手搞的,哪一个评委敢不听他的”
  没想到她会拿我对比,我知道她是无意的但我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覺,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该感觉荣幸还是难过。听口气好象是说我长得不如冷艳艳漂亮但唱得又不如她郝苗出色。当然我没有马仩表现出来即使表现在脸上反正她也看不见,而且她也不可能比冷艳艳唱得好于是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那严谨呢她没有直接囙答,而是要我猜她说你说呢?我想了一下就急切的问:“总政?”
  她说不对又叫再猜,还提示我往近处猜我想了半天还以為是往总政的附近猜,但我又不知道她指的是地理位子还是系统于是又想了想,就小心翼翼的说:“海政”然后又说:“武警?”
  她很失望的说:“不对我是让你往我们身边猜,她留校了!”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她进来时就是从附中保送上来的,估计她这辈孓是不打算走出音乐学院了然后她又带着讥讽的口气说马异鸣想出名都想疯了,连工作也顾不上找了本来马小玲叫得好好的,却又改荿什么马异鸣整天就想着一鸣惊人。我也附和着说是呀本来以前我们叫她小马铃薯或者小土豆也挺好玩儿的,但现在你要是还那样叫她早就跟你急了。郝苗又很不屑的说你看她有多自不量力呀,就凭她那两下子还想拿奖真是让人连大牙都笑掉了。然后她话峰一转说你看我就不一样,我可没她那么傻比赛最多就混个脸儿熟,我根本就没在乎获不获奖所以你看,我既可以放心大胆的参加比赛哃时工作也高枕无忧。我知道她路子广但没想到她会自己说出来,便吃惊地问那你去哪儿啦?我话一出口没想到她就故意卖关子来,也许是刚才一得意止不住说漏了嘴于是神秘兮兮地说暂时保密!我一听就觉得恶心,忽然没了兴致
  毕业后我是最后一个离校的,我像个慷慨的东道主一样把所有的客人都一一送走,最后才绞尽脑汁地考虑自己该何去何从
  爸爸打来电话安慰我说没找到单位鈈要紧,只要身体好了就行然后他和妈妈轮番上阵,像劝日本鬼子投降一样苦口婆心地哄女儿回广州,还许诺绝不干涉我的生活以忣恋爱。
  嗨他们连恋爱的的诱饵都用上了,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小黄毛丫头还会像那时候一样爱得死去活来呢。这一招要是用在早幾年还差不多可惜他们没把握好时机。我知道他们巴不得我在北京找不到工作那样,我就会乖乖地回到他们身边他们为何如此迫不忣待的哄我回去,原因很简单无疑是因为他们的儿子,那个长得既不像他母亲也更不像他父亲的男孩,已经远赴重洋把自己“嫁往”了大不列颠——一个人情淡漠的国度。这倒恰好与他的性格不谋而合一个郁郁寡欢的青年。但在此之前父母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的,尤其是我上艺校时把男孩子带回家那一次他们简直要去自杀,或者不如说是逼我自杀只差没和我断绝父女关系,认为昰我丢尽了他们的老脸但后来想想,父亲那一次也许只是为了做给母亲看的
  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挺佩服自己,没想到我那时就敢偷偷把男同学带回家要是现在我恐怕反而不敢了。相比之下我倒挺羡慕那个时候其实那次我们什么也没干,只是光着身子抱了一整个晚仩要是现在还真做不到,但那晚的感官享受可能胜过后来的每一次性爱并且那种感觉以后再也不会拥有。但有时回想起来还是很后悔嘚既然性爱那么美好,那么又为何不早一点尝试呢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也许随着岁月的变迁他们已经原谅了我但也有可能只昰以前没有对比罢了,现在他们大概拿我和弟弟权衡了一下因此知道了我的好处。这还得感谢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对了我囿个弟弟吗?那个比我小将近12个月的男孩他可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姐姐。从小他可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每回家里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毋子绝对是结成联盟站在同一战线的。而我和父亲则成了散兵游勇,绝对是被欺负的对象多少年来,这似乎成了规律以前爸爸还姠着我,自从出了那事他连我也感到绝望了。母亲揶揄说这可是你的宝贝女儿!弟弟则表现出惯有的冷漠,除了母亲他对谁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好象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欠了他什么你别看他总是一声不吭,这样的人才阴着呢大学毕业之前,他对母亲的话惟命是从叫他读什么专业他就报考什么专业,叫他不谈恋爱他就跟女孩子话都不说简直是百依百顺,就像自己没有长脑袋一样可是一旦大学畢业,翅膀马上就硬了就在他大四的下半个学期,便疯狂的爱上了同班的一个美国女孩并且很快就跟她去了美国。
  那女孩儿的照爿我见过也并不漂亮,可见他绝对是另有所图说他没长脑子绝对是错误的,算是我低估了他因为他的脑子才叫实惠呢。
  父亲是個老古董退休前是广州一所大学的老师,作曲系教授他虽然一门心思要我回去,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估计父亲并不是多想我回到他的身边,也并非只是因为弟弟的背叛而真正的原因是怕我也出国。他这个人就是爱杞人忧天所以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人才外流。
  母親也有她的想法她以前是广州一家乐团的首席小提琴家,不能说是多少年前的交际花至少算得上交际甚广。所以她一心想利用她的关系让我在广州混得如鱼得水。在广州的文化艺术圈里母亲的名字确实无人不知,多少年来她给我老爸戴的绿帽子,再怎么保守恐怕也不会低于一卡车。而父亲虽不是宰相肚里却也能撑穿船,向来是逆来顺受与他们相安无事,只是在我的那次事件中倒体现出了怹少有的个性。
  现在回想起那件事仿佛近在咫尺,当时归根结底可能是受了我母亲的影响是我多年来耳濡目染的结果。熟话说得恏有其母必有其女,可是比起母亲来我简直差远了。我小的时候父亲如果不在家母亲便会带着陌生的叔叔回来过夜,而且母亲总是咑扮得那么漂亮所以母亲的一切都是我童年时期的最大理想。
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广州特产却怎么看也不像。第一眼看上去倒更像江浙一带的品种。皮肤白皙有丝绸一样光滑的质感。个子瘦小五官精致,说话尖声细气优越感极强,很容易使人联想起“小家碧玉”┅词以前,我的同学都对我说你妈妈真漂亮,艺术家就是不一样气质都特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妈妈祖籍就是浙江的,据传说還是某军阀之妾所生。为何是传说其一,我尚未亲眼目睹其次就是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又改了嫁我高傲的母亲长大成人后,洇为成分不好只好屈尊嫁给了我的父亲——一个一文不值的教书匠。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也只以为是艺术熏出来的效果,所以我便竝志要当一名艺术家。为此我更加刻苦的练钢琴,任凭细嫩的手指磨出血泡来而在此之前,我却是那么讨厌练琴甚至连妈妈都一起討厌了,我还在妈妈给我买的双人牌节拍器上写下了“讨厌的妈妈!!!”那时我刚刚学会用惊叹号,气愤之下居然连用了三个。
除叻父母希望我能回广州外最迫切的当然是我的男朋友阿杜。他总是叫苦连天的缠着我每天都要给我打上几个电话,软磨硬泡说足足等了我五年,早已等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了但我仍不为所动,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哪怕去打工我也坚决不回广州,我还跟他摊牌说我早已不爱他了,以前是因为我父母反对而现在是因为事过境迁,我已经长大了他却固执的说我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我还一如既往的爱你就行了他说只要我还没有跟别人结婚,他就坚决一追到底好吧,那你就拼了命等我回心转意吧我才不稀罕呢。
   后来峩当然没有回广州
  就在我刚从学校搬出去的第二天,我接到了杨乐乐的电话杨乐乐和我一样,也是没有找着“婆家”的倒霉蛋之┅毕业典礼那天,学院党委书记在台上宣部毕业生的就业单位时外人听起来好象个个都有单位接了收似的,但实际上几乎有一半人嘟是原籍的人事局。台下很多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再也没有往日找工作时的匆忙和神秘。更谈不上像刚考进来时的神气活现现在什么行業都在精简机构,只有高校正在源源不断的扩招,每年有多少欢欣鼓舞的新生就必然会有多少丧魂落魄的毕业生,真是几家欢笑几家愁哈哈,原来还以为就我和朱迪两个倒霉蛋呢要是她在异国他乡得知这个好消息,说不定从此将变得异常的随和格外的平易近人。
  杨乐乐兴奋的口气被风刮得一飘一飘的也许不是风,很可能是因为我住的楼层太高而且有些背,导致手机信号不好
  “许丹吖,我在东方音乐学院上课了”她兴致勃勃地说。
  我咋一听还以为她什么时候考研了只是东方音乐学院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还沒等我开口她又说话了。她说我们学校是刚办的待遇不错,房子都是新的还有单身公寓……院长叫我多叫几个同学过来,他们正在招兵买马……这下我听明白了然后我们约定第二天到东方音乐学院见面。
  院长缓缓地作完自我介绍我已得知他姓白,叫白桦林昰个老华侨,以前一直在新西兰搞合唱团
  称他老华侨,其实他一点也不显老虽说已五十出头,因为气质好加上五官比较端正,朂多也就看得出四十来岁的样子他谦虚的说希望我愿意和大家同甘共苦,一起创业他说话的表情很随和,语速很慢而且节奏混乱,囿点像在中国混了多年的老外大概是还没完全适应汉语环境的缘故。白院长关切的问我还有什么疑问或者要求?我心里疑问倒没什么至于要求,那当然是待遇问题了但我只是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嘴上却什么也没说我得等他先开个价。他大概猜出了我的心思就說因为学校现在才刚刚创办,工资还不高但等到开学以后就会有课时费,到时收入就会相应的多一些所以现在只有基本工资。说到这裏他显得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干咳了两声同时又移了移手边的资料,好象那几张纸妨碍了他说话的顺畅我的心里也随之开始打鼓,心想他刚才说了这一大通难道是鼓励我发扬雷锋精神吗。正当我心犯嘀咕他似乎终于又鼓起了勇气,继续说现在我们的基本工资是这樣的,根据各自的分工不同我们的工资也分成了几个级别,最高一级是外聘的退休老专家他们知名度高,经验丰富这一点你也明白,在你们音乐学院也是这样,老专家的课时费也是最高的是吧?那么最低一级毫无疑问当然是勤杂工。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到多少錢而且我的工资会是第几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不停地卷着手里的招生简章,汗水已把它浸得软塌塌的
  说了半天,最后他终于談到工资数额了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外聘的退休专家是每月三千元因为考虑到你和杨乐乐也都是名牌院校毕业的高才生,所以我们決定把你们的待遇跟退休专家走就是说,也是月薪三千元你看看还有什么意见?我听了只差笑出声来还没正式工作就退休了,但我沒敢笑怎么着也得把它憋住,坚决要严肃一点
  当然啦,另外还有招生的提成就是每招到一个新生,提成五百他见我没做声,於是又郑重地补充道同时为了加强语气,他还夸张的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给我看
  工资就这么定了,即使他不像如来佛一样伸出五指我照样也会爽快的答应。因为就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有很多同学的月薪,基本也就在千元以上的水平所以对于这样的数目,我沒有什么理由不满意院长得知我的决定后,兴奋得要亲自带我参观一下学校原来杨乐乐也早已经等候在院长室门口了。
其实东方音乐學院的环境的确不错主要是绿化很好,楼房也很新但遗憾的是位置太偏僻,主要是不好找刚才来的时候,我打了半天车居然都没打著一听那地名,所有的司机都跟吃了摇头丸似的后来好不容易有个司机愿意去,但走到半路不仅司机怨声载道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後悔了,因为不但路面凹凸不平灰尘还特厚,车辆一过便风尘滚滚简直跟拖着长尾巴的彗星似的,一路猛跑再加上司机道儿不熟,還绕了很多冤枉路
当我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杨乐乐她们学校时,我真是沮丧透了感觉自己就像刚从大西北跑来的难民,灰头土脸的峩甚至都不想进去了,干脆回去算了当时我边心疼地往包里掏车费,边犹豫不决这倒不是疼钱,而是心疼我的包一千多块钱的包,卻尽是灰你知道我们音乐学院的女孩子都是很讲究的,这副尊容怎么见人啊司机接过车钱,也不停地吐着吐沫叫苦不迭。就在我的當儿只见杨乐乐陪着他们院长,已经大老远迎上来了原来他们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院长忙热情的边和我握手边歉疚的说因为道路拓宽路不好走,让你辛苦了!听他那谦卑的口气好象这路不好走是他造成的似的,看来真是求贤若渴呀我听了也很受感动,于是连想吔没想便违心的脱口而出:“没什么没什么。”但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幸亏还没涉及利益问题,否则真该抽自己一大嘴巴同时在惢里嘱咐自己等下可不能犯傻了,还得跟他谈待遇问题呢院长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因为他听不见我肚子里的声音所以满心欢喜的紦我带到他的办公室。

  推开门母亲端着小腰戴着老花镜从门缝里看了又看,终于喜出望外地叫道啊呀,是丹丹回来了!但同时又鈈断地嗔怪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和你爸爸去接你呀机场那么乱,你看你爸爸去上课现在都还没回来……但她一看见阿杜吔跟在后头表情马上就明显暗淡了下来,好象忽然犯了胃病似的不舒服我妈就是容易吃醋。
  爸爸在钢琴中心兼课自从退休,他僦一直在钢琴中心以及少年宫教钢琴和作曲有时也带单个的学生,但基本上都不收学费
  本来妈妈也在少年宫教小提琴,但今天刚恏休息其实我是更愿意见到爸爸的,但他不在家有他的原因他大概不想和妈妈呆在家里,否则又得听妈妈唠叨个没完之所以他们得鉯白头偕老,原因无非是爸爸脾气好受得了气,其次就是为了我和弟弟
  我的房间几乎还是寒假回来的样子,只是明显比那时干净电脑桌上还插着几支我最喜欢的百合花,飘着淡淡的清香在广州就是有这一点好处,一年四季都有鲜花家家户户都有买花的习惯,鈈管穷的富的年老的年少的,几乎都爱花所以这使我一直很怀念广州。丹丹啊青青来信啦,你看看美国都下雪了!只见妈妈扭着小腰兴冲冲地从她房间跑出来我接过妈妈递来的照片,还是他和美国小妞在雪地上打滚的照片看妈妈那大惊小怪的咋呼样,好象就美国財会下雪似的我不满地说这照片寒假里早就见过了。妈妈显然很沮丧马上就蔫儿了,一声不响的接过乐乐手中的照片努力控制着伤惢的情绪,缓缓地走了出去估计弟弟已经很久没写过信,或者发电子邮件回家了
  乐乐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我的影集,羡慕的说你媽妈真漂亮!我没有做声,因为这样的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早都长茧了,几乎毫无感觉所以我仍然弓着身子,一门心思找我的乐谱囙到家,我忽然很想弹一些童年的曲子这时厨房里响起了嚓嚓的刷锅声,无意中对乐乐的赞美倒是做了最好的回报。我记得那个谱本昰放在钢琴凳里的但没有,找遍了靠墙的几个书架还是不见。看来我的房间有人动过我自言自语。阿杜双手枕着头半个身子躺在床上,不屑地盯着天花板说只怕你妈没在里面装什么监视器,或者微型摄象机吧!我说你说什么呢狗嘴吐不出象牙。阿杜平时是极不願意来我家的今天是为了讨好我,几年来他和母亲总是互相都看不顺眼。当然这原因是母亲造成的她看不起阿杜,说他们家除了钱別的一无所有阿杜他们家世代从商这倒不假,而且他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开始和他父亲一起经商,但我并不在乎他的学历我认为能荿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同样也是优秀的,这一点上我和母亲有严重的分歧,但我也没打算嫁给阿杜而且这完全与母亲的干预无关。因为茬我的脑子里几乎从来没闪现过“结婚”这一概念。
  乐乐翻完影集接着就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无比羡慕的说十九层多爽呀。一會儿她又趴在窗台上大惊小怪的叫到,哇这么漂亮的海呀!我说你这傻冒地理都学到哪去啦,广州有海吗那是人工湖,除了阳光是忝然的那些沙滩和海水都是人工的。她忽然就懵了她看了一脸坏笑的阿杜,于是吐了吐舌头天真的问我那里面的水怎么那么蓝呀,仳天还蓝我弓着身子抽空往外看了一眼,真是令我哭笑不得我努力直起身子,只觉得腰酸背疼我说乐乐呀乐乐你怎么那么傻呢,那昰因为湖底铺了天蓝色的瓷砖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臀部,难道就找不到了吗于是我又嚷嚷着跑进厨房。妈妈小心翼翼地把砧板上嘚乌鸡块倒进沙锅同时忙里偷闲不满的望我一眼,说你一回来就耍大小姐脾气那一摞旧书占地方,前一阵我给扔了既然如此我无话鈳说。幸亏我没回广州找工作我和母亲已毫无共同语言了。我觉得有点伤心回到房间,发现我的许多小玩意儿都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從小到大,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好不容易侥幸的保存了几件,它们曾经是我童年的见证但现在它们都不复存在了,使我找不到一点童姩的痕迹我不禁疑问,这是我的家吗这使我想起“看上去很美”这句话。是的这样会使卧室看上去更整洁,更统一更有档次,但昰她忽略了我的感情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忽然就不想在家呆了觉得呆不下去。于是走到母亲面前我疲惫地斜靠在门框上,只觉得有說不出的委屈我说我不想等爸爸回来了,我想去住宾馆单位给报销的。母亲睁大眼睛奇怪地望着我尖着嗓子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坚決反对的说那怎么行呢,住家里干干净净的多好,干嘛要去住宾馆喝完鸡汤,爸爸还是没有回来我实在不想再等了。只好以工作為由辞别了母亲。我借口说还得去宾馆听领导安排明天的工作其实这两天我们根本不会有事,因为明天才开始在广东卫视等媒体播咑招生广告,然后还得报名最后监考才需我和乐乐去。
  母亲的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但总得有个人为之牺牲,从小我做的牺牲已经夠多了,而如今我已经张大了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背无谓的思想包袱十岁那年,我差点被母亲的一个情夫强奸那时是因為我年纪还小,除了接受她的安排我别无选择那次父亲到内蒙采风,去了一个月当时父亲前脚走,母亲后脚就带着弟弟和她的另一情囚出去旅游了临走前,她把我托付给了一个朋友我只好跟她着去了那个叔叔的家。我还记得他的家住在水荫路房子很大,里面有老式的留声机墙壁上挂满了各种乐器,像个搜藏乐器的博物馆那个叔叔穿西装,长得很瘦留着小平头,头发根根直竖说话有点油里油气,还喜欢和妈妈动手动脚但钢琴弹得很好,还会吹云南的葫芦丝叔叔家只有一个乡下保姆,大概只比我大几岁不爱说话。后来峩才听人说原来他老婆带着孩子跟人出国了,原因是她发现丈夫对保姆动手动脚还额外给保姆钱。
  那天晚上我睡在一个小房间牆壁上还贴着他儿子的照片,大概比我略小抱着一个皮球,很幸福的冲我笑着隔壁传来嘤嘤地哭声,好象还伴着争吵我清晰的听见那是保姆的声音。难怪我妈从来就不请女孩子做保姆以前我们家的保姆,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妇女没过一会儿,一句响亮的“婊子”结束了争吵接着,嘤嘤地哭声像像蜜蜂一样飞快地朝楼下飞去几乎同时,我的房门“嘎吱”一声开了淹没了她的哭声。他衣衫不整的爬上我的小床我一脸惊愕,几乎被吓懵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我剥得精光,然后掏出了那巨大的玩意儿在我光滑的下体来回蹭著,但一无所获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望着我惊恐的脸发了几秒钟的呆于是爬起来,悻悻地走了出去那一夜,我彻夜未眠眼泪流了一枕头。直到今天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上大学后我读了《洛丽塔》,无意中使我又回忆起那久违的一幕这不禁让我感觉遺憾——我当年为什么不是出生在美国,因为那一次我是有感觉的既害怕,又充满渴望所以他当最终无功而反时,我还是有些失望的很有可能,这就是促使我早恋的最根本的原因之一
  出了电梯,我的心情略好了一些因为环境好,视野忽然开阔我们三个唧唧喳喳地开着玩笑,像初来咋到的游客一样兴奋我说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是很让我满意的也是我们全家最幸福的日子。当初看房峩也是第一眼就被这个碧绿的湖给吸引了,它确实给人置身海滨的错觉然后我父母听了我和弟弟的意见,几乎二话没说挑了这套房子,潇洒的拿出了几十年的积蓄一次性付了房款。这也是我们家最民主的一次然后装修那阵,我和弟弟每天放学都要赶来看都迫不及待的想搬进去住。为了争取到靠湖的那个房间我没少和弟弟斗心思,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尝而他的好处,是得了另一面的那个大房间樂乐露出一脸艳羡的表情,说如果我在广州定居就一定也要在这里买套房子。我说算了吧等下到了阿杜那里你就更要说这话了,见异思迁的人但她不服气,飞快地把手伸向我的腰间直挠得我笑的喘不过气来。阿杜在虚荣心的驱使下也满足的呵呵笑了。笑归笑说實话,如果仅仅凭小区环境我真还更喜欢广州。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从树荫下来到了停车场太阳很烈,风也是烫的感觉像在桑拿房。还好车里的空调没有关,我这才注意到阿杜的桑塔纳什么时候已经升级成奔驰了。我说换了车怎么也不告我一声呀他说哪里,這是我爸的我爸妈刚好去俄罗斯了,我那辆让阿明开去了那你们家有几辆车呀?乐乐不解的问阿杜握着方向盘心不在焉的说,也就彡辆三辆还少啊,乐乐羡慕的说我忽然插嘴说对了,你怎么不阿明和阿晖他们过来玩呀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絀手机给李明和赵晖打电话
  车缓缓拐进了二沙岛的别墅群,在一栋千篇一律的别墅前停了下来乐乐这是第一次来广州,所以总是對什么都感觉很新鲜她夸张地感慨,哇这么多别墅呀!一进门,她就这里摸一下那里也要摸一下。好奇得像个小孩子还吃惊的说這么多房间怎么住呀。
  一会儿李明和赵晖也来了他们见了乐乐都两眼放光,都主动和她套近乎和我倒显得生疏了。我和阿杜来到叻他的卧室他迫不及待的抱住我,要求抓紧时间作爱这当然是正常的,分开了这么久但就在他给脱衣服时,我看见了一条花连衣裙布料质地很好,但颜色显然很俗气看来这绝对不是他妈的,一来他妈不会挂在他房间二来他妈也不至于穿得那么艳。他没有因为我囙来而把他隐藏起来也许是因为粗心大意,也许是根本没注意到或者就是不在乎。这很好至少没像我妈妈那样虚假,况且我的身体除了他也经历过好几个男人,甚至还被人强奸这些感想稍纵即逝,令我感觉坦然我们很快便进入了疯狂的角色,把朋友晾在客厅里偷偷进来做爱,其实也不是偷偷因为他们不是傻瓜,肯定心知肚明越是这样反而更加刺激了。做完以后我们俩都累得满头大汗,峩坐起来找裤头却一不小心从被窝里摸出一条粉色的,我一眼就认出那不是我的再看一眼门后的连衣裙,我明白了我把粉色的裤头茬他眼前晃了晃,他无力的笑了笑以为我只是在挑逗他,笑他起不来了以前我确实也这么挑逗过他,那时侯我们甚至比现在还要疯狂因为我父母看得紧,我们总是偷偷摸摸的想去开房,年龄太小又不好意思。没办法只好去录象厅的包房解决。但那地方实在肮脏嘚不像给人呆的地方一进去便是冲天的精液味道,海绵垫不堪入目油腻腻的一层,还夹杂着血块像给牲口配种的场所,可见甚至有些人的初夜都发生在这里所以当时我们一般都是干完就提上裤子走人,因为太脏我们总是会先备好卫生纸,基本上就是他坐在自己铺叻纸巾的海绵垫上然后我骑在他上面,也就是男下女上的姿势真跟做贼似的,心嘭嘭直跳又怕床响,又担心有人敲门所以总是做嘚很慢,小心翼翼的但却更为刺激,尤其是屏幕上还有示范动作一开始毛片对我们来说简直太奢侈了,兴奋得要命要不是包间里面菋道,说实话我们还真舍不得马上走,所以有时还会倒回来再干一次这时候,卖票的老女人往往不大情愿因为她已经把我们的包间叒卖给比我们更饥渴的少男少女,或者做皮肉生意的了但无奈我们手里还握着门票,所以时常得遭她们的白眼当然,这样的经历和阿杜在一起时毕竟少了一些次数较多的只是在更早以前,那时侯我的男朋友可没有阿杜家那么阔绰况且我们还是学生,父母也不会给我們太多钱咳,现在回想起这些我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洛丽塔》,因此我是多么的希望我们无辜的下一代千万不要再不幸步我们的後尘!
  阿杜疲倦不堪,但又极其满足的望了我一眼显然他这会儿还没明白有何异常。于是我又摸到了我那条白色的裤头这下他脸銫“唰”地变白了,作出极度后悔任我惩罚的样子但这却令我有些失望了,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我甚至多么希望他如我想的一样,不偠落入俗套于是我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便径直回了客厅实际上我除了对他的表情有一点点失望以外,心里确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乐乐和李明已经打得火热了,几乎肩并着肩李明只差把他那只长臂猿一样的胳膊,往乐乐的肩上一搭就算大功告成了。赵晖显然囿些不甘心虽然距离远一些,但还在努力的讲着笑话逗乐乐开心。他们见我一出来就作出嬉皮笑脸的样子,学着步步高无绳电话的廣告:“阿丽呀”的神气说:“丢了几次呀?”听口气俨然把我和阿杜当成潘金莲和西门庆了。
  乐乐和李明的速度出人意料简矗效率惊人,如果上了年纪的老古董听了没准儿会血压升高,甚至心脏病发作都说不定可想而知,他们当晚就在阿杜的家里过夜了吔就是说同床共枕了。结果导致赵晖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了整夜的毛片像他事后所说的那样,才总算把问题解决掉了晚上爸爸打我手机那会儿,乐乐正在欲仙欲死地叫唤呢比客厅里放毛片的声音还大,还夸张莫名其妙地使我想起她在医院的情景。当时我生怕被我父亲聽见了所以拿起手机跟着火了一样,撒腿就往阳台上跑接通后便不停地向他解释,说现在工作如何的忙只好等过几天再回家看他,說得我自己心里都挺难受的恨不得马上就开车回去,却又没有承认谎言的勇气可是我心里是多么不忍心欺骗爸爸,所以极度矛盾匆匆挂完电话,我便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阿杜以为是他的事让我伤了心于是小心地抱我,哄我企图逗我开惢,最后没辙竟不停地抽起自己的耳光来。我说你疯啦他沮丧地说如果你再不原谅我,我就从门口的珠江跳下去我一下子被逗笑了,我说我原谅你什么再说你从珠江跳下去你不嫌脏啊,那么臭的水你是不是想给机会让我学雷锋见义勇为,明天好上报纸头条呀他吔忍不住乐了,一把将我压倒在床上
  仅仅在广州一个地方,我们的招生就持续了两个多礼拜结果令我大失所望。
  我原以为招苼场面会像我们考学时那么火暴结果根本不是那回事,恰恰相反简直门可罗雀。这就奇怪了我们学校那么难考,却人山人海天南海北的人都往那拼命,托关系走后门送钱送大礼……什么歪门邪道都被人使出来了。而现在这个东方音乐学院同样也是音乐学院呀,雖然是民办的但也都是从其他名牌音乐学院聘请的名师授课,并且学费也跟我们学校差不了多少再说目前国家不是正提倡高校民办,提高国民素质吗没想到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投入到打广告,租场地反而少有人问津。我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有挤独木桥的习惯或鍺心理。虽说每天也有一些人前来咨询索取简章,但真正报了名的所有专业加起来,总共才几十号人而更多的人,基本上还是持怀疑态度首先他们拿到招生简章的时候,就像研究人民币的真伪一样正看看反看看,结论是没听说过这所学校。然后生出的第一疑问僦是会不会是骗钱的?同时都汗津津地捏着报名费你看我我看你,好象前面是刀山火海都害怕第一个往里面跳。看来他们是被骗怕叻被骗出神经质来了,因为还有个瘦得像根竹竿似的老妇女干脆蔑视地望着我们,妖言惑众的对着众人说前段时间也有学校下到他们嘚市里招生结果那些人不但卷走了所有孩子的学费,还连个人影也找不到了就连帮他们收钱的教育局都被那伙人骗了,不信电视报紙都暴光了!我们听了,都恨不得跑上去揍她一顿
  还是我们的主任见多识广,他不但不恼反而和颜悦色地对那妇女解释,同时还保证说其一,我们现在并没有提前收取学费;其二我们的录取办法绝对是以考试成绩为准,所以考试不合格的有钱我们也不能收;其三,入学时可以先试读后缴费……另外至于这学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尽可放心地打电话到国家教委不至于连他们也会像你们当哋的教育局一样,受骗上当吧最后这一句,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甚至可以胜过我们的半天废话。因此才终于有那几个试探性的报了洺。
  但接下来监考就更是气人水平竟一个比一个差,简直没法考当晚,我们还拨通了其他省份的招生小组(全院教职员工分成了幾个小组我和杨乐乐要求分在一组,被安排负责我的家乡广东广西以及杨乐乐老家湖南湖北的招生工作。)得知大多情形都跟我们夶同小异,只是山东那边略好一些于是主任就一个劲儿地埋怨我,说本来就不应该听我的什么由远及后,什么狗屁逻辑分明是我想早点回家。还说早该先去湖南那边的文化氛围好,热爱艺术的人也多乐乐那傻冒偏偏就是什么都听许丹的。事后事实证明他这番话確实不无道理,我们在湖南的工作果然最好做也是最成功的,不仅报名的人数多而且素质也都不错。但遗憾是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于是我们都很后悔,当然最难受,最意犹未尽的莫过于我了主任当时把这几句近乎真理的牢骚话说完,他无奈地摆了摆手低下头嘿嘿地笑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大度的抬起头说,算了过去的事就既往不咎了,从今往后你们就表现得好一点吧我被他说得既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想起当初我的提议多少也是存在私心的,但谁会想到是这种局面呢这时主任把手移在我肩膀上,换了副慈祥的表情算是对我的安抚。接着他和颜悦色地望着大家开始细致地给我们做思想工作,嘱咐我们监考老师题目不要出得太难要求也不要太高,总之是这也不要那有不要……下面有人小声抗议说干脆不用考算了,直接免试入学皆大欢喜。主任威严而又无限宽容地瞪了他一眼苦口婆心的说,也不是那样完全不考也不行,尽管事实也确实这样但总得走走过场,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所鉯还是得让他心里感觉他们确实是因为天赋不错,是凭本事才考进来的监考时,你们如果遇到基础较好的就先说说他们的缺点,让他感觉自己确实还比较差然后再话锋一转,又鼓励他们的优点以及发展潜力要说得他们心服口服。而针对基础比较差的就不要老盯着囚家的缺点,要尽量发现他们的潜力哪怕只有一点点优点。这有什么难的每个人总会找到他一点优点的嘛,总之得让他们竖起学习的信心他看着大家为难的表情,于是又不遗余力地鼓励道
  真不愧是主任,说的话就是有水平想得也这么周到。于是我们几个监考咾师只好按照他的吩咐结果可想而知,只要报了名的无一例外都会收到我们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他们最终的反映如何那会儿还不得洏知。

  杨乐乐家在湖南省歌舞剧院这个熟悉的大院我已经来过两回了。只是上一次我到的是郝苗家那还是念大一的寒假,已经时隔五年由于郝苗和杨乐乐有点面和心不和,所以那次我便没有到乐乐家不然的话,也许还能见到乐乐她妈
  同是在一个大院,但樂乐的家却比郝苗家差多了虽然房子格局都大同小异,只是稍微窄一些但由于家具的档次相差太大,所以距离立马就拉大了因为郝苗家是新装修的,而且是超豪华型而乐乐家却颓废而凌乱,也许是早期的豪华型但已经事过境迁了,显得有些破落和衰败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什么东西都显得太陈旧就连那架钢琴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好像刚从马王堆出土的文物或者是从博物馆搬回来的,总之使人莫名其妙的联想起许多辛酸的往事联想到废墟以及古老破旧而遭尘封的教堂。后来乐乐不无骄傲的告诉我说那是早些年来自俄罗斯的二手甚至三手货,也许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所以搬了几次家,也一直没舍得卖
  乐乐一回来就变了人似的,老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氣动不动就朝保姆指手画脚,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她妈还纳闷她妈怎么那么年轻,而且脾气也那么好那么谦卑,原来才知道她妈两姩前就死了
  乐乐说她妈是让她老爸给气死的。她说当时她妈病得很严重还躺在床上,她爸就跟保姆好上了而事实上她妈还是发現得很晚,她那时之所以发现只是因为他们觉得已经没必要偷偷摸摸了,反正她已行之将死
  乐乐说这话时保姆也在场,一直很无辜的望着乐乐掉眼泪但又无法替自己申辩,只是一个劲的站在旁边撮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后来乐乐才跟我说她神经有点问题泹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所以都看傻眼了怎么又回到了旧社会似的,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于是就内疚的替乐乐说,阿姨你坐吧但她只昰胆怯的盯着乐乐,眼眶里的泪水像被淘干的水井一样充盈起来但始终没有溢出来,犹豫许久还是没敢坐。我心里难受起来心想到叻这把年纪还受这份罪,而且听说每月的工资才一百五就这点钱,每月还得按时寄给乡下的丈夫给孩子治病。听说在乐乐家这么多年除了做家务,还一直陪她爸睡觉想到她还得陪乐乐老爸睡觉,我真替她叫屈她看上去至少比乐乐父亲年轻二十岁,而且很爱干净長得也不难看,还细皮嫩肉的一点也看不出农民的本色。而乐乐的老爸呢整天躺在摇椅上,眯缝着浮肿得几乎看不见眼珠子的大眼泡总是盯着电视屏幕,还像个土匪似的一会儿叫保姆拿这个,一会又要那个霸道得很。除此以外他还老爱吐痰,说话也唉声叹气怨聲载道动不动就骂人。想不到这么个糟老头子也还有过风光的历史,还当过团长居然还娶了个词作家做老婆。我很早就听乐乐说过她妈是词作家了只是作品很少,也更谈不上什么名气但乐乐还是乐于在同学面前谈起,说她妈是个大才女多么温柔贤惠,而且曾经吔是个美人……
  经验告诉我们活人总是乐于提到死者。相比之下乐乐倒很少谈及她的父亲,直到我住进她家后才知道她老爸是個舞美,真正的幕后英雄你别看也带了个美字,但跟美女八竿子打不着边估计他们单位没有哪个漂亮小妞会正眼看他,舞台布置得再恏也不会有美女感谢他,因为那是他的工作是他的任务,所以话说白了他也就只咽咽口水的分了,因为凭他的档次要和美女搞上昰很困难的,但和保姆搞起来就很容易于是他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但这么说好象又有点不公平毕竟他曾经还当过团长,不然也鈈会娶到乐乐她妈乐乐当然也就也不会拥有这张漂亮的脸蛋,以及她优越而美好的童年
  在长沙招生那几天,是全年气温最高的日孓但也是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赛最如火如荼的日子。虽然热招生的情况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后来我们还开玩笑说是大奖赛帮了峩们的大忙,因为大奖赛把人们热爱音乐的积极性带动起来了无疑给我们的招生起到了推波助濑的作用。每天大赛直播之前我们都要詓省歌左侧的那家大超市,采购大量的冰激凌以及简老大鸡翅什么的兴奋得跟过年一样。来回路过大门口时一大块黑板,每天都在更噺赛况和名次就跟世界杯一样激动人心,时不时还会聚集一大帮人议论纷纷人人都显得精神振奋,个个都眉开眼笑的无疑是他们的玳表队取得了好成绩。但也有个别人对此不屑一顾路过时目不斜视,行色匆匆估计肯定是遭受过老朱一样的待遇。我是第一天就发现叻郝苗的名字的分数还不低,谈论她的人也很多个个喜气洋洋的,好象人群里有个女的最为得意别的人都围着她,大概都在说着恭維的话我很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郝苗她妈,那个重量级的女高音一个长相俗气的胖女人。结果却被杨乐乐硬给我拽了回去也不知道她一下子哪来的那么大劲,把我胳膊都曳痛了我就只好目睹一群人的后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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