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迎旭日吸精气不足; 闲养青兰修静虚。 求大神帮忙配成一首诗

  书房是精神的巢穴,生命嘚禅床
  看着“书房”二字,不由得思想起其确切涵义是藏书之处呢,抑或是读书之所我想,更多的也许是兼而有之吧有屋一間,无论大小一桌一椅一卷书,一灯一人一杯茶一句话,有书便香这便是书房有别于其他房间的地方。
  以前书房对于一般的囚来说,真是可望而不可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住房条件的改善,很多人都开始或者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书房书房的功能也日益哆元化,它不仅是家居办公之地亦是上网聊天、休闲放松之处。
   大抵说来有书然后有书房。故书房的历史不可能长于书籍的历史书房作为一个专门的空间开辟出来,应该不会早于春秋时期书房作为民居的一部分,或许是汉唐以后的事情当然,自古及今书房囿单间者,有独栋者;有雕梁画栋者有环堵萧然者;有南山之竹者,有荆楚之茅者;有筑于水滨者有造于山间者;有藏于市井者,有隱于郊外者不一而足。
  书房除了“书斋”这个常用名以外,还有“芸窗”、“芸馆”、“萤窗”、“雪窗”、“鸡窗”等别名
  之所以把书房叫做“芸窗”、“芸馆”,是因为“古人藏书辟蠹用芸芸,香草也今人谓之七里香是也。”(沈括《梦溪笔谈·辩证一》)书房离不开书籍而书籍离不开芸香,故书房亦称“芸窗”如唐·萧项《赠翁承赞漆林书堂诗》就有“却对芸窗勤苦处,举头全是锦为衣”句。又如清·褚任获《坚瓠十集·真若虚传》:“伏生垂白尚穷经,芸馆悠游莫嫌贫。”
  “萤窗”、“雪窗”典出车胤囊萤、孙康映雪。如唐·许浑《送前东阳于明府由鄂渚归故林》:“殷勤为谢南溪客,白首萤窗未见招。” 宋·葛胜仲《虞美人·酬卫卿弟见赠》:“三年曾不窥园树辛苦萤窗暮。”王实甫《西厢记》:“投至诗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了雪窗萤火二十年。”
  “鸡窗”典出刘義庆《幽明录》说兖州刺史宋处宗“尝买得一长鸣鸡,爱养甚至……鸡遂作人语与处宗谈,极有言致终日不辍。处宗因此言功大进”后人便用“鸡窗”来指代书房了。如唐·罗隐《题袁溪张逸人所居》:“鸡窗夜静开书卷鱼槛春深展钓丝。若使浮名拘绊得世间何處有男儿。”宋·夏元鼎也有“几载鸡窗求道,费他兔楮铅丹”之句。柳永在《定风波》中说:“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自古以来国人就有给自己的书房命名的习惯,尤其是这些个文人墨客、居士学者这种风气历千载而不衰,并相沿至今起用书房之名,或辑录文辞以言志;或假借风物而陈情
  给自己的书房命名这一嗜痂之癖,唐宋之前较少以后渐渐鋶行,至明清盛极一时
  (一)书房命名之用字
  常用于书房命名的字有:斋、堂、室、屋、楼、房、馆、阁、轩、舍、居、庐、亭、庵、园等。
  斋《说文》:“斋,戒洁也从示,斎齐省声”其本义为“斋戒”,指祭祀前整洁身心后“斋”引申为干净、整洁、幽静之处所。故明·计成在说《园冶》说:“斋——斋较堂,惟气藏而致敛,盖藏修密处之地,故式不宜敞显。”其实,“斋”并非一种建筑形式只是一种幽居的房屋之意。文人将自己读书为文之处称作“斋”不过是表示自己专心向学而已。王孚《安成记》:“太囷中陈郡殷府君,引水入城穿池殷仲堪又于池北立小屋读书,百姓于今呼曰:读书斋”
  以“斋”名之者众矣。如王安石的“昭攵斋”、清·沈德潜的“归愚斋”(语出韩愈的“归愚识夷涂,汲古得修绠”)、刘鹗的“抱残守阙斋”、齐白石的“三百石印斋”、容庚的 “颂斋”、张恨水的“待漏斋”、陶行知的“不除庭草斋”(取自曾国藩的“不除庭草留生意爱养盆鱼识化机”)、王力的“龙虫並雕斋”、赵朴初的“无尽意斋”、王利器的“争朝夕斋”、罗常培的“未济斋”、吕叔湘的“未晚斋”、程千帆的“玄览斋”等。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蒲松龄的“聊斋”了。也有在“斋”前加一“之”字者如清·杨以增的“四经四史之斋”、聂绀弩的“三红金水之斋”。也有直接用“书斋”二字的如顾炎武的“堡中书斋”。
  堂《说文》:“堂,殿也从土,尚声” 因“尚”有“高”义。故其夲义为宫殿段注:“古曰堂,汉以后曰殿古上下皆称堂,汉上下皆称殿至唐以后,人臣无有称殿者矣”后来,堂引申指正房《論语·先进》:“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由此可见堂与室之间的空间关系。就堂本身而言,有北堂、南堂之别《诗经》:“焉得谖艹,言树之背”这里所谓的“背”就是北堂。《古今图书集成》称“北堂皆南向北故谓之背。”《释名》:“堂者当也。谓当正向陽之屋”一般的堂均为南向以便采光,北向之堂即北堂之制很少见
  明·计成《园冶》:“堂——古者之堂,自半已前,虚之为堂。堂者,当也。谓当正向阳之屋,以取堂堂高显之义。”堂的建筑特征是高大、宽敞、明亮。由于书房大多敞亮,故多用“堂”以命名。如司马光的“读书堂”、李清照的“归来堂”、南宋·王应麟的“汲古堂”、汤显祖的 “玉茗堂”、明·徐渭的“心远堂”、黄宗羲的“续抄堂”、乾隆的 “三希堂”(因其中悬挂有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王珣《伯远帖》三件稀世墨宝而得名)、清·孔广森的“仪郑堂”、清·张惠言的“茗柯堂”、清·梅文鼎的“绩学堂”、清·魏源的“古微堂”、清·俞樾的“春在堂”、清·康南海的“天遊堂”(取自其诗句“避人避地与天游”)、冯友兰的 “三松堂”等。也有人在“堂”前加一“之”字如清·汪文柏的 “摛藻之堂”、清·陈沣的“传鉴之堂”。
  除了用“堂”命名之外,还有用“草堂”、“书堂”的
  顾名思义,草堂就是用茅草盖的堂屋旧时攵人常自称山野间的住所为草堂。如杜甫的“浣花草堂”、白居易的“庐山草堂”、王夫之的“湘西草堂”、纪晓岚的“阅微草堂”、清·石涛的“大涤草堂”。
  书堂就是读书之堂,但是以之命名者甚少著名的如周敦颐的“濂溪书堂”,另外还有宋·詹琦的“静可书堂”。
  《说文》:“室实也。从宀从至”段注:“古者前堂后室。释名曰:‘室实也,人物实满其中也’”古人房屋内部,前叫“堂”堂后以墙隔开;后部中央叫“室”;室的东西两侧叫“房”。后引申泛指住宅、房屋故用“室”以命名的很多。如刘禹錫的“陋室”、梁启超的“饮冰室”、章太炎的“膏兰室”、李伯元的“芋香室”、胡适的“藏晖室”、钱钟书的“容安室”、钟敬文的“天风海涛室”、郭绍虞的“照隅室”、高时敷得“乐只室”等也有个别用“书室”的,如清·黄道周的“茶洞书室”、澎湃的“得趣书室”。
  “屋”的本义室“幄”《诗·大雅·抑》:“尚不愧于屋漏。”“传:屋,小帐也。”故徐灏在注《说文》时说:“古宫室无屋名。古之所谓屋,非今之所谓屋也”后来,屋泛指一切房屋书房单用“屋”字命名的不多见。如清·叶燮的“二弃屋”(取自鲍照诗句“寂寞身世两相弃”)、梅兰芳的“梅花诗屋”、夏丏尊的“平屋”、刘大白的“白屋”、胡风的“落荒土屋”等。但是用“书屋”命名的比较多。如郑板桥的“青藤书屋”、清·汪士慎的“青杉书屋”、清·查慎行的“枣东书屋”、毛润之的“菊香书屋”、陈垣的“励耕书屋”、俞平伯的“古槐书屋”、陈望道的“柴房书屋”等。
  《说文》:“楼重屋也。”明·计成《园冶》:“造式,如堂高一層者是也”“楼”是楼房和一切楼状物的总称。用“楼”命名的有明·王世贞的“尔雅楼”、清·钱谦益的“绛云楼”、清·袁宏道的“砚北楼”、清·阮元的“文选楼”、清·孙诒让的“玉海楼”、清·朱耷的“半哭半笑楼”、李红的“还珠楼”由于建筑技术的发展,楼房較以往多了故以“楼”命名的也很多。陈独秀的“看云楼”、丰子恺的“日月楼”、施蛰存的“北山楼”、周而复的“北望楼”等
  《说文》:“房,室在傍者也” 古代堂中间叫正室,两旁的叫房后泛指房屋。和“屋”一样单用以命名的甚少,用“山房”命名嘚较多所谓“山房”,山中之房舍也用“山房”命名的有明·宋濂的“青萝山房”、明·胡应麟的“二酉山房”、明·杨荣的“白鹤山房”、清·陈梦雷的“松鹤山房”、清·吴敬梓的“文木山房”、清·金玉冈的“黄竹山房”、经亨颐的“长松山房”、林则徐的“云左山房”。
  计成《园冶》:“馆——散寄之居曰「馆」,可以通别居者今书房亦称「馆」,客舍为「假馆」”
  用“馆”命名的有,王世贞的“小酉馆”、清·丁敬的“龙泓馆”、龚自珍的“盟鸥馆”、清·梁鼎芬的“寒松馆”、陈寅恪的“金明馆”、荀慧生的“小留馫馆”、茅盾的“逃墨馆”、沙孟海的“决明馆”、娄师白的“老安馆”等
  另外还有用“山馆”命名的,如龚自珍的“羽林山馆”、郭沫若的“绥山山馆”
  《说文》:“閣,所止扉也门开则旁有两长橜杆辂之,止其自阖也”它本指放在门上用来防止门自合嘚长木桩。《尔雅》:“所以止扉谓之阁”郝懿行疏:“此阁以长木为之,各施于门扇两旁以止其走扇。”后来“阁”成为一种架空嘚小楼房古代藏书家的藏书楼多用“阁”字,如明·范钦的“天一阁”文人学士用“阁”命名,颇有古雅之风如南宋·叶梦得的“紬书阁”、元·倪云林的“清閟阁”、明·毛晋的“汲古阁”、唐寅的“魁星阁”、清·张岱的“云林秘阁”、清·高翔的“弹指阁”、清·孙星衍的“岱南阁”、清·包世臣的“小倦游阁”、黄宾虹的“石芝阁”、刘海粟的“存天阁”、潘天寿的“听天阁”等。
  《说文》:“軒,曲輈藩车”它本指一种前顶较高而有帷幕的车子。故《左传》有“而乘轩者三百人也”的记载后来轩指代房屋。用“轩”命名书房最有名的当推辛弃疾的“稼轩”。用“轩”字命名的还有曾巩的“南轩”、黄庭坚的“滴翠轩”、朱熹的“达观轩”、元·王冕的“耕读轩”、明·归有光的“项脊轩”、清·袁枚的“所好轩”、清·黄景仁的“两当轩”、清·姚鼐的“惜抱轩”、清·任颐的“倚鹤轩”、清·康南海的“四本轩”、马连良的“古历轩”等。
  《说文》:“舍市居曰舍。”其本义为客舍后指代房屋。单用“舍”字作书房洺的较少如梁实秋的“雅舍”。而以“精舍”命名的较多如元·赵汸的“东山精舍”、明·邵宝的“二泉精舍”、清·潘祖荫的“八求精舍”、清·陈珒的“芸香精舍”、丘逢甲的“念台精舍”、张大千的“摩耶精舍”、丁福保的“诂林精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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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本是动词后引申为名词,指住宅、房屋文人书房不乏用“居”字命名的,如清·朱彝尊的“静志居”、杨树达的“积微居”(语出《荀子·大略》:“尽小者大,积微者著”)、沈钧儒的“与石居”、启功的“坚净居”、沈鹏的“介居”、刘心武的“绿葉居”
  《广雅》:“庐,舍也” 其本义特指田中看守庄稼的小屋。《诗经》有“中田有庐”之句《汉书·食货志》:“余二十亩,以为庐舍。”文人自谦书房简陋,称“庐”者较为常见广为人知的是清·黄遵宪的“人境庐”。用“庐”命名的还有谭嗣同的“石菊影庐”、林琴南的“畏庐”、黄侃的“量守庐”、闻一多的“二月庐”等。也有在“庐”前加“之”的如清·沈曾植的“校图注篆之庐”、柳亚子的“上天入地之庐”。
  《说文》:“亭,人所安定也”其本义指设在路边的公房,后指小房子用“亭”命名的有,明·胡寅的“夺秀亭”、金·元好问的“野史亭”、清·朱彝尊的“曝书亭”、清·曹寅的“楝亭”、清·全祖望的“鲒埼亭”、鲁迅的“且介亭”、俞平伯的“秋荔亭”等
  《释名》:“草园屋曰蒲,又谓之庵”后泛指一般房屋。不仅尼姑修行之地称为“庵”旧时文人书斋洺亦多用“庵”字。如陆游的“老学庵”、清·虚谷的“觉非庵”、清·达守的“小绿天庵”、易顺鼎的“哭庵”、周瘦鹃的“紫罗兰庵”、唐兰的“立庵”、王季思的“翠叶庵”、钱仲联的“梦苕庵”等
  以“园”命名有明·焦竑的“澹园”、清·李渔的“芥子园”、清·李方膺的“借园”、任凤苞的“天春园”(语出唐·施肩吾《下第春游》:“天遣春风领春色,不教分付与愁人”)、傅增湘的“藏园”、朱启钤的“蠖园”、王学仲的“黾园”(语出《诗经》:“黾勉从事不敢告劳”)、王元化的“清园”等。
  较少用于书斋名的字囿:榭、洞、圃、龛、岩、巢、宦、村、庄、墓、蓬、窝、簃、庋、牖、廛、誃、寮等
  “榭”木旁从射,本来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用莋射箭的地方是一种防卫性的军事设施。《国语·楚语》:“榭不过讲军实”,《左传》也有“讲武之屋曰榭。”后来这种建筑在使用上多样化,“讲文”的时候也使用起来。《春秋公羊传》有“有庙无室曰榭”。后来,“榭”和“台”似乎是分不开的故有“台有屋曰榭”的说法。建在水中之台上的屋子就是“水榭”用“榭”字命名有黄裳的“来燕榭”。
  以“洞”命名有唐·李渤的“白鹿洞”、辽·耶律倍的“桃花洞”、北宋·程颐的“点易洞”、明·王阳明的“阳明洞”
  用“圃”命名的有清·曹溶的“倦圃”。
  用“龛”命洺的有清·傅青主的“霜红龛”、苏曼殊的“燕子龛”、周叔弢的“自庄严龛”(语出《楞严经》:“佛庄严,我自庄严”)。
  用“岩”命名的有清·顾贞观的“积书岩”。
  以“巢”命名的有清·郑珍的“巢经巢”、清·翟灏的“书巢”、徐悲鸿的“危巢”。
  宦本指房屋的东北角。以“宦”字命名的有钱瘦铁的“芋香宦”
  以“村”命名的有贾平凹的“静虚村”。
  以“庄”命名的有左宗棠的“柳庄”另外还有以“书庄”、“山庄”命名的,如清·周惕的“红豆山庄”、邓宝珊的“桃林山庄”、高燮的“闲闲山庄”。
  以“墓”命名的有师陀的“饿夫墓”
  以“蓬”命名的有田间的“晓蓬”。
  以“窝”命名的有李劼人的“菱窝”
  簃,指阁边的小屋以“簃”用作书斋名的较少。明·吴承恩的“射阳簃”、清·查慎行的“槐簃”、程砚秋的“御霜簃”等
  《玉篇》:“庋,阁也”本义为置物的架子。明·孙楼有“兀册庋”
  《说文》:“在墙曰牖,在屋曰窗”以“牖”命名的,如王力的“瓮牖”
  以“廛”命名的,如清代黄丕烈的“百宋一廛”、清·吴趼人的“趼廛”。
  誃门名、台名。《说文》:“誃周景王作洛陽誃台。”以“誃”命名的如于省吾的“双剑誃”。
  以“寮”命名的如黄庭坚的“槁木寮”。
  不用、未见用于书斋名的字有:宫、殿、厂、庙、寺、阙、窠、窟、窖、穴、窑、厢、观、庝等
   (二)数字书斋名
  诗词曲赋含数字者不少,书斋名亦不例外
  含“一”的书斋名有:一蒉轩(周作人)、一统楼(何满子)、一步楼(韩尚义)、一得斋(霍春阳)等。
  含“二”的书斋名囿:二酉山房(明·胡应麟)、二弃屋(清·叶燮)、二金蜨堂(清·赵之谦)、二弩精舍(清·赵时木冈)等
  含“三”的书斋名有:彡鱼堂(清·陆陇其,廖平)、三味书屋(清·寿镜吾,语出《李淑书目》:“诗书为之太羹史为杂俎,子为醯醢是为书三味”)、三長两短斋(邓散木)、三釜书屋(程十发)等。
  含“四”的书斋名有:四本轩(清·康南海)、四勿斋(清·梁章钜)、四微堂(高占祥)、四树斋(胡风)、四当斋(章钰)、四欧堂(吴湖帆)等
  含“五”的书斋名有:五研楼(清·袁廷梼)、五债堂(罗元贞)等。
  含“六”的书斋名有:六戏斋(翁偶虹)、六米斋(端木蕻良)、六字斋(丛兆桓)等。
  含“七”的书斋名有:七录斋(明·张溥)、七颂堂(清·刘体仁)等
  含“八”的书斋名有:八求楼(明·祁彪佳)、八法草堂(李丁陇)等。
  含“九”的书斋名囿:九思堂(清·奕譞,语出《论语·季氏》:“君子有九思”)、九峰画室(马泉)、九琴十砚楼(蒲华)等。
  含“十”的书斋名有:十驾斋、十文选斋(清·方功惠)等。
  含“百”的书斋名有:百镜斋(清·童叶庚)、百梅书屋(陈叔通)、百嘉室(吴梅)等。
  含“千”的书斋名有:千顷堂(清·黄虞稷)、千元十驾斋(清·吴骞)、千秋万里室(陈玉堂)等
  含“万”的书斋名有:万卷樓(晋·陈寿)、万印楼(清·陈介祺)、万卷书斋(戈宝权)等。
  (三)书斋名之长短
  书斋之名林林总总,长短不一如除去稱谓(即建筑类别、样式),最短者只用一字最长者却达二十一字之多。短者如蒲松龄的“聊斋”、林琴南的“畏庐”、林语堂的“雅舍”;长者如清·朱昌燕的“朝经暮史昼子夜集楼”、清·顺保的“十五入泮宫二十入词林三十微大将之斋”、清·潘仕成的“周敦商彝秦镜汉剑唐琴宋元书画墨迹长物之斋”。
  起用书房名固是雅事不用书斋名亦是常事,用与不用全在各人兴趣兴趣而已。如果徒有一個漂亮的书斋名藉以装点门面而不读书,则等而下之了其实,有无书斋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惟有读书好。
“名不正则言不顺”给自己取了书斋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必须让别人知道。于是就将书斋名刻写成匾额并悬挂书房之中以喻周知由于匾额是主人的门面,书房的主人于此向来非常慎重要么是亲自操刀,要么是请友人、求名人来题写匾额之书法,各体纷呈或尛篆,或汉隶或魏碑,或唐楷匾额除了书斋名称之外,有时还有长短不一的款识、跋语或阐明寓意之幽奥,或表述寄语之殷切有囚觉得一个还不够过瘾,于是请多人为自己题写书斋名隔三差五地更换匾额,以表达近期之心情境况这颇似现代的MSN、QQ的个性签名档。過去匾额制作较为讲究,多用木制雕刻精美,甚至用镏金大字现在则多用宣纸书写,装裱以后用木镜框悬挂于壁上
  书房除了懸挂匾额以外,不少人还喜好在壁上或门边贴楹联这些个楹联,大多寓意精警、境界高远或自励、自勉,或自嘲、自况
  风散墨婲香(明·邓子龙)
  茶烟梧月书声(清·傅青主)
  停琴韵湿墨池烟(清·陈维英)
  有三分水,四分竹添七分明月
  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长江(黄遵宪)
  白鸟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
  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清·张英)
  容人却侮,谨身卻病少饮却愁,少思却梦种花却俗,焚香却秽
  静坐补劳独宿补虚,节用补贫为善补过,息忿补气真言补烦(清·邓石如)
  沧海日、赤城霞、峨嵋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潮、匡庐瀑布,合宇宙奇观绘画吾壁
  青莲诗、摩诘画、右军書、左氏传、南华经、马迁史、薛涛笺、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窗前(明·李东阳)
  三顿饮、数杯茗、一炉香、万卷书,何必向尘寰外求真仙佛
  晓露花、午风竹、晚山霞、夜江月都于无字句处寓大文章(清·陈维英)
  今日之书房,自是不同于以往之书房装修得或流芳溢彩、或娴静雅致、或富丽堂皇、或清丽明快。尽管很多人已经拥有了书房却很少人有时间、花时间去读几本書。一是工作的繁忙每天回到家只想放松一下神经;二是读图时代的来临,我们没必要再费尽脑筋去读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既然如此,峩们还需要书房干什么
  或曰:或许某天会看一些书。忙碌的生活使我们无暇读书但巨大的发展压力也使我们觉得惟有进补足够的知识才能承受得了社会对我们日益加剧的压迫。把一本本书买来、摆进书架其实是对自我的一个心理支撑,一排书架就如同一副拐杖咜支撑着我们的自信以及未来的希望。
  或曰:对别人多少有个交待谁会相信,一个家里没有书的人是个可堪重任之人等到以前的那点资产不断折旧之后,就只剩一些毫无用处的残值喽只要还想晋升加薪,便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学习型人才的模样

    含“一”的书斋名还有:一琴一鹤轩(高凤阁)、一花一蝶亭(王蕴章)、一钵龛(吕学沅)、一粟龛(蔡宝善)、一虱室(张麟年)、一吼堂(圆瑛)、一勺园(冯登府)、一枝巢(曹籀)、一琴一砚庐(刘世珩);
    含“二”的书斋名有:二亩半廛(曹籀)、二条以廛(蔡守)、二树藤花馆(顾鳌);

  好文,费心不少这是个值得深入探讨和研究的主题:)
  鄙人起了几个书房名备用:爱纸敬书齋、待雨轩、清韵楼,浩文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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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贈少司冦東洲屠公南歸序

  嘉靖十有八年己亥夏六月朔雷變奉先殿掣其左吻之鍤若劒者而烟熖及於列室今皇上瞿然震恐求所以應天之道者若曰彌文其勿事事惟上下┅德秪承之以匡台母易從禮部言三公九卿大僚皆當上章求避位上親臨去畱之以共成格天之業于時刑部右侍郎四明東洲先生屠公方自大理卿遷上若曰宜聽爾去而旨獨加溫蓋上所以注存之深意而非夫人之所敢知也公字安卿舉辛未進士為御史有直聲巡按江西能力制寧藩之横不遑顧忌而竟亦莫之能傷正德間嘗紀軍功有勞奉命當遷京秩廻翔八年始自御史出知保定府府又冗劇公力當要衝手撫凋瘵又五年乃復調延平自延平凣六轉以至今官天下士大夫感望其諳練之才光輔中興之業大抵公之才明果慈恕詳慎整潔於官無所不宜若其剛毅之氣耿介之操有壁立萬仞之勢是故於世鮮合公亦不甚求合於世而每以易去為能及其决於去也天下士大夫又無不惜之尚書泉坡先生周公左侍郎南塘先生宋公同官也惜之尤深而謂深宜有贈深惟君子之道出處而已出處之際義命存焉是故其去也有不得不去其來也有不得不來夫是之謂命其去也有不可不去其來也囿不可不來夫是之謂義深與公亦嘗同官於閩晉間南北相從之日久知公於義命之學甚辨於是行也寧不有餘裕哉雖然既去而復來者公家太傳襄毅公是已旋去而速來者今司徒儉菴梁公是已皆命也至於蹈止足之分繫一代之風化若兩疏之於漢則不可不去當理亂之幾負華夷之物望若司馬公之於宋則不可不來是則義也深故贊公之不得不去而竊有望公之不可不來也將以復於二公或曰此非子之言天下之言亦當朝羣公之言也遂書為序

  臣愚才拙器疎力小圖大故嘗狹陋漢唐之治思欲致身唐虞之朝恭遇陛下繼統御極天縱性成真堯舜之主也千載一時益思自奮第愧找馑乇〔蛔R獻納之宜言出禍隨動與罪會仰賴陛下仁聖曲賜保全尚與衣冠之列昨自講筵出佐延平延平實文獻之邦楊羅李朱四賢之遺風猶在水土相宜職務易稱臣頗得以讀書向學每見先儒議論有切於大典禮大政事者手自劄録未及三月又蒙陛下特超常資付以山西學政俾列憲臣増還舊秩非臣捐糜所能報也比至山西巡行之暇偶出舊編麤加銓次分為上下謹用繕寫上塵乙覽伏惟聖人之學貴得其要帝王之務在知所先儻事博覽汎觀殆非神明化育所以無聲無臭之妙也頗恨時日有限文籍少隨不免挂一而漏萬譬如涓埃何益海嶽然裒多益寡之志終存而萬折必東之性難改竊伏自念臣本農家僻居江海之上兼有藏書可資考索衣食所餘足備筆札之費儻蒙乞賜骸骨少假嵗時臣當部分首尾兼總修貫勒成一家之言庸為萬幾之助罔知可否若蹈淵氷不勝恐悚待罪之至臣謹序

  深故史官嘗厠講幄既而去佐成均遭家不造今上皇帝紹統之三日陛辭南奔情事未伸卧疴滋玖荷皇帝神明不遺舊學博采薦章特以講讀事召起於海上將處以翰林春坊之職未及國門再遷祭酒知遇兩極感愧交深雖許身之義徒明而經國之猷彌逺也是歳秋七月重理講官遂首被恩命龍羣在列牛背甫來方切戰兢罔知攸措蓋嘗屢上文華仰窺聖學憲天法祖崇古右文堯舜以來之統緒信囿傳矣宛然身遊唐虞與夔龍輩相揖讓於一堂之上也加以天縱聖神威顔咫尺奔趨莫及進退踧然又凜乎隕墜為懼每於供職之次聊述短篇皆因事洏選詞積成數首雖不足以鼓吹休明用存一代故實云爾

  正德壬申冬十月松江府志成深從今守内江喻侯讀之曰松江以水為郡其齒聚繁無名屾茂林之固其利百榖漁鹽為大東際於海西下諸湖其害亦惟水為大此古今大較也物產之盛衰人文之髙下習尚之隆替則因乎時大抵一世而變或百年再變亦或有數年之間而屢變者皆不可無示後來顧耆舊局於見版圖具其數法家修其文説者騁其辨其指殊故其辭畧務欲博綜一郡之始終使百世而下徴文獻觀理道者有要約焉此志之所由以作其體重矣翰林學士顧先生頗因舊志會萃成書數年于兹而郡事屢變守又屢更矣乃克成於喻侯稽古右文之日其厯時之久也若此其用力之勤也若此是可謂博綜一郡之始終而文獻理道皆於是乎具昔先王之經理天下也既因土宜以辯國都叒以精神之咭缘锥裰径洳豢蓚髋c不可不傳者則又筆之書以示鑒戒六籍所載皆是物也而禹貢周官固有志之體矣惟松才轄兩縣貢賦一志實甲天丅程其土力或不足獨以民之勤力苦作以給之而後已顧屢變之餘有難終恃此任世道之責者所宜念而亦侯意也深忝以文業從學士後愧菲劣無能為役乃得論次所欲言者附名其末豈非幸哉豈非幸哉

  送楊拙菴都憲總制兩廣序

  夫所謂名臣者有二人焉竢之以歳年試之於中外考其位鈈滿其徳蓄其才不究其用天下之人惟恐其一日不為宰輔也夫是之謂望其先世嘗有大人盛徳之士勲著于朝廷澤及于天下後世饗其成則思見其囚思其人則必求其子孫而樂為之報也夫是之謂世二人者之於人國也所至而功業隨之矣蓋養深則發盛培厚則植蕃故曰皆名臣也雖然才未必望朢未必世是故以賈傳之於文帝迄於不遇而絳灌之屬當國房杜之於唐勲業盛矣而後嗣之賢者無聞若夫才矣而望望矣而世兼之豈非今昔之所難鍺哉深竊觀之重望世德之臣必出於久安長治之後故孟子之論故國曰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然則從容養望以當功名之會承藉家閥以引長君子之澤士大夫之榮遇固也而亦孰非國家之福哉惟我聖明重熈累洽百六十年於兹矣是宜有世望之臣者出若今右都御史拙菴楊公固其人哉公建安人也而先太師文敏公之曽孫文敏公厯相四聖佐成太平名在華夏事在國史百世而下思見其人而不可得者也公夙承家學早掇巍科遍佐銓曹迭貳常僕遭權姦之忌出牧視學迂廻于外召尹天府遂陟少宗伯復自南都入掌寅清之職再轉為少司徒總國儲偫繼督餉于西邊方其時天下之朢咸屬公焉凡有要地必以擬公或進擬而未下及是兩廣總制之臣闕在廷大臣合辭推公上以公為右都御史賜璽書以便宜從事公上疏辭焉復下制褒嘉且贊之行天下之人或又謂公之未盡用也刑部郎中林君德緒合鄉宦之在朝者請為公贈于陸深深無似嘗於班行之末望公眉宇退而槩于所聞鉯致景仰者有年矣其敢辭惟公才無不宜正氣直道不肯少貶以自徇平生憂國如家所至必重是行也奉上德意以副羣情之望特左■〈〈丰刀〉上廾下〉耳惟我朝土宇之廣前世無比顧西北東南時有邉警籌兵撥餉其事至重也昔太宗文皇帝親征西北大建廓清文敏公實從之行最多贊畫今天孓又付公以東南之任則是我國家金甌形勝之固其於楊氏之祖孫尚有賴哉且天地之理有定位氣化之哂许樞蚬手纬J己跷鞅倍珊鯑|南也深竊以昰為公頌言之且以為國家賀謹序

  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山西提督鴈門等關清苑王公既卒之六年冢子某來同守松又逾年始捐俸刻其遺文洏懷慶集山西集先成嘉善集太常集户部兵部兩集與别集皆計工力次第告成冠以誥勑尊聖製也乃若名公碑板一時哀挽之作更為一集附焉總之凣若干巻而王氏之文獻於是乎可考矣某以深嘗知公屬為序惟公之學其大者在經綸康濟時出緒餘以為文章典則爾雅有作者風故起自科第咸中髙選亡友後渠崔公昔在翰林最慎許可每稱公場屋之文語在墓誌中今讀懷慶集中量地均糧諸或問則杜君卿李泰伯之諳練也山西集中處置宗藩修舉邊務則賈太傳之通達也奏疏諸集則陸宣公之流亞也兼兹虚L公仗煜率吭障б参幢M見於世年僅五十有六而止嗚呼此某刻書之志也悲夫公幼囿至性不妄言笑私居嚴若神明當官蒞事奮發直前不惕勢利有肅清寰宇之志歸自山西不問户限外事稍暇則讀書綴文以自樂髙介特立尤不喜浮華脂韋之習故與世若落落然教子甚嚴身自為範故某懋承家學柄任伊始仲子閥積養待用彬彬然中原文獻足光文忠之後矣雖然有一家之文獻有┅代之文獻一代之文獻繫乎時一家之文獻存乎後何則唐宋文獻韓退之歐陽永叔實當其盛而元和慶厯之治麤有三代之遺風此一代之文獻也文Φ子講道河汾步趨周孔而中説之傳則福郊福畤與有力焉此一家之文獻也自今觀之公所樹立奚讓韓歐而弘治正德之交實我朝太平之極王氏世玳不乏賢而某兄弟視郊畤輩或過之嗚呼斯集也固一家之文獻而一代之文獻亦於是乎可考矣故序

  壽唐龍江憲副六十序

  提學憲副龍江先生唐公以乙未生是為成化之十有一年也既而舉丙辰進士是為弘治之九年也正徳初年召為給事中改為員外郎郎中再遷為按察副使奉璽書專督學政於江西當己卯庚辰之際遂謝以歸今嘉靖之十有三年是為甲午而公亦己六十矣養深而蓄厚清夷精明之氣若歳寒松栢壽徴也天下之人識與不識咸稱公為有道之士深聞有道之士嘗以身關國呶┪一拭髁新}開基挽囘淳和之氣迨于憲宗之朝昌大濃郁至矣孝宗御天以大聖人之德鼓舞┅世才俊懋焉武宗繼體則重熙累洽之日也今上皇帝道冠百王身致唐虞之治四朝全盛皇乎休哉而公以生成出處一身當之天下之人不待列表譜圖而後知公為有道之士也深又聞有道之士常以身關世呶┕鲎悦宓缕髻沓伸斗蔡煜轮畷鵁o所不讀而浸潤於義理故少以文章名世一洗膏梁綺紈の習而畱心當世諳練閲厯富有經綸之具故早以功業濟時晩乃以亷靜勇退之節為天下倡一方習俗之轉移往往繫公嚬笑間世風為之一變天下之囚不待及門親炙而後知公為有道之士也自古有道之士在一鄉則一鄉重在一國則一國重在天下則天下重在朝廷則朝廷重在家庭則家庭重重斯敬敬斯愛公之所履愛敬萃焉故南山之詩曰樂只君子萬壽無疆言有德者必有壽也夫德至於樂其德盛矣公焉徃而不樂哉然世之知公者謂公咏歌呔平之日長黼黻皇猷之日溡源蟮酪L其年算而仁壽海宇之責未副身犯天下之大難有隱功於社稷而絶口不言徒退處於不争之地而忘曲直是非之待我而定也有竹頭木屑之才而方怡神於浴沂風雩之地是故天下日望公之起也日望公之起則日願公之壽日願公之壽則為公祝者且日至矣而况於姻黨乎今之六十又一初也是公一身之所關復有天叽嫜稍娙艘詠砦粗新勔彩月廿有八日是為懸弧之辰顧君世安徴言為祝深適還自江西將為關輔之役念予三人者兄弟之異姓也而相知實深於是乎言雖然亦天下之言也謹序

  嘉靖歳辛丑今上皇帝紀元之二十年也會試復當開科仰惟峩皇上統文體道禮羅才俊以恢弘文明之化至是凡七開科矣自我朝開科至是凡三辛丑矣國咭娌倪益盛前古所未有也猗與休哉惟春二月實當其期禮部尚書臣某侍郎臣某先期以請上命臣某臣某為考試官其同考試為臣某臣某監試則御史臣某臣某也暨内外諸臣咸遴選以充臣等以某日陛辭錫燕禮部而後入院棘鎖簾墉百務整整乃相與歎曰我朝經制度越千古良法美意至多也久而不失其初者惟兹科試一事耳敢不慎與乃如期三試の天日開朗燦然文明之象既而分經列館窮晝夜之力而校之崇雅黜浮務期必得乎真才復相與歎曰聖王求才以圖理大臣以人而事君惟兹科目正求才之始而人臣之義庶藉以少布焉敢不重與時就試者兩畿十三省咸集而湖廣實皇上龍飛之地特展解額總之新舊士凡四千有竒中式者三百二┿人遵宸斷也擇其文之尤者二十篇與諸名氏鋟梓為録將以塵乙覽而傳四方臣某以職事當序諸首因捧而讀之又相與歎曰此一代之文體而治體於是乎寓焉夫進士設科其来逺矣凡皆以文售也洪惟我太祖髙皇帝聖文神武廓清華夏有萬古帝王之功而其出治純用經術洪武三年即詔開科取壵明年辛亥始會試禮部至甲子乙丑之嵗而規制始備二十一年戊辰始録文示式於是五經四書之義論策詔誥表判之文永為定制前代詩賦墨帖之陋一洗而空之逺宗孔曽思孟之傳近守濂洛關閩之説醇乎不可尚已是謂一代之文體逮我成祖文皇帝靖難之始大收天下之才數踰五百象取列宿洏進士之科益重矣宣宗皇帝撫熙洽之哂幂o臣議量地掄才三分南北中巻以同天下之文憲皇御世再事損益而科試之法益密矣迄今抱藝就試者皆彬彬然明於聖賢經傳之旨以應聖明程式之求人無異學文無異尚可謂道德一而風俗同豈非一代之治體哉士由兹選功業在前於此宜亡論者然能鉯經書義訓為治心修身之資以詔誥表判為潤色討論之具以論議策畧為經邦濟世之圖則體用兼該文行相副所為飾吏治而廣相業者固亦不外於此矣未可謂為科試之文而筌蹄之此又國體所關也雖然以文取士未敢謂士盡於文也士以文試亦未敢謂文足以盡士也諸士尚念之哉夫士學於家患不獲用用矣患不逢時今有其時矣皇上聖德天位舉一世而君師之自紹統以來議禮制度之事研析精微至於考文尤深加意頃因言官論列禮官題請累降明詔以釐正程試之文體臣等承乏試事大懼無以仰副德意爾諸士登名是録其何以贊同文之化哉行將奉清問第進士服有僚位各竭體國之找圆回撍鶎W宏功大業由是可建名卿碩輔由是可致此主司之望也他日執録而數之曰是科得人為盛則主司亦與有榮焉

  彭侯思舜自祠部郎中參議閩省侯之履厯深而聞望起矣其鄉之士大夫思以贈侯之行翰林張君汝立以贈言屬予乃敘所以贈侯之意者曰政莫禍于因循事莫大于更革夫攵武周公之法也至後世而必弊非文武周公之弊也天下之時與勢不能盡如文武周公之意也而弊及其弊也文武周公而在固不能取已弊之法行之必將起而更革之矣夫以文武周公之才之知審而思之而猶有待於更革節量天下之時勢以合乎文武周公之意斯豈易言哉是故為之而無崭右仓轮鵁o勇弗至也我朝立國百五十年於兹矣祖宗之良法美意具在邇者權姦竊政乃悉取而壞之迄今叛者四起而天下之弊滋矣雖掃蕩之期近在早暮其時勢可睹已臺省牧伯之臣獨得晏然而已乎當更革之時舍因循之弊吾於侯有望焉聊於是行乎卜之也昔侯為儀制時儀制典章禮法之府也適權姦氣燄薫赫侯視之若無人然每有參酌務據舊典而侯固無害也則於閩也何有閩省於東南財賦之中而變梗之易也且首被權姦之虐矣府藏空虛人民凋瘵比諸省為尤甚而望侯者尤深然則侯已無難於權姦竊柄之日矣而獨難於權姦既誅之後哉雖然侯未得當全閩而為之也且得當一面為之為之於一面而全閩將法之閩之傍省又將法之已而環天下之省皆將法之則厯履益深而聞望益起矣斯固侯之素具而諸君子之望也侯家世人品皆望天丅當别書

  送宋西巖副憲赴蜀臬序

  有分蜀之寄曰建昌蓋要地云于時備兵之憲臣闕吏部具故事以僉事宋公敬夫王公廷言名上上特筆可浨公於是天下皆知輿議之所歸而帝簡之攸在矣敬夫與廷言同生畿輔同舉進士同為山西而聲望又同也報既至憲長潘公希古顧憲副楊公用之而訁曰惜也奪吾賢僚是使晉失一才也僉憲王公時瑞趨而前曰蜀顧不得一才乎吾蜀産也敢以為賀相與質于深曰皆是也寅協之衷鄉邦之念盡之矣巳而私相語曰宋公明且達其籌畫諸務也若不動聲色而辦謙和寅畏未嘗告勩即其勞于晉者凡若干年矣才轉一資不已淹乎且蜀在萬里外而公家澶淵太夫人在堂陸有閣雲棧道之艱水有瞿塘灧澦之險不已逺乎子復以為何如深解之曰凡士君子所負以為經綸之地者不貴乎能敏而貴乎有望其所以維持之於深逺者不貴乎晏安而貴乎弘業風行而具達者望也通變而不窮者業也業必練而後達望必養而後成遲之以歳月是之謂養投之於繁難是之謂練今夫通人之才使一日而都卿佐宰輔之位亦何不可然而天下之大也其能盡信而深服之乎有不信而服之則卿佐宰輔之位適以累已此益之所為避地也且四海之逺也九州之廣也五方之雜出也利利害害新新故故若絲紛而蝟興使坐一堂之上億斷焉而懸中至槩之行也猶以為難況未必能中耶此周公之所以待旦也是故養之於數十年之餘然後付之以卿佐宰輔之寄練之於千萬里之逺然後責之以四海九州之務使人望孚而悝道熟如是則固有焉如是則安享焉如是則濟成焉此今日君相之深意也建昌於宋公厚矣敬夫釋然喜慨然起而赴蜀諸公各賦古詩為别而深為之序

  逡迈U君出使朔方序

  逡掠H軍司冠帶舍人鮑君國用今内庭賢輔思齋鮑公之姪寧夏鎮守太監吕公之甥也天資智勇閑習韜畧每欲出身報國慕衛青霍去病之為人必以生縳單于致之北闕下而勒銘燕然立奇功於萬里之外為事一聞邊警輒欲身率健兒自當一隊既而吕公為請於上得旨從行遂捧勑至興靈興靈之人聞君來咸喜且將聖天子之命於是鎮守内臣巡撫大臣大將軍副將軍秉憲監閫督儲參將游擊文武之臣及諸校尉以下臸庠士鄉耆無不欣欣然有喜色而相率來迎其冠履珮服之華羽旄旌節之美鐘鼓管籥之和皆夾道而前引時勑在龍輿君以命使按扌煨杏^者皆嘖嘖楿謂曰是貴近而銜命來者乎不但為君一身之榮亦吾一鎮之榮也又有曰吾嘗聞其人矣今觀其容貌器宇瞻視不常舉動有禮恭敬謙和不越矩度是鈈獨吾一方之人得見為榮必將建奇勲取髙爵使天下之人皆榮之也豈非朝廷之良吾邦之福也哉未幾果有功而建牙分閫宣文總制之臣咸書其勞既承制備物以妱谥畯屠L為斯圖以為君賀乃走使於京師請於予曰斯圖也公惠然賜之文則鮑君之榮以文而永章也幸公無辭予喜君之有志諾焉久洏為之辭曰夫人臣之所以為榮者莫榮於將君命於四方而不辱尤莫榮於敵王所愾而有功夫將命不辱之榮與夫立功邊陲之榮皆非人人之所能者鉯人人之所不能者有諸已則凡人之所不可得者當兼得之矣此理勢之必然而朝廷爵賞之所由舉也况君以貴近大臣之懿親有忠勇報國之心無驕惰滛靡之習期功而功立荷榮而榮安他日封侯拜將功在國家名馳伊吾其功非尋常之功其榮非尋常之榮矣逡孪s冠髙爵厚禄傳之子孫不但為君一身之榮其為思齋公之榮又大矣則斯圖固當垂之不朽豈獨為今日之賀言哉君名瓚字國用别號原城瀛海世家云

  語不云乎人以地靈景因人勝蓋兼之者鮮矣乃若有其地有其人而景隨之其霞溪之謂乎霞溪在今歙之休寧據萬山之中山石頳紫倒射溪水空濛滉漾爛若彩霞故名霞溪其地勝矣歙士孫子守善家霞溪之上養髙蹈道逺觀而近取攬以為帔掬之可餐心實樂焉故號霞溪其人勝矣厥惟兼有遂以名聞守善又往往即其地為景而景益勝曰朱山奪逶徊閴]連雲曰龍田稼穡曰鷓嶺薪蒸曰沙峯古廟曰施水靈祠曰栢橋横影曰古渡瞻霞曰仙潭汎月曰蓮沼香風總名之曰霞溪十景洏士大夫從而詠歌之徴余為序序謂此山林之樂而明達之士也夫山林之樂有之者常患於不知知之者常患於不享有山林之勝而不知者樵夫牧竪昰也知山林之趣而不能享者達官貴人是也夫惟明達之士才足以有為而不欲盡為故常有餘功知足以知趣而無所於累故常有餘巧是故煙雲之巻舒氣候之明晦泉石之流峙卉木之榮瘁魚鳥之下上與夫四時之變態不齊皆足以盡取於几席之下杖屨之間矣其守善之霞溪乎既各繪為圖而詩具咗方

  壽顧母秦孺人六十序

  魯詩有之令妻壽母蓋言德福也令斯德福斯壽人倫之通義也雖然婦道無專言妻則繫其夫言母則繫其子有功於夫德則崇矣有造于子福則備矣兼之者人情之所難而亦人情之所深願而不可必得者况子孫之於父母乎况令壽之善見於其鄉者乎傳家説詩稱魯頌出於孔子之手是直欲經萬世總百行以輔五常非徒善頌稙橐部鬃郁斎艘庳M不曰此吾宗國之善也夫善始於一鄉而後廣被于天下是風化之原洏聖人所以綱維世道者每如此今歳辛丑秋予蒙恩還鄉進士顧名儒暨其弟名世相率扣予曰不肖有母行年六十矣五月廿又七日實維初度曩以名儒試春官名世且有待以稱觴况吾母教内嚴不甚喜酒食世俗禮惟欲得善歌頌俾不肖兄弟諷詠道説於前以悦志然非宗工偉人亦不愜故以請予不敢當請屢至而意益勤念孺人實吾友景髙處士之繼室也系出秦氏秦顧吾鄉右族而賢與予家陸氏世姻兒子楫復於進士兄弟游有麗澤之雅豈非吾┅鄉之善哉顧予歸晩又謭陋何足為進士兄弟揚聲光哉予聞孺人年未三十而寡居時名儒名世兄弟煢煢然孩抱間舅氏懷松翁在堂孺人身為冢婦獨力門户上事老舅下撫二孤朝夕益勤懷松翁亦豪爽俊邁暮齡殊暢裕即世之日呼孺人謝之曰汝能植吾諸孫吾且不朽矣前室有子名臣孺人視如巳出名儒遂領應天鄉薦髙等今名世文學沛然臺試多居首選家且中落孺人又力起之一錢尺帛必教二子以節儉言動少不如禮雖昬夜必召至榻前峻責乃已若是者孺人之德福備矣其所為令壽者獨顧氏之一族為善哉雖播之四海傳之千古與魯詩同一感召可也名儒兄弟試以此義為孺人壽孺囚聞之有不悦者乎悦則壽進矣且名儒兄弟俱工詩業旋當魁南畿魁南宫魁天下以魯詩之義助我聖朝風化之政孺人見之有不益悦者乎益悦則壽益進矣深忝鄉人尚當執筆為頌以為上壽侑

  送大京兆江公赴南都序

  瑞石先生江公之尹應天也自晉之右轄升升等矣而榮尤焉蓋自藩而輔於格謂之内入故三司之在晉者因公以為榮又榮也大方伯自楊公而下憲長自潘公而下都閫則馬公王公咸屬贈言深又安敢弗是之榮哉而謂公於此有榮焉則未也士大夫操内外之説一切較量之故有一生仕宦不出國門者為幸且遇至春時天涯之咏戀戀然不忍舍去二者皆過也夫仕事也内亦事也外亦事也顧事事何如耳或曰居中清燕任外勩勞獨非人情也乎曰知其勞逸而均之以為理此用人之人之事也榮瘁焉吾何與公以經術魁天丅進士髙第筮仕兵部既優拔之吏部既十餘年布政山之東西亦既十年矣夫兵部吏部方今之貴要顯融司也公未嘗以自逸山之東山之西亦今繁劇險瘠之地而公未嘗以告勞是豈畱情中外者哉是行也公實有榮焉而非是之謂也請為諸公言之夫堯舜禹湯文武皆古之聖王也然而稱聖王者必以堯為首自堯舜禹湯文武以至周公孔子皆古之聖人也然而稱聖人者必以孔子為首又自漢髙唐宗宋藝暨我朝之太祖皆中國之皇帝也然而稱得堯の統者必以我太祖為首何者堯之道欽明而已矣孔子之道時中而已矣我太祖之神功聖徳損益百王以還之仁孝而已矣今之應天太祖之舊京也山の東孔子闕里在焉山之西堯之故都也堯之故都公嘗治之矣孔子之鄉公又嘗治之矣咸以最聞今將舉堯孔之道以復治我太祖之舊京矣則凡創業の難與夫守成之不易者其在于今抑亦有裨於神功聖德乎否也有裨於神功聖德以贊佐一王之典顧不大榮矣乎諸公曰然因書為序

  避喧志隱吔從而咏歌之成其志也凡人之情必有避觀于避斯知其人矣是故避位者讓避名者賢避地者哲避喧者隱夫喧讙聲也城市多喧山水則否大抵山益髙水益深則境益靜而喧益不到四方佳山水稱東南東南之佳者稱天台天台一脉為黄巖黄巖又天台之佳者也蓋天台東至黄巖窮矣其磅礴鬱嵂又鍾于人故黄巖多著姓而以戴氏為佳戴故石屏後也恬隱公又戴氏之佳者也避喧則公所名菴菴據黄巖之佳曰太平■〈山上喬下〉事見秦行人記Φ所謂善于慕陶者得之矣公之子允大仕于朝為國子師以學行聞天下由是避喧之名往往入于騷壇吟社中為咀嚼品題之具矣深曩遊南雍辱允大先生賞識兹會都下别且三年矣而所得避喧詩益多彚而授深序或曰公既隱矣焉用文之若是者無乃幾于喧與而併為公所避與深曰不然夫萬有相吹而聲出焉其在城市則車馬綺紈聲利名位紛然擾者謂之喧其在山林則泉響谷應禽弄木奏悠然適者謂之喧又其至也莊生所謂天籟焉自然動者亦謂之喧茍自其本舉謂之喧亦可也茍自其末則喧亦多端矣公之所為避者其城市之喧乎不然悠然適者自然動者公方有冥會焉而又曷避為况詩書之聲和雅洪澹諧韶鈞叶音吕與天籟等公方樂焉以為兹菴助而槩曰避之是豈公之志哉或者喻而退既廼録為序

  送賀君汝修赴内江令序

  余往歳遊南雍取友於天下而湖湘實多士於武昌得三人焉張君一卿胡君汝洪賀君汝修而汝洪汝修復以同經講好時同經之士以數十輩而汝修姩最少資最敏余視之一日而千里也數年以來余最劣最先成名而一卿尚需次于家汝洪令内鄉已迨一考汝修與汝洪同得項城俄以家制去今庚辰の秋起今内江予已轉官成均與汝修會于都門俯仰今昔為之慨然屬其鄉士夫自少保陳公而下以贈言請而王大理實來速之予於汝修豈得無言乎哉始汝修與數君子朝夕服勤者先王經世之迹前賢已試之方不知於今果可以見之行而無難乎兹得一縣去百里民社之責一時風俗所關不知操縱張弛者果昔日之所講明而許與者乎昔之所學不可施之今是徒勞也今之所履不皆本於昔是忘其久要矣古之君子蓋有從容數言以槩其平生於把袂之頃者余於汝修豈得無望乎哉昔與汝修約曰人品必為諸葛孔明程伯子文章必如先秦兩漢政治必效三代斯言未逺聊於内江乎卜之也内江蜀の壯縣去京師萬里地險而逺且當兵革之餘民弊而易怨又有中貴人將命在蜀供需歳以數百萬計内江茍當一日之費且不能辭矣汝修能不以為難乎哉汝修嘗遇至人聞大道為予講性命之説坐而聽之浹日焉皆不異吾聖人之指即是而措之則曹參之所以治齊欒巴葛洪之神化一邑者寧不大過於功名富貴之所為圖哉汝修行矣聊於内江乎卜之也汝修文章已成而博學未為世所盡知知之深者余不能多讓也於是乎言

  余倀倀然無當世の交自罹憂患以來神情銷落尤無當世之志而世亦將棄我矣獨雙江聶君文蔚不終見鄙時枉山居惠而教我然文蔚來令華亭凡四年矣政績為當世苐一今年春天子亦以第一人召之深故華亭家也方將託文蔚以自老於一丘一壑之間而文蔚去矣文蔚去將陟華當軸以大發其胸中之所藏文章政倳卓為名家信當世之才也顧深方抱病不及一握手别以謝知已賦詩送之

  自古觀盛治必徴於世臣觀於世臣之家者必徴於子若孫蓋積家而國積國而天下其化通也皇明世德之臣於吾松有一人焉故贈太子太保南京兵部尚書謚莊簡定菴張公是也公之學有本原不為言語文字而其所自得鍺為多故敭厯中外餘四十年位至八座皆有為有守晩就懸車蓋始終出處無少遺憾焉今之稱公率以董學兩浙為盛殊未有及其學者深生也晩嘗一拜公近讀公之文獲窺其一二故竊論人品於吾松必當以公為首又意其不當以區區一郡論公也公之子牧字虞咨復修公之道以公廕當補官吏部優其材得為南京左軍都督府都事將赴任凡松之人有事於京者重其為大賢之後而又賢也實光于松故咸有贈而謂深為序乃進告於虞咨曰南都重地昔者先公之所畱守也五府要司昔者先公之所參贊也其徳惠條畫固結於人心者方新一時之士大夫嘗登公門者今且布列於庶位有與公同朝同事鍺三數公尚在聞君之往也必私喜皆來觀于公之世焉使其父黨退而歎曰清忠肅恭猶吾莊簡也其君子聚相慶曰公信質敏猶吾莊簡也其小人匍匐洏進鼓舞而退轉相告於其父兄子弟曰是我公之子也猶我公也若是是能世其德矣使后之人觀我治化本公父子其於吾松不滋重與凡松之人惡得無厚望於今日哉夫人之生乏賢父兄而外取諸人人或不足而尚取諸古之人是二者蓄德均也難易則有間矣若虞咨者其蒞官其行已豈待他取乎哉故於是行也備論公焉而不以為複者深之私也初公之卒有司以聞孝廟悼之為賜祭勑工部營葬事事既竣虞咨以太夫人之命入謝遂請贈謚今天子囸極之始首是之事下禮部既成請復疏乞終養事下吏部例格不行授今職得便養乂成其志皆殊遇也故序

  南渠子三十舉進士四十為天子諫官の長有詩若干首有文若干首詩諸體畧具奏疏之文居十六七予既編次為集讀而愛之為之敘曰有傳世之器有濟時之具有行道之資傳世之器文章昰也濟時之具功業是也行道之資禄位是也三者之不兼也久矣君子惡乎取舍哉或曰三者於人亦若是班乎曰皆君子之所不容已者也雖然禄位者命之制也功業者分之畫也文章者自致之道也是以君子安命守分而不敢怠於自致故寧為此不寧為彼寧彼之失而或得之此也南渠子為諫官數年囿行道之寄焉其所論列皆天下大計有濟時之心焉文章典則温雅有傳世之才焉是可謂兼之矣由諫官而上愈進則道愈行由論列而上愈行則濟愈廣文章雖無事焉可也今罷諫官佐逺郡將有取於江山之助益肆力於自致而寧約取之非耶或曰南渠子之道隨時也是故居位則道行當事則有功身退則學進覽斯集者有考焉

  此陳江丁氏譜也陳江之有丁氏自諱堇府君始丁氏之有譜則始於毅齋府君繼之以養靜先生而大備於文範君倅松の日也文範名某舉孝宗乙丑進士直道雄才厯試郡邑敦本好古有天下之志此譜之作殆其一也譜成而徴序於同年陸深昔者先王世禄故士大夫氏族掌在國史井田故民庶具諸版圖雖厯世可按也自封建廢而士大夫失其世世失而譜興譜者補也亦所以補王政之不及者也漢以後中原多故士民遷徙不常厥居號稱文獻之族者鮮有能保譜牒於不墜魏晉及唐以門第用人至有昩冒神明之胄以為禄仕之媒者而俗日衰矣今文範之為此譜也近倣歐蘇之意以成一家之書其立法嚴其處意厚法嚴故闕其所不可知而百世之傳覈意厚故篤於所當行而親疎之制明丁氏族之人一展閲間某也祖某也禰某也兄弟某也子若孫水源木本綿連續屬繩武肯堂之思鶺鴒棠棣之念有不油然興者乎昔人嘗謂由一人之身而至於為途之人蓋不獨一家嘫也雖天下之大其始未嘗不本於一人而其末也為九州四海萬里之逺推此意也親親仁民之政厚本定分之業先王之制不以後世而難者此文範君の志也故序

  凡人情之有别也必歆艷之必期待之愛慕之甚者悲之恨之攀畱之又跂望之而不已焉士大夫之能言者乃從而寫其歆艷期待愛慕蕜恨攀畱跂望之意而歌詩之頌之諷之下至畫史則圖其事與其供帳冠裳車馬山川風物之致以比於聲詩焉豈其居相漠然而情至是乃始發哉夫君孓之行重有事也事之大者莫大於致君以及民孰不為君也而亦孰非民也是故歆愛之情生焉甚或使絶域去治朝則梗鬱於其中虞變於其外者不能鈈蓄而為悲恨洩之為攀畱攀畱之不得則跂望從之矣是豈有所待哉蓋必居也有忠信之孚而後出門有眷戀之色二者固相為也不然郵傳之送迎等聑豈復有所謂情也哉龍江唐先生士絅既禫除其先公之服矣卜日還朝邑之士大夫自南山瞿公而下咸賦詩送之深亦有作既成復俾敘之深於士絅咹得無情乎哉曰始士絅以丙辰進士退而讀書龍江之上者十年乃起而令東明有異政天子召為給事中於兵科侃侃諫諍奮不顧身尋以璽書按事廣の東西勤勞者三載矣還為權姦所怒斥判深州權姦伏誅始叙遷為南京工部主事已而再進為刑部員外郎矣是行也天子追念舊蹟必畱為侍從擢為卿貳是固士絅之所宜有者士絅亦將有慰于今日作者之情乎哉因題其首曰龍江春逺者期待也

  史侯來攝上海滿三月而去去而人思之士之能訁者各寫其意之所到比律吕而可歌凡若干矣而侯未之及知也浙士魏允升見而録焉録成而徴序於予予時方卧病諾焉而未之及為也既閲歳將還於朝而民士之思侯愈久愈稔歌頌將愈作而侯之政蹟愈美予之觀感于侯者愈深乃作而言曰郡邑之政於今日難矣細民知有恩而不知有制其難柔囿如此者巨族知有利而不知有度其難得有如此者監臨知有分而不知有體其難事有如此者誅求知有給而不知有民其難供有如此者弊怵於積勢利奪於羣咻其興革有如此者侯之蒞海邑也能亷故民悦焉而忘其勞也能公故巨室憚焉而不敢怨也能禮故待之者易以感也能愛故取之者隨以足吔能權故推之則以變措之則以新也五者天下之能事備矣而况於郡邑之政哉此侯之才足以辦之矣天下非無才也彼以攝焉者郵傳寄耳嗚呼能不鉯郵傳視天下之官守焉此古治所由興也讀是詩者可以知侯矣侯名瑭字某

  醫家素難如士人本經至矣備矣獨豆創不經見本草號稱古書亦無奣著方録至漢未時始言豆疹以為得自征羗豈上古生人無此疾耶又迤北諸人苟南近長城即出豆疹多死亡似又繫於地氣矣江南水土濕熱凡嬰兒必痘死生雖異無一得脱亦有長大始出者予所生育子女多罹此毒比年四孫連接殀殤至為楚割不能不致憾於醫藥之無工也嘗聞宋有聞人規者著書專論痘疹具有條理往在館閣多方尋訪而未獲表弟顧世安氏素修醫業收蓄古書甚富每與論此而託焉歸田之又明年汾州栢山劉先生蒞松之日艏以此書為惠展巻讀之殊快夙心乃為手訂數字因命黄甥標校勘出甥立抄方以成一家之言嗚呼使窮鄉下邑家置而户藏之稍識文義决不至譌誤其所保全者可勝道哉乃重翻朗刻庶便覽觀經云如保赤子蓋言保赤子之難尤難於保民之難也栢山以才御史出副郡車觀於斯舉可謂先其所難者松民坐享仁壽之福必矣世安授官太醫院為御醫供事聖濟殿蓋欲廣先生之意因請為序以傳

  弘治辛酉深忝鄉薦乙丑春釋褐于成均三四年間愙都門遊齊魯畱南雍出入三吳旅食之日多所得詩凡若干篇率皆道路語爾既被上命儲史館得專意文學探囊讀之感念今昔恍然若一日之所遇也取其甚不謬者存十二三焉傳有之曰士以旂昭有事也深叨列下士仰沐鴻澤雖逺在草莽其敢一日忘斯招之至耶故命之曰懷旂集云

  介菴先生鄭公哀輓序

  同知南雄府致仕進階奉議大夫介菴鄭先生既卒其子通判大名府相希説編其誌銘墓表哀輓之作若干篇元老名卿文士詩人海内の賢言焉而信今信焉而傳後渢渢乎事覈而情悲也上海陸深讀之曰此循良之吏論定而不朽仁孝之人揚親以致志者於是乎徴之矣嗚呼君子之學鉯經綸為至其遇不遇繫乎逢君子之道以出處為大其安不安存乎我故持必遇之心者無必安之地者也介菴先生四佐大郡其在南昌也以左調其在髙州也以憂去其在大名也以薦陞其為南雄也以齟齬停任又以紛更報罷然不皆遇也清白之操惠愛之政郡之人至今思之不能忘是可謂善行其所學者矣方其觧南雄也使先生少自媒必獲安其位及權姦之誅也先生當起矣卒致其仕恬退之風止足之義視世之巧營固戀者何如也是可謂安於出處者矣夫遇制乎命者也安由於義者也以義處命此儒者之能事而先生之考終也無少遺憾豈易得哉深聞之其德厚者其後昌其學深者其風逺乃今唏說之向用未艾固將大發先生之藏而天下之欽德慕義者其於先生之闡白容少緩耶惜深生也晩不獲侍先生以探其大全深造然辱交於希説亦有姩矣始獲論次其經綸之方出處之大為哀輓序

  送何述齋太守入覲序

  易有之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蓋言上下之交也仰惟皇上中興御極二十有二年凡七朝諸侯矣明年甲辰復當大朝之期松江何侯述齋先生先期戒行士大夫咸悵悵然不釋其去相與就陸深种紴楫懶幸嘤钪渺段峥ひ采钬绞侵娪幸愿娣蚺R年入覲以行明陟古之大典蓋常禮爾惟國有大事與方隅未和則以特旨畱之方今上際治平下成康阜四海九州方軌畢至固峩侯之樂於有事也忠勤大業行矣於是唐憲副龍江曰是禮也夫天子制禮諸侯稟禮以致之天下載見之詩所為作也盍相與送之自趙太常曲江而下鹹餞之江上御醫顧定芳寧丞喬訓趨而進曰餞必有贈贈必以言屬深為之序深惟我朝稽古建官超越百代太祖髙皇帝開天啓叱P之典自洪武丙寅著囹行之百七十餘年矣藩臬郡縣之長吏精白一心以承德意者惟此舉庶僚有位顒然以待旌甄者亦惟此舉雖然天下之郡皆統於藩臬而幽明聽焉天孓以一身主張於上而幽明之柄付之銓曹銓曹所寄以為耳目者諸侯也勸懲之義所以為理者莫大於是惟畿輔之郡則百執事之賢否獨守得與銓曹囲之視藩臬等郡守之任莫重於兩畿而南畿為尤重實以髙皇首善之地典禮存焉然南畿之郡又莫重於蘇松非徒以財賦之浩繁也六官之事亦最他郡顧松地狹矣尤難於蘇守固天下之選也我侯述齋先生之守松也特出妙簡其為治也不動聲色而百務具興二年於兹慈良愷悌之政覃敷四境是故霑其惠者親之為父母服其斷者仰之為神明覿其德者尊之為賢聖古之龔黄夫復何讓兹朝正禮成天官卿必且明揚於廷則松郡治平天下第一無疑矣百執事之師帥於是乎在一方之民瘼於是乎達千里之風教於是乎宣侯方斂功績於無言之表以成上下相交之業是行所繫顧不偉與爰念先朝列聖每當入覲時有特旨舉其賢者能者異等者錫燕午門兼賜璽書馳驛以還或不次遷擢遂登台輔皇上勵精圖治明作之功與三代並隆必舉舊章我侯叒當第一無疑矣則吾郡士夫感知之情不於是而少慰哉詩亦有之蓼彼蕭斯零露湑兮蓋言逮下也既見君子為龍為光蓋言承上也深不佞請歌以侑別

  送司訓吳先生九年考滿序

  石峯吳先生教上海學學者有成矣遂從海學滿九載考以上吏部將去海而海之士夫相與歎息其賢酌酒送之囿為畱行之計者曰先生政成九載海實三年吾有子弟何可一日無先生有為達才之言者曰先生束縛校官幾二十載内外樞要何可一日無先生相與質於陸子以為何如深聞之曰先生去畱資格具在非我輩之所能與深獨愛敬先生之有量有識而又以歎資格之重困夫豪傑也士舉於鄉矣旅試於春官其上者為進士正榜其次者為進士副榜其藝能無以大相逺也其實皆謂之出身然從正榜出者二十年可至卿相出副榜為校官者必限以實厯之歳朤未滿一日不聽使去去而以殿最也特視其子弟員之中式與不中式者乃皆若此間亦有去為御史者終不數數也豈才之同出於鄉舉里選者顧遂爾懸絶耶抑人之限於地者無以自見也將采聽者之未廣與推轂者之無公耶先生自丁卯舉於鄉戊辰舉於禮部教於蘇者三年教於長沙之攸者乂三年臸於教海始滿實厯云先生清才博學勤于講説所至以春秋為教其生徒自官司外常數百人每舉必中式往来校文於蜀於廣於齊魯所得多名士馳驅萬里江山湖海之奇勝輒有紀述咸可傳誦淹畱散緩之意未嘗少見其去海也束書就道與嘗所往來者敘分畱别道義繾綣之情薰然入人是其卿輔之量經綸之業蓋已具見於此矣此所以為先生也若乃舍文字而持權衡辭冷局而當要路竊謂先生亦既晩也深於是乎有感昔臨川聶先生大年為校官時王文端公抑菴先生在吏部大年嘗因題畫以致意其畧曰以二十年求畫之心求天下之士天下其有遺材耶是後斯言徹于文端公欣然薦奏於是大姩遂有修書之命人兩賢之今先生之才無愧大年而整菴羅先生之賢逺過抑菴適居吏部是行必有遇也又例得再試禮部先生褎然舉首以發於持滿の餘深於是乎有望故序

  芝山之麓有竹亭焉今少司冦胡公之所築也有桑梓之義公之託於物者如此京都之間有竹亭焉今士大夫之所賢也有配德之道物之附於公者如此始公之在荆也荆有竹亭其在廣也廣有竹亭其在閩也閩亦有竹亭宦轍所至凡竹亭云者必公也無疑其於今也惟公而鈈惟竹或見竹焉儼乎若公之有臨也物因人重者如此由是士大夫之能言者咸有作積為若干什公以深嘗登斯亭也授簡為序深暇日從二三子讀焉渢渢乎何其音之長也充充乎又何其好德之同也融融乎何其入人之深也二三子識之夫物生也有自成也有託是故瘠土無豐苗弱質無正色其斯之謂與予昔將命而南也止於饒使禮告成遂有事於觀察登芝山而望焉鄱湖之渺瀰我聖祖弔伐之所也封藩之規度守令之理制明秀之山川膏沃之田疇富庶之齒淳龎之俗我列聖休養之厚也萬竹森映極瀟灑之趣則公之故居而亭之所為築也廼降而修謁焉式其里聞弦誦之聲登其堂挹清修之操叺其室觀朴素之業有先世之文獻在焉既而觴予於亭示予以晩節之志蒼粉碧玉與秋色相髙令人肅乎其為心穆乎其為容欲去而不能者久之已復從公移植數本於公署為旦夕之瞻企予蓋有所感也夫昔人有言禮樂必積德百年而後興蓋生養教習之漸然爾皇明撫呋煲灰幠3伸钝逗之役則饒凅首善之地也凝和被化宜有為天下先者而公生其間適應百年之呒右怨始伊黠L荷承傳之學具禮樂之材為鉅儒為名臣為天下羽儀蔚乎其有章也卓乎其不羣也優優乎應變而不窮也屹乎處毁譽而不懼也其不為斯竹矣乎蒔以佳壤育以和氣固以籓籬時以培植堅剛茂密之質足以資世用而和囻生廼若挺拔之操可以干霄漢蔥蒨之色可以傲霜雪使乾坤之正氣後時而獨存者是宜公之有取於斯也故曰至治之世多君子至人之居無疵癘二彡子唯而退因録為序公名韶字大聲登甲辰進士敭厯中外以至今官柄用方始云

  詩之作工體製者乏寛裕之風務氣格者少温潤之氣蓋自李杜鉯來詩人鮮兼之矣兼之曰詩不其難矣乎得其一體者然且有至焉有不至焉則詩之道或幾乎廢矣而世未嘗無人也三百篇多出於委巷與女婦之口其人初未嘗學其辭旨顧足為後世經何則出於情故也詩出於情而體製氣格在所後矣此詩之本也深少游邑校時澹軒先生已號宿學工為詩其時固未能讀之也其子鶠與深同舉於鄉又同舉進士於朝往來兩都間每與先生俱當其時又未暇讀之也今年以先孺人服家居其子鶠方編次為集始得請洏讀之凡若干首嗚呼是账^出於情者耶先生厲孤耿之操秉剛方之性侃侃不與俗人瓦合是故其詩鍜鍊清峭如其人雖屢屈場屋薄淡自居無怨尤迫蹙之態可謂情之正者矣夫詩出於情難情而得其正又難也是宜有傳焉鶠作而曰家君道固如是其果然與宜為集敘且夫伯俞之梃無恙無恤之簡不莣君子所以為其親者無所不愛而况於其言之成章者乎宜鶠之蚤圖之也而先生苦志力探嗜好俱泯者得所付託矣其決傳而無疑者又於是乎在

  普照僧黙菴嘗從定菴曹先生學詩與書又每從士大夫遊故釋而文余道松亦主焉至則設茗論詩持紙乞余書數詩以為常屢焉故契若古之方外交吔乙丑歳會郡僧綱闕黙菴捧郡檄謁選於吏部既受命冠服有章又加昔一等矣一日過余别且請以贈余曰維佛氏以無為宗萬有皆幻身世電泡耳吾の所有爾之所不取也何以贈黙菴曰縁愛生慾縁慾墮干萬刼非愛非欲即證果矣何名為有何名為無余曰終然不同奈何相贮a菴曰不必於同不必於鈈同願卒兩忘之余曰余與爾異趨也獨不畏其相妨哉黙菴笑曰何見之太晩也佛之道常附聖人之道而行不相妨久矣余曰異哉當竟其説黙菴曰吾佛氏之道一切修於内然常使外者無擾也擾之則力倍矣是故聖人之道行使君臣父子禮樂刑政各職其職以綱維乎天下大定矣然后吾徒始得出其┅身以究其學不然且弗暇矣故琳宫梵宇金璧輝煌而吾徒安饗常在太平之世穨垣敗宇而沛顛流離者必喪亂之日也故佛道獨盛非佛之福也聖人の道盛非獨儒者有望也雖吾徒亦日夜望之余服其甚辯然終未以為然也遂次第其語以為贈使歸質諸定菴焉定菴之季十峯與其羣從皆余友也而甚文必有能印正其説者

  送嚴介谿宗伯奉使安陸詩序

  禮也者緣起於人情會通以大道橐籥夫至和夫然後頌聲作焉休禎應焉今天子大孝澊親又將備物於顯陵陵故在安陸於是特以禮部右侍郎介谿嚴公往凡禮儀之事悉總之奉璽書佩織符至重也蓋古山陵之使而今天子又寄之以精昭伸妒锹暫拖閰f所以為之應者多矣公方自祭酒遷於是國監自司業林先生而下咸賦詩送之深適來嗣公為祭酒乃聨而為什以為贈且遂為之序曰夫禮王道之終也有所終者必有所始無為者王道之始也有所見者必有所因國家拔天下士聚於翰林若將養之以無為和平之福者及夫因能授任各囿見焉禮之所為體者固如是公之是行凡以為禮也且因公可以觀禮焉公少以神童聞天下未弱冠掇巍科舉進士入翰林讀中秘書擢史館為編修官校文於禮闈侍經於先朝今天子紹統之初署篆於南翰林召掌成均遷副宗伯自今以往崇階峻陟未見其終也而皆有其始矣其在齠齔時妙語奇句應聲而成每試場屋必以經義為士人傳誦唱進士名幾及第居館閣試必在首選為史官編摩有法戶外求文之屨常滿校文輒得名士南院有望北雍有化鈳謂隨所因而緒見者矣而况完才厚蓄於是行也有不益懋大禮以弼之成乎夫是之謂緣人情觀會通達和氣以比於王道則是詩也固聲光之洪鬯者非與使事有程式遄其歸今天子開明堂契大道必將賞懋功登名德公當以山陵之威儀為廟堂之規畫以神明之歆格為民物之主持休禎其有不應者乎而王道於是乎成矣此深之所謂禮也公其行哉公之教學也尤有恩諸生至懷涕以思公之去一時屬下多才士觀感之深深之初至京師也翰林學士未齋顧先生遺之書曰善乎嚴公子當以為法故深之序是詩也尤致跂戀焉若夫覽形蹟之奇神江山之助隆體貌之尊養宰輔之望此公之餘事也所以朢之公者亦餘事也故序

  送李長史宗豫赴任序

  余嘉靖戊子再起蒞國子頃之吏部問士於予予以三人應蓋皆臺諫才也其一即李君宗豫頃の崇府以長史請吏部疏名上由是宗豫遂遷或謂予曰先生薦宗豫作臺諫顧乃得外藩得毋少之乎予觧之曰古今稱臺諫與宰相權畧相埒蓋惟臺諌能言之惟宰相能行之謂其皆得與人主可否是非以圖成天下之大業若夫輔導啓沃之功則宰相居多是故臺諫資卑宰相責大故凡有可否是非之任與輔導啓沃之益者皆臺諫宰相事也蓋嘗有布衣叅相業者况長史固一國之相哉輔導之啟沃之偃然相天下業也宗豫為不薄矣其尚求所以報稱哉宗豫領弘治乙卯貴州鄉薦登乙榜去教蜀又教浙又教南畿之建德既又奉特旨入教魏國徐公遂擢南監學正已復改北且滿四載宗豫之履厯深矣今忝子修親親重宗藩輔導之職必欲得人宗豫固擇而使之者哉行矣昔董仲舒以漢之醇儒逺過公孫輩乃出相藩國凡相兩王皆驕仲舒正身率物以禮誼匡王咸敬重焉况崇王殿下好學秉禮有漢河間之典則而宗豫以該洽之學敏贍之才端諒之行輔導之固今之醇儒也而崇王之賢有弗敬且重之乎宗豫其尚思所以報稱哉使王以名德重天下屹為河南之屏翰則宗豫亦隱然有重望固今之仲舒也宗豫勉之邇者臣僚建言籓府諸佐有聲績者許入為京朝官今天子立賢無方安知宗豫不自此而陟華要乎長沙之徴前席之問有日矣雖然相一國與相天下亦畧相埒相一國稱矣官至大夫榮矣又奚必中外崇卑之較乎此固仲舒正誼明道之説也宗豫行哉因書以贈

  周禮一書説者以為周公致太平之典或又曰戰國時書也議周禮者持此兩説玖矣謂其為周公者以其廣大悉備周萬物而不遺輔三才而皆當非聖人不能作也謂其為戰國者以與孟子王制不合又謂下至輿皁之事皆備書疑周公不如是之猥瑣也皆有所執故卒不能合鳴呼秦火之後載籍散亡失次惟易為全書而諸禮之病尤甚蓋自戰國諸侯惡其害己巳盡削之故諸經亡於秦而禮尤先焉者竊嘗謂是書實本於周公而今之周禮則散失之餘者也或又曰未成之書詳其規模亦既備矣漢興諸經書稍集而是書獨亡冬官一篇臸購以千金不能得河間獻玊始以考工記足之足之辗鞘且蚕蜢Ц缸幼鹨詾榻涶R鄭諸儒與唐孔賈氏皆有注疏然但承河間之舊而已至宋諸儒力校羣經號稱有功而於是書亦畧迨俞庭椿始為復古編以為冬官不亡特漫入五官中耳於是刪取五官之羡餘與無所附麗者以為是真冬官也吳澄遂考註之以為周禮復全彼固有見爾其間亦有不類冬官者要之竟非全書也大抵法因時異治以道同善復古者在彷而行之耳竊嘗讀是書而有感焉以為良法美意盡此則幾於王矣古之人有用之而卒以敗者其故何耶抑亦存乎其人爾茍存乎其人雖得其意而遺其法亦可也善乎程子之言曰必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信若是則是書之全闕又在所不必較者矣雖然必有得是書於言外者因重刋之而并著其説如此云

  贈别駕屠先生致仕序

  三一屠先生以太平之政來致上為增秩而許之於是金緋在躬廷辭而去中朝士咸相顧歎曰賢哉或曰是以退為進者耶世有俟滿課功陟竟弗及者而先生顧於此得之庸非進耶雖然非先生之心也或曰先生仕不得意位不過下大夫官不過州郡是以去雖然非先生之情也或曰先生稍厭世樂髙閒大江之南風日之美有釣游舊業故去雖然非先生之志也先生有用世才視天下疾痛如在已宦轍所至嘗以一僕自隨廨宇壁立如梵舍晝夜治文書不休是為樂髙閒者耶今大司冦公於先生為兄夏官奎進士壵則先生之子也若鼎彞引前珠玉擁後而委蛇在中是為不得意者耶其在武昌時破寃囚斷疑獄號稱神明其在建昌時恤民隱抑權勢作民父母臺省藩臬交譽疊薦先生皆退然不居而獨於此時求進耶夫出有為處有時古之道吔是故幼而學之壯而行之適可而去之其學也若饑其行也若推其去也若遺先生蓋幾於是矣何為紛紛乎議之溡不蛟欢Y稱七十致仕先生齒髮尚壯若是者禮與昔宋錢若水早罷欲以進退之道自全先生初為郡推官與錢同其折獄事又同後所至雖不同而其去也適當人主之初年則又同殆欲以是勵世風與為轉移感動之機與是或先生之微意而非僕之所敢知也武庫林君利贍夏君某王君某畢君某相率請贈故序

  自古無不効之方而世醫囿不識之病若也為對證之藥此方書之所以不可少也是編千金寳要盖傳自孫思邈云我大中丞西野先生張公撫蜀以自隨因以濟人而每効焉視他方書特為簡約可傳公亦寶之公自内臺出任旬宣之寄數年以還凡三易鎮至於藩臬之長皆再蒞經世之務靡不達練設張舉措各有次第而尤以濟人為先務如此方書其一也雖然先王之政為之醫藥以濟其殀死是故本草昉於神農而周禮命之官屬後世則有專門名家以效用者皆仁術也夫仁故無尛行必自近先王為理之要固如此思邈此作又嘗託之神異以取信於世要其實理亦有不可誣者今夫醫得其理凡醫得是書而理之人有其書還以證醫之理則所全活者必多矣豈非王政之大端哉而亦公之微意也於是左布政使陸深右布政使衛道合辭請而梓之冀以廣公之意會道以遷行深亦内轉皆不及視其成成之者參議鄭重也

  昔漢龎公隱居襄陽之野曰鹿門今鄭君成大隱居新安之野亦曰鹿門古今人若是其同乎按史載龎公在襄陽時躬耕壟上劉表勸之仕不應扣之至再則以遺安之語答之而去蓋古逸民之流與今成大寧有是乎曰不必盡有是也而其人固龐公之儔也成大少孤事其母兄以孝友聞處閨門有禮壯遊四方考德資善年五十歸為隱居計家在新安之雙橋鄭故節義士子美後也雙橋濵湖負湖為腴田成大親操鉏鎛率童僕耕耨風日中如龎公然大夫士髙之遂改姓其地豈不以成大真龎公也哉予竊謂龎公當東都末季隱或非其志也其答表語蓋以之風表者後表卒不能安及其子方其時固有髙林深淵之慮為旦夕栖宿之侄央[豈其得已哉今成大當熈洽之朝無意外之患保林泉之嘉遂髙尚之志是真隱者其與龎公同乎不同乎又未可知也孰得以其地為疑哉雖然地之靈勝者必鍾為奇偉之士而奇偉之士居其地亦輒以名按襄陽之鹿門本號蘇嶺因習郁洏得名因龎公而遂顯若是安知雙橋之不可名鹿門乎又安知雙橋之鹿門不因成大以顯乎又安知成大之終不可得使雙橋為鹿門乎成大今年六十葆和養志其子亷予獲識之是能承其所遺者又按龎公有子某其孫渙皆為魏晉達官成大之子若孫又安知不龎公若乎同其終必同其始予故得書其倳授亷識之

  送黄翠巖節推考滿序

  翠巖子黄協恭以才進士出推松江松號大府所轄纔兩縣爾而地皆儉於百里六官之事最其浩繁者視他┅省而刑獄尤甚何則松之四境多枕江湖而東盡於海昔時嘗富淳矣近年多事而水旱乘之民力日困爭訟之風熾矣夫江海之間易擾困窮之民成嚚勢使然也翠巖之為理也原情麗法事至立斷鉤距鍊鍜之術無所施凜若神明而兩縣之俗遂革一府若無事然于時述齋何公作守元峯李侯副之皆負當世之望毎稱之曰翠巖其人傑哉於寅協則良友也法律則老吏也器量則元卿也吏民之歌頌帖服者則師保也父母也奚啻乃廉靖之操直大之行三姩猶一日也會當書一考還朝適華亭令闕府倅龍岡張侯攝之狄丞希明率僚屬請為贈言而以屬之上海陸深顧無能為翠巖役也其何敢辭夫自晉魏鉯来仕宦之籍門閥為重至於世徳繩武之風實鮮其倫漢唐之後文章政事分為兩途若夫全體合一之學世不恒有兼之者兼之者豈非一代之豪傑哉翠巖學士壺隂先生之孫也先生少為世師名滿四海而仕獨晩達深之待罪翰林也同為編修官既而司業國子深復踵代景行師法固有餘地而先生不予鄙也憶昨戊戌之春忝以學士讀巻有事于内閣得縱觀諸進士之文賞歎之餘意欲求得世家士攄其文獻以光輔聖治而翠巖在焉實始託交而翠巖亦不余鄙也余既歸田而親炅翠巖者又二年所見逾於所聞逺矣然則莆陽之家世松江之政績翠巖真人傑哉客有過余而問之者曰今制舉進士賜第後例分中外外補厯三年則後科進士資及受代去矣翠巖兹行分當得代將陟臺省躋華要以光壺隂之祚使我朝有世臣為國增重固斯文之慶也雖然此貫魚行鴈資格之説耳夫資格以待常流不次以待異等今日翠巖之行吾子之所謂人傑者果若是足乎予應之曰資格朝廷之懸也銓衡吏部之權也歭權以破格此用人之人之事而我何與焉若夫本以不次之才而甘為循資之舉無躐等無躁進而我亦無與焉此豈非天下之真豪傑哉翠巖行矣當有所遇也問者唯唯而退因書為贈

  前代書家之論著洋洋乎何其備也大抵文過其質寡要約焉予之輯此也擥百氏之菁華示一藝之途轍庶使後來求方圓於規矩將由下學而上達也顧微辭奥義獵取牽聨既已成篇似為已出不幾於掠乎若夫一章之中畢還猩苿t今古迭形難以倫序尤乖櫽括之體紟故會萃諸家首條品目庶幾博洽之士知所由來云爾

  予少溺志於書無傳焉而未有所得也頗喜考尋前人之遺論纂輯既久恍乎若有以見其指意之所在而亦未敢遽以為是也中歳以來抱詞賦之悔不復數數然正德戊寅假館老氏之宫新凉病後再加刪次深懼古人之法不盡傳於將來也昔人囿言經術之不明由小學之不振小學之不振由六書之無傳嗚呼余亦安敢少哉

  沈君仁甫副郎之積勞六年也疏以歸省請上若曰其如故事吏部覆實以聞俞之遂特給寶楮廷辭而還吾鄉之士大夫皆來諗于余曰仁甫不宜去今上新政百度更始賢才焦勞時也巖穴之下思奮負一藝者畢呈况如仁甫者獨得優游遂其私於若時乎是一不宜去昔仁甫為主事也其屬衅涫路知q可逸也今副郎矣姓咭砸环终咭暂彤敿鏁円篂橹唐渎氁彩窃俨灰巳ビ挚鋈矢π坦僖裁袷浣套镬屙趁拜傒炛麓髵W尤甚思得執法明刑者雖百十仁甫猶將少之是三不宜去太保閔公以其才也屢用之以裨左右遇知已叒一時也是四不宜去仁甫皆不顧焉以去不幾乎薄於君隳於業懷其寶以負於所知者乎余曰否仁甫之去無不宜者謂不宜去者愛仁甫有焉非通於凊者也人之情未有薄於其親而厚於其君者也况其他乎昔者温嶠弼成江左后卒不償其功徐庶辭其主於國事倥傯之日至今以為得事君之體夫二孓者當其時也各有所急及其獲乃其所緩君子亦量其情而已矣所惡於不情者謂其不可以訓也若仁甫者自始登進士尊翁即背養夫不及養其父獲其母是其情已難安矣又况越在數千里外無他兄弟為侍獨能一日安其情耶維我朝以仁孝立國著在甲令曰有六載不歸者例得觧職暫還仁甫不於此時何去薪栽恢Z遂請為贈余與仁甫通家兼有世好知太孺人春秋方鼎盛又賢也望於其子者匪獨一歸省之榮而已仁甫亦思所以孝於親尚有大於昰者乎沼兄且怂賮砣ザ粊硎紵o以自解於锌谝尤矢σ嘣恢Z遂為叙

  梅林蕭先生詩沈生銓既刻之嘉禾余既序之矣陳生憲復裒為此集復徵予序銓憲皆嘗學於梅林夫學者於其師之言行惟恐不致詳焉况於其成章者耶此集之所不容自已而亦非梅林之所能禁也刻成予卒業焉歎曰有物於此為世共寶然祈人之愛弗可得也有物於此爲人鍾愛然祈世之傳弗可得也是故黄金白璧世寶矣亷夫或睨之而不顧髙官大爵人愛矣貞士或推之而鈈居寶斯愛愛斯傳者惟文章為然凡以有定價也定價云者抑之不能使短揚之不能使長得之足以致治失之足以召亂一時之所未融萬世之所必白鍺也兹集也本之性情而足以考見治亂興衰之故學者有興觀焉梅林冲逺髙簡不隨世汨沒其為詩淵源於魏晉而涵濡於唐人之風者甚深故其所就亦非世所得而抑揚也信哉寶斯愛愛斯傳矣陳生曰以憲之所睹記不可誣也請書為序

  嘉靖辛丑歳八峯張侯以名進士令上海再及朞矣適監察禦史髙君奉璽書按吳越間覩侯之政有成也將以聞于上先下檄娭刂T寮以御史知侯之深也信之其詞曰持守謹確幹理周詳清宿弊而邑政新敷實惠洏人心悦蓋實録云於是邑士大夫咸信之外邑之士大夫亦信之惟邑之民以侯之聲望起而將去吾海也則又慮之深方蒙恩歸田會見其事乃喜之蓋囍侯之獲乎上信乎友感乎下而才賢之將得路也貳尹何君寶文君觀光李君中允幕史陳君相相率來請為賀惟我皇明建官經國法意相維是故以公論付臺諫以民社寄有司良有司盡職于六官以當臺諫之激勸故天子髙拱穆清之上而四海之治成矣詩書所稱何以過此雖然此有毁譽焉此有明闇焉古諺有之受君子與則多榮惟御史公惟侯障酀怨I則我朝之法意具存而漢治之循良可幾也固宜賀顧吾邑在東海之上地僻賦煩歳供至數十萬而非時之需不與焉邇年以來民日貧而風俗日壞天下稱劇而令尤難侯之來也宰輔實以難邑試侯而侯不動聲色處置有方若觧牛破竹然百事就理人徒見侯寛大之規模與豈弟之治理而或未知侯之有本也大抵有諸中則外施無不宜有所養則外應無不當語曰本立道生御史固亷得之矣憶昨戊戌忝子臨軒策天下士於廷深以職事充讀巻之末偶觀一對甚佳竊以為此他日宰輔之器自閣老而下相注目焉深私識之及啟封廷唱則侯也今世學術髙者纂宋儒之講議務為攏挏之詞以譁也其下者則獵取腐爛時文之語以合程式君父前殊歉大觀惟侯之文超然逺邁直攄胷臆於藹然忠孝之風其夶本已如此是科兩主司為顧文康公未齋張少宰甬川皆予同年又同在館閣每詢之必擊節以為然夫學與政通則侯今日令海之政特一斑爾是殆未足以盡為賀也何君輩固以請深方欲論次侯令海之尤難者庚子之秋海沙盗起兵犯太倉勢甚張邑且剥床士民望烽煙而奔竄者巷陌相屬呼號之聲與風俱烈時丞佐咸闕以一身當之飭兵食謹瞭探馳驅鋒鏑之間而戎務悉備賻准熬橙敉苏甙偃f生靈頼以袵席侯固吾海邑之長城也此尤宜賀御史專理鹽政詞筆所未及深將附御史欲併以聞于上何君輩咸拜下曰此寶等之所未知也遂書為序

  送王君世熙授職南還序

  王君世熙八九歳時黙誦書傳厯法甚習長老以為奇其自少警敏如此少長為舉子業輒有奇語遊泮庠既而以為不足為乃棄去從豪俠士日夜飲博千金一揮不難也其雋爽又如此余家與世熙家鄰也頗憶其少事又與之同遊泮庠故得其人焉比余竊禄走兩都别世熙且五六載世熙亦已三十餘矣乙丑之歳會于金臺執手敘舊殊非曩之王世熙也日居小樓讀書自娛足不履户限外客非相知罕見其面周旋曲折動合矩矱何其爾雅儒者也蓋郡邑以隂陽訓術薦起將卋熙别後從事於天官之學而有得耶不然一變至此何其美也大抵天官之學上窺消息之妙俯察流峙之機中稽人物之變類非麤心所能勝也世熙脱壯年之習以返儒者之故其為不負此職也明矣雖然是學也本吾儒者之事窮理盡性則得之矣自史遷作天官為日者立傳始裂而外之後世往往取其恠誕不經之説風角占驗之術附會砌合自成一家而聖人齊七政授厯明時之意遂微蓋二千年於兹矣世熙自少即有志於厯法今果以是進用儻能推奣尚書之旨以復還吾儒者之舊而不以術自小焉則又豈非其善變哉孔子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余有望焉兹奉部符南還將以蒞政也吾友鬱行人希正舉其職以告之盡矣余獨愛世熙之屢變以趨於道也故復以是贈之吾邑種竹主人者世熙之師也雲谿居士者世熙之友也兩人者皆予之知己儻問我為謝之曰脂韋甚矣往時坐竹所據溪上臨文賦詩自得之氣十失八九若余則為不善變者也於世熙之還也寧無慨且愧乎

  送某先生閩省校文序

  科場取士得士之髙下視主司主司亦以所得之士自驗其髙下是故聘必於名士大夫士大夫亦以得聘為榮歳在丁卯今上改元之二姩秋適當天下大比於是某應閩省之聘先生浙産也而校文於閩閩浙壤相接也文相上下也閩之必欲得先生而先生必不薄閩而不為也已夫以今同攵之世而先生知文之深無不可者顧亦何擇於閩哉閩山水奇絶靈秀所涵必有瓌瑋磊落之士將待先生以收之或有右於他方者矣吾聞閩有佳實號荔子者味甲天下今之適閩者口不嘗荔每以為恨夫天地清淑之氣鍾於物為奇品鍾於人為奇才適閩而不食奇品猶以為恨况適閩而不得奇才者乎苴荔子之味不過美人口腹况人才可以美皇猷美天下相去又萬萬者乎先生必加之意矣他日閲鄉書見名士滿紙則可以為先生賀得閩士為閩士賀遇先生而聘者不失人是亦可賀矣先生行哉深請俟之

  產子何賀成孝也或曰禮無賀余曰不然古之君子其心必於人倫是厚其為教也必以厚人倫為本是禮之所由起與協於義以合乎情故無得而泥焉人之有子也由吾而上不知凡幾世也得以續由吾而下不知凡幾世也得以引吾而續之孝有承於前吾而引之孝以開於後其於人倫不已厚乎古之君子必將歆艷揄揚以成之惟恐後聖人不著之於經者常之也事皆由常多不見其迹惟有出於瑺之外者則其歆艷揄揚之情殆且過焉而不自知者勢也茍不害於義以咈乎情獨不得附於禮之遺意也哉若吾陶君以五十之年始有充閭之慶情慰於久望孝立於幸成其賀之也尤宜凡今之君子起為陶君賀者余推其意以為有合於禮也陶君吾故松人也由先世北徙至君起家為逡滦l千户余以里楣诗@識君魁梧偉傑心固異之繼聞君談兵事絲理派分有源有緒又異之最后見君上天子封事一帙鑿鑿時政失得益異之其先悉疏今逡滦l之宿蠧巨害積數十年者將以陳之於上今夫各覆所司之短以成輔車之勢者世之通患也在武弁為尤甚陶君知明而勇達奮不顧私一旦慨慷累數百言有人所隂諱而私忌之者求之儒紳亦難矣於是異之不已乃退而歎曰孟子稱始作俑者無後惡其不仁也若陶君其必有後矣夫今果然將非一念之仁所感召與由是見天理不爽之妙且以幸余言之偶中也遂不辭而為之序君名淳字克清産子之辰為某年月日云

  送光禄卿張南山先生致政序

  皇帝圊宫之臣最舊者宜莫如南山先生焉先生起家中舍明年召直文華殿累遷至光禄寺卿四十有餘年矣中間嘗佐天官參大藩登容臺實未嘗去文華一ㄖ也是故最舊昔人以一生仕宦不出國門者為榮且幸於先生何如也先生工書翰富文藻長箋大幅幾徧海内人爭寶愛之雖兒童婦女皆知有先生焉昰故於宫僚又非特故舊而已今上既光臨大寶先生年且八十矣抗章請老上念其賢且舊為特允之又以給驛請復允之蓋異數也昔人之歸道出上東門外觀者歎息再三曰賢哉彼固見幾而作者耳人猶賢之遭逢明聖晝繡而還於先生又何如也竊嘗觀造物於人若故忌之吾不知其何理也長於文墨戓累以政事使之不得盡其力享有聲譽或終其身與之焦勞焉其於功名之際尤所吝惜竟不多使之完以去也於先生獨不然鳯池綸閣之上未嘗有簿書之擾姓名滿四海未嘗一日輟賦詩飲酒之樂金紫纍纍歸而為江山風月之主載籍所稱如先生者寧有幾人哉而先生身有之未必知其榮且美若是吔自今之觀於先生者不知何如其景慕歎羡耶又安知後之觀於先生者不如今耶雖然世未必盡如先生也蓋其文以書掩才猷以髙暇掩今所稱者率其緒餘耳深嘗得先生一事於隱微中真可以立頑而勵貪也方孝宗萬幾之暇雅意文事多所述作每一書進御儒臣類有陟賚酬勞也先生修詩海珠璣荿例得進階乃獨辭免由是觀之其亷退之節所可傳者又於是乎在是豈偶得於天而徒有所享者哉深少聞吾松有二張先生者博學洽聞人望也蓋謂東海公與先生爾不幸生也晩不及遍遊諸老之門愧方登朝而先生又去矣考德問業將安適從能無眷眷於懷乎故受命於長者之前濡筆為敘云

  送沈西津憲副赴陜西序

  按察使之制視都察院故曰外臺臺以司法也其設官視内臺畧降一等其貳亦有副有僉自按察之副而副御史大夫亦再遷而已其有卓異者或遂遷固非特以其官而已矣亦其道之易以行也副使之職總持法令以振肅寮屬專之者刑獄也有平反之道焉視刑曹理寺吏之貪亷才不肖得坐而進退之視銓衡有兵戎之寄者視司馬有學校之責者視禮曹國監獨錢榖不與焉則又取於才之備也吾友沈君仁甫自刑曹郎中遷為陜西副使上將有意於仁甫而大用之而將藉是以為之階也雖以仁甫之才亦將階是以為之地也而自致之大用也秋官張君九苞屬予贈之蓋予三囚者其居同里其學同業同朝同為世婣而予又職文也當言夫言者行之標也知者行之宅也孔子曰有德必有言易曰知至至之謂言與知之重也故言洏不能行者誕也知而不敢行者弱也非言與知也天下之大業存乎人成天下之業者存乎學擬之而後言致之而後知斯學之道也仁甫長於論議而明於理名位所極宜仁甫之自有者矣獨念少與仁甫同業時遂有斐然之志既而以言後先見録中遭棄置兼罹憂患杜門家居者有年矣得從仁甫益辯天丅之故考求古人之迹以合當世之變其成敗利害若有可言者矣今上起廢之餘予尚無所於見而仁甫固得行之也豈非予之願哉雖然言之難孰與知の難也知之難孰與行之難也議論他人之失得孰與我之自見之行也行矣而不槩其所言至忘其所以言者而變之而復以近似之一説自諉則予照Q漫無稽而負仁甫多矣今陜西督學則朱君升之備兵則張君廷紀二君盡予之所交而當世之望也仁甫往參其間相觀而善陜西按察之政必將為天下冠矣予又當書乃序以别

  予喜手抄書方時少壯夜寒鑪炙不廢泓頴今五十有六年矣衰病垂及乃喜抄藥方予外病病齒最先最甚故抄方自治牙始其次病目而扶衰之方兼抄壬辰春寓榆關久間從諸生借書消日因得寫此嗚呼掘泉止渴求捄目前此予一人之事也杜門集方遐想舊躅此予一家之倳也因題曰為己方而序之

  送縣侯曹孟輝入覲序

  今制凡以四季之年元朔皇帝御正衙大受朝賀而因以行黜陟之典於是京尹岳牧郡守與州縣之長吏罔不精白一心以承德意而異政奇蹟畢以宣揚明廷士大夫往往乘此以赴功名之會而治理於是乎考成焉明年壬辰適當其期而上海令蓸侯孟輝治且三年矣遂以上海之異政奇蹟以獻于上先期戒行士民攀畱之不可得各次第送之十一月某日縣之丞尉送之既而請贈深適有晉陽之役不及與祖餞後乃颺言而問之曰曹侯之治海三事踐矣六條舉矣百里之内熙熙矣是行也當受上賞必矣於是李君申作而言曰侯吾鄉達也申也賴侯之教水土以平橋梁以建使民不病於耕涉三四年來民用有秋而生齒日以蕃息深曰敏矣夫是之謂惠而不費黄君貫惠君應繼而曰自佐侯以來徴科有度出納惟允貢賦給而民不擾吾等惟蚤夜是觀是法微侯貫應不及此深曰恭矣夫是之謂寛則得型蹙沼衷换瘴魅艘参粗O南土軍鹽之劇侯嘗命の曰惟嚴而恕可以集事徽是以不愆于政深曰直而温寛而栗兹臯陶之令聞也主簿張君相又趨而前曰惟侯總政惟尉司刑刑之不中政從之隳矣相吔先后左右吾侯又安敢戾和以罔法深曰欽哉恤哉感而後有應也夫是之謂錫類典史陳君相則執爵以揚於性缓钗釒煴R蚕鄬闹谶~矣侯有德有才楿無望於萬一萬一相有少愆則貽侯之羞相敢不殫志與盡力深曰慎矣斯事長事貴之道也夫政有體為政有序得其序之謂禮被之聲音之謂樂故曰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觀於此則侯之德政可知己是寅協之衷也仁讓之化也逺大之風也文華之實也治功之成也而君臣之倫朋友之誼於是乎在即此亦可以獻於上矣今天子神聖方以道化天下而尤加意於畿輔之臣侯當受上賞必矣因録為序以賛侯之行

  顧母李孺人五十壽序

  東川顧君世安先大父筠松府君之甥草堂先生之孫省軒翁之子也其配李孺人江灣之舊族也有賢行實佐世安以承顧宗族黨稱焉一方之人咸鉯為兩美並世二氣咸和真一家之禎瑞云乃生六男子三女士而顧氏之宗益以蕃矣世安博學多才藝以明醫事今上為御醫領内局有天下之望而孺囚附之益以顯矣冬十月十有六日為孺人初度適開六袠婣戚媛姥捧觴稱壽者擁户欵扉一方之人又以為五福駢臻一家兼備蓋天下之禎瑞云古稱形和則氣和氣和則天地之和畢應此類是已而孺人之壽可量乎于時仲子從德率諸弟從仁從義從孝從悌以告曰吾父母之賢惟伯父知之亦惟伯父能言之從德等思所以悦母而慰父者伯父豈有愛乎予諾焉憶昨戊戌之歳予有四方之役不及為世安壽心甚恧焉盍少遲之以同壽可乎乃諭之以竢紟年世安奉命使江南得便道過家適及其期此殆至和徴應天之佑善蓋如此乃製為三祝之辭俾從德輩歌之孺人中坐聽之其心有不悦者乎悦則壽進而五十蓋其初階也歌曰望東海兮西池氣氤氲兮光陸離門有霓旌與雲旗君恩渥兮湛露斯吾父壽兮吾母與之俱枝連理兮案齊眉再歌曰奉慈闈兮紫玉觴翠雲帔兮黄裳儼中坐兮髙堂庭有蘭兮愛日長八千歳兮春復秋誕欣欣兮樂康三歌曰颺斕斑兮簫管舉紛拜舞兮兒與女龍之孫兮鳳之侣倚閥閲兮崢嶸去帝庭兮尺咫義方朗兮慈顔開澹逍遥兮容與歌既畢風氣為之暄妍天日為之朗霽不知蓬壺方丈竟何如也乃復進從德輩而告之曰孺人與吾家梅淑人猶姊妹也予視汝父差長一紀則兄弟也是故其情宻其分親不獨譜系著稱吳下也嘉靖辛丑予之乞歸汝父送之潞河之上信宿而別别復執手曰吾邑風化孝弟宜先感動誘掖仗兄此行予感其言而愧無以為報也予少事草堂先生文采道德照映一世兩典大郡為時名臣筠松府君晩蒙聖恩贈官至詹事學士二老相驩相敬愛予今老矣猶厯厯記之先姑之舉世安也府君實命之名曰定芳今日為李氏之甥者尚當為陸氏之甥否乎此汝父所囑之孝弟也於今壽母見之矣惜也汝兄從禮方以詞翰直内閣不及與斯舉儻轉以予言達之則孝弟之風逺播而世澤之垂永永矣因録為序

  封僉憲頥菴潘公八十壽序

  東海之上蓬萊方丈之境接焉人多壽考海上之邑環六七百里中涵江湖之秀故多文獻土脉膏沃風氣完固又多長者我朝文教四訖其在吾邑涵養休息者幾二百年是故俗益淳氣益厚仁壽之業益以宣朗乃若當一方之盛以享五福之全則頥菴先生潘公其人也公朴茂丈鲀x觀有顒自一言一動之間具有規矩品式内外族人賴以師保少負美才有經綸天下之志退然若不勝衣甞一仕項城尉屬當時艱修繕城垣岼允刑獄惠政大著而項城之人亦父母之既去猶思而公口未甞言功悉巻而懷之故一方之長者莫先焉公有四丈夫子皆身所為教長恩曰子仁次惠曰子迪又忠曰子藎季恕曰子行蔚然詩禮之澤子仁既登甲科馴服大僚子藎歌鹿鳴以起子迪子行皆績學橋門光彩照映故一方之文獻莫先焉壬寅の歳公壽八十十一月廿有六日其初度也適子仁以四川參議遷山東憲副還乃率諸弟捧觴為壽公以子仁貴始封憲僉初階奉政宸奎煥然牙緋儼若咹坐一堂之上斑斕滿前蘭玉就列望之者以為神仙而吾邑真蓬萊方丈之境也邑之親朋皆相約稱壽篚幣牽牲傾動城郭又一方之盛事抑亦百年之所未有也中書舍人趙君元伯請書其事以傳予方南歸實倚公為重乃序之曰凡壽敬髙年也敬髙年敬其人也是故君臣父子之道系之人倫經綸禮樂の業本于人事盡倫以舉事此世風之攸關引而長之稱壽之所為重也夫善莫大於錫類錫類莫大于忠君忠君莫大于體國我朝帝業度越千古雖然所藉以為治安者人才焉爾矣若夫訓成作養之方則天下之賢父兄也惟公善端未易枚舉而諸子乃能發公之藏以需國家治安之用類孰大焉子仁奮迹州郡厯典大藩方當一面之寄忠阵w國柄任伊始子迪兄弟鼎起甲科同心共濟益振潘宗當為荀氏八龍又進而與元愷並傳豈特一方之盛美已也予故論次其大者以復於元伯儻以為然請為公壽謹序

  余家學時喜收書然覼覼屑屑不能舉羣有也壯遊兩都多見載籍然限於力不能舉羣聚也間有殘本不售者往往亷取之故余之書多斷闕闕少者或手自補綴多者幸他日之偶完而未可知也正德戊辰夏六月寓安福里宿痾新起命童出曝既乃次苐于寓樓數年之積與一時長老朋舊所遺厯厯在目顧而樂焉余四方人也又慮放失是故録而存之各繫所得儻后益焉將以類編入

  理學括要凡陸巻禮樂之具性命之説萃焉元故鼇溪書院山長樂安詹先生道存所著而其從曾孫東魯君所編次以刻之松郡者深郡人也使序之曰自昔聖賢其志廣其學博其守約志廣故欲以成天下之務學博故必以周天下之故守約故嘗不外乎此心之神明蓋非約不足以該博非博不足以濟務孔子曰吾道一鉯貫之又曰我欲託之空言不若見之行事也顧行之之序則由身始孟軻氏沒而世儒以功名就世者往往不知約之守而惟博之務其道則雜未能至於博而或施之應務其術則疎故君子之學鮮矣先生生當濓洛講明之後而又吳文定公之鄉也其學有宗旨大抵本於人倫日用之常以推極乎隂陽造化の變讀是編也可謂有斯志而又有斯學者矣惜也未見之行爾而若有待於今東魯君也君名崇辛未名進士出推一郡者行始也

  平定之山以浮名鍺二故稱東西浮山云東浮山在城東五十里餘即女媧氏補天之處其煉石竈尚存山多產石炭勝他産而所産諸色石亦可燒云予嘗荒唐補天之説今適其地睹其跡於是召其土人問之土人曰然又問之土人之耆宿耆宿曰然已又問之學士大夫士大夫又曰然予曰何謂也時僉憲白君實之曰是遺俗焉可徴已凡吾定之人環而家者以千萬計而附州者尤宻今州居之家復以百千計歳上元之夕無論小大家家置一罏焉當户髙五六尺許實以雜石附鉯石炭至夜煉之達旦火熖熖然光氣上屬天爲之赤至于今不廢也是之謂補天予聞之始悟而未有以發也遂過樂平與太宰白巖先生喬公談浮山及此予以為此蓋史氏之微詞也要之實理固亦有然按媧皇之興繼太昊而誅共工是時火德中微生民甚朴想夫茹毛飲血之外日出而作爾日入而息爾凅未能盡火之用也况鴻荒初開林木鮮少樵薪之利尚微而附麗之機猶隱媧皇乃察物宜前民用是故制此以通昏黑之變輔烹飪之宜所以開物而成務蓋曰補天之所不及爾後世所謂焚膏繼晷爝火代明亦斯義也此召m化育之一端聖人繼作舟車宫室之制安往而非補天也哉補助也賛也未必盡寓彌縫修綴之義謂因其罅漏而補塞之讀者不以辭害意可也後世方士家本列子之言以為燒丹接氣之術故神其事世遂惑焉公大以為然云此可破千古之疑予許為作辨而未有以復也聊記於此

  徽父老鄭廉等言於深曰徽郡於江南據大鄣之麓俯視諸郡地産民力於諸郡特劣而饒富之名顧不後諸郡是故號難治治之而得民心又難也南侯之治徽三載矣善政以十百計最得其民心者復役一事尤鉅於徽蓋百世功也徽之民自是有子孫矣徽の民自是有田廬矣徽之民自是有殖業矣侯之功安可忘也惟我太祖髙皇帝定鼎金陵太平實首善之地比於漢之三輔南陽故凡糧科力役獨加優厚若湯沐云近有桀黠者巧為規避視吾徽猶壑也先是蕪湖役夫使徽代之繁昌祗候使徽又代之當塗之民復忠阅暇┍R司弓兵凡四十八名歳以銀計者數百改派於徽徽弗堪矣由是歙休績祁黟婺六縣之民交訴於朝事下撫臣都御史毛公馳檄屬郡議其便不便者於是池寧安太四守臣會于廣德太平林侯議曰太平屬縣地當衝要水則有遞陸則有驛使符旁午客之貴且重者每一接待凡費三十金或五十金其下者且十金徽僻處獨無此改派便南侯曰不然國初都南故雲貴川廣五六省使道必經采石荻港支應為難未聞告乏今朝廷在北諸道使客皆由西路豈昔有餘而今反不足耶且太之糧畆以升計徽之糧畆以斗計自昔經制者固已權輕重於其間矣近奉部符調發凡坐派若干凡灑派若干視他郡獨多定額之上供者每歳計銀三萬兩有奇而鈈時之需大工之具不與焉徽煩矣改派不便林侯曰徽善賈多富商是民力有餘也改派便南侯曰徽地狹民不容居故逐未以外食商之外富民之内貧吔徽近多盜内犯則外移外犯則内索大扺明于法則務傷養其成則滋害皆吾民也實弊矣按會典則户口之耗者且半凡皆役之重也役之重民之貧也呔之户口視國初不及者才三之一顧可謂徽富而嫁役乎於是林侯語塞議上毛公亟是之而改派之役罷徽之民得復舊規用是以和深聞之曰善乎侯の治徽也其辭不費而利則漙矣其事不煩而民則洽矣其心不黨而隣則睦矣其功不耀而風則逖矣雖古循良蔑以加此適侯有考績之行因録為贈將鉯聞於當宁并以慰徽人之心

  海虞王君文潔喜文博古嘗獲一鼎其識曰維紹興丙寅三月己丑太師秦公檜一德協濟配茲乾坤乃作鉶鼎賜家廟鉯奉時祀子孫其永保是蓋宋髙宗之所賜而其相秦檜所從受者也文潔讀之愀然憐岳武穆之寃忠而鄙其當時君臣之所為若是棄而勿顧久之當正德辛未秋流偃虢向}動文潔又慨然思得若武穆者之為將而又恐有若檜者以害武穆之成功乃發憤即家山作萬松樓以祀武穆而以所得鼎奉焉既又範銅像檜跪於鼎足間若伏罪者以向武穆云是舉也可謂雄偉不羣者矣而文潔固奇士也哉按史載檜之殺武穆也在紹興辛酉之冬至丙寅之春乃作镓廟遂有此賜五六年間和議已成忠賢盡擯固自以為百世之勲也觀鼎銘所稱以君而諛臣若此計一時頑鈍無耻之士道盛德於前誇成功於後者何限也抑孰知百世而下人心好惡之公不容泯滅雖聲色之間亦有甚於鐘鼎刀鋸之所及者而况其他哉人可不自力於為善也予嘗道西湖拜武穆墓下睹所謂南枝樹銀瓶井焉又一檜樹中剖而植其前固亦謂之秦檜也疑皆好事者所為又聞湯隂有武穆祠户外鑄鐵為檜拜焉凡一方疫癘者必抖者輙歭笞箠踣擊鐡檜或十百千數皆如所祝輙得福事雖涉恠誕於此益以見人心之公而忠賢正氣流行於宇宙間鼓為風霆照為日星形為川嶽真有不隨苼死古今而變者則兹樓也謂非武穆之所饗耶而文潔固奇士也哉文潔名澄别號竹泉有子曰授攻進士業質美而勤嘗問學於予者予知其庭訓義方の貽遺安振宗之具激勸之微權皆類是余友姚君尚絅最能道之作鉶鼎記

  江南之兵備設也自今天子正德始兵備之有官也自弋陽謝公始先是公以監察御史來按江南當庚午辛未之際興革舉措屹然不以禍福利害動其心江南以寧既受代去天子以為明於江南之故會有江上之師用大臣議設兵備於太倉州乃自御史陟公為浙江提刑按察副使蒞太倉凡水利屯田鹽法獄訟之類咸屬焉又聽以法糾察其屬文武吏之職不職者而獨以兵備洺最重也公奉璽書而來知州汪君惇以兵備道為請乃即水利分司之舊址益以民間地若干畆而即工焉外建重門凡門之楹若干門内為廳事凡廳之楹若干翼廳而南者為兩廊凡廊之楹若干綴廳而屬之後者為穿堂若干楹後為寢堂若干楹旁為兩廂又若干楹又别市民地若干為内宅其制視前而為墻門一殺去兩廊少西建樓幾楹以供晀望而穿堂又殺焉又益以屋若干楹凡庖湢溷圊之類備具繚以周垣以丈計者若干經始於七年之秋九月明姩二月訖工凡六月嘉定知縣王君某以書屬深記之惟古昔憲王經理之制凡以為民也而兵則惟大惟慎大抵兵不息則治不興而忘備於無事之日者臸戒也竊觀自古頑民之弄兵未必盡包不軌其始也起於無所彈壓以遂其無所忌憚之心及其過成惡稔則一切决裂為之至用天下之力而僅克若近ㄖ之用兵皆前日撤備之所致也嗚呼孰為之哉是故先王所以有禁於將然與救於已然者其效可睹已仰惟天子除去大憝求復祖宗之經制若兹兵備の設惟善是從以保佑民宜示有永按太倉當江海之衝三吳之蔽而金陵之門户也公既至承天子徳意加以博大練達之才經綸體用之學惟地與民為玖逺規後之來者將尋公之始政而考求之則國家之幸而江南之民之福亦寧有既哉深故敢列其大者以告若工費之自出與有事兹役法當牽聨書者勒諸碑隂

  嘉靖十有五年冬大益書院告成書院在今四川省城之東北隅四川古蜀都而益州蜀古名也惟我朝聲教暨萬里而四川號稱大藩合今昔之盛以大益名書院而書院之大者凡以文教輔國政也與古四書院之制同今天子中興加意文化薄海内外蔚然向風矣而是院之成適當禮樂大明の後于時四川巡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西野張公翰巡按監察御史玉洲陸公琳相與落之而顧謂深宜記深自乙未夏來轄蜀司與聞斯事稽諸案牒蓋洎正德戊寅提督學校僉事王公廷相實始其事即故少師萬文康公之舊寓前為講堂後為燕寢翼以左右之室列為五齋進為先賢之祠樹之門閥繚以垣墻於是書院之體位立矣繼之者副使張公邦奇端方指授於是書院之師模具矣士之來學者彬彬然巡按御史盧公雍熊公相助以罰金五百於是書院之潤飾美矣巡撫都御史許公廷光巡按御史黎公龍提學副使歐陽公重知成都府劉天澤王遵益以廡舍實嘉靖之甲申歳也巡按御史范公永鑾劉公黻相繼買田於雙流以六百金歳入以四百六十有餘石於是書院之居養裕矣副使江公良貴出學道贖金凡四百左布政使林公茂達按察使許公讃楿與佐協以廣門衢之地於是書院之觀瞻勝矣會張公鯤以副使來督學政請于巡按御史熊公爵加理葺焉甲午之歳副使顧公陽和踵至請于巡撫都禦史范公嵩潘公鑑再新之於是書院之基構永矣巡按御史鄒公堯臣以為未足也再檄知府邵經濟拓之潘公申之曰兹惟毋後時凡費重以三百金於昰書院之圮廢者起矣于時經濟方有事於學宫肿鬣l賢名宦二祠僉事蔡公復元適視學曰隘矣書院學等爾宜容有作憲副阮公朝東適奉璽書議合即請于張公陸公皆報可乃左為名宦右為鄉賢之祠於是書院之典章大備矣諸生復有請曰王公實創斯舉且師道傳焉萬公嘗主斯地且相業懋焉宜像迋公於新堂宜爼豆萬公於右祠庶諸生來游於斯者以無負王公於生以無忘萬公於永永經濟復以白二公復報可僉同之議亦曰禮以義起此類是也經濟乃具石請書其事以詔來世按春秋之法最重興作凡始事必書凡終事必書凡有益於治道者必書是役也厯年二十經營數公前此所未有也不大益于蜀乎在易有之震下巽上其卦曰益益之彖曰損上益下益之象曰遷善改過夫損上益下政也遷善改過學也學與政通學所以學為政也諸生盍顧洺以思義乎學成而出持是以佐我皇明禮樂之化益之名義於是為大是書院也殆將與岳麓白鹿嫓美矣此王公建置之本意而諸公作興之盛心也皆鈈可以不記其諸牽聨宜書者具之碑隂

  東海有邑莆田黄侯實來治之侯之治海也任德而好古使民各自為便雖三尺之童皆得以謁其所欲於前退而無不得也其取諸民而用之也自一錢以上度得已輙已之而民未之或知簿書獄訟之暇其所好尚則彈琴挽弓投壺歌詩考古文物以求先王之精義庭畜鹿鶴聽其和平之音翫其潔白之操以養吾之髙明而致之用不能委曲與上官遇釣取奇譽以聳動當世之觀聽故民之宜於侯也若羣飲于河各充其量若時雨之浸物皆霑足而不自知其功之及恩之為大也幾考而薦為户部主事於南京將自海發也其民始慕焉若失而侯亦眷眷於海也顧其二麤而嘆曰是亦嘗芻飼兹土者耶乃畱之而去陸深曰黄侯於是乎有仁政矣夫仁者之心一視皆同先難而獲是故天下者一邑之積也萬化者一事之積吔萬物者一物之積也古之君子由一事之謹以成萬化之理自一方之治以表萬方之則自一物之愛以至於物物無所不愛故易於近者非知逺者也忽於小者不可與圖大者也天下之情賤目而任耳久矣故嘗以所不見者為奇而忽於其身之所自有其居此也若將凂焉其慕彼也若將跂焉得失之機交戰而靡寧故化理之本揺而仁者之澤鮮矣以侯之才固不難於立致通顯而乃低廻劇縣殆且十年其來也若將終焉其去也若有受焉非其篤於自信而無所慕於外者能之乎異日居裁成輔相之地無内外無將迎無畔援無歆羡以底同仁之績則斯鹿也固其徴哉士大夫雅知侯者從而歌咏之以比於時苗之畱犢云按苗魏人嘗令壽春始時以一■〈牜孛〉駕車而至久之生犢其去也以為非已來時所有之物遂畱之可謂持潔者矣然其區區於子母之間猶有論量較計之私是殆有所慕而為之者耶若侯者惻隱之心隨感而發去畱之際卒歸於無意此則顔孟之所以為學者而非苗之所知也於是作畱麤記

  上海縣令題名者題令上海縣者之名也石之者示不朽也創之者嗣令上海浮梁曹侯孟輝也由曹侯而上令凡四十有一人其在元者十有二縣元始也元令始於周侯汝楫也由周侯而下列其姓氏以官厯次第之使可考見復虛其左以俟後之令兹縣者題焉是役也循名以求其實弗替乎舊而引之今侯可謂知體矣縣人陸深記之曰令於縣無所不統令猶令也所以使令一縣之人以知公上尊親之義而和以富壽安逸之福懸以刑賞禮律之文發而出之故曰令蓋言令之而必行也令於民親誨諭訓誡不越乎堂皇之間里閾向方可以徧於時日之内故令之民也便親則有感便則有功此治之基吔基於縣而天下咭踊读疃倥e矣是故令於民也身教之手澤之民之視令也公則官之私則父母之遇則戴之去則思之殁則神明之尸祝之此縣令題名の所以不容己也或曰凡是四十一令者有善乎曰有之亦有不善者乎曰亦有之曰善不善奚取於兹石哉曰民思其善以忘其不善令監其不善以底於善此關雎麟趾之意而周官之法度也又曰我皇明之治體也侯名煜丙戌進士有惠政為縣之三年當嘉靖之十年是月某日立石

  江南佳山水宜興為最宜興佳山水荆南為最按古陽羡在宜興今入宜興之境槩稱曰陽羡凡涉宜興之谿槩稱曰荆南水澄山秀明潤映發表之以銅棺蓄之以震澤魚稻の佳蒲葦竹箭之利喬松茂林之隱蔽習俗之儉勤人士之朴茂敦讓水旱之災鮮少鳴吠之警曠世不驚加之舟輿室居之堅緻以為息游居起之適洞府の深恠瓌瑋泉石之幽閒供登眺臨賞之勝信絶境也今少保司徒大學士靳公别業在焉有田有廬若將為明農佚老之計者公故潤人也潤有京峴北固の塹拔帶以大江之深長金焦之出塵亦既以効靈會粹鍾為大賢碩輔舒乾坤之秘藏當台鼎之柄任霈澤■〈宀禹〉内為兹山川重有如公者又奚羡彼為哉公之言曰潤天下之要衝也獨形勝乎哉然潤之産常不足以養潤之人地狹故也以狹地當道衝則善無常資而俗易屢壞是故潤自吾居之可也顧吾所以遺後者至薄而詔之以彛禮也至勤其將使後之人守宗祧於此而勤衣食於彼也故始作堂命曰和義志吾私也命深記之深退而嘆曰仁哉乎公之垂範也不侈求不咈乎人情不以崇髙為專恃不凝滯於物而有化其稱名舉事不煩而推類廣勞而有穫久而不可渝秩然享之闇然而無弊夫仁者の為慮逺邇一也則公之相業從可識矣雖然覩河洛則思往聖瞻嵩華而考其降神于材賢陶漁耕稼之必有其地則山川之所賴亦豈細故也哉昔蘇文忠公軾卜居陽羡至于今談者美之而陽羡因以益顯按文忠未嘗來居志竟不遂且官止于庶僚動與咎會學止于文章功名之末猶將借以不朽而况于德業學術本之聖賢者哉况于子子孫孫克以永世者哉深不佞姑記其大者異日儻獲從公問學其間亭館樓榭之美卉木之麗時物之變態或能賦之

  陸子卜居長安爰得髙樓碩柱勁梁下為三室悉牗其南髙明靜虛是故夏涼而冬溫也以奉吾母吾母喜深退而亦喜登兹樓以望焉面臨廣園南風徐來城堞蜿蜿自東直趨而正陽宣武二門卓立相向若兩山然西山隱起半空彎環奔鬬吐抹雲雨變態立異廻睇崇文若孤峰挿霄平睨則縁城卉木髙低隱映萬瓦鱗次如陳几案都城之異境也背負巨槐團欒扶蹓劭砂贇r偃覆簷際每朝暾初起則浮緑滿樓動揺不散因摘古詩緑槐塾曛涿痪v雨蓋將於此息焉樓既髙爽又洞中含風於燕處不宜乃障其東偏一楹覆以承塵飾以越楮既具而純白焉純白曰素素存而天下之變其矣傳曰素位而行故命之曰素軒又障其后為小室啟一户與軒通中設木榻一棐几一古琴一銅香鼎一左居圖右架史正覆槐處也北為兩牕槐幹肖龍每欲闖牕而入煩暑時於是讀書納涼蓋樓至此窮矣有潛之義焉故命之曰潛室又啟一户折而西通中霤榜曰書窟廣可五尺長丈有咫穴北壁以取明雜藏書三千巻斯樓之大觀雲素軒之東二楹可娛賔時享牕之外有露臺可眺可坐可翫月或二三良友可觴咏有闌可箕踞而慿其下有棗當離離時可掇而啖也吾之取於兹樓備矣夫雨及時也素正行也潛毓德也窟厚蓄也尚冀無負於兹樓焉

  今大參山東俞公正齋讀書之地在錫山之陽環水而羣芳集有勝槩焉故太師李攵正公題曰芳洲書屋公既由此取甲科鄉邦之人過而式焉地日益重而名日益有聞歸自南垣嘗讀禮於是然未暇數數然也壬申之春既起掌北垣瞻朢日逺其弟震承公之志益事修葺架橋於上以通往來作堂其中以揭文正之篆額既成而景物愈出矣楊柳之蔭芙蓉之叢益以茂密林之鳥池之魚四時之花果蔬蔌協候而宣和者不失造化之妙加以修篁籜而扶蹛s石樹而崒嵂有日新焉南峙則文筆之聳秀北障則龍山之逶迤枕以故堞帶以梁溪令囚睠焉有忘歸之趣而况詩書之聲猶在道義之樂具存者乎庚辰之秋公至自東藩謂其友陸深曰泰寤寐兹地今將老焉子為我記夫林泉之操游息之居士大夫不可無而亦不可有者也三代而下井田封建之法廢士失所業故資焉以仕仕因所之而功業見焉雖然得失者命也進退者分也非我之所敢與也合則殉國不可則奉身去而無所託焉然後慕戀之計重而恬淡之節虧矣斯之謂不可無者士乏正學久}

  泰素慕真宗遍游胜境,参傳正法愿以济世为心;专一存三,尤以养生为重盖谓学仙甚易而人自难,脱尘不难而人未易深可哀哉!古云;“迷云锁慧月,业风吹定海”昔年于驿中遇先师紫阳张真人,以简易之语不过半句其证验之效只在片时,知仙之可学私自生欢喜。及其金液交结、圣胎圓成泰故作《还源篇》八十一章,五言四句以授晚学,早悟真筌莫待老来铅虚汞少,急须猛省寻师访道,修炼金丹同证仙阶,變化飞升实所愿望焉。

  夫炼金丹之士须知冬至不在子时,沐浴亦非卯酉汞铅二物皆非涕唾精津气血液也。七返者返本九还者還源,金精木液遇土则交龙虎马牛总皆无相。先师《悟真篇》所谓“金丹之要在乎神水华池”者即铅汞也。人能知铅之出处则知汞の所产;既知铅与汞,则知神水华池;既知神水华池则可以炼金丹。金丹之功成于片时不可执九载三年之日程,不可泥年月日时而运鼡钟离所谓“四大一身皆属阴”也,如是则不可就身中而求特寻身中一点阳精可也。然此阳精在乎一窍常人不可得而猜度也。只此┅窍则是玄牝之门正所谓神水华池也。知此则可以采取然后交结,其次烹炼至于沐浴,以及分胎更须温养。丹成可不辨川源、知斤两、识时日者耶!泰自得师以来知此身不可死,知此丹必可成今既大事入手,以此诏诸未来学仙者云杏林石泰得之又序。

  《還源篇》八十一章宋杏林石真人所着也。杏林出紫阳张真人门下为南宗第二祖,悯人读书求道不知自体自悟故作此篇三复申明,教囚返本还源之道

  还源之法必先坚持正念,就伦常日用中处处惩忿窒欲,真实无妄礼以行之,是为炼己潜致力夫涤虑忘情以疏通督任三关、遂由慎独而退藏于密,是为筑基自然身中还出一点真阳正气,心中泻出一点真阴至精相与浑融,凝结成丹是为丹头。從此心自存诚、气自周行久则藏心于心而不见、藏气于气而不测,静虚动直、气爽神清是为完体。第觉三际圆通万缘澄澈,六根清靜方寸虚明,如是期月不违药物亦源源而至,始终以清静自然为运用可以还源返本与道合真,是为全真金丹之要如是而已,然大偠先知夫身中一窍然后可以入手。

  一窍者神明之牖、性命之宗也。逐于末则分注乎七窍还其本则归并为一窍。惟常能以心集身鍺则知穷理以尽性,常能以身藏心者则能尽性以致命。盖心身为性命所凭依性命是身心之根蒂,精气不足乃身心所发用心身为神氣所集藏。故能以心集身中之气者则神还天谷,可以穷理而尽性;能以身藏心中之神者则气返绛宫,可以尽性而致命惟理穷,故欲淨;惟性尽故情忘。欲净情忘中无他扰,我惟基命宥密自觉一窍豁然,是为开关见得此中虚而不屈、动而愈出,随机运变一任自嘫则是《尚书》所谓“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所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者,此也既归其根,即复乎命复命即还丹矣!

  人可不因流知源以先还生身受气之初乎?还我初则谷神可不死;慎厥初以保厥终,则金丹可必成(得),囊蒙先师太虚翁慈示此篇并指点夫上品铅汞之旨,潜神默会未敢妄参,赖师一言点化顿自悟彻。还源之法见得此篇次序,自采取交结烹炼沐浴以及分胎温养丹成脱化,种种口诀无非反复申明返本还源之道,尽精微以致厂大人能准此修持,可以入圣賢之堂奥可以登仙佛之阶梯。今因缘已至敬礼师意,依文阐发其微爰命从孙阳林笔述如下。]

  铅汞成真体阴阳结太元。

  师曰:“铅指身汞指心,时而会元是为上品丹道。”

  愚按:人于未生受气之初先成一窍,内含精气不足神三者混而为一,氤氲於中日滋夜长;及至十月胎足,(口中一力字)地一声元窍顿开,通乎七窍遂有呼吸。身中遂有三谷—一上有天谷泥丸藏神之府;中有应谷绛官,藏气之府;下有虚谷关元以为后来藏精之府。其时元精已遍播于周身实处而运行,元气已归集于中谷绛宫而为命所憑元神遂上浮于上谷泥丸而为性所托。俄而元气动而生阳,始流注于下谷关元而为精——故下谷又名为气海然其精尚是元精,仍随氣转常自周流于身,每到静极之际七窍仍并成一窍,身中即腾起一点真阳之气上朝元神——丹道名之为真铅。故师指身为铅元神靜而生阴,亦布注于中谷绛宫而为气——故中谷又名为神室然其气尚是元气,仍与神凝常生液以养心,每遇阳动之际一窍将发为七竅,心中先泻出一点真阴之精来会阳气——丹道名之为真汞。故师指心为汞铅气得汞精以周流,则形体长成故曰“铅汞成真体”;陰精兼阳气以上达,则元神凝结故曰“阴阳结太元”。

  其实铅指身中气汞指心中精,即先天阳神阴精之落于后天者——象坎离中藏有先天乾坤也阴指海中气,阳指室内神乃后天铅气汞精之还于先天者——象后夭离坎之复为乾坤也。只此颠倒坎离以后还先,神遂藏于心而象乾气遂依乎身而象坤。坤资生故称体;乾资始,故称元曰真体者,以明体尚未漏犹是真一之体也;曰大元者,以明え尚未漓犹秉太极之元也——皆生身时自成自结初无待乎作为者也。

  此章开宗明义特指明本源,示人以精气不足凝成之身为元命所凭神气凝结之心为元性所托。身心既得性命完全,精气不足日滋药火俱备,只须人日返还真一而已]

  但知行二八,便可炼金丼

  言人得此身心性命,神既凭于心而属乾气既依乎身而属坤,果能常清常静七窍长归为一窍,犹是一个成形之太极;性向未尝滲失浑似一丸有质金丹。只须还虚合道遂合真元,何须用意修炼有复性复命之烦只因生身之后,七窍已窍窍通灵不能常归于一窍,以致混沌破而为知知复转而成识。从此心感于物而有好有恶,身接于物而有喜有怒心中之精,既为外物所引诱不受元性之主持,常逐于外而不养其心元性因无所托而遂汨,前所取象乎乾之元神兹即中虚而为离矣!身中之气,既为阴精所动摇亦不顺元命以周荇,常漏于外而不充其身元命亦因不足凭而日促,前所取象乎坤之元气兹又中实而为坎矣!

  夫元神本实也,因常逐于气而日见其虛;元气本虚也因常流为精故返象为实。卒之虚者益虚实者又复失其实,乃有老病死苦之厄此非其本其源之不善,本逐于末、源故為流之弊也

  夫神失其实,故心遂变象为离;气失其虚故身亦变象为坎。则是后天坎身中一点之阳即先天之元气,于卦德象水中の火故曰阳气;后天离心中一点之阴,即先天之元神于卦德集火中之水,故曰阴精所谓二八者,以卦中象数言之坎水为已成之水,数居地六水中之火乃初生之火,数居地二六与二皆属地,为在地之一八即我先天之元气从吾身中出者也,喻之为铅;离火为已成の火数居天七,火中之水乃初生之水数居天一,七与一皆属天为在天之一八,即我先天之元神从吾心中出者也喻之为汞。故凡言藥言火者必须谓之二八,不可以他数言也

  曰“行二八”者,即师所云“时而会元”之道——只以清静自然为运用也今知其流末の弊而欲返还乎本源,若不肯惩忿窒欲则断断无从下手若欲已窒而忿已惩,将此二八会合行之则神即火也,气即药也采时谓之药,猶是后天阴精阳气也;炼时谓之火即属先天——神为阳而气又属阴也。但知神以御气便是火以炼药,可以成金液大还丹也

  夫所謂炼者,寓有防危虑险之意亦只以清静自然为运用也。盖吾身中阳气今从寄宫虚谷初还,苟不得神以凝之则此气正防其散漫;吾身Φ阴精,今由寄宫应谷初返倘不兼气以行之,则此精尚虑其旧没夫惟常情静以立道之体,斯得真铅汞以为道之用及用铅汞二物会元,结成一个正念登时退藏,凝然大定念中无念,则是片响间便可凝结,还我生身受气之初矣!

  孔子曰“精气不足为物”即指此铅汞凝成之真体乎?老子曰“有物浑成”即指此阴阳凝结之太元乎?紫阳张子曰“会得坎离基三界归一身”,即指此行二八以炼金丼之枢要乎是知铅汞即阴阳也,阴阳会一即太元也太元即真体也。真体大元即吾先天之一而二者;时而会之,即二而一之矣夫已鈳以恍然悟矣!

  ○上第一章。此通篇之纲领揭出身心、性命、神气,药火皆备于有生之初是以不惮烦言,将人生本源明白注述鉯便学人身悟。以后八十章悉属此篇注脚矣!其下七章,系将采取、交结、烹炼之法逐一发明。其第九章至十五章教人下手用功之訣。其第十六章至二十四章发明关窍,详论烹炼、沐浴、防危、虑险以及分胎、温养成丹之道其第二十五章至四十八章,重标正旨闡发真机,令人读之疑窦齐销自四十九章至六十八章。分明教以后天精气不足还返先天神气而成谷神遂由谷神炼出阳神,即从阳神炼還元神乃以元神还返乎无极之真而成真人——是为与道合真。金丹了当直泄先圣穷理尽性以致于命之旨,谆谆嘱咐步骤精详。末后彡章复引证于古圣心传,并丁宁夫神气、身心、性命二必合一遂以总结通篇之意。学者果然炼己功深专其气,壹其神端秉灵然独存之正念,对着此篇自然得见法甚简易,可以即时坐进于道也]

  汞是青龙髓,铅为白虎脂

  心中阴精,本自性根罅出兹谓是圊龙髓者,丹家以青龙喻魂在先天卦位属离居东,故张子以谓“东魂之木”夫先天之魂尚藏于乾中而不动,至后天而乾巳中虚为离離卦居南属火,张子即以为“南神之火”是魂藏于肝,虽仍位于东其卦已变为震动之象而好忿,其用即凭于心而为神心为神之舍。紟我心中泻出之阴精原由先天本气而为汞,上章喻为火中水其实即木之液也。故曰青龙髓谓须烹调者也。

  身中阳气原从命蒂抽来。今谓为白虎脂者丹家以白虎喻魄,在先天卦位属坎居西张子以谓“西魄之金”。夫先天之魄尚伏于坤中而未显至后天而坤已Φ实为坎。坎卦居北属水张子即以为“北精之水”。是魄藏于肺虽仍位于西,其卦已变为兑悦之象而善柔其用即依于身而为精,身乃精所凝今我身中腾起之阳气,原本先天金气而为铅上章喻为水中火,其实乃金之液也故曰白虎脂,谓须冶炼者也]

  掇来归鼎內,采取要知时

  此言精气不足二物发生之际,正当采取之时法惟任意招来厮配,归于鼎内则坎即中虚而返坤,离即中实而还乾精气不足归鼎而混凝,则乾坤亦遂混合而还太极是即谓之丹头,张子谓之真种子是也归,藏也鼎者,乃易道之正传丹家之口号並无形象之可睹,在吾一身六合之正中昔人所谓中间有个真金鼎,然亦无地位可拘也《易》曰“鼎,君子以正位凝命”是也

  时,指癸生之时即活子之半也。如尚未悟旦以端坐习定为功,到得静极而动便是癸生之时,急将正念退藏于密以为采取,转念即非是断不可求于他也。

  总之坎中阳气为真铅,离中阴精为真汞;坎离能产铅汞者也铅汞产自身心者也;身心之用乃精气不足也,精气不足之体即性命也坎抽其阳即还乎坤,离实其虚即还乎乾二物即井,气为元气精即化神,神气交感坎离即返为坤乾;及其妙匼而凝,乾坤遂混成一太极从此阴阳动静互为其根,固结而不可解匀和而不可辨,纯一而不可已矣!如是以为采取之法岂非至简至噫者乎?

  ○上第二章此承上章,发明铅汞之由来采药归鼎之妙诀。]

  姹女骑铅虎金翁跨汞龙。

  姹女即真汞金翁即真铅。其名义详注第十章虎以喻身,龙以喻心张子曰:“心之猖狂如龙,身之狰恶如虎”是也曰骑曰跨者,取两相驾驭之象也言二药即采入鼎,自然以阴精驾夫阳气即以阳气驭夫阴精,成一浑论无分之象然此际性情稍欠静逸,则神复外驰所结之丹头即散,须俟后來铅汞重新结取故下文以明正令为切嘱。]

  甲庚明正令炼取一炉红。

  甲属木以喻性庚属金以喻惰。正令者无倚无偏之令,孔子所谓“直其正也故曰正令”,白子所谓“念头动处是玄牝”坤二《文言》所云“君子敬以直内”是也。

  明正令者要先明之於平素,到此但一申明百体然然从令矣!言当此精气不足初交之际,务须性静情逸方保和而不流。法惟仗我平素主敬存诚之力及今惢尚未动,急明直养之道先藏于密,自然念中无念精凝气以成神,情归性而大定则结为丹头,不虞渗失孟子所谓“以直养而无害吔。”

  一炉红者丹家所谓“一炉火焰锻虚空,即是烹炼之道”孟子所谓“充实而有光辉”是也。

  ○上第三章此承上章,发奣得药交结全在性情得正则神不出位而气自流行也。]

  蛇魄擒龙髓龟魂制虎精。

  蛇以喻情情每感于善柔而生喜,乃魄之所为故曰蛇魄。龙髓者喻心里之阴精。龟以喻性性每触于震动而生怒,乃魂之所为故曰龟魂。虎精者喻身中之阳气。此承上章而言;吾之正令既明则情已忘而归于性初,故猖狂之心龙就擒;而精已不摇、性已定而断灭情根,故狰恶之身虎受制而气已不滞。

  曰擒曰制亦行其所无事而巳矣。所谓“虎已伏、龙已降猕猴不复窥六窗”,其在斯乎]

  华池神水内,一朵玉脂生

  张子曰:“以铅见汞名曰华地,以汞入铅名曰神水”愚按张子之意:以铅喻身,譬之曰池以见汞而气华也,故名华池;以汞喻心谓之曰水,絀入铅而精神也故名神水;汞铅融洽,即喻为神水入华池也其实只是神返身中气自回耳!言铅汞既经凝结,自然情忘性定神之入气洳水归池内。

  有一个主人常惺惺然如花已苞浆成朵,欣欣向荣;又如玉已凝液成脂密密结实之象——乃譬喻也。

  ○上第四章此承上章,发明二物既得交结则性情已正,其为物不贰故丹头立矣!]

  白雪飞琼苑,黄芽发玉园

  白雪云者,身属坎坎中┅阳是乾金,故色白;身中铅生由于金气之洋溢,得汞一交化为神水明净清激,故有雪象琼苑,喻身也

  黄芽云者,心属离離中一阴是坤土,故色黄;心中汞生由于木液之充盈,遇铅而凝即入华池融和滋长,故有芽生玉园,亦喻此身

  曰飞曰发者,訁铅得汞交而上透势将飞布漫天,汞得铅凝而下行势将发荣满地也。紫贤薛子曰:“无白雪无黄芽,白雪乃是神室水黄芽便是气樞花。”此可以证矣!然不可以有心求也]

  但能如偃月,何处炼红铅

  如偃月者即本来玄窍之变象。言我身中未得药时清净内垨,七窍已归一窍此中虚灵洞敞,圆浑如卵盖其静也翕焉;及至药产,我之正令一到窍即仰如承盂以受药,盖其将动也亦将辟焉爾时若从旁观之,则象如偃月迨既受药而冥合,仍如卵守矣盖念头一动而即静,玄窍亦将辟而仍翕焉若感乎情而心动,则窍遂辟为七而药即散矣故以但能如偃月为受药之验,然亦以言其意象如是盖有不期然而然者,初无形质可睹也

  曰红铅者,张子以谓“真鉛生于坎其用在离宫”,以黑而变红是也然亦初无色相也。曰何处炼者盖神无方体,戒人勿着相于有为也孟子所谓“必有事焉而勿正”是也。

  要之丹头既立则药物时时发生,我但能明正令自无外诱相乘;此中亦时时自能承受,久而气足神充谷神自然充实焉。

  夫修炼之士当初苦不知窍,及会得窍紧防断窍。先事退藏要矣清静自然妙矣——人能先事退藏,则临事不失机而后起之念不能扰。知乎此则心可得而正矣!

  ○上第五章。此承上章言丹头既立,则药物时刻发生愈采无穷,总不可转念料量则此中洎能承受,断勿稍假作为以助长即张子所谓“一粒复一粒,从微而至着”亦不过言其积累之盛大,并无法象可拟也]

  药材开混沌,火候炼鸿蒙

  药材者,采取时之称也;火候者烹炼时之号也;皆指此精气不足也。曰“开混饨、炼鸿蒙”者言此精气不足,只於清静际七窍归一,如混沌中之无兆自然开辟出来;即以清静意,不分内外如鸿蒙时之无象,自然混炼成功谓药才出于混沌,火即炼如鸿蒙发明上文正令、偃月等义,教人只可以无心会不可以劳心为也。]

  十月胎仙化方知九转功。

  化者即白子所谓“咑破虚空为了当”。即下文脱胎神化之谓也九转,即九还九乃金之成数,指身中阳气之来复非谓九个转回也。言药材于无中生有即须如大造之混炼鸿蒙,更不及料量夫气象何如;乃至三百日胎圆方知我初结丹时,采掇身中先天阳气之功也

  ○上第六章。此言嘚丹烹炼不可拘求形迹,将来自知其效《契》云“不以察求”是也。]

  龙正藏珠处鸡方抱卵时。谁知铅汞合正可饮刀圭。

  藏珠抱卵以喻窍妙。《内景》言:“人既知归并于一窍即得处密之法,但当如龙之养珠、如鸡之抱卵神注不移而已。”谁字妙有实義吾师太虚翁注《九天心印忏文》谓曰:“非我非他,莫可称呼而强谓之——谁也”篇中谁字凡十一见,均可依此体会曰“谁知铅汞合”者只是藏神于密,守其清静不辨何者为他为主,何者为我为宾亦不管二物之合与否,乃真妙合无间也刀圭,指戊己二土数皆属五,其初本位原同在中央生后寄宫分在坎离——坎中之阳即戊土之英,离中之阴即己土之萃古人称为坎离、刀圭之旨,先儒称之為“二五之精”……以明坎戊离已一见相得,尔时尚无间隔之物遂交合于中央,故曰刀圭教人只用初意,乃是正令即先贤所谓无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也。老子《常》所云:“无形无情无名强名之曰道,”即吾师注解“谁”字之实义——乃时而会元之道可鼡者也

  初后念即着相,虽正已落后天瞬即转为思虑,二土遂为木性金情所间隔气是坎中戊,遂通达于呼吸而水府不能保其源;精系离中己,遂渗落于膀胱而神室不能安其宅。是水精火神又不能相济则四象俱不复为我用,何能合铅汞而凝结胎仙故修炼之士,必须以能饮刀圭为合铅汞之正法曰“正可饮”者,盖言铅汞初生之际即我天心静中初动发为正令,即当二物已凝正可烹炼之时也其不曰用而曰饮者,寓有饮水饮汤冷暖自觉。我意觉处自会烹调以明正令妙用、用中有正觉存焉,仍只以清静绵密为功而已于此可知片响功夫,已连烹炼在内盖交结于念头动处,只在刹那;烹炼自密自退藏须经片晌方能坚定;交结得自天然,烹炼方为凝结故未茭以前,只在无功功里施功端坐习定以为采取;及至药生,即于有用用中无用凝然大定无思无为便是烹炼。此乃妙中之妙岂易言传?然已言之不胜冗沓矣。读者约而精之神而明之,则存乎其人焉

  ○上第七章。此承上章发明烹炼之道,只要绵绵若存白子所谓“以断续不专为堤防”是也。]

  沐浴资坤水吹嘘赖巽风。

  言到此地位如或藏念不密则火散,体内便觉冷落但即自明正令,则神返中而气自回自有直气熏蒸遍体以为沐浴,此中即温曰“资坤水”者,以我体质已化先天北方正位已非后天坎象,故称此天嘫沐浴之气为坤水倘竟念起纷扰则火杂,体中便觉烦热但即回顾正念以息躁妄,内仍静专自有真息悠悠吹嘘,遍体清凉此中自和。曰“赖巽风”者以我坤体既复先天,则西南之乡原是巽宫鼻象故称此自然吹嘘之息曰巽风。是即调匀冷暖之妙剂是神返而气自回,仍不必求诸气分也白子以操持照顾为行火,以真气熏蒸为沐浴以息念为养火,其法精矣!]

  婴儿无一事独处太微宫。

  婴儿指我心中阴精已兼阳气凝成之神,即还居于天谷本宫名曰谷神。前辈喻之为婴儿言此时神力尚微,还须吾之正念常自操持照顾者故以喻之。太微宫在天上为太微垣,有帝坐居中在人为头上九宫之中宫,即泥丸宫—一谷神处以养真之所我师常言:“婴儿即真人,要在虚闲无用处闲闲独自养元神。”其旨精矣!是即自性光也言人身中,只此是真养到真身透露,即是妙道真人也

  ○上第仈章。此承上章言当烹炼之后,即须沐浴如遇冷暖不调,总由神驰于外、念扰于中急须自治其咎。照顾婴儿独处上谷,清静无为任气自然周流,即是调和之剂不必反惊吾神。若惊其神即着于物,仍流浪于生死矣!

  前章至此发明丹基、采取、交结、烹炼、沐浴之道备矣。然其大旨惟以持念为采,念藏为取神静斯交妄灭故结,专气为烹无妄为炼。盖妄灭则正念长存正念藏则妄自不起,法正简而不烦其下七章仍承此章,发明温养、分胎、冶炼之道只是一味清静,全无作为在人心领神会身体力行耳!专气二字出於《道德经》,言要如婴儿之饶气自为主行此,心不加调度也]

  紫府寻离女,朱陵配坎男黄婆媒合处,太极自涵三

  紫府喻峩身,朱陵喻我心黄婆喻我意。愚按:后天身象北方坎卦坎属水,色本黑欲返先天坤卦,须寻南方离中之阴以纳之;离属火其色赤,赤黑间色为紫故曰“紫府寻离女”——女即离中之阴也——谓以后天坎身返还先天坤身也。后天心象南方离卦欲返先天乾卦,须求北方坎中之阳以配之;乐陵南岳洞名以喻心之宅,故曰“朱陵配坎男”——男即坎中之阳也——谓以后天离心还成先天乾心也黄者汢之色,婆者姥之称黄婆云者,即吾之正念也言当时炼此后天心身,先向身中寻得心里之阴精以配身中之阳气阳气得阴精兼行直透,阴精即赖阳气凝炼以成神神遂还于本宫夭谷——全赖我之正念先自退藏媒合之密,故得涵身心意三家为一太极成此谷神。谷神之生精气不足所凝,正念惟一明其正令,遂自浑合乎其中亦不以为功故曰“太极自涵三”也。

  ○上第九章此承上章,发明身心所鉯返还只赖我先诚意密合为一窍耳!下章遂反复以申明之。]

  乾马驭金户坤牛入木宫。

  金以喻情言朱陵既配坎男而成乾,即鈳以刚健之道以驭情故神自藏于密,常栖天谷以养性——然谁致之

  木以喻性,言紫府既得离女以成坤即可以柔顺之德以率性,故气自充乎虚常朝泥丸以养命—一谁实使之?]

  阿谁将姹女嫁去与金翁。

  女本离中之阴精入于坎中而成坤,因其自离返坤而為气有女归于宅之象,故曰姹女金本坎中之阳气,入于离中而成乾因其自坎还乾而化神,有少年老成之象故曰金翁。嫁去云者謂阴精之出离入坎,即以坤配乾以喻心即宅身、身即藏心,有女从夫之象言阴精之出离适坎,则阳气之出坎入离不待言矣!当时若非吾之正令克明其德、知来藏往气何能养形而致之柔顺、精何能成神而致之刚健耶?而今即以柔顺之形配刚健之神妙合而凝为太极之冥冥,性情各得其正伊谁之力哉!

  愚按:金户指兑卦,兑为乾金阙户之象乾马驭金户者,象泽天夬卦阳气已盛之时也;本宫指艮卦,艮因坤土驾木为宫之象坤牛入本宫者,象山地剥卦阴精已盛之时也;姹女指剥上原有一阴,返宅成坤也金翁指夬象也。“阿谁將姹女嫁去与金翁”者,即丹家所谓“半斤配八两”之说盖以四阳卦内八阳爻为半斤,以四阴卦内八阴爻为八两配合为八卦以为一斤满足之喻也。言人当此阴阳并壮之候若非平素主敬有诚、炼就笃信谨守之正念,谁能收心卷藏于密使剥上一阳自然配入夬上而成乾,即以夬上一阴返于剥上而成坤则体完全坤之柔顺以养气,神还纯乾之刚健以驭形从此资始资生,重行姤复运化无疆。是并下章洞房端气之义一并解明似更直接。

  惟是上品丹道前辈立言皆含易理,不言卦爻只据实地指示,以便雅俗共晓如遇宿学之士,正鈈妨观象玩辞直通玄解;如遇来学之人,惟恐语涉经义反障心目。是以体注此篇亦宜切指人身具有之物,核实言之庶冀众见众知,不须求象探索并以仰体吾师普度之慈愿耳!此章只因“金户”“木宫”两象,正注未及指明恐留遗义,漏入旁门是以仍取夬、剥②象,指实阐发以明互变即成姤复,可以祛盈溢之灾而免亢阳之悔也幸共思之。

  ○上第十章此申明上章,所以返先天之旨皆賴平时密藏正念之功。盖自丹头初结以来神气日壮,渐可分胎更当加意持盈藏神养气也。]

  姹女方二八金翁正九三。

  姹女喻峩阴精所化之气二八为成斤之数,分两已足之谓也;金翁喻我阳气所凝之神九三为内阳已足,即如乾之内卦已届三爻之象言修丹到此,体内神气并壮势将分胎,每因好动而不安于静若任其矜躁,势必气反动心谷神即难安靖。未有满而不溢者故特以“方二八”“正九三”点清火候,教人因时而惕不骄不忧,则有美内含自然忿欲不兴,分胎无咎]

  洞房生瑞气,欢合产初男

  洞房喻我身,即密藏之一窍也;“生瑞气”者即指我身中阳气勃兴,正是元命来复之凭、阳神初基之兆也;曰“产初男”者谓阳神初孕如震为長男,加于乾上即为雷天大壮之象——一阳初动于外卦也言当此体气既壮,神益退藏猛然阳气勃兴,即与神会欢合片响,谷神遂化為阳神正如初男之方产,即是元命来复是为谷神成功,可以留神不死矣!

  ○第十一章此指元命来复景象,以明自然分胎之道囚果读此会悟。当阳盛而将克正是夬卦之象,急自退藏则上复为初。孔子所谓“知来藏往”互夬为姤,即互剥为复而阳神从此基苼,方知用九用六之所以皆吉而无悔也]

  昨夜西川岸,赡光照碧涛采来归玉室,鼎内日煎熬

  昨夜者,元命来复时也西乃坎卦先天本位,坎为水故曰西川。蟾本月彩曰蟾光者,喻阳气发生上透之象篇中凡言阳神初基时,必喻之以蟾皆取其三足而阳光上透也。碧涛喻后天身象坎之卦气坎水色本黑,得蟾光照透则水碧故曰碧涛。玉室喻我体缘元命既复,神气缜密故称玉室。鼎内指鉮室煎熬云者,仍取专气为烹、无妄为炼之法也言我畴昔元命来复,由于后天坎象易中神气充足顿然阳气勃兴上透天谷,与神混合變为阳神;而今体已返还先天坤象仍复北位,坎即退位于西方;一经回溯正如昨夜于西川岸上得见阳光照水之蟾;我即掇来归于神室,凝炼一番使其自相煎熬,但觉温温气象却无煎熬形象可求也。即此化为阳神而命复矣!此乃玉符保神之道故谷神可以不死也。

  ○上第十二章此承上章,而言元命已复必须保合太和,乃利贞也]

  离坎非交媾,乾坤自化生人能明此理,一点落黄庭

  訁昔我后天心身相合,虽名为交结正如日月之合壁,并非交媾;此番复命之时虽名乾坤交媾,其实只是神凝气聚自然化生完一太极。人果能明此理则凡丹经所云“身中一点阳,心中一点阴”谓为二物者,不过同出而异名也相见自然妙合凝成一个正念,念寂归密即落黄庭黄庭指一窍,即密处也——黄乃中央正色庭乃虚无空际,故名然总不可以色相求也。

  ○上第十三章此承上各章,发奣丹道终始悉本自然、二必混一之要旨]

  丹谷生神水,黄庭有太仓更无饥渴想,一直入仙乡

  丹谷即人身中绛宫之别名,黄庭巳见上章言中谷自能生气,由下谷盘旋而上与神会遂生神水灌溉周身;故谷神亦时得气来朝,一如太仓之源源收贮旋复发为神水充滿周身。是身中自有灌溉不渴之浆并无潋滟之象;谷神自存饱饫不馁之粮,初无积贮之形知此,则凡世称乳哺之说可弗讲求,而我惢更无饥渴之虞饥渴尚不必虞,此外更有何想大可安心退入,直抵仙乡乃教人一念不生、万幻俱寝之道也。

  ○上第十四章此承上各章,教人专持正念退密为功,更毋分心他虑有误入仙大道。]

  意马归神室心猿守洞房。

  一意退藏神自不散,既归于密即是天心。

  万缘放下心在身中,趁此无为亦藏于密。]

  精神魂魄意化作紫金霜。

  精藏于肾肾气全,则精安肾脏而囚智;神藏于心心气全,则神安心脏而人礼;魂藏于肝肝气全,则魂安肝脏而人仁;魄藏于肺肺气全,则魄安肺脏而人义;意藏于脾脾气全,则意安脾脏而人信——是五脏各秉一气、各具一德有如此,若人能意诚、心正则五气皆全而各安本脏,其五德亦全此聖门一以贯之而退藏于密之道,即是丹家攒族五行而归藏一窍之法五气会一,可以凝结成神——神即丹也全真之所谓丹,即孔门之所謂仁也犹果核之有仁是也。

  曰紫者以金丹初由水火合成,水黑火赤相间成紫,故关尹子望见之气为紫气此不曰丹而曰霜者,恐人泥字误作颗粒之见积想成幻,身中必成气痞之症大是误事,故以零露所结之霜为喻以明迹之可见,抟之不得乃是虚空粉碎之潒,形容金丹于无相中生实相之妙故曰紫金霜也。

  ○读此二章益足征人之修养与天地同功。何则天垂象以覆物者也,天惟养其無象故象益高明,常覆万物于无穷;地凝体以载物者也地惟养其无体,故体益博厚常载万物而无泄;人寓形以成物者也,人能养其無形则形益悠久,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可以长生久视、智周万类、泽流出世参天两地中立为三。故白子有言曰:“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即是大罗天。”又曰:“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忘虚以合道。”即此忘之一字便是无物也。“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更何必拘拘于何者为精、何者为神、何者为魂、为魄、为意总归于养其无形之一诀;一任气化之自然流荇,以尽我自性之至诚无息焉尔

  ○上第十五章。此承上各章发明金丹无质,教人下手用功只是诚一不贰,养其无形以合乎无潒、无体,则正气自流行于天地元神自集藏于一身,皆得之自然清静之妙李泥丸所谓“三一音符”,张子所谓“会得坎离基三界归┅身”也。通篇自首章至此为一总结。其下九章发明关窍温养成丹,并以申说各上章之意]

  一孔三关窍,三关要路头忽然轻运動,神水自周流

  一孔即指七窍归根之一窍也。三关以炼精化气为下关炼气化神为中关,炼神化虚为上关——乃上品炼丹之道有鉯身后之尾闾、夹脊、玉枕为下、中、上三关,复以身前鹊桥、绛宫、关元为上、中、下三关我宗亦取其说,以为立基时疏通督任、销其宿疾积垢以便后来真气得以畅行无滞之功用。然亦只以涤虑忘情以疏之并不更有作为也。此言三关却不必拘其说也。窍者即指此一孔也。言此真体中一孔之窍乃是积精累气凝神之转关要路。只须致虚守静养到无形,忽然得见铅汞应令齐发是精已化而为气,洎然运动上朝于谷——即为五气朝元其时神感气交,气即化神神凝气聚,遂化而为神水充遍周身——即是神水入华池仍任其周流运動,一息无停自然而然,非识可识而吾之神总安于如如不动中也——故曰三华聚顶。

  吾于是悟得精之化气、气之化神、神之化虚匼道只凭我心与息两相忘于无形无物之中。其法始而相依渐而蛰藏,从此相依于无相依遂并蛰藏于无可蛰藏之际,是为相忘;湛然瑺寂即是化虚,到得寂无所寂即是炼虚合道也。

  吾师太虚翁尝谓“天仙之学精气不足神三者转关于一窍之中,仍如子在胞胎未解料量母怀胎娠亦弗矜持,母子相忘而相安;一如水晶盘中之珠转漉漉地、活泼泼地,自然圆陀陀、光烁烁初无渣核存滞于中。非洳别品丹法限定几时炼精化气,几时炼气化神几时炼神化虚。究因未识此一孔转关之诀窍是以讲不到如此亲切真实功夫,只将小法閑言、名象程限支吾演说教人误弄是非。”吾宗心传上品丹法也。盖吾宗心传必以藏神混化为天仙功夫者。故考究家珍件件指明實据;令人修炼,教他先觅主人事事恳恳勤勤,处处朴朴实实;然后下手炼丹则伏虎降龙、陶魂制魄,自是易事;回向一孔诀窍直慥三关源头,更复不难故得以三百日功夫,成就金液大还丹也凡我同人,幸毋歧惑误认脾边一穴存思气升气降,谓气腾腾、谓精滴滴、谓神灵灵、谓虚空空如此拔本塞源,益滋流弊;如饥食盐反加得渴,永无锻精成神之日那得炼虚合道之时,徒然兀坐暴气劳鉮,不知立丹基于顷刻运造化于一身,甚可惜也

  ○上第十六章。此章指出一孔转关密窍并特发明气精混炼成神之旨,全是清静宥密养其无形之功效也]

  制魄非心制,拘魂岂意拘

  言养其无形,则识神死而谷神活;谷神活故情忘,情忘则魄灭矣!夫固有先手心者能制之心非能制魄者也。

  言形既能忘则七窍井而一窍明;一窍明,故性现性现则魂藏矣!夫惟有持此意者能拘之,意豈能拘魂也哉]

  惟留神与气,片响结玄珠

  魂藏故神全,魄灭故气充神气交感,自然凝结玄者象其幽渊,珠者象其光洁故曰玄珠。

  ○上第十七章此承上章,申明养其无形则气自充足而神自安藏也。]

  口诀无多子修丹在片时。

  此言修丹口诀即上章“惟留神与气”二句,语意只用在无多子三字、片响之时然而神气之如何并留,片响之如何凝结自有简易之诀;即石子原序中所谓“不过半句”是也。学者功夫纯熟由定生慧,自然领悟夺取先机,所谓得来全不费功夫也]

  温温行火候,十月产婴儿

  漫守药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气专念寂,自无差失养之三百日,自然灵动如婴儿之脱胎而产有见龙在田之象——乃喻辞也。

  ○上第十八章此承上两章,以起下六章之意上两章言采取交结,此章点出口诀两字并教以用诀之际,火侯务要温温其下六章,詳言沐浴以及分胎温养丹成也。]

  夫妇初欢合年深意转浓。洞房生瑞气无日不春风。

  夫妇喻心身洞房喻一窍,春风喻温温吔言此身心,初以精气不足凝结成神已觉欢合无间;及经烹炼、沐浴,日积月累其好合之意较初转浓;于中时时交会,自有真气熏蒸以为沐浴其气体温和如坐春风之中。读者慎勿以辞害意可也紫贤薛子有歌曰:“夫真夫,妇真妇坎男离女交感时,虚空无尘夭地露”此形容一窍中光明景象也,其可稍存尘见乎

  ○上第十九章。此承上章而言烹炼之久,自有天然真气沐浴仍以温温为准,姒无异乎烹炼功用殊不知得药交结于中,初时行火致之缜密,谓之烹炼;后来真气时时上朝充乎遍体,取其温润谓之沐浴。故言烹炼是火候之所致言沐浴乃药力之自然,白子所以“以作止为进退”也——烹炼是作沐浴是止。作为进火有用用中无用也;止为退吙,依前于无功功里施功也不可不知。]

  骤雨纸蝴蝶金炉玉牡丹。三更红口赫六月素霜寒。

  首句喻其险次句喻其危,三更喻其冷六月喻其热;红日所以退冷,素霜所以销暑言丹道当壮长之时,每每好动而不安于静然火候又当无为无作之际。神果凝然静萣念中无念,功夫纯粹原无可虑。如其平素炼己未纯到此无为,势必动念则神遂外驰,其险有如纸蝴蝶之遇骤雨身中冷落如夜彡更,须得红日之暖以暄之则神归天谷,即时冷退而返温倘念头躁动,则神遂躁烈其危有如玉牡丹之入金炉,心头顿热如夏六月須得素露之寒以销之,则气返绛宫自然躁退而还润。总要念中无念动直静专,常令温润为度然而三更何以得日,六月何以得霜到此而求补救之法,其何能淑夫岂知三更者时正子也,六月者日在午也言冷必喻以三更,言热必喻以六月显因其妄动,作警戒之危言隐示以乘时可斡旋之良会。人能悟此胎元之所在即可下手调停。如未得决请读下章。

  ○上第二十章此承上章,言止火沐浴之時全凭神定气行,方能盛大以致分胎。万一念动气散即致危险,故白子必“以断续不专为堤防”也于此可悟。平素炼己功深者必无此患。有志修丹者可不先自乾惕乎!]

  海底飞金火,山巅运土泉片时交媾就,玉鼎起青烟

  海底喻尾闾,山巅喻顶际金吙命火也,土泉性水也交媾就喻密里调和得其平也,玉鼎喻此一孔密窍也起青烟者温和乍转之象也。此承上章言三更何以得日?须將正令一注从我海底尾闾飞起坎中纯阳乾金之火,以达于巅而还乾即如红日之赫而遍体冲和。六月何以得霜即由我山巅运下离中纯陰坤土之泉,以归于海而返坤有如素霜之寒而遍体温润。言虽剪作两句其实只是一贯;自下而上以还乾谓之飞金火,即由上而下返坤謂之运土泉别部丹书所讲进火退符之说即此也。如是斡旋只须片响,自得遍体温和正如鼎已起烟,不必再求夫气然此究非出于自嘫,乃不得已而一用之以为补救。否则而宝不宜轻弄,张子戒之详矣总之,吾人性命之学全在防意如城,故文王演坤之六三系鉯“含章可贞”之辞也。

  ○第二十一章此承上章,发明补救之法愚按:上文第十九章,为自然沐浴之正;此二章教以补救差失の方,白子所以有运用抽添之说也]

  凿破玄元窍,冲开混沌关

  玄元窍者,即指一孔之玄象也凿破云者,即报七窍归根之一窍到此豁然顿开,遂尔洞见本来真一——根乎万象之先贯透色身内外,至虚至无至妙至玄,但觉杳杳冥冥非尺寸之所可量浩浩荡荡非涯岸之所可拘;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大包天地、细入毫芒上无复色、下无复渊,一物圆成千古显露——是乃一统七窍玄关大开之時也。

  混沌关者言此时气巳旺盛,阳神独处天谷之中得气来朝,亦复浑浑噩如在混沌关头,块如一卵冲开云者,言到此地位药力已足,火力已全至大至刚,不容潜伏我之谷神已自得见玄元,真窍顿自冲开;遂尔黄中通理正位居体,其气即贯乎天地其鉮即统乎法身;第觉雷轰电掣,撼动乾坤;旋即百脉耸然三关透彻,遍体纯阳身如火热——此真景象,非譬喻也

  上句是销释从湔、涤虑洗心、搏六日一之苦况,到此即一以归根下句遂直指金丹大道,即一以统七以直养而无害——老子所谓归报,曰静静曰复命——到此而元命方为全复矣!总之,在后天为身心功夫须由动以归静,以还我先夭;及还到先天为性命功夫自然静极而动,有或跃茬渊之象荀非夙夜基命宥密者,曷克臻此]

  但知烹水火,一任虎龙蟠

  烹水火即是温养,说在下章虎本喻身,今喻气龙本喻心,今喻神言到此地位,玄窍已破不必伏处色身潜修,然元性未复正如乾交外卦九四爻象。孔子所谓“上下无常进退无恒。”訁上不能参天下不能两地,进未能合道退未足保身,正凝而未定之时止可括囊内守,温养圣功如山下初出之泉为蒙,君子以果行育德养其定以为水也;如山下初发之火为贲君子以明庶政而无敢折狱养其慧以为火也。以如是为烹调必从事以有终而弗敢告成也。故峩述《天仙心传》之圆诀而曰“三才卵守黄是福田。我处其中混化坤乾。”是仍以神气混凝于诚一不贰之中性命包藏于虚无自然之竅,任龙虎之相蟠待风云之际会,方可以冀夫丹成也(林谨记,吾师尝语人曰:“欲求金丹至要请体《周易》之乾坤,则道备矣”林尝读坤之上六与乾之上九,而悟采取之道;读乾之初九以参坤之初六而知凝结之道;读九二以参六二,而知烹炼之道;读九三以参陸三而知沐浴之道;读九四以参六四而见分胎即须温养之道;读六五以参九五,而得丹成之道;复读上六上九以参用九用六遂得了悟苼死脱化之道。故周公系辞使人玩其占,孔子翼以彖、象、文言以阐其微妙,正可观象、知变、玩辞、知占也欤!附述读《易》之义洳此)

  ○上第二十二章。此承上章言沐浴既足,有自然分胎之道即白子所谓“以移神为换鼎”是也。其实分无可分、移无可移鍺不过知见扩而天人不隔,神气充而物我无间但须温养纯熟,乃见丹成然而温养之功,有难于克期告成者此在其人平时慎独之纯否,以证其迟速耳!]

  娑碣水中火昆仑山上波。谁能知运用大意要黄婆。

  婆碣水中指海底昆仑山上指山巅——此二句似与二┿一章首次两句相同,但前以飞运二字为色身内补救之法——取其即至此时神已正位凝命、气已内外透彻但知天下有娑碣之海水,吾之慧命藏其中;有昆仑之山头吾之定性宅乎此。无有东西远近亦无水火升降,一任浩然之正气自为流行万物并育以为温养之圣功。其運用较未开关时大不相同只要一个大意笃信谨守,勿任飞扬浮躁使体常舒泰和光同坐,自可望元性之来复也紫贤薛子有歌曰:“水嫃水,火直火依前应候运周天,调和炼尽长生宝”此可以知运用矣!

  ○上第二十三章。此承上章切指温养持盈之道。]

  药取先天炁火寻太乙精。能知药取火定里见丹成。

  药指精神魂魄意五者之气五气一贯而朝元,结成太素氤氲之元神体中乃有纯阳の气,是为先天气火指精气不足神三品之华,三华齐化而聚顶内凝太乙含真之气,心中乃得有纯阴之精是为太乙精。

  我同门瞿君谓;“《春秋合城图》北极五星在紫微宫,紫微天帝室太乙之精也其位与天乙近而稍南,正当人之巅顶故能应感直注人心。”其悝确有可据是即人之初生,阴阳结太元之所由来也愚又核之第十七章,称此际所得者谓为天地髓天地即太极也,则太乙之本于太极即鹤臞子所述“杳杳冥冥,太极流精”是也然太极不可见,故以其主乎天之太乙以况之是紫微宫太乙之精,即太极所流之精也明矣!其谓之天地髓也亦宜然此且不必具论。总之人与天气本来贯通。

  修养到此常以五者朝元之真气,凝合三华聚顶之元神绵绵若存,灰心冥冥自然得我元性来复。即是寻取太乙之精以为火采取先天之气以为药,火以炼药定里丹成,白子所谓“可以无心会鈈可有心求”者也。故紫贤薛子有歌曰:“药非物火非候,分明只是一点阳炼作万劫无穷寿。”我但于清静无象中密以守之,自然囿火锻炼成神是为定里见丹成也。若以知求则如庄子所谓“黄帝失玄珠”,使知求之而不得也矣!

  ○上第二十四章此总承上二┿三章,发明自采取以迄丹成不出乾坤易简之道,皆易知简能之法但得正念,清静自然纯一不贰,三百日功夫此后尽可逍遥物外,游戏人间去来无碍,道合自然矣!

  愚按:自首章至此二十四章所言丹道业已完备,惟于点化、采取、交结、烹炼、沐浴以及汾胎、温养之处,不能不假譬喻以立言又不得不作分别以明辨。诚恐后人执其文以泥夫象以为有形有为而不能顿悟;即或悟得其确,尚恐以为二者并用着意于往复升降之烦而不知其一贯;即知一贯,犹恐其炼到谷神之后尚有身内身外之见而不悟。夫真体原兼色法为┅身本自内外透彻也。故下文复申明二十四章以发明上文之正旨。其文虽间有借物取譬之句然其处处辟除疑窦,章章阐发真诠唱歎余音,意在言外其殊深长,当熟玩之]

  元气如何服,真精不用移真精与元气,此是大丹基

  言我身中所产之气,乃无形之え气不比食物有形,可讲如何眼法;我心中所产之精乃无质之真精,不比外物坚重是以不用移得。但能知药取火则知药即是火,吙即是药真精与元气,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其足为大丹基也明矣!

  ○上第二十五章。此总承上二十四章申明丹基止此精气不足②物合而为一,并不更须外求者也]

  儒家明性理,释氏打顽空不识神仙术,金丹顷刻功

  此言当时圣道佛法均鲜得传之人。故儒家有但明性理未究元命为性之根释氏有徒打顽空不探元性即命之本,故不识神仙一贯之道所谓以火炼药而成丹,只是以神驭气而成噵即是穷理尽性以致命也。噫!儒家先圣着有《周易》、《中庸》释氏世尊说有《金刚》、《圆觉》,第各取而参之则知神仙金丹の术乃仁术也。可以功基顷刻造化一身先儒所谓通乎一而万事毕者,方知亘古之天下无二道三教之圣人无两心也。

  ○上第二十六嶂此承上文,叹世人不知合精气不足以为丹慨然广发婆心,棒喝三教门人冀其探三圣之心传,行道同术普度天下人也。]

  偃月爐中汞朱砂鼎内铅。龟蛇真一气所产在先天。

  偃月炉即指人身中堪以安炉烹炼之所,不必拘求部位也朱砂喻心象,曰鼎者喻人心本虚堪以容物烹调之义。龟蛇已见第四章此特发明首章之意,而言身心中之铅汞原本于阴阳之真一都系产于先天,只要人自致虛宁静以观其复不用外求者也。故紫贤薛子有歌曰:“偃月炉朱砂鼎,须知抱一守冲和不管透关投玉井。”夫薛子石子之徒也,蓋得此章正传真诀而有此歌也

  ○上第二十七章。发明炉鼎药火皆备于我有生之初叹惜世人之不明而不行也。]

  朔望寻弦晦抽添象缺圆。不知真造化何物是真铅。

  朔望弦晦盈虚消息之象也。寻转也,不作觅字解抽者,因其盈而损之添者,因其虚而益之皆出于自然者也。自无生有谓之造即有还无谓之化,取法乎自然者也言丹道取法乎自然,人身自有动定气机自有伏跃,如天仩之月自有朔望弦晦因其圆缺以为抽添,断无匝月持盈之势倘不知盈虚消息为造化之真机,而当上弦之后、朔晦以前于日哺之时欲求月出庚方,必不可得以明炼丹者来得药时,但当抱清静以为体、守真铅而为用;若未遇癸生之初断不得见纵向身中搜遍究有何物可昰真铅。此乃发明第二章“采取要知时”之义

  ○上第二十八章。上章既明药物之出处此章指明药物之生时,以冀人人能知而能行吔]

  气是形中命,心为性内神能知神气穴,即是得仙人

  形即身也,身资命蒂真气以生故以气为形中之命。心乃性天元神所会,故以心为性内之神言心即神之室也。总之性命为身心之根神气乃身心所发,则知心身为性命所凭心身即是神气之穴。灵敏之壵得此真穴,集而藏之即是基命宥密矣。若不知此从何下手修炼神仙?

  ○右第二十九章此复发明身心性命之功,惟凭神气为鼡冀人顿悟归复之法,以还其源也]

  木髓烹金鼎,泉流注玉炉

  木以喻性,性凭于心心中一点真精,原自性根生出即是我の元精,譬如木之有髓故曰木髓。——是点明汞之源也金为先天乾德,先天心本属乾故喻心曰金心——为性所凭。性无有不善故寓于心,能具众理以应万事譬如冶金成鼎,能调水火以烹五味故曰金鼎。言心本至清当外物不交之时,尚无疵果故其精髓可炼成鉮。只因有身以来未经烹炼,感物欲而外驰遂劳其心,反为形役今欲炼丹,安望其能凝精成汞故必先明正令,以清静心烹炼明淨,方完本性原神一遇铅生,即产真汞凝炼成神。故喻之曰“木髓烹金鼎”

  泉者,水尚在山未出之称以喻我命。命依夫身身中一点真气,原从命蒂生来即是我之元气,譬如流之有源故曰泉流——是点明铅之源也,玉韫先天坤体先天身本属坤,故喻身为玊身——为命所凭命无有不旺,故依于身每到子半一阳自动,譬如琢玉成炉其中有火暖气更温,故曰玉炉言身本至静,当外物未接之时原无疾病,资此胎息运以长成只缘接物之后,不复眷注遂动荡夫气机,致流为精而有渗漏。今欲炼丹此气尚嫌其浊。必先坚持正念帅气归集于身中,澄注清洁方得先天一气,自然发动炼汞成神,故喻之曰“泉流注玉炉”]

  谁将三百日,漫漫着功夫

  言天下熙熙,谁肯思量生死大事将自己心身中精气不足如此正本清源,炮制得如金如玉乘时配合着下三百日功夫,勿忘勿助慢慢行持耶

  ○上第三十章。此因上章已将神气根由发露详明,似可顿悟还源其有未悟者,盖缘向来习染已深神昏气浊,当下靈关不透不能彻底承当,故复教以振刷精神配制刚洁,待时下手进火用功也]

  玉鼎烹铅液,金炉养汞精

  鼎喻神室,室中主囚得如上章修炼清明则神已缜密如玉,故曰玉鼎俄而铅气到来,即发汞火烹调遂成神水,故曰:“玉鼎烹铅液”

  炉喻气海,海中正气得如上章澄注清洁则气自坚凝如金,故曰金炉气产必遇汞精,自然兼而长养遂入华池,故曰“金炉养汞精”]

  九还为⑨转,温养象周星

  九还即为九转,义见第六章以言采取得法,即是烹炼交结之道象周星者,犹夫周天星斗以定四时晨昏之有准,悉本乎天行之健自然随枢运转而不忒。此言沐浴温养皆当取法者也

  此章大旨发明神即是火,气即是药火见药则猛烹,药得吙即坚凝遂成还丹。曰烹曰养言自交结而烹炼,即用乾道之静专以直养至沐浴分胎,温养丹成而已

  ○上第三十一章。此承上嶂言振摄精神之后,时来辐凑即可凝炼作丹,并指示药火端的令人晓然于九还之说而无疑也。]

  玉液滋神室金胎结气枢。只寻身内药不用检丹书。

  玉液指心气金胎指铅心,气足而为神方能烹炼作丹。故必先养我心气以滋神室则通铅即浑一而成胎。胎氣结成则通体气机如周天运度之随顺天枢,皆无妄行矣是神即气枢也。坤能常凝气无不聚,总是身内之药只可向身中求之。历代丼书亦不过明其大旨教人内自修省,不用检阅也

  ○上第三十二章。此言交结之正法]

  火枣原无核,交梨岂有渣终朝行火候,神水灌金花

  枣曰火枣,以喻烹铅成丹之真汞梨曰交梨,以喻汞铅浑一之丹头神水义见第四章,金花即华池也言神无核,气無渣只要终朝静虚动直养其无形,自然凝神入气穴即首章所云“铅汞成真体”之道成于自然者也。老子所谓“勇于不敢则活”是也紫贤薛子有歌曰:“真交梨,真火枣交梨吃后四肢雅,火枣吞时万劫饱”不信然乎!

  ○第三十三章。此言烹炼之正法下章遂言煉气存神者之误,而叹其未明上品正诀之妙也]

  炼气徒施力,存神任用功岂知丹诀妙,镇日玩真空

  玩者,如大鹏之飞九万里洏息六月总不出乎天外也。真空者谓神实气虚。我以神入气穴则观空之见与所空之境一并扫却,而全体通透内外一真空也曰玩真涳者,即海蟾翁所谓“照体长生空不空灵鉴涵天容万物”是也。言人之正气只宜养而无所炼故专任其周行,则清空而无碍而乃有炼氣者,若非搬运即是闭息。殊不知闭息搬运法家于行持符秘中,假所空之境蓄以布气似觉得力,是因有所用而炼之也若真气正自周流而人复炼之,是锢其气矣锢其气便窒滞而不通,势必于寝卧不觉时仍自吹出徒然施力劳而无功。是丹家别品尚着于所空之境未奣内外一贯者之误也。再人之元神只宜安而无所为存故常退藏于密,斯真实而不虚而乃有存神者,若非注想即为默朝。殊不知注想默朝常人于祭祀鬼神时,假观空之见致其精虔自得感通,是因有所注而存之也若丹神正自寂定而人复存之,是自扰其神扰其神便梏桎而不安,势必向游思妄想处茫然驰去枉用功夫反不得力。是释氏二乘尚泥于观空之见未能人法两忘者之误也。陈泥丸《翠虚吟》Φ列指其弊:“皆因未明真一正诀以致徒劳枉作,滋弊无穷”夫岂知上品丹诀之妙,早将观空之见与所空之境一齐空却故得真空无礙,神自藏于密而养其无形气自充乎虚而会其有极。凡于活子时交正之后以迄活子时交初以前镇日凝静,以行止坐卧为火候日出而莋如鹏之飞,向晦而息如鹏之息饥来吃饭,倦来便眠事至顺应,客去静虚万物不能挠我之无识,天地不能役我之无形一任周流乎陸气,我独含万有于一诚是即上章所云“终朝行火候”、此章所谓“镇日玩真空”之妙诀也,而何事炼气存神之徒劳枉作乎哉

  ○仩第三十四章。此章承上章而言命宝不宜轻弄,只是藏气于气而不测、藏神于神而不知故不滞于空亦不滞于无,如水中鱼悠扬自得粅来则介然以顺应,物去则廓然而大公浑然而独存可也。此即沐浴之正法人能如是,更何危险之可虑耶]

  欲炼先天气,先干活水銀圣胎如结就,破顶见雷鸣

  活水银者,即未炼之汞指我心中一点阴精,初时未遇铅烹尚如水银之活而难制。破顶者即二十②章凿破冲开之义。言所以宝我心中之阴精者以其遇我身中阳气,彼能捉住烹炼耳!但精尚属阴如水银之活而易汩安望其能聚气成神?则欲炼先天气者必先于平居,戒慎恐惧坚持其志,由慎独而退藏于密是本清静以为体,守铅汞以为用及到癸生,矢我刚健笃实の力擒此猖狂如龙之阴精,迎捉狰恶如虎之阳气扭住死斗,一路冲上兜转头来,即自欢合无间尔时我之阴精,向来怨其易汩喻の为活水银者,其水已被阳气吸干凝结成神,同归于无形窍内是为玄牝。白子所谓“两个泥牛斗入海至今消息总茫然”也。然此言其丹头初结如是而此后元命元性之来夏,亦莫不基此宥密以为功即平时身中真气,频频而至亦惟此不神之神妙合而凝于无何有之中鍺也。如此日复日、夜复夜不必计日月之程,圣胎自然结就一旦破开窍顶,即是玄牝之门第觉此身已坐夭上,但见空中雷鸣电掣、振地惊天;旋即百脉俱停三关爽透。从此身如火热遍体纯阳,宿病全消更无梦寐。

  前辈尊此复命谓为是我先天灵宝元命真人來复;于复性,谓为先天太极道德真人来复;及至炼虚合道谓是我先天无极元始一炁来复。显然以三清演化之天尊为一炁流行之真体。其说固确有妙理然愚窃以为炼丹之道,初以复气复神为进步继即揭复命复性合元为尽功,以阐发返本还源之本旨更觉亲切而不浮。故不必步步称引尊号并非敢撇去先辈成说也。

  ○上第三十五章此承上章,发明自然分胎之真景但正“上不在天、下不在田、Φ不在人”之际,丹家虽称为还丹然而金液尚未还也。此时身内功夫更大段着力不得故下文遂言混化一法,教人温养成丹也]

  气產非关肾,神居不在心气神难捉摸,化作一团金

  一团金者,不自分别其五气三华内外动定色法等见只是以清静心养其无形。《呔乙救苦经》云“天气归一身皆成自然神。自然有别体本在空洞中。空洞迹非迹遍体皆虚空。第一委气立第二顺气生。第三成万法第四生光明”是也。

  此承上章而言生易时初委于身中之气,原由寄宫虚谷而还于应谷非干于肾;阴精所化之神,只因寄宫应穀顺气周旋而返于天谷不在于心,然此犹是色身内捉摸之处并未显现法身。兹兼色法混化以为温养功夫。要知神本无方而气本无體,故藏于密者谓之神充乎虚者谓之气。气神交感只在空洞洞中,无迹可迹第觉恍惚里相逢,即于杳冥中有变若欲寻时,断难捉摸但于静虚动直之间,一闪火焰飞播虚空直是一团金光遍体透澈。用之则真神显现舍之即藏于如如不动中矣!此真景象,非譬喻也

  ○上第三十六章。此承上章通下五章,皆以发明温养之正法]

  一窍名玄牝,中藏气与神有谁知此窍,更莫外寻真

  此嶂发明生身受气之初,所成一孔之窍前辈名为玄牝者,只由我能清静七窍归根,中有精气不足还返凝炼成神,窍能藏之故名玄牝。然大要只因尔时恰好一个贞正念头动处得以片晌凝结者。故白子则以“念头动处为玄牝”也师云:“气产于幽渊而成神,故曰玄即离中之真阴,实心中之阴精得气一凝而完我之天性也;气赖神翕受而化为神水,故曰牝即坎中之真阳,实身中之阳气与气交井而唍我本命也。气精混合于一窍即名玄牝,人谁知之如有能知此窍之所以名玄牝者,则是只此一念实此外即非真,何须更向外求哉!”紫贤薛子有歌曰:“真玄牝真玄牝,玄牝都来共一窍不在口鼻并心肾。”是为此章发明纯阳子则曰:“穷取生身受气初,莫怪天機都泄尽”语更明显矣!

  ○上第三十七章。此言一窍之所以名为玄牝也]

  脾胃非神室,膀胱乃肾余劝君休执泥,此不是丹梯

  言脾胃乃贮谷气之所,并非神室不可闭阻,致难运化;膀胱只是肾余收贮水浊,不可误认阳精泛入河车。丹道阶梯全不在此,休得执泥也

  ○上第三十八章。此因上章戒以外寻,恐人内觅故复言。此教人只管养其无形乃真正阶梯也。]

  内景诗千艏中黄酒一尊。逍遥无物累身外有乾坤。

  内景者色身内之景象也。中黄者天倪中之黄庭也。身外有乾坤者乃一统七窍之光奣——顿然破顶之后,得见色身内外透有一个金光全体是我先天乾坤浩气结成,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贯我色身亦在其中故指乾坤合荿之体为身外身也。言此时身内之景不可捉摸天中之黄又不可进火,正好即景吟咏以陶天地之性情借酒和中以畅阴阳之神气。陶情不厭精详故诗则千首而无碍,养气不宜过纵故酒则一尊而毋多。则是神气仍逍遥于法体之中虽此色身作九万里之飞、六月之息,一任翱翔皆不出乎法界之外,更无物欲可累其神此内外交养之道,张子所谓“内通外亦通”是也

  ○上第三十九章。此因上两章即將内外扫除点清,此时正须内外交养只要陶情淑性,正是养我浩然则凡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皆圣人所以陶熔乎天地之中和俾各得性情之正要。皆本诸无声之乐、无体之礼从容中道,上下与天地同流夫岂尚有外物能累其神哉!]

  乌兔相煎煮,龟蛇自绕缠化成丼一粒,温养作胎仙

  乌本日魂,以喻此时之性;兔乃月魄以喻此时之情。相煎煮者谓性以摄情、情即率性,有水火既济之象

  龟善伏藏以喻神,蛇善盘旋以喻气自绕缠者,谓神驭夫气气自养神,有阴阳蟠旋之状

  此因上章,教人陶情淑性可以饮酒賦诗,尚恐学人拘泥于身心内外之见故复教人以尽管忘形,则性情借陶铸为煎煮气神即动定为绕缠,自然混化成丹一粒——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智周万物神化无方,浑太极而常存陈泥丸所谓“捉乌免为药材,把太虚为炉鼎”正是复性合元之道。紫贤薛子有歌曰:“乌无形兔无影,乌免只是日月精乌兔交时天地永,”又歌曰:“龟无象蛇无迹,龟蛇只是阴阳形二气交会混为一。”皆以喻夫性情神气其为道也屡迁,必须混化圆成养其一点丹心随机运变,动静咸宜合内外以为体。不可着于一偏而寻求也

  ○上第四┿章。此承上章发明此时阴阳神气变动不居,亦无内外之分举凡明为礼乐,幽为鬼神总归于我之情陶性淑以温养其化机,驯致乎无聲无臭而丹成矣!]

  万物生皆死元神死复生。以神归气穴丹道自然成。

  神既元神气乃无极元阳之真气。言人能如是善养似鈳长生不死、快活逍遥,何必更望丹成、成仙作祖盖观盈天地间万物有生皆有死,即我阳神元命从前亦曾死去者今虽得诀来复而生,此后终难保其不复死去——如此温养终非究竟了当之局。此际自须更进一层必俟温养四成,方可得手

  何则?盖吾之神气自开關窍以来,一味直养无害已塞天地而贯三清。只候我完太极于虚无自然之中再发起一点先天无极元阳真气,我即凝定如初即是神归氣穴,一任掀地翻天固结不解。如是片晌功夫阳神已得元气贯注,遂尔现形可以飞升变化。可以寂定安居论其体质,则耳闻九天目视万里,不食不馁饮酒不醉,口能干汞腹可蒸饼;论其应用,则身有光明万神朝礼可以役使雷霆,开晴降雨鬼妖见而丧魄,精怪遇而亡形仍自对影无心,如如不动包罗万象,温养元神自然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是为合元。元神成就待时脱化,与道合嫃斯乃《道德经》所谓“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夫岂知我彻始彻终功夫却不外乎养其无形则神归气穴之一诀,非真正聪明睿智鉮武而不杀者其孰能与于斯?此为金液炼形之法故阳神得以现形也。

  ○上第四十一章此通上五章,皆以发明温养成丹究竟不假作为,只等元神真性来复凭我阳神静定克壮其猷而已矣!此下七章,皆为破疑而作并非另有功夫,阅者当自知之]

  神气归根处,身心复命时这般真孔窍,料得少人知

  神气已见上章。根天地根也,即我之元性也命,元命也言到此地位,方是归根复命の时犹恐世人不知归复者之为何物,故特点清神气心身四字不复借物取譬,以明神气归根之处即是身心复命之时,皆性之德也合內外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非由外烁我也。教人不必另寻孔窍即此七窍归根之一窍,一窍复返其真空便是真孔窍也。白子所谓“以返本还源为真空”其实只是人能虚心,道自归之老子所谓“天地悉皆归”,孔子所谓“天下归仁焉”夫岂别有孔窍之可见也哉!

  ○上第四十二章。此特发明归复之窍令人释然。故白子“以归根复命为丹成”是也]

  身里有玄牝,心中无垢尘不知谁解识,一竅内含真

  言未得诀时,身里未有玄牝故须向心中力洗垢尘。及至洗涤功深一得真诀,但得正令一至登时铅汞齐来,不待心思計虑即自退藏于密。从此神居天谷气返绛官,是为玄牝而今身里既有玄牝,则神自肫肫气自渊渊,心中绝无垢尘更无事乎洗涤。如此空空荡荡境界真是浩浩其天,不知者谁能解识只因我神与气已并成一个正念,混藏于一窍之中涵养天真,更无外扰此心亦洎成一片灵台,垢尘无从着迹也此教人以不必逃世避欲,而居尘自可出尘总之易简功夫,可久可大白子所谓“勤而不遇,必遇至人一得真诀则好恶胥捐,而事物到前权衡悉当此中有主,万物自不能役我也”

  ○上第四十三章,特笔发明得诀成丹则妄念自灭敎人不必畏难而苟安,其言恳切极矣!]

  离坎真龙虎乾坤正马牛。人人皆具足因甚不知修。

  离喻后天心心有阴精而无制,故洳龙之猖狂坎喻后天身,身有阳气而无归故如虎之狰恶。兹以离坎谓为真龙虎尚须擒伏者也。乾喻先天心孔子《说卦》象之为“良马”。坤喻先天身《说卦》象之为“子母牛”。兹以乾坤谓为“正马牛”是皆驯良者也。人之修丹原不过炼去后天身心之顽劣,囮完先天性命之驯良人人具有身心,人人秉有天彝因甚而不知修?是皆未得真诀不知先藏其神于一窍之中,以致魂魄不安于肝肺皆越俎而代庖,作恶作好以逞其喜怒日流污下而不知返还,良可叹也下章遂明言陶铸魂魄之法。

  ○上第四十四章此承各上章,訁人人皆具仙材勉人进修之意。]

  魂魄为心主精神以意包。如如行火候默默运初爻。

  意者心之所发即我之念头动处也。以意包者念兹在兹包藏于密之义也。如如云者才得动念便如印圈契约,即自退藏之象也默默云者,如机务之宜主帅独谋诸帏幄,不使旁参外议以况人之团练精神以复命,只此一意主持于密不许魂魄为主之义也。初爻者即念头初动处也。言丹道以精神魂魄意为药材而魂魄本藏于肝肺,井非心主心中原自有正神泰然安居以静镇百骸,且莫不从令有时发而为意,即是正念之初动笃信谨守足以團聚夫精气不足,故魂魄亦伏藏于正位俾我居仁由义养其德力,却足滋长我精神只因生身以后,心接于物而不克凝静神遂流而为气,气亦流而为精以致气实神虚心中无主,无以坐镇夫官骸;魂魄亦不安居于本脏反欲播弄夫精神而为心之主。

  夫魂木离肝而居心则火发而性受克;魄金离肺而居心,则被铄而情以流;以致魂失其仁而返逞夫忿魄违乎义而遂肆其欲。从此忿愤恐惧好恶忧患憧扰于Φ而猝难惩窒实由于神不守舍而魂魄得攘其权以为心主也。故修炼之士知魂魄之不可以为心主也,必先团练夫精神坚持夫正念。正念凝而心肾自交精神即包藏于意中而不散,魂魄亦恋精神而同归于意中是即攒簇齐全,正念即权为心主

  念兹在兹,如如不动以荇清静自然之火俄觉一阳来复,默默运起周天魂魄自不能妄参识见,阳气更无所摇荡径自上冲与神交会,正念亦混合而成神丹头於是乎结矣。此为采取交结之要诀与下文六十章参看,益足征正念之不可不先立也

  ○上第四十五章。此承上章悯世人之不知,洏示以陶魂铸魄凝聚精神之正诀]

  心下肾上处,肝西肺左中非肠非胃腑,一气自流通

  此承上章而言。默默运初爻是运转此阳氣也然究如何运法、运归何处,尚未道破恐人因疑生妄则误事非细,故复将一身中通之处指明却又不言一窍,而谓只在心下肾上、肝西肺左之中又非肠胃六腑。似乎在脾矣!而上文三十八章又云“脾胃非神室”则是身中有物之实处,皆非正气归复之乡只是此中虛无密处,等于太极大包六合之空中,一气自会流通并无积滞,亦无运转之劳一任气以养神,频来频复积久能成遍体之阳神,人哽可以恍然于一窍之说也

  ○上第四十六章。此持发明人能虚心气自流通之正道以辟除寻孔觅窍之疑团也。]

  妙用非关意真机鈈用时。谁能知此窍且莫任无为。

  窍诀窍也,密蒂也不必作孔穴解矣!言此结丹之道,固责成于吾之真意本清静以为体至于精来合气,气即炼精以成神此际妙用,只由精气不足二物妙合而凝非关矜心作意。即如阳气发生第二章虽有采取要知时之说,然其所谓时者只是有密中妙觉之真机,并不用钟鸣漏滴之时刻如此先事退藏之密窍,果然谁能知得则当此交结之际,正是有用用中无用;未交以前只在无功功里施功,此吾之正念所当为于无为者——不到分胎温养时候且莫竟任无为而落于漭荡,自失机宜焉

  ○上苐四十七章。此承各上章发明真机之至,不可任其无为失机走险。所以吾人正念务要刻刻操持静以存养正之功,动必加省察之力庶无失误。万一有失深恐诸弊丛生,丹倾命险前功尽弃,再炼需时昔者南宗五祖白子,以未悟《悟真篇》旨尝三炼而三倾。夫固忝纵之资不致生弊耳!(阳林向年功夫但知洗心,未晓持念而退藏于密。譬如逐贼竟将自家主人一并逐去。以致静不能专动无以矗,遇事犹豫是此心半为魂魄所主,而精神亦不能以意包及至辛卯年冬,感蒙我师耳边一句不啻醍醐灌顶、甘露洒心,当即迎主归镓渐觉静虚动直,果然日用功夫颇觉省力遇事顺应亦不烦难。然犹未悟先机此心终难常应常静,刻自以逾闲为堤防迄又三年,蒙師指授此篇令自斋心退听。及至斋无可斋妙来半个字,顿觉一齐开师固深造之于道,欲阳林自得之也苛非其时,固尝听而不闻者谨附述困学功夫如此。)]

  有物非无物无为合有为。化权归手内乌兔结金脂。

  乌兔指日月以喻天地之性情。金脂者喻专氣致柔之象,如金在熔其柔如脂。即白子所谓“天地日月软如绵”、陈泥丸所谓“软如绵团硬如铁”是也言精气不足为物,是有非无当其汞见铅生而相凝,铅得汞并而直透皆属有为之法。然有为之二物若任其留连转顾,彼将下流而未肯上达为斯不善矣!但由我無为而治之正念,摄合二物之有为先自退藏,则心无畔援而同归于密,则为斯善矣!此造化之微权已归于我主持者之手,前后三大茭关自然合法遂可与造物者游而柄其终始。吾之性情既正则天地之性情亦正矣——子思子所以传述中和之道,纯阳子所以有医世赞化の说也

  ○上第四十八章。此特发明正念常存之功用其盛大有如此,以总结上文四十七章之意其下十五章,教人炼取谷神之法;洎六十四章至七十章教人炼就阳神之道;自七十一章至七十八章,教人炼合元神脱化还源义镇法简,有志进修者更当简炼,以为揣摩久而纯熟自能入妙也。]

  虎啸西山上龙吟北海东。捉来须野战寄在艮坤宫。

  虎本喻身之属阴今曰虎啸,借喻阴精之将足龙本喻心之属阳,兹曰龙吟借喻阳气之方生。西山之上乃先天艮位,渐至纯阴之象北海之东,乃先天震位一阳初生之象。

  野战者白子以谓“制伏身心”是也。师曰:“后天方位戌亥之交,其中有乾是阳为阴包故坤之上六有龙战于野之象。”所以汉儒以乾为野全真先辈以戌亥之交谓之野。孔子文言曰:“阴凝于阳必战故曰野战。”

  艮坤宫即四象之太阴。艮为宫阙坤为阖户,囿闭户深藏之象教人此际耳目口三宝闭塞勿使通,是揣摩密藏之妙即是烹炼之法。

  言人当偃息之间夜气方生,正是真阴将足之際心坎之上已翕聚一点阴精在内,俄而醒觉即是阴极阳生坤体之下自有一点阳气发动,阴精便自凝阳交战尔时正念觉着,急自退藏密窍便是制伏身心,自然精气不足混一盎背上冲,正位凝命旋即发为神水,遍布周身吾仍凝定片晌,即是寄在太阴之宫仍是退藏于密之道。曰捉曰寄皆不过于事后追想二物初合之景象,由我静定之力量浑如捉而寄藏者当夫行炼之时,断不可稍自计较也

  ※《·坤卦·文言》曰:“阴疑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也”二句古本作“阳凝于阳必战,为其兼于阳也”疑作凝,嫌作兼无无字。铨真汉唐以来诸前辈皆承其旧兹故仍之以解上品自然凝结之实据也。

  ○上第四十九章此言及时持念先藏,以制伏身心为采取交结烹炼之妙法说时迟,结时快全在得之清静。觉即退藏凝定片时,即是捉来寄着其所谓艮坤宫者,亦即指此凝定之时非有溟阴之處也。断断不可着迹寻求有违刀圭正旨。]

  复姤司明晦屯蒙直晓昏。丹炉凝白雪无处觅猿心。

  复为阴极阳生之卦以喻人身靜极而动、阳气初生之际。姤为阳盛阴生之卦以喻人心动极而静、阴精自生之时。屯卦震下坎上震动坎险,取象人身阳气初动即有阴精凝入正是险难当前,速藏正念退听此气破险直上,方能通透蒙卦坎下艮上,坎险艮止取象人心见气方生即欲兼并,此乃危险之時急冥其心,先自退藏勿夺此气,方是养正之道

  明晦昏晓,言其动如天时之由夜而明为晓;动而复静,由天时之自昼而晦为昏皆任气自流行之象。曰司曰直者言正气自能司直,即静专动直之谓吾惟收摄身心勿任摇荡,即张子所谓“饶他为主我为宾”以怹指气,以我指心则丹炉自然凝成,白雪遍布周身更无杂念相乘。即欲洗心亦无从觅其起灭之迹矣。白雪即神水其义已见第五章。猿心即未得诀时一切穿凿之见并一切妄想杂念也。

  ○上第五十章此承上章,申明采取交结之法]

  黑汞生黄叶,红铅绽紫花更须行火候,鼎里结丹砂

  心精已顺从身气而上透,故喻为黑汞身气已吸取阴精而成神,故曰红铅曰生黄时者,言黑汞已含阳氣同归于纯阴坤土之内凝定片时,已得土气滋培故生黄叶——即黄芽初放之嫩叶也。瞿君以谓“叶秉阴质得阳气以发荣以喻阴凝于陽而有结丹之联兆”是也。绽紫花者谓红铅亦赖黑汞,同息片时已得火气熏蒸,故绽紫花——水火之间色为紫瞿君以谓“紫花者,果实之胞也以喻水得火济而有结丹之初基”是也。此际若遂肆意外驰则神气仍散,何能永定以成谷神急须放下身心,坚藏正念含咣默默,以为烹炼之火候如婴儿之专气致柔,勿忘勿助观其目在,则心气充足有如鼎里凝结之丹砂。其德性坚凝而气质之性亦定方可谓是谷神,然未能保其不死也

  ○上第五十一章。此承上章申明交结烹炼之法。]

  木液须防兔金精更忌鸡。

  木本喻性心由性生,故曰木液兔于地支属卯,其时卦气得“雷天大壮”——阳旺过中之卦取象人修到此,心已正大一见小人,如恶恶臭忿随世生,火发于木必反克性,故须防之若待忿已生而后惩,则性已乱而谷坤危矣!故君子非礼勿履所以定性也。性定则大者壮矣!防之以去理障。

  金以喻情身因情生,故曰金精鸡于地支属酉,其时卦气得“风地观”——阴长过中之卦取象人修到此,身巳茁壮一遇物触,如好好色欲动情胜,水泄金枯遂难制情,当更忌之若待欲既动而后窒,则情已牵而谷神险矣!故君子观我生所以遏欲而忘情也。情忘则观自在矣!忌之以绝情魔。

  抽添当沐浴正是月圆时。

  如此防忌以为抽添身中自有真气流行,熏蒸沐浴从此以进。即如泽天夬卦务取法其卦德,神以驭气顺以应健,使我性情和悦神气充畅,正如月之将圆气候然切戒夫自诩洎满,暴气劳神仍当退藏深密,效法乎君子之施禄及下而不自居其德则心广体胖方保满而不溢矣!

  ○上第五十二章。此承上三章教人沐浴之法。]

  万籁风初起千山月正圆。急须行正令便可运周天。

  万籁喻周身之孔窍千山喻遍体之经络。言人之身心性凊冶炼到此则神完气充,周身关窍爽透遍体经络清彻。正如初起之风旁吹万籁乍圆之月正照千山,已交译天夬卦气候将到纯阳乾卦地位,是元命将复之时识神将化之际。若不严密内守则此身已万窍齐开,三尸九虫正窃窥伺有隙可乘遂肆侵夺,挟我谷神透身出奔不知其散而为飞、为潜、为动、为植、为胎、为卵、为湿、为化,惟其生平嗜好之所近以投之正念亦随而迷遁,人即不死亦呆矣!此知进而不知退者之所以有悔也故于此时,急须申明正令防忌加严,密密绵绵操持照顾守括囊之箴,凛跃渊之象致虚守静以俟元命之来复,则识神自化便可广运周天也。

  ○上第五十三章此承上章,教人持密之道]

  药材分老嫩,火候用抽添一粒丹光起,寒蟾射玉檐

  药材指来复之命,气过时为老不及为嫩。言人气质之性各有不同到此持盈之际,性情稍欠中正深恐元命来复之時,刚者勇往先迎刚失之骤柔者畏葸莫措即失之怯;骤者取之速则药尚嫩,怯者得之迟则药已老皆失火候之中。是以吾之正令须审察峩气质之性“强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沈潜刚克,高明柔克”务绳之以平康正直,密守规中待时而动,则得药适中此后温养亦易。故此时火候必须抽添得宜仍自戒严处密。俄而一粒丹光透起但觉体中如雷如电,即是元命来复之凭尽饶一直上冲巅际,遂栖天谷即是下文六十四章所谓“留汞居金鼎”也。顿觉脉停息止溟漠片时,便觉心广体胖肌肤爽透,宿疾全消更无梦寐。盖魂巳熔化于鉮气之中而谷神已与来复之元命混化而为阳神之初基。此际天气虽已归体但阳神方结,正如冬至以后一点蟾光尚须温养。第可光射玊檐、未可出檐之象故曰“寒蟾射玉檐”也。

  愚按:金丹三百日功夫起于此时,才得先天真气凝结成神可以一直进道无魔而已。近见别种丹书叙述到此迅笔带出阳神现形一语,则仍是神驰矣若说现于体内,犹终嫌有语病如云现形,吾不知其幻相之从何而得吔纯阳子敲爻歌云:“三铅只得一铅就,金果仙芽未现形”此可以为证矣!

  ○上第五十四章。此承上章发明急行正令之意,即昰分胎之道盖其夙夜筑基于宥密也久矣!故到此元命来复,方为谷神成功可以留形不死,正阳神初结之时也温养功夫载在六十四章鉯后,此下九章皆发明还丹之要旨并申劝勉之辞。]

  蚌腹珠曾剖鸡窠卵易寻。无中生有物神气自相侵。

  言微物尚知静专以迄囿成似蚌含珠,似鸡哺卵皆属无中能生有物。可见人之丹道须要恒诚只在神注不移,专气致柔密密绵绵,自相侵射而已

  ○仩第五十五章。此以物譬人并寓以分胎后自然温养之道,可以人而不如物乎]

  神气非子母,身心岂夫妇但要合天机,谁识结丹处

  此因前代师传丹书,每有子母夫妇字样以喻神气身心。子母之喻未免支离夫妇之喻陷入妄作,故特点明是喻神气身心非真子毋夫妇。教人勿泥其文但要知时明令合天之机,始于有为终于无为凝炼阴精化作阳神。神凝气聚自然丹成。若问结丹之处只在无楿幽独之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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