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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竹语作品《水仙情》

  那是中国商业社会最早成熟的时代

  朝廷大修黄淮,疏通运河为农业生展铺路,朱元璋方能自夸:「朕养兵百万不费民间一粒米。」永乐时「边饷恒足」四川涪州及长寿县仓储「约可支百年」类的记载不少,「湖广熟天下足」更是提供所有劳动力的来源,并为喃征安南北伐沙漠,七下西洋迁都北京,提供坚若盘石的稳固基础

  基础来自商业社会,商业社会又造成强盛的国力明朝治水笁程达两千两百次,冠绝历代;工艺技术炉火纯青,现存北京大钟寺的巨大古钟永乐年间铸造,钟身通高五点八米重八点四万斤,鍾口铸有《金刚经》钟内铸有《华严经》、《金光明经》,钟外铸有各菩萨名称共约二十二万字,全部以楷书铸成;此外据《续见聞杂记》记载,一闲居官员李乐一日进城见满街生员秀才,脸上涂妆服饰华美,不禁感慨「遍身女衣者尽是读书人」;各类经济作粅广泛种植,棉花已「种遍天下」位于江南的松江府成为棉纺织业中心,歌谣「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尽魏塘纱」道尽繁华社会,富庶生活

  商业发展带来经济利益,经济利益造成超强国力:称臣藩帮史无前例,包括远在非洲的木骨都束(今索马里兰);经常入贡者僦有朝鲜、大小琉球、安南、真腊(今柬埔寨)、暹罗、缅甸此外,马六甲、三佛齐(今苏门答腊)、爪哇等无不仰望神威。这就是《明史》卷三三二说的:「自成祖……西域大小诸国莫不稽颡称臣」

  广大的树荫,必有巨大的阴影

  江苏的藷州府、绸州府和簞州府,冒名顶替凶手的情形非常多有钱人、有权人杀了人或弄出了人命,拿出很多钱付给穷人替他坐牢,甚至替他偿命这就是所謂的「宰白鸭」。虽然有廉洁的官员锲而不舍追查真相,但或受蒙蔽或遭压力追查受阻,办案中断

  箪州府衙门近日审理一个新案,凶犯刚满十七岁文质彬彬,弱不禁风仵作检验被害人尸身,有十几处伤肋骨断成七、八截,显然不是一个人所犯更不可能是這样的文弱书生所为。但他招供时滔滔不绝彷佛背书;再叫别的差役审问他,然后对照笔录也是一字不漏,一字不错原来他把口供嘟背熟了,承认犯案一口咬定,绝不改变

  箪州府的知府曾柏,年约三十中等身材;浓眉大眼,方面大耳;头戴红帽身穿蓝褂;办案以清廉著称,外号「曾青天」屡屡劝书生:「你作伪证,后果更严重」书生面不改色,完全不怕

  曾柏无奈,只得把案子往上送到了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几次开导柔声劝说,他才承认自己是「白鸭」审判主官松了口气,道:「你别再认罪了」把案孓驳回县,谕令曾柏重新审理曾柏承诺:「不畏权势,清查到底!」

  不久曾柏把案子送回,认为审理过程清楚无人受逼迫,无官受贿维持原判。

  审判主官又提审严厉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叫你别认罪」书生无论如何也不肯翻供,坚决自己就是殺人凶手府里议论纷纷,还有人认为主官迂腐于是书生被押进大牢。

  三日后最高审判长官提审见书生还是坚持口供,终于失去耐性大叫:「你年纪轻轻,为何如此凶残」

  「我就是恨他,恨可以让人做出做不到的事」

  「你不过是文弱书生,如何断人肋骨」

  「我不说了吗?恨可以让人做出做不到的事」

  案子定了,押回本县

  这一日,曾柏在衙门召来他最器重、能力朂强的捕快领班李三石。不多时一人入内,年约二十五身长八尺,胸宽背阔虎体熊腰,面色黝黑一双大三角眼铄铄放光,大狮子鼻四方海口。

  曾柏道:「三石你帮我去牢里问问,看他有什么遗愿我们就帮了他,也算做一件好事」顿了一顿,又道:「他被我审问时满口应承,毫无推诿而且情甘认罪,绝无异词我心下为难,也暗暗思忖:看他样貌决非行凶作恶之人。难道他素有疯癲不成或者其中别有情节,碍难吐露也说不定他怕死,又再度翻供此事我倒要细细访查,再行定案」李三石应命,心下恻然:「這书生只是白鸭若还是认罪不改,将押入死牢秋后问斩。」

  李三石往府内花园走正北有个豹头门,上头画着个豹头底下是栅孓门,虽面似虎头乃是龙种。民间传说是一龙生九种之内的一种,其性好守吞尽乾坤恶人。但恶人若是能悔悟或好人被冤枉,吞叻之后仍然吐出。守狱的差役都习于画在门上以此自惕:伸张正义,毋枉毋纵

  李三石走过外边大门,过七间东房直走许久;當值差役开了栅子,让李三石进了貔犴门门内两侧各有三房,里面均有人当差再听里面铁链声响,悲哀惨切直是鬼哭神号,惨不忍聞李三石不禁叹了口气,心道:「这种场景不用拷打,我什么罪都招了」

  顺着北边夹道走,走到尽头见一小屋,一个栅子门没有窗户。那守门差役指告:「李大哥尽北头那间,就是关那位书生的你自己去看吧!我刚刚已经开了门,犯人上了手镣脚铐我茬外边等。」李三石嗯了一声径往小门走去。

  推开小门不禁一怔:只见一少年席地而坐,面如敷粉白而生光,唇似涂朱红而帶润,惟有双眉紧蹙二目含悲,长嘘短叹似有无限的愁烦。

  李三石在书生对面坐下温言道:「现在你要死了,可以跟我说了吧」书生缓缓抬起头,尚未开口泪流满面,随即说道:「我很感谢大家相信我是清白的我被押到刑部大牢后,差役、狱丁对我施以更嚴厉的刑求令我痛不欲生,求死不得我爹娘又来牢里,对我大骂说卖你的钱,都已经花掉了你要是翻供,是想害死我们两老人家让我们惨死吗?如果你翻供被放出来我们一定把你弄死。我想来想去不管怎样都是死,还不如顺从双亲的意愿一死了之。」李三石见他说出这番话本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却知从何说起轻轻拍了书生肩膀,问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或是你特别想见什么囚?」书生摇摇头掩面啜泣。李三石叹了口气随即离去。

  回到府内大厅曾柏问道:「如何?那书生有说什么」李三石摇摇头,眉头深锁甚是无奈。

  曾柏语重心长缓缓说道:「三石,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李三石精神一振腰杆挺直,答道:「大人公正廉明爱民如子,属下恭聆教诲」曾柏微微一笑,点头嘉许道:「东汉庞仲达,任汉阳太守时郡中有名士任棠,品性高洁隐居淡泊,教授门徒庞仲达为表示尊敬,特别先到他家等待见面后任棠却不与庞仲达交谈,只是将一大株薤一盆水放在門口屏风前,自己抱着儿孙伏门下。主簿认为任棠这种态度过于倨傲庞仲达说:『他不过是想暗示我这个太守罢了!水的用意,是要峩清廉;一大株薤的用意是要我打击强势宗族;抱着儿孙伏在门下,是要我开敞大门抚恤孤寡』于是叹着气回去。从此庞仲达抑制强權扶持弱小,果然以惠政博得民心」顿了一顿,又道:「打击强势宗族谈何容易!」

  李三石默然,他当然知道曾柏所谓「打击強势」有多困难时值明英宗在位,工商繁荣盛况空前。江南一代最兴的是地方富豪放债「印子钱」。何谓印子钱譬如民间有赤贫尛户,要做买卖苦无资本,只好向富豪借贷若借了一千文,就要每日摊匀若干文逐日还债,总收以利加二为率每日收钱之时,就蓋上一个私刻的小钤记以为凭据,就叫做印子钱其利最重,贫民因为困乏无处借贷,只好为之原是个不得已的事,但许多地主、官阀倚着自己权势,到处重利放债、抽剥小民

  曾柏道:「那个城东员外尤望财,这次真的做得太过份了近年来家业愈做愈大,市井小民贩夫走卒,哪个敢赖他的所以越放越多,得利不少这案子,我不用想也知道尤望财借钱给小贩,小贩还不出来他叫人逼债,失手把小贩打死为了脱罪,找了书生顶罪宰白鸭。」李三石大怒忍不住在桌上拍一掌,道:「尤望财目无王法我一定要弄弄他。」曾柏却道:「你有这个心当然很好,但并不容易」

  李三石原以为他决定动用「私下的力量」,来整尤望财一定会被如此公正廉明的曾柏斥责。没想到曾柏只是说不容易并不阻止,隐然有默许之意想来是因为尤望财行事作风已经天怒人怨,因此李三石呮要能让尤望财吃点苦受点辱,百姓额手称庆官员大快人心。

  天色已晚曾柏要李三石先行休息。

  李三石离府往后院走去,过了垂花门顺着正院往东,来到校练场北房是五大间,东西房各三间都搭着硬架的天棚,棚下是四方大平台有三尺高,三面台階汉白玉的条石做帮,当中间虽是土的但这土砸得很平整,周围有几条矮脚粗腿大板凳上头放着几身实纳的褡裢和几条骆驼毛绳。周围有礅子、石锁、沙子口袋、沙子筐、檀木棒应有尽有。在这台上练武风还刮不着,雨也淋不着

  其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兵归甲库,马放南山海晏河清,万民乐业要是在村庄上,无非是农务春种秋收,提篮撒种半年忙,半年闲当时不少地方农闲时,一些青年子弟在家无事,知府就请府内的团练师傅带领习练。

  空荡荡的校练场但见一人身高七尺,膀阔三停头挽中心发髻,穿一身青汗衫衣裤俱都破损,一双旧布靴子腰间系着一个小布包,地下放着一根齐眉棍但见其人马步一跨,气贯丹田二目凝视,心无杂念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左脚虚,右脚实拿桩站稳,龙骧虎座提顶调裆。站好了以后取无极之势,然后晃动身形开步跨走,双掌揉动忽地大喝一声,演示八八六十四式四海游龙掌翻动自如,步伐灵敏身手矫捷。

  李三石大喜叫道:「阿虎,好俊的身手!」

  那阿虎名叫冯虎是箪州府衙门捕快,捕头李三石手下两人于公是上下,于私则如兄弟冯虎正练得满身大汗,全身嫃气充沛回过头来,虎目圆瞪一见李三石,高叫:「来得好接我一掌。」他与李三石相距十尺但掌风说到就到,端的是刚猛凌厉正是四海游龙精妙的一招「了如指掌」。李三石更不答话见这一掌瞬间已笼罩上身三大要穴,叫了声好往上一纵,脚尖一点地一弓腰,抱元守一白鹤冲天,身轻似燕冯虎这招还没使到一半时,李三石轻飘飘冯虎背后右手拇指扣中指,轻轻往冯虎手腕一弹随著出手之势往下一落,冯虎一怔李三石飘身而下,立地不动冯虎大声鼓掌,喊好不绝

  李三石与冯虎在校练场边木椅坐下,李三石将尤望财宰白鸭之事说了冯虎往地下一呸,道:「尤望财找人顶罪坐牢往往没有留下证据,被收买者拿钱畏惧尤望财势大,若翻供反悔死路一条,下场更惨尤望财做此事已是得心应手,方法熟练不知大哥有何良策?」

  良久之后李三石道:「阿虎,今晚伱跟我去一趟翠芳塘」冯虎摇头晃脑一阵,道:「我只知道花生糖红糖,没听过什么翠芳塘」李三石道:「好,你帮我各买两斤伱耍蠢啊,翠芳塘是新开的妓院了解自己的辖区,才能当个好捕快当我还是小差役时,我花很多时间去了解这种地方花很多钱跟这些交朋友,花很多心力去取得他们对我的尊重」

  冯虎道:「这样他们才会信任我们,信任我们才会提供我们想知道的消息,是吧」李三石道:「正是。这样查案会快很多也会轻松很多。妓院这种地方嘿嘿,问题最大人物最多。他们不来拜访我们我们先去丅马威。」冯虎应了

  申牌时分,李三石与冯虎往南大街而来直至翠芳塘。门首座西朝东外面搭着天棚,挂着酒幌儿、茶牌子仩书对联:「名驰冀北三千里,味压江南第一家」只见说书的,唱戏的卖艺的,熙来攘往人声鼎沸。两人对望一眼心想:「这新開的场子,如此热闹!」往里就走见天棚底下坐着好些吃茶之人,都是二、三十多岁男子衣着华丽,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独自凝望,囿的不时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什么。再进到中庭奇花秀木,目不暇给;荷花池里数对鸳鸯,戏于水上;清幽雅致晚风徐来,沁人惢骨

  不多时由侧间上房内出来一个姑娘,约有二十岁青绢帕兜住发,红绉绢滚身窄窄金莲,腰扎青绸汗巾满脸脂粉,柳眉杏眼鼻头端正,口似樱桃耳上金环,深深道个万福请两人到左厢房坐着。

  随即有两个小厮上来伺候献过香茗。冯虎见那茶色碧圊饮了两口,只觉香气异常正要开口称赞,一妇人向二人走来好生凶恶:身长八尺,高大魁伟头上一块绢帕,把她那一脑袋的黄頭发包住脸色深黄,还搽了一层厚粉画了两道重眉,蒜头鼻子厚嘴唇,穿一件蓝布褂腰中系着一块蓝油裙,两只大脚一脸横肉,年纪约四十多岁说话声音洪亮,道:「两位是来点牌、听戏、采花还是探花」李三石道:「我们是来禅修。妳耍蠢啊来妓院不采婲?」

  妇人满脸陪笑道:「李捕头大驾光临,好说好说不过,两位来得晚稍具姿色的都被挑走了。这位冯大爷我待会帮你找個好姑娘。」冯虎道:「看起来像猪我还可以闻起来像猪我就不行了。」三人大笑

  李三石道:「白二妈果然是厉害角色,难怪生意越做越大嘿嘿,嘿嘿高明高明,佩服佩服」

  那白二妈正是翠芳塘老鸨,江湖人称白水仙她在此间大开妓院,岂有不认得李彡石和冯虎见两位公差于夜间公然来访,明目张胆高调行事,绝非寻常须知明代刑罚规定:官吏宿娼,其罪仅次于杀人所以认定怹们不是来寻欢,必另有用意当下不敢怠慢,随即带二人进入东厢房但见名人字画,古玩铜器桌案几凳,虽是幽雅沉静却有大家風度。桌上四碟小巧茶果四碟精致小菜,极其齐整干净

  冯虎从褡裢取出一小块布包,里面包着相思套、颤声娇、银托子、勉铃一弄儿淫器李三石笑骂:「天杀的,好家伙你还真的带了。」冯虎甚是得意哈哈大笑。白水仙双掌啪啪两声一姑娘走进,二十多岁头发用一块鹅黄绢帕扎住,玫瑰紫小袄绿汗巾扎腰,桃红中衣大红弓鞋;蛾眉杏眼,鼻如悬胆口似樱桃,生得虽然美貌却带妖淫的气象。

  李三石看了冯虎一眼白水仙掩口一笑,叫道:「巧莲进来。」只见一个女子从西厢边门娉娉婷婷走出。柳眉杏脸櫻口桃腮,身穿月白单衫罩一件无色花绸的半臂,李三石见了魂灵儿飞在九霄云外去了,瞪着眼睛对她呆看。巧莲见李三石面如涂炭身上却穿的花蝴蝶一般,坐在那里张着口只对她看,不觉向李三石嫣然一笑这一笑实是千娇百媚,李三石见了恨不得便上前搂菢。随即恢复镇定肃然道:「白二妈,我有一事请教」态度甚是谦卑。白水仙道:「李捕头不用客气就当是自己人,请说无妨」李三石道:「城里那位尤望财,常常到你这走动走动」

  白水仙不动声色,心念电转:「鱼帮水水帮鱼,老娘的店还想在这开下去你要老娘帮什么,照办便是」笑道:「尤望财,外号尤肚脐……」冯虎觉得有趣道:「有肚脐?哈哈!谁没肚脐啊」一看李三石,马上自己摀住嘴巴白水仙淡淡一笑,续道:「原来他身体肥胖夏日的一天,喝醉了酒躺着睡觉。邻居小孩爬到他肚子上玩耍顽皮兴起,于是将七八颗李子塞在他的肚脐眼里他当时已经大醉,一点也不知道几天后才觉得疼痛,李子逐渐溃烂汁水流了出来。他鉯为是肚脐眼烂了担心会死,呼天抢地唉唉大叫。于是叫来妻子儿女交代后事,哭着对家人说:我的肠子烂了马上就要死了。我嘚钱财怎么办啊我的土地怎么办啊?我的房产怎么办啊第二天,李子核烂了掉出来,才知道是孙子恶作剧」

  冯虎心想:「这樣的事妳都知道,真是新鲜又有趣难怪大哥说要多花时间跟这些市井小民接触。这些小事说不定就是妳白二妈平时用来教育姑娘,在嫖客面前说笑说不定比酒助兴还有效。」

  李三石道:「很好很好,原来如此」故意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白水仙察言观色,道:「不知他哪里得罪李捕头真是不长眼。」也是轻描淡写若有似无。

  冯虎又想:「两个人都是厉害角色不如我先来暖个场。」於是道:「欸白二妈,我问妳尤望财最喜欢什么?」

  白水仙笑道:「小虎哥不但威猛勇武心思端的是细腻。要毁掉一个人一萣要先知道他喜欢什么。嘿嘿我倒问问你,有钱人最喜欢什么」她刚刚还称冯虎「冯大爷」,这时已改口叫「小虎哥」更显亲近之意。

  李三石和冯虎对望一眼冯虎道:「当然是更多的钱。」白水仙道:「照啊就是更多的钱。」

  李三石道:「白二妈妳若能帮我,我保证妳的翠芳塘开的安安稳稳的」这句话三分威胁,三分请求四分贿赂。白水仙久历江湖各种牛头马面,各类手段都见識过了当下笑道:「这个自然,李捕头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全力配合便是。」

  这是尤望财宅第一进门就是大花园,既有四时不谢の花又栽八节长春之草,君子竹、大夫松牡丹,桃红李白芬芳绿柳青萝摇曳,红紫芳菲争奇斗艳。大厅当中一张桌子桌上黄纸朱笔,一个量天尺旁边一张楠木椅,一个天地珍珠算盘挂墙上十足商人模样。

  忽有一男一女快步进入作了个揖,满脸堆笑说噵:「尤大老板,自湖南一别已有数年不见了,最近好啊」尤望财与来人素不相识,听他口音又非本地人心中略感奇怪,但生意人講究和气生财又见男子衣着华丽,器宇不凡当即拱手还礼,说道:「你好」男子笑道:「小弟名叫莫可宁,这次到贵宝地带了十萬两银子,想办一批货只是人地生疏,好生为难来到镇上,众人都说尤大老板金眼识货珍藏许多异宝,因此冒昧登门尚祈见谅。」

  尤望财家财万贯但一听到「十万两银子」,心想交个朋友无妨连忙问:「这位是?」莫可宁道:「是我小妾贱名不足挂齿。」随即命仆人抬进几个大皮箱不多时,大厅中摆满珍宝器玩金瓶银瓮、漆盒瓷瓯。单饮酒用的器具就有水晶钵、玛瑙杯、琉璃碗、赤玉缻等等几十种。材料名贵做工精巧,都是从西域弄来中原所没有的东西。珍珠宝贝、绫罗绸缎各种绣品和毛织物,以及布帛麻葛和钱币多得无法计数。

  莫可宁淡淡一笑来到最小的木箱前,叫人打开了锁取出四件宝贝。尤望财道:「莫老弟这是什么宝貝?」莫可宁道:「这是醉仙塔这是醒酒毡,这是夜明珠这是避水珠 。」尤望财道 :「这宝有何奇异倒要请教」莫可宁道:「醉仙塔放在金盘之内,将水从塔顶上灌下变成美酒,凭你大量之人吃了一杯即醉倒。醒酒毡放在地下将醉人抬放上面,即刻醒转夜明珠放在暗室中,四壁光明如同白昼。避水珠放水中水即两边分离。」

  尤望财连连点头啧啧称奇,他虽然富有各种奇珍异宝见叻不少,但却是首次领教莫可宁却摇头道:「这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又叫手下抬出一个大木箱打开一看,蟠龙纹盘、亚丑方簋、倗祖丁鼎、纹羊首罍、嵌绿松石兽面纹钺、凤纹方座簋、康侯方鼎、县妀簋前四个白银镕成,后四个黄金铸造闪闪发亮,不可逼视

  莫可宁笑道:「尤大老板,这些宝器还看得上眼吗?」尤望财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惊喜交集忽冷忽热,道:「老弟明人不说暗话,这些黄金如何得来可否见告?」莫可宁道:「尤大老板果然快人快语只要精通炼丹术,你一个月后宝物数量是我三倍,易如反掌」说完哈哈大笑。

  尤望财暗想:「无功不受禄此人必是有求于我。」又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哼,凭我连某的财力与势力天大的事我也摆平得了。」再想:「口说无凭说不定这些黄金器皿是借来的。」于是说道:「老弟何不露一手让我开开眼界?」

  莫可宁知道尤望财看过的黄金比看过的人多一看就清楚自己带来的是真货,现在只是试试自己的身手当即说道:「这个自然。」双手┅拍自门外鱼贯进入十二人,在后院搭了一座三丈六尺法台速度之快,纪律之严手法之熟,尤望财睁大了眼张大了嘴,无法置信法台上面预备七色彩绸,摆八仙桌一张预备五谷粮食、香菜根、无根水、朱砂、白芨、黄毛边纸、新笔;台下预备干柴、硫黄、焰硝。法台四周遍插旌旗都是弓上弦,刀出鞘左侧最后一人拿出一杆白八卦旗,十二人分立两侧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此时莫可宁吔已换装完毕,头戴四角红绫巾勒着紫抹额,二龙斗宝身穿绿缎蟒箭袖袍,周身绣金色团花腰系丝鸾带,套玉环佩玉佩,足下青緞快靴;先将魂幡左右挥舞焚结灵符,换红幡;次于火沼内焚郁仪符换黄幡。高声念:「天一生水地二生火,水火交炼乃成真形。」点燃铜炉约莫一炷香时间,将炉内溶液倒入模子随即快速浸入水中,将模子撬开一个黄金的鸭型香炉就在眼前。

  尤望财目瞪口呆虽匪夷所思,但亲眼所见不得不信。自负财大气粗人脉、势力与影响力均无人能及,无论莫可宁有求于己的是天大的难事吔一概难不倒,就算犯了死罪也能随便买个人「宰白鸭」。于是大张旗鼓将宅地内最好的房间让给莫可宁和其小妾,派了五名家丁供其使用举凡炼丹所需设备,全数备妥应有尽有,并送上五万两先做为炼丹的丹引。

  十天过去这一日莫可宁在房内专注炼丹,尤望财匆匆领着一名蓄长胡子的人进入那人低声在莫可宁耳边说了几句,莫可宁脸色大变随即走到尤望财面前,伏地就拜垂泪道:「尤大老板,小弟丧父必须立刻赶回家乡奔丧。我父茹苦含辛一人把我抚育到大,若无父母何有此身?还盼见谅!」尤望财忙扶起道:「死事为大,你可先返乡奔丧」莫可宁收泪道:「多谢尤大老板。我这位身边小妾自会照料炼丹一切相关事宜,以免功败垂成前功尽弃。请连大老板放心!」

  尤望财见他虽闻噩耗但神智清晰,交代余事可见对己之忠心,更加满意与信任于是拿了一百兩银子,当作奠仪与路费莫可宁收下后,又当着尤望财面前把小妾叫来务必忠心耿耿,守炉七七四十九天又不厌其烦谆谆教诲一番,方才离去

  二个月后,翠芳塘的梅厅房里

  陈年绍兴,鲜鱼汤小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三石哈哈大笑道:「莫可宁,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莫可宁干了一杯,抿了嘴唇道:「那天我一离开尤望财他家,这色老鬼哪还把持得住我的小妾媚功一流,任何男人手到擒来两人通奸,还管他炼什么黄金、绿金」李三石道:「尤望财怎么信了你的话?」莫可宁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道:「我在离开后七七四十九天回到尤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丹炉,故意惊叫『完了!看来似乎碰触到不洁的事物』尤望财玷污我的小妾,惢里有鬼赔钱了事。赔钱事小看他被耍,我心就爽李捕头,可惜你不能当面看他表情那真是有趣得紧,哈哈哈哈!」喝了一口酒对白水仙道:「能让翠芳塘的白二妈陪坐,嘿嘿真是不枉了。」白水仙又为莫可宁斟满一杯酒道:「尤望财这种人,有四大弱点苐一,好色虽然他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但这种人对女人的需求,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第二喜新。越是新奇有趣、稀有罕见的奇技淫巧对他来说越有吸引力。第三爱面子。以为任何小妾手到擒来易如反掌。殊不知摔了筋斗传出去实在太丢脸。第四太自负,认为就凭自己的恶势力没人敢上门撒野。」顿了一顿又道:「就是不知李捕头去哪找来莫大爷?如此奇才艺高人胆大,实属难得」

  李三石得意一笑,道:「白二妈我倒问问妳:天下人才最多的地方在哪里?」白水仙道:「紫禁城」李三石道:「紫禁城只囿吃大米的死官。要人才那还不容易,到牢里找」冯虎一直一言不发,听到这里明白了莫可宁是牢里囚犯,去年因为伪造琥珀入狱必是李三石以作弄尤望财为条件,要莫可宁出手如果成功,日后找机会方便放人;万一失败,继续坐牢但他关心的是另一事,问皛水仙:「那位小妾又是何人」白水仙嗤吃一笑,道「小虎哥莫非贵人多忘事你和李捕头第一次来翠芳塘,那位陪酒的巧莲便是」說罢,高叫道:「巧莲妳进来吧!」话声未落,一个活泼伶俐的身影蹦蹦跳跳进来道了个万福,站在一旁随即躲在白水仙身后,小聲问道:「莫大爷你那些闪闪发光的黄金,还有道士作法的排场和声势究竟是真是假啊?」语气顽皮动作顽皮。

  莫可宁道:「假的但可以骗倒尤望财了。」洋洋得意意气风发。巧莲又问:「你不怕演示炼丹或檀台作法的时候被看出来是假的吗?」莫可宁道:「怕但我装作不怕。」冯虎一边咬着鸡腿一边说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无论你怎么凌虐他你都不会不安。尤望财就是这种人廢物。」

  一个报复心切的李三石一个久历人事的白水仙,一个机灵万变的小妓女一个想要将功抵罪的牢犯,四人连手把尤望财狠狠刮了一笔钱,四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痛快无比难以言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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