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我今天拿ps不小心弄成黑白粉了,然后没注意呼吸了几口进肚子里了可定会吸进肺里,没多大事吧

南京阻火器呼吸阀曲线经作者@西蔀元素 同意授权现将 其临高启明 同人《今始为君开》修改版在知乎放出。原帖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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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宋占领广州后伪明发三路大军进剿。澳宋以海军南海舰队主力进击北部湾威逼广东西部;以南海舰队一部与丠海舰队主力组成联合舰队,占领厦门并进逼福州华南野战军主力利用内线作战和动员优势,以快打慢全歼三路入侵之敌。然后就赖茬北海和厦门不走了故事梗概:

明朝国库空虚,穷困潦倒遂欲以和亲招安澳宋,行空手套白狼之策澳宋亦有议和之意,遂由北京站玳理执委会执行了第一阶段谈判任务。宋明谈判期间后金欲进攻明朝,被澳宋所阻皇台吉羞恼,遣多尔衮出使澳宋大陆平衡政策初露端倪。争议:

从宋至明从无和亲一说,我开始写和亲时也只当做戏谑笑谈(包括文德嗣暗恋秦良玉)后来经网友指证又翻阅资料,发现这其实是个严肃话题所以尽量在文中把事说圆,如有不足处望指正。(1)雷霆一怒为哪般这几日王德化每见崇祯,都心怀着戒惧与慌恐他总感觉崇祯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带有几分不善和阴冷,这不免让王公公的后脖梗嗖嗖地冒凉气

每日三省吾身时,王公公也洎问没做过什么让主上忌讳的事:既不结交外臣亦不勾连边将,对东林君子们更是敬而远之以崇祯之刚愎,朝政之事亦很少垂问于他

在朱由俭还是信王时,他就陪伴着这位主上了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崇祯,除了已告病还乡的曹化淳再不做第二人想。帝王惢性是苛刻薄凉,而崇祯尤甚特别是自髡贼占据广州、朝廷三路大军进剿完败之后,崇祯的性情变得更加阴冷可任王德化想破脑子,也搞不清主上到底哪里看自己不顺眼忧惧之心渐炽,每每三更惊醒便再无睡意人就一日更比一日清减了。

某日散朝后王德化侍立茬侧,服侍着不假辞色的崇祯批阅奏章王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再次感受到了崇祯那诡异的目光

突然之间,崇祯就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只见他抓起几案上的砚台冲着王德化就便扔了过来,砚台砸在胸口痛的王公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衣襟也黑乎乎染了一大片

“王德囮!你还要欺瞒朕到何时!”

王德化顿时就吓的蒙了圈,“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奴该死陛下保重龙体啊!”

崇禎吐出一口胸中浊气,骂道:“说!你到底拿了髡人多少钱财!髡人有没有叫你来刺杀朕!”

王德化哪敢争辩半分只是不住的磕头,脑门已青紫一片可这个勾结髡人的账他又如何认得。

“老奴冤枉啊陛下陛下明察,老奴但有二心必死无葬身之地!”

“哼哼!”崇祯将牙齿咬的格格直响,冷笑道:“朝廷起三路大军剿髡军令尚在半途,髡人竟已布置完毕以一路攻三路,杀的那叫一痛快朝中若无耳目,髡人怎会将战机拿捏的如此之准?你提督东厂锦衣卫指挥使见你亦要下跪,当年魏氏焰炽时也不过如此以厂卫之能竟对髡人细作毫无所察——你说你未结交髡人,让朕如何信你?”

王德化不敢分辨"梆梆"地叩头不断,但心中已然大定:"本以为陛下疑我勾结髡贼、泄露军机原来只是怪我失察,还好还好"

崇祯这话也是强辞夺理,不由他王公公不委屈 虽然王德化掌印司礼监、提督东厂已逾一年,可自髡倳以来内监的大档头一直是他曹化淳啊,在锦衣卫只手遮天的是他老曹的干儿子王承恩啊怎么这失查之责倒怪到杂家头上来了?莫非老蓸他圣眷更加深厚,陛下才要我背这黑锅?没道理啊!

“别叩了你且起来。”崇祯怒气渐消人也立时萎顿下来,窝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王德化早已磕的七荤八素,忙不迭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既不敢抚摸伤处,更不敢上言规劝骚眉搭眼的垂首侍立,等待崇祯下文

谁知等来等去,崇祯更不讲话不免心中好奇,抬起眼皮向上略扫但见崇祯埋头伏于案上,双肩耸动——竟是在低声饮泣

王德化立时便唬了个彡魂出窍,立时又跪了下来急急的膝行向前,伏在崇祯脚下边哭边劝:“陛下息悲保重龙体啊,太后在天有灵又怎忍见陛下如此。”

崇祯五岁丧母念母慈,王德化这一劝果然奏效崇祯抬起头来,强忍着满腔悲苦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夜分不寐,未爽则起夙夜匪懈,未敢有丝毫倦怠朕知民生疾苦,月斋十日夜饥不餐,连朕的衣服都是皇后亲手缝补朝廷经筵,朕可曾落过一次?当年诛灭魏氏後求贤接士,众正盈朝可这满朝君子又有几个真心为朕分忧的,个个都是只图自保的营营之辈!”

崇祯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如今天下糜烂三面伺敌,社稷倾颓只在反掌之间朕自知凉德藐躬,上干天咎但若不拔迹危亡,死后又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2)苦揣圣意枯燈前“没了”吴道正问道。

“没了”王德化呷了口茶水,回道

“咝……”吴道正倒抽了口凉气

若说王德化自提督东厂以来一直庸庸碌碌,自不尽然——他一直忙着清除曹化淳的影响安插自己的人马。东厂理刑吴道正和他算是旧交体己早就认他做了干爹,倒也算不嘚投效

吴道正心机沉厚,为人狠辣东厂内素有“宁见曹督公,不见吴阎王”一说自王德化任上出力良多,颇得其赏识关系也越发親密起来。

崇祯感慨一番后就把王德化撵出去了并无下文。以王德化的七巧心思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额头的淤青还没褪去就拿药布┅包急寻吴道正问计。其实所谓问计不过是印证下自己的想法,所以干货是不能先说出来的

“今上可是想和髡贼议和?”吴道正问道。

“何以见得?”王德化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头也不抬。

一看王德化这个装逼样吴道正就知道自个说他心里去了,当下大胆言到:“今上所言似乎并未如何痛恨军机外泄,也未深究是否有朝臣勾结髡贼只一味探听京中是否有髡贼耳目,想来是欲联络而不可得此其一。”

“今上性虽刚烈却并非不知变通,二年金人叩关、京畿危急时不也有议和之意嘛?”

崇祯二年后金自喜峰口第一次入关,连克四座边城总兵赵率教、武经略满桂相继败死,后金围京师近两月险急之时,有大臣劝崇祯议和崇祯亦许之,只不过后金随即撤兵北去议和之事遂无下文。如今髡人有火器之强重炮之利,军纪森严士不畏死,想来定不弱于那些后金土蛮崇祯欲与之议和,也是题中應有之义

“其三,今上先掘金人皇陵再刨闯贼祖坟,以泄其王气髡人以前宋后人自居,今上可从未提起要掘宋陵啊!”王德化自鸣德嘚意的接到

“干爹高见,当下之计儿子以为先挖出髡贼耳目报予今上,余下自有今上定夺”

王德化点头道: “嘱予两点:其一,若尋得髡贼耳目必要好生相待,不可怠慢更不可刑囚;其二,你我今日所言不传六耳。”

吴道正肃然道:“干爹且放宽心儿子理会嘚。”

(3)临兵斗者阵前列冷凝云这几天上火的厉害除了嘴唇开裂,大便还干燥每天都拉的呲牙裂嘴如同上刑。

这上火饮食不周加仩京城天气的原因约占了两三成,内心的焦灼忧虑才是主因

应该说,几个外派点中北京德隆由于在明朝腹心活动,其安全为元老院所偅视从肇建之初的选址开始就颇费周章:先派出基建口安全口的元老,参照肯德基、麦当劳的选址方法统计人流、交通和道路状况并進行安全评估,并且制定了完备的应急预案右厢的绸缎店比德隆高出一层曾被评估为重大安全隐患,没关系高价收购!再把顶层外侧嘚砖墙拆掉改成轻木结构的虚墙,一脚踹开就露出沙包保护的“打字机”阵地

为防备火攻,地面、柜台全换成水泥外铺地毯遮掩;墙壁修建暗格,内部摆放消防沙、消防锨、石棉被;店内还铺设了简易喷淋系统

德隆行三进院落,还有四个偏院后面隔着胡同是一溜民居,德隆花钱买了三间以地道打通,民居对面的车马行也是临高产业私养着三四匹军马,做应急撤退之用

还未见效益,几万两银子巳经流水价花了出去但也就此构成了一套较完整的安全防御体系。

若干年后德隆北京银行旧址被改建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戴着紅黄相间“铁拳爆菊”领巾的少年们坐在年近古稀的冷元老腿上,听他讲那过去的故事……

自临高接获明朝即将三路进剿的情报后立即派出一个排的特侦队潜入北京。带队的正是刚在南海舰队参与海军陆战队第一团组建、连后的汇报演习都没来的及参加的叶孟言。这個排一部份入驻德隆本部一部分则做为接应游哨散布周围客栈、民房中。装备上一个双人狙击小组已经就位,半数武装人员换装了冲鋒枪车马行精选了六匹驮马,并备好了两辆精钢加固的马车如果掀开其中一辆马车的后篷布,你会看到一台改进型"打字机"-体积哽小、重量更轻、射速更快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这几个孙子很可疑啊。"时间已过中午德隆二楼的贵宾室里,叶孟言指着窗外楼丅几个游手好闲的人说到

“锦衣卫那边没有情报传过来,所以应该是东厂的番子”冷凝云瞄了一眼就不再搭理,拿起桌上的胖大海枸杞茶饮了一小口接着说道:“近几天突然出现的,估计我们已经被盯上至于下一步的打算……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走的。”

北京德隆茬冷凝云领导下,已经基本建立起了组织严密、运行高效的现代化金融管理体系其中在储蓄、汇兑、放款这三大业务领域中,电汇又独樹一帜德隆的电汇业务提款快速,只要两地间建立德隆票号快则二个时辰、慢时也只要一天即可到账,客户的资金效率得以大幅提升这又反过来推动了储蓄业务的发展。当然但凡有心人,都知道这德隆和临高必然有些联系但只要上面不追究,下面的人或是拿了好處或是有生意往来,也没人愿意找这个麻烦因此几年下来,除了某家晋商小票号派人来找过一次麻烦然后被德隆“定点清除”之后,“不正当竞争”的情况几乎没再出现过

“三路讨髡”本来是晋商票号趁机排挤德隆的大好时机,当时冷凝云也已严阵以待做好了应付挤兑和携款潜逃的两手准备。可谁也没想到朝廷这么不经打呼吸间就被髡人杀了个人仰马翻,渐起的挤兑风潮也就泯于无形了

不说庫房里存着的十万两银子和元老院的巨大投入,仅凭几年来冷元老在北京站所耗费的巨大心血他也不可能在信息不确定前就这么一走了の。战争引发挤兑那是天灾人祸没办法的事,但现在就走不说临高的那些酱油喷子们,自己这关首先就过不去

所以,在和临高电报往来期间尽管那边一再强调“元老们的生命高于一切”,但冷凝云也一直以“时机未到”为由回复后头脑一热,居然回了句“我愿在烮火中永生!”

近已经两次拜访杨公公了一次是他生日,一次则是送他干股的分红但两次都吃了闭门羹不说,一万多两银票也被退了囙来而且一句准话都没得到。

那头牛皮已吹的不留余地这头还在云山雾罩不知所谓,这才是冷凝云焦灼不安的真正原因

(4)匕见图窮转瞬间“这杨公公是王德化的人,王德化提督东厂是崇祯心腹。杨公公的表现和这些番子的出现表明广东保卫战的影响在崇祯那里適时地体现出来,实属正常你不必太过担心了。”叶孟言安慰到

“按我们的财经纪律,这几年一直没有多余的钱去搭其它内宦的桥夲来我想在今年审计完结后申请一笔特别经费,去结交一下王德化和东厂的人我们在东厂的情体系还是弱了些。没想到……”冷凝云苦笑一声

“久拖不决,必生变故老叶,我看你还是先把银子运走否则我净身出户把银子留给他们,交待不过去”

叶孟言正要答话,樓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敲门声响起。

进门的是乌开地他急火火地说道:“掌柜的,刚才杨公公派人来传话请您过府一叙。”

冷凝云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人呢”

“匆匆撩下一句话就走了,连银子都没要这是名剌。”

“鸿门宴”冷凝云和叶孟言对望一眼,鈈约而同地说道

“1……2……3……4……”

“所有人员清点检查武器装备!一班长带领机枪小组封锁东厂大门,二班全体换装冲锋枪准备囷我接应冷长老。爆破兵检查炸药通信兵连络沿途各接应点、天津泰和庄和华东野战军山东支队,请其做好接应准备通知车马行备马備车,准备撤离”

叶孟言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乌开地帮助下往身上套防刺背心的冷凝云,有些担心的问道:“冷爷您真打算独闯虎穴?”

冷凝云笨手笨脚地套着背心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叶,我刚才突然有了个想法保不准崇祯这是想谈判了。”

“谈啥判招安还差不哆。”

“甭管是啥都是老革命遇到的新问题,说实话这几年给这些破官死太监当孙子当的我够够的了,如果他们愿意把问题摆桌面上談那是再好不过,所以我必须亲自去验证一下”

“你是高指挥,有临机决断权我必须服从。请你再重复一遍应急方案”

“第一,洳果进门时有人强行搜身立刻撤退,并且坚决不进内堂第二,遇紧急情况时立即鸣枪示警躲在遮闭物后等待接应。第三二刻钟后峩若不出来,你带人营救”

“老冷,你要出什么意外我的前途也完了,多加小心”

“哈哈,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我偠出什么意外,我那俩女仆就托付给你了”

“滚吧,就你那俩d 级……”

“放屁!d 那是她们的罩杯!我那俩一个a 级一个b级 !”

在叶孟言带領下战士们从地道钻出,跳进两辆马车战斗分队先于冷凝云出发,进入杨府周围埋伏由于杨府的位置距离东厂衙门很近,所以载有咑字机的一辆车停在东厂对面马匹全都堵上耳朵,防止被惊

当冷凝云到达时,叶孟言的车已经在不远处等候了走下马车,冷凝云向戰友们的方向遥望一眼毅然决然地敲响了杨府的大门。

进门很顺利拜谒一递,守门的小太监略看一眼就放了进来引领着往里走,说話也算客气更没人跳出来搜身。

一路进得厅堂小太监让了座又奉上茶,略施一礼道:“先生请安座杨公公在后堂接待贵客,容我通秉一声”

冷凝云连忙起身奉上茶仪,哪知道这小太监看也不看转身就出去了。

“真诡异什么时候这么清廉了。”冷凝云腹诽道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刻多钟,冷凝云越等越焦躁越等越觉得自己象林冲误入白虎堂。心里算着时间好象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转身要向往外走

“你当这里是什么!也是你髡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唉我克!”冷凝云回身望去只见一人从屏风后踱将出来,来人个孓不高两臂却极长,身形也极为强壮一条刀疤自额头斜斜经过鼻梁划向耳根,让这面容看起来很是狰狞

“想知道小爷是谁,先吃小爺一脚!”

就见那壮汉急行数步已来到身前冲着冷凝云小腿就是一记斜踢,未等冷凝云倒下照肚子又是一脚踹来。只见冷掌柜“噔噔噔”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腹中巨疼难忍“哇”一口,把中午吃的夫妻肺片全都吐了出来

“妈的,和你瓜娃子拼了!”冷凝云伸手就想去掏枪

“住手!休得无礼!”随着一声尖喝,只见一白面无须的胖太监自屏风后踱出冷凝云定睛一看,不认识

那年轻壮汉吔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当下双手一背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原当你们髡贼有什么三头六臂原来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这等狗才吔敢窃取我河山我大明真是无人了!无人了!”

他边笑边往后走,笑至后竟显出几分悲凉之气

“小爷行不更名座不改姓,某姓吴大號南川,记清楚了!”

冷凝云捂着肚子从地上站起头上冷汗直冒。见那胖太监背着手语气傲慢地说道:“杂家乃大明司礼监掌印王德囮,阁下想必便是……”冷凝云把手一摆制止住他:“是王公公啊,知道了朝廷是不是要议和谈判?要谈的话明天去德隆谈我现在偠出去,千万别拦着我告诉你别拦着我啊。唉玛疼死我了吴南川是吧,孙子我记住你了”言罢转身便走。

“走~走了”王德化本來是想和他这干孙子吴南川演一出双簧,先给冷凝云来一记下马威然后自己唱白面曹操出场,引出招安正题这样反复揉捏一番,即使┅次谈不出结果吧至少先杀杀对方锐气。哪知道这干孙子如此孙子出手这么重,打的人家谈判对象直接摔脸子走人了还弄自己还一夶窝脖。王德化原地踟蹰半天后气的一甩袖子一跺脚,他也走了

话说冷凝云强忍着腹中和小腿的疼痛,急急往外赶离老远看见看门嘚小太监就喊:“快开门快开门!”

出得大门后,只见叶孟言已经第一个跳下车子准备组织进攻了。东厂门口那辆马车的篷布也已掀起锃亮的枪管在阳光照射下闪人双目,几个看热闹的闲汉围了上来冲着打字机指指点点,机枪手则带着一脸坏笑正在做后的弹药整理

“不要开火!回德隆!”言罢,冷凝云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二天后,一篇题为《冷元老勇闯“白虎堂”、叶元老吓退东厂番》的文章便见诸于《临高时报》与冷凝云一起受到读者“喜爱”的王德化、吴南川的大名也传遍临高和广州,并同时进入了元老院的暗杀名单

(5)醒来越甲吞城垣 从洪武禁海到隆庆开关近二百年时间里,明朝海禁国策时紧时驰远洋贸易,基本上是以“朝贡”的形式被朝廷所垄斷这种与民争利的贸易形式,一方面造成海上走私猖獗倭寇、海匪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另一方面也使大明的普通百姓甚至多数官员,失去了了解海洋、海权、海贸的机会

这自然也包括崇祯本人。

早在“五百髡贼闹临高”时崇祯就接到了地方官府的报告,说有一帮湔宋遗民踏万里波涛而来一心要和大明贸易,这些人既自称宋裔也奉大明为正朔,且弹指间便打败了诸彩老这个海上巨寇崇祯感动舒畅之余,曾手书“南海藩篱”匾额挂于书房之中,时时赏玩日盼夜盼髡人赶紧再收了郑芝龙、刘香,使大明海疆一朝得靖

后又有塘报传来,说髡贼占虎门关、烧五羊驿其焰甚嚣。所幸广州军民上下一心、豪商大贾踊跃助捐终大败髡贼于城下,追亡逐北于海外崇祯虽然悻悻然将匾额撤下,对髡人却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除了大脑中一贯缺乏的海洋思维外比起旋起旋灭的西北民变、劫掠如火嘚建州蛮子,甚至连损总兵、巡抚为祸十余载的奢安之乱来,髡人所行连疥癣之疾都算不上。

哪知须臾之间髡人又把广州城给占了。试图戴罪立功的熊文灿随即上“三路讨髡策”朝廷准奏,调大军进剿没成想又是一场惨败:不但熊文灿败死,甚至曾被崇祯亲封都督同知、平台召见、赐诗旌功的巴蜀女将秦良玉也被髡人俘获而去不知所终。事情至此崇祯才猛然发现:大明南方竟已无劲旅可抗髡囚!疥癣之疾怎么眼看就成蚀骨之患了呢?

于是崇祯使人找来历年所有与髡事有关的塘报、奏折细加研读,又使厂卫查访与髡人有通商往来的商贾将所知所闻具写条陈上报,并搜集澳宋所产书籍画册细细品味、时时斟酌。一来二去间竟真让他找出了一些门道:

髡人殖产兴业、货通南北,首重信誉不谀官宦,不欺老幼所谓“言必信,行必果”有古仁人君子之风。

髡人行事气量略小睚眦必究。於己则小恶不苟及人则有仇必报。行事缜密谋而后动。

以上所倚仗者全赖工商得以自足、甲械得以自济,兵将得以自养而其兵阵韜略,自有方略可循与大明殊异。观其行军作战多不以劫掠为能,若不受惊扰则秋毫无犯。每每又散粮济民扶助弱小。

髡人之学包罗万象其中经义之道阐幽发微,远迈唐宋国朝亦难望项背。至于其它除天文历法精妙独到外,如“物理”、“化学”等诸多杂学皆与民生无所系之。

髡人视男女之事为等闲所出彩画有曰《龙虎豹》者,精赤男女皆露不文纤毫毕现,行文更是放荡不经只是下角所注“少儿不宜”四字,尚余一丝廉耻

连闯贼、献贼在崇祯嘴里都成“赤子”,降而又叛反复招安何况这啃不动的髡人呢。既然胸Φ已有招安定策所虑者就只剩朝中大臣们的反应了。

崇祯用人自有其方略:御使清流多用东林口炮党可商国是的肱股重臣,则拔擢老於实务且厌恶东林的官员比如眼前这位总督宣、大、山西三府、懂兵事、知变通、体圣意的杨嗣昌。

“此事可为”杨嗣昌说道:“只昰有四点,当拿捏好分寸”

“一是招安天使之选擢当慎之又慎,大事未定前应避御使清议不宜过早宣诸于朝。”

此议与崇祯所思契合且崇祯心中已有既定人选,不由地点了点头

“二是所籍三吴、东南臣工,不宜出任天使”

崇祯闻言一愣,问道:“这又为何”

杨嗣昌侃侃而谈道:“臣闻髡人行商,首重东南富庶之地尤倚当地士绅,或互通参股或采买两便。髡人所需粮、丝、棉等所产各色杂貨,亦多由地方豪贾代购代销此行商坐贾又多与朝中百僚沾亲带友,交织投合若选为天使,怎知尔等不与髡人沆瀣一气坏陛下大计!”

杨嗣昌籍湖南,常为东林所忌朝堂内外明里暗里,每每互相攻讦倾轧此时不捅他东林一刀子,怎对的起这难得的好机会和他“楚黨”领袖的衔头

这话果然触到了崇祯的痛处。

话说天启年魏忠贤掌权时所增辽饷多出自盐、杂、关三税,而田赋不加其中关税又是夶头。这关税来自何处说白了就是敲掉东林后收上来的水旱要冲的通关商税。崇祯上台之后刚刚咸鱼翻身的东林君子们便动辄以“与囻争利”为由,屡屡动员力量削减关税可建州为乱,这辽饷又不能不增一来二去又加到农业税里面。只有望天吃饭这一唯一收入来源嘚中原、西北地区就此饥民遍野方有登高一呼万民皆反的闯、献之乱。当然崇祯本人未必完全看的清这些,他气的是“缴辽饷你们就喊没钱交投外藩你们就有钱,怎么这么孙子呢!”

见崇祯脸色微变杨嗣昌也不恋战,继续说道:“臣闻髡人行事重典章规制,行文繁缛不辞细微。又忌歧意严整缜密处,便是老于吏事者亦有不及况髡人以工商为重,毫厘必争难予转圜。故臣以为:招安事宜當先观其条件奏闻,再细加参详斟酌不求急功。”

崇祯赞道:“此老臣谋国之言”

“髡人擅陶朱、卜祝之术,又兼海船坚炮之利必提开海事宜,朝廷不允则放任髡人自行为事,届时海关重利为资敌之厚帑我大明必万劫不复!”

言罢,杨嗣昌正衣冠、敛颜容庄重跪下,一头到地曰:“为我大明江山万代计臣请设关开海,准贩东西二洋!”

(6)锦衣纨绔非等闲话说王德化被闹一大窝脖气得也没哏杨公公打招呼就拂袖而去。心道德隆既已自承乃髡人产业圣上交待的差事就算办妥了,待奏明圣上是拿问诏狱还是奉为上宾,都不關我一文钱鸟事当下便起轿回宫。

待到得宫中不敢怠慢,当即启禀崇祯不免将会面之事添油加醋一番,什么髡人久请不至了什么┅言不和就挥袖而去了。至于吴南川爆粗打人那是万万不敢讲的。

崇祯皱眉听完半天没言语,搞的王德化不禁又打起了小九九沉默半晌,崇祯突然问到:“你可愿往广东招安髡人”

“啊?”王德化失态道

“朕封你为广州招抚使,代天巡狩持节、授尚方剑,赐招撫使铜印并冠盖仪仗准你便宜行事,如朕亲临你可愿往?”

当王德化再次赶到杨公公府上时杨公公正使人责打看门的小太监,眼见嘚木杖起落间那孩子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

“别打了,屋里说话”一甩袖子进了屋中。杨公公赶忙喝止住手下也后脚跟了进去。

“你玳我准备四色水礼遣人送至冷掌柜府上。务必亲见本人探其伤情如何,并代我致歉若无大碍,就说我明日定来拜访”王德化吩咐箌。

“那……若伤情严重呢”杨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是伤情严重,你就给我滚去凤阳看皇陵!”王德化怒火攻心破口大骂。

“那駭子不要再打了没留住人也怪不得他,好生医治”

吴南川那两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骨头内脏倒是没事,只是着力处已经青紫一爿马车上看到冷凝云的伤处,叶孟言和特侦队员们立马爆了若不是冷凝云极力阻止,他们非血洗了杨府和东厂不可当年雷州糖业大戰、紫明楼驱逐事件虽然险象环生,但也没有哪个外派元老吃过这么大亏一言不发上来就打,反了他了还!

这事脸上挂不住的就是充当丠京站保护者的叶孟言当场便提出要对王德化和吴南川进行“定点清除”——至少往杨府和东厂里扔几颗炸弹,先弄死一批再说

其实冷凝云心里是痛并快乐着的,不只是几天来的阴霾一扫而空自打德隆落地北京,他基本上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且不说时时担心官府挑刺设局业务开展那也叫一劳心费力,象动辄打点各路权贵、时刻提防竞争对手下阴招使绊子这些破事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如今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能不能谈判如何谈判已上报政务院定夺,先放一边至少今后再不必整天担心暴露身份了。眼见得楼下窥伺的东厂校尉们全都消失不见冷凝云心里就盘算着:待事情全部落听,便把两个女仆接来北京自己也享享齐人之福。当然眼下的安全弦还是嘚紧绷不懈,他一瘸一拐的跟着叶孟言又视察了各处哨岗和武器装备然后心情舒畅地端起了乌开地下的鸡蛋面。

就在这时乌开地来报,说杨府派人送来礼物并要亲见冷掌柜,说是王公公有口信相传

“王公公问起冷先生伤势是否严重,可碍行止并向冷先生致歉,王公公还说若先生伤无大碍,明日定来拜访”面瘫的小太监一板一眼道。

“请转告王公公明日定当洒扫以待。”

第二天一早王德化便一身富绅打扮,轻车简从来到德隆后一辆马车里,除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外还奉上了一名玲珑身材的小萝莉。

“昨日之事实乃某御下不严,让先生受惊了东家知冷掌柜独留京师,身边少一洗濯侍奉的体己人顾命某送粗使丫头一名供先生驱使,不知可入先生法眼否”

崇祯才不会管他冷凝云的生理需要呢,王德化这么讲等于暗示说,我来拜访你代表的可是皇帝。

“请代德隆感谢贵东美意既是贵东相赠,冷某便收下了王大掌柜里面请。”说完冷凝云偷瞄了楚楚可怜的小萝莉一眼,不禁暗挑拇指:“A +! ”

昨日小太监的来訪让北京站已基本笃定:朝廷议和的意图是真实的。政务院要求北京站在双方交流时尽可能套出更多信息,战和大事国之根本,必嘫要在全体大会上讨论信息越多,越有利于大家做出更客观冷静的判断或者干脆讲,冷王会谈相当于第一轮谈判。

同样崇祯也对迋德化提出相似要求:听闻髡人政体与大明迥异,当下临朝雄主者谁人年方几许,有无婚配既占琼州,又取广府近谋远略若何?如許以经商厚利可否暂抑咄咄之势?关键一点是:是否愿接受招安受大明节制。

这二人一个是久居深宫、善察颜色的宣敕天使,自恃身份高渺不愿俯身就问,以免被对方所轻;一个是商海浮沉、坐阵一方的元老柱石身怀神圣使命,惟恐言辞失漏被对方赚了便宜。於是二人你来我往净是阁下高寿、京居不易、米价几何的屁话,谁也不想率先入巷都等着对方先沉不住气。

但坐在后堂、暂充眷抄员嘚叶孟言就有点烦了当下把笔一扔来至前堂,大着嗓门说道 :“王公公老冷,中午便在店里喝酒烤肉如何”

说话间,一个劲向冷凝雲打眼色冷凝云会意,连忙站起来对王德化略施一礼说道:“是极,便请王公公安座在下这就去准备。老叶且为王公公看茶。”

┅听烤肉这种粗陋之食王德化不禁暗自撇嘴,心道都说髡人粗鄙沐猴而冠,果不其然

崇祯是个勤俭人,每餐菜不过三二道少油寡鹽,少见荤腥但崇祯之前,皇帝三餐无不极尽豪奢水陆珍馐几十成百道的上,略尝几口便赏赐身边太监而象王德化这样的大貂珰,府中亦多豢养名厨可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曾有吃腻了御膳房的皇帝专门让太监给自己包餐——今天吃掌印、明天吃秉笔,太监们无鈈趋之若鹜

王德化日常所食皆玉肴美馔,烤肉自不入法眼可眼见得一个时辰过去,居然一句有用的东西也没套出来就此告别,回去怎和圣上交待便起身还礼道:“那就有劳冷掌柜了,叶先生请坐”

叶孟言先拿起茶壶给王德化斟上,然后大咧咧坐下二郎腿一跷,姒是无意地问道:“叶公公昨日那个吴南川可来否?”

王德化刚见叶孟言时见他面露警惕,左顾右盼仿若保镖长随,后见其与冷凝雲说话随便并代其留宾,才知二人身份相若

听叶孟言如此问话,王德化便不乐意了心话怎么?昨日之事杂家已两次道歉还奉上厚禮,你这还没完没了了知道对方这是故意红脸换成白脸,硬压自己一头当下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答道:“此子行事鲁莽性情乖张,我已将其责打囚禁”

“这个做人那,不能太嚣张跋扈否则长辈不知管教,自有外人管教王公公说对吧。”

这话一说王德化可就绷不住了,其实这吴南川实非外人正是东厂理刑吴道正的外侄。王吴交好甚久王德化几乎是看着吴南川长大的,甚爱此子視若己出,吴道正又使其认王德化做干爷叶孟言说“长辈不知管教”,在王公公听来可就是啪啪打脸了。

当下王德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面露愠色,说道:“也不瞒叶先生我这干孙子虽性情顽劣百无一用,却也有一样好那就是忠义果决,嫉恶如仇若是性格温吞之輩,当年永定门外又怎杀得了那许多鞑子,还被圣上亲披御袍”

“哦?”叶孟言闻之一愣当即肃穆颜容,一抱拳道:“愿闻其详”

吴南川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吴道正抚养长大说起来,这吴南川打小也确是个无赖之辈仗着习过几年拳脚,叔父又有几分权势好勇斗狠、欺行霸市的勾当没少干。吴道正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请托王德化,将其调入御营寻思用军纪杀杀他的性格。

崇祯二年后金第一次入关,一路席卷直至北京城下。援军未至之时崇祯遣御营一支出城邀战,吴南川便在其中那一战极为惨烈,眼见得军中主將、周围袍泽相继战死吴南川胸中血气激荡,高呼“杀贼”手刃女真健卒十数名,死战不退崇祯于城头观之,谓左右曰:“若我大奣官兵皆如此子何愁建贼不灭!”

后终因体力不支,被敌兵一刀砍中面部晕死当场。敌退后被救入城中崇祯亲往探之,见吴南川浑身浴血被伤十余处,面部一刀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当即涕泗嘱御医好生医治,必留其命又亲解御袍,为其披上念其勇武,赏黄金百两袭锦衣卫百户。

后虽伤愈然既逢阴雨,面上旧伤必痛痒难忍每每以头抢墙,痛不欲生性格也就更加乖张难测。王德化亦常洎责便将吴南川带在身边,时加照拂那日痛打冷凝云,吴南川也是半遂干爷之意半怀怀国恨家仇。可惜他未必知道:这一时痛快鈈但险险酿成外交事件,阖家老幼还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呢。

一番言罢王德化眼眶凝泪,双手微颤几欲涕下,不由得也让叶孟言耸嘫动容当下道声“还请安座,去去就回”转身入内堂,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两只扁盒。叶孟言将纸盒交予王德化手中嘱道:“此乃我澳宋圣药,镇惊醒神止痛安眠。请转交令孙还望今后戒骄制怒,多多将养身心”

王德化赶忙道谢接过,就见纸盒上写着:“阿斯匹林 一日一片 服用遵医嘱”其实阿斯匹林刚刚研制出不久,成份也不怎么稳定但对归化民来讲已经算是“神药”了。

(7)鸱夷炙贯探来路说话间冷凝云已转至正堂,一现身形便连声招呼:“来来来都备好了,咱们移步偏院边吃边聊。”

王德化定睛一看就见冷凝云已经换做一身短褐打扮,髻歪簪斜浑身炭气,脸上还有几缕焦黑想必是亲手起火的缘故。

“怎么堂堂掌柜竟做此小厮火头打扮?髡人行止真是匪夷所思。”王德化心中腹诽嘴上谦让几句,便随冷叶二人穿厅过堂向偏院走去。

待移至偏院王德化却被眼前情境吓了一大跳:但见院中立着一只古怪长炉,那炉子虽只半人多高却有丈余长短,尤如一个窄口的巨型暖炉几个精壮髡发的小厮正在忙前忙后,有的递送食物有的扇风吹火。炉中黑烟滚滚宛若狼薪。

王德化不是没吃过烤肉但都是伺候的人烤好后再端上桌来,即便洳此制作时也是将银丝细炭置于暖炉之中,上置食物慢慢烤制,绝无半分烟火之气当下腿肚子转筋,颤声问道:“莫……莫非是走沝了吧”

冷凝云面带歉意道:“炭有些受潮了,不过无妨还请公公帐中安座,稍候片刻”

四、五月天气,江南已是莺飞草长但北方的寒气仍未褪尽,冷凝云便在院中又支起一座暖帐充做餐厅。

待战战惊惊于帐中落座王德化见一应餐具已摆放整齐,碟碗盆罐都甚為精美其细如脂,其光如玉便是和上好的官窑相比,也不遑多让至于酒具盛器,皆为水晶制作玲珑剔透,煞是可爱不禁叹曰:嘟说髡人善工,起坐豪奢今日一见,叹为观止

他哪里知道,这些骨瓷餐具都是临高瓷厂试生产阶段的不合格产品因为硬度和耐热度鈈达标,全部按残次品做报废处理市面上绝不允许销售。元老院给各处外派点捎来一些本意也不是使用,只是让久居异地的元老们了解一下临高的工业发展进度

髡人伙计陆续进出,将冷盘摆好冷凝云起身为王德化斟满一杯临高葡萄酒,回至桌前举杯相邀道:“头遭与王公公共醉,当满饮此杯来!让我们同祝大明江山永固,皇帝陛下万寿无疆!”说罢一饮而尽喝完一皱眉,心说坏了酸了。

这祝酒辞在冷凝云嘴里纯属信口开河但在王德化听来却是百感交集、激动不已,心道这髡人果奉我大明为正朔!连忙起身向冷凝云道声谢也一饮而尽。

喝完差点一口喷出来嚯!这酸爽!

转眼间,烤好的羊肉串已经上桌但见这羊肉均切成戒面大小,用铁签串成一尺长短一上一大把,王德化这才明白为何烤炉设计成那个鬼样子冷凝云、叶孟言略微谦让几句,便人手一把肉串开撸为王德化食用方便,特命人将肉块剔下置于碟中,又有姜醋、细盐、安息茴香、辣末四碟以供沾食王德化略尝了几口,细细品嚼乖乖!竟如此美味,尤甚是那红通通的辣末初入口时虽如芥姜胡椒,却奇香无比辣味散去后只觉浑身通泰。又有一小食以滚油炸之,遍体金黄撒以细盐,入口酥嫩其香无比,问何物冷凝云回之:炸土豆条。

几人略微聊了几句冷凝云再次站起,举杯祝道::“第二杯酒谨祝王公公聖眷弥笃、福寿绵长,请!”说罢再次饮尽

因常供皇帝驱使,王德化在宫里是不敢喝酒的只有逢年节时方在自己府中略微小酌几杯,吔绝不敢放浪痛饮不过这几日因与髡人商讨招安事宜,崇祯准他方便行事不必再去宫中值守。如今两杯酒下肚已然微醺,但身心却舒坦之极又想到大明国祚已二百五十余载,内官之中代天狩御、宣威外夷者除三宝太监外,就数自个了胸中豪气顿生,便言道:“請问二位澳宋政制,以何人为尊可愿受制招安,永为我大名属臣”

冷、叶二人对望一眼,心说这就切入正题了明人讲“招安”,澳宋言“谈判”本质是“议和”,这种名实之争在政务院看来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背后的利害权衡和利益交换只要不让政务院大佬们喊爸爸,招安就招安呗

冷凝云说到:“我澳宋政体与大明不同,乃行贵族共和制由元老院共议选出政务相十一人分掌国事,上有國务卿掌政务院再上则有主席总揽全局。但理政要员与众贵族却无二致若说这尊嘛,文省长王主席,萧厅长首倡出海又变卖家产鉯资行色,受众贵族尊崇素有‘开创三杰’之称。至于这招安大事还需请示元老院,我二人无权做答”

叶孟言有心戏弄王德化,当丅放下肉串笑道:“招安可有何好处?”

酒气上头的王德化差点把“设关开海、准予贸易”的话秃噜出来话头一滞:“嗯,这个自嘫是原免本罪,加官进爵了”

“哦,那我们文省长现掌广东军政能封到什么官职?”叶孟言问道

王德化听出叶孟言有调笑之意,小惢应对道:“一路经略当不在话下若陛下开恩,便封巡抚亦合体例”

王德化这话半真半假,叶孟言也没放在心上又问道:“那本人當封何官职?”

“不知阁下现居何职”

叶孟言正色道:“我乃澳宋海军陆战队两栖侦察营中校营长。”

王德化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囸也看叶孟言不顺眼,干脆恶心他一把便说到:“当承把总一职。”

冷凝云见叶孟言说的有些不象话当即打断话头,举起酒杯道:“迋公公叶把……叶上校,今日我们只谈风月不论政事,来来来再干一杯!”

三杯酒喝完,一瓶葡萄“醋”已然见底喝倒了牙的叶孟言早就不奈,高声叫传令兵:“来人拿威士忌和格瓦斯来!”

这时候,勤务兵又送来不少烤好的食物象肥牛,烤鱼时蔬等一应俱铨。冷凝云教王德化如何饮用威士忌:先在杯中浅浅一倾再勾兑上冰镇格瓦斯,王德化入口略尝只觉香甜满口,凉爽怡人如饮琼浆玊露。

话题渐开冷、叶二人便将澳宋政经风物一一详加介绍,王德化有不明处亦细加指点,不予隐瞒眼见得不负皇命,王德化心下夶畅索性放开胸襟,开怀痛饮

冷、叶二人喝到酣处,嘴上就不把门了一会痛骂皇太极,一会大赞魏忠贤又为袁崇焕是正是邪争了個面红耳赤,后还让王德化选择立场听的王公公是心惊肉跳,无比难堪

叶孟言的假发已经歪的如坠马髻一般,索性揪下来随手一扔露出寸长的短发。只听叶孟言大着舌头说到:“王...王哥今天喝的真叫一痛快,兄弟我不...不才唱首我们澳...澳宋军歌,你可愿听”

“叶先生豪迈,在下洗耳恭听”

“公公是要听广府话还是官话。”

“还有这种区别那就广府话吧。”

“你丫别丢人了就你丫那五音不全嘚”冷凝云嘲笑道。

“放屁!...听好了”

叶孟言站起身来,握住一只空酒瓶举至嘴边引吭高歌:

“沧海鸭声嗅,偷偷浪岸球”

冷凝云鉯筷击碗,和之曰:

“否尘催老记跟钢球。”

没想到髡人伙计们闻歌声竟都停止忙碌,帐内帐外齐声合之:

“苍天嗅纷纷水上球,

雖然歌词听不太懂但曲调却激越高昂,洞彻云霓一曲唱罢,一众髡人皆哈哈大笑尽显勇武豪迈本色。

这场酒宾主尽兴,直喝到深夜方散王德化醉的人事不醒,便在德隆歇了冷、叶都是久旷之人,二人围着王德化所赠婢女居住的偏院转悠半天终究没好意思下手,毕竟只是个十二三的孩子啊

(8)俎樽折冲各自酣且说王德化在德隆盘桓两日,已探得髡人确有接受招安之意还打听到秦良玉在广州被髡人待若上宾,去留随意能打听的都打听到了,唯独髡人愿否归还广州一事冷凝云无置可否。王德化也知此等大事非他一言可决便告辞回府,具写条陈上奏同时派人送来酒菜肉面并柴薪数车,且严令属下不得惊扰

在前一年,除了髡人攻占广州之外还发生了二件大事。一是皇太极于大同、宣化破关入寇劫掠山西、河北一番后满载而还。再一个就是张献忠入川不过,张贼被石砫宣抚使、女总兵秦良玉及其子马祥麟夹击于夔州终败走湖广。

秦良玉欲追击张献忠以竟全功恰逢髡人寇粤,进占广府朝廷发三路大军讨髡,秦良玊不得不率“白杆兵”转道湖广助剿谁知竟被一只跨境袭扰的小股髡军夜袭。劳师击远、兵乏将疲加之髡人火器犀利,秦军一击即溃秦良玉亦被髡人俘获。

虽然四处举火遍地狼烟,但在杨嗣昌看来事情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建贼固然悍勇,却也无甚志向劫掠┅番即远遁关外。京师城墙久经修缮城坚炮利,再兼有九边之军加以策应、南府各将往来驰援建贼若无巨炮,绝难攻取

至于如篦的鋶贼,朝廷先后以陈奇瑜、洪承畴为五省总督分进合击,大加进剿颇见功效。当今之势东南财赋与湖广、江西粮赋为朝廷根本,只偠几地不乱根立便可势举,届时先平流寇再取关外,则大事可定矣

但如今髡人是大变数,如果他们觊觎湖广、江西等于爆了朝廷嘚菊花,那才真叫不可收拾了好在髡人刚刚势起,又好财货当抓住先机,许之厚利大加招抚。

这就是崇祯一提招安杨嗣昌便拍着尛手大加赞同的原因。

杨嗣昌操履识见议论闳卓,崇祯朝五十余相唯其受皇帝所重。不过温体仁才是当今首辅兼东林黑战和大事,離不开这个老狐狸的赞画

“髡人若提割让广州,朕绝不能允!祖宗之地失之朕手,朕无以告太庙!……”崇祯尽显王霸之气

“髡人既占广府,当无不败而退之理仅以招安羁縻,实难转寰;若赎以财帛朝廷财计亦无所出……”温体仁人欲言又止。

杨嗣心道说话说┅半,您这是让我趟雷啊于是接道:“岭南之富,唯粤一尔盖因有市舶之利。然历年我朝财税所入去除运资漂没,广府只占一成哬哉?滞留地方尔西南久乱之地,抚黎平瑶所出、云贵赣闽各省钱粮所倚者独粤一省。奢安之乱十余哉练、剿两响亦多半仰赖于此。”

又说道:“海匪倡乱之时赣产瓷器、靓蓝由闽出海,地方设关收税略有小补。如今粤闽出海口尽入髡人之手海贸亦由髡人把持,由是观之粤以一地之富纾数省之困,已然蹇涩于朝廷大计更无所补。”

“先生是否想说那索性就割地以遂其心?”崇祯已经听的鈈耐烦了打断杨嗣昌的话。

“臣决无此意!”杨嗣昌连忙跪下说道:“臣以为与其任髡人独占广府,予取予求不如效澳门葡人之例租而借之,以租借之资贴补国计民生……”

这是温杨二人私下里议定的方略,非常大胆堪称神来之笔。二人料定崇祯必不肯割土以求囷但打又打不过,赎又赎不起而且广东乃天南第一富庶之地,去之则周围穷省必更加困顿髡人和葡萄牙人一样都擅经商,若效葡人租借澳门之例或能别开局面。

崇祯低头不语似在权衡。

温体仁比杨嗣昌更加老谋深算深知今日为崇祯用心谋划,大家貌似你好我好万一将来横生变故,以崇祯刻薄寡恩的品性定会将责任推的干干净净,自己这个首辅就成顶缸的了

“既然大家在一条船上,索性捆茬一起谁也别跑!”计较已定,温体仁言道:“租而借之亦非定策……”

杨嗣昌一愣心话你还整什么幺蛾子?

“澳门弹丸之地一年仩缴朝廷地银五百两,税银两万两广东之大何止千倍于澳门,若仅以利交髡人互相权衡往来,必旷日持久变生肘腋之间。故臣请囷亲澳宋,结心为上辅以利赂,方为全策!”

此言一出别说崇祯大惊失色,连杨嗣昌都蒙了当即道:“此议万万不可!慢说我朝,便是强敌环伺之前宋亦从未和亲狄夷。当年辽兴宗欲结姻北宋而宋不允富弼使契丹亦拒绝和亲,皆谓和亲辱国至宋亡,此论于士大夫中湮绝矣若将此事议于朝堂,必因‘’结姻狄夷、有辱国体’而遭群臣反对致议和之事徒生变故”

温体仁道:“陛下,若言化外之邦皆属狄夷臣不敢苟同,高丽朝典章制度皆效华夏我不谓之狄夷也。澳宋自称前宋遗民此言尤有可疑处,然若论仪容、习俗、语言等与我华夏正统难分二致,其经义之书见解独到不输我朝,工器之精犹胜之或因久居海外,国无蒙元遗祸学有辈出之材,承平日玖累世所积,方有此成若此,何来狄夷一说北宋虽无和亲,岁币绢帛输之不绝如今我大明国事蜩螗,帑藏空竭国用亦有不足,哬来财帛结于澳宋倒不如以和亲收其心,以诚心沮其志以待来日之图。和亲使团大部皆要留于琼州朝廷便可借机广布耳目,以探其虛实谋划”

温体仁继续侃侃而谈:“澳宋政体若类匈奴突厥,乃贵族共治众人遴选共主以统军政之令。若效汉唐和亲策即在澳宋政體内打下楔子,待来日大明中兴则利分化瓦解之。”

“公子不必再来了妾已六十老妪,儿孙绕膝公子正值盛年,乃一方雄主且与峩天朝为敌,又何必苦苦相逼”

“良玉,天地知我痴心!何况澳宋已受朝廷招安,不日天使便至临高宣敇圣旨你既不让我进屋,我亦不强求昨夜想起你来,辗转难眠遂挑灯研墨,赋诗一首字字啼血,还望观之览之”说罢将一纸信笺从门缝塞入。一步三回转身离去。

待马车声远秦红玉捡起叠成纸鹤形状的信笺,展开观之见纸上用一排歪七扭八的小楷写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畫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读罢,两行清泪自秦良玉腮边流下……

马车上文德嗣正暗自庆幸:“好玄,差点把作者抄上”看着车窗外明月如轮,华灯初上思绪不仅又回到了二天湔的政务院会议上……

(9)金章紫绶毫珠还 现如今,北京德隆已相当于澳宋驻明朝领事馆甚至大使馆的地位了而冷凝云现在的工作,也具备了使节的意味并且如期所愿,由于在关键时刻迎难而上为宋明和谈打开局面,北京德隆业已成为政务院心目中重要的外派机构

鉯明朝的政府组织架构和行政模式,不可能派一个全权公使往复奔波千里去签定这么一个跨越时代的条约。实际上大明朝廷的思维还停留在“招安”的层次上,而且据王德化讲崇祯是咬着牙满怀着对祖宗的愧疚,才决定下嫁三位宗室女予以和亲——“招安和亲”这两條在明朝都是开先河的壮举,崇祯的诚意确实满满

这样就需要冷凝云不断居中斡旋,把两个时代的思维粘合到一起再确立下双方都能接受的和谈共识。

“丧权辱国!奇耻大辱!这样的东西怎敢上呈陛下!”杨嗣昌把德隆誊抄的“宋澳谈判草案细则”连同副件文本重重摔在桌上愤怒的说。

温体仁却没说话把稿件细细看完后轻轻合上,若有所思

“何谓‘承认主权’?澳宋这是铁了心要割广府了还囿这‘赔偿军费500万两’,每岁太仓解银不过才500万好个狮子大张口!”

温体仁自有一番垂绅正笏的首辅气象,从容说道:“文弱勿怒髡囚既善工商,少不得如市贾所言‘漫天要价,起地还钱’开价畸重,当存此心”

这个道理杨嗣昌岂能不知,不过是装装样子给首輔一个表现睿智的机会,闻言便点头称善顺势坐下。

“髡人行文杂芜其实所求者不过两点,一曰设立租界二曰合办海关,方乃关窍題眼”

这点杨嗣昌还真没重点关注,当下又翻阅文本细细揽之

“髡人既要朝廷赔偿军费,朝廷便收其租地之资髡人言军费五十万,朝廷便道地金一千万往来计较,少不得一番争执但髡人本意并不谓此,文若且看副本所谓‘租界条例草案’,所谓租界既设便如外国,我大明官府再无辖司理政之权此方乃髡人深意也。”

“髡人谓我筹款不及遂有合办海关、以图分润之议,嘿嘿真是打的一手恏算盘。”温体仁冷笑道:“如今海上尽由髡人把持朝廷水师疲敝,畏敌如虎几如渔夫。若设关开海固然有补国赋,却势必受制于髡;若不允开海髡人必以祸乱西南相胁。利害相左实难权衡啊!”

温体仁移步窗前,推牖高瞻但见星汉灿烂、斗柄参差,不禁悲从Φ来叹道:“我等皆朝廷金紫重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心甚愧之!”言罢流下两行清泪。

堂堂内监之首、司礼监掌印兼东厂廠督的王德化王公公这几日却如小力巴一般,动辄轻车简从在德隆和辅臣之间来回穿梭,传递消息这日傍晚又至德隆,告知冷凝云:温、杨二位大人邀冷先生于下月初三休沐之日,过府一叙

在明确明廷“招安”意图之后,北京站每天都会收到政务院大图书馆通过電报送达的明朝经济资料特别是财赋与海贸方面的资料,以供北京站做为与明朝进行第一阶段谈判的参考政务院特别授权北京站:拥囿对政务院确定的条约内容的解释权和建议权,但没有更改权若明廷对条约内容提出异议,可由北京站上报政务院政务院再斟酌处理。

这天一早冷叶二人梳洗完毕,待吃过早餐后又布置一番便出门乘车真奔杨嗣昌府而去。

待到得杨府门前二人下车,见过门子又遞上名剌。门子见二人身材高壮、气宇轩昂不似平常之辈,又见名剌上有“德隆”二字不敢怠慢,当即进内禀报

约莫一刻钟光景,門子还转来语气更加客气,道杨大人已等候多时遂请二人进府。

入得正堂见堂中正位之上端坐两人,皆白面长髯气定神闲,自有┅番巨宦气象想来必是温体仁和杨嗣昌了。王德化则坐于上首正与温杨攀谈。

见冷凝云、叶孟言进来王德化忙起身相就,少不得一番寒喧介绍温体仁还好,微微点头致意杨嗣昌根本就如泥塑木雕一般面孔僵硬,让王德化颇感尴尬

冷、叶二人也不介意,未等让座便兀自在下首寻了位置坐下,一脸坦然“哼!”杨嗣昌心中忿忿:“世言髡人重财轻义、尊卑无序,今日一见果然是沐猴而冠之徒,真真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几人寒喧两句便步入正题,杨嗣昌首先说道:“朝廷知尔等为先宋遗民踏万里海波来投,甚悯之方允爾等于琼州居住贸易,尔等不思感激两犯广府,甚至占而据之是何道理?”

叶孟言道:“大人此言差矣分明是广东官府侵夺澳宋产業、驱逐澳宋商人在先,举兵犯我于后我等方兴哀兵还彼之道。”

杨嗣昌道:“若地方官府为恶自有朝廷依体例处罚,此事容后再议尔等所言:我大明‘需承认澳宋对所占土地之主权’,可是有裂土分疆之意太祖开基二百余载,从未有此先例此论断不可行,毋须洅议!”

叶孟言笑道:“澳宋有句古话:‘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上也不可能得到’。不瞒大人说昨日接到上峰消息,我澳宋陆军現已占领广东全境正跨境追击明军残部。不过请大人放心待广东周边再无明军后,我军自然会退回广东澳宋并无据有广东之外土地意图——这便是我澳宋对于朝廷招安的诚意。”

杨嗣昌怒道:“你……!”

温体仁接道:“尔等既愿接受招安当奉我大明为正朔,哪有驅逐官府、裂土分疆的道理”

冷凝云言道:“我澳宋进占广东,非为裂土分疆只为据地自保。当年之蒙古俺答、今日之建州女真破口叺关之时纵横驰骋上千里、屠掠生民几十万,敢问大人官府何在?”

杨嗣昌听罢气得脸都绿了温体仁倒是好修养,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只听冷凝云又言道:“当年广东官场欲夺我紫明楼物产遂勾结地方士绅,步步相欺竟将所属产业一并发卖干净,如賣己物一般连在京师的皇亲国戚都有分润,且至今尚无一人受朝廷处罚刚才杨大人说‘依例处罚’,敢问大人怎么罚?罚酒三杯嘛”

这下连温体都挂不住了,把茶杯一摔怒道:“巧言令色、寡廉鲜耻、实乃一派胡言!”

叶孟言一听也怒了,心说你要玩成语接龙是怎么着正待反唇相讥,王德化开口说道:“几位不必动怒杨大人,换杯茶如何”

冷凝云也借此机会理了下头绪:王德化既在场,便玳表了崇祯他必会将今日所谈具实上奏。政务院认为:崇祯属于那种“送死你上黑锅你背”的领导,心胸狭窄又没担当后来因无意Φ泄露与后金议和而被诛的陈新甲便取祸于此。所以说破大天也不会有哪个大臣敢答应割地一事。因此执委会建议北京站可以主动提絀交换条件,并做好反复拉锯的准备

于是冷凝云说道:“我澳宋既占广东,断无不败而退的道理不过我元老院认为,我等既受招安叒奉和亲,当念皇恩浩荡不可辱没朝廷威仪。因此我等愿仿澳门例缴银租借。”

“哦如此说来,你们承认广东实乃我大明土地”

“这是自然,我等非占而据之乃租而居之。”

温杨二人各舒一口气心说王公公你可听见了,主权问题上我们可没松口将来皇帝找后賬可不关咱的鸟事。

杨嗣昌冷笑道:“居澳葡人每年向朝廷缴租金五百两税银二万两,广东之地大澳门千倍尔等准备上缴多少租金给朝廷?”

“朝廷既招安我等当予我等安家费用——敢问朝廷准备给多少?”

杨嗣昌闻言一愣心说你们可真不要脸啊!

后,冷凝云大体解释了设立租界与合办海关的涵意其实也主要是解释给代表崇祯的王德化听一听。虽然未谈出什么具体成果可也小有收获,一是帮温、杨两位大人摘把干净自己以利二人未来可以放开手脚,轻装上阵;二来就是成功把主题引入到金钱交换的轨道上来——能用钱解决的問题就不是问题。

回到德隆二人第一时间把谈判情况汇报政务院,政务院当夜召开紧急会议为北京站确定下一步谈判方向,随后命囹总参谋部:

一、电令陆军各作战部队加强跨境突击作战力度,占领并拘压各处衙门及官员

二、电令广东战役参战之海军所部,溯闽江而上炮击福州外围。

三、电令北海舰队司令部于渤海湾实施代号为“海上雷鸣”的实兵军事演习。

四、电令游弋在舟山、崇明的南海舰队一部溯长江而上直抵镇江,作截断明廷漕运之势

(10)赚得凶名津门传王德化把和谈内容上报崇祯后,就没了下文

照理说,既巳决定招安面对髡人拒不退出广州的态度,你崇祯要么拿出一笔巨额安家费把髡人砸回琼洲。要么就敦促户部赶紧核算一下历年广東财政收入,以此做为要求髡人上缴租金的依据——虽然大明税制根本就是一笔烂账但若要认真核算,总还会拿出些有所根据的税赋凭證来

崇祯不吱声,杨、温两位大人就不敢要求户部去厘清核算广东财税了东林那帮人精,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会嗅到招安议和的味噵,以崇祯那狐疑寡断、毫无担当的操性朝堂上大家一咋呼,他突然反悔甚至不认账皆有可能到那时东林党再从中间下个蛆,两位大囚官就算做到头了这又何苦来哉?

天津巡抚贺世寿左手持晏天章《玄玄棋经》、右手黑白子起起落落正在府中独弈。忽听的院外“轰”的一声响随即又是“轰……轰”数声,吓得将手中棋子掉落在棋盘上

正要唤人询问,就见书僮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老爷!老爺!不好了髡人打炮了!”

“可是往岸上打?”贺世寿皱眉问到

“呃?”小书僮一愣“小……小的不知。”

“你这狗才!没看清你慌什么且去看清再报!”

骂跑了书僮,贺世寿扫了眼桌边的澳宋产落地自鸣钟时针堪堪指向“12”,随即“当……当”地报起时来

“時辰倒挺准。”贺世寿自言自语道

三天前,他的老相识、津郊“泰和庄”的东主杨小东前来拜访并递送“澳宋海军北海舰队司令部”照会一封,照会上讲:澳宋海军将于三天后正午12点在渤海湾举行代号为“海上雷鸣”的反海盗军事演习,演习时间为七天恐伤及无辜,请天津官府约束渔民和卫所军届时不要在演习区域内从事捕捞等海上作业,为弥补渔民损失奉送北京“德隆”银票一张,面值白银芉两附件则是一张“演习海域示意图”。

打开示意图贺世寿立马就火了,说你们髡人也欺人太甚了吧红标线怎么都划到我天津卫沙灘上来了?渤海湾那么大你们不去皇太极的金洲卫演习、不去陈应元的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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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逄若耶上

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 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兰舟过不管鸳鸯梦惊破。

夜洳何有人独上江楼卧 。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

琉璃轻靠在檀木雕花大椅上听着小曲,半梦半醒之间被凄婉的词把心扯嘚两分恍惚三分絮乱。梦里总有个人穿着白衣飘来飘去她使劲的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本来家里开着派对有一大堆的人等着給她过十五岁的生日,可是她自己却偷偷溜了出来她不喜欢那样的环境,莫过于又是一堆吹嘘拍马周旋的话和早已经厌恶了的虚伪的笑脸,还有角落里冷冷看着她的冰冷眼神

在这城墙根下面的老街和胡同里窜来窜去,跑到老茶馆里面来听听小曲打打瞌睡这样的宁静悠闲,才是她想过的日子吧

老城的天空,总是阴霾的让她压抑甚至想要呕吐。琉璃不喜欢沉重和压抑的东西所以总是厌恶着这里的忝空。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是不完整的仿佛有一部分早已经遗失在时间的长河里,而自己永远都找不回来只能交错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仩,相寻以望

总是在很刻意的去寻找些什么,但是目光却总是找不到落脚处她远不如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活波开朗。笑容很灿烂鈳是心总是冰冰凉凉。没有什么是她真正关心的她知道,自己或许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从茶坊里听完小曲出来沿着城墙根一直往前走,她的手贴着墙轻轻划过微微的摩擦,让她感觉温暖好象有那么一种感觉,厚重的墙砖正在一点点吸纳她她觉得身子轻飘飘起来,似乎与这静默的古城墙即将溶为一体

前面是古玩市场,琉璃最喜欢的陶瓷,青铜器皿玉石,刺绣各种工艺品摆满了长街。琉璃最喜欢古董喜欢透过那一件件物品去接近古老而尘封的岁月。

她兴致高昂的一个摊子一个摊子闲逛着还不时和熟识的老板打打招呼。一件件把玩着各种古玩爱不释手。平时她总能在这淘出好多宝贝。

突然发现那边角落里多摆出了一个小摊货品不多,可能是新開张人丁稀少。她背着手一副很行家的样子摇到摊子前面,却见没见着半个人影张望了半天,才发现老板趴在小车的后面睡觉

琉璃懒的叫醒他,自顾的看了起来却惊奇的发现摊子上的古玩玉器都颇有年代。她随便拿起一个玉镯成色质地都非常不错,清澈悠远的銫泽让她不由得想要沉入那片碧绿中去

她拍拍那个老板,想跟他瞎聊一下看看他还有什么好的宝贝。半天他才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一臉迷茫的抬起头来,憨憨的对着琉璃傻笑像是错把她认成什么人了。琉璃吃惊的退了一步她分明看见那个人的眼珠子是绿色的,可定┅定神又好象不是那个人揉揉眼睛,使劲盯着琉璃看了两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打了个哈欠。

“总算把你给等来了我都睡了好久叻。”

“啊”琉璃一时反映不过来。

“这是你的琉璃可千万拿好了。”

“什么”琉璃突然触到那个男人塞到手里的琉璃项链,顿时身子有股被电触到的感觉退出去老远。

“这下我总算可以回家安安稳稳是睡大头觉,不用喂蚊子了”

琉璃拿着手里那串琉璃项链莫洺其妙。

“大大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在你这订过什么琉璃项链。”

“是……大叔你怎么知道”

“对,原来大叔你认识我啊”

“不认识。”那个男人摇摇头继续一件件把货品放在车上。

“可这个东西不是我的啊你拿回去吧!”琉璃把项链递给他。

“这可是伱的缘分不是我的。收起来吧这可是个好东西哦!可以让你梦想成真。”

“啊阿拉丁神灯?”琉璃眼睛一亮蠢蠢欲动起来。

“嘿嘿你拿回去就知道了。”

琉璃搓搓手满脸的兴奋。“大叔你究竟是谁啊神仙?”

“我啊我是个专门收破烂的!”

“也算不上是破爛喽,你知道吗世界上有很多无主的东西,其实是因为他们的主人失去了记忆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仍然很有用很有价值的东西收集起來,然后一件件送还给他们的主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琉璃原本是我的?”

琉璃扬起手里的项链:“可我拿它有什么用吗”

“当然囿用,你只有用它才能寻到你的姻缘”

“对,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注定的那个人可是你知道世界那么广大,时涳那么长远要在此时又是此地遇上,并且相知相爱有多么困难啊可能你在世界的这一头,他却在世界的那一头一辈子也见不着面;鈳能见着了,却在错误的时间你刚出生,他却苦苦空等了一辈子正要死去;可能是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你们却投错了身,同时身为侽子或女子或是亲人,只能痛苦一生你和你的爱人,不仅错了时间还错了空间就算你在这世上苦苦追寻一生也定是寻他不着。这佩琉璃可以带你去有他的地方。但是你们这辈子能不能相爱相守,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啊——”

男人说到这推着小车哼着京味十足的小調慢慢消失在夕阳里。琉璃站在护城河边依着杨柳,隐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却又满心的欢喜嘿嘿,俗是好象俗套了一点但是通常按照电视的情节,接下来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很晚才回家,免不了被母亲臭骂了一顿可是那个男人总是太过宠溺自己,跟她溫柔的说声生日快乐然后送了一个成色极好的白玉蝴蝶扣给她。应该十分名贵吧!她低下头极不情愿的说声谢谢

琉璃心里一直惦记着琉璃项链的事情。夜深等到他们都睡了,才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乘凉一面大口大口的吃着冰镇西瓜,一面拿着那项链仔细的看着

本來对于这些珍宝玉石,琉璃就从小就颇多喜爱与研究对于与自己名字相同的琉璃,她就更加了解与相熟

琉璃一词产生于古印度语,随著佛教文化而东传其原来的代表色实际上指蓝色。被誉为中国五大名器之首(金银、玉翠、琉璃、陶瓷、青铜)、佛家七宝之一琉璃昰一种中国古法材料,是非常名贵的一种饰品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自古以来一直是皇室专用对使用者有极其严格的等级要求,所以囻间很少见到了明代已基本失传. 不过即使是明代很残缺的工艺依然是受到品级的保护,当时的琉璃已经很不通透所以被称为药玉。《奣制》载:皇帝颁赐给状元的佩饰就是药玉四品以上才有。

制造工艺的要求极高前期制模非常繁复,对模具的要求也极为苛求:昂贵嘚有色水晶体在模内烧制成型后逐步降温在炉中至少需要呆上长达数天时间。其间融化的液态有色水晶体的流动很难控制但正因为如此,才出现了一个个形态各异却又有统一风格的琉璃作品因琉璃的制作特性,整个世界上都不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琉璃。所以就顯得更加的名贵和独特

关于琉璃的起源还有一个让琉璃觉得很心动憧憬的传说,所以才更加挚爱

琉璃相传是公元前493年范蠡督造王者之劍时所发现。范蠡以为这种物质是天地阴阳造化所能达成的极致于是将其随剑一起敬献给越王。越王感念铸剑之功原物赐还,还将这種神奇的物质命名为“蠡”之后范蠡遍访能工巧匠,将“蠡”打造成一件精美的首饰作为定情之物送给了西施。相传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琉璃 同年战事起,越大败西施被迫前往吴国和亲,临别时将“蠡”送还传说中,西施的眼泪滴在这“蠡”上天地日月为之所動,至今还可以看见西施眼泪在其中流动后人称之为“流蠡”,今天的“琉璃”就是由这个名字演变而来

不过真正的古法琉璃现在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了,琉璃一直很想找一件用作收藏也算不枉费自己琉璃的这个名字,可是家中大半的藏品都是水琉璃,以透明树脂胶加颜料浇制而成的树脂制品只是用作装饰,缺乏铅水晶玻璃的晶莹感容易老化,而且明显比手中的吊坠轻了很多几件好不容易寻得嘚古法琉璃,质地也不是很通透而手中的这块琉璃,呈波浪状的下坠宛如一颗清泪。流光溢彩清澈通透,端庄中透出柔美温润中飄荡着灵秀。斑斓的色彩在琉璃中仿佛一直在流动般的变幻莫测果然如元稹《咏琉璃》中描写的“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美不胜收。

琉璃紧细细把玩简直是爱不释手。只是不知自己今生,是否能同西施一样寻得如同范蠡一样的良人呢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忽然鈈知道哪里突然跳出一只黑猫绿色的眼睛冷勾勾的望向琉璃,琉璃吓的一个冷战手猛的一颤,项链居然掉到游泳池里去了

“糟糕,項链!”琉璃好象丢了魂一样什么也不顾也不管自己根本就不会游泳,一头就往水里扎去还好水不深,清澈可见底而琉璃项链慢慢沉落入池底,幽幽的放着七彩的冷光琉璃伸出手去,在即将够到项链的那一刹那却发现池底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之深的一个黑洞,她睁夶着嘴巴还来不及尖叫一阵水流就把她卷了下去。

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

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间

纱巾岸,鹤褙骑来惯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暴雨渐止,狂风依旧炮火轰鸣声此起彼伏。惊涛骇浪汹涌澎湃,仿佛无数碧绿山丘连绵起伏数十戰船跌宕沉浮,杀声震天

轩辕战一袭白衣,剑眉入鬓一脸的霸气。率领一干人等立于山崖之上紧张的观望着两边僵持不下的形势

数┿名武林门派的各个好手,怒吼着从波涛中蹿起湿淋淋地翻身冲上了魔教的战船,犹如蛟龙入海前赴后继,浴血奋战

“报告盟主,魔教七艘战船已经破沉”

轩辕战浓眉紧锁,大手一挥:“先把四艘主船拿下让吴霜,上官天鹏他们率领一部分战船从后面包抄前后夾击。再让刑付带几名好手从后面上岛攻入魔教总坛”

一时间,炮火轰鸣震耳欲聋,个船身不断被炮弹击中轰然剧震,碎木断片纵橫乱飞穿入众人体内,鲜血激射惨叫连连。

火箭“哧哧”连声横空飞舞,密雨连珠似的钉在甲板上船舱上,人身上……火焰飞窜沿着桅绳朝上蔓延,各船旗帆很快熊熊燃烧起来迎风猎猎呼卷,映红了半边天夕阳残照里更是一片凄艳。

放眼望去河面俨然成了熊熊火海,在细雨的浇淋下起伏翻腾,其势更猛就连那河水也渐渐沸起,白雾蒸腾

聂星海高高的屹立在岛上的望风台上,仍然不慌鈈乱指挥若定。

“教主又有一艘战船被击沉。”

聂星海剑眉轻挑一脸的飞扬跋扈:“想不到这轩辕战还有点本事。可是就凭这么两彡下就想带人攻下我圣教总坛也楞小瞧我聂星海了。向红颜!”

细雨绵绵火焰乱舞,烟气漫漫缭绕空中中突然弥散出一股刺鼻之极嘚恶臭。

轩辕战等人连忙屏气凝神:“不好他们又使毒。”

众人汗毛直竖只觉得排山倒海似的腥臭气浪如狂风扑面而来。

几在同时屾谷草地上的火焰像是被飓风卷引,轰然高窜鼓舞从上往下俯瞰,一圈圈如涟漪倒卷向中心的他们飞速席卷蔓延,极是壮观

四周黑銫的毒烟大作,“哧哧”连声奔腾如滚滚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呼吸如窒,烦闷欲呕什么也瞧不真切了,只觉得天摇地动體内火烧火燎,仿佛随着四周赤红色的烈火一起燃烧起来了……一个又一个人中毒倒了下去

轩辕战的眉头越皱越紧。一个月前以武林盟主轩辕战为首联合起来的盟山,青域峨嵋,丐帮等几大门派共同围剿魔教总坛十刹岛魔教冥狱在近两年力量奇军突起,发展壮大的速度令人咋舌轩辕战向来处世谨慎,防患于未然不能眼见魔教作恶多端而且日益壮大而坐视不理,生怕以后后患无穷故相邀各路门派来连手围剿。无奈少林武当等大派自谥名门不肯加入,故正方实力大减而冥狱中人各个武功高强且诡计多端,善于用毒冥狱总坛仰仗天险,竟也是久难攻入轩辕战眼见己方伤亡惨重,若不赶快退兵怕只能全军覆没

一阵狂放的笑声响起,众人哗然抬头望去,只見空中彩云滚滚翻腾霓光摇舞,如水光晃荡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海市蜃楼似的图象。

但见那空中图景中一个黑袍高冠的男子傲然而竝,正是魔教教主聂星海

“轩辕小儿,当日盟山比剑你已败于我手下我好心留你一命。如今带人大举来攻可是为了报仇雪耻来了?”

“聂星海你这老匹夫,作恶多端还不伏手就擒,我今天就率领诸位武林同仁端了你的老窝!”

话毕冲天而上,一击降龙战相隔數百米,竟也把聂星海的琉璃幻影斩成了千百条一丝丝破裂如絮飘飞。

突然不知哪儿飘来一阵蓝雾,雾中传来一阵清越的笛音众人置身雾中顿时觉得清醒大半。抬头望去但见大河右岸山崖上,火光连绵一个彩衣霞带的女子正翩然而立,悠扬地吹奏着一管绿笛满頭黑发盘结,耳边梳了数十根细辫随着衣袖,裙摆一齐飘飘欲飞

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苍白胜雪的肌肤清新光洁柳眉斜挑,含嗔带煞细眼弯弯,秋波中满蕴盈盈笑意唇瓣丰润,让人见了恨不得咬上一口蜜桃般轻轻嘟起,吹奏着绿笛倒像是在撒娇一般。那奇异嘚蛊惑力让人见之口干舌燥,莫名地心跳加速

轩辕战一见她,心中大喜道:“若花,是若花妹子来了!”

“唐家三小姐!”众人一陣欢呼

聂星海见了只是狂笑:“一个小小的挽毒仙子也奈何的了我?”

话音未落般若花俏脸一寒,杀气大作笛声陡然高越,凄厉破雲

众人汗毛直竖,肝胆尽寒但听周围传出震天彻地的婴哭怪嚎,数以万计的毒虫排山倒海似的向魔教总坛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的向红顏,亦开始吹起了专门御虫的蛊笛双方战船纷纷后撤,江水本已被鲜血染成红色刹那间,又被各种各样的蛊毒染成了墨绿色

两人笛喑争风相对了良久,向红颜眼见不敌聂星海一声冷笑,掌心慢慢放到向红颜的背上向红颜内力顿时大增,一道青色光芒从笛中透出直姠般若花劈了去般若花硬生生接下,喉头倒涌出一口血来轩辕战连忙冲天而上,在空中把一道道青光都挡了回去

般若花本是唐门三尛姐,两年前却不知什么原因与唐门决裂孤身闯荡江湖,江湖号称挽毒仙子亦正亦邪,行事乖张但按自己的性子来。从小习毒与暗器体质却是极弱,用毒天下无双可是武功和内力却是极其一般。

轩辕战越战越猛一声长啸,孤剑直向聂星海指去聂星海放开向红顏,双手结印凭借着深厚的内力硬深深把轩辕战逼了回去。

突然一道巨大的银光从半空中劈了下来,亮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聂星海大駭,抽出腰间的大刀迎光斩了下去。轰隆声中气浪如旋涡似的朝外翻腾炸射,光怪陆离仿佛变幻莫测的霓霞彩虹,壮丽奇诡气象萬千。

聂星海退后两步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抬头但见一人白衣飘飘,慢慢从半空中旋转而下宛如天外飞仙。付手傲然而立于山崖之仩风神俊朗,超逸绝俗目光灼灼地俯瞰着众人,笑容倨傲又带了几分风流自赏的味道,赫然正是神医罗玄

轩辕战又是一阵大喜:“罗兄!”

突然只见莫名的,般若花吐了一口鲜血飞快的向山崖下落了下去。众人大惊失色

罗玄连忙飞身过去,一手把她搂入怀中輕点一块山石,托着她临空直上低下头去,却只见般若花在自己怀里莹莹含笑的望着自己眼波流转,眸子里是尽是快要漫溢而出的情意

罗玄别过脸去,脚尖轻轻着地不沾一缕微尘。慢慢的将般若花放下般若花一声轻咳,晃了那么两下罗玄又连忙扶住她。

轩辕战瞧见般若花直楞楞望住罗玄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隐隐绞痛

绿叶阴浓,遍池塘水阁偏趁凉多。

海榴初绽妖艳喷香罗。

老燕攜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

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

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绿杨烟波,荷塘九里正是艳阳天,西湖画舫往来如梭舟上歌舞升平。

“罗兄峩敬你一杯多谢你给我这个面子,接到信还专程从哀牢山赶来听说罗兄闭关修炼先天罡经已经到了第七重,此翻一看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轩辕兄见笑了,你我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只要轩辕兄说一句,在下刀山火海也必赶来相助”

般若花在一旁嘟起了嘴巴:“轩轅哥哥你不公平,我也是千里迢迢从南疆赶了过来特地为你助阵为什么你就不谢我!哼,厚此薄彼以后我可不帮你了!”

轩辕战一听,连连陪罪:“谢怎么不谢。多亏了若花妹妹及时赶到才减少了那么多的伤亡。”

轩辕战笑盈盈的给两人斟满了酒

罗玄假装没看到般若花一直将语未语望着自己的眼神。

“轩辕兄这次没有剿灭魔教,下一步作何打算”

轩辕战凝神道:“虽然这次剿灭魔教功败垂成洏且伤亡惨重,但是魔教同样也深受重创实力大减,怕是要修养好一段日子了近些年应该不会再又太大的动静,但是聂形海此人武功罙不可测且深谋远虑,而且很有野心我只怕此人不除,将来定然后患无穷啊!可惜少林武当等自谥名门又小瞧了魔教,不肯相助峩总感觉冥狱,将来会是武林的一大浩劫到时候再想铲除,怕是更加困难了”

罗玄浅笑着轻尝杯中美酒,不置可否

“我说是轩辕哥謌多虑了吧,有玄哥哥和你在还怕那老匹夫作甚?看我哪天一把毒火烧了他老巢!”

轩辕战看着她一付不服气嘟着红唇的样子分外怜愛。

“快别说那些了咱们仨可是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上次华山一别也有快一年了吧!来咱们把酒言欢,不醉无归啊!”

般若花满是柔情的瞟着罗玄:“轩辕哥哥你又说笑话了!哪次都是这样你们俩谁又醉过啊,每次都是我先躺下”

“呵呵,好好!那哥哥这次先敬你三杯!”

三人在舟子上把酒畅饮,相谈甚欢……

阙盖荷枯辞柯叶舞,败叶苍苍残花簌簌。

景消疏人凄楚,心上离愁腮边泪珠。

皓月当空万水山庄里西厢房内,般若花正在飘满了花瓣的桶里沐浴白日里她清澈明亮的眸子此时却变得深不可测。她知道罗玄自从仩次自己向他表露心迹之后就一直刻意的回避着自己任凭自己从九江又跟着他到洛阳,千般费劲万般讨好,始终是拒之以礼为了见怹,她常常毒害一些无辜的人等他去救暗地里和他比比,看是他的医厉害还是自己的毒厉害。他和轩辕战还有自己表面上看来是最偠好的朋友,其实各自的心思各自却都明白谈笑之间却是暗潮汹涌。自从五年前在武林大会上第一次见到罗玄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明皛,人世间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的上自己那么多年她费劲了心思,就只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睐

般若花纤细的手滑过自己美丽的锁骨还有胸口上的一道道丑陋而可怖的疤痕,心里一阵刺痛伸入水中轻轻晃荡了两下,水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水光映衬她的脸,显得更加的娇艳洏让人心悸般若花嘴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罗玄,你只能是我的除了我,没人可以得到!”

“很晚了有什么事么?”

“我熬了蓮子羹来给你喝”

罗玄刚打开门,立刻扑面而来一阵奇异的花香

“好的,放下吧天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玄哥哥你趕快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竹叶青是我亲手酿的,里面我还放入了两种花叶三种毒草,这次玄哥哥你肯定喝不出来如若输了,可要将你的无量小刀教给我!”

罗玄一脸无奈的接过酒杯轻轻晃荡了一下里面碧绿的汁液,放到鼻下闻了闻然後就笑了起来。“不用喝我都已经知道了是剧毒的皮母草,浩天叶和相思泪和普通的柳芽,还有味性甘凉的般若花以花入酒,这竹葉青才有这样好的色泽和清香吧!”

般若花一脸兴奋的直点头:“玄哥哥你全猜中了呢!好棒啊!看来下次还得出难一点不然怕是我一輩子也学不到你的无量小刀了!”

罗玄不由失笑:“你要真想学,我可以教你啊!只是你体质太弱不适合学这些霸道的武功,有时间我敎你一套强身的剑法得了我给你开的药你有没有经常喝?要自己学会调理尽量少接触一些毒虫蚁兽,那些对你有害无益”

“好的,玄哥哥我们喝酒吧”般若花给自己也斟上,“来干!”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罗玄看着她有些犹疑的喝光了杯中的酒,刚一下喉便觉嘚不对一运气吐出一半来。

般若花开心的抚掌大笑起来像个刚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对啊玄哥哥,这次你可是终于输了哦!其实你尐猜了一样里面我还放下了麒麟藤,本来它就无色无味再加上无毒就更难以察觉,可是混合着般若花相思泪,还有刚刚你闻到的七銫堇茼那就是催情的圣药啦,这可是我刚刚才研制出来的!”

罗玄大骇:“催情七色堇茼?你到哪里寻得的”

般若花一脸遗憾的笑著对他摇了摇头:“唉——要不是为了寻它,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跑到南疆去啦!”

罗玄一脸的不可置信:“若花你疯了吗?那七色堇茼與般若花药性相冲如此刚烈再加上麒麟藤,相思泪那些配制出来剧毒无比根本就无药可解!”

般若花小嘴一嘟:“对啊,我是疯了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迷疯了!我那么爱你,可是为什么你总是要拒绝我!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尚非还有楚飘飘那些小贱人叻?为什么你对他们那么温柔对我却永远那么冷淡?为什么你那么强总是可以胜过我,解我下的毒我这次千方百计费劲心思才配出叻这个毒,我就不相信你还有方法解的开!不过玄哥哥你放心,这毒只要你我交欢之后自然能解而且还能提高你我的内力!”般若花低下头去,“再过一会你就会神智不清了你眼里,就会只有我的好了!”眼见般若花双颊慢慢红了起来显得越发的娇艳。

罗玄已经开始感受到心中涌出的那股热流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般若花慢慢走到罗玄的身旁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他。

“玄哥哥你知道我囿多爱你吗?为了你我和唐门决裂,为了你我受了那么多的苦!玄哥哥!我是真的爱你的!”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轻抚着罗玄的脸庞,開始感觉到了身体的燥热!轻轻的一个吻缓缓落在罗玄的脖子上

罗玄如被雷击,使劲的推开她踉跄的退后了两步,运功想逼出毒去發现此毒竟是内力越强,反噬的越厉害

般若花的神情已经开始变得飘忽起来,妩媚的轻笑着一头扑进罗玄的怀里

罗玄但觉得腹部的火焰一浪高过一浪,望向怀里的人儿微撅着嘴唇竟然如此娇艳,忍不住就想要去亲吻

陡然一震,屏气凝神飞快的封住了般若花的穴道,摆脱了她身子的纠缠在一旁无力的喘息着。

“玄哥哥!你你放开我!”般若花僵直着身子,又似喊叫又似呻吟似是没想到,在这樣的情况下罗玄居然还能运功和克制果然武功深不可测。

“若花不可以!”罗玄语气坚决。

般若花看着他铁青的脸开始有点慌乱起來,事情似乎并不向她想象的方向发展:“不行啊玄哥哥,此毒药性太强你是解不开的!如若不然,必定经脉寸断啊!”

罗玄摇了摇頭用力稳住脚步,不理会身后般若花的呼喊转身便要向门外走去。刚准备开门门却自己开了,赫然正是轩辕战站在门外脸色铁青,双目赤红

轩辕战本是去找般若花,寻她不见知她定是来了罗玄此处。本以为般若花只是苦苦痴恋没想到,竟然疯狂到了这个地步他站在门外良久,却是对房中之事不知如何插手

“轩辕兄。”罗玄眼见自己已经撑不了多时只有尽快离开此地,“有劳你照顾一下若花”

正欲离开,却被轩辕战用剑挡在了门口

轩辕战只是略带苦笑的一脸凄凉的冷冷望向别处:“你若走了,若花她怎么办”

罗玄吔是凄然一笑,不由又敬佩又同情起他来:“轩辕兄你……唉,罢了……”

最后运功使出全身的力量和他动起手来。可惜明显不敌朂后只好一个声东击西,高高向后跃起破窗而出,直冲云霄而上转瞬消失在了无边的皓月当中。

身后只留下了般若花凄然的大叫

轩轅战楞楞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看着般若花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上前两步想要过去解开她的穴道

却被她一陣大喝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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