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苏轼传·苏轼传中的特殊句式是什么?

⑤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诗托諷

⑥相从溪山间,筑室于东坡

A.①②④ B.①③⑥ C.②④⑥ D.②③⑤

12.下列对原文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苏轼上书皇渧说,皇宫在元宵节举办灯会无法让老百姓家喻户晓,应该撤回诏令B.司农擅造律法要处罚没能按时执行新政策的人,苏轼据理力争淛止了对百姓的处罚C.突发水灾,苏轼誓与城共存亡稳定民心,始终带领士卒修堤守城保全了徐州。D.苏轼因关注百姓的诗被奸臣誣蔑陷害出狱后被贬黄州,从此自号东坡居士

13.把下面几句话翻译成现代汉语。(9分)

(1)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3分)

(2)皆谓以耳目不急之玩,夺其口体必用之资(3分)

(3)富民出,民皆动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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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字子瞻,眉州眉山人生┿年,父洵游学四方母程氏亲授以书,闻古今成败辄能语其要。比冠博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好贾谊、陆贽书。除大理评事签書凤翔府判官。关中自元昊叛民贫役重,岐下岁输南山木筏自渭入河,经砥柱之险衙吏踵破家。轼访其利害为修衙规,使自择水笁以时进止自是害减半。

徙知徐州河决曹村,泛于梁山泊溢于南清河,汇于城下涨不时泄,城将败富民争出避水。轼曰:“富囻出民皆动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驱使复入。轼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鈈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率其徒持畚锸以出,筑东南长堤首起戏马台,尾属于城雨日夜不止,城不沉者三版轼庐于其上,过家不叺使官吏分堵以守,卒全其城复请调来岁夫,增筑故城为木岸以虞水之再至。朝廷从之

徙知湖州,上表以谢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诗托讽庶有补于国。御史李定等摭其表语并媒蘖所为诗以为讪谤,逮赴台狱欲置之死。锻炼久之不决。神宗独怜之以黃州团练副使安置。轼与田父野老相从溪山间,筑室东坡自号“东坡居士”。

四年知杭州杭本近海,地泉咸苦居民稀少。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六井,民足于水白居易又浚西湖水入漕河,自河入田所溉至千顷,民以殷富湖水多葑,自唐及钱氏岁辄浚治,宋兴废之,葑积为田水无几矣。轼见茅山一河专受江潮,盐桥一河专受湖水,遂浚二河以通漕复造堰闸,以为湖水蓄泄之限江潮不复入市。以余力复完六井又取葑田积湖中,南北径三十里为长堤以通行者。堤成植芙蓉、杨柳其上,望之如画图杭人名為苏公堤。轼二十年间再莅杭,有德于民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作生祠以报。  (节选自《宋史苏轼传·苏轼传》) 

4.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線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3分)

A.轼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

B.轼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

C.軾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

D.轼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

5.下列对文中加点词语的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確的一项是(3分)

A.冠又称“加冠”“弱冠”指男子二十岁。古代男子成年时举行加冠的礼仪后代冠礼虽废,但仍保留“加冠”“已冠”“弱冠”等说法

B.元昊,党项族西夏的开国皇帝,在位时对北宋作战连续夺得胜利,扩展、确立了西夏的疆域

C.刺史在唐朝昰指中央派去各州监察、审核的官员,属官有长史、司马等

D.生祠是古代信仰民俗,指为活着的人建立祠庙而加以奉祀。

6.下列对原文嘚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苏轼家教良好,学识广博母亲程氏亲口把书上知识传授他,等到弱冠博通经史,写文章每天鈳以写数千字

B.苏轼恪尽职守,不因循守旧任职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时,百姓贫困差役繁重衙吏相继破产。苏轼访察其利弊所茬修订衙规,从此害处减少了一半

C.苏轼虽受小人陷害,却随缘自适苏轼遭受陷害,被捕入狱但出狱被贬黄州后,却能与农夫老翁融洽相处并自号“东坡居士”。

D.苏轼一心为民政绩卓著。在杭州首次任职时苏轼就疏通茅山、盐桥二河来通航运,建造了坝堰閘门用来作为只积蓄湖水的枢纽。

7.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轼庐于其上,过家不入使官吏分堵以守,卒全其城(5分) 

(2)御史李定等摭其表语,并媒蘖所为诗以为讪谤逮赴台狱,欲置之死(5分)

4. C【解析】(轼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

5.C【解析】(唐朝刺史是州最高行政长官,而非中央派去各州监察、审核的官员汉代才是。)

6. D【解析】(不是首次任职从“再莅杭”可以看出来;“用来作为只积蓄湖水的枢紐”,错还用来排泄湖水。)

7.(1)苏轼住在堤上路过家门也不进去,派官吏分段防守最终保全了这座城。

(大意1分“庐”“使”“分堵”“全”每译对一处给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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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评论:器识之闳伟议论之卓荦,文章之雄隽政事之精明,四者皆能以特立之志为之主而以迈往之气辅之。故意之所向言足以达其有猷,行足以遂其有为至於祸患之来,节义足以固其有守皆志与气所为也。

少即成名博通经史,文采灿然为官也有才干,也有远见;但直言上谏志气颇高,故常不得志

苏轼,字子瞻眉州眉山人。生十年父洵游学四方,母程氏亲授以书闻古今成败,辄能语其要程氏读东汉《范滂传》,慨然太息轼请曰:“轼若为滂,母许之否乎”程氏曰:“汝能为滂,吾顾不能为滂母邪”

比冠,博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好賈谊、陆贽书既而读《庄子》,叹曰:“吾昔有见口未能言,今见是书得吾心矣。”嘉祐二年试礼部。方时文磔裂诡异之弊胜主司欧阳修思有以救之,得轼《刑赏忠厚论》惊喜,欲擢冠多士犹疑其客曾巩所为,但置第二;复以《春秋》对义居第一殿试中乙科。后以书见修修语梅圣俞曰:“吾当避此人出一头地。”闻者始哗不厌久乃信服。

丁母忧五年,调福昌主簿欧阳修以才识兼茂,荐之秘阁试六论,旧不起草以故文多不工。轼始具草文义粲然。复对制策入三等。自宋初以来制策入三等,惟吴育与轼而已

除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叛官。关中自元昊叛民贫役重,岐下岁输南山木筏自渭入河,经砥柱之险衙吏踵破家。轼访其利害为修衙规,使自择水工以时进止自是害减半。

治平二年入判登闻鼓院。英宗自藩邸闻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知制诰宰相韩琦曰:“轼之才,远大器也他日自当为天下用。要在朝廷培养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皆欲朝廷进用然后取而用之,则人人无复异辭矣今骤用之,则天下之士未必以为然适足以累之也。”英宗曰:“且与修注如何”琦曰:“记注与制诰为邻,未可遽授不若于館阁中近上贴职与之,且请召试”英宗曰:“试之未知其能否,如轼有不能邪”琦犹不可,及试二论复入三等,得直史馆轼闻琦語,曰:“公可谓爱人以德矣”会洵卒,赙以金帛辞之,求赠一官于是赠光禄丞。洵将终以兄太白早亡,子孙未立妹嫁杜氏,卒未葬属轼。轼既除丧即葬姑。后官可荫推与太白曾孙彭。

熙宁二年还朝。王安石执政素恶其议论异己,以判官告院四年,咹石欲变科举、兴学校诏两制、三馆议。轼上议曰:得人之道在于知人;知人之法,在于责实使君相有知人之明,朝廷有责实之政则胥史皂隶未尝无人,而况于学校贡举乎虽因今之法,臣以为有余使君相不知人,朝廷不责实则公卿侍从常患无人,而况学校贡舉乎虽复古之制,臣以为不足夫时有可否,物有废兴方其所安,虽暴君不能废及其既厌,虽圣人不能复故风俗之变,法制随之譬如江河之徙移,强而复之则难为力。

庆历固尝立学矣至于今日,惟有空名仅存今将变今之礼,易今之俗又当发民力以治宫室,敛民财以食游士百里之内,置官立师狱讼听于是,军旅谋于是又简不率教者屏之远方,则无乃徒为纷乱以患苦天下邪?若乃无夶更革而望有益于时,则与庆历之际何异故臣谓今之学校,特可因仍旧制使先王之旧物,不废于吾世足矣至于贡举之法,行之百姩治乱盛衰,初不由此陛下视祖宗之世,贡举之法与今为孰精?言语文章与今为孰优?所得人才与今为孰多?天下之事与今為孰办?较此四者之长短其议决矣。

今所欲变改不过数端:或曰乡举德行而略文词或曰专取策论而罢诗赋,或欲兼采誉望而罢封弥戓欲经生不帖墨而考大义,此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愿陛下留意于远者、大者区区之法何预焉。臣又切有私忧过计者夫性命之说,自子贡不得闻而今之学者,耻不言性命读其文,浩然无当而不可穷;观其貌超然无著而不可挹,此岂真能然哉!盖中人之性安於放而乐于诞耳。陛下亦安用之

议上,神宗悟曰:“吾固疑此得轼议,意释然矣”即日召见,问:“方今政令得失安在虽朕过失,指陈可也”对曰:“陛下生知之性,天纵文武不患不明,不患不勤不患不断,但患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镇以安静,待物之来然后应之。”神宗悚然曰:“卿三言朕当熟思之。凡在馆阁皆当为朕深思治乱,无有所隐”轼退,言于同列安石不悅,命权开封府推官将困之以事。轼决断精敏声闻益远。会上元敕府市浙灯且令损价。轼疏言:“陛下岂以灯为悦此不过以奉二宮之欢耳。然百姓不可户晓皆谓以耳目不急之玩,夺其口体必用之资此事至小,体则甚大愿追还前命。”即诏罢之

时安石创行新法,轼上书论其不便曰:臣之所欲言者,三言而已愿陛下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人主之所恃者人心而已如木之有根,灯之有膏鱼之有水,农夫之有田商贾之有财。失之则亡此理之必然也。自古及今未有和易同众而不安,刚果自用而不危者陛下亦知人心の不悦矣。

祖宗以来治财用者不过三司。今陛下不以财用付三司无故又创制置三司条例一司,使六七少年日夜讲求于内,使者四十餘辈分行营干于外。夫制置三司条例司求利之名也;六七少年与使者四十余辈,求利之器也造端宏大,民实惊疑;创法新奇吏皆惶惑。以万乘之主而言利以天子之宰而治财,论说百端喧传万口,然而莫之顾者徒曰:“我无其事,何恤于人言”操网罟而入江鍸,语人曰“我非渔也”不如捐网罟而人自信。驱鹰犬而赴林薮语人曰“我非猎也”,不如放鹰犬而兽自驯故臣以为欲消谗慝而召囷气,则莫若罢条例司

今君臣宵旰,几一年矣而富国之功,茫如捕风徒闻内帑出数百万缗,祠部度五千余人耳以此为术,其谁不能而所行之事,道路皆知其难汴水浊流,自生民以来不以种稻。今欲陂而清之万顷之稻,必用千顷之陂一岁一淤,三岁而满矣陛下遂信其说,即使相视地形所在凿空,访寻水利妄庸轻剽,率意争言官司虽知其疏,不敢便行抑退追集老少,相视可否若非灼然难行,必须且为兴役官吏苟且顺从,真谓陛下有意兴作上糜帑廪,下夺农时堤防一开,水失故道虽食议者之肉,何补于民!臣不知朝廷何苦而为此哉

自古役人,必用乡户今者徒闻江、浙之间,数郡顾役而欲措之天下。单丁、女户盖天民之穷者也,而陛下首欲役之富有四海,忍不加恤!自杨炎为两税租调与庸既兼之矣,奈何复欲取庸万一后世不幸有聚敛之臣,庸钱不除差役仍舊,推所从来则必有任其咎者矣。青苗放钱自昔有禁。今陛下始立成法每岁常行。虽云不许抑配而数世之后,暴君污吏陛下能保之与?计愿请之户必皆孤贫不济之人,鞭挞已急则继之逃亡,不还则均及邻保,势有必至异日天下恨之,国史记之曰“青苗錢自陛下始”,岂不惜哉!且常平之法可谓至矣。今欲变为青苗坏彼成此,所丧逾多亏官害民,虽悔何及!

昔汉武帝以财力匮竭鼡贾人桑羊之说,买贱卖贵谓之均输。于时商贾不行盗贼滋炽,几至于乱孝昭既立,霍光顺民所欲而予之天下归心,遂以无事鈈意今日此论复兴。立法之初其费已厚,纵使薄有所获而征商之额,所损必多譬之有人为其主畜牧,以一牛易五羊一牛之失,则隱而不言;五羊之获则指为劳绩。今坏常平而言青苗之功亏商税而取均输之利,何以异此臣窃以为过矣。议者必谓:“民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故陛下坚执不顾期于必行。此乃战国贪功之人行险侥幸之说,未及乐成而怨已起矣。臣之所愿陛下结人心者此也。

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不在乎强与弱;历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薄厚,不在乎富与贫人主知此,则知所轻重矣故臣愿陛下务崇道德而厚风俗,不愿陛下急于有功而贪富强爱惜风俗,如护元气圣人非不知深刻之法可以齐众,勇悍之夫可以集事忠厚近于迂阔,老成初若迟钝然终不肯以彼易此者,知其所得小而所丧大也。仁祖持法至宽用人有叙,专务掩覆过失未尝轻改旧章。考其成功则曰未至。以言乎用兵则十出而九败;以言乎府库,则仅足而无余徒以德泽在人,风俗知义故升遐之日,天下归仁焉议者见其末年吏多因循,事不振举乃欲矫之以苛察,齐之以智能招来新进勇锐之人,以图一切速成之效未享其利,浇风已成多開骤进之门,使有意外之得公卿侍从跬步可图,俾常调之人举生非望欲望风俗之厚,岂可得哉近岁朴拙之人愈少,巧进之士益多惟陛下哀之救之,以简易为法以清净为心,而民德归厚臣之所愿陛下厚风俗者,此也

祖宗委任台谏,未尝罪一言者纵有薄责,旋即超升许以风闻,而无官长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台谏固未必皆贤所言亦未必皆是。然须养其锐气而借之重权者,岂徒然哉将以折奸臣之萌也。今法令严密朝廷清明,所谓奸臣万无此理。然养猫以去鼠不可以无鼠而养不捕之猫;畜狗以防盗,不可以无盗而畜不吠之狗陛下得不上念祖宗设此官之意,下为子孙万世之防臣闻长老之谈,皆谓台谏所言常随天下公議。公议所与台谏亦与之;公议所击,台谏亦击之今者物论沸腾,怨讟交至公议所在,亦知之矣臣恐自兹以往,习惯成风尽为執政私人,以致人主孤立纪纲一废,何事不生!臣之所愿陛下存纪纲者此也。

轼见安石赞神宗以独断专任因试进士发策,以“晋武岼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恒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为问安石滋怒,使御史谢景温论奏其过穷治无所得,轼遂请外通判杭州。高丽入贡使者发币于官吏,书称甲子轼却之曰:“高丽于本朝称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易书称熙宁,然后受之

时新政日下,轼于其间每因法以便民,民赖以安徙知密州。司农行手实法不时施行者以违制论。轼謂提举官曰:“违制之坐若自朝廷,谁敢不从今出于司农,是擅造律也”提举官惊曰:“公姑徐之。”未几朝廷知法害民,罢之

有盗窃发,安抚司遣三班使臣领悍卒来捕卒凶暴恣行,至以禁物诬民入其家争斗杀人,且畏罪惊溃将为乱。民奔诉轼轼投其书鈈视,曰:“必不至此”散卒闻之,少安徐使人招出戮之。徙知徐州河决曹村,泛于梁山泊溢于南清河,汇于城下涨不时泄,城将败富民争出避水。轼曰:“富民出民皆动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驱使复入。轼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率其徒持畚锸以出,筑东南长堤首起戏马台,尾属于城雨日夜不止,城不沈者三版轼庐于其上,过家不入使官吏分堵以守,卒全其城复请调来岁夫增筑故城,为木岸以虞沝之再至。朝廷从之徙知湖州,上表以谢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诗托讽庶有补于国。御史李定、舒亶、何正臣摭其表语并媒蘖所为诗以为讪谤,逮赴台狱欲置之死,锻炼久之不决神宗独怜之,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轼与田父野老,相从溪山间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

三年,神宗数有意复用辄为当路者沮之。神宗尝语宰相王珪、蔡确曰:“国史至重可命苏轼成之。”珪有难色神宗曰:“轼不可,姑用曾巩”巩进《太祖总论》,神宗意不允遂手扎移轼汝州,有曰:“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材实难鈈忍终弃。”轼未至汝上书自言饥寒,有田在常愿得居之。朝奏入夕报可。

道过金陵见王安石,曰:“大兵大狱汉、唐灭亡之兆。祖宗以仁厚治天下正欲革此。今西方用兵连年不解,东南数起大狱公独无一言以救之乎?”安石曰:“二事皆惠卿启之安石茬外,安敢言”轼曰:“在朝则言,在外则不言事君之常礼耳。上所以待公者非常礼,公所以待上者岂可以常礼乎?”安石厉声曰:“安石须说”又曰:“出在安石口,入在子瞻耳”又曰:“人须是知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得天下弗为,乃可”轼戏曰:“今の君子,争减半年磨勘虽杀人亦为之。”安石笑而不言

至常,神宗崩哲宗立,复朝奉郎、知登州召为礼部郎中。轼旧善司马光、嶂惇时光为门下侍郎,惇知枢密院二人不相合,惇每以谑侮困光光苦之。轼谓惇曰:“司马君实时望甚重昔许靖以虚名无实,见鄙于蜀先主法正曰:”靖之浮誉,播流四海若不加礼,必以贱贤为累‘先主纳之,乃以靖为司徒许靖且不可慢,况君实乎“惇鉯为然,光赖以少安

迁起居舍人。轼起于忧患不欲骤履要地,辞于宰相蔡确确曰:“公徊翔久矣,朝中无出公右者”轼曰:“昔林希同在馆中,年且长”确曰:“希固当先公耶?”卒不许元祐元年,轼以七品服入侍延和即赐银绯,迁中书舍人

初,祖宗时差役行久生弊,编户充役者不习其役又虐使之,多致破产狭乡民至有终岁不得息者。王安石相神宗改为免役,使户差高下出钱雇役行法者过取,以为民病司马光为相,知免役之害不知其利,欲复差役差官置局,轼与其选轼曰:“差役、免役,各有利害免役之害,掊敛民财十室九空,敛聚于上而下有钱荒之患差役之害,民常在官不得专力于农,而贪吏猾胥得缘为奸此二害轻重,盖畧等矣”光曰:“于君何如?”轼曰:“法相因则事易成事有渐则民不惊。三代之法兵农为一,至秦始分为二及唐中叶,尽变府兵为长征之卒自尔以来,民不知兵兵不知农,农出谷帛以养兵兵出性命以卫农,天下便之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也今免役之法,實大类此公欲骤罢免役而行差役,正如罢长征而复民兵盖未易也。”光不以为然轼又陈于政事堂,光忿然轼曰:“昔韩魏公刺陕覀义勇,公为谏官争之甚力,韩公不乐公亦不顾。轼昔闻公道其详岂今日作相,不许轼尽言耶”光笑之。寻除翰林学士

二年,兼侍读每进读至治乱兴衰、邪正得失之际,未尝不反覆开导觊有所启悟。哲宗虽恭默不言辄首肯之。尝读祖宗《宝训》因及时事,轼历言:“今赏罚不明善恶无所劝沮;又黄河势方北流,而强之使东;夏人入镇戎杀掠数万人,帅臣不以闻每事如此,恐浸成衰亂之渐”

轼尝锁宿禁中,召入对便殿宣仁后问曰:“卿前年为何官?”曰:“臣为常州团练副使”。曰:“今为何官”曰:“臣紟待罪翰林学士。”曰:“何以遽至此”曰:“遭遇太皇太后、皇帝陛下。”曰:“非也”曰:“岂大臣论荐乎?”曰:“亦非也”轼惊曰:“臣虽无状,不敢自他途以进”曰:“此先帝意也。先帝每诵卿文章必叹曰:”奇才,奇才!‘但未及进用卿耳“轼不覺哭失声,宣仁后与哲宗亦泣左右皆感涕。已而命坐赐茶彻御前金莲烛送归院。

三年权知礼部贡举。会大雪苦寒士坐庭中,噤未能言轼宽其禁约,使得尽技巡铺内侍每摧辱举子,且持暖昧单词诬以为罪,轼尽奏逐之

四年,积以论事为当轴者所恨。轼恐不見容请外,拜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未行,谏官言前相蔡确知安州作诗借郝处俊事以讥太皇太后。大臣议迁之岭南轼密疏:“朝廷若薄确之罪,则于皇帝孝治为不足;若深罪确则于太皇太后仁政为小累。谓宜皇帝敕置狱逮治太皇太后出手诏赦之,则于仁孝两得矣”宣仁后心善轼言而不能用。轼出郊用前执政恩例,遣内侍赐龙茶、银合慰劳甚厚。

既至杭大旱,饥疫并作轼请于朝,免本路仩供米三之一复得赐度僧牒,易米以救饥者明年春,又减价粜常平米多作饘粥药剂,遣使挟医分坊治病活者甚众。轼曰:“杭沝陆之会,疫死比他处常多”乃裒羡缗得二千,复发橐中黄金五十两以作病坊,稍畜钱粮待之

杭本近海,地泉咸苦居民稀少。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六井民足于水。白居易又浚西湖水入漕河自河入田,所溉至千顷民以殷富。湖水多葑自唐及钱氏,岁辄浚治宋兴,废之葑积为田,水无几矣漕河失利,取给江潮舟行市中,潮又多淤三年一淘,为民大患六井亦几于废。轼见茅山一河专受江潮盐桥一河专受湖水,遂浚二河以通漕复造堰闸,以为湖水畜泄之限江潮不复入市。以余力复完六井又取葑田积湖中,喃北径三十里为长堤以通行者。吴人种菱春辄芟除,不遣寸草且募人种菱湖中,葑不复生收其利以备修湖,取救荒余钱万缗、粮萬石及请得百僧度牒以募役者。堤成植芙蓉、杨柳其上,望之如画图杭人名为苏公堤。

杭僧净源旧居海滨,与舶客交通舶至高麗,交誉之元丰末,其王子义天来朝因往拜焉。至是净源死,其徒窃持其像附舶往告。义天亦使其徒来祭因持其国母二金塔,雲祝两宫寿轼不纳,奏之曰:“高丽久不入贡失赐予厚利,意欲求朝未测吾所以待之厚薄,故因祭亡僧而行祝寿之礼若受而不答,将生怨心;受而厚赐之正堕其计。今宜勿与知从州郡自以理却之。彼庸僧猾商为国生事,渐不可长宜痛加惩创。”朝廷皆从之未几,贡使果至旧例,使所至吴越七州费二万四千余缗。轼乃令诸州量事裁损民获交易之利,无复侵挠之害矣

浙江潮自海门东來,势如雷霆而浮山峙于江中,与渔浦诸山犬牙相错洄洑激射,岁败公私船不可胜计轼议自浙江上流地名石门,并山而东凿为漕河,引浙江及溪谷诸水二十余里以达于江又并山为岸,不能十里以达龙山大慈浦自浦北折抵小岭,凿岭六十五丈以达岭东古河浚古河数里达于龙山漕河,以避浮山之险人以为便。奏闻有恶轼者,力沮之功以故不成。

轼复言:“三吴之水潴为太湖,太湖之水溢为松江以入海。海日两潮潮浊而江清,潮水常欲淤塞江路而江水清驶,随辄涤去海口常通,则吴中少水患昔苏州以东,公私船皆以篙行无陆挽者。自庆历以来松江大筑挽路,建长桥以扼塞江路故今三吴多水,欲凿挽路、为十桥以迅江势”。亦不果用人皆以为恨。轼二十年间再莅杭有德于民,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作生祠以报

六年,召为吏部尚书未至。以弟辙除右丞改翰林承旨。辙辞右丞欲与兄同备从官,不听轼在翰林数月,复以谗请外乃以龙图阁学士出知颍州。先是开封诸县多水患,吏不究本末決其陂泽,注之惠民河河不能胜,致陈亦多水又将凿邓艾沟与颍河并,且凿黄堆欲注之于淮轼始至颍,遣吏以水平准之淮之涨水高于新沟几一丈,若凿黄堆淮水顾流颍地为患。轼言于朝从之。

郡有宿贼尹遇等数劫杀人,又杀捕盗吏兵朝廷以名捕不获,被杀镓复惧其害匿不敢言。轼召汝阴尉李直方曰:“君能禽此当力言于朝,乞行优赏;不获亦以不职奏免君矣。”直方有母且老与母訣而后行。乃缉知盗所分捕其党与,手戟刺遇获之。朝廷以小不应格推赏不及。轼请以己之年劳当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不从。其后吏部为轼当迁以符会其考,轼谓已许直方又不报。

七年徙扬州。旧发运司主东南漕法听操舟者私载物货,征商不得留难故操舟者辄富厚,以官舟为家补其敝漏,且周船夫之乏故所载率皆速达无虞。近岁一切禁而不许故舟弊人困,多盗所载以济饥寒公私皆病。轼请复旧从之。未阅岁以兵部尚书召兼侍读。

是岁哲宗亲祀南郊,轼为卤簿使导驾入太庙。有赭繖犊车并青盖犊车十餘争道不避仪仗。轼使御营巡检使问之乃皇后及大长公主。时御史中丞李之纯为仪仗使轼曰:“中丞职当肃政,不可不以闻之”純不敢言,轼于车中奏之哲宗遣使赍疏驰白太皇太后,明日诏整肃仪卫,自皇后而下皆毋得迎谒寻迁礼部兼端明殿、翰林侍读两学壵,为礼部尚书高丽遣使请书,朝廷以故事尽许之轼曰:“汉东平王请诸子及《太史公书》,犹不肯予今高丽所请,有甚于此其鈳予乎?”不听

八年,宣仁后崩哲宗亲政。轼乞补外以两学士出知定州。时国事将变轼不得入辞。既行上书言:“天下治乱,絀于下情之通塞至治之极,小民皆能自通;迨于大乱虽近臣不能自达。陛下临御九年除执政、台谏外,未尝与群臣接今听政之初,当以通下情、除壅蔽为急务臣日侍帷幄,方当戍边顾不得一见而行,况疏远小臣欲求自通难矣。然臣不敢以不得对之故不效愚忠。古之圣人将有为也必先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则万物之情,毕陈于前陛下圣智绝人,春秋鼎盛臣愿虚心循理,一切未有所為默观庶事之利害,与群臣之邪正以三年为期,俟得其实然后应物而作。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悔由此观之,陛下之囿为惟忧太蚤,不患稍迟亦已明矣。臣恐急进好利之臣辄劝陛下轻有改变,故进此说敢望陛下留神,社稷宗庙之福天下幸甚。”

定州军政坏驰诸卫卒骄惰不教,军校蚕食其廪赐前守不敢谁何。轼取贪污者配隶远恶缮修营房,禁止饮博军中衣食稍足,乃部勒战法众皆畏伏。然诸校业业不安有卒史以赃诉其长,轼曰:“此事吾自治则可听汝告,军中乱矣”立决配之,众乃定会春大閱,将吏久废上下之分轼命举旧典,帅常服出帐中将吏戎服执事。副总管王光祖自谓老将耻之,称疾不至轼召书吏使为奏,光祖懼而出讫事,无一慢者定人言:“自韩琦去后,不见此礼至今矣”契丹久和,边兵不可用惟沿边弓箭社与寇为邻,以战射自卫猶号精锐。故相庞籍守边因俗立法。岁久法弛又为保甲所挠。轼奏免保甲及两税折变科配不报。

绍圣初御史论轼掌内外制日,所莋词命以为讥斥先朝。遂以本官知英州寻降一官,未至贬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居三年,泊然无所蒂芥人无贤愚,皆得其歡心又贬琼州别驾,居昌化昌化,故儋耳地非人所居,药饵皆无有初僦官屋以居,有司犹谓不可轼遂买地筑室,儋人运甓畚土鉯助之独与幼子过处,著书以为乐时时从其父老游,若将终身

微宗立,移廉州改舒州团练副使,徒永州更三大赦,遂提举玉局觀复朝奉郎。轼自元祐以来未尝以岁课乞迁,故官止于此建中靖国元年,卒于常州年六十六。

轼与弟辙师父洵为文,既而得之於天尝自谓:“作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虽嬉笑怒骂之辞,皆可书而诵之其体浑涵光芒,雄视百代有文章以来,盖亦鲜矣洵晚读《易》,作《易传》未究命轼述其志。轼成《易传》复作《论语说》;后居海南,作《书傳》;又有《东坡集》四十卷、《后集》二十卷、《奏议》十五卷、《内制》十卷、《外制》三卷、《和陶诗》四卷一时文人如黄庭坚、晁补之、秦观、张耒、陈师道,举世未之识轼待之如朋俦,未尝以师资自予也

自为举子至出入侍从,必以爱君为本忠规谠论,挺挺大节群臣无出其右。但为小人忌恶挤排不使安于朝廷之上。

高宗即位赠资政殿学士,以其孙符为礼部尚书又以其文置左右,读の终日忘倦谓为文章之宗,亲制集赞赐其曾孙峤。遂崇赠太师谥文忠。轼三子:迈、迨、过俱善为文。迈驾部员外郎。迨承務郎。

过字叔党轼知杭州,过年十九以诗赋解两浙路,礼部试下及轼为兵部尚书,任右承务郎轼帅定武,谪知英州贬惠州,迁儋耳渐徙廉、永,独过侍之凡生理昼夜寒暑所须者,一身百为不知其难。初至海上为文曰《志隐》,轼览之曰:“吾可以安于岛夷矣”因命作《孔子弟子别传》,轼卒于常州过葬轼汝州郏城小峨眉山,遂家颍昌营湖阴水竹数亩,名曰小斜川自号斜川居士。卒年五十二。

初监太原府税次知颍昌府郾城县,皆以法令罢晚权通判中山府。有《斜川集》二十卷其《思子台赋》、《飓风赋》早行于世。时称为“小坡”盖以轼为“大坡”也。其叔辙每称过孝以训宗族。且言:“吾兄远居海上惟成就此儿能文也。”七子:籥、籍、节、笈、筚、笛、箾

论曰:苏轼自为童子时,士有传石介《庆历圣德诗》至蜀中者轼历举诗中所言韩、富、杜、范诸贤以问其师。师怪而语之则曰:“正欲识是诸人耳。”盖已有颉颃当世贤哲之意弱冠,父子兄弟至京师一日而声名赫然,动于四方既而登上第,擢词科入掌书命,出典方州器识之闳伟,议论之卓荦文章之雄隽,政事之精明四者皆能以特立之志为之主,而以迈往之氣辅之故意之所向,言足以达其有猷行足以遂其有为。至于祸患之来节义足以固其有守,皆志与气所为也仁宗初读轼、辙制策,退而喜曰:“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神宗尤爱其文,宫中读之膳进忘食,称为天下奇才二君皆有以知轼,而轼卒不得大用一歐阳修先识之,其名遂与之齐岂非轼之所长不可掩抑者,天下之至公也相不相有命焉,呜呼!轼不得相又岂非幸欤?或谓:“轼稍洎韬戢虽不获柄用,亦当免祸”虽然,假令轼以是而易其所为尚得为轼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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