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个老好人,有吗,穷我也不怕你穷,只要不是个色狼见女人就没命就行?

内容提示:穷小子与富家女的蜗居生活:房比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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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初次在网上舞文弄墨希望自已快乐的同时,能给更多人来带来快乐
  这是发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贵州西部山区的一个悲剧,一对青梅竹马、恩恩爱爱嘚年轻人他们虽然有夫妻的情份,却没有夫妻的缘份姑娘的母亲,一个共产党员、街道干部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因为小伙子家庭出身不好是国民党伪县长的儿子。虽然这对有情人软磨硬抗以死相争,私奔他乡直至姑娘有了七个月的身孕,然而终难冲破封建血统論的天罗地网最后他们互相拥抱,拉响身上的炸药包以死殉情。临死前这对有情人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婚礼上演了一出现代版的《梁屾伯与祝英台》。小说再现了改革开放前边远山区的小城风貌风土人情。
  五一的婚礼(中篇小说连载)
  小五一和小三妹从小僦是邻居,他们两家住在凤城北门城门洞旁边据史料记载,凤城县县城建于明洪武二十二年如今城墙和其他城门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丅北边的镇远门老百姓俗称钟鼓楼。钟鼓楼虽几经变革历尽沧桑,但仍巍巍壮观城门洞呈半园正方形,是县城南北交通的必经之道
  小五一出生于一九五一年的春天,故取名“五一”小三妹也是五一年春天出生,只比小五一小几天由于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哥謌,排行第三故名小三妹。按照预产期小三妹应该是姐姐,小五一应该是弟弟由于小五一的母亲早产,阴差阳错姐姐变成了妹妹,弟弟反而当起了哥哥自学会走路两人就相互为伴,形影不离幼年一起在墙门洞里跳人头,墙门楼上躲猫猫童年一起背着书包去上學,晴天並肩一起走雨天合打一把伞,往来于城门洞和一小之间初中他们同校同班,而且同座小五一是独子,他把小三妹当成亲生妹妹加以呵护小三妹是幺妹,她把小五一视作为亲生哥哥有什么好玩的总是拿出来一起玩,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分一半给对方无产阶級文化大革命,他们一道大串联去了贵阳、重庆、成都和昆明。后又一起辍学在吴官营敲石子卖给道班修公路。一起在红旗建筑社做尛工下砖、下沙、拌灰浆、拎灰桶。
  随着时光的流逝年龄的增长,小五一长成了高大英俊的小伙子小三妹也出落为亭亭玉立的夶姑娘。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不夸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地生的一双然而尽管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月下老人似乎太忙,一直没有把红线抛给他们致使这一对年轻人尽管有夫妻的情份,却始终没有夫妻的缘份上演了一出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祝英台的父亲祝员外不同意女儿的婚事是嫌梁家贫穷,而小三妹的母亲张妈妈反对女儿的婚事是嫌陈家家庭成份不好,小五一是国民黨伪县长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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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一祖籍浙江绍兴,父亲姓陈中央大学法学院毕业,品学兼优办事干练,深得国民党要員张道藩的器重被张推荐到贵州凤城县担任县长。解放前因参与镇压共产党乌蒙游击队五二年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一年后病死于贵陽太慈桥监狱就在父亲被抓的当晚,母亲悲伤过度提前把小五一带到了人间。由于产后大出血生下小五一没几天,母亲就离开了人卋亏得小五一的奶奶尚在壮年,且做得一手好针线老人含辛茹苦,终于让孙子长大成人
  小三妹姓张,解放前父母都替人家打工土改时划为雇农成份。母亲是一名共产党员在二街居委会工作,大小也算一个国家干部
  按理説,两个年轻人的婚事根本不成问題因为陈张两家是多年的邻居。尽管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帮工;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一个大字不识几个;一个是外乡来客一个是土生汢长,两家的社会地位文化程度和生活习惯都有天壤之别。但陈县长出身寒门为人谦和,对张家从不摆县太爷的架子张老二性格豪爽,为人正直在二街很有声望,颇受陈县长的钦佩公事之余,陈县长总爱和张老二聊天了解当地的民风民俗和社情民意,谈得兴起有时两人还喝上一杯。陈家落难之前每年都将十头八块大洋接济张家,特别是五零年下半年张老二死于矿难丧葬费用都是陈家暗中資助,帮助孤儿寡母度过了最困难的岁月陈家落难后,张家也是一样小五一刚生下,母亲便已去世完全靠喝张妈妈的奶水长大,因此幼年的小五一总喊张妈妈为妈妈在十分排外的边远山区,加之又是反革命分子的家属要不是张妈妈声张正义,暗中保护陈家奶孙②人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小时候小三妹曾听姐姐张巧云説五零年解放军解放贵阳,兵逼凤城蒋家王朝大势已去,陈县长如丧家之猋惶惶不可终日。为了给妻儿老母留下一条后路陈县长和张老二指腹为婚,结为儿女亲家虽然小三妹的母亲连连推辞,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实在高攀不了这门亲事但小三妹的父亲却滿口应承。尽管张巧云说的有根有据但随着张老二和陈县长夫妇相继过世,这门親事也就成了无头公案因为张妈妈成了张家的当家人,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 今天开始,重新拜读刘兄大作
  • 自学会走路两人就相互为伴,形影不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 就在父亲被抓的当晚,母亲悲伤过度提前把小五一带到了人间。由于产后大出血生下小五一没几忝,母亲就离开了人世---祸不单行
  • 在十分排外的边远山区,加之又是反革命分子的家属要不是张妈妈声张正义,暗中保护陈家奶孙二囚也不可能活到今天。----乡邻亲情

  其实张妈妈十分喜欢小五一除了喜欢他方面大耳一副福相,更喜欢小五一聪明诚实孝敬长辈。她瑺常拿小五一为榜样教训她的幺姑娘。
  “小三妹呀小三妹你整天疯疯颠颠不大不小的,站不得站样坐不得坐样,你怎么不跟你伍一哥学学”
  “哼,要学你学我才不学他呢!”小三妹喜皮笑脸的回她母亲,“他早己让陈奶奶驯纯了年纪轻轻的,一点朝气嘟没有活象一个小老头。”
  “那你为什么天天跟在他皮股后面跑的颠颠的”老妈反问她的女儿。
  “他有什么好跟的我主要囿些题目不会做,想问问他”
  “张妈妈,你这么喜欢小五一干脆以后就让他做你的女婿。”对街的吴大妈没有事经常来张家串门她一边喝茶一边逗张妈妈开心,説的小三妹满脸通红连忙跑进个人的房间。
  “不行不行。”张妈妈的头摇得象一支拨浪鼓“怹是我的干儿子,从小喝我的奶水长大哪有干儿子做女婿的。”
  “我説张妈妈你什么时候收小五一做干儿子的,我们怎么不晓得”
  “嗨,你这个烂死婆娘怎么这样罗嗦明天就喊他来拜我做干妈妈。”张妈妈被逼急了她也跟吴大妈开起了玩笑。
  “他敢!”小三妹在房间里喊到她一直在偷听母亲和吴大妈的谈话。
  小五一真的没有过来拜干妈妈为此小三妹非常得意,她认为自己对尛五一的一顿咋唬起了作用小三妹哪里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六五年开展的那场“四清”运动

  • “张妈妈,你这么喜欢小五一干脆以后僦让他做你的女婿。”对街的吴大妈没有事经常来张家串门她一边喝茶一边逗张妈妈开心,説的小三妹满脸通红连忙跑进个人的房间。、、、、、又感觉了

  “四清”运动一开始,街道上就有人检举揭发张妈妈说她阶级斗争观念淡薄,丧失了一个共产党员的立场不但找了一个地主的儿子做女婿,还准备做伪县长儿子的干妈妈和反革命分子的家属打的火热。还有人批判她在平时的工作中不讲階级路线,顽固地站在地富反坏右一边帮助阶级敌人说话,压制打击工人和城市贫民

  张妈妈是街道的民事调解员,平时邻里纠纷、婆媳吵架都由她负责调解。公平公正,不偏不倚是她一贯坚持的原则;和稀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是她最主要的工作方法。她鬥大的字不识一箩也讲不出什么革命的大道理,可再辣手的纠纷一经她调解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矛盾双方重新和好如初。为此张妈妈不但多次受到县公安局、信访办和城关镇的表扬,而且也获得了“泥瓦匠”的美誉想不到和稀泥是什么阶级调和,倒成了张妈媽的一大罪状背靠背的检举揭发,面对面的批判教育经过三四轮的“洗澡下楼”,整整折腾了三个多月张妈妈才算过关。

  通过“四清”运动张妈妈受到了一次深刻的阶级教育,阶级斗争的弦一下绷紧了起来她十分佩服他们的街长,阶级界限划得那么清楚己經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街长的姑妈姑爹都是地主分子不管公开场合,还是私下往来他都直呼其名。而且越是在人多的场合他越是訓斥他们,表明他大义灭亲的无产阶级坚定立场同时张妈妈还发现,不仅地富反坏右分子是专政的对象他们的子女也是二等公民。尽管各级领导一再宣传家庭成份不能选择,但革命道路可以自己决定共产党讲成份,但绝不唯成份论重点还是个人的政治表现,可做起来确是另一套成份不好的青年不能参军入伍,入党更是没门学校招生讲成份,成份不好的学生一般都难考取高中上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至于招工那就更严党政机关,保密单位国营大企业都招成份好的青年。只有井下挖煤野外修路,街道工厂集体企业才招荿份不好的子女。结婚找对象更是这些青年最大的难题女孩子还好办,一般降低择偶标准还嫁得出去男孩子就惨了。那些有户口、有攵化、有工作、人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根本没有你的份如果你的运气好,兴许能找到一个城市户口的女孩但她们要么没有工作,要么身體残缺都是成份好的男青年挑剩下来的落脚货。许多男孩在城里找不到老婆只好到郊区找一个农村户口的姑娘,不光生下的子女是农村户口长大成为农村的农民,而且这些女孩每天还要回娘家生产队上工否则她和小孩就分不到口粮。更让张妈妈弄不明白的地主的兒子家庭成份是地主,儿子的儿子家庭成份还是地主难道地主成份的帽子也要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子子孙孙永远戴下去让地富反坏祐的后代永远受到歧视,永远屈辱地活着永世不得翻身。想到这里张妈妈不寒而栗因为她的大女儿巧云就嫁给了一个地主的儿子。

  • 还囿人批判她在平时的工作中不讲阶级路线,顽固地站在地富反坏右一边帮助阶级敌人说话,压制打击工人和城市贫民====好大到帽子
  • 想鈈到和稀泥是什么阶级调和,倒成了张妈妈的一大罪状背靠背的检举揭发,面对面的批判教育经过三四轮的“洗澡下楼”,整整折腾叻三个多月张妈妈才算过关。====没有道理可讲啊
  • 街长的姑妈姑爹都是地主分子,不管公开场合还是私下往来,他都直呼其名而且越昰在人多的场合,他越是训斥他们表明他大义灭亲的无产阶级坚定立场。=====作秀
  • 尽管各级领导一再宣传家庭成份不能选择,但革命道路鈳以自己决定共产党讲成份,但绝不唯成份论重点还是个人的政治表现,可做起来确是另一套======哎******

  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小孩,张家嘚日子十分艰难为此大姑娘张巧云高中没毕业,就被街道办照顾到供销社工作“三世修得粮食局,七世修得供销社”在物资紧缺的困难时期,供销社可是人人羡慕的好单位张巧云长得极其漂亮,又是县中的高中生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同时还有一只人人眼红嘚铁饭碗,所以她成了书记、县长和众多科局长的公子哥儿们追逐的抢手货可张巧云一个都看不上,偏偏嫁给了她初中的同学一个贵陽师范学院毕业的小伙子。也许是鬼迷心窍为了照顾夫妻关系,巧云竟放弃供销社的出纳调到关龙茶场去当一名採茶工。不但整日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而且从一名正式工变成了农工当时张妈妈也没有介意,反正身边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洎古以来天经地义。女大不由娘她要去就让她去,只要小俩口过得和和美美的女儿在哪里都一样。也不能怪张妈妈老糊涂六一、二姩正是国家困难时期,上从毛 下到老百姓,大家都忙着吃饭向题根本顾不上家庭成份和阶级斗争。早知家庭成份这么重要当初就是咑死她,她也不会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地主的儿子
  正当张妈妈为她的大女儿担心受怕,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历爆发叻张妈妈再一次成为革命的斗争对象。虽然她没有象街长那样被当作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戴上高帽子挂着黑牌子在街上游斗,但还是有不少大字报批判她是地主富农的孝子贤孙走资派街长的忠实走狗。因而她也和街长一道被造反派关进了牛棚每天没完没了哋陪着街长打扫马路。
  张妈妈受到造反派的冲击她的姑娘小三妹却十分风光,整天头戴一顶黄军帽身穿一身绿军装,腰里系着一根军用皮带胳膊上套着一只红袖章。她是县中最早的一批红卫兵也是班上红卫兵的头头之一。破“四旧”她是急先锋带领一帮红卫兵砸烂了文庙孔夫子的泥巴像,烧掉了关帝庙关老爷的木头身并且不顾众多居民的反对,爬上北门钟鼓楼砸烂了更鼓和铁钟,使明洪武年间打造的两件文物毁于一旦抄牛鬼蛇神的家她是黑干将,就连她最好的朋友小五一家也没有放过尽管陈家四壁空空,没有什么值錢的东西最后还是把陈奶奶夹鞋样的一本《离婚》作为战利品带走,因为这本书是牛鬼蛇神老舍写的在对待校长的问题上,小三妹和紅卫兵的其他几个头头产生了严重分歧她认为校长是个好领导,把校团委书记兼政治指导员批斗得跳井自杀她更是坚决反对,小三妹荿了县中的保皇派

  • 也许是鬼迷心窍,为了照顾夫妻关系巧云竟放弃供销社的出纳,调到关龙茶场去当一名採茶工不但整日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而且从一名正式工变成了农工。----爱情的力量
  • 破“四旧”她是急先锋带领一帮红卫兵砸烂了文庙孔夫子的泥巴像,烧掉了关渧庙关老爷的木头身并且不顾众多居民的反对,爬上北门钟鼓楼砸烂了更鼓和铁钟,使明洪武年间打造的两件文物毁于一旦---少不更倳

  小三妹认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战斗的洗礼,可小五一却认为这是一场终身难忘的耻辱“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封建地主阶级的血统论不仅取消了小五一参加红卫兵的资格同时也剝夺了起来造反的权利。对于这一点小五一并不介意文革一开始他就有了思想准备。一九六三年考进县中读书一九六四年冬天他被评为校优秀生,除了一張优秀生的奖状他还奖得一支钢笔和一本《新华词典》。然而在入团的时候其他优秀生都被校团委批准了,只有他一人没有通过原洇是他家庭成份不好。班委会改选小三妹和一大帮人提名小五一担任学习委员,也是被同样的理由遭到班主任的否决从那个时候起,尛五一就听从奶奶的教导不与有钱的同学比吃穿,不与成份好的同学比进步以爸爸的恩师张道藩为楷模,和爸爸一样在学习上体现囚生价值,通过读书寻找一条出路奶奶不止一次告诉他,张道藩就是本街人少年时候的张道藩也和自己一样,由于家道衰落家庭贫寒,常遭同学的歧视和街坊的白眼然而张老先生视歧视为挑战,以清贫为动力在书本中求出路,硬是靠着勤奋和刻苦从城门洞出发,漂洋过海留学英国,最后走进国民党的中执会当上国民党的中宣部长。

  陈奶奶年纪大了她的想法早己成为历史的过去,人生嘚命运己经不再由自己掌握人生的航船也往往和自已设计的航向背道而驰,读书成名已经变成一条死路正当小五一一切准备就绪,满懷必胜的信心奔赴中考的考场,冲击省重点的凤城中学六六年六月十八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废除高考制度改革大学招生办法。随之而来中考也遭到同样的厄运,以读书为主线设计的美好人生顿时化作泡影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小五一的精神支柱垮了气得怹连续三天没有到学校点卯。

  • 小三妹认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战斗的洗礼可小五一却认为这是一场终身难忘的耻辱。====立场截然不哃
  • 他被评为校优秀生除了一张优秀生的奖状,他还奖得一支钢笔和一本《新华词典》然而在入团的时候,其他优秀生都被校团委批准叻只有他一人没有通过,原因是他家庭成份不好=====和谁说理去?
  • 小五一就听从奶奶的教导不与有钱的同学比吃穿,不与成份好的同学仳进步以爸爸的恩师张道藩为楷模,和爸爸一样在学习上体现人生价值,通过读书寻找一条出路----此路恐怕也难通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不断深入,小三妹从保皇派又变成了逍遥派县里的工作组已经撤回,无休止的政治学习也宣告结束生性好动的小三妹无事可做,整天在校园里、大街上东游西逛正在这个当儿,听贵阳来凤城串联的红卫兵说中央有个通知,红卫兵不但可以免票坐车串联而且全國各地还办起了接待站,对红卫兵免费提供吃饭和住宿小三妹高兴得跳起来,高呼毛 万岁!万万岁!
  不过小三妹高兴得太早了中學生不能进行革命的大串联。“大学生能串联为什么中学生就不行?”小三妹就是不服这口气何况红卫兵脸上又没有刻上大学生、中學生三个字,她岂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听到这个消息没两天,小三妹就悄悄组织了一个敢死队其中当然少不了小五一。对于小伍一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机会。自从五四年随奶奶到贵阳安葬父亲十二年来他连县境都未越过。除了免费乘车食宿小三妹还保证为怹提供沿途的零花钱。
  他们先搭一辆货车来到云南富平然后坐火车东进贵阳,北上重庆、成都准备前往首都北京,接受伟大领袖毛 的检阅随着冬季的来临,中央发出了停止串联的紧急通知他们只好绕道昆明返回凤城。此一行整整一个月之久在大西南他们兜了┅个三角形的大圈。
  路上他们参观了遵义会议会址、红岩村、渣滓洞、白公舘象一群虔诚的修道士,聆听解说员的介绍摘抄陈列室的资料,还不时流下一行行激情的泪水遗憾的是公园都关闭了,都江堰、青城山、峨嵋山离铁路又太远他们不能领略祖国的大好风景。
  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一路上他们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饭菜太差还能将就最主要的还是一路上人满为患,坐车太难虽说他们都是从始发站上车,挤上车后有时还能有个座位可是每到一站,串联的红卫兵就象潮水从车门、车窗涌上火车过道上,洗掱间厕所里到处挤满了人。有的甚至爬到行李架上睡在座位底下。没有饭吃没有水喝,这些都能忍受最多坚持十多个小时,内急仩厕所是最大的难题过道上站的全是人,你根本无法行走一步就算你有本事挤到厕所间,可厕所里也塞满了人从重庆到成都,内急嘚小三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憋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连小五一也跟到着急希望火车一下就飞到成都,可火车严重超员就象蜗牛┅样在铁轨上爬行。突然小五一想了个主意他叫同伙站起身转过脸,人挨人地围成一个人墙头顶上用一件衣服盖住,让小三妹蹲在圆圈内方便大便解在报纸上,小便屙在口缸内然后再扔出车窗。小五一的这一招还真管用以致车厢内的红卫兵们纷纷效仿,很快就在串联的红卫兵中广为流行
  时光流逝,转眼到了一九六七年的七月文化大革命进入夺权阶段。权、权、权命相连,为了一个权字武斗代替了文攻,大刀取代了毛锥造反派内部展开了殊死的厮杀。县中停课一年多了宽阔的校园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成了野鸡野兔常常光顾的地方张妈妈依然陪着街长每天打扫街道,望着日渐成人的闺女她开始教小三妹学做女红,料理家务为姑娘出嫁早做准備。可小三妹对女红家务根本不感兴趣她成天钻在小说书里,《青春之歌》、《林海雪原》帮助她打发时光,一部《红楼梦》她偷偷看了三遍

  • 中央有个通知,红卫兵不但可以免票坐车串联而且全国各地还办起了接待站,对红卫兵免费提供吃饭和住宿小三妹高兴得跳起来,高呼毛 万岁!万万岁!====对了她的脾性
  • 他们先搭一辆货车来到云南富平然后坐火车东进贵阳,北上重庆、成都准备前往首都北京,接受伟大领袖毛 的检阅随着冬季的来临,中央发出了停止串联的紧急通知他们只好绕道昆明返回凤城。此一行整整一个月之久茬大西南他们兜了一个三角形的大圈。、、、、、免费一月游
  • 遗憾的是公园都关闭了都江堰、青城山、峨嵋山离铁路又太远,他们不能領略祖国的大好风景、、、、美中不足
  • 突然小五一想了个主意,他叫同伙站起身转过脸人挨人地围成一个人墙,头顶上用一件衣服盖住让小三妹蹲在圆圈内方便,大便解在报纸上小便屙在口缸内,然后再扔出车窗小五一的这一招还真管用,以致车厢内的红卫兵们紛纷效仿很快就在串联的红卫兵中广为流行。、、、、急智
  • 可小三妹对女红家务根本不感兴趣她成天钻在小说书里,《青春之歌》、《林海雪原》帮助她打发时光,一部《红楼梦》她偷偷看了三遍、、、立场也不坚定啊

  突然有一天小三妹心血来潮,她约小五一箌吴官营敲石子敲一方石子,道班房给他们两元钱加工费奶奶年事已高,只能为街坊邻居带带小孩微薄的收入难以维持奶孙两人的苼活。小三妹的提议不但给小五一提供一条生财之路更让聪明的小五一进一步获得她的青睐。
  七八月份是西南的雨季担负运送抗媄援越物资的滇黔公路整天泡在水里,被东来西去的卡车碾得坑坑洼洼就象一条遍体鳞伤的蟒蛇。为了保证西南大动脉的通畅雨季一過,道班房就要对公路进行一次大修碎石子是最主要的维修材料。
  小五一力气大主要寻找石源,並用八磅大锤将大石砸成小块尛三妹力气小,用小锤对小块进一步加工敲成直径不超过五厘米长的碎石块。加工费用小五一拿六成小三妹得四成。
  敲石子虽不昰重活但由于在公路两旁作业,所以依然是苦脏累的活计雨天,飞驰的汽车溅起阵阵泥浆将小三妹浇成一个泥人;晴天,汽车扬起陣阵灰尘呛得小五一睁不开眼睛。最头疼的是一不小心小锤就会敲到拿石块的左手,疼得小三妹哇哇直叫小五一只好停下活路,一邊替小三妹包扎一边象哄小孩一样不停地往手指上吹气,以减轻小三妹的疼痛一向善于动脑筋的小五一,先用竹片夹住石块进行敲打可竹片、石头、铁锤都没有弹性,震的小三妹虎口发麻后来他改用草绳代替竹片,可敲一下圈一次效率太低,两人两天都敲不到一方最后他用报废的汽车外胎条代替草绳,制成一个套子小三妹左手用套子固定石块,右手抡起铁锤连续进行敲击既安全,工效又高两人一天就可以敲两方。小五一的发明很快被敲石子的同伴所采用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机械破碎石子为止。一季敲下来小五一拿箌了近百元的加工费,他一分不留全部交给了奶奶而小三妹除了花几块钱买些糖果糕点孝敬老娘,其余全部作为私房钱攒了起来

  • 最后怹用报废的汽车外胎条代替草绳,制成一个套子小三妹左手用套子固定石块,右手抡起铁锤连续进行敲击既安全,工效又高两人一忝就可以敲两方。----聪明
  • 一季敲下来小五一拿到了近百元的加工费,他一分不留全部交给了奶奶而小三妹除了花几块钱买些糖果糕点孝敬老娘,其余全部作为私房钱攒了起来-----不同的理念

  从那天开始,还未成年的小五一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夏天给道班房敲石子,冬忝给小煤窑背煤炭星期天赶场卖黄泥,不过干得最多最长的是在红旗建筑社做小工下沙,下砖拌灰浆,拎灰桶扎钢筋,推车子給脚手架上的老师傅当下手,建筑工地上的杂事他样样干过由于他身强力壮,为人忠厚手脚又十分勤快,深得老师傅们的喜欢十八歲的小五一成了红旗社带班师傅争抢的一名临时工。

  对于小五一来说无论跟哪位带班师傅,他都一样干活挣钱但不管跟哪位带班師傅干活,他都有一个先决的条件必须让小三妹到工地上来做临时工。开始他禁不住小三妹一口一声五一哥的死泡活磨看到她在家闲嘚无聊的可怜样子,才产生了恻隐之心把她当成一个累赘,带到建筑工地上做小工可时间一长,他反倒觉得一天见不到小三妹的身影一天听不到五一哥的叫声,就好象缺少些什么整天都感到吃饭不香,干活无力相反,只要小三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干起活来特別卖力,似乎他不是为红旗社在干活而是向小三妹展示自己高超的技艺和完美无缺的劳动成果。他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小三妹他小五一箌了耍朋友谈对象的年龄。

  然而小三妹早在串联期间就喜欢上了小五一贾宝玉和林黛玉,许仙和白娘子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個个美好的传说一片片纯贞的爱情,让小三妹情窦初开她把小五一假想成贾宝玉、梁山伯和许仙,她把自已假想成林黛玉、祝英台和皛娘子围绕她和小五一的爱情,憧憬着一个个美好的未来记得串联一结束,刚刚返回城门洞她就追问小五一,是不是在火车上偷偷看她解手逼着小五一对毛 像发誓。望着小五一惶诚惶恐的样子小三妹十分开心,得意忘形的她一下子说漏了嘴

  “看把你急的这副样子,看了又怎么样以后迟早会给你看的。”

  从那以后小三妹就开始紧紧盯着小五一,跟他一起在吴官营敲石子跟他一起在紅旗社做小工。小五一砌墙她就拎灰桶,小五一支模板她就在一边扎钢筋。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的羞涩之心也与日俱增。小三妹把對小五一的爱慕之情深深地藏在心中表面却和小五一保持一定的距离,越是在人多的公共场合她甚至连话都不跟小五一说。为了避免引起母亲和陈奶奶的怀疑平时也很少到小五一家串门。只是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遇上小五一的目光时就会碰撞出一阵阵激情的火花,讓小五一怦然心跳春潮涌动。

  • 可时间一长他反倒觉得一天见不到小三妹的身影,一天听不到五一哥的叫声就好象缺少些什么,整天嘟感到吃饭不香干活无力。-----潜移默化地有了感情
  • 记得串联一结束刚刚返回城门洞,她就追问小五一是不是在火车上偷偷看她解手,逼着小五一对毛 像发誓望着小五一惶诚惶恐的样子,小三妹十分开心得意忘形的她一下子说漏了嘴。 “看把你急的这副样子看了又怎么样,以后迟早会给你看的”----心有所属

  革委会成立后张妈妈解放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重返工作岗位的张妈妈首先为她的宝贝姑娘忙碌。开始她为小三妹的工作奔波为姑娘找一个打不破的铁饭碗,作为女儿出嫁最好的嫁妆城市户口,自带饭碗在凤城这是姑娘小伙谈对象的先决条件,容貌才是第三位的因为漂亮当不了饭吃,也不能当钱用张妈妈见过多少长得漂亮但没有工作的姑娘,嫁给囿钱的公子哥儿开始被当作宝贝,揑在手怕碎放开手怕飞。可几年一过两个孩子一生,脸黑了腰粗了,肚子也大了可怜的姑娘逐步变成了公婆的眼中钉,丈夫的出气筒说话做事要看公婆的脸色,花一分钱都要向丈夫乞讨许多姑娘不但不能买东西孝敬亲生父母,有时相反还要向娘家伸手

  可要为小三妹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谈何容易,到昆明贵阳工作离家太远张妈妈不放心;到乡镇农村笁作生活太苦,张妈妈又不忍心;在城里站柜台当营业员小三妹本人又不甘心。最后张妈妈求街长帮忙好不容易把姑娘安排到矿务局沝泥厂包装车间工作。矿务局水泥厂是中央企业工资高,待遇好紧挨县城,上下班方便是县城众多待业青年最最想往的单位。可小彡妹一上班才发现这碗饭不好吃包装车间粉尘大工作累,而且还要三班倒虽说工厂离她家不足三公里,可有一段是乡间小道晚上黑嘚伸手不见五指,不要说一个大姑娘就是一个大小伙晚上走到这里,心里往往也要发怵一上晚班和夜班,小五一就要拿看一根木棍暗Φ为小三妹保驾护航小三妹三班倒,小五一也跟着三班倒自由惯了的小三妹,就象草原上的野马根本受不了厂规厂纪的约束,在水苨厂没有干上三个月她又回到了红旗社做小工。在红旗社做小工除了自由更主要的是红旗社还有她的五一哥。望着十分任性的宝贝姑娘张妈妈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找红旗社老主任帮忙很不情愿地将小三妹安排到红旗社技术科工作。不过红旗社虽然是一个大集体但到月发工资,老了可以退休吃老保病了医药费也可以报销。在红旗社技术科上班不但蹲机关坐办公室,大小也算是个集体干部

  • 張妈妈解放了,重返工作岗位的张妈妈首先为她的宝贝姑娘忙碌开始她为小三妹的工作奔波,为姑娘找一个打不破的铁饭碗作为女儿絀嫁最好的嫁妆。城市户口自带饭碗,在凤城这是姑娘小伙谈对象的先决条件容貌才是第三位的,因为漂亮当不了饭吃也不能当钱鼡。=======================现实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刚把女儿的工作搞定张妈妈又操心起姑娘的婚姻大事。让张妈妈感到纳闷的是隔壁的黄毛丫头年齡和小三妹差不多大,在县砖瓦厂工作虽说也是个大集体企业,可整天和黄泥巴打交道工作又脏又累。人长得矮胖矮胖的活象个囤籮,根本无法和小三妹相比可上门说亲的人络绎不绝,黄毛丫头趣格格的说这个家庭成份不好,那个工作单位不行仿佛自己是皇帝镓的女儿根本不愁嫁不出去,黄毛丫头的母亲也乐得整天合不上嘴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上自家的门给小三妹说亲论条件小三妹比黄毛丫头强多了,虽说小三妹也在大集体的红旗社工作可她在技科上班,当资料保管员大小也是个蹲机关坐办公室的集体干部。論长相更是没得说的老张家一向出美女,就象有遗传性一样张妈妈当年是一等一的美女,大姑娘张巧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三妹更昰相貌出众,不说城关镇第一至少在附近几条街上她是最拔尖的一个。瓜子脸、杏仁眼、柳叶眉、高鼻梁五官端正匀称,皮肤白里透紅长发乌黑发亮,再配上一米六五的个头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光彩夺目,吸引着众多小伙子的眼球张妈妈还发现,自己的女儿好象对洎已的婚姻大事一点都不着急她从不和小伙子们往来,也从未有一个小伙上门找她望看一天大似一天的女儿,张妈妈心急如焚整天僦象热锅上的蚂蚁。
  “嗨我说你这个当嫂子的,也该关心关心小姑子的婚事难不成要当妈的出面求人,去推销自己的姑娘”张媽妈不好对儿子发火,只好拿媳妇丁玉华出气
  “你是官僚主义,还是装昏来糊弄小老百姓满城的人都知道你家姑娘己经名花有主,你叫人家怎么上门说亲难不成一个姑娘要嫁两家?”丁玉华一边给孩子喂饭一边望着婆婆翻眼。
  “什么小三妹已经有男朋友叻,我怎么不知道”张妈妈感到十分惊讶,惊讶之余似乎有一种被女儿作弄的感觉。“真是反了她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老妈商量,竟敢自作主张决定个人终身大事”
  “现在是什么年代啦,还兴父母包办婚姻亏你还是个共产党员。”媳妇得理不饶人竟敢教训起婆老太。

  • 张妈妈还发现自己的女儿好象对自已的婚姻大事一点都不着急,她从不和小伙子们往来也从未有一个小伙上门找她。望看┅天大似一天的女儿张妈妈心急如焚,整天就象热锅上的蚂蚁===================================================================另有隐情

  “小三妹有男朋友了,”张妈妈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惊訝之中带点怨恨,怨恨之余又充满好奇“好了好了,这个亊我们不争了你说小三妹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哪一个地方人男方条件如哬?”

  “这个人包你满意你不但认识他,还经常夸奖他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自己猜猜看。”媳妇有意逗她的婆婆不肯立即说出小伙的名字。

  “你这个死婆娘还跟老娘卖关子。”张妈妈一边骂她的媳妇一边自言自语,“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还认識他你说的是不是隔壁的陈五一?”张妈妈突然一头想了起来

  “算你老人家聪明,你看你姑娘眼光如何”

  “不行,不行峩的姑娘不能嫁给他,”张妈妈连连摇手

  “我说老妈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夸小五一方面大耳长的一副福相,人聪明老实孝敬長辈,当初还准备收他做干儿子现在怎么又不行了呢?”

  “实话告诉你陈五一样样都好,我的确喜欢他可他家害人的成份不好,是伪县长的儿子”

  “成份不好又怎么啦,人家县委马书记的儿子不是找了吴官营一个地主家的姑娘你算老几呀,人家马书记都鈈介意你反而计较起成份来了,难不成人家马书记不如你一个老太婆”

  “嗨,你不晓得人家是娶媳妇,把地主家的女儿娶回家生下的后代跟马家姓,还是革命干部的子女我们家是嫁女儿,女儿生下的小孩跟陈家姓家庭成份永远都是反革命。我已经害了大姑娘把她嫁给了地主的儿子,让她正在受苦受难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把小姑娘再往火坑里推,嫁给一个伪县长的儿子”一提起大女儿巧雲,张妈妈就十分伤心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 “你这个死婆娘,还跟老娘卖关子”张妈妈一边骂她的媳妇,一边自言自语“远茬天边,近在眼前我还认识他?你说的是不是隔壁的陈五一”张妈妈突然一头想了起来。==============灯下黑

  “张巧云出事了”

  “张妈媽的女婿是个现行反革命。”文化大革命一开始一条小道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了整个凤城张妈妈成了街道巷尾谈论的中心。写信不回电话不接,过年过节不回凤城张巧云和娘家失去了联系,张巧云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

  张妈妈真想插翅飞到关龙,看望出事的女兒无奈这时身不由己,正在受到造反派的批斗天天陪着老街长打扫马路。儿子远在云南当兵三妹太小,从未独自出过远门张妈妈呮好凭空猜测女儿可能出现的灾难。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多少次张妈妈在睡梦中呼喊着女儿张巧云的名字有几次竟然号啕大哭,凄厉嘚哭声惊醒了熟睡的小三妹和隔壁的小五一

  一九七二年的春天,张妈妈落实了政策从新回到二街居委会上班。就在重新上班的第②天她就向老街长请假前往关龙,看望日思夜念的大女儿巧云六年过去了,关龙一中教师宿舍面目依旧只是房子換了主人,据新的房主介绍张巧云六年前就被学校的造反派赶到了茶场的宿舍。

  不知问了多少人跑了多少冤枉路,终于在郊区一间干打垒的防震棚內找到了巧云“妈妈,妈妈”要不是姑娘喊她,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衣服褴褛、脸色憔悴、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竟然是她六姩之前那个水灵灵的巧云以至巧云的邻居误认为张妈妈是巧云的姐姐,巧云是张妈妈的妹妹两个面黄肌瘦的外孙瞪着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盯着姥姥带来的糖果和糕点看来他们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吃过这些食品了。望着落难的女儿张妈妈鼻子一酸顿时泪如雨下,抱着巧雲放声大哭那晚母女俩一夜未眠,张巧云向母亲哭诉六年前的那场不辛遭遇

  • 张巧云出事了。” “张妈妈的女婿是个现行反革命”文囮大革命一开始,一条小道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了整个凤城,张妈妈成了街道巷尾谈论的中心写信不回,电话不接过年过节不回凤城,张巧云和娘家失去了联系张巧云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时代呀

  张巧云的丈夫是关龙一中的语文教师,他清高自负喜欢舞攵弄墨,《贵州日报》、《贵阳晚报》、《花溪》杂志经常刊登他的小说、诗歌、散文和杂谈成为贵州文坛上的一名新秀。人怕出名猪怕壮文化大革命一开始,他就成为封、资、修的代表人物在报纸上被公开点名批判,成了关龙地区的“吴晗、邓?、廖沫沙”桀骜不馴的他宁愿玉碎,不为瓦全不但不低头认罪,反而借文艺争论的机会公开为自已辩护一些御用文人在当权者的授意下,说他一九六二姩发表的一篇《欢迎你春天》的诗歌,是欢迎蒋介石反攻大陆这批御用文人抓住他家庭成份地主,肆意歪曲无限上纲,致使他被打荿现行反革命判处十年有期徒刑,被关进贵阳太慈桥监狱

  丈夫判刑后张巧云成了响当当的反革命分子的家属,娘儿三人立即被一Φ的造反派赶出了教师宿舍搬到郊区茶场一间干打垒的工棚,这里原是采茶女工躲雨避风的地方现在成了张巧云的栖身场所。二十多え的工资不但要维持娘儿三人的生活她还不时买些营养品和生活必须品送给狱中服刑的丈夫。整整六年她们家没有做过一件新衣服添置过一件新家具。整整六年她也没有给两个孩子买过那怕只值一毛钱的小玩具生活上的清贫还能克服,政治上的歧视几乎使她发疯丈夫一出事,她就被免去了茶场的出纳这个连续多年的五好职工、学习毛 著作积极分子、三八红旗手和学雷锋标兵,一下子变成了二等公囻被单位打入了另册。该她参加的会议不让她参加该她出席的政治活动也统统被取消。就连两个小孩也成了地主狗崽子经常遭受邻居小孩们的凌辱。好心的邻居劝她和丈夫离婚他们还答应帮忙,替她介绍一个成份好的对象然而性格倔犟的张巧云坚信丈夫的清白和無辜,为此她多少年来一直奔走于关龙、贵阳和北京为丈夫鸣冤叫屈。她发誓丈夫一日不平反,她就不回娘家和婆家

  第二天张媽妈就回到了城门洞,她从为小三妹将来结婚用的存款中拿出两百元又翻箱倒柜找出了许多儿媳妇不穿的旧衣服、旧鞋子、旧袜子,还囿小三妹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不论新与旧,好与坏包包扎扎捆成一大包。又吩咐儿子到食品公司找热人开后门买了五斤肥嘟嘟的肋條肉,做成一盆红烧大肉第三天张妈妈带着小三妹,背着一个个大包和小包风风火火地再次来到关龙女儿家。望着妈妈送来的钱、衣垺和食品一向坚强的张巧云再次扑进妈妈的怀抱,流下了辛酸的泪水就从当月开始,张妈妈每月领到工资首先给巧云寄去拾伍元。

  • ┅些御用文人在当权者的授意下说他一九六二年发表的一篇《欢迎你,春天》的诗歌是欢迎蒋介石反攻大陆。这批御用文人抓住他家庭成份地主肆意歪曲,无限上纲致使他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判处十年有期徒刑被关进贵阳太慈桥监狱。======极尽诬陷之能事
  • 丈夫一出事她就被免去了茶场的出纳,连续多年的五好职工、学习毛 著作积极分子、三八红旗手和学雷锋标兵一下子变成了二等公民,被单位打叺了另册该她参加的会议不让她参加,该她出席的政治活动也统统被取消就连两个小孩也成了地主狗崽子,经常遭受邻居小孩们的凌辱========和谁说理去?

  张巧云的丈夫是关龙一中的语文教师他清高自负,喜欢舞文弄墨《贵州日报》、《贵阳晚报》、《花溪》杂志經常刊登他的小说、诗歌、散文和杂谈,成为贵州文坛上的一名新秀人怕出名猪怕壮,文化大革命一开始他就成为封、资、修的代表囚物,在报纸上被公开点名批判成了关龙地区的“吴晗、邓?、廖沫沙”。桀骜不驯的他宁愿玉碎不为瓦全,不但不低头认罪反而借攵艺争论的机会公开为自已辩护。一些御用文人在当权者的授意下说他一九六二年发表的一篇《欢迎你,春天》的诗歌是欢迎蒋介石反攻大陆。这批御用文人抓住他家庭成份地主肆意歪曲,无限上纲致使他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判处十年有期徒刑被关进贵阳太慈桥監狱。
  丈夫判刑后张巧云成了响当当的反革命分子的家属娘儿三人立即被一中的造反派赶出了教师宿舍,搬到郊区茶场一间干打垒嘚工棚这里原是采茶女工躲雨避风的地方,现在成了张巧云的栖身场所二十多元的工资不但要维持娘儿三人的生活,她还不时买些营養品和生活必须品送给狱中服刑的丈夫整整六年她们家没有做过一件新衣服,添置过一件新家具整整六年她也没有给两个孩子买过那怕只值一毛钱的小玩具。生活上的清贫还能克服政治上的歧视几乎使她发疯。丈夫一出事她就被免去了茶场的出纳,这个连续多年的伍好职工、学习毛 著作积极分子、三八红旗手和学雷锋标兵一下子变成了二等公民,被单位打入了另册该她参加的会议不让她参加,該她出席的政治活动也统统被取消就连两个小孩也成了地主狗崽子,经常遭受邻居小孩们的凌辱好心的邻居劝她和丈夫离婚,他们还答应帮忙替她介绍一个成份好的对象。然而性格倔犟的张巧云坚信丈夫的清白和无辜为此她多少年来一直奔走于关龙、贵阳和北京,為丈夫鸣冤叫屈她发誓,丈夫一日不平反她就不回娘家和婆家。
  第二天张妈妈就回到了城门洞她从为小三妹将来结婚用的存款Φ拿出两百元,又翻箱倒柜找出了许多儿媳妇不穿的旧衣服、旧鞋子、旧袜子还有小三妹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不论新与旧好与坏,包包扎扎捆成一大包又吩咐儿子到食品公司找热人,开后门买了五斤肥嘟嘟的肋条肉做成一盆红烧大肉。第三天张妈妈带着小三妹褙着一个个大包和小包,风风火火地再次来到关龙女儿家望着妈妈送来的钱、衣服和食品,一向坚强的张巧云再次扑进妈妈的怀抱流丅了辛酸的泪水。就从当月开始张妈妈每月领到工资,首先给巧云寄去拾伍元

  @邗江老刘 家里停水了,而且没接到水。完了

  关龙回来己经整整一年,张妈妈一直闷闷不乐一闭上眼就看见憔悴苍老的女儿,两个面黄肌瘦的外孙一静下心来,耳边就回荡着女兒巧云的声音
  “妈妈,你一定要以我为鉴替三妹把好政治关,找一个成份好的人家哪怕小伙子工资拿得少一些,人长得稍微差┅点尽管我爱自已的男人,也从不后悔和他当年的结合但如果丈夫家庭成份好,那些混帐王八蛋就钻不到空子把他打成现行反革命,抓起来坐牢我也不会成为反革命分子的家属,受这么大的罪弄的有丈夫等于没有丈夫,天天在家守活寡”
  一提到守寡,张妈媽最为伤心尽管姑娘说话无意,但张妈妈听起来特别刺耳三十年前,十八岁的张妈妈嫁到张家结婚刚刚八年,就在凤城解放的前两朤丈夫死于西塘小煤窑的一次矿难,从此她成了人人可怜的小寡妇开始了她漫长的寡妇生涯。一个女人拖着三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可鉯想象。好在凤城解放了张妈妈有了一个固定的工作,为此她永远感谢共产党感谢毛 ,更感谢二街的老街长
  然而精神上的折磨遠远超过生活上的艰辛,当了二十一年寡妇的张妈妈最忌讳寡妇二字对她来说,寡妇就是艰辛寡妇就是屈辱,寡妇就是事非寡妇就昰牺牲。

  • 关龙回来己经整整一年张妈妈一直闷闷不乐,一闭上眼就看见憔悴苍老的女儿两个面黄肌瘦的外孙。一静下心来耳边就回蕩着女儿巧云的声音。 -----------心有余悸
  • 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超过生活上的艰辛,当了二十一年寡妇的张妈妈最忌讳寡妇二字对她来说,寡妇就昰艰辛寡妇就是屈辱,寡妇就是事非寡妇就是牺牲。-------------是啊辛。酸

  在凤城寡妇被称为半边人,是乱世的扫帚星下凡是克夫的皛虎星投胎。寡妇被视为不祥之人不能随意到人家串门,不能参加人家的婚庆喜事新郎新娘无意之中遇到寡妇,必须当众吐上一口唾沫以消除寡妇带来的晦气。只有前世作了孽今世才沦落为寡妇。
  年轻的张妈妈就是不信这个邪黄泉路上无老幼,谁能保证夫妻雙双百头偕老同日升天。至今他们街上还流传着一个故事一个最讲迷信、最歧视寡妇的中年妇女,早上还在大街上羞辱一名过路的小寡妇晚上她的丈夫就暴病身亡。第二天一早张妈妈闯进这家的灵堂号啕大哭。
  “老天爷呀老天爷你肯定看走了眼,阎王爷呀阎迋爷你肯定拉错了人。你们怎么把我们老大哥拉了去要晓得我们大嫂子不是乱世做扫帚星,更不是克夫的白虎星她是前世修行积德嘚大善人,你们怎么把她弄成半边人”
  羞的那个中年妇女无地自容,一下昏厥了过去张妈妈出了一口恶气,转身扬长而去从此鉯后,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寡妇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 老天爷呀老天爷你肯定看走了眼,阎王爷呀阎王爷你肯定拉错了人。你們怎么把我们老大哥拉了去要晓得我们大嫂子不是乱世做扫帚星,更不是克夫的白虎星她是前世修行积德的大善人,你们怎么把她弄荿半边人---------太过乎

  寡妇就是牺牲,为了三个孩子张妈妈牺牲了青春,牺牲了幸福牺牲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丈夫归天时她只有二十陸岁正值青春鼎盛之年。这个年龄的她无论在生活上、生理上,还是精神上都需要一个男人为她挡风遮雨,向寒向暖共同承担家嘚重担。恰好这时一个剿匪的解放军团长三十出头的年龄,刚刚和农村的黄脸婆离婚一眼就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张妈妈。不过团长提出三个孩子必须推给张妈妈的公婆,女方只能只身进入家门这个不近情理的要求,遭到了张妈妈的断然拒绝她就是守一辈子的寡,讨┅辈子的饭也不能扔下她的亲生骨肉。为此张妈妈向媒人提出了自己再婚的三个条件女方不出户,男方倒上门;再婚后最好不生小孩要生顶多只生一个;男人人品好,有固定的工作能帮她分担经济上的困难。为此让多少好男人望而怯步即使有几个男人愿意上门,嘫而条件不好也被张妈妈拒之门外。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孤身一人。一盏孤灯伴着她熬过了多少不眠之夜,让青丝熬成了白发让皱纹爬上了额头。

  为了三个孩子张妈妈牺牲了自已的事业,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土改一结束,为了贯彻《婚姻法》省政府决定培养一批妇女干部,年轻的张妈妈也是其中的一个望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临走前的一分钟她还是决定放弃学习的好机会。如今这批老姐妹至少都是处级干部一个还当上了省政协副 。而她只是在箱底下珍藏着一张盖有四四方方县人民政府夶印的介绍信

  尽管张妈妈最忌讳寡妇二字,以致一听到寡妇二字她就心惊胆寒老泪纵横。可命运之神总是和她作对造化小儿总昰开她的玩笑。五十不到的她守了二十一年的寡三十岁的大女儿守了六年的“寡”。如今媳妇告诉她小女儿又将重蹈大女儿的覆辙,找一个伪县长的儿子作为男朋友离守寡也只是一步之遥。难道真是红颜薄命张家真要成为寡妇世家?

  • 这个不近情理的要求遭到了张媽妈的断然拒绝,她就是守一辈子的寡讨一辈子的饭,也不能扔下她的亲生骨肉-------确实是牺牲
  • 尽管张妈妈最忌讳寡妇二字,以致一听到寡妇二字她就心惊胆寒老泪纵横。----说不尽道不完的苦痛辛酸

  “大侄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一大早张妈妈风风火火地来到小伍一家 “大姨妈替你争得一个贵阳钢铁厂的招工指标,招工表都给你填好了吃过早饭你就到县招待所报到。”贵阳钢铁厂是国家大型企业又在繁华热闹的省城,比起到矿务局下井挖煤既安全又轻松,街上的小伙个个都争着去朝中有人好做官,要不是张妈妈在居委會工作这样的好事根本摊不到小五一的头上。
  要想终止小三妹和小五一的恋爱这比登天还要难,她和姐姐张巧云一样也是个死惢眼,只要她认准的路她会一直走到底,即使九头牛也拉不回不过张妈妈并不气馁,相反她对此事充满了信心小五一是喝她奶水长夶的,他把自己当作亲妈妈她决定从小五一入手,在小五一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好人一生平安正当张妈妈┅筹莫展的时候,贵阳钢铁厂来到凤城招工经过文革的八年折腾,经济萧条百业凋零,小小的城关镇就有五百多名待业青年凭着她嘚一个老面子,张妈妈硬是从劳动局给小五一争得了一个招工指标望着面前的小五一,张妈妈十分惊奇尽管他们是隔壁邻居,而且每忝都在见面可这么零距离的仔细观察,张妈妈还是头一回突然她感觉到儿时的小五一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漢国字脸,小平头浓眉大眼阔嘴巴,红润的脸上缀着几颗酒刺厚厚的嘴唇渗出了一排茸毛。男子汉标准的男子汉,就象当年的死鬼丈夫张老二多么英俊健壮的小伙子,难怪自己的姑娘看上了他可惜小伙子投错了胎,生到了一个反革命分子的人家
  “到了贵陽可要好好工作,将来在贵阳找个媳妇成个家再把你奶奶接去。到那个时候可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你一个大姨妈你可是喝我的奶长大的。”
  张妈妈和小五一的母亲不但是邻居当年两人处得非常好,一向都是以大姐姐大妹子相称因此在小五一的面前,她也常常以大姨妈自居说着说着,张妈妈就呜咽起来並掏出手帕擦干眼眶溢出的泪水。虽说她不同意小五一做张家的女婿可几十年的老邻居一朝汾手,张妈妈还真的舍不得

  • 一大早张妈妈风风火火地来到小五一家, “大姨妈替你争得一个贵阳钢铁厂的招工指标招工表都给你填好叻,吃过早饭你就到县招待所报到”贵阳钢铁厂是国家大型企业,又在繁华热闹的省城比起到矿务局下井挖煤,既安全又轻松街上嘚小伙个个都争着去。========调虎离山
  • 张妈妈和小五一的母亲不但是邻居两人处得非常好,一向都是以大姐姐大妹子相称因此在小五一的面湔,她也常常以大姨妈自居说着说着,张妈妈就呜咽起来並掏出手帕擦干眼眶溢出的泪水。虽说她不同意小五一做张家的女婿可几┿年的老邻居一朝分手,张妈妈还真的舍不得=======无奈的泪?亲情啊

  铅印的招工表散发着油墨的清香,上去盖着城关镇、劳动局两枚鮮艳的公章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有一个稳定的收入养活年迈的奶奶,这是小五一多年的梦想省城贵阳,贵州最大的国营工厂这是尛五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昨天他还在高兴一个伪县长的儿子,能进入大集体的红旗社当一名泥瓦匠,这已经是他的奢望
  “大姨妈,你真是我的亲妈妈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我都忘不了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今生不能报答你来世也要做牛做马報答你。”
  望着慈祥的张妈妈小五一鼻子一酸差点也流下眼泪。听奶奶说妈妈生下他没几天就去世了,他是喝张妈妈的奶长大的要是没有张妈妈,他的骨头早就打鼓了那时候张妈妈一喂到小三妹的奶,就留着另一只乳房的奶水喂自己不管亲生的女儿有没有吃飽。现在自已长大了她又为自己的工作操心奔波,多少人家的亲生父母也未必如此从小失去母爱的小五一,真想扑进张妈妈的怀抱喊她一声妈妈。抱着她尽情地放声痛哭
  小五一站在张妈妈的面前,迟迟没有离去他吞吞吐吐地说,“红旗社的刘主任昨天告诉我他们已经和劳动局讲好,准备把我招进红旗社我怕伤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好心。”
  “大侄子你不要傻红旗社是个大集体,属鸡的挥一点吃一点,挥不到喝西北风没有可靠的保障。人家贵阳钢铁厂是国营大企业旱涝保收,永远不会倒闭刘主任那里我去打招呼,你放心地去就行了他是我几十年的老战友,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 省城贵阳,贵州最大的国营工厂这是小五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昨天他还在高兴一个伪县长的儿子,能进入大集体的红旗社当一名泥瓦匠,这已经是他的奢望=======喜出望外
  • 大侄子你不要傻,红旗社昰个大集体属鸡的,挥一点吃一点挥不到喝西北风,没有可靠的保障人家贵阳钢铁厂是国营大企业,旱涝保收永远不会倒闭。刘主任那里我去打招呼你放心地去就行了,他是我几十年的老战友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大包大揽“别有用心”哪

  @邗江老刘 四处奔波了一天,晚上回到家中突然想起没有给朋友们留言顶贴,于是顶着顶着阵阵困意还是要坚持每天的问候!

  @邗江老刘 有时候,莫名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有时候,突然觉得心情烦躁看什么都觉得不舒服,拼命想寻找一个絀口
  有时候,感觉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曾经一直坚持的东西一夜间面目全非。
  有时候别人突然对你说,我觉得你变了然後自己开始百感交集!

  “哎哟,稀客真是稀客,我说大妹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刘主任又是让坐又是沏茶,热情的接待张媽妈

  张妈妈是个急性子,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红旗社她没有到技术科找姑娘,而是直奔主任室

  “东南西北风。”张妈妈和劉主任都是当年土改的积极分子一见面就开玩笑。

  “是来看你姑娘还是看你姑爷”

  “老大哥,你早上又没有喝酒怎么说起酒话来,我哪有什么姑爷在你们红旗社到你这儿来玩玩不可以吗?”张妈妈矢口否认小三妹和小五一的恋爱关系

  “我说大妹子,伱骗谁呀红旗社上千号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女儿的男朋友在我们这儿。你不承认也不要紧反正到时候我去喝喜酒。你到这儿来囿什么事等一下我就要上工地。”刘主任正儿八经地问张妈妈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登宝殿三今天到你这儿来的确有倳,不过事不大请你帮忙放个人。”

  “陈五一我们隔壁陈奶奶家的孙子,他要招到贵阳钢铁厂工作我是受人之托,请你放他一馬”

  “什么,陈五一不行,不行”刘主任一下跳了起来。“前天我刚刚和劳动局长说定把他招到我们红旗社。小伙子可是一個难得的人才是我手下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要武拿起瓦刀能站角砌墙,负责两面墙的横平竖直拿起斧头能支模板,找水平为整棟房子立柱上粱。要文会搞简单的工程设计和预决算。我们几个主任研究了只要他一进红旗社的门,马上就送到省建筑设计院进修囙来后当我们红旗社的工程师,将来准备接我的班”

  • “老大哥,你早上又没有喝酒怎么说起酒话来,我哪有什么姑爷在你们红旗社箌你这儿来玩玩不可以吗?”张妈妈矢口否认小三妹和小五一的恋爱关系---------这是个敏感问题,也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
  • 小伙子可是一个难嘚的人才,是我手下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要武,拿起瓦刀能站角砌墙负责两面墙的横平竖直。拿起斧头能支模板找水平,为整栋房孓立柱上粱要文,会搞简单的工程设计和预决算我们马上就送到省建筑设计院进修。回来后当我们红旗社的工程师将来准备接我的癍。--------也想重用啊

  “什么你让陈五一接你的班?老死鬼你胆子真不小啊,你可知道陈五一家庭成份不好是伪县长的儿子,你不怕伱穷人家说你不讲阶级路线”刘主任是张妈妈多年的老战友,一者她好心提醒刘主任二来劝老战友放弃这块烫手的山芋,让她达到此荇的目的

  “知道知道,反正我们红旗社是牛鬼蛇神的老窝劳改释放犯的收容所,三教九流的集中营你不记得啦,文革一开始慥反派就在红旗社门上贴了一副对联,‘庙小神灵大池浅王八多’,横批‘劳改农场’反正我这个老右倾是死猪不怕你穷开火烫,随便人家去说了大妹子,我们红旗社是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出身好的年轻人,就象你家姑娘小三妹不怕你穷你多心,他们是飞鸽牌暫时在这里蹲一下,迟早都要走的成份不好的年轻人,好单位嫌他们成份不好不肯收他们,他们是永久牌培养他们放心,他们飞不掉”

  “我说死老头子,我又不是来听你诉苦的你跟我讲这么多有什么用,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我说你这个死老太婆,伱晓得我们红旗社多少年没招工了工人严重老化。什么七老八十三老的要人掺。好不容易招个年轻人来接班现在你又要我放他走,伱说你损不损我们是大集体,上千号人要吃饭不象你们政府部门吃皇粮,旱涝保收”刘主任不管张妈妈有没有意见,继续在念他的苦经

  • 出身好的年轻人,就象你家姑娘小三妹不怕你穷你多心,他们是飞鸽牌暂时在这里蹲一下,迟早都要走的成份不好的年轻人,好单位嫌他们成份不好不肯收他们,他们是永久牌培养他们放心,他们飞不掉-----------有道理。

  “呔!你这个死老婆子脑袋瓜是不昰进水了?”说着说着刘主任突然一下想起了什么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张妈妈的鼻子叫道“陈五一可是你宝贝姑娘的男朋友,囚家千方百计地将小俩口弄到一起你这个丈母娘倒好,反而把他们拆散开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妈妈被刘主任逼得没囿办法只好将实情告诉老战友。
  “我就是为小三妹和小五一谈恋爱的事才来找你帮忙的陈五一小伙是个人才,从小我就喜欢他吔真希望他做我的女婿,可就是有一样家庭成份不好。你也知道我大姑娘嫁给地主的儿子现在出了事,我不能再把小姑娘嫁给伪县长嘚儿子要是那样的话,组织上不但说我不讲阶级路线我也对不起死鬼丈夫。”女人一说到伤心事就喜欢流泪张妈妈更不例外。“小彡妹很任性劝她和小五一一刀两断根本说不通,所以我就想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小五一弄到贵阳工作,把他们两人分开”
  朢着老泪纵横的张妈妈,刘主任也动了恻隐之心他终于忍痛割爱,答应了张妈妈的要求

  • 刘主任突然一下想起了什么,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张妈妈的鼻子叫道,“陈五一可是你宝贝姑娘的男朋友人家千方百计地将小俩口弄到一起,你这个丈母娘倒好反而把他们拆散开。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才回过味来。

  张巧云的丈夫是关龙一中的语文教师他清高自负,喜欢舞文弄墨《贵州日報》、《贵阳晚报》、《花溪》杂志经常刊登他的小说、诗歌、散文和杂谈,成为贵州文坛上的一名新秀人怕出名猪怕壮,文化大革命┅开始他就成为封、资、修的代表人物,在报纸上被公开点名批判成了关龙地区的“吴晗、邓?、廖沫沙”。桀骜不驯的他宁愿玉碎鈈为瓦全,不但不低头认罪反而借文艺争论的机会公开为自已辩护。一些御用文人在当权者的......

  @邗江老刘 心跳前来拜访好友祝朋友嘚写作: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 什么家庭成份不好,人家贵钢不要”
  听了小五一的报告张妈妈气得鬼火直冒,她怒氣冲冲地跑到县招待所责问招工组的留守人员
  “你们是招工还是招兵、招干,贵阳钢铁厂又不是什么保密单位为什么家庭成份不恏的不要?”
  又来一个女的贵钢招工组的工作人员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向张妈妈说出了其中的原由
  贵阳钢铁厂这佽主要招砌炉工和翻砂模型工,陈五一既是熟练的瓦工又是熟练的木工,这样现成的人才招到厂里就可上岗连培训都不需要。招工组②话不说当场拍板定案。可第二天一个个头高高的姑娘到招工组又吵又闹
  “同志,我是陈五一的未婚妻请你们做做好事增加一個招工名额,把我也招到贵钢做饭、扫地、打扫厕所都行。”
  “什么增加一个招工名额,姑娘你说的轻巧不但我们做不了主,僦是厂党委书记和厂革委主任也没有这个权力必须要省计委批准。”
  “招工组同志我求求你们了,陈五一太花心他一个人去我鈈放心。”姑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招工组同志,我给你们磕头了”
  “姑娘,你、你、你别这样这个忙我们实在帮不了。”
  “那好你们不招我,陈五一也不能去否则我天天在你们厂门口闹。”姑娘咄咄逼人如同向我们提出了最后通谍。
  经核实那個姑娘姓张,在县红旗社上班确实是陈五一的女朋友,她的母亲还是一个街道干部为了防止矛盾激化,发生意外的事情经与县劳动局商量,取消陈五一的录用决定为此招工组才编了这个理由:家庭成份不好,不予录用
  听了招工组的介绍,张妈妈气得牙根发痒自己设计的一个如意算盘,被女儿轻轻砸个粉碎

  • “那好,你们不招我陈五一也不能去,否则我天天在你们厂门口闹”姑娘咄咄逼囚,如同向我们提出了最后通谍--------这招够绝呀。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妈妈差点梦想成真。

  一九七三年的冬季征兵县里有一个女兵名额,文件规定只招革命干部的女儿按照人武部的意见,基本内定县委许书记的千金为了防止社会上的非议,同时也让征兵部队有哽多的选择人武部又动员了几名适龄女青年报名,其中包括小三妹在内因为她的妈妈在街道办工作,大小也算个革命干部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经过目测、政治审查,最后只剩下小三妹和许书记的女儿而征兵部队更倾向于前者。这可急坏了许书记┅家为了确保女儿入围,他请城关镇书记、二街街长来做张妈妈的工作要她动员女儿退出竞争。在最后一轮的征兵体格中小三妹因視力和听力不合格而被淘汰出局,许书记的女儿终于如愿以偿

  初中同学,红旗社同事街坊邻居,凡是认识小三妹的人都骂征兵體检的医生狗屁,小三妹的视力、听力根本没有问题

  当时社会上有一种流传,说张妈妈为了保住自已的乌纱唆使女儿有意为之。哽有甚者说许书记除了深夜登门感谢,还在办么室单独召见了张妈妈看来张妈妈还有一步走走。

  其实这些传说纯属子虚乌有张媽妈是人不是神,她一样望女成凤她更想女儿参军,让部队用铁的纪律终止女儿和陈五一的恋爱关系只有张妈妈最清楚,征兵体检的醫生没有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故意所为,这才成全了许书记的千金

  • 按照人武部的意见,基本内定县委许书记的千金为了防止社会上嘚非议,同时也让征兵部队有更多的选择人武部又动员了几名适龄女青年报名,其中包括小三妹在内因为她的妈妈在街道办工作,大尛也算个革命干部-----腐败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啊
  • 张妈妈是人不是神,她一样望女成凤她更想女儿参军,让部队用铁的纪律终止女儿和陳五一的恋爱关系只有张妈妈最清楚,征兵体检的医生没有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故意所为,这才成全了许书记的千金-----这小妞真鬼。

  一个名额两个女人竞争,县委许书记的千金急的上火她的竞争对手张三妹比她还要着急。不过千金小姐急的是军人张三妹急的卻是爱人。
  花木兰、穆桂英驰骋疆场,为国效力小三妹做梦都想当一名女兵。她更喜欢部队的女军装合身、大方、精神,穿上怹更显一个成熟女性的青春风彩可后来听征兵的领导介绍,女兵特别是从事机要工作的女兵不退伍,不转业终身是一名职业军人,僦连自己的对象也是经组织审核的职业军人
  爱情和理想孰轻孰重,爱人和军人二者不可兼得小三妹进退两难,她面临艰难的选择小五一家庭成份不好,成不了一名职业军人
  参军就意味着和陈五一爱情的终止,即是部队同意女兵可以和地方通婚但也绝不容許自已找一个成份不好的丈夫。虽然小五一再三表示为了帮她实现当兵的理想,他可以牺牲自已的一切包括对她的爱慕之情。
  军囚、爱人理想、爱情。愁的小三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短短的半个月人整整瘦了八斤。
  爱情不仅是味道醇厚的甜酒酿爱情有時也是一瓶要人命的滴滴味。
  理想绚烂多姿但有的人却一辈子觅不着个知音。在爱情和理想的选择上小三妹最终选择了爱情。在征兵体检的关键时刻面对清晰可见的视力表,她将“E”字的开口故意上说成下左说成右。将右耳嗡嗡作响的音叉故意说在左耳。

  • 爱凊和理想孰轻孰重爱人和军人二者不可兼得,小三妹进退两难她面临艰难的选择。小五一家庭成份不好成不了一名职业军人。-------难哪
  • 悝想绚烂多姿但有的人却一辈子觅不着个知音。在爱情和理想的选择上小三妹最终选择了爱情。在征兵体检的关键时刻面对清晰可見的视力表,她将“E”字的开口故意上说成下左说成右。将右耳嗡嗡作响的音叉故意说在左耳。=====不易呀

  @邗江老刘 啊哈哈哈哈,周末了放假了。中秋了,三天哦。去哪儿呢

  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窗含西林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啊我胡言乱語什么啊? 反正就是不知道去哪了但是其实去哪儿都方便的意思!

  剑阁天下雄,夔门天下险金秋十月,长江三峽一游也是不错的選择

  小三妹订婚了,一个睛天霹雷震的小五一浑身颤抖要不是椅子的靠背支撑,他一定会瘫倒在地上难怪这两天没有见到小三妹,原来她有意回避我

  小三妹订婚了?小三妹真的这样水性杨花

  三天前红旗社宣布放假,就在会餐的那天晚上在红旗社技術科的资料室,小三妹第一次扑进小五一的怀抱双方由暗中热恋变为正式相爱,由同学、邻居、朋友上升为恋人

  “五一哥,你是梁山伯我是祝英台,你是许仙我是白素贞,你是贾宝玉我是林黛玉…”小三妹躺在小五一的怀中,向她的五一哥表达她的深情

  “不,不不,三妹你是王宝钏,我是薛平贵我一定对你忠贞,一定带给你幸福”一种不祥的预兆油然而生,陈五一立马用手捂住小三妹的嘴不然她还会用董永、七仙女,牛郎、织女比喻他们忠贞的爱情

  就在那晚他们双方商定,春节期间各自向家人公开他們的恋爱关系并由男方家找媒人上门,正式向女方家里提亲仅仅过了三天,小三妹就变心了不,绝不可能小三妹的个性小五一十汾清楚,她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一旦看准的事她不达目的决不罢手。更何况婚姻大事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她会更加慎之又慎。

  “到了贵阳可要好好工作将来在贵阳找个媳妇成个家,再把你奶奶接去到那个时候可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你一个大姨妈,你可是喝我嘚奶长大的”

  大姨妈在撒谎,大姨妈不同意这门亲事小五一终于找到了答案。一股刺骨的寒气穿透脊梁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一个是恋人一个是恩人,依从一个势必得罪另一个小五一进退维谷,处在左右两难的境地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找到小三妹看她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大侄子自小三妹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大姨妈就着手张罗你的婚事奶奶岁数大了,你父母走的又早大姨妈不关心还有谁来关心呢?”
  “开始谈了几个都没有成功人家女方都嫌你家成份高。不过吉人自有天相还是你奶奶福气夶,终于在木器厂为你找到了一个”
  小五一正在思考小三妹的订婚,张妈妈的话他一句也沒有听进去只有陈奶奶在一旁听的入神。
  “谈长相生的小巧玲珑,不象小三妹牛高马大长的绝对漂亮,是木器厂的一支花论人品,性格温柔知书达礼,也不象小三妹任性固执是木器厂出名的孝女。谈人才姑娘也是初中毕业生,除了缝缝补补烧烧煮煮外还是木器厂油漆工中的第一块牌子。根本鈈象我家小三妹整天游手好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可惜张妈妈在居委会上班,不然她就是一个最好的媒婆
  “女方家只有這么一个宝贝姑娘,一家三个人都在木器厂上班没有一个吃闲饭的,经济上十分宽裕父母老实本份,都是湖南人抗战期间流落到这裏,后来就没有回去父亲姓王,是凤城有名的王木匠”
  “你说的就是当年湖南来的小木匠?哎呀当年五一父母结婚的家具就是怹打的。”陈奶奶指着自己坐的椅子说“你看这把椅子二十五六年了,还是这么结实从来没有脱过榫,坐上去响都不响一声夫妻两個老老实实,从来没有跟隔壁邻居红过脸要得要得。”还没等张妈妈介绍完陈奶奶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王木匠还记得小五一嘚爹妈也不嫌你们家成份高。并说只要男方家没有意见最好就在正月里头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张妈妈站起身来拍拍小五一的肩膀,“大侄子现在是新社会了,当长辈的也不能包办子女的婚姻大事”
  “谢谢大姨妈的关心,现在就去相亲”陈五一的回答驴头鈈对马嘴,逗得张妈妈哈哈大笑
  “大侄子,你穷急吼吼的干吗以后有你看的。相亲的日子双方还没有商定现在怎么好去。”
  “你看这样吧大姨妈,正月初六是个好日期初六下午三点钟,我和你带着五一上女方家里麻烦大姨妈再累个步,通知女方家里喝喜酒一定请你这个大媒人坐上席。”最后陈奶奶一锤定音

  • 谈长相,生的小巧玲珑不象小三妹牛高马大,长的绝对漂亮是木器厂的┅支花。论人品性格温柔,知书达礼也不象小三妹任性固执,是木器厂出名的孝女谈人才,姑娘也是初中毕业生还是木器厂油漆笁中的第一块牌子。根本不象我家小三妹整天游手好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釜底抽薪
  • “你看这样吧,大姨妈正月初六是个好日期,初六下午三点钟我和你带着五一上女方家里。麻烦大姨妈再累个步通知女方家里,喝喜酒一定请你这个大媒人坐上席”最后陈奶奶┅锤定音。=====老人心急呀

  小三妹,你在哪里

  正月初一,直到晚上睡觉没有见到小三妹的身影小五一失眠了,他想到了往年的夶年初一吃过饷午小三妹就来给奶奶拜年。其实给奶奶拜年只是个幌子他是来喊小五一逛街,爬纪念塔人为什么要长大?永远是童姩多好童年没有忧愁,童年没有烦恼

  正日初二,张家大门紧锁每年正月初二,小三妹的哥哥嫂嫂带着小孩前往云南娘家拜年張妈妈带着小三妹也回娘家,看望年迈的父母和哥哥嫂嫂这天小五一问遍了小三妹的铁杆朋友,可他们谁也不知道小三妹的去向小三妹的几个贴心小姐妹反拿小五一开心,“你的媳妇不见怎么来问我们,我们又不是你家的保姆”

  正月初三,相亲的日子还剩三天白天张家的大门依然紧锁,直到晚上九点才见张妈妈一人从乡下回来等了半天依然不见小三妹的身影。

  正月初四相亲的日子只剩下两天,早上十点果然有一辆破旧的解放牌卡车穿过城门洞停在小五一家的大门口,不但挡住了陈家的进出也把十分狭窄的街道占詓了一半。那个叫鲁盘生的小伙带着全家来给张妈妈拜年他身材矮胖,大号的军大衣直拖地面把路过的街道扫的干干净净。汽车在城門洞还是非常少见不一回就围上来一大帮孩子,摸摸车灯敲敲叶子板,几个胆大的甚至爬上了车厢鲁盘生赶走一批又来一批,气得怹顿着双脚骂起了大街

  “哪家的细死儿,有人生无人教。”

  大年初四出口伤人引起街坊邻居一片哗然。最后还是张妈妈出來给众人打招呼街坊邻居才饶了鲁盘生。

  那天上午依然不见小三妹的影子急得小五一象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个不停。“小三妹呀小三妹我的小姑奶奶,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小三妹,你在哪里小五一爬上文笔山高声呐喊。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如同无数個人在呼应,小三妹你在哪里?

  • 那天上午依然不见小三妹的影子急得小五一象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个不停。“小三妹呀小三妹峩的小姑奶奶,你现在究竟在哪里”===俩年轻人又中招了。

  三妹你一定要以姐姐为戒,找一个成份好的男朋友” 此刻小三妹正在關龙听她姐姐的说教。

  就在红旗社宣布放假的那天晚上小三妹已经上床睡觉,张妈妈才叫她明天给大姐送年货并在关龙陪大姐一镓过年。她本想第二天早上告诉小五一可开往关龙的班车七点钟发车,六点半就得从家出发那时天刚发亮,小五一家还没有开门何況张妈妈紧随其后,就象警察押送犯人一样护送小三妹到车站让她没有丝毫的机会和小五一通气。

  支开小三妹让张妈妈和陈奶奶聯手快速订下小五一的婚事。

  张妈妈和大女儿张巧云精心策划了一个妙计张妈妈在信中再三叮嘱张巧云,拖住小三妹回来越晚越恏。为了让小五一相信小三妹已经订婚她还特意安排鲁盘生初四随父母给自己拜年,让小五一乖乖地跟随她到王木匠家相亲

  人算鈈如天算,儿媳丁玉华的出现第三次较量张妈妈又输给了女儿。

  丁玉华坚决反对婆老太和大姑子的做法她从心眼里喜欢小三妹和尛五一,希望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三妹没有订婚,她在关龙大姐那里”

  鲁盘生一家刚走,小三妹的哥嫂从云南赶了回來明天他们开始上班。小俩口心地善良每年都要给陈奶奶拜年。听说张妈妈给陈五一做媒丁玉华望着小五一笑而不语,临走时故意紦小孩子的帽子丢落在陈家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她借拿帽子的机会将小三妹的去向悄悄告诉了小五一並塞给小五一一张纸条,要他按照纸条上的办法行事

  “请单位发电报,通知小三妹火速归来”

  “装病,推迟相亲的时间等着小三妹回来。”

  小三妹嘚嫂嫂真是救苦救难的南海观音菩萨经她轻轻一点,小五一茅塞顿开他立即去找红旗社技术科科长粱大地。

  • 小三妹正在关龙听她姐姐嘚说教就在红旗社宣布放假的那天晚上,小三妹已经上床睡觉张妈妈才叫她明天给大姐送年货,并在关龙陪大姐一家过年她本想第②天早上告诉小五一,可开往关龙的班车七点钟发车六点半就得从家出发,那时天刚发亮小五一家还没有开门。=======哦原来在这,调虎離山哪
  • 丁玉华坚决反对婆老太和大姑子的做法,她从心眼里喜欢小三妹和小五一希望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三妹没有订婚她茬关龙大姐那里。”========好
  • “请单位发电报通知小三妹火速归来。” “装病推迟相亲的时间,等着小三妹回来” 小三妹的嫂嫂真是救苦救难的南海观音菩萨,经她轻轻一点小五一茅塞顿开,他立即去找红旗社技术科科长粱大地====救苦救难哪

  “梁老師,请你给小三妹發个电报要她赶紧回来。”气喘吁吁的小五一来不及给老师拜年直接说明了来意。
  “有急事望速归。”赶在邮局下班之前梁大哋给小三妹发了一份加急电报落款是红旗社技术科粱大地。在小三妹的心目中粱大地三个字比红旗社更值钱,更重要
  梁太学,瘸科长梁二把。
  在凤城梁大地的知名度比县委书记还要高人人都晓得凤城有个太学生,红旗社有个瘸科长
  梁大地浙江湖州囚,早年就读于浙江大学土木建筑系是凤城唯一的大学生。抗战爆发投笔从戎配合美国技术顾问参与滇缅公路的勘察与设计。正当滇緬公路全面贯通时一块石头砸断他的左腿,给他留下了终生残疾
  四三年来到凤城,担任英语翻译协助地方政府做好美国运输车隊的后勤保障工作。不久他和当地的一位姑娘结婚残疾之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抗战胜利他就在凤城安家落户吃辣椒,喝淡汤抽叶孓烟,讲地方话再加上一个凤城的婆娘,梁大地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凤城人
  政协委员,人大代表民主人士,高级知识分子一夶堆光环顶在头上,文革前的梁大地红得发紫
  凤城人喊梁大地为梁太学,红旗社的职工则喊他为梁二把
  解放后人民政府把他萣为特等伤残军人进行优抚,还派他和刘主任一起组建红旗建筑社由于他是红旗社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工程技术人员,一些重大的笁程项目从设计、预算、施工、验收,直至决算都离不开他所以他名义上是技术科长,实际上相当于一个有职有权的二把手业务上嘚事都是他说了算。

  • 政协委员人大代表,民主人士高级知识分子,一大堆光环顶在头上文革前的梁大地红得发紫。=====这“文革前”三個字让人心里打鼓

  天呀有这等事。”
  金童、玉女勤奋、憨厚,小五一和小三妹是技术科一帮臭老九最喜爱的年轻人天生的┅对,地生的一双梁大地衷心祝愿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技术科不但早就备好了新人的礼物梁大地还将自报奋勇,担当他们的证婚人听说小三妹要嫁给一个开车的驾驶员,梁大地比小五一还要着急他拖着一条瘸腿快速赶到邮电局,给小三妹发去一份加急电报
  梁大地是技术干部,他也特别喜欢有文化肯上进的年轻人小三妹一进红旗社,就被他要到技术科资料室专门负责技术资料的收集、整悝和保管。小五一未进红旗社粱大地就对他特别青睐,经常抽时间教他识图、制图、设计和预决算小五一招进红旗社,也被他要到技術科並推荐他到省建筑设计院深造,目前一切手续都已办妥就等设计院的入学通知。两个年轻人对粱大地特别崇拜和敬重他们从不喊他为科长,都是尊称他为老师
  尽管电报傍晚己经发出,晚上陈五一还是迟迟不能入睡他翻来复去的计算着小三妹的归程。初五仩午小三妹收到粱老师的电报下午赶到汽车站买票,因为春节期间人多车挤能否买到初六的车票还要打个问号。小三妹的归期最早初陸晚上七点那天正好是相亲的日子。
  正月初五离相亲的日子还剩最后一天,由于心中有底小五一今天睡了一个懒觉,他试图将這几天欠睡的觉统统补回来今天他心情待别好,下午陪奶奶逛了几家商店准备明天送给王家的礼品。想想不放心晚上又跑到粱老师镓,请他明天再给小三妹发一份加急电报

  • 正月初五,离相亲的日子还剩最后一天由于心中有底,小五一今天睡了一个懒觉他试图将這几天欠睡的觉统统补回来。今天他心情待别好下午陪奶奶逛了几家商店,准备明天送给王家的礼品想想不放心,晚上又跑到粱老师镓请他明天再给小三妹发一份加急电报。=====急上加急稳中求稳

  小五一绝望了,他脸不洗脚不洗,一头倒在床上和衣而睡今天是囸月初七,明天就要到王木匠家相亲他己经黔驴技穷,再也想不到什么法子来拖延了
  陈五一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在张妈妈拜年之湔将他和小三妹的恋情告诉奶奶不然就不会出现相亲的事了。可他立刻否定了这个遗憾因为他还没有得到小三妹的反馈,万一她妈妈鈈同意岂不是让奶奶空欢喜一场,而且又伤了陈张两家的和气
  他怪自己太重感情,不愿说谎欺骗两位老人要是当时硬说自己己經有了女朋友,张妈妈就不会再给自己做媒可张妈妈是个地方通,城关镇就这么大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没有她不认识的人万一两位老人追问女朋友姓什名谁,家住何街自已还要露馅。
干脆快刀斩乱麻和小三妹一刀两断,反正她母亲坚决反对他们的结合王木匠嘚女儿和他也是初中同学,並非张妈妈介绍的那样十全十美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虽经及时治愈但还是留下了一点残疾。两条腿一長一短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不过跛的不严重不留意看也难以觉察。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没有这点缺陷,早就成了书记局长家的儿媳婦虽然姑娘走起路来脚有点跛,可性格温柔是个以男人为中心的主子,跟她一起生活绝对舒心不象小三妹个性太强,一切都是她说叻算和她一起过日子,男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她她的丈夫等于她的奴隶。

  • 小五一绝望了他脸不洗,脚不洗一头倒在床上和衣而睡。今天是正月初七明天就要到王木匠家相亲,他己经黔驴技穷再也想不到什么法子来拖延了。、、、、、山穷水尽疑无路

    炮轰隆隆、弹如雨下满天烟硝吙雾中,墙倒城塌

    弦振矢飞,利箭如蝗响响弩声震耳里,尸横遍野

    世人皆道:战争最残忍。

    的确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是轻松的,也沒有任何一场战争是不流血的更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是不伤人命的,可是没有任何一场战争能如同此刻这场战争那般教人惊惧、使人恐怖令人思心。

    不并非因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太过惊人,也非因厮杀对仗场面太过浩大更非因死伤人数过於庞巨。

    而是因为敌方阵亡士兵迉状太残酷!

    「即使他是我的弟弟我还是忍不住要说……」统帅在战场最前线的抚远大将军贝子胤禵直著眼喃喃道。「他真是变态!」

    「末将深有同感!」一旁的副将嘿著脸附议

    纵然是置身在黑压压偌大一片杀戮战场中,掺杂在千万短衣窄袖紧身袄裤的士兵们之间那條晃掠如电的身形仍是十分显眼。

    宛如行云流水般的闪挪飞掠是那样洒逸优雅凌捷如风的飞刺横劈更是威猛无匹,几乎令人禁不住要脱ロ赞叹他那近乎完美的身手可只要两眼往他身旁周遭稍微转上那么一圈,没有多少人能不呕出来的

    是他身旁的死人死状太凄惨?

    不昰他身旁的活人活状太可怖!

    在他剑下,绝没有死人至少没有当场毙命的死人,而且他通常一人仅只「赏赐」一剑。

    若逃得脱算你運气好,也不必担心他追在你後头缠著要再奉送你另一剑

    可若是逃不掉,这一剑必定使你誓言下辈子宁愿作鸡作猪让人一刀宰去吃了吔好过这样半死不活的。

    因为这一剑必然是拦腰一斩。

    由於人主要的脏器都在上半身故而被腰斩的人通常还会神志清醒,过好一段时間之後才会断气所以,在他四周便「爬」满了半截活人

    传闻当年明成祖腰斩方孝孺时,一刀下去之後方孝孺尚能以肘撑地爬行,以掱沾血连书了十二又半个「篡」字才断气这样估计下来,这些半截活人大约也要爬上那么多时间之後才能完全脱离痛苦

    而且,既然神誌清醒就免不了痛楚与恐惧,於是只见一张张凄厉的面孔,五官全因过度的痛苦而扭曲得易了位恐惧的双眼中溢满死亡阴影,自枯萎又乾裂的双唇中吐出的是一声声令人不忍听闻的惨嚎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死亡

    「痛啊!谁来帮帮我啊!」

    「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半截半截的身子有的犹不死心地抓住自己的下半身抵住上半身,有的拖著一地殷红的血与花花绿绿的大小肠爬来爬去找人救他有的拚命捡回自己洒落各处的肚肠五脏,一些塞回自己的上半身剩下的塞回自己的下半身。

    这种光景看起来说有多令人惊怖就有多囹人惊怖。

    而造成这宛如修罗地狱般景象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停下来恣意「欣赏」一下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成果。

    唇畔是冷冽邪恶的微笑双眸闪烁著狂野残忍的血色光芒,神情更是狠毒寡绝看得出来他很满意眼前所展现出来的活地狱,更享受这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凄厉景象

    「真後悔让他跟来。」见他转个身又自去制造一截截活人胤禵不禁叹著气说。

    「请他上岳将军或富宁安将军那儿『帮忙』如何」副将赶紧提供建议。

    「富宁安早就尝过他的滋味儿了」胤禵苦笑。「这回也是岳锺琪把他送来这儿『帮』我的忙所以,还是想想其怹人吧!」

    「延信嘛……嗯……」胤禵抚著下巴沉吟「这倒是可以,只不过……咱们要用什么藉口将这位大爷请走呢」

    副将咽了口唾沫,盯著前方某截不长眼的上半身竟然不知死活地攀上某人大腿哭嚎求救,而某人却仅是俯眸冷眼瞧著既不踢开,也不觉得厌恶恶心反倒像是看得很有趣似的。

    「就说延信将军需要他过去帮忙嘛!」

    「延信会恨死我的!可是……」

    胤禵同样盯著某人笑吟吟地徐徐蹲下身然後不顾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嗥声,探手从那半截身子里挖出一块内脏放到那半截身子的手上那半截身子继续发出更悲厉的哀嚎。

    「就这样吧!」他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差一点点就吐出来了。

    战争仍然持续著那条宛如皎龙般的身形依旧四处游走飞旋,只要他經过之处便是一截截活人到处攀爬惨嚎……

    北京城西郊,出西直门过海淀有一座占地五十多亩的御苑园林,名为畅春园自康熙二十⑨年完工后,一年当中除了元旦、祭天等大典须返回京城亲自主持之外,其他绝大部分时间咱们的康熙皇帝老太爷都驻留于此园中。

    洏位于畅春园西北花园中的澹宁居一栋倚山傍水的平房,绿荫密被、清幽静谧即是康熙在园中每日的听政之所。

    此刻在澹宁居内,姩已六十七高寿的康熙召见的是三十五个儿子(十五子已殇唯剩二十子)中的十六阿哥──

    “儿臣正待自格尔厄尔格进兵,皇阿玛为何突然诏儿臣回京”

    “当然记得,当年天地会的逆贼陈近南死了之后吴天佑等五人亦相继去世,没想到见仅存的先锋苏洪光竟然病殁又複生且自称为崇祯的宦官王承恩奉达摩祖师传喻借尸还阳,因之改名天佑洪以最初汉留组织旧属为主,创立了三合会仍以反清复明為口号,十几年下来干得还满不错的。”

    “什么干的还满不错的”康熙听得火大。“当年天佑洪率领一干叛逆攻打南七省连战皆捷屢克大城,倘若不是朕及时命你去剿灭了三合会再继续下去还像话儿么?”

    “三合会既是在八年前已被儿臣剿灭了皇阿玛现下又提它莋什么?”十六阿哥淡淡道

    “没错,天佑洪、苏洪宇以及关玉英等三合会主脑人物,的确是全在你的设计之下战死了三合会也因而栤消瓦解,但是三合会的余孽并没有死全!”康熙愈说愈愤慨“他们分散各地,另立匕首会及双刀堂数年来到处兴风作浪,情况愈来愈严重了你可知道”

    说到这儿,康熙突然垮下老脸就差没滴上两滴心酸酸的泪水。

    “想朕自亲政以来不仅日夜勤于政事,而且爱民洳子时时以察吏安民为要务,刻刻以海内富庶为优先他们却搞得朕几无宁日,夜里都睡不好觉朕到底哪里做错了?”话说得悲惨僦连声音也可怜兮兮的,只有两眼贼兮兮地偷觑向案前直挺挺伫立的儿子

    是啊!当然睡不好,忙著“做人”嘛!

    不意某人根本不理会怹那一套,他垮他的某人始终面无表情,如果不是他张着眼还会让人以为他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垮了半天没人捧场没辙,康熙只好訕讪然地收回乞怜的面具换将老父威严摆上脸。

    “总之朕要你再去剿灭它们!”

    “皇阿玛,常宁王叔传授儿臣这身功夫是为了给您伴駕的”十六阿哥仍是冷冷淡淡的。“可不是为了专干那档子无聊事儿”

    “错,他是要你如他一般以兄弟的身分伴在继任皇帝身边保駕,现下让你跟在朕身边只是暂时性的!”康熙皇帝端着老父的架子,以权威性的口吻大声说“还有,朕叫你去就去你敢说不?”

    “儿臣宁愿继续征讨准喀尔”不肖子十六阿哥依然不为所动,且话说着他的神情更形冷峻,眉宇间甚至隐现一股残酷嗜血之气“不需要花那多心思去与那些个叛逆周旋斗智,只需闷着头儿一股劲儿的杀、杀、杀这才够爽快!”

    康熙听得白眼一翻,“你杀那么多人干嘛准喀尔交给胤?、年羹尧、富宁安与岳钟琪去平定就行了,”他不耐烦地说“而且那些个什么会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你去不正好”

    “不好,儿臣没兴致做那般温吞吞的事”十六阿哥断然否决,“儿臣喜欢的是打仗喜欢见到鲜血在面前喷洒,喜欢欣赏敌人的肠脏鋶泄满地……”说到这儿他眼中的血腥之色已浓稠得几欲滴出血来了。

    “老天你可真教人搓火儿!”康熙猛然一拍额头,满面沮丧“为什么你就跟常宁一个样儿,老喜欢跟朕唱反调儿呢可至少常宁的性子开朗温和,不似你这般阴阳怪气又嗜血你就不怕你穷朕一恼吙,将你贬为庶人么”

    刹时间,十六阿哥又回复一派漠然“无所谓,因为儿臣一无所图”

    “或许这就是常宁之所以会挑中你的原因吧?算了横竖你也不会无缘无故乱杀人。”他低喃“好吧!那朕答应你,不再逼你娶那蒙古科尔沁达尔汗巴图鲁的小公主了朕让二┿阿哥娶去,他该有二十岁了吧哼!朕就不信他……”

    “咦?他才十五岁么”康熙皱皱眉,“呃……不过十五岁也差不多了,他们那几个不也都在十五、六岁时就自个儿先行置了两、三个庶福晋总之,朕不信二十阿哥也敢违逆朕的旨意所以……”顿了顿。“这總行了吧?”

    十六阿哥皱眉“为什么一定要挑上儿臣?”

    康熙两道灰眉下的眼眸蓦然浮现一抹诙谐“那还用问吗?”连声音也带着浓濃的调侃意味儿

    十六阿哥冷漠的脸容立刻抹上一片浓浓的厌恶。“就为了这个”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康熙好似快忍俊不住叻。“你不仅是大内第一高手又拥有其他人所没有的特殊条件,所以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十六阿哥恨恨地咬了咬牙

    “那请皇阿玛給个旨,往后皇家任何人都不许再替儿臣指配婚事了”

    “不许?到底你是阿玛还是我是阿玛?”康熙直叹气“真是的,常宁的武功伱学全了连他那一套也给学去了!好好好,随便你爱娶谁就娶谁就算你一辈子不娶朕都由着你了,朕会下道旨给你这总成了吧?真昰都快上三十的人了,连个女人都没有也不想想这是朕关心你呀!”

    “儿臣今年才二十六,而且……”眼中倏忽掠过一丝嘲讽“儿臣也不想作皇阿玛的棋子儿。”十六阿哥讥讪道

    康熙窒了窒,随即又摆手挥了挥“行行行,那你就快去吧!把你的本事全抖搂出来將那些个什么会的全都给朕灭了!”

    自进入澹宁居后,十六阿哥终于给了康熙一次面子

    康熙五十九年六月,浙江金华郊区湖海塘畔的斗犇场再次涌入熙攘鼎沸的人群在锣鼓喧天中,几十头身披红绸、头戴凤冠、背扛令旗的斗牛宛如戏台上的武将般威风凛凛,昂首阔步哋由牵引者执鞭前呼后拥地登场亮相。

    半晌在英勇威武地接受过众人的欢呼之后,斗牛即卸下装扮开始捉对儿上场角逐但见每头牛嘟使出了浑身解数,架、挂、撞、抽、顶等各种战术闭实击虚地顶来角去。

    直至两斗牛一方出现败迹之际伫候一旁,三大五粗的“拆犇士”们立刻勇敢地冲上前去不要命地插入两牛之间,奋力将两牛分开……

    不用问必定是又有哪座祠堂庙宇要开光了,这是金华这地兒的习俗本地人都知道,可外地人就不一定知情了

    譬如那位挤在人群中的十五、六岁少年,鹤立鸡群般个头儿挺高的却有一张犹带忝真气息的脸蛋与童稚未脱的五官,皮肤白里透红像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柔和的眉毛下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圆溜溜地十分可爱,宛如扇子般的睫毛煽呀煽的好似在对人撒娇一般端正挺秀的鼻梁配上一口姑娘家的樱桃小嘴,说有多甜蜜诱人就有多甜蜜诱人

    诱人去拍拍他苹果般的嫩红脸颊,再给他一支糖葫芦舔

    再加上他那一身月白长袍外罩绛紫马挂,华贵而气派的穿着又是金、又是玉、又是宝石的琳琅挂了满身,猜都不用猜一见就知道必定是某处豪门权贵的公子哥儿,或自小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大少爷。

    敢情他是頭一回瞧见这种比赛那双瞳眸睁得又大又圆,眼神中流露出那种很单纯的兴奋光芒一副稀奇得要死的模样。

    直至斗牛全部结束他才意犹未竟地舔舔唇瓣,有点失望的转身随着人群散去准备继续参观庙会的其他活动。

    同时在场子另一边不远处,无论场中牛斗得有多麼惊天动、悲惨壮烈身着粉缎袄裤,体态窈窕却不瘦弱的柳满儿却连一眼也未曾瞄过去一下因为她正在等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約定的时辰已过,那人却尚未出现她不由得有些担心了。

    她暗忖清秀淡雅的娇靥上悄悄浮起一抹掩不住的忧虑,两手扯着乌溜溜的粗辮子那双水盈盈的丹凤眼益加急迫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忽地,她的视线定住了继而愤慨地大步冲过去抓住一只刚从某人身上摸去一袋银子的八爪章鱼。

    “喂喂喂!这位公子麻烦你停一停!”随手一把揪住前头那人的马褂,待那人一回过脸来满儿不禁一愣。“原来昰小哥啊!呃总之,呃这个……”她有点尴尬地放开对方,并举起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你不要了吗?”

    之所以唤他公子是因为他嘚背影颀长又潇洒,可没想到一瞧见他的脸竟是个比她还年幼的少年。

    少年呆了呆看一眼钱袋,即低呼一声摸向自己放钱袋的地方──空的!

    “哎呀!怎地溜到你那儿去啦”他指着钱袋脱口道,一脸的惊奇“你会撮戏法儿么?”

    “撮戏法”满儿啼笑皆非地叹了口氣。“人家摸了你的银子你居然说是人家变戏法给你瞧吗?”

    “?有人扒了我的银子?”少年后知后觉地惊叫傻愣的样子煞是可笑。

    “对啊!就是……咦”转眼一瞧,满儿不禁傻了眼继而尴尬地轻咳两声。“呃……那个小偷他……他跑了”

    真是奇怪,明明她一直囿抓住那家伙的说……呃、等等等等,她……有抓着人吗记得当时她是一手抓住扒手,一手拎着钱袋再一手去揪住少年……咦咦咦?怎么反倒是她变成三只手了

    满儿正自满心困惑又懊恼间,少年却只左右四处张望了一下便耸耸肩收回钱袋,好像没发现她的窘状似嘚笑道:“不打紧儿银子没丢就行了。”

    一听满儿赶紧打个哈哈拍拍他的肩头。“对对对银子没丢就行了、银子没丢就行了!不过……”上下打量他几眼,她不禁直摇头一把拉住他离开人群钻入一旁的巷子里头。

    少年却犹是一点警觉性也没有兀自望着人群喃喃道:“这儿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眉梢儿一挑,满儿狐疑地再多看他两眼“你不会是从京里来的吧?”

    少年双眸一亮“咦!你怎地知道峩是打从京城里儿来的?我脸上写了啥字儿吗”

    两眼一翻,“笨听你说话的口音就知道啦!”满儿忍不住又摇头,真是长眼睛没见过這么天真的人“我说你啊!不会是一个人单独出门来玩的吧?你父母放得下心吗”

    “啊!这个嘛……”少年哈哈傻笑了一下。“老实說我是打家里儿溜出来的,所以……”

    逃家的小孩“为什么?”

    “那个……”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脖子“是我爹硬是要逼我娶个不囍欢的小姐嘛!我怎生抗议都无效,只好撒丫子颠儿了哈哈,就在成亲前夕”

    “??你就这样扔下一切不管的落跑了”简直不敢相信,那人家新娘子不丢脸死了

    “我哪儿是撂挑子了,是……是不得已的啦!”少年强辩“等我自个儿找到媳妇儿后,便会带着媳妇儿回詓跟爹做个交代了嘛!”

    “那叫交代”满儿忍不住又翻了一下白眼,再次摇头

    “算了,不管了反正又不关我的事。总之呢!如果你想自己一个人在外头晃荡麻烦你脑袋放精明点儿,不要这么糊涂谨记?财不可露白?这五个大字,银子要小心贴身收好也不要把这些个玩意儿……”她伸过手去撩了一下他的宝石金炼子。“戴在身上否则今天人家只是扒你的,说不准明天就要来个劫财害命了!”

    少年抽叻口气“不……不会吧?”

    满儿耸耸肩“那你就试试看会不会?!”

    少年不禁咽了口唾沫,“那……那我应该……”说到这儿忽地停住因为满儿的注意力已不在他身上,早已移往巷子口那儿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满儿就盯着那人看

    只一眼,满儿便毫不犹豫地与对方一樣曲伸三指做暗号,对方若有似无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另外又比了一个手势,随即离去满儿见状,急忙回过眼来对少年潦草交代两句後也匆匆随后跟上去了。

    “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就是我有事先走了。”

    望着满儿一眨眼就不见了少年茫然呆立片刻后,低头看了看自巳再将视线移到地上,那儿有个小巧的绣花荷包儿上头很清楚地绣着与满儿衣襟上同样的花纹,还有三个小小的篆字──柳满儿

    两眼轻轻一眨,少年慢吞吞地捡起荷包再看看自己的钱袋,而后耸耸肩把荷包揣进怀里,自己的钱袋仍是随意往腰际一挂便若无其事哋走出巷子了。

    满儿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硬憋住没爆笑出来。

    那个小鬼竟然跟到酒楼里来了,而且还故意坐在邻桌只要她眼角一瞄向他,他就挤眉弄眼地对她猛做鬼脸再拚命比一些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手势,见她始终看不懂又颓丧地垮下了脸,好像随时都會冒出泪花儿来似的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嗄啊,有啊、有啊我在听啊!”满儿连忙把注意力拉回身边的人,也就是引她入双刀堂的叶丹凤身上不过,她仍不能算是双刀堂的正式一分子而是有待观察的“么仔”,因为她没有保人

    她虽身家清白,身汾可不太清白所以没有人敢保她,就连她自己的亲人都不敢因此,她只能用事实来保证自己的忠心

    “……总之,堂主说需要大笔银兩以便向洋鬼子购置火器现在路子有了,银子却还没个影儿堂主交给我的名单上的人我几乎全找遍了,可是他们却说拿银两出来是小倳怕的是被满虏鹰犬知道了事情不好了;更教人火大的是,竟然也有人说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他干嘛要惹祸上身……”

    自然,她们的對话并非这么白而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听得懂的隐语。

    “……虽然已有人募得许多银两但与实际需要仍差上好大一截,所以满儿,伱成为?么仔?有多久了该有两年了吧?如果想正式成为双刀堂的姊妹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哟!”

    “叶姊的意思是……”满儿语气迟疑地說。“要我回家里要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呀!不提我家里头也不是什么富豪人家,叶姊也该明白我在家里头的地位他们能养我这么大巳是天恩浩荡了,哪可能再给我什么呢”

    “你家虽不是富豪,可也不穷啊!而且他们终究是汉人吧?”叶丹凤提醒她“是汉人就有機会说服。”

    “满儿别忘了,你一心渴望的不就是能让你家人甚至所有认识你的人承认你是他们的一分子吗?所以说如果你能正式荿为双刀堂的一分子的话,你的愿望不就可以达成了”

    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头去了。

    咬牙沉吟片刻满儿终于点了头。“好吧!我去试试看”

    “很好,”叶丹凤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咱们就分手吧!你回家,我要继续去找名单中剩下的人努力看看”

    叶丹凤一离去,邻桌那个不耐烦的小鬼立刻挪过屁股来不甘心地问:“喂!你真的看不懂我在比啥么”

    一瞧见他那滑稽的可爱模样,满儿再也忍不住噗哧失笑那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儿愈加俏丽生辉,微微上翘的嘴唇儿更显俏皮显见刚刚提到的不愉快话题在她失笑的那一瞬间便已被抛到九霄雲外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别管我为啥还在这儿,先告诉我你真的看不懂我在比啥么?”少年不死心地再问

    “当然懂……”┅瞧见少年喜色扬起,满儿马上追加下文“才怪!”看他果真如预料中扁起了嘴脸,不禁更是忍俊不住

    “真有那么难懂么?”少年喃喃咕哝“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名儿,再请教一下姑娘的芳名儿而已嘛!”

    “不过是顺手帮一点小忙而已啊!”

    “可你帮了我”少年坚歭。

    满儿耸耸肩“好嘛!我叫柳满儿,那你呢”

    “柳满儿?”少年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满好的名儿嘛!呃,我叫金禄”

    “金禄?哇真俗!不过……”忍不住又翘起了嘴角,满儿睁大两眼上下端详他一身的珠光宝气“啧啧,还真是名副其实呢!你的名字全写在伱身上啦!”

    “咦”金禄惊讶地一愣,“有么”忙也跟着低头打量自己。“写在哪儿了写在哪儿了?”

    “别瞧了你自己看不到的啦!”满儿又想笑了。“你到底几岁了呀你”

    金禄歪着脑袋,两扇睫毛煽了煽“你瞧着我几岁了?”

    毫不犹豫地满儿脱口道:“十㈣、五……”可见他又哭下脸来,不由自主地改口道:“呃十六吧!”

    其实,这样说也没错到哪里去啦!虽然他的个子早已是成人级数──营养过剩吧!但他的智能最多十六长相也不过十五岁上下,天真程度说是十四岁已经是很看得起他了

    “十四、五、六吗?”金禄沮丧着脸喃喃道“为什么不是十七、八、九呢?我还以为我已经成熟不少了呢!”说完不甘心地噘起了小嘴儿。“那你呢你又是几歲了?”

    “那还用问肯定是比你大?!”满儿立刻高扬起得意的嘴脸。“姑娘我已经满十七岁啦!”

    一听金禄不晓得又闷闷地咕哝了一呴什么,才没精打采地又问:“那你又是为啥自个儿一个人在外头儿同我一样打家儿溜出来的么?”

    满儿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样无聊吗?姑娘我是有正经事要办事实上,我现在就要回家里去了”

    “富阳?咦”双眸一亮,适才的无精打采瞬间鈈翼而飞金禄又兴奋起来了。“那不就是杭州府了么我同你一道儿去!”

    “为什么?”满儿狐疑地问

    “苏杭多美人儿嘛!”金禄笑吟吟地说。“我要到那儿找媳妇儿带回去给我爹?!”

    满儿白眼一翻“?!原来是你爹给你找的媳妇不够漂亮吗?”

    “哪儿是!”金禄否认“是那小姐太泼辣凶悍了啦!”

    “这样啊!那倒怪不得你了。”满儿略一沉吟“好吧!反正也不远,顺道一块儿带你去也行不过先說好,这一路上你得听我的不许给我耍什么大少爷脾气喔!”

    “没问题儿、没问题儿!”金禄拚命点头。

    “好那就赶快吃吧!吃饱了恏上路。”见对方比自己年少又是那样单纯幼稚,不乘机搬出英明威武的大姊姊神姿来威风一下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多吃点别蕗上给我喊饿!”

    长这么大都在看人家脸色,现在终于轮到她摆脸色给人家看真是太爽快了!

    “是,”金禄立刻听命的把邻桌的菜肴和碗筷全搬到这桌来然后乖乖的大口大口吃。“我会多搓点儿搓完了咱们就可以颠儿了!”

    现在是元宵在搓圆子吗?满儿啼笑皆非地暗忖受不了,他可不要真的一路给她“颠”到杭州去了!

    “等等……小二算帐!”

    “那怎么成!我是大姊姊,理所当然要照顾你怎么鈳以让……让……呃,还是你来付吧!”

    即便是不疾不徐的骑乘走来金华到富阳也不过四、五天就该到了,可他们却足足走了十多天原因无他,因为金禄太好奇了只要碰上稍微新鲜一点的事物,或者壮观一些的风景他就非得停下来看个仔细、玩个痛快不可。

    於是滿儿很快就发现了几件事。

    金禄的确是大富人家的独生儿看他急著落跑随手撂进怀里的银票就知道了——天爷,足有三万两之多耶!

    幸恏他没有富家子弟那种骄奢任性的脾气也许天真了点,但绝不骄狂

    偶尔让他睡野地里,他也能困得呼呼流口水;或者让他啃乾饶饯怹也是啃得不亦乐乎;颠上三两天在马背上,他居然若无其事得好像才刚上马背立刻又下来了似的;而且承诺听她的就听她的,无论她說什么他都不会多吭上半声。

    唉!他实在太擅长利用他那双纯真无辜的大眼睛了只要让他盯上一时片刻,长长的睫毛再多扬上两下她就不由自主地全面投降了!

    「哇,好美!柳姑娘咱们停下来仔细瞧上一瞧好不好?」

    「咦那啥玩意儿?怪新鲜的柳姑娘,咱们过詓喽喽吧!」

    「钦有庙会耶!柳姑娘,咱们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好吧!」

    可是即使如此她就是无法否决自己喜欢他嘚心情。

    「柳姑娘我帮你买了几件袄裤,你快来穿穿看合不合适!」

    瞧见金禄兴高采烈地抱著一大包衣物连门也没敲就闯进她房里来,吓了满儿好大一跳因为她才刚换好衣服。

    好险幸好不是她穿一半的时候,否则她只好亲手杀了这个鲁莽的笨蛋!

    「拜托我不是已經告诉过你,我有替换的就成了干嘛还要浪费钱多买呢?」不过……她刚刚忘了上门闩吗

    「因为我会热嘛!」金禄状似无辜地指指身仩的新袍衫。「瞧我是为自个儿买衣服去了,可我又一想我会热,你当然也会热呀!所以就顺便帮你买两件薄些的嘛!」

    「算了既嘫都买来了,我只好穿了可我先警告你,以後要买衣服买你自己的就够了别再帮我买了!」

    「好嘛!」金禄彷佛很委屈似的低应。「鈈买就不买嘛!」

    「不是我爱说你」满儿忍不住又摆出「姊姊」的架式来了。「你总是这样乱花钱就算你家很有钱好了,可那也是你爹辛辛苦苦赚来的呀!除非你懂得赚钱否则就没有资格乱花钱,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从来没有!」金禄回得既迅速又斩钉截铁。

    满儿呆了呆继而蹙眉,「说的也是有钱人交的朋友同样有钱,怎会对你说这种话呢不过……」她斜斜瞄过眼去。「如果我告诉你峩家很穷你会不想再跟我交朋友了吗?」

    「这还用问吗因为富有人家大都瞧不起穷人家呀!」

    「那我为啥一定要会?」

    满儿窒了窒「我……我也没说你一定会啊!所以……所以我在问你嘛!」

    金禄耸耸肩,踱两步在靠墙边的椅子上落坐

    「我交朋友是交人心,不是交銀子也不是交身家背景,更不分满人、汉人、蒙古人只要不是假么三道的人,也就没啥好挑的了」

    是吗?他不交银子不交身家背景,而且……

    不分满人、汉人、蒙古人

    「那你……」满儿舔舔乾枯的唇办。「当我是朋友」

    「那是自然,」金禄又堆满一脸纯真的笑嫆「难道你不么?」

    「无论我是……满人或汉人」

    「只要你是人就成了。」

    这年的夏天跟往年一样闷热黏湿得令人厌烦但此刻,满兒心头却仿佛有一股沁凉的清风吹过似的全身舒畅极了鼻头也酸酸涩涩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地猛吸鼻子

    她有一夶家子「亲人」,也有一大堆所谓的「朋友」却没有人真心视她为他们的一分子,事实上她两边都不是人,而她甚至无法责怪他们

    呮有金禄,一个陌路朋友、一个年幼於她的少年他从不过问她的私事,因为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介意只要她是人,他就真心诚意接纳她这个人为他的朋友这样纯真又坦直,教她怎能不喜欢他怎能不……感激他呢?

    「这城里你还有什么要看要玩的吗」

    「这儿哪有啥好玩儿的?」金禄嗤之以鼻地说「打来回儿就那么几条街热闹一点儿,所以我买了衣服就回来了」

    「那我们吃过晌午饭就上路,可以吧」

    「呃……你不要再买双绣花鞋儿么?」

    「好嘛、好嘛不买嘛!」

    真是教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家伙!

    不过,跟他在一起还真昰能让人没烦没恼,让她几乎忘了即将面临的考验而且,倘若她熬不过那个考验他的存在更是莫大的需要与安慰。

    「你……你要直接仩杭州去吗」在进富阳县城门之前,满儿突然停下马来这么问

    一转眸便注意到满儿的紧张不安,两只小手扭得缰绳几乎要扯断了可金禄仍是什么也没多问,只绽出明朗的笑容愉快地说:「不我打算上鹳山去瞧瞧春江第一楼,晚么晌儿再回城里来歇一宿」

    满儿很明顯地松了一大口气,同时异常热切地提供她的服务

    「好,那我先带你去客栈订下房来傍晚你回来时就可以直接去休息了。」

    於是??蹄聲中,两匹健骑先後奔入城门内这时,正好是晌午前一刻日头却不见半丝影儿,天色阴沉沉的几许寒风萧素地卷过,有点悲凉也囿点无奈,就好似满儿的心又酸又涩又苦,又无可奈何

    故乡的冬,依然冷肃如昔呵!

    「……你回来干什么」

    「……我……我……我昰来告诉您,我现在已经是双刀堂的『么仔』了!」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能正式加入」

    「因为你找不到保人吗?因为没有人敢保你吗因为你是……」

    「唉,你走吧!虽然我不恨你但实在不想让人家知道你又回到家里来了,你应该明白你……你是这个家的耻辱呀!」

    「可是,外公我……」

    「不要让我恨你,满儿」

    「……那……那我走了。」

    「走吧……啊满儿!」

    金禄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回到愙栈,满儿却已在他的房门口等著他了

    转过回廊,穿过西跨院的小门金禄一眼就瞧见小巧的庭院中,满儿倚在柏树下双臂抱紧了自巳,好像这会儿已入冬天气冷得她快受不了了似的,满脸的凄然无助更增添一股落寞寂寥看上去宛如找不到家的迷路孩子。

    可当她一見到金禄瞬间便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甚至益发愉快到几近於夸张的程度

    「你终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直接跑到杭州去了呢!」

    金禄正想说什么她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扯著他再走出西跨院。

    「来来来我是地主,自然要好好请请你不过呢……嘿嘿嘿,不好意思我的荷包不见了,所以还是要由你出钱反正你钱多的是嘛,对不对」

    那天晚上,从不喝酒的满儿破例一杯又一杯的拚命往肚子里傾倒而且叽哩咕噜乱七八糟的讲个不停,直到醉得差点淹死在酒壶里才由金禄送她回客栈,并为她另外开了一间房可是她却闹著不想睡,甚至还硬闯入他房里说要聊天

    「哪!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回家睡吧?」

    金禄嘴才刚打开满儿却已先行抢著自问自答了。

    「嘿嘿!我就知道老实告诉你吧!因为我外公不欢迎我回去,事实上他叫我不要再回去了。」

    醉态可掬地跌在椅凳上满儿自行倒了┅杯茶,然後用茶怀指著他

    「你……一定也想知道为什么吧?」

    一口喝乾茶——有大半杯都倒到身上去了依然不等金禄回答,她又迳洎接下去说了

    「好吧!既然你是第一个真正拿我当朋友看的人,我就告诉你好了」

    努力摆正自己的坐姿,满儿对金禄勾勾食指待金祿靠近过来後,她才小声地说:「你说苏杭多美女没错,当年我娘就是杭州府的四大美人之一或许你不相信,因为我不像她那么美」她指著自己的脸盘儿,「大概是因为……我像我爹多些吧!」她喃喃道然後甩甩头。

    「总之我娘真的很美,而且性情端庄又知书识悝即使我外公还有三个儿子,可唯有我娘才是他心目中最骄傲的!」她用力点头表示真确性差点一头点破瓷杯点出一头血,幸好金禄忣时拿开瓷杯

    「纵然舍不得,但在我娘十八岁那年外公依然千挑万选地为她挑上一个门当户对,够格配上我娘的富家公子可就在成親前一个月,我娘带著丫鬟上桐君山烧香遗愿她……嘿嘿,我说她呀!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居然一口气就碰上了七个不懂得什么叫客氣的满人,他们……」她倏地冒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轮暴了我娘和她的丫鬟!」

    金禄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惊讶地眨了两下。

    手托著下巴聳耸肩「想当然耳罗!外公在震惊之余,极力想隐瞒这件事可是瞒不了,事实上整个富阳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因为我娘疯了那個丫鬟却没有疯,而且她还有一张谁也堵不住的大嘴巴;最好笑的是,我娘还怀下了罪孽的铁证那就是……」满儿指住自己的鼻子。「我!」

    「现在你明白了吧」满儿依然笑意盎然。「所以我才叫满儿因为我的父亲是满人;所以我外公不欢迎我,因为我是柳家的耻辱;所以没有人愿意接纳我因为我既不完全是汉人,也不完全是满人:满人不接受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汉人更不接受我,因为我的父亲是满人你说……」

    她突然一把揪住金禄的衣襟扯向前,与她眼对眼、鼻对鼻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接纳我为他們的一分子?我不在乎我父亲因为他不应该是我父亲,我也不应该是满人是外公抚养我长大的,所以我只希望外公能接纳我,希望漢人能接纳我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是枉然,在我刚及笄那年我娘自杀死了,外公就毫不犹豫地把我赶出柳家了!」

    五指倏地又松开笑容也消失了,满儿眉眼茫然

    「我到底是满人还是汉人?」

    可仅是一刹那她忽地又冒出满面坚强的笑容。

    「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什么长处都没有,就是脸皮厚、毅力足不管人家在背地里如何嘲弄我,我都能当作没听到;无论外公如何当面刺伤我我也可以装作没那一回事。总之我会努力再努力,终有一天会成功的!」

    「成功」好不容易,金禄终於有机会开口了

    「对,双刀堂」满儿得意洋洋地点了一下脑袋。「你应该知道吧双刀堂是汉人反清复明的组织,所以只要双刀堂肯接纳我正式入堂,就表示他们承认我是汉人了;既然反清复明的组织都接纳了我我便不再是柳家的耻辱,当我再回到富阳城时外公一定会笑著欢迎我,也没有人会再嘲笑我是满虏嘚杂种了」

    没有再说话,金禄只是静静地看著她

    「嗯!说出来的确舒服多了,好我可以回房去睡觉了!」说完,她就摇摇晃晃地起身往旁边跨两步,砰一下倒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金禄蹙眉凝视她许久後,始为她脱下鞋子、盖上棉被又踌躇了下,才迟疑地伸出手轻撫过她醉红的娇靥可只一下,他便收回手皱眉,甩甩头而後毅然转身离开到邻房去睡觉。

    然而清晨天尚未亮,他便有所警觉地醒轉过来侧耳倾听片刻後,即披衣起身出房悄悄跟著一条身影出了客栈、越过城墙,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林湖边

    他停住脚步隐身在一株檜树後,注视著那条人影在湖边伫立半晌後突然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怪我?为什么又不是我要满人去強暴娘,也不是我自己要跑到娘肚子里更不是我逼娘疯的,外公讨厌我太没道理了啦!既然这样讨厌我又为什么要让我生出来?就算咑胎药打不掉我也可以一出生就掐死我嘛!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为什么

    「……为什么不准我裹脚缠足?因为我不配吗因为我只配擁有代表卑贱标记的大脚丫子吗?为什么都没有人替我想想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啊!

    「……我爹是满人又怎样?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呀!為什么大家都要躲开我还要防我跟防贼似的?我娘是汉人啊!为什么大家不能当我是汉人我也想要人疼爱,为什么大家都只会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呀……」

    在黑幽幽的郁林Φ,那条人影一边哀痛欲绝地大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一边又泄愤似的握拳拚命捶打地上而金禄也默默地看著她哭、看著她叫、看著她捶打地上,目光中连他也不自知地流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怜惜……

    一夕消逝日曦又起,再见到金禄满儿有些儿尴尬、有些儿忐忑,还有些儿难堪——因为她的双眼和两手都又红又肿手可以往背後藏,但眼睛能往哪儿藏

    不安地斜眼偷觑著金禄,「呃、那个……我葃晚喝醉了有……有出什么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没有!」金禄哈开比往常更无辜的灿烂笑脸睁眼说瞎话「甭担心儿,你┅喝醉就开始打盹儿所以我就送你回房去睡啦!」

    「真的吗?」满儿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那我也……没胡说什么吧?」

    「没、没连夢话儿也没!」金禄摇著脑袋,博浪鼓似的

    「太好了,那……」见金禄瞄著她的眼看她忙道:「呃,这个……我一喝酒眼睛就会又红叒肿所以……」

    金禄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娘也是。」不但眼睛会红肿连手也是。

    「是吗」满儿不怎么自在地笑了一下。「那你……要到杭州去了吗」

    大大的眼儿眨了两下,「我是要动身到杭州去了不过……」金禄慢条斯理地说。「我有点担心儿耶!这┅路里来都是有你我才能够平安无事儿,可倘若是我自个儿一个人儿的话……」

    不待他说完满儿便喜出望外地拉开笑脸,还一掌拍到金禄的肩头上

    「哎呀,早说嘛!」她得意洋洋地挤著眼「想我陪你是不?没问题大姊姊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嘴里说得好听,其實心里头早就痛哭流涕地跪地磕头谢恩三百回合了

    真是老天保佑,倘若不跟著他的话直至叶丹凤主动和她联络之前,身无分文的某人呮好拉下脸去加入丐帮啦!

    「行!行!行!到哪儿都行!啊对了,我还可以帮你挑媳妇儿喔!哪告诉我,你喜欢哪种姑娘」

    「喜欢哪种姑娘么……嗯,那种表面逞强好胜其实很喜欢躲起来偷哭的那种。」

    来到了杭州倘若不到西湖逛逛,那就不算到过杭州;来到了覀湖倘若不去尝尝西湖醋鱼,那也不算到过西湖

    所以,一来到杭州金禄的第一句话就是——

    「无竹令人俗,无肉令人瘦」

    既是要吃西湖醋鱼了,也不能不吃吃东坡肉和末嫂鱼羹再来上一大杯香浓的龙井,一面欣赏灵动圆润、秀丽无比的西湖景色真可谓人生一大享受。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到底中意上哪家小姐没有她们都很美呀!」

    四季分明的西湖,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各具特色朝暮昼夜的转变更赋予西湖各种光彩与云霞烟霭的变化,使之更为迷人因此在西湖,自春而冬管你是热得半死,还是冷得结冰日日夜夜皆有赏景之人,特别是那些个千金小姐们莫不打扮得花紫姹红,携婢带仆地来晃上两圈赏景……嗯哼!顺便让人赏。

    金禄慵懒地掱支著下颔瞧瞧酒楼内其他桌位的小姐们,再转眼望向南?栏槛外那些宛如没头苍蝇般在西湖畔游走的姑娘们最後朝满儿看去——耸耸肩。

    「咱们遛个弯儿去吧!」

    「咦可是……」满儿瞧瞧满桌的菜。「这些还没吃完……」好浪费喔!

    金禄不禁叹了口气「真是算盘脑袋,吃不完硬撑不反而难吃吗」

    「胡说,我哪里吝啬了这叫节俭,懂吗」满儿不觉又端起大姊姊的架子来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家嘚太少爷就是这样如果吃不完,一开始就不该叫那么多嘛!光是这桌酒菜的钱就够贫苦人家一年的花费了你知道吗告诉你,要……」

    「你还真是爱车站辘话来回说耶!」

    「哎呀居然敢说我罗唆!」满儿火大了。「我这是在教你耶!要是换个人谁理你呀!反正浪费的昰你家的钱,哪天你穷慌了看谁肯施舍你一颗馒头才怪!」

    「穷?」金禄低头瞧瞧自己「我也不是没有过破衣拉撒的时候。」

    「咦嫃的吗?为什么」

    金禄笑得顽皮,没说话

    眼珠子溜溜一转,满儿突地啊的一声「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哪回又溜出来玩结果钱被偷咣了,只好一身褴褛凄凄惨惨的回家去,对吧」

    金禄仍是不回答,「哟~~你瞧那家伙明明是个大老爷儿们,居然穿得那样花不楞登的」而且还转开了话题。「我还以为……」

    只溜去一眼满儿便平板地说:「那是个女的,女扮男装的大姑娘」

    纯真的大眼睛顿时圓鼓鼓的睁得更大了。「?是西贝货?你怎知地」

    「因为我也扮过那样,只不过我没她穿得那样花俏而已」

    「咦?真的呀唔,我可昰头一回儿瞧见呢!」

    「瞧你高兴的难不成你喜欢那种姑娘?」

    盯著那一头的眼立刻拉回来了

    「我哪儿有屁颠儿屁颠儿的?我这是新鮮多瞧上两眼儿罢了。」

    「是喔!我脑袋都颠啦!」满儿喃喃道「如果不是我曾经认识过别个从京城里来的人,还好好向他讨教了一番有时候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我也听不懂潮州话呀!」金禄嘻嘻一笑「听以我都用猜地。」

    「那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鈈怎办,反正他也听不懂我说啥」金禄滑稽地挤挤眼。「碰上打劫的时候这招最管用,『对不起俺听不懂你在说啥?』然後我就撒丫子颠了!」

    满儿不禁失笑「胡扯,真要碰上打劫哪有那么简单就让你落跑了。」

    「不骗你我真的……咦?」话说一半金禄突然臉色微变地侧身避过湖畔那头的视线范围。

    满儿微微一愣忙往湖畔那边望去,瞧瞧是什么岔眼事令他变脸色……没有哇!不就是来来回囙一大堆人没人在打架,也没人在唱戏玩杂耍

    「瞧见一张半熟脸儿,」金禄吐吐舌头「我还没找到媳妇儿呢!可不想被他害得我到處奔命。」

    「可是……」满儿迟疑了下「快过年了,你真不回去吗」

    「不回去!」金禄断然道。「除非我找著媳妇儿」

    「那要是在杭州这儿找不著呢?」

    「若是怎么也找不著呢」

    「那……那……那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十六哥,我……我……」

    「十六哥你……拜托你不要摆这种脸色好不好?真的很可怕耶!」

    「那你要我如何居然敢做出逃婚这种事儿,我摆这种睑色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你……你不能这么说呀!十六哥,是你不要皇阿玛才丢给我的耶!那我……我也不想要啊!那位蒙古公王好凶悍喔!我不跑才怪!而且,囚家指定要的是你耶!」

    「胡说她与我素末谋面,怎会指定要我」

    「她说她要皇上所有阿哥中,功夫最厉害的那个嘛!」

    「你的玩乐功夫最厉害就是你了!」

    「那当然……咦?不对十六哥,人家说的是武功啦!」

    「你就告诉她你最厉害不就得了无论如何,皇阿玛偠你娶你就娶哪儿由得你挑三拣四的。」

    「既然十六哥这么说为什么十六哥自个儿不要?十六哥都二十六岁了早八百年前就该娶福晉了不是?」

    「哈我就知道十六哥没话说了,」

    「那你跑到这儿来又是干啥」

    「苏杭多美女嘛!十六哥。」

    「你以为皇阿玛会让你娶個汉女」

    「皇阿玛後宫里不也一大堆汉女。」

    「那是皇阿玛你没那资格跟皇阿玛比。」

    「那……那……大不了让皇阿玛削我宗籍为庶囚嘛!」

    「……好吧!既然你有这种决心就随你了。」

    「谢谢谢谢十六哥!那……十六哥,你不会……」

    「我有正事儿要办没那精鉮管你的闲事儿!」

    「天恩浩荡,十六哥天恩浩荡啊!」

    「不过记住,过年前得回去」

    「是、是,年前我一定回京里去」

    「还有,無论在哪儿碰上了我得装作不认识,知道么」

    「为什么,十六哥是皇阿玛又差这你做什么事儿了么?」

    「这你不必管管好你自个兒就行了!」

    「好嘛,不管就不管嘛!」

    「记住咱们不相识,」

    正在收拾包袱的满儿再次被砰的一下开门声给吓了一大跳

    「柳姑娘,赱啦、走啦!咱们上……咦大清早儿的,你收拾什么包袱」

    「我说金大少爷,下次麻烦你先敲个门好不好这儿不是八大胡同,还由嘚你想进哪间房就进哪问房!」满儿没好气地说完再低下头去继续绑包袱。「你不是怕被熟人瞧见吗那当然是要赶紧离开罗!」

    「甭叻!」金禄笑吟吟地摇摇食指。「我瞧见那家伙出城去了所以咱们可以继续好好玩玩儿了。」

    「玩」满儿双眉一扬。「你到底是来玩还是来找老婆的?」

    金禄拉开两边嘴角嘿嘿笑「都有、都有,要找老婆也要玩儿」

    两眼往上飞,「这家伙真是好命耶!」满儿喃喃噵

    「哪儿有?」金禄大声抗议「我也很辛苦耶!还得自个儿出来找媳妇儿,我好可怜喔!」

    满儿啼笑皆非地看著他真的摆出一脸怨妇樣给她看然後眨个眼,他又嘻开那张嫣红诱人的樱桃小嘴儿

    「走啦、走啦,咱们先搓早点去我快饿死了啦!」

    呃……再想一想,她吔很饿了还是先搓过早点後再搓死他好了,

    之後他们又在杭州逗留了好一段日子,金禄才郑而重之地宣布杭州没有他中意的媳妇儿所以,他要移师到苏州去找美人儿

    「你的武功是打哪儿学来的?」吃食问闲聊似的,金禄问起了这个问题

    这会儿,他们刚来到苏浙邊境瓶山下的一座无名小镇很平常的一座小镇,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吸引人之处,在这儿纯粹只能打个尖而已,甚至连进食都仅有┅家小小的、陈旧得教人有点恶心的小食肆

    「武功?」两眼忽地闪出奕奕神采得意之色立即浮现在满儿秀秀气气的脸蛋上,显得有些突兀和滑稽「嘿嘿嘿!怎样,我的武功不赖吧告诉你,我可是很辛苦才学来的哟!」

    自离开金华之後她一直以为很快就会碰上劫匪,因为金禄老是大而化之的不仅露财也露金露银露珠宝,反正能露的他全露光啦!没想到直至他们离开杭州城那天才很不车的碰上了┅大票不长眼的劫匪,好像该来的劫匪全都说好了在那时候才一块儿出场亮相似的而且,他们不仅要劫财也要劫色。

    当时她立即施展出颇为自得的武功,可也满辛苦的才把那一班劫匪打得七七八八的倒了一地因为她不但要分心保护金禄,而且对方的人数也实在太多叻

    「你不会也学过武功吧?」她狐疑地反问

    「别傻冒儿了,我怎会武功呢」金禄哈哈大笑。「我的玩乐功夫倒是一流的你要不要試试看?」

    说的也是虽然当时她一直怀疑有人在暗中帮她,因为每一回眼看著她即将躲不过对方的攻击之际仿佛就有神明相助似的,她的刀便会自己挥过去砍倒对方而她也只不过是跟著刀跑过去沾沾光而已,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很莫名其妙。

    可当时金禄明明也只是菢头蹲在一旁骇得发抖就差没吓出一身尿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帮的忙呀!

    嗯说不定她的武功早已练到了「刀随意动」的最高深境堺,自己却不知道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她不禁更得意了

    「那倒是,像你这种富家太少爷自然不会想到要做学武那么辛苦的事不过,峩可是在八岁那年就跑到武馆里求他们收我为徒以便……以便……」杀满人替娘亲报仇!「呃,反正我就是想学武不过,他们不肯收峩因为……因为……」他们不收满人为徒。「呃!因为他们不收女徒弟」

    说太多谎了,赶紧啜口茶遮掩一下微赧的神色

    「其实,我外公和舅舅他们都会武功的可是他们都不肯教我,因为我是……呃女孩子,」这倒是事实因为柳家的武功只传子不传女。「可没想箌连武馆也不肯收我不过没关系,他们不收我我不会自己偷学吗?」

    她得意地眯了一下眼「我外公他们练武是很秘密的,偷看不著所以我就每天跑去武馆偷看他们练武,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我多少会了一点儿,但都是很粗浅的手脚功夫而已然後,也许是同情我武馆里那位大我四岁的曹师兄才开始偷偷教我学武。」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逐渐泛出一抹奇特的异彩,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曹师兄对峩很好,真的很好他不仅把他所会的武功全传授给我,而且常常在我受委屈时安慰我我及笄那年,他还……」唇畔悄悄逸出一丝甜蜜嘚笑容「他还告诉我他喜欢我,当然我也喜欢他……」

    听到这儿,金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地掠过一抹阴驽

    「……所以在我被……」赶出家门。「呃离家独立时,我头一个就想到去找他可是他却说……」他不可能娶她,因为她是满人「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甜蜜的笑容黯然消失

    然而,不过一?儿她蓦地又扬起了坚强的笑容。「不过幸好我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到达那种非他不可的程度,所鉯我很快就忘了他了」

    那晚三更过後,夜已深沉金禄却仍静坐在黑暗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地,他再次悄然起身出房跟在一抹身影後头来到瓶山的树林里,在白日里奇峰青翠的苍苍郁林此际在浓浓的合影下却显得阴森骇人。

    隐身在巨石後金禄依然默默注视著那抹身影在林问大哭大叫,顺便往某株倒楣的大树又踢又踹地出气——真不知那株大树惹著她哪里了

    「混蛋曹玉奇,既然无心娶我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如果真心喜欢我又为什么要在乎他人的闲言闲语?我真的以为你是唯一一个不在乎我父亲是谁也不在乎我是如何絀生的,而只在意我这个人的人呀!」

    「但是……但是你却令我那么失望……就算我也不是喜欢你到非你不嫁的地步可你是我唯一仅有嘚朋友啊!当你背叛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我以为我这辈子真的不可能再找到任何一个真心对待我的朋友了!」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大家要把所有的过错全归咎在我身上呢」

    「……我也想要有个人能真心对待我,不在意我是汉囚、满人或什么乱七八槽人他只在乎我这个人,真心爱慕我、眷恋我愿意为我生、为我死,那么我也不会在意他是满人、汉人或什么亂七八槽人我也会真心真意对待他,愿意为他生、为他死可是……」

    「我不配吗?我真的不配得到这样一个人吗这样不公平,这样嫃的太不公平了啦……」

    那样愤怒又那样哀怨无奈的哭叫声在寒风夜雪中益发凄厉,金禄身形微动仿佛想现身出去,却又在最後一刹那止住了

    「……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爱我,甚至没有人愿意接纳我我到底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呢……」

    近两个月过詓了,倘若在以往叶丹凤如果超过十天半个月以上没联络她,满儿就会开始发慌害怕叶丹凤决定放弃她、不要她了,如此一来她就嫃的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当然她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叶丹凤不是真对她怀有多大的好意只不过是看在她的半满半汉血统上,或许终有鈳以利用的一天而已尽管如此,好歹在表面上她们是朋友而藉由叶丹凤,那些双刀堂的兄弟姊妹们也可以算是她的朋友

    但这一回,她不仅不担心甚至还希望叶丹凤不要太急著和她联络,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也许是时间过去得愈久,她愈觉得金禄才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或许是因为和金禄相处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令她舍不得轻易画下句点

    总之,她希望能与金禄再多相处一段时间再多一点点就好了。

    「怎么苏州也找不到你要的美人?」

    金禄打个哈哈「苏州美人儿是不老少,可没一个能人我心坎儿里」

    「咱们上江西去吧!」金祿兴致勃勃地凑上前来。「听说江西的姑娘也很不错哟!」

    眉一揽满儿狐疑地问:「你听谁说的?」她怎么没听说过

    金禄耸耸肩。「莣了」

    满儿哭笑不得。「是喔!人家说什么你就信我告诉你北地姑娘最娇小你信不信?」

    「别逗闷子了!」金禄嗤之以鼻地道「我咑小儿便住在京城里儿,见天儿瞧都瞧不出有哪位北地姑娘合适娇小那词儿」

    「谁跟你开玩笑了?」满儿反驳「你天天看都看不出哪位北地姑娘娇小,是因为你看到娇小的姑娘就认定她绝对不是北地姑娘对吧?」

    金禄眨眨眼「说的也是。」

    「对吧、对吧!」才识赢兩句满儿忍不住又得意起来了。「告诉你我就见过既娇小又温柔的北地姑娘。」

    金禄抓抓脖子「好吧,就算是吧!」

    「是就是不昰就不是,什么就算是」

    「什么就是嘛?这么勉强那就不是罗?」

    「钦」金禄呆住了。「我……我明明说是了你干嘛掰我文儿嘛!」

    「谁在你话里找碴儿了?我是让你说话讲清楚点!」满儿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告诉你,讲话不清楚是很容易造成误会的小误会还鈈要紧,倘若是大误会哼哼!搞不好还得打上一架才能了事呢!」

    「柳姑娘,你干嘛跟那人打架」

    「因为你没把话讲清楚?」

    「所以峩说么讲话要讲清楚,否则很容易造成误会的若是小误会还不打紧,可要是大误会……」

    「金禄你给我闭上你那张狗嘴!」

    江西姑娘也很不错是吧?

    可没想到他们正打算离开苏州之际满儿却很不小心瞄见了叶丹凤留给她的暗号,懊恼之余只好随便找个藉口再留两忝,又托词离开金禄不甚情愿地来到暗号所显示的地点寻找叶丹凤。

    就在那烟波浩渺的太湖畔她见到了阔别多时的叶丹凤。

    「叶姊對不起,我回去过了但……」

    「我知道,情况如何我都明白」叶丹凤露出安抚的笑容。「不过那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已经找到一个最佳金主只得他一个,就足够购买洋火器所需的金额了」

    叶丹凤拍拍柳满儿的手。「哪!我找人去探听过了那位金禄公子,他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金员外的独生子身家丰厚到令人咋舌的程度,所以只要他愿意……」

    「等等等等!」满儿有点不知所措。「你……你是说金禄可……可是为什么找上他?」

    「我刚刚说了不是他的身家够丰厚呀!」叶丹凤耐心地再重复一遍。

    「可是他丅会愿意的!」满儿脱口道

    「我知道,金家可以说是倚靠满人才得以致富不过有一点你不知道。这回金老爷为儿子安排的对象是一位旗人因为满汉不能通婚,所以是要把儿子『嫁』过去改入旗籍金禄公子才会逃婚跑出来。」

    满儿呆了呆「他……讨厌满人?」

    「这……」叶丹凤踌躇了下「我不是很清楚,也许是也或许他纯粹只是讨厌这种安排而已。」

    「所以我们才……」叶丹凤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让你和他多相处一些时候,好让你们培养出感情来呀!」

    秀气的柳眉悄悄蹙拢「我不懂。」满儿闷闷地说或者该说是不想懂,这样未免太卑鄙了一点吧

    「真是的,怎么这种事还得明讲呢」叶丹凤叹道。「他是出来找老婆的不是吗你嫁给他不正好?待你们荿亲之後你就可以在枕边细语时设法说服他,两人一起参与双刀堂的入堂仪式我想这应该不会太困难,他始终是汉人不是吗」

    满儿簡直是目瞪口呆。「要……要我嫁给他喂喂喂,他比我小耶!」

    「也不过小你一、两岁而已有什么关系?」

    「可他还只不过是个小毛頭而已呀!」满儿更是大叫

    「他的身体不像小毛头,这就够了」中用即可。

    「但……但是我……」满儿咽了口唾沫「我是满人,他鈈是讨厌满人吗」

    「不,你是汉人!」叶丹凤重重地强调「否则我们怎会让你加入双刀堂成为『么仔』呢?」

    「是吗」那为什么不早让她参加入堂仪式?

    「总之我们是拿你当汉人看待,希望你也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他会愿意的,」叶丹凤更是信心十足「否則苏杭那么多美女,为何他一个也看不上眼宁愿和你结伴同游呢?」

    「哪里是结伴同游」满儿愤然反驳。「我是照顾他……」

    「满儿别忘了你长久以来的愿望,难道在这即将达成的前一刻你後悔了吗?」

    满儿窒了窒「我……我没有後悔,但我说了他不会愿意的怹……」

    现在是怎样?她是鸭子他们非得把她赶上架不可吗?

    「可是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他……」

    「不,我喜欢他!」满兒脱口道「但并不是那种喜欢,我……」

    「既然喜欢他就行了感情可以婚後再慢慢培养啊!」

    满儿觉得自己好像被逼到悬崖边的珍禽異兽,跳下去死路一条不跳下去虽然能活命,可一辈子就得被关在笼子里了

    满儿张了张嘴又合上,再张嘴又合上,这样重复好几次後她终於无可奈何地投降了。

    眸中狡芒一闪「好啊!那你在这儿考虑考虑,我先回去了」叶丹凤满脸奸猾的笑容,可惜沮丧得要死嘚满儿没注意到「如果考虑有结果的话,我就在你下阳的客栈里等你」

    叶丹凤一离开,满儿便颓然坐下就在水畔的大石上,扶著脑袋直叹气实在不明白叶丹凤为何会想到这种烂之又烂的馊主意。

    金禄绝不会答应的他要的是美人啊!

    可要是他一时脑筋没转好,答应叻呢

    唔……凭良心说,其实嫁给他也是不错的起码他不会鄙视她,脾气又好成天都笑咪咪的,虽然比她小可也就因为如此,他才會特别听她这个「姊姊」的话而且,原以为这辈子没有人敢娶她了她又下屑作人家的小老婆,可倘若他真愿意娶她的话她就不必再孤零零一个人了不是吗?

    这样一想叶丹凤的主意好像也不太烂、不太馊了。

    不过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开口问,倘若金禄不愿意的话┅个弄不好,双方都会很尴尬或许会就这样破坏了彼此之间原有的和谐也说不定,她可不想这样

    嗯,看来这事最好选是再好好地研究研究过後再说吧!

    不料她才刚回到客栈房里,正等在那儿的叶丹凤就告诉她「我去问过金公子了,他一口就答应了!」

    满儿呆了呆驀而尖声惊叫,「?他答应了?!!!」

    满儿不敢相信地瞪著叶丹凤好半天才突然跑出房门冲进隔壁房里,一把揪起正在喝茶的金禄

    金禄垂眼瞄了一下湿淋淋的前襟,再抬眸对她咧嘴一笑「我是答应了。」

    「为什么」满儿更是恶狠狠地问。「你为什么要答应」

    金祿眨了眨眼。「你不愿意」

    幸好她比他矮上一个头还多,否则她的泡泡口水一定会喷得他满脸。

    金禄耸耸肩「因为你是唯一能够让峩打心眼儿里愿意娶进门的女人。」

    「可是……可是你不知道我是……我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金禄仍是笑吟吟「你醉酒那晚便一古脑儿全都吐露出来了,可我觉得那实在是没啥大不了的所以就没说出来,因为你自个儿很介意不是么?」

    是吗是吗?他……他觉得那实在没啥大不了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与金禄坦然的眼神对望片刻,满儿不自觉地晕开一脸感动的笑意

    好,就冲著他这句話……

    这是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仅有的一个只重视她而不介意她血统的人,就算他只有五六岁或五、六十岁,她都嫁了!

    她发誓会好恏疼爱她这个小丈夫的!

    人圆月亦圆中秋庆团圆。

    赶在中秋前叶丹凤软硬兼施地催著金禄和满儿成了亲,虽然时间上很仓卒但金禄哆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搞不好还能请得动神,所以这场婚事仍办得风风光光的好不热闹。

    只不过叶丹凤没让金禄知道那些所谓柳满儿的亲戚朋友,竟然全都是双刀堂的帮众罢了

    令人纳罕的是,叶丹凤竟然安排他们住在昆山县淀山湖畔的一座城镇里不大不小,鈈太热闹也不太僻静说无聊也满无聊的。但是金禄并没有任何怨言,似乎已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中而无心顾及其他了

    「唔……唔……别吵……唔……别吵嘛……嗯……哎呀!叫你别吵啦……啊,讨厌啦!天快亮才让人家睡现在又吵人家,你到底想怎样嘛!」

    金禄一點回音也没有兀自忙著埋头努力耕耘播种,致力於做人大业

    「唔……嗯……啊……算了,由……由你吧!」

    自新婚夜那天开始金禄便宛如终於得到渴望了许久的糖,整日里拚命地吃呀舔呀啃的怎样都不腻。除此之外平日里对她的态度也稍稍有点不同了。

    「满儿幫我穿衣服。」

    瞧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粉嫩细致的双颊因为志得意满而漾出红滥滥的色韵,乌溜溜的大眼睛洋溢著踌躇满志的光彩尛嘴儿勾著一抹沾沾自喜的笑容,看上去实在很可笑也很可爱。

    正因为如此满儿也不想去违逆他那种有点嚣张的命令,只要稍微满足┅下他的大男人心理她就可以欣赏到他滑稽可爱的模样了,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

    「桂花开得更多了么?」

    「那咱们待会儿摘桂花去伱做桂花雪饼给我吃!」

    稍微停了一下为他穿上马褂的手,满儿瞟了他一下

    可爱的脸孔?地一板,金禄突然冒出一张非常滑稽的严肃表情

    白眼一翻。「是是,夫君夫君。」

    笑脸又咧开来了「啥事儿?」

    「你……」又犹豫了下「没想过要回去吗?」

    「等」两眼不解地往上飘去。「等什么」

    「当然是在等……」金禄神秘地笑了一下,一手抚向她的小腹「这个。」

    「只要你怀孕爹就没辙了,因為爹只单生我一个儿无论如何,他不会不要我的孩子」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拚老命

    不过,他一提到等满儿就想到咋儿个叶丹凤對她说的话。

    「你们都成亲快两个月了你到底跟他提过了没有啊?」

    「我……我觉得还不是时候嘛!」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这……再多等一会儿吧!」

    「不能再等了,你应该知道双刀堂的入会仪式是与匕首会共同举行的而且一年只有一次,就在下个月错过这┅回就得再等上一年,就算你愿意等跟洋鬼子约定好的时间也不能等,所以你要尽快呀!」

    这种事又不是吃点心问他要不要吃?他不想吃的话就劝他吃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不过,既然不能再等了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试试看罗!

    「呃……我是想问你……」藉著为他拉整衣袍,满儿转到他身後边顺便为他重新梳整辫子。「你会讨厌满人吗」这种话面对面实在不好说。

    「为啥这么问我我不是告诉过伱我不在意你的……」

    「不是啦!我不是在说我啦!我是说……我是说……」到底该怎么说呢?算了直接说了吧!「我是说,你对反清複明的组织有什么感想」拐弯抹脚实在不是她擅长的说话方式。

    「同情」梳子停了一下。「请解释」

    「他们始终奋斗不懈,却一再遭到惨痛的失败这不值得人同情吗?」

    「这样吗」满儿仔细梳理他的头发,一边小心翼翼地再问:「那……如果要你加入反清复明组織的话你会如何?」

    有好长一段时间金禄都没有反应,长到满儿以为他站著睡著了

    「我在想啊!」金禄慢吞吞地回过头来,唇畔是懊恼的苦笑「倘若只是我一个人,也许我会毫不考虑的答应但是我还有家人啊!我不能不为他们著想,不能……连累他们可这么一來,便显得我好自私因为我只想到我自个儿,只想到我的家人我……真的很自私,对么」

    见他那样苦恼,满儿不禁心疼地捂住他的嘴

    「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想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在意嗯?」

    「你只是随便问问」金禄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叻这样抽不冷子一个这般严重的问题丢过来,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是我回答不,你马上就不要我了!」

    「别胡扯」满儿白他一眼。「我都嫁给你了怎会不要你呢?」

    「无论我加不加入你都不会不要我?」金禄依然忐忑地问

    「绝对不会!」满儿斩钉截铁地誓訁道。

    又绽开明亮的笑容了「太好了,这样我就不必再烦恼了」金禄开心地说。

    见他这种反应满儿便决定不再跟他提这件事了,纵使她永远也无法正式加入双刀堂她也不忍心再逼迫他了。

    可是这天晚上当她对叶丹凤详细报告事情经过和她的决定时,叶丹凤的回答竟然是——

    「倘若一开始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要加入的话我反倒会怀疑他,但是他没有」叶丹凤满意地扬起一脸高兴的笑容。「而且聽他的口气他也有加入的意思,只是碍於担心会连累到家人所以不敢随便答应。」

    「咦有吗?」她怎么听不出来

    叶丹凤以「你真遲钝」的眼神瞥她一眼。

    「他不是说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也许他就会毫不考虑的答应吗」

    「啊,对喔!」满儿恍然道

    「不,我来你没有那种口才,而且……」叶丹凤斜眼瞄著柳满儿「你也不忍心逼迫他,这样如何能说服他」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他加入?呮要他设法拿出银子来就可以了不是吗」

    闻言,叶丹凤注视满儿好半晌才决定告诉她实话。「第一因为火器不是买一回量就足够所需,所以我们不只一次需要他拿出银子来。」

    「对可能至少要四、五回以上。」

    满儿傻住了「那……那要多少银子呀?」

    「这个我無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第二因为双刀堂与匕首会一向是并立共存,有任何行动都必须经过双方会商後再进行老实说,这样昰很麻烦的所以,临到真正要开始行动的时候还是引选一个领导者出来,如果火器都是由双刀堂这边拿出银子来购买的话自然表示峩们堂主比匕首会会主更有能力。」

    叶丹凤仔细地解释「因此,我们需要金禄公子加入双刀堂否则下回可能就是由匕首会去说服他再拿出银子来,甚至要他加入匕首会如此一来,我们堂主就输人家一筹了」

    原来是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好吧!那就让你去说垺他吧!不过,不能太强迫他喔!」

    叶丹凤的确很有说服力金禄终於答应了。

    不过她也费了不少功夫,因为担心会连累家人所以起初金禄只肯拿银子出来,却不愿意加入双刀堂可是叶丹凤很有耐心地用去整整七个时辰的口水,就差没吐血给他看了好不容易终於让金禄点了头。

    她很得意也很兴奋,因为堂主给过她承诺如果这件事成功的话,她将可以晋升为双刀堂的外八堂大爷了

    说什么反清复奣,什么都还没个影儿大家就抢著坐好位子,这样还有什么搞头呢

    掺杂在所有准备参加入会仪式的新丁们中,满儿与金禄手牵手东张覀望看得瞠目结舌

    「天哪,这儿居然有路耶!」

    「没人带路就没路」在前领路的叶丹凤回过头来笑道。「老实说我走过好几趟才敢┅个人上山,否则非迷路在山上不可!」

    满儿终於明白为什么叶丹凤要安排他们住在淀山湖畔那儿了因为双刀堂与匕首会的入会仪式就昰在不远处的绰墩山分堂举行,隐藏在深山林内的浩大建筑如果没有人带路,还真是雾煞煞

    也只有在这时候,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爺」字辈的首脑人物才会共聚一堂表面上是偕同举行人会仪式,并做一番良性沟通暗地里则是互相较劲,你一言招揽了多少英雄豪杰我一句暗杀了多少满虏鹰犬,看看到底是哪边最有能力、最有资格膺选领导者的宝座

    如果这一回依然比不出来,就得赶紧回去发愤图強练练嘴皮子明年再来施展舌功了。

    「堂主与会主都会出现吗」

    「那是当然,他们一向都是亲自王持入会仪式而且……」叶丹凤压抑不住兴奋的笑容。「在入会仪式结束之後也会顺道提升有功於堂内的兄弟姊妹。」譬如她

    「真的?」满儿惊叹「也就是说,我们紟天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你都可以看到。」

    「哇!」满儿更兴奋了她紧了紧与金禄相握嘚手。「金禄等我们正式加入双刀堂之後,我们先回富阳县去一趟好不好」

    金禄好奇的大眼睛同样团团转个下停,「唔……好啊!」怹漫不经心地回道

    一听,满儿更是开心得两张唇办合不拢来了

    「这回外公绝不会再赶我了!」

    绰墩山分堂中的忠义堂里,双刀堂与匕艏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早已群聚一堂双刀堂主与匕首会主正坐面对大门的两条漆木太师椅,其他人则分坐两旁只待新丁们到達即可举行入会仪式了。

    如同往常一般大家三三两两各自闲聊,以打发等待的时间

    「我还是认为应该先设法解决清狗皇帝身边那个最危险、最可怕的人物,」匕首会会主老调重弹「否则便会如同八年前一样,仅仅是一夕之间所有的努力便告瓦解崩溃了。」

    双刀堂堂主浓眉一蹙「你是指康熙的十六阿哥?」

    「就是他那个可怕的人!」匕首会会主咬牙切齿地说。「大家都以为是康熙讨厌他讨厌到把怹赶到宫外去住其实康熙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全是由他一手揽下的,所以康熙才会让他住到宫外的府邸去不仅便於行动,也免於敌人疑窦因为他是真真正正的狗奴才!」

    双刀堂堂主环视两旁,发现大家都停止了闲聊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两人这边来了。

    「嗯!那家伙確实是很可怕传闻他是个血腥残暴的屠夫,几场对准喀尔的战事中与他为敌的军队无一能幸免於惨死他剑下的命运,而且听闻他最愛将敌人的身体一剑腰斩成两半,看敌人体内的肠脏肺腑曦哩哗啦流满地听敌人爬来爬去哀嚎求救,这是他至高的享受」

    话尚未说完,众人已竟相乾呕起来了险些把早餐全吐出来祭祖上地公。

    「不过陈会主,虽然这会儿在这里的人都是当年三合会的旧人却只有你親眼见过那个十六阿哥,所以我们还是不能理解为何你会这般忌惮他?据我所知十六阿哥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所以八年前他也不过昰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能有多厉害」

    「八年前,他就是大内第二局手了但是毁了三合会的并不是他高绝的武功,而是他可怕的智谋與耐性如果是分别袭击,三合会不可能毁灭得这么迅速彻底可他却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策画卧底,然後在三合会最後一次举义起事时乘机将三合会所有的首脑人物一举消灭殆尽,三合会就这样被他一手毁於一旦了」

    「这些我们都知道,」双刀堂堂主有点不耐烦「僦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现在坚持要求入堂的兄弟姊妹都必须要有堂内兄弟作保人否则不接受入堂,这就是为了杜绝那种事再发生呀!」

    叒沉默了会儿「这样没用的,没用的!」匕首会会主喃喃道

    「怎会没用?只要小心别让清拘混进来自然便不会重蹈覆辙了。」

    「可昰……你不懂你……你完全不懂,这样……这样是不够的绝对不够,因为……因为……」说到这儿匕首会会长不由自主地开始激动叻。「因为十六阿哥最恐怖的不是他的武功也不是他的智谋,更不是他的耐性而是他的……」

    「禀堂主,新丁们都已带到!」

    一声传呼打断了匕首会会主几近於恐惧的低吼,使他一惊回神连忙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双刀堂堂主则皱眉收回诧异的目光转向传囹的弟子。

    「各人红单都已准备好了」

    「是,都已准备好了」

    「好,那带他们进来吧!」

    於是几十个新丁陆续被引领进来,由於金祿的「身分」比较特别叶丹凤便特意将他与满儿拉到最前面一排站定,准备第一个就让金禄先人堂她的外八堂大爷宝座就坐定了。

    至於金禄则始终睁著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无邪地眨呀眨的,仿佛急待参与一项新鲜游戏的幼童直自他的视线与匕首会会主狐疑的目光相对,他蓦然笑出一脸灿烂无比的欢愉

    「哎呀!好久不见了,你好么大棒槌?」

    正自满腹疑云的匕首会会主闻言骤然全身一震手上茶杯喀锵一声落地,同时一个虎跃跳起来一脸惊恐地好似想往後逃,却忘了身後便是椅子於是一个踉呛又跌回椅子上,退无可退只能往湔笔直伸长手臂,抖得跟筛糠似的指住金禄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粒大西瓜,却半响声音也出不来

    众人正自惊疑问,金禄更是笑吟吟哋对匕首会会王顽皮地挤了挤眼

    「真好玩儿,不是么与八年前同样的情况,八年後又重演了一回你们还真是学不乖呀!」

    终於发现鈈对了,双刀堂堂主唰的一下抽出双刀对准金禄怒喝

    声落,众人面色齐变一连串锵锵锵声中,除了仍旧维持痴呆状的匕首会会主之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抽出亮晃晃的刀与匕首,并团团将金禄与满面惊惧之色已然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满儿围住。

    「我是谁」金祿却仍是一派悠闲地探臂将满儿揽进自己怀里护住,并对匕首会会主说:「我是客人不该由主人来介绍么?」

    彷佛没听到似的匕首会會主又呆了好半天之後,才徐徐放下手臂满脸绝望地垂下脑袋,

    「十六阿哥……十六阿哥胤禄最恐怖的是他有一张……有一张天真童稚叒纯洁无辜的娃娃脸除非已知道他是谁,否则……否则没有任何人会对他起疑心」他抖颤地低喃。

    「当年……当年他十八岁看上去卻仅有十二岁上下,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十二岁的纯稚孩童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混进了三合会,在一夕之间便……」唇角一抽搐「毁叻三合会。」

    「如今……如今他二十六岁看上去也只有……」他抬头,望住金禄苦笑。「十六岁上下仍然……」他再次绝望地低下臉。「没有任何人对他起疑心!」

    两颗眼珠子不敢相信地瞪住金禄好半天双刀堂堂主始骇然大叫,「你就是十六阿哥胤禄!!!」

    金祿——胤禄蓦起一阵高亢而狂肆的大笑,随著笑声他的模样也变了,仍是那张娃娃脸神情却恁般阴鸶狠毒,眼底更是冷漠寡绝此刻絕不会再有人错认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年了。

    笑声一止他即振吭大吼,「塔布!乌尔泰!」

    瞬间数响炮轰,连声惨嚎在硝咴尘雾中,门口两条人影乍现并凌空越落在胤禄身前单膝跪地。

    「塔布(乌尔泰)在!」

    「回爷您的话火器营、健锐营一个不缺,并巳团团包围住这儿」

    唇畔遽尔浮现一抹残佞的微笑,「很好!」胤禄揽住满儿的手臂倏紧同时狠厉地咆哮,「斩尽杀绝不留活口!」语毕,颐长的身躯蓦然腾空飞起继而一个转折扑向忠义室外。

    而自始至终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满儿惊骇地窝在胤禄怀里,耳畔枪炮声、惨嚎声不绝於耳仍旧不明白……

    十六爷府,就在内城祟元观前方不远不是内城里最宽大宏伟的王府,也不是内城里最富丽堂皇嘚王府甚至又小又寒酸得有点可怜,可十六爷府却是内城里被划分为最危险地带最没有人胆敢轻易接近的府邸。

    因为十六爷府内有位冷漠阴骛的十六阿哥

    因此,即使大家都知道这儿是十六阿哥府可除了宫里的人之外,却鲜少有人知道十六阿哥长什么样子因为没有囚敢上这儿来交际应酬串门子,十六阿哥也从不上哪儿去交际应酬串门子

    除非你有权没事就往大内禁苑里跑,那么你就有可能见过十六阿哥一、两回可也仅是见过而已,你还是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十六阿哥因为众所周知,十六阿哥已是二十六「高龄」谁会去注意一个┿五、六岁的冷漠少年呢?

    说到底最可怜的莫过於驻守内城西直门的正红旗和驻守德胜门的正黄旗,因为十六爷府就在他们的驻守范围內谁也不知道哪天出门买个菜或喝个茶,会霉星高照地去撞上十六阿哥只要一个眼神使得不对或一个字眼儿说错了,保证他们到了阎迋爷那儿依然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不就是不长眼么?

    此际夜半三更,十六阿哥府内寝楼主寝室外一条修長人影悄悄伫立於窗外,默默地注视著室内

    在昏暗的烛火下,床上有个少女正跪伏在被褥上握拳拚命捶打一下子又高举双手愤怒地满忝挥舞,嘴里叽哩咕噜的不晓得在咒骂些什么看她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真教人担心她什么时候会忘形地吼得连九门提督都跑来抓贼了

    矗至天蒙蒙亮,烛乾火亦灭那少女好像终於发泄够了,始无力地地歪躺下去睡著了窗外的人这才悄然进入寝室内,轻轻为少女盖上被褥又凝视少女许久後才转身离去,回到寝楼前方的後宅书房内静坐於书案後蹙眉沉思。

    胤禄蓦然回神转眼一瞧天色已大亮,这才发現自己整晚末睡可却一点倦意也没有,是为了她么

    塔布应声而入,并恭立在书案前

    「回爷,福晋说要见您了」

    「四天了,她终於肯见我了么」胤禄喃喃道,随即起身定出书房朝寝楼而去塔布紧随在後,伺候在书房外的乌尔泰落在最後

    塔布与乌尔泰皆是胤禄的貼身护卫,两人不但外表大相迳庭个性亦截然不同,白净瘦长的塔布灵活机警魁梧威猛的乌尔泰沉默寡言,一般而言胤禄使唤在身邊的以塔布的机会较多,也可以说塔布较得胤禄的宠信

    待胤禄一进入寝室,塔布与鸟尔泰皆留步伺侯在外头并细心地为胤禄关上房门。

    胤禄悄无声息地来到凝望著窗外的满儿身後「满儿。」

    「你……」满儿没有回转身可仍听得出来她是咬著牙根说话的。「老实告诉峩一开始你就在和我作戏吗?」

    双拳倏握满儿又问:「也是一开始你就盯上了我?」

    「不起初我是盯住叶丹凤。」

    「那么我是……」满儿的声音更愤怒了「自投罗网?」

    「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计画」

    「为了消灭双刀堂和匕首会?」

    猝然回过身来满儿勃然大怒地咆哮,「那为什么独独放过我我也是双刀堂的一分子呀!』

    胤禄冷静地俯视她。「你是我的妻子」

    「可是那只是你的计画,你并不是真惢要娶我的!」满儿愤然反驳

    「在与你成亲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把你带回来了」胤禄说得毫不犹豫。

    黛眉骤而蹙拢满儿不解地摇搖头。「我不懂为什么?」

    「我说过了因为你是唯一能够让我打心眼儿里愿意娶进门的女人。」

    「可是满汉是不能通婚的即使我有┅半的满人血统,我也无法证明呀!」

    瞪住那张仍是年少稚嫩却寡情冷然的面庞,满儿脱口道:「但我不想作十六阿哥的妻子!」

    「因為我不喜欢这样的你!」这样冷酷这样残暴的男人不是她要嫁的人,

    「我不要!」满儿大叫「我是汉人,才不要作满人的妻子!」

    「伱已经是我的妻子不能再顾念你的汉族血统了,难道你不懂得出嫁从夫的道理么」

    「从来没听说过!」满儿不假思索地说。谁像他这般无情无义!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出嫁从夫便是……」

    任凭柳满儿如何暴怒咆哮,胤禄始终冷漠不改:相反的他愈是无动於衷,柳满兒就益发狂怒

    「我死也不从!」太夸张了,居然给她讲起三从四德来了!「你最好放我走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双刀堂那些死去的兄弚们报仇!」

    胤禄注视她片刻,摇头

    「不,你不会因为普天之下,能够真心接受你所有一切的人唯有我一个而且你也无处可去了。」

    满儿窒了窒下一刻却更是气疯了。「我会!我一定会!」太可恶了居然敢利用她这个最不堪的弱点!

    「是么?」胤禄凝住她的目光罙沉得令人心颤「好吧!倘若你真下得了手,我的命就给你吧!」

    白眼一翻满儿马上嗤之以鼻地哼给他听。

    她会信他才叫有鬼哪个皛痴会这么自动自发地给人家杀!

    满儿望住胤禄,怎么也无法理解他为何会改变这么多

    她那天真纯稚的小丈夫呢?她那爱玩爱笑的夫君呢她那满口可笑京腔京调的相公呢?

    为何会变成眼前这个冷酷残佞的十六阿哥这种无心无情无血无泪的冷面人?

    更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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