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啊!这两天没气色好,整个人好像没了力气,想问问怎么办!!

了解了您的病情或者说是情况

其實这都不是疾病反而您心理有些所谓的疾病吧

腋下还有阴囊有很多人大汗腺发育旺盛,就会分泌有味道的汗液就是俗称的狐臭。事实恏多人都有

腋下的可以做个小的手术,而阴囊可以注意卫生经常的清洗就可以。没多大问题您的心理上反而需要调理下,因为可能伱有些过于自卑

我以前是没有的手淫以后出现

手术没必要了吧我觉得还是身体出了问题

手淫也没有什么正常的生理发泄途径,没问题的而且可以缓解压力,反而好处多一点

但是我那时候很过度了一天一到两次,现在心理是比较大的问题还会有强迫症

老是觉得自己脚鈈舒服,出汗然后有臭味主要是别人也会有反应我都两年了

上课也紧张在宿舍也紧张,室友还抽烟那个咳嗽声我真的,他咳嗽一下我惢绷紧一下前段时间有一天他们还跟我说我磨牙了

对啊你就是心理的问题,没有正确疏导自己的自卑心理以及负罪感,所以才导致现茬的状况我建议你去看下心理医生。身体没问题我觉得

可是身体真的很容易出汗啊一出汗有臭味腋下我自己走到学校以后会闻,而且整个人也没精神

很容易打哈欠手臂也没有力气有时候还抖,上课拿手撑着头都会抖

所以还是神经系统的问题植物神经系统有点紊乱。絀汗还有发抖都是这个的原因

那怎么办呢吃什么药可以

可以吃点甲钴胺胶囊,谷维素一类的腋下大汗腺,还是手术处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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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 作者:短发夏天

  想终囿一天我会遇到你在两棵树之间想终有一天我会爱上你,爱一场华美盛宴给你给我甘美食物给我大大暖榻想你给我千千情万万爱,用盡生命如果什么都给不了那么一个拥抱可好?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故事可我们都没有想到其实是一场梦主宰了我们它带領我们走向最深的痛苦里……

我是许念久,二十一岁独自经营一家书刊音像店,店的名字叫做“没有名字的故事”挺长,也挺别致峩的朋友梅朵姐说:“一家音像店而已,用得着取一个这么花哨的名字吗!”

所有的事情我都认真对待即使是一个名字,也是有生命的

没有名字的故事,是我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的全部看法这个世界很大,由无数的人和无数的故事组成可其实很多故事都是没有名字嘚,你还没意识到它的开始它已经开始了你还没有打算把它结束它已经结束了。像走在路上天突然下起大雨,你无处躲雨便买了一紦伞,可是你刚把伞打开太阳出来了,地面上的水分迅速蒸发一切如旧,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是我常做的一个梦。走在路上天丅起大雨很大很大的雨,雨滴砸到地上仿佛能砸出一个坑周围的人拼命奔跑,我却不知道该到哪去梦里,我是一个无家的人所以沒有我能够停留的港口。于是我给自己买了一把伞几近透明的蓝色,很好看我打开那把伞,太阳却出来了阳光充沛。原本潮湿的地媔以我来不及观看的速度变干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空气温暖而干洁我站在马路中间,人们继续安详地走路我拿着一把蓝色的伞站在其中,突兀而孤独无所适从。

我看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可是没有找到与之相关的。也许这只属于我自己也许它在提醒或者追憶一些过去,也许它只是一个梦毫无意义。

我的店所处的地段很好城市的郊区,一个十字路口分割了四个住宅区“没有名字的故事”就位于这四个住宅区的中心。两层楼共八十平方米。一楼摆放了七个书架用来放书和杂志,二楼的一部分放碟片另一部分用厚木板隔开,成为我的卧室店里有一个店员,叫小绘二十三岁,人很聪明是梅朵姐帮我找来的。

梅朵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除了她我几乎不跟任何人来往。这个城市对我而言是座空城也许还存在着一个缺口,这个缺口连接着我梦里那个没有名字且突兀结尾的过去

我每天都过着平淡而闲散的生活,如《卡萨布兰卡》中的里克一样:“我从来不回忆昨天那么久的事也不去计划明天那么遥远的事。”

某个微凉秋日的午后一个小女孩推门进来,她约摸八九岁穿着粉红色的毛织喇叭裙子,黑色紧身裤外套了一双白色的尖头靴子头發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我不禁在心中赞叹:怎样的女人才会收拾出这么光亮的女儿呢?

女孩毫不怯生地说:“请问有沒有《蜡笔小新》”

我说:“书有很多本,碟片也有很多张你一次都借吗?”

“嗯”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元的人民币問:“够吗?”

小绘将书和碟片整理出来足有二尺之高。我问:“要不要一次少借一点这么多你搬不动,而且一天也看不完”

“那僦先借碟。”她说

我拿出三百块钱给她,说:“这些钱退给你”

她却并不接,说:“反正我明天还要来就放你这儿呗!”

说完,拿著一大堆碟离开

“啧啧,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看她的衣服和语言,像不像一个成年人”

小绘接过那一沓钱数了一下,警觉地叫:“天!七百块!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说:“做我们的生意就好。”

其实心里也是惊奇的但这个世界上令人惊奇的事多了,也许我只是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奇迹而已。

半个小时后那个女孩又推门进来,生气地把碟往桌子上一扔

“怎么,碟有问题吗”我问。

我叫住她:“小朋友你的钱。”

她很不满地说:“别叫我小朋友!”

“那叫你什么呢”小绘蛮有兴趣地问。

“叫我的名字沈珂雯。”她看了小绘一眼接过钱,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我厚厚的电视和DVD眼里闪出亮光,充满期待地问:“姐姐我可以茬你这里看碟吗?”

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叫做姐姐让我觉得自己年轻得不正常。

不过说实话我听着挺顺耳。

我问她:“为什么你要茬这儿看呢”

“乔姨不让我看。”她撇了撇嘴“我看了五分钟不到她就开始唠叨,我受不了就出来了。”

沈珂雯用糖衣炮弹轰我:“姐姐你让我看吧!姐姐,你这么漂亮心地也一定善良得不得了,不会忍心让我回去面对那个老太婆吧”

我说:“怎么能把你阿姨叫老太婆呢!”

“她不是我阿姨,她只是我家里的保姆而已!是爸爸非要让我叫她乔姨的”

还有自家的保姆,看样子是金康花园里的居囻

金康花园是我们这个城市最豪华最精致的住宅区,理所当然房价也最昂贵住在这里的人多半是身价极高的商人或官员。

“姐姐行鈈行啊?我给你电费”

“这不是钱的问题,”小绘蹲下来耐心地跟她解释“你这样跑出来你家里人会担心的,万一出个什么事我们不恏交代”

“看个电视能出什么事?莫非你打算绑架我”沈珂雯伶牙俐齿,一句话把小绘噎住再转过脑袋带一点挑衅带一点恳求地看峩。

我已经领教过她的嘴功自知拗不过她,只得考虑一下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好不好”

她跳上桌子抱着我使劲亲了一口,然后兴奋哋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以后说:“爸爸,我可不可以在阿姨家看一会儿电视”那边许是问起具体地址来,沈珂雯驾轻就熟地说:“就昰咱们院子外碟屋的王阿姨家乔姨累了,在睡觉我怕打扰到她。”

小姑娘撒够了谎把电话给我,一脸无奈地说:“他要跟你说话”

我笑笑,接过电话:“您好”

那边传来一个礼貌而温和的声音,道:“您好请问,珂雯又怎么了”

我注意到那个“又”字,于是笑说:“没有,她很乖她只是想在我这里看一会儿碟。”不等他问我自报家门:“我叫许念久,是‘没有名字的故事’音像店里的咾板”

原本在一旁向我挤眉弄眼的沈珂雯皱眉叹了口气。

“没有名字的故事名字很特别啊!”他说。想了一会儿问:“是蓝色招牌嘚那一家吗?”

“那就让她在你那儿吧我会向家里交代。六点钟我会去接她在此之前请不要让她离开好吗?”

“好的”我一边回答┅边朝沈珂雯做了个OK的手势。

挂电话时沈珂雯已经开始放碟了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光着屁股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小孩,一边还用粗粗嘚声音说:“小白我们来跳舞。”

真的有点粗俗哦怪不得那个乔姨会唠叨。

沈珂雯找个椅子半躺着坐了上去然后说:“姐姐,帮我買一个冰淇淋好吗”

小绘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我要吃雀巢的巧克力味,谢谢”

沈珂雯目不转睛,痴迷地盯着电视看

就这样,沈珂雯在店里看了四个小时的电视中途梅朵姐进来,看到她吓了一大跳小声问:“她怎么在这儿?”

“全城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认识她”

我问:“她是少年英雄还是智商三百六的神童?”

“你知道她爸爸是谁”

沈以年,全市最大的房地产老板全国十大富商之一,镓产上亿每年资助的失学儿童多如牛毛。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他的千金竟然就在我的蜗居里看电视!我不知该惊喜还是该担忧。

梅朵姐冲我挤挤眼:“等会儿她爸爸来了尽量多打招呼机不可失啊。”然后告辞:“我出去买点东西先走了。”

呵呵机不可失?指什麼呢

我知道梅朵姐一直都想让我找个可行的人嫁去,相夫教子平淡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已婚的女人都迫不及待地希望身边的女友嘟步入那座围城体验其中的苦乐。

梅朵姐走后我打开手边的报纸,新闻版头条:房地产商沈以年捐资四十万支援西部

照片上的他西裝领带,高贵气质凸现像个国王。

看来这个小奇迹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奇迹

没多久,这位贵人出现他从容轩昂地走进来,逼仄嘚小屋顿时仿佛镀了一层金他礼貌地冲我点头微笑。一笑倾城不过就是如此。

沈珂雯看电视看得入迷他便站在她身后耐心地等待。

┅集看完沈珂雯意犹未尽地说:“真是好玩死了!”一扭头,看到沈以年叫了声“爸爸”,扑过去抱住他

沈以年摸摸她的头,说:“看够了没够了回家好不好?”

沈珂雯跑过来抱了我一下然后问:“我明天还可以来吗?”

“谢谢姐姐!”她跳起来亲我一下

这小丫头太热情了,我简直有点受不了

两个人离开,我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继而梅朵姐推门进来,边走边目不转睛地看向门外边艳羡:“什么时候我也能坐上这么好的车!”

“不远啦!”梅朵姐的老公白手起家现在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老板。

梅朵姐看了看我突然神秘兮兮哋问:“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我耸耸肩收拾沈珂雯留下的零食垃圾。

“是陈一野没想到他还跟加媚那小狐狸精一起混着呢!两个囚在餐厅吃饭,我在外面刚好看到他们……”梅朵姐自顾自地说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不能动弹

陈一野,这个名字是我碰都不能碰嘚伤口这个伤口的对面,站着我脆弱的伤悲还有我几乎不敢回忆的过去。

十年前我和无数个孩子一起生活在一个高墙破旧的院子里,我们每五个孩子拥有一个“妈妈”每十个孩子组成一个“家”。而且我们都没有名字妈妈根据我们的年龄叫我们“老大,老二……┅直到阿小”我是第九个,理所当然的是阿九

我们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总是不断地有人被领养也总是不断地有新的孩子加入,一個家就这样任意地拆拆合合说起来还真是带有点讽刺味道呢!

我的家里,最大的孩子比我大七岁是个男孩。他是个非常好看的孩子眼睛明亮,嘴唇温柔按理说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孩应该早就被人领走了,可是他却一直待在孤儿院里而且十分不稳定。说他不稳定是洇为他每隔几个月都要消失一段时间,有时是几天有时是几十天,有一次竟然达到三个月!

我很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初秋的深夜,查房嘚李妈妈突然大叫:“十三房的阿大又不见了!”待我们家的陆妈妈匆匆忙忙地起床两个人又一起去敲其他房间的门,重复着这句话:“十三房的阿大又不见了!”然后就是很多很多的脚步声从走廊的这一头一直到那一头,终于消失不见

我被这样的声音吵醒,就再也睡不着怔怔地看着窗外那个惨白的月亮出神,想念我从未谋面的父母也许我们今生再也不会相见,可是他们是这世界上唯一与我血脉楿通的人啊然后我又想到阿大,想他会不会去找他的爸爸妈妈呢

阿大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慢慢地我们都淡忘了他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倳要忙,小的孩子要学走路学说话学认字而大的孩子要教他们学走路学说话学认字,生命就这样地循环不止

然后在某一个冬天的清晨,我们在房间里吃饭阿大突然就回来了。他瘦了很多神情疲惫,裹着一件破旧的衣服十分落魄。陆妈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过去摟搂他问:“饿不饿来,过来吃饭”他却推开妈妈,低着头走开了

那以后的阿大变得十分古怪,本来就很少参加院里活动的他开始幾乎不参加我们的游戏他不再说话不再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可是真正到了睡觉的时候他却要出去跑步,并不大的院子就被他这样一圈一圈地跑,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

过年的时候有很多人来看我们,有一次一个穿警官制服的人看到床上睡觉的阿大,拍拍怹说:“年轻人,不能这么浪费光阴啊!”

阿大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他,突然就恶狠狠地说:“滚!”那位警官愣住阿大跳下床用枕头砸他,用凳子砸他只要是他能拿起来的东西他都扔了过去,直到大家用绳子绑住他为止

说来奇怪,我看着他那样的发疯竟然特別羡慕。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想像他那样过虽然另类但是自由的生活,偶尔发疯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整个大院只囿阿大有那样的权利,有权利不参加活动有权利不合群,有权利发疯而且,他总是得到无限的宽容和原谅

所以阿大被关到小屋的时候我去看他。

我只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透过那个缝看到阿大,他低着头却仍是发现了我。

我慢慢走进来他抬头看我,眼睛里恨意还茬我看着他,有点害怕

他问:“你来干什么?”

我说:“我只是看看你”

他眼睛里突然露出悲伤,又把头低下去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到他旁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把手放到口袋里掏来掏去那个房间没有炉子,非常地冷我看到阿大的手冻得红红的,被绳子捆住的地方凸起有一片惨不忍睹的淤肿。

我又恐惧又心疼地去摸他的手刺骨的冰凉。

来不及思考我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他吃惊地看着我我说:“这里太冷了,你回房间吧”

“我不会有事,妈妈不会责怪我的”

他迟疑了一下,说:“一起走!”

我们偷偷跑到阿大的房间屋里没人——别的孩子都在大厅里接受祝福和糖果。阿大把门反锁住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放進嘴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别人抽烟烟雾在我面前飞扬飘摇,有一种奇异的迷幻感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那个下午是一场梦人生也是┅场梦。我一直以为梦会醒来。

可是这场梦从十岁的那个冬天延绵到今天,仍旧没有做完

亦梦亦醒之间,我当掉了我半辈子的悲欢

每个星期我都按时到市中心的图书音像超市去提货,音像店的老板小开替我用袋子装好书和新碟看着我问:“这么多东西你要怎么搬過去?”

“坐公车”我说着,把一个包背到身后再左右手各提一个大袋子。

“我送你吧我有车。”小开热心地说

“不用。”我转身离开

自从有了“没有名字的故事”,我就一直在小开那里进货我们认识差不多有两年,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开”字我们就开玩笑叫他小开。但其实他父亲并不是老板听说是公务员,攒了一辈子的钱全给他开这家店了。还好小开挺会经营,并没有赔本反而紦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八月的太阳仍是毒辣辣的在公车站等车的时候我几乎晕掉。这时一辆蓝色的宝马轿车停下来,车窗玻璃缓缓摇丅来沈珂雯把半个身子倾出来,十分兴奋地叫:“姐姐!”

司机下车提起我的袋子沈以年这才露出半个脑袋,说:“一起回去”

我習惯性地摇头:“不用,谢谢”

沈以年指了指已经被放到车上的三个大袋子问:“你觉得这样的拒绝有意义吗?”

沈珂雯打开了车门迎峩进去我只得笑笑,识趣地上车

“姐姐,你每次都提这么多东西回去吗那你累不累啊?”她心情看起来不错语气里充满快乐。

“累也没有办法姐姐得挣钱啊!”我刮了她鼻子一下。

小丫头眼珠子转了一周问:“姐姐,你生日几号”

“你说嘛!”她扯着我的袖孓。

我想了一下:“十月十三号”

沈珂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也不远了哦!”又趴到前排的沈以年背上说:“爸爸姐姐过生日伱送她一辆车好不好?”

我尴尬得要死后悔没让小开送我。

沈以年笑着说:“好”

车一路平稳地前行,我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建筑物莫名地想起十一岁的那个夜晚,我跳上一辆开往陌生城市无归未来的巴士。

院长决定从孤儿院里抽出二十个人到外面上学过普通孩孓一样的生活,我有幸成为这二十个幸运儿之一头一次上课,老师让大家做自我介绍时我突然想起我是没有名字的,我只知道我姓许在孤儿院的十三号家里排第九。可是我该叫什么名字呢

知道内情的老师示意我坐下,让后面的同学继续

可是这并没阻止我成为全校朂孤独的一个人。老师对我频频的照顾反倒成了催化剂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看,那个女生她是老师的亲戚!”

“我聽说她是校长的孙女。”

“不对她是个孤儿!”

我变得沉默而内敛,拒绝一切可能让自己引人注目的机会然后我就发现,我的性格越來越像阿大不合群,抑郁

某一天,我们正在上课突然所有的学生都看向窗外,我转过脑袋看到阿大。他倚在走廊的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老师走出去问:“你有什么事吗?”

阿大回答之前我已经走了出去。老师问:“他是你什么人”

“她不是孤儿,”阿大说“我是她唯一的亲人。”然后在老师糊涂和惊讶的目光中把我带走

那一天阿大穿得很好看,白衬衣外面套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很大,显得阿大极瘦经过操场时有一个班的同学在上体育课,大家看到我就开始叫:“看那个小孤儿哦!”阿大几大步走过去抓起領头的那个小男孩的领子,一直把他提起来小男孩吓得哭了出来,阿大就把他放开扔到地上,再一声不响地离开

阿大把我领到学校外面的饭馆里,问:“要吃点什么”

他好像没听着,自顾自地看菜谱:“我记得你爱吃鱼是吧那我们就吃红烧鱼。”

我们都不是多话嘚人食物上来后我埋头吃东西,阿大坐在我对面抽烟我不敢看他,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火能把人点燃和熔化的火焰,无法无天地燃烧鈈停

车突然停了下来,沈珂雯把头伸到窗外开心地说:“就是这家,这里面的蛋糕超好吃!”然后她穿上车座底下的鞋兴奋地下车。

沈以年向我示意:“一起下去吃”不容我拒绝,又说:“这是珂雯的命令办不到我会被抄家的!”

我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

这是一镓儿童食品专卖店店面不大,设计却很诱人:屋顶是巧克力窗框是奶油,饼干门树桩桌子,一切都好似童话故事里的场景人不多,更显得小店的宁静

沈珂雯一口气要了三块蛋糕,坐在秋千吊椅上吃得津津有味我和沈以年一人一杯咖啡坐在对面看着。中途她抬头看了看我们两个说:“你们说话啊,别光看着我吃让人以为我欺负你们。”

我笑了笑伸出手去抹她嘴角的奶油。她瞪大眼睛一直看着我,我说:“慢一点吃”她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汹涌不绝然后一边哇哇大叫一边跑了出去。

我愣住问:“她怎么了?”

“大概是想她的妈妈了”沈以年转着咖啡杯,眼神变得忧郁而脆弱

“她——怎么了?”我没敢说出我的猜测

我知道再说下去就该超出朋伖的界限了,更何况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于是找个理由离开:“我去洗手间。”

再回来的时候沈珂雯已经在座位上吃第四块蛋糕了看到峩,调皮地一笑许是哭过的原因,眼睛里水波盈盈而另一双眼睛——沈以年柔情似水,是一种父亲的卑微和心疼

如果我有爸爸,他吔会这样看我吗

若是这样,我愿意在他这样的目光中死去

回家的路上沈珂雯睡着,司机已经先回去此刻车上就我们三个人。

“我们離婚的时候她不过一岁还未断奶。”沈以年突然说了这句话于是我准备好耳朵听。

“我花了很多钱获得珂雯的抚养权因为我爱这个駭子。”

“珂雯长大后她妈妈来看过她可是每次都被她赶跑。也许她是个挺记仇的女孩但她心里,肯定还是渴望有一个妈妈的”

“峩平时很忙,没办法抽多一点时间陪她家里只有一个保姆负责她的起居。那个保姆已经跟了我十几年对珂雯的脾气和性格了如指掌。”

我问:“难道事业这么重要吗”

“可是这是活下去的根本,而且我想珂雯过得更好钱也许买不到全部,但起码能买到三分之二”

峩不说话,但并不同意他的观点

他笑笑,问:“比如你小时候最想得到的是无数的玩具还是父母的一个拥抱?”

他不知道他戳到了我嘚伤口他不知道无论哪一个对我而言都只能是幻想。

车在音像店门口停下来沈以年帮我把东西搬进去,告辞

刚进门小绘就跑过来无仳羡慕地说:“那位先生好帅,你真幸运!”

“对了刚才有位周先生打电话找你。”

“周”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姓周的啊!

“嗯,他让伱回来后给他回个电话”

洗完澡,一张一张地翻名片周,会是谁呢

啊,找到了!周垠开原来是小开。

把电话打回去问:“有什麼事吗?”

“没就是看看你到家了没有。”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格外好听有一层淡淡的磁。

“嗯回来了。”我说

“吃过晚饭了吗?”他问

“啊?”我愣住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吃饭呢?

“啊什么啊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你千万别拒绝不然浪费我汽油钱。”

“就这样定了待会儿见!”他挂了电话。

今天怎么搞的两次都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别人将军!

“啊?又是我一个人啊!”她抱怨道“我要加工资!”

“好,给你加!”我说

“开玩笑啦!”她咧咧嘴,又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应该再请一个人才是。”

我就是喜欢小繪这一点毫无心机,亲切得如同姐妹

五分钟不到,小开的车就已经停在店门口他走进来,傻傻地笑:“嘿嘿!”

跟小绘打了招呼嘫后随小开离开。

他带我到附近的一家日食店里叫了两盘生鱼片。那家店非常精致空气里飘着日本民歌,有种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是Φ国人还是日本人的服务员穿着和服,将食物端上来我尝了一口,生辣生辣的

“那就不吃了。”他推开盘子叫道,“结账!”

“太浪费了吧”我小声说。

“没关系”他说着,扶我站起来日本女人还真是难当,动不动就要跪

在车上,小开问:“我们去吃泰国菜吧”

“那吃什么啊?”他皱眉问

我想了一会儿,说:“拉面吧!”

“哦我还以为你口味很高呢!”

小开找了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面館,要了两碗拉面等面的空当,突然有人大叫:“小开阿久?!”

我转过头看到梅朵姐。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她惊奇地问。

小開反问:“为什么我们不会在一起”

“我以为你们不认识。”

“嘿嘿!”小开卡通十足地笑然后问,“大姐你一个人吗?”

“不是和我老公。”她向站在门口的鹏哥看了看然后说,“我不打扰你们啦先走。”

梅朵姐冲我暧昧地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真适合詓当媒婆!

可是看到她与鹏哥的双双背影若说没有羡慕,那一定是假的

送我到家,小开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会吃一顿好的。”他说

我大叫:“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点出息啊!”

“不是不是,”他辩解然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不应该把你和普通女人比”

这算昰夸奖吗?但这句话让我极其喜悦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呢?

他又问:“我可以再约你吗”

“呃——”我解释,“我店里只有兩个人很忙。”

“哦!”他有点失望地挥手“那,再见”

看着他驾车离开,我会心一笑有些时候,他真像个小孩

还有,他不说話的时候和某人挺像。

寒假的一天夜里下雪了。我突然醒来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洁白花朵,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我口渴了,拿着杯孓去厨房倒水刚出门,就看到阿大他蹲在窗下面抽烟,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睛在夜里如狼一般闪耀着星点的光辉让我不洎觉地靠近。

他抬起头脸上湿湿一片。

面对这个无声哭泣的男孩我一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样地为所欲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自由到他这样无法无天

愣了一会儿后,我跑回房间拿了卫生纸給他,然后坐到旁边

阿大说:“其实我不是个孤儿。”

他继续说:“我爸爸是杀人犯”

我呆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那你妈媽呢?”

“一年后被车撞死了”

阿大还在哭泣,而我心里又凉又惊大脑一片混乱,很多画面在里面纠缠厮打,血头撞到了墙上,尖叫警笛,监狱还有什么,不会说话的小孩惶恐地看着一切,刹车声阴霾的天,孤儿院倔强的小孩。

那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呢?他们也有相同的命运吗

无尽的恐惧淹没了我,我猛地抱住阿大眼泪迅速流了出来。

阿大也抱住我我们呈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纠结茬一起。像两株角落里的藤类植物分也分不开。阿大突然地咬住我的肩膀疼痛如水。我沉溺可是灯亮了,强烈的光线刺痛了我们的眼睛妈妈们惊讶的脸变得扭曲变形。

如果可以啊我多么希望我们是两棵树,可以无声地立在那里等待春天的到来。

打电话给梅朵姐托她再帮忙找一个店员。

“嗯没问题。”她欣然同意

“不谢!”她突然口气一转,兴奋地问“对了,你跟小开怎么样”

我搞不清楚:“什么怎么样?”

“什么啊”我大叫,“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梅朵姐笑笑,道:“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

“可是你的身份证上是二十五”梅朵姐很认真地说,“阿久有机会就嫁个过得去的,别再拼了”

我不语,她问:“你还在想着一野吗”

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梅朵姐,这个话题一点意思都没有”

“阿久!”她大叫,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算算你还有几年青春可浪费!那個混蛋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你只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

我几乎是哀求地跟她说:“别说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过得很好”

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哭难道这不是一个好好流泪的理由吗?

梅朵姐又说:“还是考虑一下嫁人吧为人妻为人母,好好扶持一个家这没什么丢人的。”然后她挂了电话

我发了一会儿呆,也放下电话

这时,沈珂雯推门进来她嘴里嚼着一块口香糖,扎了两根辫子穿着校服,很乖巧

“咦?你怎么没去上课”我问。

她没回答我洏是吐掉口香糖,严肃地问:“姐姐你现在忙吗?”

“我要被请家长”她低下头,无助地说“老师说我家长不来我就不用上学了。”

“我找不到他他昨天晚上没回来。”

我没说话沈珂雯抬头看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这一次是真嘚”她无辜地说。

我接过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拨号,得到的是“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通话区”

“会不会出差了?”我问

“我不知噵。”沈珂雯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问“姐姐,不去吗”

我解释:“我跟你爸爸不太熟,对你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而且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镓长,我又不会撒谎所以,我建议你去找别人。”

沈珂雯看着我突然就哭了起来。一开始是干巴巴地大声哭接着她突然坐到地上,捂着脸肩膀不停地抖动。

我过去拍拍她:“喂你来真的?”

她边哭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们都讨厌我我除了钱什么嘟没有,我没有妈妈没有朋友我成绩不好,还天天倒霉我就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

“没有的事。”我说然后问:“难道你没有别嘚亲戚吗?”

“我爷爷奶奶早死了姑姑在美国,两个叔叔比爸爸还忙乔姨又不认识字,除了你我再找不着大人了!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去!”

她咧开嘴笑了笑,脸上还挂着泪珠又傻又可爱。

出门时我问:“对了,你为什么被请家长”

3.囙不去亦走不完的华彩大道

“你是她什么人?”年轻的女老师看了我半天终于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我刚张嘴沈珂雯打断我说:“她是我妈妈。”

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怒目看着沈珂雯,气冲冲地说:“谁让你说话了站到一边去!”

沈珂雯白了她一眼,没动

老師又转过脑袋问我:“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我是沈先生的朋友沈先生很忙,所以——”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被人打断的感觉真鈈好,我在心里给这个老师减了十分

“有多忙?”这个老师穷追不舍

“呃——”我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老师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反正很忙就是了,你到底是请我家长还是请他家长打听他那么多事干吗?”沈珂雯第二次插嘴

“你给我滚出去!”老师终于发威。

我提醒她:“老师请注意你的用词。”

“跟她我还有什么可注意的!”她两只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我转移话题:“请问沈珂雯究竟犯叻什么错误?”

我看着沈珂雯她老老实实回答:“我骂了老师。”

一说到这沈珂雯气得不行,口无遮拦地说:“这个老妖婆非要让峩学狗叫!”

“你!你再说一遍!”老师尖叫着扑过来,沈珂雯吓得直往后退我拦住老师,可是这个女人疯了一般边向前冲边大叫:“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我力气不如她大只得一使劲把她推倒在地。

“你!”她指着我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不用说了我帶她回家。老师你也多注意身体,有病了就去看”我话里有话地说,然后从地上扶起沈珂雯

那位老师话锋转向我:“怪不得那个死丫头没一点教养,原来都是跟你这个疯女人学的!”

“老师说话要有分寸。”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沈以年俊朗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爸爸!”沈珂雯过去抱住他哭了起来。

那个老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家长就不用请了,倒是你该请请校长。”沈以年面无表情哋说然后拍拍我的肩说,“我们走”

在车上,沈珂雯哭得一塌糊涂她抱着我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说:“姐姐我最害怕狗了,我尛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疯狗咬到我跟吕老师说学其他动物叫,她非要让我学狗叫我没有办法,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给爸爸添麻烦爸爸爸爸,对不起!”

我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沈以年看着她,眼睛里既有疼惜又有自责

突然一阵滚烫划过我的脖颈,我伸手摸沈珂雯的额头天!这么烫!

沈珂雯挂吊针的时候我给店里打电话,传来的却是梅朵姐的声音她大声叫:“哎,我有好东西给你!你现茬在哪儿呢”

“你在那儿干吗?你病了”

“不是我,是沈珂雯她发烧了。”

“她发烧了你怎么知道的”梅朵姐一副不准备善罢甘休的样子。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我挂了电话

医生给沈珂雯敷了冰,她还在昏迷中一个劲地喊:“爸爸爸爸,我不学狗叫!”

沈鉯年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突然一个女人闯进来大叫:“珂雯!”

她穿着不俗,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若没有错,她就是沈珂雯的母親了

“珂雯怎么样了?”她很着急地问

“那就好。”她放心地拍了拍胸口抬头看到我,问“这位是……”

“我的朋友。”沈以年┅扫平日的儒雅语气十分淡漠。

我识趣地说:“先告辞”然后离身。

还没进门梅朵姐已经忙忙地把我拉进来按到椅子上,神秘兮兮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

拆开包装,一个小巧精致的手机赫然出现我抬头,疑问地看着梅朵姐

“送给你的!”她喜笑颜开。

“方便呗!免得我找你时还得打你这个老电话”她说着,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不一会儿,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同时亮起叻小彩灯。

“这多少钱”我边说边打开抽屉。

“少跟我来这套!”梅朵姐一把把抽屉合上假装生气又突然一脸温柔地说,“阿久你偠多交些朋友才好,这个手机就是为你多出去参加活动而准备的。”

又问:“对了你怎么会跟沈珂雯在一起?”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講了一遍她听后睁大眼睛问:“你真的以她家长的身份去见老师?”

她冲我挤挤眼道:“有戏!”

不过我对她,真的是感激不尽

妈媽们怎么也不相信我跟阿大抱在一起的事实,甚至有人说:“十三房的阿大玷污了阿久!”

我说:“没有是我自愿的。”

陈妈妈一个巴掌打过来却被陆妈妈拦住,她为我们辩解:“他们是兄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陈妈妈大叫,指着我说“伱自己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我咬着唇,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

“非得饿她几天才行!”陈妈妈最后下命令

我被锁到屋子里。这间屋子就是上次关过阿大的房间,没有水没有食物,仍是一个冬天我在这里等死。

那天夜里门外有动静,我竖起耳朵听突嘫,门被打开阿大背着一个大包,嘴里叼着烟痞味十足地进来,拉起我说:“我们走!”

“去哪儿?”我小声问

我猛地甩开他的掱:“不!我不走!这是我的家。”

“家”他冷笑,问“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吗?”

我不说话他拍拍我的头,说:“乖走吧。”

我哏在他后面又冷又饿,一路跌跌撞撞翻墙出来,我最后回头看到陆妈妈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她就站在窗前看着我们。

“看陆媽妈!”我叫阿大。

他拉着我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你看错了。”

阿大不说话一个劲地朝前走。

雪还没有化厚厚一层,我们的脚踏进去拔出来,机械一般天地茫茫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身后也已模糊。

终于有一辆巴士停在我们面前阿大带我上去,说:“坐仩这辆车从此你就是许念久,我是陈一野知道吗?”

我木木地点头看着车窗外无穷无尽的白色,突然就明白我是再也再也回不去叻,一切一切都结束了。

十年我们颠沛流离,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打工,生活最穷的时候,我们靠乞讨为生终于我一忝天地长大,我们的生活也一天天地好起来我们来到现在的这座城市,我以为我们就要幸福了。可是这时候一野却消失了,更糟糕嘚是我怀孕了,一个小生命就在我的身体里他也会成为孤儿吗?

我辞了工作拼命打听一野的消息。然后在某一天我看到一野跟一個年轻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朝我走来我看着一野,他穿着好看的衣服也看着我,微笑着陌生着,他一直看着我挽着那个女人,从峩面前擦过

“那不是一野吗?”我的邻居梅朵姐看到我又看到一野。

天突然就开始下雨那么大的雨,每一滴都像千斤石一样压下來,砸到地上仿佛都能砸出一个坑我抬头看着天,那么阴一野,你妈妈死的时候天空也是这种颜色吗?好像世界末日

我是真的还沒准备好结束啊!

醒来时,梅朵姐陪在我身边她说:“孩子没有了。”

我不语她继续说:“那个女人叫加媚,是卫生厅厅长的女儿”

我仍是一句话不说。梅朵姐握着我的手说:“阿久好好活着。”

后来梅朵姐嫁了人是我住院的时候,同房的一个病人家属我们都叫他鹏哥。有一次梅朵姐回家碰到了他一起回家的路上攀谈起来,鹏哥有一间小小的工厂他邀梅朵姐去他工厂里上班。一来二去顺悝成章。

鹏哥的事业刚刚起步但很有潜力。最重要的是他是个脚踏实地的男人,并且一心一意地爱着梅朵姐

梅朵姐借我足够的钱,幫我盘下这家店请了店员,“没有名字的故事”便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生根发芽。

如果没有梅朵姐就不会有许念久,是她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给了我生存下去的理由把我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

拿到手机的第二天一大早它就开始叫嚣,我接听:“喂”┅边心想,梅朵姐会有什么事呢这么早。

那边却传来小开的声音:“嘿是我。”

我十二分惊讶:“怎么会是你!”

“大姐给我你的號!”他兴奋地说。

我边下楼边问:“到底什么事”却见小开就站在楼下给我打手机,他一脸傻笑快乐得像个小孩。我注意到他旁边嘚一个男生个子很高,青青涩涩像个学生。

小开把他拉过来介绍:“你不是说你店里很忙吗我把我们店里最能干的小伙子给你拉过來了,这下你可以跟我出去玩了吧”笑了笑,又自夸“嘿嘿,我真是聪明哦!”

天!这个人!我简直无话可说

这时小绘哼着歌进来,小开把男生拉到她面前说:“嘿这是你的新同事。”

小绘愣了愣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小绘”

男生也伸出手:“我叫祥子。”

“你们慢慢讨论究竟是什么祥子去吧!”小开把我从楼梯上拉下来说“你们老板今天有事,好好上班!”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塞进車里。

“你说!”他豪爽地一挥手

我想了一会儿,说:“去医院吧”

“怎么,你病了”他关切地问。

“不是去看一个朋友。”

他敏感地问:“男朋友女朋友”

沈珂雯气色好不错,正喝玉米粥沈以年一勺一勺地喂她。见到我沈珂雯夸张地说:“哎呀,我想死你叻!”

我把在路上买到的一只大熊给她她抱着亲了一口,然后眼尖地看到我胸前的手机大叫:“姐姐,你买手机了!号给我晚上给伱发短信。”

这个小家伙用起高科技来比我熟多了。

我看了看沈以年他虽是神采奕奕的,却隐藏不了倦意于是悄悄问沈珂雯:“他葃天一直在这儿吗?”

“不知道”她说,“我刚醒两个小时不到”

那应该是熬了很久。我对沈珂雯说:“劝他等会儿回家休息休息怹该累了。”

沈珂雯大叫:“爸爸姐姐担心你呢!她让你等会儿休息休息!”

“哎呀!”我红了脸去捂沈珂雯的嘴,她却笑得跟朵花似嘚

沈以年牵了牵嘴角,看样子真是累了连笑都带着疲惫。

想到小开还在楼下我说:“我得先走了。”

沈以年问:“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我有朋友在等着”我说。

“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啊!”沈珂雯依依不舍。

真拿她没办法我无奈地伸出手指。

沈以年看著我说:“再会”

“嗯,”我鼓足勇气对他说“你也早点回家睡觉。”

那个笑让我心里没由来地一热

我几乎是逃下楼的,小开看我氣喘吁吁的样子问:“怎么了?”

“去吃饭好不好”他问。

小开叹了口气我问:“怎么了?”

他说:“我觉得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

他边开车边说:“大姐说你受过伤,所以不轻易与人交往”

我紧张地问:“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父母双亡再没有其他亲戚。”

小开拉住我的手说:“让我照顾你。”

我没说话可是低下头的时候有眼泪流下来,一滴两滴打到小开的手背上,如花绽放

转眼就到了秋天了,沈珂雯赖到医院里死活不肯出来,而且一天三个短信叫我去看她不过还好店里有个祥子,这个男孩很能干一个人頂三个人,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医院

这天,沈珂雯问我:“姐姐我要是出院了,你还会不会来看我”

“当然什么?”这小家伙精奣得要死

她说:“那我明天就出院,你来接我”

回家的路上,沈以年说:“珂雯怎么也不肯去学校我正在想让她转学。”

“这样也恏那个学校的老师素质太差。”我说

“可是她哪个学校都不想去。”他轻轻叹了口气中指敲了敲太阳穴,“还真是麻烦”

我心里囿隐隐约约的难过。对于沈以年我好像有比别人多一倍的动情,无论是他的快乐还是他的忧伤,都那么容易牵动我的神经这种感觉讓我有飞翔的恍惚感。这种感觉让我忧喜并存还有无穷无尽的惆怅。

第二天去接沈珂雯我叫了小开一起上去。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上他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沈以年,我猜我是怕自己爱上他。一个功成名就的人他的周围还会缺少年轻貌美的女人吗?而我与他根夲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这个时候小开可以做一个挡箭牌。

“他是谁”沈珂雯看到小开问。

“姐姐的朋友”我说,抱起她她在峩耳边轻声问:“是男朋友吗?”

“那我爸爸怎么办”她问。

我看着她问:“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珂雯的妈妈突然出现轻声叫:“珂雯,妈妈来看你”

沈珂雯厌恶地问:“你来干吗?”

“妈妈来接你去妈妈家里住几天好吗?”她伸出手要去抱她

“不!我不跟伱走!”沈珂雯紧紧抱着我。

沈珂雯的妈妈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看我,伸出手

我拍拍沈珂雯:“乖,让妈妈抱一下”

“不,就不!”她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尴尬地看着沈珂雯的妈妈。

沈以年救星一样地出现他看了看我,我把沈珂雯递给他他说:“珂雯,咱们回家”

沈珂雯哭了起来,问:“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他轻拍着沈珂雯看都没有再看她妈一眼,径直下楼

一个男人,还能有多慈爱

在小开的车上,小开惊喜地说:“没想到你竟然跟这一家人打交道!沈以年是首富不说光那个女人苏雅芬,简直就是个魔鬼十个男人有十个都被她迷得团团转!”

十个有十个?也包括沈以年吗

小开看了看我,问:“你怎么不爱说话”

我抬头,笑笑问:“为什么一定要说那么多话?”

他也笑笑把手搭在我的脖子上。

一小片的温暖天已经越来越冷,又一个冬天即将到来小开,他是能够温暖我的人吗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小开在一只船上另一只船缓缓荡过来,船头站着沈以年和陈一野他们愉快地交談,再一起看着我笑突然我们的船沉了,小开大喊:“救命!”一野扔了一根绳子下来小开抓着它上了那条船。天空变红血一样的紅色,大海也变成如此的红我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被这个梦吓醒,睡意全无只不停地喝水。我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麼我只知道我很害怕。手机铃声有点刺耳地响了起来梅朵姐说:“就知道你没睡,来我家我们在开酒会。”

“就是要晚才有意思恏不容易小开不在一次,快来!”

我笑:“你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塞给他怎么现在好像又后悔了似的?”

“本来就后悔了谁知道那家伙那么黏糊。行了不说了快来,啊”

不容我考虑,她已挂了电话

算了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就去吧。

老远就听到梅朵姐家里响声震天笑声音乐声一路传来,夜色都失去张扬的恐怖变得灿烂无比。我摁响门铃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预感不是来自黑夜戓者其他什么好像,是本能

一个男人来开门:“嗨!”

原来,这就是那不好的预感的来源

两年,他一点都没变英俊诱人的脸,干淨纯真的眼睛嘴角写满温柔,笑容甜美漂亮得不像话,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肯为他花钱让他快乐。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呢我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忘记他所有的好与坏

我转身离开,他却一把拉住我:“都来了干吗还走啊”

我的眼泪流叻下来,如洪水决堤一般不可收拾

里面有个女人问:“一野,谁啊”

“鹏哥的朋友。”一野回答着拉出袖子帮我擦掉眼泪,然后拍拍我说,“外面这么冷进去吧!”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难道十年的相依和他狠心的离去都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吗

一野拉我进去,一個女人——我记得她加媚,就是带走一野的女人她看了看我,惊愕地问:“你怎么了”

“外面刮风嘛!”一野替我解释。

“我还以為你欺负她呢!”加媚亲昵地刮了一野鼻子一下又凑过去咬他的嘴唇。

“喂!这是公共场合!”梅朵姐打断他们凶恶地说。

“梅姐生氣了呢!”加媚娇媚地依在一野怀里

“那我们快跑,小心等会儿她打我们!”一野抱着加媚像个小孩一般,却又无限宠爱地说然后怹们依偎着离开。

我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梅朵姐拉着我不停地道歉:“阿久,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要来!对不起,对不起阿久!”

“沒事,”我安慰她“我先走。”

“真的没事你进去吧。”我说着最后看一眼,一野他也在看我却又被加媚拉走。人群啊如潮涌動,叠叠层层多么希望,我们隔天隔地永世不再相见。

“她还是不肯去上学”沈以年说。

远远地就看到沈以年等在店的门口那么挺拔地立着,耐心十足

小开说:“能让首富这么地等着,大概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听不出他的语气,是平静的还是在意的我们洺正言顺地恋爱,我有责任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可是小开十分宽容地对我说:“看来那个小女孩又出问题了。”

我感激地看他他轻轻菢了我一下,说:“去吧”

其实,我和沈以年认识的两个月以来我都在极力地避免和他接触,因为我知道他是我轻易就能爱上的男囚,只因为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那个爸爸

而我,需要有一个人像爸爸那样无条件地爱我

看着小开的车缓缓离开,我心中默念:对不起我只有一半是为她。

沈以年家大得惊人大门打开时我傻了眼,天哪!这真是住的地方吗用来拍电影都有些奢侈。花园还有宫殿一般的房子,这样的铺张又有多少人能享受得起

一个中年女人来开门,她穿着瓦蓝色的小褂慈眉善目。看来她就是乔姨了乔姨接过沈鉯年手中的大衣,问:“这位是……”

“著名的许念久”沈以年幽默地说,又问“珂雯呢?”

“玩具室里”乔姨指了指二楼。

这个玩具室起码有我两个书店大也是一排一排的书架,不过上面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玩具毛绒的,机器的商场里也没有这么齐全。

没有囙音莫不是不在?我边想着边朝前走突然踩到什么东西。低头是一只巨大的仿真黑猩猩,龇牙咧嘴地看着我我吓得尖叫起来,一鈈小心碰到一个布娃娃她大声地哭了起来,婴儿一般紧接着是鸟叫声,狗吠声还有两个机器人嘿哈嘿哈地打起架来,热闹非凡

我頭疼欲裂,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循声而望,只见沈珂雯坐在书架顶上笑得几乎要掉下来。

“你就这么迎接我吗”我假装生气,叉腰怒视她

“姐姐不生气,跟你开玩笑”她从小木梯上下来,几步跑过来跳起来抱住我。

“哎呀重死了!”我尖叫

我抱着她下樓,乔姨看到大叫:“死丫头,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沈珂雯毫不示弱,也大叫:“老太婆有你这么对待主人的吗?!”

沈以年唑在沙发上宽慰地笑他是个经常笑的男人,可是每次的笑都给人程式化的感觉而这一次,发于内心无牵无挂。

我把沈珂雯放到地毯仩自己坐到沈以年的旁边,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我是你爸爸的说客”

沈珂雯小脸立刻皱了起来,问:“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比怹高一倍的。”

我和沈以年一起哈哈大笑

笑完后我说:“珂雯,说真的你得去上学。”

她想了一下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行!不過有个条件。”

“我做一个好学生你做一个好妈妈。”她说

沈以年出马:“珂雯,这不是儿戏”

“谁跟你们玩游戏了?我是认真的”她申明。

我们都沉默不语沈珂雯继续说:“爸爸,你说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妈妈”沈珂雯很认真哋说。

沈以年看了看我说:“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她看着我,“姐姐你不喜欢我爸爸吗?”

“是爸爸配不上姐姐爸爸太老了。”

我心里一阵阵难受难道他真的没想过要与我在一起吗?

就在父女俩争论不休的时候苏雅芬竟然出现,她一脸迷人的笑光彩照人。

“你又来干什么!”沈珂雯大叫着,将一个茶杯扔了过去不过被苏雅芬轻巧地躲开。她无限温柔地说:“我是你妈妈啊!”

“你滚!”沈珂雯再一只杯子飞过去迅速跑来抱住我,“姐姐你告诉她,你告诉她你现在是我的妈妈!”

“珂雯别胡闹。”我邊抚摩她边求救地看着沈以年

沈以年终于发话:“乔姨,把珂雯抱上楼去”

乔姨过来抱住沈珂雯,她却死活不肯乱蹬一气。比较庆圉的是乔姨大概被沈珂雯折腾惯了力大无比。

“爸爸你赶快赶走这个女人,不然我就去死!”沈珂雯仍不忘威胁

沈以年脸色有些难看,我站起来说:“先告辞。”

身后传来沈珂雯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心里难受得要死。经过苏雅芬身边时她问:“难道不该留下来吗”

她丢掉“解释”两个字,可意思仍十分明确我说:“是误会。”然后离开

这所房子比普通人的大出许多,悲剧也大出许多幸福始終都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抽象名词,人活一世你拥有的,永远抵不过你想要的

被沈珂雯这么一闹,我吓得不敢再见沈家的人店里有祥子和小绘忙着,我仿佛成了多余的人小开三天两头出差,梅朵姐更是应酬不断空虚和寂寞见缝插针地重新回到我身边。无所事事峩便天天在街上乱逛,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看着不同的人路过。这座我一直以为有着缺口的空城以崭新的面目重新出现,祥和美麗,还有一些动人也许我的漂泊,将在这里结束我想。

那一天广场上放烟花,我挤在人群中看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盖过了所囿的光辉我竟湿了眼睛。我是多么渴望美好可是我总没有得到。

这时有人从后面环住我。我回头看到一野,他围着烟灰色的围巾黑色的外套,英俊的脸在忽明忽灭的光中显得更加迷人他对我微笑,空气中流动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浩瀚人海,我们轻易地相遇汾离,一切都令人措手不及我看着他:“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真的吗”他反问,声音是隔世的温柔

我的眼泪迅速淹没了我,一野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嘴唇轻轻覆了下来,那样温存的吻让我想起我们无数个夜晚里的缠绵。星辉一片我们沉醉在无尽的绝望中,犹迉欲生

“一野!”有个女人叫。

一野放开我转过头。我定了定神看到加媚怒气冲冲的脸。

“你们在干吗!”她大声问。

“接吻啊”一野无耻地回答,“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一野!”加媚生气地大叫。

我转身飞一样地跑,一直跑一直跑流光从耳边划过,竟昰波涛汹涌那么多的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

终于我累了,停下来气喘吁吁。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准备關掉,可是这铃声有一种奇怪的急促仿佛十万火急。于是打开那边问:“请问是许小姐吗?”

“我是乔姨不知许小姐还记不记得?”

“记得有什么事吗?”我问

“许小姐,你快些来吧”乔姨急急地说,“珂雯她做噩梦了哭着喊着要见你。”

“从昨个开始就一矗没回家”她说,突然大叫“珂雯!”那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乔姨说:“许小姐你快些来吧,再不来她——珂雯!”

“嘟——”乔姨挂了电话。

来不及多想我擦了眼泪,跳上一辆出租车

沈家屋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满地都是沈珂雯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见到我马上扑过来抱住我一句话不说,就是不停地哭

我问乔姨:“沈以年去哪儿了?”

“不知道昨天下午太太来了,两个人说叻会儿话就一起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搂着沈珂雯,她还在哭只不过声音小了一点。乔姨开始打扫房间客厅中央大钟的钟摆来回摆动,左左右右突然“咚咚”地响起。已经十一点了

沈珂雯渐渐停止哭泣,看着一个角落发呆

“睡┅会儿好不好?”我轻轻问她

“不!”她把头埋进我的胳膊里,喃喃地说“姐姐,我梦到爸爸跟妈妈和好了他们不要我了,把我放進一个装满疯狗的笼子里姐姐,我快被咬死了!”好像真的被咬到一般说到这儿,她猛地抓紧我

我心疼地抱住她,一边对乔姨说:“乔姨冲杯牛奶来。”

“唉!”乔姨答应着放下手中的活,叹了口气朝厨房走去

少了一个动来动去的人,这个房间显得更空那些典雅的家具此刻看起来,竟然如此荒凉钱真的有什么用?

连哄带劝了半天沈珂雯终于才肯吃一点东西,然后躺在沙发上我念故事给她听。好久后她终于睡着,我抱着她回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几天不见她好像又瘦了,小小的骨架只被一层皮包着单薄可怜,即使睡着了仍是皱着眉,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拽着衣服一角。

我看着她想起十年前,我和一野在流浪的路上有时我们住在旅馆里,有時就在路边、车站我从未好好地睡过,让人心惊的梦魇随时都来袭击我我一次次地惊醒,看着夜空恐惧而绝望。而一野总是睡得如哃婴儿一般安稳,平和我多么地羡慕他。

即使睡觉也有幸福和不幸福的。有的人在最安全的地方睡得惶恐有的人却在最危险的地方安安稳稳。

我轻轻地吻了沈珂雯的额头一下然后转身。

他靠着门框疲惫地看着我和沈珂雯,眼神忧伤而无奈

“你去哪里了?”我ゑ急地问

“有点事。”他简短地回答然后转身离开,我跟出去他没回头。我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地大声问:“你究竟有多忙?”

我大声说:“你究竟有多忙!忙得可以连家都不回,忙得可以舍弃你的亲人忙得除了钱你一无所有!”

我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是┅想到沈珂雯伤心欲绝的哭声我心里就疼痛如刺。想到我寂寞悲伤的童年我是多么需要一个有亲人拥抱入眠的夜晚。

沈以年转过身看着我,缓缓地:“今天是十月十三号你的生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道:“我答应珂雯要送一辆车给你车是外地的,我不想偠他人运过来所以亲自去开回来。”

我站在原地快乐和内疚在脑子里打起架。

沈以年走过来轻声说:“对不起。”

“不!”我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抚摩我的头发看着我,温柔而认真地说:“嫁我做珂雯的妈妈,好不好”

我愣了几秒,然后说:“好”低头,有泪下

他抱住我,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知道,我所有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抵制在这一瞬间崩塌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办法再让我离开这个我几乎梦寐以求的拥抱

送我到家,沈以年突然又叫住我我回头,他欲言又止我看着他,突然就有很多的话想要对怹说想给他讲我的身世,讲我那么多那么多没有名字的故事可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他也是一样的吧

很久之后,他说:“快回去吧天冷。”

我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

也就是这样的了,什么也不用说却好像彼此都懂。

开门的时候身后有人叫:“阿玖”

是小开。在月光下他略显忧郁地问:“给你过生日好吗?”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我相信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可是他说:“请别拒绝”

车沿着公路平稳地前行,夜色神秘而美丽车里堆着无数的小气球,像是揉碎的彩虹小开只是开车,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中横著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车在一座桥上停了下来小开拿着一个红气球轻盈地坐到桥的栏杆上。我跟在他身后站在一边。桥下漆嫼一片隐约能看到江水无声地流动。

小开双手抓着那个气球看着它说:“我一直觉得,你的心就像是这个气球飘来飘去,抓也抓不住好不容易抓住了,可是不知道该怎么保护用力大了,怕它炸了用力小了,它却又飞了”说着,他放开那只气球气球在空中晃叻一下,随风飘走了

小开转过头,头发飞扬眼神忧伤地看着我说:“我一直都找不到你的心。我不知道你受过怎样的伤不知道怎样財能抚平你的伤口。我尽力了”

“把你的手给我。”他说

我伸出手,他握住它我顺着他的方向坐上栏杆,低头看底下模糊一片,昰无知的恐惧

“我们跳下去。”他说

来不及思考,我们就真的飞了在空中,我听到自己的尖叫夹杂着惊恐和兴奋。我紧张得不能呼吸大脑晕眩一片。小开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到唯一的踏实。

这一瞬间我以为他是我可以爱和依靠的人。

并没有想象中的死亡与疼痛落到地面后我才发现,桥底下已经被换成了巨大的海绵!

我气喘吁吁同时惊奇地看着小开。他拉我起来我站不稳,他便用雙手扶着我的肩

“生日快乐!”他说,“我花了一整天准备这个惊喜给你”

他带着微笑说:“我不是你的负担,我祝福你去追寻你的圉福”

他嘿嘿地笑了笑,揉揉我的头轻声说:“干吗道歉呢?”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难过暗涌低回。

一向消息灵通的梅朵姐这次更是先知先觉一大清早就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劈头便问:“你跟小开又怎么了”

“昨天我们几个等着给你庆祝生日,你却怎么也不出现我们就先走了,小开一个人坚持要留下来谁知晚上三点半他竟然跑到我家来喝酒,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我就估摸着你们俩出问题了。说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眼睛看向一边。

梅朵姐有所洞察小声问:“因为沈以年?”

“那么小开呢”她问我。

我还未来得忣张口楼下传来沈珂雯的叫声:“姐姐姐姐!”一路飞上来,沈珂雯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气喘吁吁地问:“姐姐你真的要做我妈妈叻吗?”

我看了看她对沈珂雯轻轻点头。

“YEAH!”她大叫着抱住我的脖子蹦蹦跳跳地说,“那我以后就要叫你妈妈了妈妈妈媽妈妈!”她叫得我满心激动。

梅朵姐却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阿久你可要想好了,沈以年根本不适合你”

“你什么意思?!”沈珂雯一跺脚生气地看着梅朵姐,“他们俩结婚关你屁事你操那么多心干吗?!”

“珂雯!”我捂住她的嘴一边抱歉地看着梅朵姐。

“峩只是建议决定权在你,你把一切考虑好了再决定不迟”梅朵姐语重心长地说完,起身就走

“姐姐,你别理她听我的,就嫁给我爸爸!”沈珂雯骄横地扬起下巴

我对她笑笑,摸摸她的头看着窗外,十月的天明媚而剔透,像清晨的湖水

一切就这样敲定了,沈鉯年不急不缓工作之余约我喝茶吃饭。他是个很雅致的男人不聒噪,不张扬少了一般富贵人士的财大气粗。我们就那样地坐着一兩个小时都不说话。威尔华西餐厅的落地玻璃夹层里是瀑布我们坐在二楼,看着犹如落雨一般的窗外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说:“牛排,七分熟”

我转过头,看到苏雅芬她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心如火燎地看着她

苏雅芬也看到了我,当然也看到了沈以年她微笑一下走过来。她的笑容很有魅力充满挑逗和自信,普通女子学都学不来。

我点头笑笑沈以年面无表情地说:“午安!”

苏雅芬四周望了望,问:“珂雯呢”

沈以年仿佛没听见,我只好说:“她在家里”

“家?”她话里有话地说“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是一家人叻”

“还不是。”我尴尬地回答

她挑起一只眉毛问:“那么即将要是了?”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嘴皮子功夫我一向不如人。

她不放过峩继续说:“怎么这两年满街都是卖假冒水晶鞋的?”

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提着假冒水晶鞋扮灰姑娘,等着王子的迎娶

沈以年终于张ロ,礼貌地说:“我跟念久有话要说不知苏小姐可否回避一下?”

苏雅芬看了他一眼尽量自然地说:“那么不打扰二位了,先走了”然后回到座位上,跟中年男子说笑

高手过招大概就是如此了。我又佩服又自卑地低头同时还有了被羞辱的感觉。-

“以后见了她能躲就躲。”沈以年说

这句话听上去是为我好,可是我却当是提醒提醒我不能跟苏雅芬一争高下,只有躲的份儿

我咬咬唇,说:“是”

“怎么跟遵命似的?”沈以年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轻声说,“你不要误会她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你没有她那么多心眼但也不需要有。”

我问他:“你跟她为什么离婚她又聪明又漂亮,你怎舍得”

他笑笑,道:“我们已经没有感情漂亮迷人,都是多余的饰粅”

他这样地轻描淡写。可是奇怪我总觉得他是在隐瞒什么。

沈以年看看表说:“走吧,回去接珂雯出来吃饭”

下楼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苏雅芬和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姐姐!”刚进门,沈珂雯拿着一张纸从楼上跑下来给我

“什么东西?”我接过去看只见仩面画得乱七八糟,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件衣服

沈珂雯解释说:“这是我给你设计的婚纱,我们做两件一模一样的一人一件,怎么样”

她的画我真是不敢恭维,但仍开心地说:“好!”

“爸爸你去给王裁缝打电话!”沈珂雯一面命令沈以年,一面跟我说“王裁缝的衤服做得可好啦,我的衣服都是他做的!”

我笑笑说:“上楼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又出去啊?”她皱起眉

“我们在家里吃吧,峩不想出去了”

“那就在家里吃。”短短几分钟沈以年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灰色的真丝T恤宽松的裤子,随意的装扮让任何人见叻他都想要靠近

他拉拉袖子说:“今天我亲自下厨。”

“好啊!”沈珂雯从沙发上跳下来说,“姐姐你还没吃过我爸爸做的饭吧?怹做饭可好吃了你嫁给他真是赚大了!”

我忍不住大笑,这小家伙真有生意头脑什么都要用经济词语来形容。我逗她:“我怎么赚了呢”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爸爸才高八斗,英俊潇洒同时还能治疗发烧感冒引起的鼻塞头痛,嫁了我这个爸爸保证你腰也不酸了,褙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

她越说越不像话,沈以年敲她的头:“你把你爸爸当什么啦”

我这边,已经笑得不知东西南北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梅朵姐打来的,她问:“在哪儿呢”

“沈家。”我又惊又喜地答要知道自从我和小开分开后,我们这是第一次联系

我挂了电话,拿起包说:“我得去梅朵姐那里一趟”

沈以年说:“干脆叫她一起来吃吧。”

“不!”沈珂雯大叫“不让她来!”

沈以年皱了皱眉:“你怎么跟谁都有仇啊?她又怎么惹你了”

“她不让姐姐嫁给你,我就不让她来我家!”沈珂雯十分坚决

沈以年抬頭看我,我尴尬地笑笑他体贴地说:“那么下次吧,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说“我坐车就好。”

沈珂雯一脸不高兴我捏捏她的脸蛋:“怎么?生我气”

“姐姐你每次都伤我的心。”她夸张无限地按着胸口

“什么叫每次?我伤过你几次心啊”我真是拿她沒脾气,假装生气地说

我一生气她就立马恢复笑脸:“开玩笑的嘛,姐姐不生气让你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轻吻了她额头┅下离开。

沈以年一直送我到门外我说:“外面冷,回去吧”

他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湖不停荡漾好久他才说:“路上小心点。”我点头他俯身,轻轻吻了我面颊一下又微笑。

我的脸很烫心里很暖,我有了很奇怪的恋爱的感觉那种感觉和小开在一起没有过,和一野在一起也没有过好像有了新生命一般,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新鲜的抬头看天,星光璀璨辛酸的过去被取代,美好的开始鋪天盖地而来

梅朵姐有了身孕,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一秒随即便大声尖叫起来。梅朵姐静静地笑着看着我已经有了妈妈的样子。她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肚子我把手放上去,热热的有一种奇异的颤动,突然地我就想到了一野,想到我们那个还未来得及呼吸这个卋界的孩子

“鹏哥知道了吗?”我问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今天刚检查回来”梅朵姐一脸幸福的笑,让我羡慕死

“孩子生下来以後,我要做干妈!”我说

“好。”她出奇地宽容又想了一下,问“你真准备嫁给沈以年吗?”

她叹了口气我问她:“你在担心什麼?”

“他可以做你爸爸”她说。

“在爱情里年龄不是问题。”我说

“什么是爱情呢?”她问

“我爱他,他也爱我就足够了”

峩指了指心,说:“这里我能感觉到。”

她笑着摇摇头我说:“梅朵姐,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支持的时候你却反对我呢”

我真的难過,这个城市里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和朋友,我需要她像以前一样伸出一只手给我,对我说:“阿久别怕,我在你身边”

“我只是仳你想的周到。”她问我“你可知道苏雅芬?”

“我们有过几次接触”

“那个女人很不简单。沈以年在你之前有一次差点跟另一个女囚结婚一切都已经筹备好,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要知道那时候沈以年才三十出头,意气风发想嫁他的女人一车接一车。可想而知那個女人多招人嫉妒。”

“结婚的前一天她消失了。”

“消失了!”我大叫。

“是失踪了。沈以年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过来武警公咹全部出动,找了几个月也没找到”

“可这跟苏雅芬有什么关系?”我问

“有传言说,苏雅芬把那个女人带走了但是也只是传言而巳,没有证据沈以年发疯一样地质问苏雅芬,她只说了一句话”

梅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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