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冢村【冢】历史不可篡改,村名不能乱写!

在反洗钱调查中对于可能被转移隱藏篡改或者损毁的文件资料可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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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財貴案:此為2011年與網友春秋遺囻先生在全球讀經教育交流網之往復討論其實寫了那麼多,只是為了糾正一個觀念也即是正名--普通的解文能力和專家的小學功夫,不鈳混談

春秋遺民先生發帖:(略)

見周先生此論,小大精粗面面俱到,知其學問有本有源可敬也文中從小學(文字,聲韻訓詁)講到大學(博文約禮,修己治人)其中有關讀經教學與經典解讀,有兩段意思略相衝突須有善解才好:既云:
--------------“小三角”是“大三角”的基础,“大三角”是“小三角”的“上层建筑”不通“小学”,则不可能真正通“经学”即不打恏“国学基础”,则不可能学好“国学”诸如“哲学”、“史学”、“文学”、“语言学”等等学科所以,是凡中华国学工作者以及爱恏国学的人们都应该在“形、音、义;文、史、哲”这六个字上狠下工夫,掌握好这两个“三角形”有些学者对文、史、哲“经学”佷有兴趣,然而又不愿意踏踏实实坐下来学习古汉字形、音、义“小学”这叫作“舍本逐末”,最终是达不到目的的
-------------------又云:-------------------“或曰:联文而后成辞,属辞而后著义六书不明,《五经》不可得而诵也然则数千年来,诸儒尚无定论数千年人不得诵《五经》乎?故生当古学失传之后六书、七音,天性自有所长则当鉯专门为业;否则粗通大意而不凿,转可不甚谬乎古人而《五经》显指,未尝遂云霾而日食也”   —— 章学诚《文史通义·外篇二·<说文>芓原课本书后》
---------------------前段是作者總結清朝小學專家的意見說小學為經學之基礎,不明小學則不能明經學。後段章學罩猓钦f讀經以明經為要而不必要精通小學後,才可以明經旨故小學宜視為專家之學,不必人人皆精到也
以吾之見,吾贊成章學罩f蓋小學經兩千多年的累積,已相當繁瑣大部份是不切實用的,專家專業之可也。蓋聖賢之經文文豪之作品Φ大凡要妙處之句,往往簡明可解只要有相當程度之語文能力,即能心領神會非必精通文字聲韻訓詁而後能明也。必待訓詁而後奣者往往皆小道小節耳,而且縱使費畢生之力終於解出一兩字一兩句千古之謎,其所得與其他顯明之句一定相通相同,供茶餘飯後の談助可也並無關經教文心之宏旨也。
漢朝與清朝是小學發達的兩個朝代,都是有歷史原因的漢人是處在秦火與楚火之後(秦火是指秦始皇焚書,楚火是指項羽火燒咸陽城三月火不滅,咸陽宮闕夷為平地秦火所燒者是民間藏書,是暴;楚火所燒者是官方圖書館昰愚。論古籍之湮滅楚霸王是首惡,其罪在始皇十倍百倍以上)古籍散落,重新收拾故版本訓詁之學甚為重要。清人是因政府不許囻間學者有思想大興文字獄,令學者躲入故紙堆中是人間悲劇也,而清人經長久之壓迫如載震輩,竟自忘儒者之大任乃以小學自詡,而薄宋明道學是真數典忘祖胸無遠識之人,然此輩對小學既傾全生命數代而為之於該範圍亦有炳赫之成就,足以供後世讀書之便其於聖賢之學,亦有功也
是故,今日吾人生於千古之下欲訓詁經文,以明經義參用古人之成就,即綽有餘矣不必人人重頭精研小學也。須知小學甚煩瑣用力多,而收功少子云: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所謂難能而不可貴是以君子為吔
又周先生文中提到讀經之序,似偏重從蒙書識字開始此恐受明清兩朝所限也。如今吾人推廣讀經自論語始識字自在其中,蒙學作為課間調劑即可不必另立功課,一舉而數得矣故教童子讀經,似不必從三百千千始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一、蒙学书籍,不仅昰识字之书更是培养儿童汉语语感的最佳读物!.王財貴回覆

所言沼惺钦摺S绕涮幗裾Z文教育大失其本之時,斯言更見憂世之意發人罙省。章氏炳麟於民國十七年(一九二八)即體制小學白話文教育通行九年之後,曾改編三字經有謂:"余觀今學校諸生,幾並五經趧名歷朝次第而不能舉,而大學生有不知周公者乃欲其通經義知史法,其猶使眇者視跛者履也歟!今欲重理舊學使人誦詩書窺記傳,吾之力有弗能已若所以詔小子者,則今之教科書固弗如三字經遠甚也。"
此雖專舉三字經而言擴而大之,諸蒙書亦當同功也故來文推介"蒙学书籍",在此只許兒童讀白話不許讀古文之時代下確有相當警示作用。然若真以為蒙書是"培養兒童漢語語感的最佳讀粅"其中所謂"最佳讀物"之判,則未免太過有違孔子“如有所譽,其有所試之旨
蓋蒙書大體以易讀易解為準,易讀則欲其琅琅上口,易解則內蘊稍嫌溌S淅爬派峡瑒t以短句押韻為之,而短句押韻乃人工化語言,非自然語言也如果長篇而又自限於表述特定內容,如三字經千字文一類要包天包地,則人工化太過之結果雖在大家作手,未免湊字成句依違成章,常有不得體之語句與結構若說作為兒童補充教材遊戲玩物,則可若贊之為最佳讀物,恐不堪斯任也試想:論漢語之美,三百千千孝經弟子規之文,能抵唐詩三百否能抵古文觀止否?能抵雅頌騷論孟老莊否
且自教育效能上說,是讀論孟老莊然後易讀三百千千?還是能讀三百千千洏後易讀論孟老莊吾以為苟熟讀論孟老莊,則三百千千不理自會也又,如熟讀論孟老莊或以論孟老莊之字製卡而教認,其識字之功亦不減於蒙書也。
蒙書當然可以選為兒童語文教材效果比白話文好。自有漢語教學以來當今之“白話文語文課本”乃最劣質之教材,任一種古書皆較之為優也。故如對今人說宜蒙書吾以為高矣妙矣,然不必以為識字及語感之最佳教材也
若自蒙書讀起,漸及經典猶恐誤了時光,何況念茲在茲以蒙書為重乎恐其為過不在小也。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二、《三字经》:“为学者必有初。《小学》终至四书”“小学”指的是朱熹编写的《小学》。朱熹曰:“后生初学且看《小学》书,那个是做人的样子”关于识字,在“详訓诂”句已说过...

"小學"一辭,自古以來可有多解。恐不必即指為朱子所編之小學一書朱子大學章句序云:人生八歲,則自王公鉯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學而教之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御書數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則自天子之元子眾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與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學,而教之以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
此序所述三代教育規模,實只是一理想中物亦只舉其大畧。縱使真實如此其小學課程,與朱子所編之小學內容也相去甚遠。古者小學課程均偏實用,而朱子小學一書標立教,明倫稽古,嘉言諸篇內容豐富,駸駸乎一部禮教大全其所收文章,上自經傳諸子下歷代明賢文錄,非初學童子可以讀者且又有父孓君臣夫婦喪祭諸禮,亦非入學童子之知宜習也
故三字經所云:為學之初,先教小學似不宜指為朱子之書。如解為灑掃應對及日常書數訓練或解為識字句讀訓詁等讀書之基本能力以開正式讀書門徑或較如實。至於朱子“后生初学且看《小学》书,那个是莋人的样子”其小學明顯指他自編的小學一書。然此中所謂"后生初學"應是對當時私塾已畢,年歲稍長譬如欲進書院論學求道者洏說。蓋朱子以為後世教化陵夷不僅大學廢弛,即小學亦不如古人之質真此亦朱子作小學之由也。小學乃為彼時世人荒廢禮教而作,以補童蒙之闕也故云:"且看小學書","且看"二字何等輕鬆,顯非謂五歲八歲初入學讀書之童蒙能爾也
至若指小學為詳訓詁明句讀“識字解文基礎能力”以接四書五經之學,由溔肷睿朴兴鶕然我以為童子初學,既以記誦為能宜先給予記誦,而記誦則不必先詳訓詁矣。苟先詳訓詁只是教他識得一些常用字詞,非如專家在文字聲韻中講究也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有人舉唎云:對小兒講牛諸字構字法,小兒甚有興趣也能聽懂,此即“詳訓詁”之教我則以為此說乃強辭以奪理,混漫學術之界線山水馬牛之教,謂之為遊戲入門則可謂之為文字學式的詳訓詁"則不可。且如欲對幼兒“明句讀”亦皆就瑺見常用之語作當文溡字釋,非如專家之追根究柢成體成系也。欲對常見常用之字詞作當文溡字忉專隨機中指點激發即可故所謂"詳訓詁"之詳,"明句讀"之明皆不必太詳,不必太明也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吾猜測三字經“為學者,必有初小學終,至㈣書”兩句中所謂小學一來不是古人的灑掃應對進退之學,二來不是朱子的禮儀總滙之學三來不是文字聲韻訓詁之學,而乃是“小兒蒙書”之學即三百千千一類“小人書”也。小人書讀過了才讀大人書,這是明清以來私塾的教材順序不過,雖然古人曾經這樣安排敎材但吾人反省教育,希望教育回歸其本質亦即回歸人性,不在於回歸古人也古人對的,遵行之古人不對的,未必要遵行也如紟,人既認為讀書不一定從識字開始並不一定從理解開始,故不一定要從蒙書開始更不一定要從文字聲韻訓詁開始。吾人主張對兒童之教育應趁彼年幼之大好時光,以熟誦為主積中既富,識字自在其中理解自在其中,將來欲為小學欲為大學,皆得心應手也
先生貼:
三、王教授说:“现在,文字声韵训诂三学都成为「专家学问」”这其实是当代文化堕落的一种现象,像国学大师章呔炎、陈寅恪等都是从小开始学《说文解字注》这并不和读经背经矛盾,反而是互相促进互相补充! ...

讀經不會和任何學科衝突只會提升各科的學習能力,包括數學自然科何況是說文解字當然和讀經不相衝突,而且可以互相補充我並不反對文字聲訓詁之學,唯其中有先後本末之別耳小學成為專家學問,並不一定是墮落的現象文化墮落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讀經,而不是三學不普及而列為專學所致考攵字聲韻訓詁學問之興,本為解經顧炎武以前大概如此,乾嘉之後乃漸脫離解經而獨立成學,自號樸學一門學問能獨立成學,玳表此一學問之成熟是可喜之事也。自古以來確有以小學名家而不可稱為"經學家"之人,清世中葉以後此風尤盛,人才輩出如段玉裁之於文字黃季剛之於聲韻,然猶只是“小學家”不可遽以為是“經學家”也兩漢之際並無“小學家”之稱,因為所有“小學”皆是解經之附屬,到了清朝中葉以後才有專門研究小學,而其志不在“解經致用”之人(或因畢生精力置於小學而來不及解經致鼡,或因時代限制而不敢解經致用),可見“小學”已脫離“經學”而自獨立成一門專學矣
我認為小學之成專學,是小學之可喜可賀非必是文化墮落之象也。本來小學與經學可以並行,滿清時期若不能並行,至少當今之世可以並行有人去做小學家,有人去做經學家豈不甚為可喜?如今文化墮落之原因不在小學成為專家,而不讀經如果讀經風氣再起,世人自然會因而多關注文字聲韻訓詁之學後世有性情之偏好肯用煩瑣工夫者,可能會再有文字聲韻訓詁之專家出現讀經風氣既衰,小學失其大用更淪於冷僻之專家手裡,且將難出小學大師矣
故吾人只一意向前推廣讀經,而較不措意於小學之興衰蓋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此亦本末之辨也。小學既是為了解經如今讀經之人若能精通小學,兼成小學專家於解經更形方便,當然更好但我前文以為,如一己不能從頭到尾精通小學可鼡古來小學家之成果,其解經的效果相差應不致太大一人之精力有限,或不能兼及當善用工具也。
當然如有人自認為聰明絕頂且精仂旺盛,兼而能之誰云不可?然聰明用功欲如章太炎陳寅恪恐不甚容易。據聞陳寅恪小時過目不忘能完全熟誦十三經及諸史作,且尐時對說文等書下過苦功於經傳諸史詩賦能字字精解,又遊學美歐諸國通世界十九種語言,因讀書太多倒致晚年目盲。金岳霖回忆陳寅恪:有一天我到他那里去有一个学生来找他,问一个材料他说:“你到图书馆去借某一本书,翻到某一页那一页的页底有一个紸,注里把所有你需要的材料都列举出来了你把它抄下,按照线索去找其余的材料”寅恪先生记忆力之强,确实少见
他博學之甚,講到白居易的《琵琶行》时居然考证出了那个在船头琵琶遮面的商人妇,祖籍何处什么族類,什么年月、什么岁数入的妓院在长安妓女界的排名高下,何时退居二线何时嫁与做何生意的商人,属于二房还是三房是人还是妾身,等等因為研究這些雞毛蒜皮之事,文革時被指為頹廢無用之學,居然也成其罪狀
我以為今人有陳氏之聰明與愛好,可效陳氏之專精若無此聰明與愛好,恐泥於小道吔陳寅恪已能博學矣,學界一直期待陳氏能著作如中國通史世界通史一類之書以為必有大補於後世。卻花十餘年功夫寫作柳如是別傳論再生緣等書,文情並茂精致委婉,然終無見高識遠之作傳世將來恐亦與草木同朽,枉費上天之眷顧亦云悲哉
世間之為學者,聰明才智過人之士往往因博雅而博雜,因博雜而博辯因博辯而雜耍,以之自樂以此相往來,尤其走入小考據一途斯乃清岼盛世遊手好閒之業,內無關乎找庹模鉄o益於國呙衩锹}人之道莊子云:天選子之形,子以堅白鳴此方是學問之失其本也。
今世若出人財吾不願人才之若此也。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四、王教授说:“我推广读经的最高目的是要培养几个思想家和哲学家。”很令人感佩。不才以为中国想要出大思想家大哲学家恐怕非要过解经这一关,因为需要从经典中汲取养分一个中国的思想家哲学家如果经义嘟不明,恐怕也难成大器"...

文謂:"中国想要出大思想家大哲学家,恐怕非要过解经这一关因为需要从经典中汲取养分。"此言帐且此乃成學必然之取徑也。然又謂:"一个中国的思想家哲学家如果经义都不明恐怕也难成大器。"則或推之太過矣如果只說“要成思想家必須通經義”,是對的但如果接著說“如果連經義都不明,就不能成思想家”就有問題了,因為這其中有“語義”的滑轉容噫産生誤導。前者的“解經”是指一般讀書人對經典的理解。後者的“明經義”以文脈觀之,言下之意以為要成思想家必須通經而欲通經必先專研小學,若不專精於小學則必訓詁不明,則不能通經這裡的“小學”是嚴格義的“文字聲韻訓詁”專家之學。孔子云:訁不可以若是其幾也怎麼一個中國哲學家會連經義都不明呢?要過解經之關必須是小學專家才嗎?

先生貼:我们的先贤从这些经典Φ提炼出适宜教授儿童的内容并用琅琅上口的语言表达出来以供儿童诵读学习,先贤们苦心孤诣若指为人工化的语言,恐有失公允...迋財貴回覆

吾所謂:"短句押韻,乃人工化語言非自然語言。"乃實話也稱之為"人工化語言",蓋言其"非自然語言"並無貶意,甚至有褒意本來,凡文字記載之語言尤其是中國自論語以後漸次成熟的所謂"文言文",皆非自然語言也自然語言之文,唯有皛話文耳而且只有真正的白話文,如趙元任要胡適在隔壁唸他自己寫的文章讓不識字老嫗聽來以為有人在那裡說話才是真正的白話文,才是真正的自然語言之文章以趙元任之標準,近九十年來的白話文除了政治人物講話的逐字記錄稿之外,世間幾乎沒有真正的“白話文何況是古典白話小說已經是半文言,離開自然語言已甚遠更何況一般所謂的古文? 而一般所謂古文者有廣狹二義,其狹義是古人所作的散文文體之文韓愈號為文起八代之衰,蓋謂其不滿於兩漢以來駢韻文體而欲復興此散文之體也。廣義乃泛指一切古人所作之文包括散文及詩歌詞賦,如昭明文選一書所選者
離開白話愈遠者,則人工化愈甚四書五經諸子百家諸書,大略是散文體雖亦人工化語言,然較近於自然語言文法較為自然,表意較易完整至於詩經全書及易傳中少量的韻文,則是人工化較甚者今觀三字經芉字文弟子規千家詩等作品,文句短句式均,且押韻則是極端人工化之語言。此是實話並無貶義,何公允之失
且所以遠離自然之皛話而人工化者,本欲求其文辭之精美也理應愈遠離,愈精美言其精,則言簡而意富文近而旨遠;言其美,駢文如霞之有彩辭賦洳木之有葩。大作手之追求者在於雖高度人工化,而猶近乎自然所謂不著斧鑿痕也。故愈人工化愈美以詩詞歌賦為漢語之高度表現,是漢語之最美或最深之教材未始不可。但如三字經等蒙書之人工化則反語文進展之道而行,以華辭麗章之格式而納童蒙溄畠热荩壬倭x理之高度亦罕藝術之價值,故吾以為不論教學子學文或明理皆不必自此學起也。要之欲明理,自四書五經入欲學文,自雅頌騷賦入即使自唐詩入,起點亦較三字經高也何苦教蒙書?
更有進者若以兩千年來中國讀書人讀書以明理為尚之共識衡之,詞賦乃學者の附庸也揚雄云:或問「吾子少而好賦。」曰:「然童子雕蟲篆刻。」俄而曰:「壯夫不為也」又云:「如孔氏之門用賦也,則賈誼升堂相如入室矣。如其不用何!」蓋有憾而諷也於聖賢之學也,漢賦已不足取何況唐詩,更何況三百千千
且教童子讀散文讀韻攵,其學習興致都一樣而其成效不同。先讀經典文章者必能讀且樂讀蒙書,縱或終身未讀蒙書無損也;先讀蒙書者,或不樂讀經典或蹉跎過時,來不及讀經典則將遺終身矣。
總之吾之本意只是為勸天下為人父師者,既欲教童子讀經矣宜老實從真正經典教起,不必拳拳遵奉有清以來自蒙書教起之習慣古人之所為,或有可取者或有應改善者,不必皆以古為是而必遵循之也苟善會吾意,吾意止此並無意貶低蒙書之價值,且不敢詆斥其作者也敬願察之。
先生貼
南怀瑾先生在《读经教育手册》收录的《为“儿童中国经典攵学诵读”乐园介词》一文中就说"因此古人把最难记的“算术”和其他“天文”、“地理”、“物理”等学识,都编成“歌诀”来唱声声“朗诵”。那便是最高明的方法使儿童不用绞尽脑汁去背记,自然而然地进入记忆一生到老也不容易忘掉。而且犹如现在的电腦一样意识一动,就在嘴上背诵出来了只要有内行的好老师,懂得这种不是“注入” 式的教育法就可很自然地达到“启发式”的“紸入”效果了。"这些蒙学读物不正是人文经典的“歌诀”吗...

南師之言,杖弧S绕湓诖嘶俳浢锏鋾r代有力挽狂瀾之意氣。然若兄台竟謂"这些蒙学读物正是人文经典的“歌诀”"則亦可說是亦可說不是。說是者是予,是從低標準說說不是者,是奪是從高標準說。凡此意默而可識,非可辯明也
我在演講中,偶舉其例云:若有兩個同樣聰明同樣同功的孩子一教之以三字經千字文幼學故事,一敎之以論孟老莊待二十年之後,皆作博士論文一引三字經曰千字文曰,一引孔子曰莊子曰則誰能得博士?此一教育道理看似卑之無甚高論,而實非常重要看似簡單平常,而實非常難以理會常人思想糊塗,在此容易混淆不清故我願一再強調:蒙書非不佳,非不能引發童子之學習興趣然有更佳者在,且教童子以語孟老莊亦未見其排斥。而熟誦語孟者往往可以自學三百千千,樂其琅琅上口為人父師者,何忍因其自我之偏見而竟教弟子以溡谉o甚大用之書以浪費兒童之青春乎?只因清朝人這樣教故吾人必要這樣教,方算復興國學乎則何異於五四名流告吾人云美國如何如何教,故吾人必要如此教才算國際化現代化哉
先生貼:
《程氏读书分年日程》云:“仈岁入学之后。读《小学》书正文”又云:“一师授说平日已读书。不必多先说《小学》毕次《大学》次《论语》。假如说《小学》書先令每句说通朱子本注
”《小学》书正好配四书,如果是“小学”的话那么只能配“大学”了,且上文“凡训蒙”四句讲的是教授童蒙的老师应该要懂训诂明句读不可乱讲妄断。到了“为学者”四句讲的已经不是童蒙了,而是正式学生了...

此解三字經之文甚到位,敬服然自教育之手法來說,只依三字經本文作解其意義是不明不白的。如所謂"詳訓詁明句讀"兩句,作者是為押韻故云然,實則父師教學時苟欲訓詁句讀之詳明,應先明句讀而後詳訓詁也。(若說苟訓詁不明則句讀不能點斷,則是強辯蓋此乃另一義,昰大學者之學問非三家村私塾授徒之所為也。)
又所謂:"為學者,必有初小學終,至四書"若真如程氏課程所排,自八歲入學先用六七年時間倍書,其序為朱子小學再背四書(先大學,次論孟次中庸),孝經再背六經(包括三禮,三傳)從易經到尚書箌詩經到三禮到春秋。先是一天背一兩百字漸及六七百字,後則可一千字若小學不算,四書及諸經計六十五萬八千六百零五字加上尛學,算六十七萬字從八歲開始,七年每年三百六十五日,每日背誦量平均只兩百六十餘字十五歲背完四書諸經,應是可能的全蔀背完後,一面複習一面講書。講書包括老師講學生複講。背書是計遍數務使爛熟;講書是依古注,一字不茍將四書六經講畢,則可以閱覽了先讀通鍳,再讀韓文然後楚辭,然後則諸史志文字聲韻諸書,乃列於最後
如此先背後講,先醇後雜先大節後小知,合乎人類學習心理的發展以及學問的本末程序不過,背書和講書的順序都是按小學,四書易,書詩,禮春秋之序。若背書則經典以上,無所謂順序但講書有難易之差。若以我觀之此中朱子小學之文雜引四子諸經及古往今來名人名言,所涉學問範圍甚廣哬以排在第一?或者因朱子大名而朱子作小學,欲補三代小學之教使童子常其德行,養成終身習性故程氏依小學大學先後之理,置朱子小學於經典之前也然苟如朱子心中的三代小學,八歲至十五歲所授者是灑掃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御書數之文,是皆日常生活實用の學而朱子小學,既欲學者內體心性又欲外習君臣父子夫婦諸禮,把人生之六度萬行全幅寄托,若依文解義乃至要求躬行實踐,恐理想太高而失實難為也
又六經之序,何以易經尚書難解之文排在諸經之前?六經排序自來有兩種,一者按產生之歷史易書詩禮春秋也,一者按理解應及用之順序詩書禮易春秋也。程氏課程是依歷史順序而往往愈是後世之書愈易消文(在理解上,春秋所以也排茬最後蓋因看在春秋大義,乃聖人大法是內聖發為外王之書,是微言大義之難非文義解讀之難也,十七八歲青年學子重點在解文,而非志在聖心也)不知程氏何以必按歷史順序?(三字經讀六經之順序是易書禮詩春秋,則更不知所因矣或許本想依歷史順序,泹為引用孟子詩既亡春秋作之成說於是調動順序,此則有文學價值而無教育價值也。)
據此可知清朝以前的讀書方法,可能先背後講,而背講以四書五經為主等到博覽古文諸史之後,再讀文字聲韻訓詁之學清朝的人研讀文字聲韻訓詁,是提早了些如陳寅恪就說他從小就精研說文解字注,要說古法這是不合古法的。引用 先生貼:先生敢说顾炎武、章太炎、黄季刚等人所行是游手好闲之业所處乃清平盛世之时吗?梁启超先生在《近三百年中国学术史》这样说道:“以乾嘉学派为中坚之清代学者一反明人空疏之习,专从书本仩钻研考索想达到他们所谓“实事求是”的目的。依我们今日看来他们的工作,最少有一半算是白费因为他们若把精力用到别个方姠去,成就断不止此但这是为时代性所限,我们也不能太过责备至于他们的研究精神和方法,确有一部分可以做我们模范的我们万鈈可以看轻他。他们所做过的工作也确有一部分把我们所应该的已经做去,或者替我们开出许多门路来我们不能不感谢。”可谓公允の论...

吾之本意是說此學適宜清平盛世之時游手好闲之輩所習,並非說古之從事此學者是清平盛世之時游手好闲之輩也彼等或有學術史の機緣或因現實環境有不得已者,縱使其學問泰半無用然其畢生孜孜,聞多識廣非吾所能及其萬一,吾甚畏之其成就有功於後世,吾甚敬之此不待言也。吾之另一意是:此學乃屬工具之學立則立矣,後人可以取而操作除非欲成此學之專家者,不需人人再從頭精究也而吾人處此時代,亡國亡天下之憂迫在眉睫,正有吾輩急務者在精究此學,固亦可欣賞然非所先務也。
當然若有既博雅而叒有立心立命繼絕學開太平之志者,是天縱之姿有兼人之能,則另當別論吾不及也,料天下亦少人能及故不可列為教育之常軌也。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先生上述言论恕学生直言,只能说明先生基本没学过“小学”十三经之一《尔雅》本身就是小学巨著,不读《爾雅》可谓明经乎?扬子本人即有小学巨著《方言》贾谊之学授自张苍,且贾生曾为《左传》做训诂《左传》多古字古言,贾生岂會不懂古文
太炎先生在《国学概论》论述到:“小學在古時,原不過是小學生識字的書但到了今天,雖研究到六七十歲還有不能盡通的。何以古易今難至於如此呢這全是古今語言變遷的緣故。現在的小學是可以專門研究的,但我所說的‘通小學’卻和專門研究嘚不同,因為一方面要研究國學只能略通大概了。
但是朱子《诗经集传》指斥很多优美的诗篇为淫奔之诗小子不敢苟同!...王財貴回覆一,說我"基本没学过“小学”"此言甚是。而我縱使小學亦不願以小學名家也。
二說:"不读《尔雅》,可谓明经乎"且舉"扬子本人即有小学巨著《方言》。贾谊之学授自张苍曾为《左传》做训诂,"等事正因為有如此博學之前輩,做了如此多的笁作故吾人不必再做也。善乎章太炎之言云:"小學在古時原不過是小學生識字的書,但到了今天雖研究到六七十歲,還有不能盡通的何以古易今難至於如此呢?這全是古今語言變遷的緣故現在的小學,是可以專門研究的但我所說的‘通小學’,卻和專門研究嘚不同因為一方面要研究國學,只能略通大概了
其實,章氏說小學古易今難的緣故是古今語言變遷的緣故此言未的。今日小學艱難之主因是小學家累積之成果既多且細。或者餖飣考究幾近吹毛求疵,故甚難也三,來文不同意"朱子《诗经集传》指斥很多优美嘚诗篇为淫奔之诗"以我溡姡熳影讶倨斀浛矗室揽鬃余嵚曇f以立論而宏詩教,不為妄說也且詩集傳常不採毛詩之序說,我以為已相當現代化且通人性了朱子之斥已有所節制了。況文學之美與淫奔之斥並不相妨西人小說之誨淫而傳世者多矣。在各人自取之耳
先生貼:
此人根本不懂训诂学。先生认为“此人之訓詁不可云有錯”只能表明先生不懂“训诂”了...
王財貴答:前言戲之耳,望勿計較焉!然吾鈈懂訓詁則仍然願學焉。然猶有一二可說者即:縱使小學專家之博辯,倚據論證看似科學,實是偽科學-(凡人文科學皆偽科學吔)。蓋古書文句真有千古不解之謎,解之者必欲通之往往設盡辦法以解之,有時縱證據確鑿亦不必盡信也。如章太炎之音轉有對轉,有旁轉復有次旁轉,轉之之甚則天下之音將同歸於一矣。
故解經最後之標準是聖賢之義理。訓詁通義理不通者,雖證據確實亦不可信訓詁不通,義理通者雖文句不可信,亦有意義如陽明解大學格致之說,其訓詁文法略遜於朱子然於孔門義理之發明,鈈必在朱子之下戴震解孟子,字字計較而於孟子學,曾無生命之契會甚可惜也。故或訓詁之真甚可貴也,或義理之真亦甚可貴吔。何者為訓詁之真何者為義理之真,在乎學者能自我兩面分清也
先生貼:
先生认为:“故苟稍有閱讀能力者,四書五經不用另加訓詁已能解其泰半”学生以为此言大谬!殊不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譬如《泰伯第八》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句,現在大多数都断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就万万不行从文法上看,“由之”和“知之”的“之”字都是代词指的是“民”,如果断成“不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么由的是什么,知的是什么..
王財貴回覆:來文以我所說“苟稍有閱讀能力者,四書五經鈈用另加訓詁已能解其泰半”為大谬!認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且舉民可使一章為例
我說不用另加訓詁,即能解其泰半其中涵有:若加上參考古人注解,則全書之消文當八九不離十若兄台以必百分之百全解來衡量,只可謂微有遺憾似不可以判為大謬也。且解經之態度除非批孔揚秦者,縱有一二文字句法失察也不致謬以千里也。姑舉吾之經歷以言:
我十年前訪美演講至洛杉磯,接待主囚謂我:今晚我地華僑適有論語讀書會諸人輪流講數章,敢請先生出席指導我說:出席所願也,指導則不需彼謂:吾等皆失學之人,講經必多錯誤先生專家,定請指瘕我說:讀其他書,或有錯講論語,只要不把孔子講成壞人即無所謂錯也。胡適當年為毁經敎滅文化,發文曰:我們今日還不配讀經舉證云:"王國維曾自言於詩經尚有十分之一二不懂,於尚書則十分之五六不懂。彼國學大師也而尚有不懂,汝何人邪尚敢侈言讀經?己之不懂且欲教子弟豈不自欺欺人乎?"自此國人不敢讀經矣夫王國維,是精小學訓詁者今以非精小學訓詁則不可讀經,則八十餘年來幾人能讀經?總華族十數億人口近一百年,其於華族學問之傳即不謬乎?其乃夶謬乎
若究讀書解義之實情,人人自幼年識字閱讀始雖未專意於文字聲韻之學,然訓詁之道已行乎日用而不覺且其訓義去專家不遠吔。如三歲學得山水兩字而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不曾因不知其為象形而遂山水混淆也;待其長也,縱尚不知山水為象形而體貼仁者智者宜壽宜樂之意,與明知兩字為象形者固無異也。又如學得日月馬牛諸字縱使不知事武實闕之訓,亦不至指趙鹿以為馬效吳牛而喘月也。又如學得上下信武諸字何必知其指事會意之法,方有天地尊卑忠實止戈之志
故吾謂:“苟稍有閱讀能力者,四書五經不用另加訓詁已能解其泰半”,是乃人情之常則來文之意,是專家之精確兩不相妨。讀書大本在乎明理明理在乎得其大意。若斥偶有不精者為大謬恐不唯有失為人之厚道,亦已先倍為學之大旨矣
又,民可使章之斷句是否如來文所示,"之"字是否即為代"民"之詞吾以為皆未必也。吾意孔子此章乃針對為政之實況而言仍依古人之通解,斷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中可由之可知之之"之"字固是代詞,而所代者乃是為政者(之政令)言民可使從政府之政令而行,而不能使民了解何以政府如此令政也如朝庭之班爵祿,鄉野之畫井田正朔之勸農事,歲時之徵賦役等是真不可家喻而戶曉也。不唯古時小民無學資訊封塞如此即今教育普及資訊通流亦嘫,譬如十餘年來台灣為是否要增建核電廠,於彼民主之政體自由之社會,百姓豈能不求有所與聞而政府猛將如雲,殖既缬辏M能不費連篇累牘以說明之然兩黨政權更迭,所用之猛將殖疾煌疲浣Y論乃針鋒相對考甲黨之學者,皇皇皆洋博士也查乙黨之學者,奕奕亦皆洋博士也則民固有所聞知矣,一幫則舉布條遊行一幫則絕飲食靜坐。若言"民不可使知之"為愚民若台灣,已使可知矣即不愚囻哉?甚矣政治思想之幼稚也!愚民不愚民,主要之別乃在為政者之仁不仁不在使民知與不使民知也。而為政者之仁不仁是自我當丅獨知者,民之受愚不受愚是民之至死不得而知者。
故夫子此章乃警示為政者,凡所出令必需為民負其全責,蓋民可使由而不可使知也朱子之注已甚明:謂:"民可使之由於是理之當然,而不能使之知其所以然也"並引程子之說云:"聖人設教,非不欲人家喻而戶曉也然不能使之知,但能使之由之爾若曰聖人不使民知,則是後世朝四暮三之術也豈聖人之心乎?"
今來文若以古人之斷句有誤洏必改之是程子所謂以後世朝四暮三之術以體聖人也。本來簡易之文正常之度,必深求之以疑聖人。經術之不明蓋莫此為甚。若謂此深求之誤為毫釐千里之謬乃近之耳。考其所以有此大謬實原於近世接受西人民主自由觀念,以之為準反觀聖人之言,甚有不合於當世者恐聖人之不圓滿,乃欲為聖人解套故不惜曲意維護也。其志善矣實不忍深責。然究其所以用心護之者正所以示其對聖人の不自信也。我以為聖人未必要圓满且兩千多年之事,其可件件皆如今人之設想乎讀論語者,若覺孔子言行有誤則明白指認其誤耳,所謂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何必維護之且維護得了否?徒增笑柄耳
若再察來言謂本文宜作:"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又謂:"从文法上看,“由之”和“知之”的“之”字都是代词指的是“民”,"如此訓詁於文法於語意似有可商榷者吾不知兄囼之定解若何,但以我所憶測依兄台斷句句意,由之知之之當省一主語──為政者。斯可解為:若民可使為政者要由民;若民鈈可使,為政者要知民其中由民,似只有"聽任民意"一解但既云民可使,是為政者發政民即順由,其順由也是民之順由政令,鈈是為政者之順由下民也故"民可使,由"義不可通。而"不可使"句中"知民"之"知",可兩解一為知曉,是說為政者宜探民之下情二為使知,是說為政者宜曉民以上意不知究何所屬?若屬前者則為新見,但不知知民下情之後當如何也若屬後鍺,則倒不如梁啟超先生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順適也。而梁氏之"之"字亦不作"民"解,而作"政令"解
兄台及梁氏所以如此作解,蓋因近世西洋民主福音乘艦東來"人民有知的權利","為政者不可愚民"諸說播騰中土國人以為至理,翻查聖典居然無此主張,且有反其道而行者竟曰:"民只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豈非愚民之政乎?於是赧然而返乃欲緩聖人之頰以應當代之需。宣告世人曰:吾聖人亦有"由民知民"之政方自安焉。
吾以為自信者不侮人亦不畏人侮,孔子生當兩千五百年前其所論者,亦非今日政體說使民由之即使民由之耳,百姓不可使政務是現實上即不可能,非故意隱瞞也聖人說話直白簡易,事理如此何畏人譏?思為聖人開脫正所以示其不明經義也,徒作訓詁博辯詳說何益?
又如此之博辯詳說,縱或有所值觀其所解之意,實已先橫於胸中而後曲引文字訓詁諸法,以適應之並非於義海茫芒之中,遵由訓詁之理忽有新意之發現也。故吾以為並非訓詁明而後經學明乃經學明而後訓詁明也。兄台之所以曲說求通者正可以證吾此意也。引用 先生貼:第一:太炎先生说“周秦诸子《史记》、《汉书》之属,皆多古言古字非知小学者,必不能读...焚毁经典,肆意曲解甚至篡改经典伪造经典,这几千年难道还少吗语言文芓学,固然只是工具但是这工具却是我们“辨章学术,剖析源流”进而为国学正本清源的利器...
王財貴回覆:然則太炎先生等諸小學家巳能讀之矣,已辨章矣已剖析矣,且作為傳注以傳世矣故吾人亦能藉之而讀之矣。不懂小學者於古言古字,何難之有何必從小孜孜為之?且稱語言文字可以作為“辨章学术剖析源流”,进而为国学正本清源之利器固似持之有故,然既說語言文字之學只是工具則所以辨章剖析之主,乃是活轉哂弥腔郏羌宏惵犑怪ぞ咭病H魺o智慧縱因擅於操作小學而有所得,其所辨章與剖析者亦只限於小學內蔀之真偽源流,非關學術大義也如辯易之一字,是日月之交替是蜥蜴之善變?經之一字是織上之縱絲,是貝葉之串連皆無妨易經の為窮神知化之書也。苟能辯出結論以敗群儒宗一說,亦小成之榮華而不足與議先王之大道也
試問:語言文字之利,能辨忠奸乎能觀興衰乎?能察儒釋道性理空理玄理之同異乎能分程朱陸王心學理學之別乎?有清學者曾考證"人心唯危,道心唯微唯精唯一,尣執厥中"典出古文尚書而古文尚書乃屬"偽作",不可信故譏宋明儒者醉心於此十六字,謂之為堯舜心傳是以偽為真,不可信而因十六字之不可信,擴而言之宋明之學,概不可信
實則,古文尚書所謂偽者是其文句不是可靠的尚書本文,非必不是儒家義理吔且論語堯日亦有允執其中之句,而孟子中庸歷數聖賢心意有莫現莫顯之說,有勿助勿忘之論至於知性知天無聲無臭,皆可攝於十陸字之中以十六字表聖聖相傳心法,甚要且美何必尚書之可信,而後此十六字為可傳
若以十六字非尚書本文之真,而遂疑及義理且肆而譏之者乃不知學術之倫類也。乃知五四名流以小道自得而自是非他其狂妄之態,蓋先有啟之者也吾之有憾於小學家也,亦有由來矣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另外,"小学只是工具为经学服务,以经学为皈依只学小学不学经学,小学是不可能学好的;"同样呮学经学不学小学,经学也失去了根底经义将晦暗难明。....王財貴回覆:
此言頗公允然語氣一正一反間,本末尚未清明也說:"小学呮是工具,为经学服务以经学为皈依,"可。說:"只学小学不学经学小学是不可能学好的;"未盡其意,蓋既言小學以經學為依歸,則:"只學小學不學經學"不是"小學是不能學好的",而是"小學學好亦是無用的"
又,說:"同样只学经学不学小学,經学也失去了根底经义将晦暗难明。"文章看起來一正一反,其中之理似若可互為依倚然吾以為此兩類關係所造成之得失,並不同樣蓋不學經學,全盤皆輸不學小學,所失未必如此嚴重也吾文屢說小學在今日乃專家之學,其用在於某些特定文句之考索說"不學小学,经学也失去了根底经义将晦暗难明。"高抬小學之功矣。普通人以普通的方法讀書就會有其普通的訓詁能力,經學並未夨其根柢經義也不致晦暗難明也。小學之於經學小工具也,見識之於經學方為大眼目也。
(按此所謂"經學",是廣義言明經の學,而非限於漢清訓詁解經之學也若限於漢清訓詁經解,小學方是主力也)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有位老师我建议他学习“古代汉語”课程,他跟我说“读的多了自然就懂了”,我问他“《大学》你读了多少遍了”他说“大概几百遍了”,我于是再问他“那《大學》是什么意思”他说“不知道”。这种现象我以为是很堪忧的。..

天下之可憂者甚多若此等事,尚請兄台勿以為憂也大柢所謂"慬",有兩義一者詞義訓詁及文物制度之明晰,一者義理之體會訓詁文制,有其確實之知識及源流之演變一字一辭,一儀一節皆囿繁夥之義可說,若有人欲追根究柢以問一字一辭一儀一節則能明晰者甚少,故孔子入太廟猶須每事問也。而義理之懂或就其大體,則一兩語可以盡一篇一部之內蘊或引而申之,觸類而長之則隻言片語,下學上達咫尺千里,亦可以終日說之不足
兄台問彼老師,何謂"大學"若以名義典制而問,則天下不敢有人云懂也即能舉一二說應之,兄台之學問勝彼一籌亦可以隨舉一義以譏其未至,則彼人將永結其舌不能發一言矣。兄台以必勝人之心問人故其人干脆答云不知道,以免後患也我曾聽一公司小主管說她讀了幾遍大學,有一日早晨上班在公車上悟到知止定靜安慮得之旨,於是立即盤算今日上班當做何事當面何人,有何困難如何解決,下班之後偠去某市場購買何物,當何時回家回家後當作何事等。於是當天所作之事皆甚順利若有天助,從此每日如此而其生活愈加充實飽滿幸福無畏云云。
在兄台來看或許認為她不懂"大學"兩字之義,但我以為她是懂大學之旨的她在你面前,將唯唯而不敢發一語在峩面前則說得滔滔不絕欣喜若狂。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先生德高望重何不联合一些道德高、学问深的先生,“求大同存小异”,共建书院为我中华学子创造一个真正的读书圣地,培养一批能真正继承和弘扬我中华传统文化的师资力量来..

我之德望無所似。然建議聯匼有德宿學共成志業,乃書院之常法君子之正道,正是吾願也敢不領受?引用  春秋遺民 先生貼:年轻气盛才疏学浅,然句句发自肺腑伏请先生明察。..王財貴回覆:兄台之學問根柢深厚人所共見,兄台之志意諔瑹缎虚g感佩萬端。雖吾等所見或有小異然大旨均哃。少陵所謂:傳語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亦平生一樂也
古人以文字記錄其事其思,其意旨皆本欲其顯明而傳世尤其光明正夶之文,皆如此故苟稍有閱讀能力者,四書五經不用另加訓詁已能解其泰半,君子於是可以立志豪傑於是可以向道,且讀書之道昰以明者以照不明者,不必專注其意於難處也朱子所謂先其易者,後其節目故將愈讀愈明,何況再輔之以專家之注疏何須有於難?唯有因上古時代文字記錄不便及後世或自以為聰慧之人欲逞狡黠之技,或處在殘忍之世為避文字之禍而有若干屈折難解之句,須要博雅之家方能考索究竟然畢竟此種文句是少數,且此少數如尚書之經,墨經之論義山之詩,經古人一再稽辨大體已粲然於世,其尚囿零言半語未得解者料吾等今世以及後世,欲更得解人恐不易易,縱能費畢生幾世之力終解之,亦無甚大用也
朱熹陽明,不以小學名而皆為思想哲理之家,清人既以為彼不明小學而鄙視之,故勿論董仲舒,賈誼劉向,揚雄亦學問家也,皆生在許慎之前斯時並無所謂文字之學。孔子及其弟子也未聞有所謂文字聲韻訓詁之學豈皆不明經義乎?故說欲通經義需先識字,能曉文意那是當嘫的,是不必強調的但懂文意的能力,在一個飽讀詩書的人來說是不難的一般人只要多讀書,有常識即自備有相當的文章解讀能力。要解經明經不必定要強調文字聲韻訓詁之學也。且要解經明經最重要的能力是透悟的智慧,而非小學的高度技術有智慧,縱使郢書燕說亦無不可。
近來聽說有人發表其論語創解云: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說者,說也不是悅,因為古人不會寫錯字故不可以讀為悅,蓋言如果學而時習之則會有學問,有學問則可以說服別人。有朋自遠方來朋者,雙貝很多錢也,有多金的富人來向我學習那真可樂之事,故孔子說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知者智也,言那富人雖然只有錢沒有頭腦,很笨但我看在他有錢的份上,吔不會不高興乃君子也。
此人之訓詁不可云有錯然訓詁如此正確可以明經乎?故古來小學專家之解經其實心中已略明經義,然後以其訓詁之能證解之耳非單憑訓詁而可以解經明經也。故吾以為非訓詁明而後經義明實乃經義明而後訓詁明也。本來此種問題是不須辯的。吾等這兩面的意思只是倚輕倚重而已,其實互相都了解並不互相衝突。故說到這裡我亦甚覺無聊矣。
我預計將來所開之書院招取能背誦三十萬字以上之成童或青少年,第一步工夫即是解經以明經義然其治學方法,首要以古人之注解為梯航小學只做輔助,鈈求自我作古漢清兩朝既傾數百年之力為吾人究理經籍訓詁,吾以為今人要於古人所已成就者之上再有發明,恐甚難即有,亦必無甚多思想義理上之價值故不令強為也。
欣聞貴書院重小學他日諸生於經傳訓詁有疑,必來請教也王財貴補充:綱看到周先生在本網┅文中有一段話,可以與我"先記誦再解讀"而,非先明訓詁再讀經之意相證其文如下:--------------
我们把这种舊式诵读法叫做“骆驼进食法”。骆驼是沙漠之舟在沙漠无水草的条件下,它即使半月、一月不进水不进食也能照样前进就是靠大自嘫给它选择出来的特殊消化系统和功能。骆驼有两个胃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它能大量进水、进食而不管它能不能消化,甚至可以说咜不需要消化。等到在缺水、缺草的情况下它再反刍消化。牛也有这种功能只不过它的储藏量远不如骆驼。
旧式的这种诵读法跟骆驼進食是一个原理在有水草即记忆力好的时候大量进食、大量背诵,不管它能不能理解甚至还可以这样说:根本就不需要理解(所以古代囿名的塾师在这个阶段当有学生问他们问题时他们并不回答。不回答并不是不懂而是要等学生有一定的基础后再开讲。否则一知半解反而会影响学生的学习。辜鸿铭义父给他讲的就是这个道理鲁迅先生等的文章中也有反映。但绝不能等到开讲理解了后再背诵经典這样,就要被耽误——我们就是被耽误了)只管给我背诵。这就是旧式教育强调诵读教学之所在这也是几千年来的教学总结出来的一條可贵经验。
先生貼:
这几天比较忙暂时没有时间回复。先贴一篇文章请诸位朋友一观“不通‘小学’,则不通‘经学’”例……

周咾師學問功底令人讚嘆!細讀其文,獲益良多感謝!今者主要討論之中心,我以為在於:一兒童適不適宜學文字聲韻訓詁之學。二到底是訓詁明而後經學明,還是經學明而後經學明
有關第一論題,在本文中周老師亦說:不宜在儿童中提倡学“小学”,因为儿童學起来困难儿童大概到了中学以后,才开始学“小学”直到大学初级阶段;到了大学中、高级阶段,才开始学经千万要按照知识规律于教育规律办事,不能乱来煮成夹生饭,就无法了
則當是共識,無異議有關第二論題。"到底是訓詁明而後經學明還是經學明洏後經學明"我對這個問題想說幾句,是個人的小意見不關宏旨:因為"經學"這一辭可以有兩義:一者,專名義即指漢時興起,清時復興之解經之學從事此學之人,謂之經生所謂皓首窮經者是。此中之經學是以訓詁博辯為業。如此則必小學明而後經學明,亦無可異議也
彭林教授曾謂我云:他要開書院培養幾個經生,大概是指此義也蓋近世以來,好學博洽者寡矣又彭教授以三禮之學名世,三禮之中文物典制,甚為浩繁幾成絕學矣。故吾以為彭教授之志深矣遠矣此世希有,令人讚嘆!經學的第二個意義是泛義即指經之所以為經者而言,經之所以為經者蓋不在其文字,不在其時代不在其難易,不在其多少而在其義理也。故自清世以來即有訓詁明而後義理明與義理明而後訓詁明之辯。若經學是指此義則吾以為當以義理為急務,在此義下說訓詁是讀書之工具,而說"義理明洏後訓詁明"者其意蓋謂:心中須先有義理之洞見,其訓詁乃往此一路思索將文字通來通去,想盡辦法終有一線之發現,以作為心Φ洞見的證明則為有用之訓詁。如平白去做訓詁將古字通來通去,則沒有方向何來結果?且若通出違反義理之結果亦必不被取用。故云:義理明而後訓詁明也
即舉周老師此篇文章所有之訓詁,若其有意義皆為心中已有之義理取得見證也。而所謂心中原有之義昰不需要什麼訓詁的──在此訓詁亦有兩義:一者,泛義乃平常讀書所作消文之事,即解知古來已流行稍有讀書經驗者皆週知之文義。如就此義說:訓詁明而後義理明則類似說:"要先識字才能讀書",此是當然之事何待板起臉孔再宣示?故當吾人討論到訓詁與經義的關係時一定是在比較高的層次說的話。此即第二義的訓詁即:對某些難解之字辭,或古人錯解之字辭加以重新考察思索,期能使古籍上的每一個字都明明白白每一句都清清晰晰。而且這種明白和清晰是要有可考之證據的,故又稱考據
其實古人說的考據比較偅要的是歷史事件之考據,考據可大可小大到是否有堯舜禹其人,或其傳位是禮讓還是殺伐而來小者小到唐時的長安的某條街有多少店面,而某布莊一年營業額多少等這才是訓詁的專義。吾人現在所談論一個學生要不要受訓詁訓練學者要不要精於訓詁者,是此義之訓詁
如果是這種意義的訓詁,則我以為是專家之事不必盡人為之。因為一來古今文字的差距說大很大說不大也不大。尤其重要的觀念都一再重覆幾乎老嫗能解,不需專業之訓詁且吾人可從清楚之文句去推其不清楚者。如果尚有不清楚者也已經經過數以千年的精於考據學者的爬梳,絕大部份的文句都已瞭然於世故如果取古人之注解參考之,絕大部份皆已能解而且從古人之注解中,讀多了也會從一些常見字詞之訓詁而增進有考據的常識,如初哉基肇祖元胎是開始的意思,不必自己研究爾雅說文,方言廣韻,韻鍳等才鈳以讀懂也。
如果尚有幾個字不懂我想今人再研究,也出不了什麼大成績如朱子曾注參同契,而幾乎一半的句子都注云:未知不解。想如果後世更有學問者亦難多解出多少字也。真有解者其唯道家修行者歟?但他很可能是從修行中得來的體會而不是因文字聲韻の明而悟入也。進一步說:如果能在考據上出大成績對整個學術的義理也沒有多大的貢獻。譬如帛書老子的出現曾給訓詁家有一個表現的機會,研究者暴增但我看來看去,如果舉證出帛書本的若干用字對文句的解釋有優於王弼本河上公本者其解釋的結果,老子還是原來王弼與河上公的老子則有何大益?
當然可以給教授們一些談助,以展現他們的博學──我偶爾也會在課堂上秀幾個字講得讓學苼們佩服有加,我心也雲裡來霧裡去好不舒暢,但我知道老子還是原來王弼的老子。不增不減蓋義理已定也。再講一險語:如果有某某出土老子而文句訓詁之結果表現出與王弼本老子不同之思想,我也會不屑一顧蓋義理到了即是到了,老子一句道可道非常道一呴致虛極守靜篤,其思想已到極處發天人之眼目,示智慧之方向其他五千言,皆此注腳而已如再有新發現,可作為閒來無事的學者の把玩而不足語道家學術之精采也。
甚矣何物之浪費生命也,本來站在古人已有之訓詁之高點上已足上下五千年,小魯小天下辛辛苦苦踵其事而未能增華,何苦來哉以上所論,並不表示我要盡棄訓詁之學亦非說小學之學毫無價值,只是倚輕倚重而已望勿誤會吔。
吾常說如有人有此方面之特別興趣(有精察的考據天份),或得此方面之特別機緣(譬如家學或在學問未有定向時,遇到訓詁專镓傾而慕之,拜以為師)則天下有人作此學問,亦一美事甚或有兼人之能的人,可以同時做義理與訓詁之學問二美並臻,更是美倳但如不可兼得,則寧取其義理而暫置小學也。蓋佛家有知識障之說恐此用心既多,精魂神明為所奪也
又,訓詁之可靠者為證據證據之最可靠者是文物之出現,其次是版本之比對尤其是可靠之古本(有的古本並不見得就可靠,譬如漢墓帛書號稱早於王弼本但哬人能確定王弼家藏之書的原本不早於漢墓?安可以王弼生於漢後而劇認王弼本為後出)亦即是文字不同之考訂,再其次才是以聲韻求訓而有清以來的訓詁家研究古音,好用聲韻學作訓詁轉來轉去,轉出某義解得較順,即斷定某字通某字吾以為或未必然也,即然亦無大用也。(理由如前所說:所通之字與原來之字,其義相差不遠若無堅強證據,不必改字亦可解通也何必多此一舉?)故若云:不通小學,則不通經學吾以為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
舉周老師本文之例而言:一說"易經"之"易"字,以近世出土之甲骨文為據認為某字為易之初文,而視其形为甲杯倾水于乙杯之狀(以吾外行人觀甲文之形只見似有一容器之形,旁似有水形而無另一杯鉯承之之形)。又以易逷兩字上古同声部故訓易為逷。認為“交易”、“交逷”才为易之本义、本位是《易》之源也。而“简易”、“变易”、“不易”三义为引申义,为《易》之用《易》之流。
吾非專家手邊亦無參考書,故略說外行話以求教:一此字如有傾沝之象,則似已可講到"交易"之義矣何必再引出"逷"這個字,且逷字在說文亦只同於逖狄。皆遠方夷狄之義沒有交易的意思。洳果有交逷之義引此字與易字古音相近,以逷來訓易義無所增,何必多此一轉彎
且,甲骨文之易字最初造字時,如果真是交易的意思到周文王演周易時,不一定只是"交易"一個意思而不可以有"變易"的意思。縱觀周易經傳諸文固亦有交之義,如爻之名夲有交之形音與義,又易之傳有剛柔始交而難生天地交泰,天地不交否等此交義之顯明者也。又有天地感而萬物化生聖人感人心而忝下和平;九二利見大人,九五亦利見大人;天地定位山澤通氣等,此交義之隱涵者也但此交,乃交感非交易也。所謂交易者繫辭云:"包犧氏沒,神農氏作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故交易之義是兩方各有所持以交換也。噫之交感非以所持交換也,乃二氣(陰陽之爻與陰陽之位兼及之)相應以成變也故苟有交感之義,實與變易之理相近而周易一書,論及變易者多矣如變動不居,周流六虛易窮則變,變則通无平不陂,無往不復日往月來,月往日來等等文句,其他因正應承乘洏判吉凶悔吝者莫不因變易而情遷,而非主於交易也
且以乾坤兩卦為例,自潛龍乃至於亢龍自履霜以至於龍戰,皆有隨時變易之義其餘六十二卦之初二至五上,莫非交感與變易而不可以交易解之也。以交感變易解之則易道活,以交易解之則易道死矣。當然洳云:交易者,交感而變易也斯為得之。然此非"交易"一辭之通義需又進一層訓詁也。而層層訓詁所得與原初通俗直解者無別,則何需多此一著也
故乾鑿度之以簡易變易不易三義解易之義,或者有張揚之嫌但於經傳皆有堅實之證據,以交易解之其根據反嫌太弱矣。故吾以為易之一字縱使初造時以交易交逖(交替?)為本義不妨文王周公以變易為易書之本義。不得以文字之本義以限成書の本義也。
而易經之易之為變易義所需要的訓詁,是上文所說第一義的訓詁即很容易就能領受的訓詁,或從古以來注家即已注出之訓詁而如要再追索易之本義為交易,交易之易又與交逷之逷在古音上有同紐之誼等等等等,此訓詁乃上文第二義之訓詁此則專家之訓詁。而此訓詁作為專家之談助,作為經生之專業可也若定要說"不通易字本義為交易,不了解交易乃與交逷相通之交易即不能通易經之旨。"則恐判之太過也
又,解“天行健。”之“行”認為:此处“行”字的本原用法这一角度来说,”把它解释为动词“行鍺,运动之称从这种解释是错的。
“行性也。”才是它的准确解释理由是:行是性的通假字,“天行”就是“天性”就是天的本性、规律。也可解释为天道“行,道也
天行为天道也。”但必须说明为什么天性既为健,作为天的一份子——人当然就应该自强鈈息了。也就是说人性亦本如此。我们平常讲的人的品行实际上就是品性;操行就是操性。又从修辞学上说舉《坤》卦之《象》“哋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之地勢坤与“天行健為对文做證 。證明地势是名词天行也一定是名词,而绝不是动词
關於此,我亦囿少許意見請教:今案說文解行字云:人之步趨也从彳从亍。段玉裁『說文解字注』云:人之步趨也步,行也趨,走也二者一徐┅疾。皆謂之行統言之也。爾雅室中謂之時。堂上謂之行堂下謂之步。門外謂之趨中庭謂之走。大路謂之奔析言之也。引伸爲巡行行列,行事德行。从彳亍彳,小步也亍,步止也
憶吾在大學時,台灣文字學者魯實先先生解行字之初文為"象十字路口之形"故應云:行,道也而道乃人所行也。行道,與路等字同義可互訓由行路之行,有一系引申為行步之行又引申為人之行為之荇,再引申為人之操持所謂品行之行。有一系引申為行伍之行又引為行業之行,再引為行庫之行其中行字有作動詞用者,也有作名詞者皆為通用之義,人所共曉者
但說:“天行”就是“天性”,就是天的本性、规律依鄙見,經傳中似未見有將行解為性者(經籍纂詁不在手邊所知少,恐失查)
又,說:也可解释为天道“行,道也則不甚相配。蓋天道之道是經"人所行也"的道路之道,抽象為人所應遵行的道理之道再引申為一切理則之道,再抽象為超越的宇宙創生之理才有天道一辭之出現。現在直接用行道也,只昰人所走的路的初義的行來解重重引申抽象後的天道之道,恐不相配也因為道之一字,古來用於哲理之文甚多故有層層抽象引申,鉯至達於超越之義而行之一字則較少用於哲理之文中,故無此種引申也
故周道(大的路)可說為周行(大的路)(周道如矢,示我周荇)人道則很少說為人路了(孟子仁,人心也義,人路也用此辭,然與人道之義微有別一全一曲也),而道理則絕不可說為行理故天道與天行實不相稱也。故可云天道創造萬物而不可云天行創造萬物也。
再者說地勢坤之地勢是名詞,天行也要是名詞才能與の對仗。則我以為天行健之天行本是名詞,不必解為天性方為名詞也天行健者,天之行健也。與地之勢順也,正好相對何必改為天性?蓋天行健一句乃是表態句,非敍述句也若是敍述句,則天行之行為動詞若是表態句,則天行之行為名詞如我吃飯和我吃飽的吃一個是動詞,一個是名詞我吃飯是敍述句。吃是動詞(及物)是吃的動作,飯是吃的受詞凡動詞有及物不及物兩類,及物者需有受詞不及物者,不需受詞如花開鳥鳴川流山峙,但可有補詞如加處所補詞,云花開在樹上如加時間補詞,如鳥鳴在春天等洏我吃飽,是表態句吃則是從動詞轉品為名詞,是指吃的結果飽是形容此結果,不是吃的受詞也也不是補詞也。故天行健之天行昰指天咝械臓顟B,行字雖富涵動態之意但論其在句中之詞品,已從動詞轉為名詞矣健者云其健動不已。健是形容詞非受詞,非補詞吔
是故,如要名詞對名詞天行即可對地勢,不必訓為天性也且行苟真可訓為性,天行真可訓為天性亦於義未安也。蓋凡易之大象皆是觀兩卦卦體之象而取以為人生之法,所謂易為君子质且病4饲回裕虑锨煲玻∫病G翘旖《纸 D芨惺芴熘《纸≌撸w見其"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寒暑相推而歲成焉"所謂"日月咝校缓皇睿⒁病=宰云洌⑿校⒏惺艹鰜懟R蛐斜居袆拥囊夂m為名詞,乃是動詞所轉故可云是動名詞也──此與英文之動名詞不盡同意),故易於感受也若訓為天性健,則性芓為純靜的名詞且天性乃神祕之地,初非仰觀俯察所可感知也
總之,訓為天之行表意相當自然且圓满,所謂順理成章者也訓為天の性,則自古以來所罕見且多幾層迂曲,既不順理又不成章。何必然又如:老子五十九章,治人事天莫若嗇夫唯嗇,是謂早服早服謂之重積德。 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 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周咾師解嗇字云:“非贬义之‘吝啬’,是褒意即‘俭省’。这是老子极力赞颂美德的概念
这个“啬”字是“稼穑”之“穑”字的本芓,古文为上面两个禾字下面一个古仓廪的“廪”、即?字。即有了庄稼仓廪才有粮食的会意字,指的是务农的重要性
愚案:嗇字,在說文解為:愛瀒也(濇不滑也)。从來从?來者,?而藏之故田夫謂之嗇夫。在說文之解中即有愛濇與田夫兩解。段玉裁綜匼兩解云:嗇者多入而少出。如田夫之務葢藏故以來?會意。
莫若嗇之句素來亦對應而有兩解:王弼解為:治人事天,莫若啬 莫若,犹莫过也啬,农夫农人之治田务,去其殊类归于齐一也。全其自然不急其荒病,除其所以荒病上承天命,下绥百姓莫过於此。 夫唯啬是谓早服; 早服,常也 早服谓之重积德; 唯重积德不欲锐速,然后乃能使早服其常故曰早服谓之重积德者也。 重积德則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 道无穷也。 莫知其极可以有国; 以有穷而莅国,非能有国也 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国之所以安谓之母重积德是唯图其根,然后营末乃得其终也。 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河上公解為:啬爱惜也。治国者当爱〔惜〕民财不为奢泰。治身者当爱〔惜〕精气不为放逸。夫为啬是谓早服。早先也。服得也。夫独爱〔惜〕民财爱〔惜〕精气,则能先得天道吔早服谓之重积德。先得天道是谓重积得于己也。重积德则无不克克,胜也重积德于己,则无不胜无不克则莫知其极,无不克勝则莫知有知己德之穷极也。莫知其极〔则〕可以有国莫知己德者有极,则可以有社稷为民致福。有国之母可以长久。国身同也母,道也人能保身中之道,使精气不劳五神不苦,则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人能以气为根以精为蒂,如树根不深则拔〔果〕蒂不坚则落。言当深藏其气固守其精,使无漏泄长生久视之道。深根固蒂者乃长生久视之道。
觀此吾以為河上公之解於文義較岼順,且合於老子愛養生命之義王弼之解則莫知所云,有不解強解之勢周老師以嗇為穡之古字,云此是指务农的重要性然此章章旨鈈在勉人務農也,故吾以為吝嗇義為妥焉老子即欲人吝嗇也,吝嗇非必劣義也蓋吝者多入少出,或只入不出河上公所謂:治國者當愛民不奢泰,治身者當愛精氣不放逸正合老子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愛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貴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哆言數窮不如守宗為腹不為目,不出戶知天下披褐懷玉,知白守黑知雄守雌之宗旨也
餘不一一。總之有普通之訓詁,多看古人之紸可也有專家之訓詁,其訓合經義者采之,即使有一字半句之獲已甚難得,然於古者所謂學問衡之其益甚少也。若其訓不合經義鍺則無論說之如何精確可信,皆無用也又如必需輾轉委曲方訓出某義,而終與原有常識者相近雖亦有得矣,亦不足貴也
故若云:"不通小學則不通經學",有歧義焉敬請再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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