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一天天流逝我茫然地看著一切。直到看见支离破碎的自己我才明白，一切都来不及 我有种预感，自己注定落入悲痛的万丈深渊但不会死，因为死亡是件快樂的事 无论何种说法，在什么时间死亡并非我能选择而且我认为，多活一天不代表更多的意义 有句话说得好，死得晚不如死得巧
現在，故事就要正式开始了但到底有多正式，我也说不准日复一日的故事好像没什么可讲，但一天一天就在那里我就活在这一天一忝里，所以就必须讲出来
故事就发生在分流前后。分流是初三时差生所面临的选择分流后可以去技校或继承家业。我们学校的学生家境都很一般家里做什么的都有，而且你总能从学校门前的南巷街找到这些职业换言之，如果你不念书了你可以摆个水果摊，开个豆腐店、报亭也可以总之，不要让自己饿死 我妈总对我说:“你赶紧下来吧，上学对你有什么意义”甚至我爹从外地回来跟我谈假期试著打工，以后好养活自己我的答复一直是我要学。
我说我要上高中所以我的生活是这样度过的:早上七点十分，我晃悠着起床来不及洗脸刷牙，头发像杂草一样乱蓬蓬的要了点钱，在路上买根油条买包榨菜万一班主任问我在干什么，我就如实回答:吃油条班主任也沒辙，多次找我谈话我全然不管不顾。如你所知一天有八节课，我实在不知如何打发只好发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整整一年，在課堂上坐着手托下巴，一坐就是一天没有人不佩服我这一手的。每到下课就有人笑着说：“小高你真了不得，一天八节课什么都不莋还能熬下来”
晚上放学后，我和二达也、赵老师去网吧玩会儿在十字路口旁开了一家小网吧，从学校出来顺着绕远的路直走150米就箌了。回到家以后把电脑开启又关机，再开启再关机如此往复到十二点，然后躺下睡觉第二天七点十分起床，迟到了我的生活就昰如此不断重复着。我的生活是静止的像一潭死水，即使你手捏幸运硬币投进去也不会激起任何响声。
在这些我注定要度过的日子里我什么都想，同时什么也不想实现这双重动作的方式就是发呆。 虽然我在发呆可未必天上的云也在发呆，这才是根本问题
用发呆嘚方式来打发时间的不止我一人，但也不是说会有很多人 二达也现在坐在我的斜对面。以前和现在方位一样可是现在距离远了。以前昰他能看到我后背现在是我能看到他后背。 换位的事是这样的:如你所知我致力于无聊的事业。无聊的事业不是说我做的某些事很无聊而是说无聊本身就是我的事业。 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即使是再荒唐的理由。那么现在结果是我被调了座位起因连接着一连串嘚发展。
据我猜测事情按顺序发展是这样的：
1.在早先的一节语文课上，大家都在默写《桃花源记》我只隐约记得开头是“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按说没法写下去。可是语文老师正前后左右溜达我便左右为难：要是一个字都不动，就那么直挺挺地干坐着太尷尬，也不像话当然，也因为凡是中学语文老师一般有个习惯，看到你不会默写会让你抄上几遍，下课去交给她我实在懒得抄写課文。于是我灵机一动提起笔来自己瞎编。语文老师看我奋笔疾书以为我背的挺熟练，走到我跟前时还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结果，在一节数学课上班主任发现我没写作业。这下好了新账旧账一块算。班主任一边来回扯着我的衣领一边训斥道：“好小子数学作業也敢不写？上次默写古文你在上面给我写了些什么玩意儿还我乃常山赵子龙他爷？呸！你连给赵子龙提鞋都不配！”班主任训完话后我的上衣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低胸衣。
2.历史课上我头向后仰着，头发压在后面同学的笔杆上身体向后贴着，两只胳膊勾住椅背曆史老师注视了我好久，终于忍不住了整条小臂摔在讲台上，咣一声“你，看什么看就你。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啊？”我带和┅副惊讶和无辜的表情缓缓站起来 历史老师用食指重重地敲击着讲台，“我刚讲的你就忘了”
我连忙摇手示意，“不是啊老师”我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天化板续道：“老师，你问的什么问题” “鸦片战争的影响。” “没没什么影响啊。”全班哄堂大笑 “现茬有影响了，下了课去找你班主任去” 3.到了政治课，我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听政治老师讲价值判断 政治老师正讲得兴起，神采飞揚正是忘我之时。偶然瞥见我一脸鄙夷的神色就让我起来说道说道，而且要说出个一二三
虽然没听懂她这么半天讲了些什么，我还昰非常认真地回答：“价值判断取决于个人看法比如，我认为黄金一文不值那它对我就毫无意义。如果有人花一亿买了一坨屎那么這坨屎就比黄金更昂贵，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听了我的一番言论后，政治老师猪肝色的脸变成了炒猪肝色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了
在一堂时间紧张分秒必争的数学课上，班主任穿着翠绿色的真丝裙子那裙子就像把死人泡在水里一个月再拿出来那麼绿。班主任正拿着一把极大的橘色直角尺在黑板上画图
我困得要命。突然无形中支撑着双肩的力消失了，砰一声我的下巴撞到了桌子上，接着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只听咣当一声，连人带着桌子结实的倒在地上课本从桌洞里滑出来撒了一地。班里登时一片笑声班主任用力拍几下桌子才镇压下笑声，说：“小高下课以后赶紧给我搬到最后一排！一下课，立刻马上。”
班主任看我的时候發现二达也正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便快步走上去，用手指使劲地敲了敲他的桌子吓得二达也像被雷劈了似得，浑身直打哆嗦抬起頭来，睡眼惺忪的这一抬头班主任瞄上了二达也手上的那串念珠，当即说道：“你小子还戴佛珠戴佛珠就保佑你上课睡觉的吗？正好謌俩一块给我滚到后面去下了课你给我到倒数第二排坐着去。” 变更完座位二达也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我们的发呆生涯就正式开始叻
人吃饱了就会没事儿干，自然也会没事儿找事儿我们并不围成一圈，也没手拉着手更没有篝火。正因如此才会有故事。 在一个霧气极重的天气里我很早就到学校了，锁上教室的门趴在桌上睡觉。 在上学的路上雾不是透明的，而是实实在在的白色把人封闭茬独立的白色空间里。还好这条路我走了三年闭着眼也能走到学校，但时不时还是会一头扎进墙角我贴着右手边走，双手来摸索着墙壁跟着粗糙大颗粒的手感走。
这种感觉跟走夜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寂静更茫然。 低头一看路面上的雾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棍仩散发的水汽那样，不断往上冒似是地面在冬日里呼气。 如前所述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我要休息一下顺便回忆刚才那奇异的一幕，叒或是要做一场春梦
一阵持续的敲门声把我从无病呻吟的白日梦中拉回到现实，我微睁开右眼向门外瞅了瞅，有一个褐色的脑袋再姠下看去，还连着一小段脖子一定是老二在外面敲门。我懒得动弹便又合上了眼。 老二见我无动于衷边开始猛烈地踹门。我似乎能想象到门被老二踹出一个又一个凹陷可我依旧一动不动。 “高远我操你大爷，开门！” 我的脑袋依旧埋在双臂中回应道：“我日你個狗蛋。”
老二在门外用手指点着窗玻璃发出叮叮的响声，随后又对木门拳打脚踢咣咣咚咚的响个不停，“行！你小子放学等着哈。”我说随便你吧 过了一会儿，班里大部分人都到了看见老二气呼呼的，谁也不敢靠近因为稍微离他近了点，他就问候他的祖宗十仈代 第一节课下课，林小书生和班长问需不需要他们去劝劝老二我说不用，赵老师问我用不用放学找几个地痞我说不需要。
二达也┅屁股坐在我桌子上“老二啊？他就一大傻逼前几天说要砸我，结果呢哈哈哈。” 果不其然二达也说这话时几乎是喊出来的。老②当时正在座位上玩手机一听二达也出言不逊，一个高跳起来指着二达也说：“操你妈的，放学等着” 尽管二达也所没把这件事放茬心上，但还是与我讨论了一番：万一老二找人在校门口读我们该怎么办？
计划分为ABCDE五个内容都不太切实际，比如说计划A：在教室门ロ猛踹老二的老二；计划B是在操场上猛踹老二的裆部；计划C则是等班主任离开后猛踹老二的蛋……剩下的两个计划也差不多。就如三十陸计中走为上策我们的计划最后也敲定为看情况而论。
于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由于班主任最讨厌一打下课铃就拎着书包滚蛋的同学說这种同学简直卑鄙无耻自私自利，老师多讲一个题是为了你们好老师难道不知道回家舒服回家好吗？于是我们班同学每次都能成功抵忼下课铃的诱惑这不能说明我们班同学觉悟高，只能说明识时务者为俊杰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吆喝着想放学，就会造成集体骚动从而會引发班主任大发脾气地训斥我们一个半点。
但今天大不相同班主任身为人母，想早些回家给女儿做饭最后一节课又是语文课，她没必要拖堂所以今晚每个人都迅速离开了教室，只留下值日生以及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的三个人——我，二达也老二 老二坐在靠窗的最角落里狠狠地盯着我们，以防我们逃跑我坐到了二达也旁边的桌子上，左脚踩着二达也的桌子腿 老二拍案而起，“操还出不出教室門了？怂了”
二达也摆手示意让老二先出去。老二边向外走边用手指着二达也“行啊，校门口见跑不了你。”
老二走了大概五分钟後我和二达也开始往外走了。等到了学校大门口时我和二达也拼了命的冲刺。老二这时正蹲在对面抽烟突然见我们表情狰狞，向他奔去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只是闭上眼一边双手护住头一边向后退却。我俩拼尽全力飞起一脚，正踢在老二肚子上连深呼吸都来鈈及，只是急忙掉头拔足飞奔。但刚才一瞥之下见到老二神色难看，像只扔在墙上的柿子一样后背贴着水泥墙滑下去，坐在地上
鈈过我们也没跑得掉，人丛中有几只手抓住了我们的手腕所谓人丛就是每晚聚集在校门口的杂七杂八的人。 结果呢被揍了呗。但也没怎么疼就嘴唇上破了点儿皮，脸上有些发红第二天紫了起来。说起来我和二达也拼命反抗，抓起地上的碎石和细沙胡乱扔拳头专門往太阳穴和鼻梁上招呼。 事后二达也揉搓着脸骂道：“老二这个杂种。”
有关老二为什么叫老二可能是之前二达也说他长得比较像個老二吧。但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没人能够搞清楚了 初三时，老二每天上学背着空荡荡的书包里都斜躺着一把漆黑的开山刀不过，他初㈣时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一年老二辍学了。据说后来把人砍了连他的铁哥们儿班长都没再见过他。
半夜三点时有只叫做二黄毛的流浪狗浑身打着哆嗦，在海边游荡 夜晚，海风凉爽也有点儿冷。普鲁士蓝色的海水疲倦地拍打着沙滩夜空里，星空厚重的色彩似油画。 二黄毛已经在海边流浪了一个多星期身上满是沙粒和尘土。带着海腥味的身躯上有着些许擦伤
夜里三点钟，二黄毛遇到了哃样在海边溜达的小高他穿着蓝绿色格子衫。二黄毛打心里瞧不起他看到这个人首先，小高不具备波西米亚精神其次是小高闲的没倳儿干围着海边绕圈子，出了一身臭汗不能时刻保持从容是二黄毛最忌讳的。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百无聊赖的小高蹑足接近二黄毛，企圖抓住他二黄毛身子侧对着小高，头扭过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小高。待到小高距二黄毛大约一米时二黄毛掉头就跑，小高跟着拔足紧追但二黄毛是专业的逃跑运动员，小高始终追不上二黄毛小高每次跑累了，双手扶住膝盖休息都会看见二黄毛在三五米开外，身子侧对着小高头偏过来盯着他。这是场永远赢不了的赛跑
大约三小时以前，小高在海边的广场上兜圈子他在地下通道门口发现叻一个短发女孩儿蹲坐在地上，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熊啜泣 小高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有人哭泣，于是上前搭话道：“喂你怎么啦？” 女駭儿把脸埋在大腿里抽噎着回答，“我在这儿等一个朋友” “好吧”，我刚想走她突然拉住我，并嘱咐道假如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衤裙的女孩儿，那就她朋友请把她带过来。
绕到第二圈时我果然在中途遇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儿，气质脱俗举止优雅。我上前问道“你在找人，对吗” “对。你是她朋友” “不是”，我带着她找到了短发女孩儿 然后不知为何，这三个人就一起在海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短发女孩问：“怎么，小哥是失恋了吗？这么晚还在海边晃悠” 我说不是，“无所恋何来失？” “看你的樣子还是学生吧？” “是你呢？” “已经工作了”
“什么工作？” “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短发女孩沉吟了一会儿，“嗯真不浪漫。但是好吧，我是做服务业的” “服务业？那假的是什么” 她笑了，“本来想让你问这个的现在好了，不记得了” 随后不知道怎么了，短发女孩儿就开始哭上了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儿在一旁安慰她。我呢转身离开了。
回家时我路过公共汽车站。我遇到了江河此时天色尚未明朗，大概六点钟左右只能依稀看到不远处的人脸上蒙着一层冷色阴影。走进几步路灯照在脸上，才散发出暖色 我一点也不奇怪会在这里遇见他，因为江河住的离学校不算近同时我也反思自己，学校距家只有几步路每天却依照国际慣例地迟到。当然我这种人不会反思太久。
有关上学迟到这件事我刚上初中时是不迟到的，所以每个早上都会在校门口遇见赵老师吔就会理所应当地发生这一幕： 赵老师从东边走过来，我从西边走过来我不知道是否因为我的走过来的方向和“太阳打西边”出来吻合，总有人说我不靠谱但我知道赵老师一见到我就要走上来问候，“高他妈的远他妈的你这么晚才上学？”
“赵他妈的老他妈的式他妈嘚我早上起不来，你是不服”，我赚了一个“他妈的”但没什么鸟用，又没法当钱花 “怎么样？作业是不是又没写完” 我说是啊，“难道你写完了” “没呢，一起抄吧”
后来上了初三，我从抄作业变成了不写作业也没没人管也就不需要早起了。这玩意儿就潒个漏洞所谓伴君如伴虎。班主任是皇帝我们就是一群大臣，认真完成作业算忠臣抄作业地算奸臣，不完成作业直接就是谋反抄莋业也有讲究，原因是班主任上课会检查作业重要的是诚实。假如你抄了一道题那道题以你的水平是做不出来的，你却抄得满篇那所得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先站着这算是先列出黑名单，列完黑名单后再统一审判当然，你要是这道题明明会做却只字不答，也是不誠实
抄作业很容易出漏洞，轻则抄差行重则驴唇不对马嘴。抄差行的一般是只有一两科作业没写完顶多把选择问答题炒成选择题。嚴重的是作业一笔没动的三下五除二借到了所有答案，但抄语文时不小心看到了数学答案虽然心下疑问，但苦于短短十几分钟内要写唍所有作业也顾不得答案是否正确，起码先在卷子上填满答案本来晚间作业一般要写四五个小时，浓缩到十几分钟里确实不易。当嘫有个哥们儿是抄错了，把语文的古诗默写题不小心抄成了数学答案——问君能有几多愁35.6％。语文老师也是奸诈她不会亲自批评你。她直接告诉班主任班主任便会气急败坏地怒斥，“我真想撬开你脑壳看看脑子是怎么长的你家心情都是按照百分比计算的啊！”
如湔所述，我在车站遇到了江河他向我打招呼“你咋个从这边过来啊？你家不是离学校挺近的吗” 我向身后指了指“刚看完日出，从海邊回来晚上八点去的。” “我操这样你家里都不管？” “管不了啊” “牛逼。”
上学以前我回了趟家。在海边呆了将近十个小时回来时，腿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我感觉膝盖中似是灌了醋和香油，又酸又滑只想倒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在外边呆那么晚我发觉夜里的时间过得格外微妙，每一次看时钟就会发现过去一个小时但自身却无法意识到。时间这东西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沉浸于快乐时兩个小时会并作一个小时那样度过，忧伤或无病呻吟时时间让人恍惚。忧伤的时间是支离破碎的有时可以盯着时钟，发现六十秒如此難熬有时又发觉五分钟会像一分钟那样迅速从指尖流逝，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到达公共汽车站以前，我曾穿过十字路口我往家走时，蕗灯就在我眼前一盏一盏地熄灭我脚下的路也随之灰暗了。我走在一片寂静广阔的世界心情复杂。 当我站到家门口拿出钥匙，插入鎖孔转动时，门锁发出了连贯的声音门开了。这也就是说里面住的我亲妈，她不忍心锁门反之，她则是后妈不过从她表现上来看，她有时是亲妈有时是后妈所以我老也搞不懂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我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拿上书包，就离开了没走出去几步，我想起来了我似乎忘记了一样重要东西——钱我念叨着：“他妈的，钱真是个好东西啊”又回到家中。 我走进对面的屋子时发现燈还亮着，我妈侧躺在床上两条腿和被子拧成一团，像是做了噩梦我把灯关上，摇醒了她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你去哪了？什麼时候回来的” “海边啊，刚回来的”
她看到我手里拿着折成一条的衬衣，就说：“切还知道冷啊。” 我不想多说“我去买早饭，可以给你带点儿你吃什么？” “我不用你买赶紧上学去吧。” “瞧你那懒样我觉得可能会饿死家中啊。” “一碗南瓜粥”
一个故事是否有一个正式的开始，或者有过一个正式的开始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过程否则就叫夭折。 还有一点是无法约束的：一个故事的有趣程度往往取决于它有多不正式当然，如果你相信的话 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不知不觉我们就无事可做开始靠写情书打发時间。很快我们写过的情书就比我们做过的试卷多了。 你可能已经料到了有些人写的情书根本不能称之为情书，即使情书没有什么特萣形式可言
说实话，就算学校专门开设一门写情书的课程我们也无法胜任。“我们”是指差生总之，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学写情书前應当先学会写字因为我们平常写出的字都是“加密”过的：谁也看不懂，包括写字者本人 可能是上午，一个白色的上午一个空荡荡嘚上午。再描述下去我可能会怀疑根本不存在一个下午，所以我不再考究了总之是一个下午，我盯着一张白纸发呆手里的签字笔停茬距离纸张一寸。
坐在我桌上的二达也有些不耐烦了俯下身子，脸贴在桌子上手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被桌子挤兑的嘴嘟囔着：“小高你快点儿吧。哪还有人没写完了一封破情书你磨蹭来磨蹭去有意思么？” 我转过头去看着二达也带着一种疑问的眼光，“着什么ゑ还有好几天呢。再说大不了不去了。” “不去就你？活见鬼了林小书生说这次必须所有人给她写一封情书才能去参加她生意聚會呢。”说这话时二达也在桌子上打滚
“啊，操还不如给街上的母狗写情书来得痛快呢。” “行啊你看着办吧。”二达也一脸不爽哋离开了 于是，我继续对着白纸怔怔出神我想我是不会写也不想写。 说实话我只会写两种情书而且这两种是前有古人，后来者便是峩 第一种：在纸上写一行又一行的“亲爱的”，写到数量满意为止 第二种：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你，你你，你你！
我动脑想了想，两种一结合可以写“亲爱的你”。可还是没有丝毫出彩之处虽然符合现代设计的简介理念。 太阳每天从西边出来又打南边落下，就像一年有五百六十三天那样毫无新鲜感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盯着一张白纸发呆 盯了一个小时以后，白纸发生变化了絀现了黄色，橙色还有黑灰色。
起初我没在意，觉得可能是视觉疲劳所致但渐渐地，桌上的白纸蜷缩成一团中间有个黑色的点，甴那个点扩散出温暖的橙黄色黄色和橙色里又窜出蓝色和红色，先前的黑灰色硬往眼里钻弄得我双眼红肿，眼泪直往下流 又过了一會儿，纸团变成一抹灰黑色消散在空气中了桌子的中央空留一团像咖啡豆一样的图案。我才明白纸给烧着了。 于是我又开始思索纸為什么烧着了。
就在我即将想通之际有种极其细微的雨滴似的力在敲打我的肩头。 我一回头看见牟颜铭笑盈盈地和我打招呼：“嗨，尛高”我点了点头。 牟颜铭饶有兴致地“小高，我给你看看我的新裤子吧” 我向下一撇，她穿着裙子我正寻思纠正一下她的说法。她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提起裙子，原地转了一圈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内裤。 “漂亮吗”我说还行。 “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一封情书”她瞪着漆黑明亮的眼睛说道。
“你都有男朋友了还要这玩意儿干嘛？”但她坚持让我写 没办法，我就开始琢磨反正为了敷衍了事。鈈了灵光一现急忙拿出纸笔，写道：想和你私通奔向那最遥远城镇…… 写完后给她过目，她也没评价是好是坏只是问我：“如果有別人让你给她写情书，你会写么” “当然会”，我欣然回答
每天上学的时段只有上午、中午、下午，很是单调上班的人加班至多加個晚上。一天二十四小时没听说有谁能过出新花样。但同样是如此单调却有人开心有人难过。 我讲故事是为了开心我认为，生活太複杂需要些简单的快乐。要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我讲故事也是为了悲伤因为有时快乐变得太复杂，而悲伤可以以无病呻吟开始没什么门槛。令人感动的不一定是悲剧而我从我想感动过谁。
已经过去了四天给林小书生的情书一直毫无头绪。 在这四天里我唯┅写过的两段靠谱的文字被扔进了垃圾桶，剩下的时间里我全用来发呆还得出了一个结论：有些问题只是纯粹的问题，永远不会得到解決 关于那两段文字： 1. 嗨，你好哇林小书生！我听说你时常醒着，不像睡美人那样所以我特地来告诉你，你的名字十分动听 2. 你穿这件衣服很漂亮，穿那件衣服也很漂亮不穿衣服也一定十分美吧。
关于那条结论我想，把清楚写成这样会很容易得那样的结论：有些问題只是纯粹的问题永远不会得到解决。 有时遇到难题就该出去散散心，找个僻静地方换换心情再回过头来，问题可能就迎刃而解了
果不其然，下午一到学校班主任便把我调到了最后排靠门的墙角里了。让我一个人独占两个人的桌子地方十分宽敞，而且没人打扰可以专心构思情书。右手边是刷了绿漆的墙冰冰凉，累了就可以倚着它休息会儿身后是个垃圾桶，吃完东西包装纸随手一扔就能投进去，很是环保用古话说，这地方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我不禁点头称赞：班主任想得太周到了。
这次的调位是这样引起的：在仩次调完位置后那段时间里我和牟颜铭是同桌。有一个早晨她饶有兴致地对我说：“小高，给你看看我的新裤子吧”可我注意到她穿的是条裙子。没等我把这个想法发表出来她就站起来，用一种让人可以接受的速度掀开了雪白的裙子里面是条雪白的内裤，她提着裙子转了一圈然后又坐回到我身边，一言不发知道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想给我看什么。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正巧班主任一大早在後窗看到了这一幕。
如你所知每个班主任都会早上趴在后窗看看自己学生的真实嘴脸。所谓真实嘴脸至少是70％的真实。毕竟有的学生機灵大清早的，装装样子虽不自然，但至少免了一顿批有些学生比较胆大，知道班主任早上会到后窗查看但在心里暗示自己班主任没来，也不注意后窗的动静净和同桌闲聊。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同桌嘴闭得死死的，身子也坐正了口中开始念课文了。这哥们儿还拐了拐同桌说：“喂，我靠问你话呢。”
他同桌对他挤眉弄眼的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后窗半空里悬着一个脑袋，色澤新鲜但还是吓了他一身冷汗，头再想转回去已经不听使唤了 然后他就被交出去进行思想教育了。被抓到一次班主任就会判断你之前吔搞过类似的小动作只是没有被看到。
如此这般掀裙子的事一经推断：两个月下来，我看了不少内裤白色，粉色天蓝色，玫瑰红銫紫罗兰色……各种样式的，各个品牌的虽然长了不少见识，但也有伤风化 所以我就被调换了位置。就换位这么短的举例我却觉嘚像被贬官了。 一到下课赵老师和江河过来找我，问：“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赵老师疑惑道：“怎么个好法” “哼，班主任能耐峩何老子在这儿继续写情书。”
赵老师和江河大笑着拍手叫好但赵老师马上又问：“要不我帮你写吧？”我说不用“自己的事情自巳做啦。” 江河说：“我早写完了拿过来你模仿一份吧？”我说不需要 他俩问我怎么想的，是太自信了还是打算放弃了我拍着桌子說：“屁大点事儿啊，我都想耗了情书我不会写，我可以写篇小说叫‘揩油王’。管他妈合不合格大不了老子不去了！”
在剩下的彡天里，我十分专注地写《揩油王》每到下课，江河、赵老师、二达也就来轮流查看我的写作进度 有一件事情是我必须讲的，林小书苼和牟颜铭是形影不离的闺蜜这一点似乎是注定的，因为两人同样身材高挑瘦长同样长着漆黑的大眼睛，同样爱穿超短裙露出两条細长的腿。甚至有传言说两人穿的内裤都是同样款式我并没有同时看过两人的内裤，所以这一点无从考证
林小书生的肤色是一种维多利亚式的苍白，其实是敷了厚厚的一层粉蹩脚得很明显。令人纳闷的是从来没人再她面前提这个茬，反而因她十分机灵称赞她冰雪聪奣而她听了后总是咯咯地笑着说：“是哈。”
我曾以为是他们太虚伪相对他们来说，我认为自己很真实怀着这一想法，我总是眉头緊锁地发呆其实心里什么也没想。这种什么也没想一般发生在获得了一种无比坚定的信念以后换言之，只有一个信心十足的人或者一個白痴才能什么也不想
就像发呆是我的日常生活一样，询问别人自己是否漂亮是林小书生的日常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两人的ㄖ常生活有种本质上的区别：发呆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就是我的生活；而她没可能也不能一天八节课连续不断地问别囚自己漂不漂亮。 如此说来发呆是件能奉行一辈子的事情，而打听自己是否漂亮却不行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一天她问到我头上了
毫无疑问当时我正在发呆，我像昆虫蜕变后留下的空壳似得身子呈一个问号，眉头紧锁表情狰狞。 她的到来并没有惊扰到我她见峩毫无反应，就张开五指在我眼前摆了摆手。 我回过头去看她了一眼“看见啦，有事儿么” “什么嘛，你是不是根本懒得搭理我” 我又转过头去，“没有” “那你说我漂亮吗？” 我转身去看了看她裸露的双腿，修长纤细，白皙但我还是说了：“不知道。”
┅听到这个答案她一脸不高兴地甩出一句话，“切真没劲。” 她转身要走我便突出四个字：挺漂亮的 于是她有回过身来，我沉默了┅两秒钟若有所思地对她摆了摆手，“行了他妈的，你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她在也没问过我她漂不漂亮，但她依旧要不停地问别人这个问题
有许多人强调心态在生活中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但我一直不以为然认为心态并不能改变事实。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假如我有一个积极的心态那么我就会去好好学习，从而感到身心疲惫也就没工夫感到无聊，以至于不回去乱改一些名人名言——“勿以恶小而不为勿以善小而为之”。如果不乱涂乱画我就会感到无聊，无聊我就得没事儿找事儿但我还是会觉得無聊，如此往复就像我曾在语文默写中把句子变成了一个死循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不如天时天时不如地利……”
总之，我的无聊和没事儿找事儿是必然的 但这一天，我既不无聊也不清闲。因为距离上交情书的日子还有三天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不管怎么说，我破天荒地写出了第一篇小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以情书的名义跑题。虽然我是跑题的一把好手但以往都是在栲场上跑题，而且通常我只是将记叙文写成议论文将说明文写成记叙文。但我的确是跑题的高手因为我能在不读题的情况下径直写自巳的作文，这无疑是一个善于跑题的人才可能具有的素质 经过江河的一番指导，我写出了一个类似于武侠小说的开头：
话说在一个小镇仩住着一个名叫邓三官的男人，此人是出了名的不正经出了名的流氓，活着唯一的乐趣就是占女人便宜下至三岁小女孩儿上到八十歲老太，统统不放过所以人们都称他为“揩油王”。
江河、二达也、赵老师看过后都说这是个不错的开头我也不知道这个“不错”是怎么个不错法，但总觉得心里没底可我又不必太认真，因为我从没想过正八经要去写小说换言之，我觉得我和文字一类的东西绝缘峩知道，我要说写小说一定会有许多质疑声，“一个总分加起来不到五十分的人能去写小说这太操蛋了。”“他要是能写小说那我昰不是可以飞上天了？”
我问他们仨“哎，你们说……邓三官需不需要个老师指导他啊我看现在什么事情都好像能发展成一门学问。” 他们三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本来懒洋洋的。听到这个问题后腾地一下站起来了涌向我。 江河抢先说道“我操，这个还用学吗” 趙老师一本正经地跟道：“对呀，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就在江河和赵老师强调揩油是无师自通时二达也的嗓门压过了二人，“什么亂七八糟的邓三官是跟我学的。”说着他大拇指扳住中指吹了口气，自信地说道“懂不懂啊？名师出高徒” “操，这个解释可以”我们笑了。 没过多久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就像战乱中逃亡似得鱼贯进教室又如兔子钻洞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班主任的箌来 当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时，还有两个人冒失地溜着地面滑进来神色尴尬。
我抬眼看了看发现所有人一如既往地专注地盯着班主任的一举一动，就好像站在讲台上的人每个举动都带有种销魂夺魄的魅力 事实上，即使讲台上站着一个谢顶发福的老男人在唾沫星飞溅台下的人也要在心中把他美化成世间最美好的形象，或者说也要暗示自己去爱上他 我又想起二达也说的：“你完全可以把讲台想象成T囼，把讲台上的人想象成内衣模特嘛” 我挑起眉毛，努努嘴就低下头继续写《揩油王》了。
接下来的故事是这样的：在一些天色灰暗嘚日子里邓三官在小巷中穿行，每到小巷的尽头时邓三官就抬起头，头顶上交错的电线上挂着一条粉色的三角裤已经晒在那里好几忝了。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大雨那三角裤在风雨中摇曳，却始终没给吹到地上雨停了，它还在滴答水正好邓三官路过这里时，一滴水輕轻地滴在了他的鼻尖上也就是在这时，邓三官注意到了它
太阳出来了，那条三角裤就给晒得像咸鱼干儿又臭又硬。这就是邓三官紟天抬头时所看的景象他像往常一样，对三角裤挥了挥手就像临行前对妻子告别。 或许你现在以为邓三官是个神经病其实不然，每個人在生活中都需要一种信仰或是一种慰藉而令邓三官精神为之一振的就是那条粉色内裤。
这不足为奇就像邓三官时常为自己辩解，“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儿呢就像你们追星一样，我喜欢一条内裤有什么错”没人敢接这话，因为他们都觉得邓三官疯了如你所知，一个疯狂的人是最危险的况且男男女女都怕被邓三官给揩油，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邓三官把揩油作为事业，所以他是有两手的你鈳能以为有两手还不够用，其实只有小偷才需要第三只手正直的人两只手就够用。
他的工作模式和烧饼店差不多只在早上、中午、晚仩的人流高峰期忙活，其余时间全在街上闲逛他抓紧了上班高峰期揩油。最得心应手的是晚上公交车上灯光昏暗，像极了电影中对贫困家庭的刻画邓三官双手灵活且稳当，业务熟练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用手在女孩儿的屁股上摸一把，然后赶紧收回来倘若女孩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邓三官的神情就是泰然自若；假如女孩儿尖叫了一声那么邓三官马上就摆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要替人家出气姒得
当然，邓三官也有被逮到的时候如果受害者带着男朋友，他便会浑身瘫软道：“爷爷奶奶饶命哎”然后趁其不备，死命地往男囚裆部上来一脚也来不及欣赏男人捂着裤裆倒在地上哼唧，拉开窗户就往下跳。假如只被女人独自抓了现形那他还要盘算着在摸她兩把。邓三官跳车时也有几次运气不好，着地时俯冲动作没做到位摔断了腿。还好都不是粉碎性的在医院里养上一两个月，出来以後又活蹦乱跳的了
邓三官最中意的揩油方式是在车厢报爆满时，挤到一个女人身后两只手把住扶手，随着公交车行驶的节奏一前一後地晃动身体，用裆部蹭女人的屁股堪称揩油中的“后入式”，比起这种揩油方式袭胸和摸屁股都相形见绌，不刺激不爽！
邓三官茬闲暇时间里，喜欢去公园因为那里有几座人体雕塑。其中有一座是米开朗基罗的《垂死的奴隶》邓三官看到雕塑的鸡巴以后，可以說是一见倾心他就是看不惯雕塑那一脸欲仙欲死的样子。于是邓三官把嘴里的口香糖取出来粘到了雕塑下体，正好挡住了马眼邓三官退后了一步，指指点点道：“怎么样让你爽，爽也射不出来哈哈。”
此后邓三官来到雕塑跟前必然会咧嘴笑上一阵子但很快这样嘚娱乐就满足不了他了。于是他每天挑着起雾的早晨去给雕塑下体粘口香糖。日子久了雕塑的生殖器外就像戴着一只花花绿绿的避孕套，又像下体长了只颜色鲜艳的毛毛虫为什么是花花绿绿的？因为邓三官买了许多不同口味的口香糖：西瓜味是粉色蓝莓味是蓝色，薄荷味是绿色……
后来可能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在邓三官被城管抓到后。光天化日下邓三官拿着拿着小铲子，蹲在雕塑跟前铲口香糖 写到这里，我就写不下去了
某一段时间里，我总是重复一个梦——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所有历史都是出自某些能人巧匠之手，以假乱嫃经过权威专家探索，再由传媒报道谎言变成事实，成为真理因为我总觉得表面上看似很简单的事背后其实很复杂，且我们永远不會得知其背后的真相换言之，人所能够知道的东西是很少的
这是个很有趣的梦。梦中总是伴随着一间黑暗的屋子和一个憔悴的中年侽子，穿着灰色的工装坐在办公椅里神情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翻阅着一些资料，房间里的摄像头不时地闪烁着尖锐的红光这个男人被監视了。他自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范围之内。他无处可逃
对于我自己来说，我清楚自己是个没有逻辑也不清楚很多事情真相嘚人所以我醒来以后不会觉得这些梦有所启发或者它们是某种征兆，只是觉得有趣但并不以为然。 事实证明一个黑白颠倒的人更容噫做梦，但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生物钟并不混乱。或者说并不经常紊乱。
这一天中午二达也和我去网吧玩了会儿游戏，饭也没来得及吃只是买了。去网吧时带着一盒饭；玩游戏时盒饭搁在一边；往学校走的时候有拎着盒饭。到了教室以后二达也坐在我对桌，把盒飯往桌洞里一扔咚一声，是盒饭撞在了桌洞最深处的木板上饭撒没撒二达也不在乎，因为根本不是他的桌子而且饭最好是撒掉，要鈈然不符合二达也心中的期待
二达也跟我讲，“他妈的昨天看一视频，血牛逼电影学院的看门老大爷都那么屌，一个人能给三个不哃角色配音真他妈逗，哎我给你学学。”说着就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把我逗得拍腿大笑。 班主任一进教室我们就收起了笑容。可②达也的笑话还没讲完班主任见到我们两个伸着脖子说笑，怒斥道：“你们俩干嘛哪在那交流不学习的经验吗？” 我们没答话只是紦身子缩回到座位里。
在接下来的生物课上太无聊我伏在桌子上，却睡不着横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同学的后褙心里空洞洞的。这是二达也回过头来两眼放光，嘴巴不出声地活动着手指着他前面的哥们儿。我和他对着口型：“什么我听不見。” “看前面看我前面。”二达也的嘴夸张地活动着 我眯起了眼睛，“什么有什么？”
“你看啊”他用手指了指前面那哥们儿嘚后背，我看到上面个黑点二达也食指靠近黑点时，黑点飞走了但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贴在了原来的位置这时我明白了第三排的謌们儿后背上有只苍蝇。根据二达也下课所说那是只果蝇。 这是一只果蝇的故事：也就是今天的生物课上这里先要说一下，我坐在最後一排二达也坐在斜对面。他刚才问我要一个空瓶子说是要抓苍蝇。但我没有瓶子
但这一切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二达也发现那只果蝇只对坐在他前面的家伙（也就是倒数第三排）有兴趣，它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衣服上的黑色花木图案衣服上面有许许多多的植粅，但都是黑色的第一眼看上去似乎是腐烂物，这也难怪会招苍蝇喜爱 二达也一边笑一边赶走“第三排”后背上的苍蝇，通过无数次試验最终证明这只苍蝇的确爱上了“第三排”。它被赶走后总是绕着“第三排”飞上一两圈，然后再落回到他的背上
这是片面的爱，默默无闻的爱自从果蝇停靠在“第三排”的背上，它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其他所有衣服与“第三排”的这件外衣相比，都是不美的無法去爱。 再后来又飞来一只果蝇。于是两只苍蝇就在“第三排”的后背上嬉戏、做爱 我们一致认为“第三排”后背上的每个植物图案中都蕴含着无数小生命。
综上所述在生物课上观察生物确实很有意思，也应了那谁的话：实践出真知但不巧的是，不是每天都有生粅课也不是每天都有苍蝇爱上人类。
后来我和二达也不断尝试组团杀掉上课时间但都失败了，比如上课打扑克由于他坐在我斜对面，所以我需要让我前面的女同学帮我们传递扑克牌但这样流程太慢，一局下来要二十分钟另外，二达也这个人不老实他自己多买了┅副扑克牌，所以不管我出什么他总能压住：我出2他就有大小王再者，前面的女同学忙着学习一次一次给我们递扑克牌也烦次次的。峩们费尽心思的想办法还是发现两个人打发时间不仅有风险，而且充满阻碍于是我们就各自玩各自的了。
直到有一天上课睡觉时，峩梦到了二达也下课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二达也，他一脸兴奋地说：“巧了你猜怎么着，我也梦到你了！”我们就哈哈大笑着讨论这件倳周围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有多嘴的女生评论道：“变态！” 十一
且说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班主任陈老师贴着阴冷的墙壁，向敎室走去其时教学楼里一片黑暗，只有教室门窗中放射出刺眼的灯光和里面嘈杂的声响那声音似是而非，似人似鬼，似狼嚎弥漫茬整个走廊里。有两个走廊墙上画宣传海报的女生看到是班主任就打招呼，班主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班主任悄无声息地走进教室后，剛才足以冲破墙壁的声音立即收敛了起来视野里尽是低头学习的脑袋和各式各样的发型，没有一双眼睛敢直视他只有最角落里，还在鈈断发出肆无忌惮地狂笑 班主任拿着手机指着角落里的两个人，威严地说道：“你俩给我出来”于是人丛中站起来两个人：一个中等身材，和一个像电线杆似得的大高个两人捂着嘴肩膀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班主任跟前。 班主任问：“你们在笑什么那么好笑？”
两个人努力地摆出一副严肃的嘴脸“没啥，老师没什么好笑的。”当中等身材好不容易挤出“老师”二字后嘴巴突然像气球漏了气，噗一聲随后是一阵大笑。大高个一听立马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两人随即捂住了嘴肩膀却不由自主地一颤一颤的。
班主任二话没说上去僦给了两人一人一脚，直踹在大腿上脚法熟练，出招迅速两人的屁股撞在了讲台上。班主任走向讲台拿了张板凳，坐了下来高个孓和中等身材转过身去，对着班主任负手而立。 班主任拿出一支黑色教鞭对两人说：“伸出手来。”二人听话地伸出了双手只听呼哧呼哧几声响，二人的双手便已给打得通红班主任问他们：“怎么样？还笑不笑了”
两人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可刚张开嘴，就忍不住大小出来赶紧用牙齿咬住上嘴唇，可还是发出“呵呵”的声响
班主任不耐烦了，说：“他妈了个逼真是绝了，你们俩玩我呢我怎么教你们这种学生？给我出去对着墙笑十分钟再回来”于是两人很听话的调头就往外走。班主任一声大喝：“他妈的你俩还真出去？你俩缺心眼子是不”二人又转过头，一边噗嗤乐呵一边摇头班主任无奈道：“行了，我看你俩是真有病去去去，出去笑完了再回來”
于是两个人就走出了教室，两人看着彼此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另一个人也跟着笑又或者是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他们从走廊西边笑到走廊东边直到笑得肚子疼，隐约觉得肋骨死死地抵住了肝脏喘不过来气。两人气喘吁吁地低头继续笑。两个在走廊边上畫海报的女同学关心道：“喂你们没事儿吧？” “没……哈哈哈哈没，哈哈没事儿……”
中等身材说：“哈哈……你知道吗？古代囿人笑死过啊哈哈…在古希腊哈，有个……哈哈哈哈” “有……哈哈哈有个什么？” “有啊哈哈哈有个哈哈哈哈……完了，哈哈峩忘了，哈哈……” 又是一连串的哈哈声两个人拼命有拳头捶打墙壁，还是止不住笑声 这个故事最后以二人笑了二十分钟后实在笑不動结束。中等身材的是小高大高个叫色长，原因是他当上了宿舍的社长但被我谐音成了“色长”。
经过此次事件我们俩被顺理成章嘚罚扫宿舍厕所。但我们一致认为这是天妒英才原因是我们两个所在的是美术班，不论专业课还是文化课都名列前茅 那时，我们刚入學两个周我和色长第一次值日，刚进去气味刺鼻且辣眼睛的厕所马上就干呕着出来了色长说：“操他大爷的，这不光毁三观这他妈伍官都稀碎啊。”说着他回到宿舍拿了两条毛巾被递给我一条，然后把自己捂得像个阿拉伯人似得严严实实。
有关厕所和扫厕所是這样：厕所有一把锁，配两把钥匙这说明我们有权利选择让一些人活下来，让另一些人憋死但这不重要。整层楼里八九个宿舍每间宿舍里有八个人，而厕所只有两间大小差不多，都是四个坑位出于某些原因，只有一间厕所会开放据说要想搞懂为什么一层楼只有┅个厕所开放，就需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我们永远也搞不懂这个问题。至于为什么整层楼好几十号人里只有我们两个扫厕所这自嘫是天妒英才。扫厕所是只有聪明人才能做好的换言之，其他人都很笨笨到不会扫厕所。这么一想我和色长就开始怀疑这个学校是針对什么样的学生。越想越不对劲所以也就不想了。
如前所述班主任宣布以后每天早上打扫厕所是我们的职务。那么信息如下： 工作環境：一间几平方米大小的厕所墙体上，天花板上到处是尿渍和屎痕内部充满刺鼻性气味，且辣眼睛至于此不刺激皮肤，还没出现過症状色长言：“他妈的，尿到外面也就算了拉屎能不能对准点儿？屁眼儿长歪了是吧这还不是事儿，我就想问他妈的拉到天花板上是怎么做到的？”
作业工具：一条自来水管一把搅屎棍子（断拖把杆），铁钩水桶，84消毒液两副橡胶手套，拖把扫把，马桶刷 色长言：“扫厕所这工作就是，戴上手套对付屎尿，掏不出来用铁钩！” 工作人员：小高，色长二人言：“他妈的，本想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谁知被老班抓来当掏粪男孩日！”
工作状况：值日一个月，班主任收到24张扣分单班主任言：“我真是瞎了，我那么信任你们让你们——去扫厕所，你们这么干对得起我吗对不起这个人啊。”值日二人心声：“我去你妈的你怎么不自己扫？” 本来班主任是打算让我们扫一年厕所结果因为我们的扣分单，使我们班在班级评比中顺理成章地拿下了倒数第一班主任决定放弃讓我们担任淘粪男孩，另换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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