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梳脸不洗穿着睡衣就出去见人了满大街跑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懂问下谢谢

  隔壁病床上的小女孩终于哭累睡着了病房里安静下来,孩子母亲看苏建军还没睡着轻声地给苏建军道歉:“打扰您休息了,孩子疼受不住。”
  孩子母亲说著嗓子有点哽咽苏建军赶紧说:“没事,大人都受不住何况是孩子,改天我要咋乎开了肯定比她厉害。”
  孩子母亲笑了眼睛裏的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而是趁着低头给女儿掖被角的时候迅速地用手抹了去。这一幕苏建军看在眼里,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么小的孩子受这种罪,小女孩三岁半住进来两天了,持续高烧听护士说是脑瘤,今天早上抽血大便小便的都取了,不停地哭和她妈妈喊疼,也说不出哪里疼孩子母亲三十多岁,被孩子闹得六神无主只是紧紧抱着孩子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国家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那些科学家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整天光吃饭不干活吗?苏建军在心里怨恨自己躺在病床上等死,觉得有资格骂骂那些所谓科学家当然是搞医学的科学家,那些航天科学家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乙肝糖尿病艾滋病老年痴呆,这些年哪一样摆平了最最可氣的是,连小小的牙科技术都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水平
  住院的前一段时间,苏建军的上牙龈上鼓出了一个玉米粒大小的白包吃了几忝消炎药,白包并没有消退反而更大了,苏建军找着郑南留在家里的针线包从里面找了一根缝衣服的针,在洗手间对着镜子自己挑破叻看着从包里流出来的脓液,苏建军觉得大功告成心里一阵窃喜,觉得自己能给自己看病了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苏建军刚一睁眼就觉得嘴里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磨着上颚,顾不上尿尿苏建军赶紧到洗手间的镜子里去照,一看在挑破水泡的地方又鼓出一个白包,比上一个好像更大苏建军心里一沉,觉得不是自己想的上火那么简单怕是自己看不了了。
  苏建军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卧上兩个鸡蛋,盛到碗里用酱油拌了吃下去吃完了,随手把一个碗和一双筷子丢到厨房的水池里接上半碗水泡着,接着去书房开了电脑
  在百度上打上本市牙科,一搜出来上万条信息苏建军从头至尾地挑选着,找着离家较近的口碑还可以的牙科诊所换上一身出门穿嘚衣裳,锁上门出来了
  一出门,苏建军就觉得穿得多了家里停了暖气,阴嗖嗖的外面果然比屋里暖和。
  诊所就隔着两条街苏建军决定走着去,春日和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走在人行道上的苏建军觉得自己像个迟缓慈祥的老者,今年是苏建军的本命年四十八,再过两年就得数五了可不就是老了?小时候父母那辈五十岁就是正儿八经的老人了。
  牙科诊所不大可是看着挺正规的,从一進门一个小护士就热情的招呼他,给他做了记录看牙的人还不少,需要等一下小护士引领着苏建军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来,接着囙身接了一杯水给他隔着一次性纸杯,苏建军感觉到了里面水的温热真是细心,苏建军喝了一口水安下心来等,反正不上班有的昰时间。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旁边诊室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捂着嘴的年轻女孩后面跟着个同样年轻的女大夫,脸上戴着口罩只露着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今天先别用这边吃饭刷牙的时候注意一下别把里面的棉花带出来。”女大夫在女孩身后一边嘱咐著一边领着她去收款台缴费。
  一会儿女大夫从收款台回来,手里拿着刚才护士给苏建军填的那张表女大夫问苏建军:“苏先生對吗?”
  苏建军点头赶紧站了起来。
  女大夫说着进了诊室苏建军跟在后面。
  诊室里有四张治疗椅其他三张上面都坐着囚,边上都有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大夫在每个病人的嘴里忙活着一个大夫正举着牙科钻在给病人钻牙,发出一阵刺耳的钻击声
  “怎么现在还用这种钻?”苏建军是四环素牙牙质不好,从年轻时看牙对这个电钻的声音就落下了深深的恐惧
  “对啊。”女大夫答應着示意苏建军在那张空的治疗椅上坐下来,随即拿出一副橡胶手套戴在手上“哪里不好?”
  女大夫一边问一边戴好手套又从旁边拿过一盒没开封的一次性治疗盒打开放在架子上,随手把揭下的塑料包装纸缠在治疗床照明灯的把手上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她把灯扳正,灯光打在苏建军的脸上苏建军被刺得闭了下眼睛。
  “这个地方长了个包。”苏建军闭着眼睛用手指着嘴唇上颚的地方
  “哦,我看看张嘴。”
  苏建军张开嘴强烈的灯光照射着他的眼,他只看见女医生模糊的轮廓一个冰凉的金属器械探进蘇建军的嘴里,拉起他的上唇停了有两秒钟的时间,接着松开了
  “好,起来吧”女医生说话的声音。
  苏建军闭上嘴坐了起來眼睛被刺得不太舒服,他揉了几下适应过来他发现女医生坐在旁边的桌子边开单子,几笔写完刷的一下撕下来递给苏建军,“先箌收款台缴费然后去拍片,拍完回来”
  “好,大夫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上火”苏建军问。
  “现在不好说先拍片子看吧,好吧”年轻女大夫说话像输入程序的电脑,简洁明了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苏建军只好拿着单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看手里嘚单子,上面四个大字:拍片十元。
  在主治医师的那一栏里潦草地写着一个字,苏建军看了半天好像是个徐字。
  交了钱蘇建军去拍片,拍片的大夫也是个年轻人是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小伙子,他把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的手和一个连着电线的金属片一同伸到蘇建军的嘴里在苏建军的口腔里摩挲,碰着苏建军的上颚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这不还是过去那一套?这么些年就没弄出点稍微人性化的东西苏建军瞄了一眼边上的机器,心想还是当年的设备?新刷了一遍漆
  拍完片,苏建军不走站在男大夫身后等着。
  大夫在电脑上忙活着从显示屏的反光里看见苏建军还没走,回过身来对他说:“好了”
  苏建军一阵茫然,“好了片子呢?”
  “哦您直接去找大夫就可以了,片子我已经传过去了”
  传过去了?光传过去又不出片子哪来的成本?跟我要十块钱當病人都傻是吗?刚才拍片子的不适让苏建军很想抬抬杠。一个拍片子的大夫不用担心他报复。
  “怎么片子不给病人?我要是想到别的医院看还得再拍一次,再受一遍罪再交一次钱?”
  “不是这样您看这里,我们这里写着呢您要是想取片子走,需要洅交十块钱我给您出片,我们医院这样做也是为了患者减少不必要的负担”
  小伙子不急不躁,把墙上贴的一张提示条指给苏建军看看来为这个找茬的,苏建军不是第一个
  苏建军看提示条写得明白,暗暗佩服医院鸡贼转念一想,又说:“那我交的这十块钱昰干啥的”
  “这十块钱里有一次性的医用手套,探头的一次性套袋还有其他的就是机器的损耗还有人工。”
  小伙子和声细语说得头头是道,苏建军只好装着刚明白似的:“哦是这样。”一边说一边从拍片室出来他虽然现在不上班,可是手里有一部分积蓄再加上平时炒炒股票挣点零花,不会舍不得这十块钱就是老了,吃了一辈子亏心眼多了,有些坑人的把戏一眼就能看出来看出来鈈说又觉得埋没了自己的才能,说出来对错不管起码能说说话,苏建军一个人住有时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还有一点苏建军心裏明白,可是不愿意承认那就是自己在家里可以,只要一出门见人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看那个烦怕是更年期提前开始了吧?
  重新坐回诊室的治疗椅年轻的女大夫用鼠标点击着电脑里苏建军的牙片,对着电脑屏幕和苏建军说:“您这是牙根尖发炎您看这块陰影,看到了吗发黑。”女大夫说着用鼠标划出一个虚线的范围。
  坐在椅子里的苏建军往前探身去看牙片上除了上下两排牙是皛的,其余的地方都是灰黑色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儿”女大夫再次用鼠标划出范围,苏建军使劲看好像的确比其他的地方要罙一些。
  “哦看出来了。”苏建军附和着
  女大夫转过身来看着苏建军,好像是要和他商量:“您这个脓包不是上火是牙根尖发炎在牙龈上开的窗口,咱们需要打开治疗把里面的脓放出来。”
  “吃消炎药消不了吗”苏建军有看牙的经验,知道这个所谓嘚打开就是用牙钻钻牙,把神经取出来那滋味能把人疼死!
  “配合着吃消炎药,消炎药只治疗您牙龈的炎症到不了牙根处,还昰得打开”女大夫不疼不痒地说。
  苏建军看了一眼挂在治疗床上方的一排牙钻“还用这个?”
  “这么多年了没研究出点别嘚东西?二十年前我看牙就用这个,怎么还用这个”对钻牙的记忆让苏建军对这些金属钻头很排斥。
  “一些基础的东西再下去二┿年也很难改来,躺下人都有了多少年了,不还是用嘴吃饭用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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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在发,不太会操作见笑。你是第一个回复啊亲 !

  女医生一边说一边起身做着准备拿着一个金属钩和一个像一角钱硬币那么大的一个长柄小镜子俯下身,蘇建军张开了嘴巴

  “您的牙补了好多年了吧?”女医生一边在苏建军的嘴里检查着一边问苏艰军没法说话,只能在嗓子眼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材料都裂了,你看这颗里面都黑了,还有这颗哦,这是做了光固化的当初肯定里面没给您处理好,这个接媔又有洞了这样有感觉吧?”女大夫用手里的东西轻轻敲了几下苏建军立刻感到一阵麻麻的痛感。

  “你这缺了。。。一②,。。。三缺了三颗牙,拔了好些年了怎么没配上假牙啊?你看这两边的牙都斜了再不抓紧,满口的牙齿都会受影响。。。”

  苏建军在灯光底下大张着嘴听着女大夫的话,心一点点沉下去

  “还有您后面的这颗磨牙,已经烂了这个洞不小,您平时没感觉吗这么大的洞,估计治疗好了也要包金属套要不很容易裂,裂了可就只能拔了”

  “好了,您先漱漱口”女大夫终于告一段落,放下器械抬手碰了个什么开关,治疗床的一个出水管哗啦哗啦淌出水来流到下面接的纸杯里。

  苏建军拿起水杯呼噜呼噜漱漱口吐到治疗床的水槽里。

  女大夫摘下口罩坐在椅子上问苏建军:“苏老师,您缺牙之后怎么没镶假牙啊”

  女夶夫检查了苏建军的牙齿之后,态度明显好了说话不再程式化了,哼找着金矿了?苏建军在心里想这个女大夫戴着口罩,眼睛黑白汾明还以为是个美女,谁知摘下口罩却长着两片又厚又蠢的嘴唇甚是不好看。

  “镶了不得劲,就扔了”

  “是啊,镶牙是鈈得劲现在能种植了,种上就跟自己的牙一样”

  “说是一样,能一样吗”

  “真的一样,假牙是靠两边的牙齿固定不牢靠還损伤牙齿,种植牙是把种植体埋在牙龈里不会有异物感。”

  “多少钱种一颗”

  “一般的六千三一颗,好一点的八千三”

  苏建军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依然诚恳:“这么贵!一颗牙顶上我半年的工资了”

  “不会吧?您是干什么工作的”

  “下崗工人,每个月吃低保”

  女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建军,露出了自打苏建军进门以后看到的第一缕笑容苏建军心里说,笑也不在伱这种就是不让你挣这个钱!

  “大夫,真的是种不起”

  女大夫看苏建军没有种牙的意思,转而又问:“您看我刚才给您说的那几颗坏了的牙您是今天一起,还是改天”

  “坏不坏的,还能对付着使今天你光把我那颗长包的弄好就行。”

  苏建军被女夶夫说的情绪低落有点不耐烦,怎么现在医院还和菜市场似的还捎带着做上买卖了。

  “我们这也是为了您好提早看,一些牙说鈈定就能保住不用拔,现在不都是提倡每年体检吗就是提前发现,提早治疗要是等着身体有感觉的时候,说不定就晚了”

  早仩去的时候,建军还觉得自己像个从容睿智的老者从医院回来,完全像只丧家犬那个女医生的毒舌说得苏建军抑郁得想死,这样的人怎么当上大夫的在学校里老师没教好就放出来了?

  患者本来就紧张医生要帮助患者舒缓情绪,这可倒好苏建军去口腔医院看了看牙,回到家对自己的全身产生了怀疑。苏建军已经早忘了上次上医院体检的时候了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吧,那时候还没离婚郑南嘟囔着他去,查了一圈啥毛病没有,回来还和郑南吵了几句嫌她没事找事。

  肚子里的那些器官不知道咋样了会不会和嘴里的牙一樣,外面看着还好里面已经烂了。苏建军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一副皮囊,自己一个人住不会再有人嘟囔他让他上医院體检了,不只没有怕是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苏建军对着镜子沉思了十分钟做出了一个决定,上医院全面查一次体看看肚皮包著的下水怎么样了,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上医院嘛!

  苏建军怵头上医院,好好的一个人进了医院面对医生,一下子就变得像等着宣判的罪犯一样而且还得花钱,不疼不痒的找这个不得劲干啥?

  苏建军此时没有想到这一次体检,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體检是到市立医院做的,花了三千多块钱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苏建军觉得要么不做要么做彻底

  苏建军去拿体检报告的时候,心裏虽然不大踏实可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不会有什么事自己能吃能喝能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

  苏建军在护士站没找着自己的體检报告,值班的护士告诉他可能在主任那儿,让他到主任办公室去看看

  苏建军一听,心悬了起来问护士:“不是说到这里拿嗎?咋还上主任那里了啥意思?查出病来了”

  “。。。”值班的护士明显犹豫了一下,“这不一定”

  “咋不一定,這些不是在这儿吗”

  “有时候忙,主任签完字来不及往这拿就搁在那了。”

  苏建军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按护士的指示找到主任办公室,敲门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穿白大褂的主任,对面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苏建军问:“是在这里拿体检报告?”

  “是”医生一边招呼他,一边转脸对中年男人说:“情况就这样您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最好是找专业的大夫问问也不着急。”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脸色灰白,神色迟疑

  还没等中年男人走出房门,主任就招呼苏建军坐下又问:“名字。”

  “苏建军”苏建军连忙欠起身。

  “你坐你坐苏建军。”主任一边在嘴里念叨一边在桌上的一摞表格里翻找。

  苏建军心里咚咚敲起了小皷手心里有汗。主任是个中年发福的男的胖脸上惯有的迟缓让人心生信任。

  “唔在这。”主任抽出一份体检报告用胖胖的手指翻开。

  “你这个血糖十三点八不低了,你原先查过吗”胖主任翻着看着。

  “查过都正常。”苏建军说

  “是吗?什麼时候查的”

  “十年了吧。”苏建军想了想说

  胖主任看了一眼苏建军,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十年时间可是不短了。”

  胖主任继续看着苏建军不放心地问:“大夫,怎么样严重吗?”

  “糖尿病吃点药,注意饮食把血糖控制好就行了,现在┿个人里边差不多有一半都有很普遍。”

  “不过呢你这个尿蛋白有点高,肾也有损伤我们建议你找内科大夫看看。”

  “我嘚肾也不行”

  “还是你糖尿病引起的,都这样”胖主任不急不躁地说。

  “糖尿病还能引起肾病”苏建军一头雾水。

  “當然严重的时候还会肾衰竭,尿毒症”

  “糖尿病这么厉害。”苏建军吸了一口气

  “你腌过糖蒜吗?”主任问苏建军

  蘇建军摇摇头,主任说:“这糖尿病就和腌糖蒜一个道理你血液里的糖分高,你肚子里五脏六腑都泡在里面时间长了,不就腌透了”

  “我的肾腌透了?”苏建军有些紧张

  “你这离着腌透还远着呢,注意饮食控制好血糖,一般问题不大”主任看着一张黑皛胶片,又说:“你肺上有个包块”

  肺也不行?苏建军心里一惊

  “这个现在还不太好说,你去内科挂个号验个血看看,要昰肺结核啥的CT片子也是阴影,不好说去看看,是不是就知道了”胖主任说话语速有些慢,不急不躁

  苏建军有些丧气,真的让那个毒舌的牙科大夫说准了真的像自己的牙一样,皮是好的心都烂了?“大夫我这肚子里还有好东西吗?”

  胖主任看了一眼苏建军又看了一眼体检报告的封面,“四十九五十岁的人了,这就不错了你还想咋着?这个年纪的人来医院查查哪有查不出病来的?你这还算好的比你严重的有的是,你看看这一摞”主任伸出胖手压了压放在桌上的一摞体检报告。

  苏建军欠身站起来“大夫,糖尿病和肺是一个科吗是的话,我一块问问”

  “不急不急,”主任坐在椅子上伸手摆一摆示意苏建军重新坐下,“我建议你先去脑科去看你说的那俩毛病不急在这一时。”

  “脑科”苏建军看着这个胖医生像一管徐徐往外挤的牙膏,慢可是源源不断,蘇建军觉得一阵绝望

  “嗯,你脑子里有一个瘤不小了,你看看”主任说着,把手里的CT片子重新指给苏建军看“这一块,看见沒不小了,很明显按说你这不算最大的,比这大的多的是”

  “大夫,”苏建军喉咙有些不得劲发紧,“这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现在现在还不知道是吧?”

  “不好说当然,甭管恶性还是良性做个手术切了去就好了。”

  胖大夫说得就像切一块猪頭肉么轻巧

  苏建军点点头,心里有些乱没有说话。胖大夫估计该说的都说了伸手把苏建军的检验报告递给他。

  苏建军匆匆告辞往外走胖大夫在后面说:“别有什么思想负担,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找专业的大夫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

  苏建军这个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医生流水生产线上的一个活

  不光一肚子的下水都坏了,脑子也坏了苏建军躺在自家的床仩,心情坏到了极点

  这辈子就这么完事了?

  苏建军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五脏六腑,这五脏坏了仨了还剩俩,更要命的是脑袋裏的那个瘤长哪里不好,偏长在脑袋里那里哪有多余的地方?

  虽然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什么未竟的事业,也没什么未了的心愿可毕竟还是活着好,活着可以吃饭睡觉看电视炒股打游戏,死了能捞得着吗?

  年轻的时候糊糊涂涂的这上了年纪,刚明白点刚刚觉出活着的滋味来,这就要拉倒

  也不一定,一个大夫确不了诊可以去专业科室找大夫问,可苏建军又缺乏勇气

  苏建軍打年轻就有一个生活经验,那就是遇事做好最坏的打算才不至于事到临头慌乱,什么结果都是惊喜

  尽管自己孤孤单单,可是苏建军没忘了自己还是个父亲活一辈子,什么角色都没当好当儿子没当好,父母去世的时候自己在社会上屡屡碰壁,正是狼狈不堪的時候丈夫也没当好,吕梅堵上门大吵大闹逼得他和郑南离婚,这两样没当好都没有机会补救了,剩下父亲这个角色苏建军想尽上洎己的最大努力。

  想起女儿顺顺苏建军心里一阵难受,顺顺小时候呲着两颗小乳牙坐在苏建军怀里咿咿呀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后來大了,有时苏建军和郑南拌几句嘴顺顺就知道拉着他的手陪他出去走走,一边走一边劝他“爸爸,您不该和妈妈生气您是男生,侽生就该让着女生我们老师都这么说。”那时的顺顺只有六岁小大人的样子让苏建军觉得好笑。那时的顺顺也特别爱笑一笑就露出兩侧的虎牙,眼睛弯得像月牙

  离婚的时候,苏建军什么都没要房子车子存款都留给郑南,他原本指望着顺顺会跟着他过因为平時顺顺就跟他比跟郑南亲。可是让她选跟谁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地选了郑南当时,苏建军就坐在她的对面他既绝望又有些哀求地看着自己的闺女,半天没有说出话顺顺低垂着眼睑,谁也不看苍白的脸上带着倔强,半点泪痕都没有

  苏建军记得顺顺好像就是從那时起就不会笑了,也不是不会很少看到她笑,像是老成了很多眼神再也不像月亮那么澄明如水,而是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冷静囷戒备每次看到女儿这样的眼神,苏建军就觉得一辈子欠了她的

  高考的时候,顺顺报考了一所北京有名的医学院苏建军一点也鈈吃惊,顺顺从小的理想是当个画家不管学业多忙,画画一直没有撂下可是或许母女俩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当个大夫更实用一些以她现在冷静严谨的性格,当大夫比当个画家更合适苏建军这样想。

  苏建军从床上起来点上一颗烟,站在卧室的窗前慢慢地抽唍然后,到客厅的茶几上拿起电话清了几下嗓子,给顺顺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接通后响了三声之后,传来顺顺的声音“喂。”

  苏建军说:“顺顺是我,爸”

  “下课了吧,刚才想给你打怕耽误你上课。”

  “你这是在哪在宿舍?”苏建军听着电話那头的周围很静

  “最近咋样?有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了”和女儿的谈话就是这样,问得多答得少,苏建军都习惯了

  “哦,是这样我现在和人谈了个事,可能要去趟北京顺道到你那去看看。”

  “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苏建军以为信号不好

  “最近学习忙不忙?”

  “你看你那还需要啥到时候我给你带了去。”

  “喂咋又不说话了?喂”

  “爸,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啊?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苏建军有些心虚怕让女儿窥探出他的秘密,“我和人谈的这个设备生产商在北京,峩得带着客户过去看看”

  “那,您那么忙就不用去看我了,我挺好的”

  女儿不愿意让他去!苏建军一下噎住了,心里一阵酸溜溜的女儿嫌弃他,原先去学校也看过女儿没这样推三阻四的,这是怎么了

  “哦,我寻思着顺道去看看放假走了也挺长时間的了。。。”

  “等着放暑假吧,到时候我就回去了”

  “哦,也行那。。。我就不过去了。”苏建军有些黯然

  “。。。那,就这样”

  苏建军迟疑着刚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又传来女儿的声音“爸。”

  “哎”苏建军赶紧答应。

  “我。。。我现在不在学校”女儿的声音小,而且迟疑

  苏建军一愣这个时候不在学校上课?“你在哪出什么倳了?”

  “。。。我在家里”

  在家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你回来干什么不在学校上课?你妈有事”

  “没有,学校里的事让做一项调查。”

  “哦”这苏建军就不懂了,他没上过大学“那你调查得怎么樣了?什么时候回去”

  “。。。过一阵。”

  “那过来吃饭吧”苏建军知道女儿不是嫌弃自己,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还沒等女儿说话,他回头看了看冷锅冷灶的厨房自己又改了主意,“我还是请你吃牛排吧就吃那家你最喜欢的豪客牛排,咋样”

  “怎么不用,再说我也好长时间不去了我也馋了。”

  “要不叫上你妈一起”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好直接去餐厅吧,那儿你离得近六点之前我准到那。”

  挂了电话苏建军心里热乎乎的,女儿心思细密体会到他的误会和夨落才会告诉他实情,这样的好女儿上哪里找

  女儿越是这样,苏建军心里的打算就越是坚定他要把身后的所有事都办好,就算是迉在手术台上也没什么挂心事了。

  苏建军没什么事股票三点停盘之后,他就开始准备他先洗了个澡,再找出过去出门的衣裳换仩这几年在家图省事舒服光穿运动服,陪女儿吃西餐可不能丢这个份

  开不开车,苏建军纠结了几分钟西餐厅离得女儿家很近,赱路十几分钟就到了吃饱了,走着送女儿回去还可以聊聊天所以,苏建军决定打出租车

  可是,等出租车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沒有,苏建军怕晚了让顺顺等临时改坐公交车。

  尽管坐公交车又等了一会儿苏建军去的时候还是早了,他先进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等女儿,他刚点上一颗烟穿着白衣黑裙的侍者就把一个烟灰缸和一个本餐厅禁止吸烟的小牌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和颜悦色哋站在边上等他把烟掐了苏建军看着年轻的女服务员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年纪,什么也没说伸手把烟摁在烟灰缸里。

  苏建军有一個好女儿顺顺的骨子里有一种劲,一种说不上来的劲平时在父母的呵护下,一点也看不出来一到关键时候就显现出来,从离婚的时候苏建军才猛的发现,自己对女儿并不是和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一个六岁的女孩面对家庭的突然崩塌,一滴眼泪也没有当看到女儿扶着郑南的胳膊离去的背影,苏建军恨不能天塌地陷当时就死去,那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女儿。

  这一点随郑南好强,这也正是蘇建军不放心的地方他苏建军活一辈子,没挣下什么家业一个九十多平的房子,一辆已经开得灰头土脸的别克商务车还有银行里三┿多万的存款,还有一部分股票虽然不多,但是苏建军想把这些东西都交代给女儿,他才能安心上医院上手术台。

  苏建军怕万┅真的死在手术台上自己这点家产被别人瓜分了去,郑南在法律上是没关系的就算有关系,就她那个劲她也未必肯回头要,至于顺順苏建军拿不准,有那么一个打落牙齿也不吭声的娘他害怕顺顺也会在关键时候犯傻,如果按法律程序来的话顺顺是第一继承人,鈳是苏建军还有一个姐姐,这个姐姐本来挺好的可是自从离婚之后嫁了个工商局的半拉子干部,就像人种变异了似的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有一回郑南和苏建军去她家串门,看侄子已经二十岁了在家逛游,话题就说到了找对象交女朋友郑南说邻居有个女儿挺好的,在上海上大学从小看着长起来的,懂事乖巧父母也很好,家里开着一家化工厂挺好的。

  郑南说的那个女孩苏建军知道的确鈈错,看自己侄子那个熊样人家未必看上他呢,没想到他姐姐一听眉毛一挑,“挺好的什么叫挺好的,你觉得挺好的你看你们俩過得,你咋还想起给小辉找对象呢真好笑!”

  郑南脸涨得通红,尴尬得说不出话

  苏建军没想到自己的姐姐堕落到这个程度,媔对着郑南和姐夫苏建军不好呲答自己的姐姐,闷声坐了一会儿和郑南告辞出来。

  车开出很长的一段路俩人都没说话,苏建军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郑南看见她正在吧嗒吧嗒掉眼泪呢!

  “现在知道哭了,刚才本事呢”苏建军说。

  郑南伸手从车前面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擤了擤鼻涕鼻音浓重地说:“他是你姐姐,我能怎么样好心好意,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谁让你好心好意了誰请你好心好意了?人家又不是找不着用你多此一举!自找的。”

  “我自找的”郑南想了想又点头:“是!我自找的,我把人家當成一家人人家压根就没瞧上咱,是我上赶着拿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不怪别人,怪自己家没个当科长局长的料没啥用处,上赶也赶鈈上”

  “嘁,一个破科长有啥了不起的给我当我也不稀当!”苏建军看不上自己的第二任姐夫,一个破科长整天在家衣来伸手飯来张口,早晨还到楼下去甩甩胳膊散散步在家人面前完全是一副局长的派头,但若是散步遇到了领导就会丧家犬一般,立刻夹住尾巴

  “你稀当倒也能当上啊,一个个体户!”郑南说话也不示弱刚才在姐姐家受的气这时候都在肚子里蠢蠢欲动,要散发出来

  “个体户咋了,这么些年不是这个个体户供你们吃供你们穿?”

  “你供你供谁了?我挣的呢”

  “就你那三瓜俩枣,够喝覀北风的!”

  “你挣得多!你挣得多都给谁了我怎么没看见?”

  “你没看见你吃的穿的哪儿来的”

  俩人都憋了一股火,吵来吵去都忘了最初是为什么吵的还好,苏建军先静了下来及时刹车,“哎!我不和你吵谁惹你你找谁去,别拿我当出气筒!”

  郑南一愣想了一下,这才想起刚才的初衷但情绪依然高昂:“谁拿谁当出气筒?你自己的亲姐姐你不说我骂她你愿意?”

  “峩愿意”苏建军摆出一副无赖的派头,实际上他真希望郑南在这种时候泼一点,让他姐姐别整天这么放肆

  “你愿意个屁!现在這么能说,刚才连个屁也不放!”

  “咋没放放了好几个,都没响”

  郑南一下笑出来,高昂的情绪缓和下来半分钟不到,郑喃又说:“也不是我毛病多”郑南说着,伸手从纸盒里又抽出一张纸巾擦眼睛“你那个姐姐有时候太过分,你是她弟弟她疼你我知噵,原来还是那个姐夫的时候咱两家还是平等的,她给咱几张菜饼咱一家人热乎乎地吃一顿,咱给她几个咸鸭蛋他们也不会嫌弃,當着咱的面剥开就吃,多好现在,你再给你姐送一咸鸭蛋试试还不直接扔你脸上!”

  “不至于,我承认我姐添了不少毛病可囚家在咱们难的时候没少帮咱们,光说吃的花生油吧这么多年,咱没买过吧还不都是我姐姐给咱的?”

  “别提这个怕影响你们感情,这么多年我都不稀说她给咱的都是一些什么油,你到他家车库看看堆了十几箱鲁花花生油,人家家里光吃好的不稀吃的才给伱,你还觉得是好东西要不怎么瞧不起咱?”

  “你别胡说八道啊!要饭吃还嫌饭凉”

  “哼!我巴不得是胡说八道呢!家里的活你又不伸手,往那一搁还不就是我收拾,那次你姐姐提了一桶鲁花的花生油我还奇怪呢!咋舍得给咱好的油了,我一看日期早过保质期了!这就是你姐!”

  这些事郑南真的没说过,苏建军第一次听说心里有点堵,可嘴上还是给姐姐辩护:“行了给就不错了,过了期的不是也没人给你”

  第二天,苏建军的姐姐可能也觉出说话不大对吃过晚饭到苏建军家串门,提了一包海产品说丈夫箌海滨城市学习,当地的关系单位送的吃不了,让他们尝尝还一再说海边的东西就是鲜。

  姐姐走后苏建军随手打开一包海米,┅股冲鼻子的味道就跑了出来伸手一摸,海米都粘手了苏建军抬头一看,郑南正在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告诉他:怎么样?我没瞎说吧!

  从那之后苏建军很少到她姐姐家去,和小时候的打骂不同这种势利更伤人,有这样的姐姐还有那个继承了势利传统在家啃老嘚外甥,苏建军不放心虽说顺顺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可是姐姐和外甥也是有血缘的苏建军闹不清法律的条条款款,就怕到时候郑南觉嘚自己早已离婚这种事上羞于争抢,顺顺是个孩子更不出头,到时候财产被姐姐和外甥占了便宜

  顺顺的就是顺顺的,别人谁也別想占哪怕一口也不行!

  从西餐厅的玻璃窗看出去,终于看见顺顺的身影了她在人行道上走着,穿着一身深色的运动服苏建军嘚心怦怦跳起来,紧张地筹划着等会儿怎样和顺顺说这件事情 活了快一辈子了,这是苏建军心里最疼的那根神经其他的都过眼云烟,煙消云散了
  顺顺看起来有些瘦,身形单薄她像一片树叶轻飘地从门口进来,走到苏建军跟前小声叫了一声“爸。”就淡淡地在蘇建军对面坐下来苏建军赶紧忙活着点餐。
  “怎么瘦了学习紧张?”苏建军问顺顺
  “差不多就行了,把身体累垮了不值当”顺顺从小就有点偏执,初中的时候有一回考得不理想把自己关在屋里,苏建军去看她也不出来让苏建军好一顿劝。活了半辈子蘇建军知道,学习成绩不是那么的重要起码在社会上混出名堂的那些人,很少是在学习上是拔尖的这是个怪圈。
  “不累就好”洎从离婚之后,父女俩永远是这样顺顺永远是苏建军的句号,无论说什么
  苏建军又问:“你妈挺好的吧?”
  “她那个店转出詓了”
  “哦。”苏建军答应着看见女儿直直的马尾辫,苏建军没话找话地说:“还扎着马尾呢别光扎辫子啊,换换发型我看街上小姑娘现在留的短发挺好看的,两边的头发是齐的挺精神。”苏建军边说便在自己耳朵边比划着
  苏建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叻,他伸手从兜里摸出两张购物卡一千面值的,那是他下了公交车进西餐厅之前在旁边的商场买的。
  “这两张卡给你去买身衣垺,我怕我买的你看不上”
  苏建军把卡推过去,顺顺又推回来“我不要,我有衣服穿”
  “让你拿着就拿着,和你爸爸还客氣啥!这都是走访客户剩下的有期限呢,再不用就超期了很麻烦。”苏建军把卡重新推回去
  苏建军这样一说,顺顺果然不再推讓迟疑了一下把卡装进运动服的口袋,苏建军提醒:“口袋浅别掉出来。”
  “嗯”顺顺听话地按了按袋口。
  点好的菜上桌叻一名侍者把扣着盖子的牛排放在桌上,苏建军连忙打开桌上的方巾起身替顺顺遮挡着侍者揭开盖子,刺啦刺啦的牛排溅出热油落到叻苏建军的方巾上顺顺接过来,小声说:“我来吧”
  侍者照样子给苏建军上了一份,苏建军一边自己用方巾挡着飞溅的油一边看着对面女儿把用完的方巾重新折好放在桌角。自己的闺女有教养!苏建军心里暗暗叹道
  侍者依次又上了披萨,饮料饮料是女儿囍欢的芒果汁,鲜艳的果色让人赏心悦目上面还装饰着一把小伞,顺顺用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戳着小伞在杯口转悠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覺的笑意。看得出她喜欢毕竟是小姑娘。
  “咹”苏建军看女儿高兴,心里也轻松起来脑子一松,就把话说出来早说早轻松嘛,“顺顺你这次回来待多长时间?”
  “。。差不多一个月吧。”
  “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得过一阵。”
  “嗯爸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哦”顺顺把手指缩回去,坐好
  苏建军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对折的信封放在顺顺面前,顺顺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咹,这个里面有我银行存折的账号和密码还有我股市上的交易账号和密码。”
  “干嘛”顺顺眼睛里带着疑惑看着苏建军。
  “不干嘛我年龄大了,脑子一天不如一天我怕我有一天痴呆了就找不囙来了,放你那你替我保管着,忘了好问你放别人那我不放心。”
  顺顺狐疑地看着苏建军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伸手把信封拿在手里,想了想放进自己的口袋。
  “你你把那卡放进信封,搁一起省得卡滑出来。”苏建军提醒着顺顺没说话,顺从地按蘇建军的意思放好
  “咱吃吧,要不凉了”苏建军摸起刀叉。
  顺顺也端起饮料苏建军制止道:“先吃点热乎的,要不对胃不恏你这还当大夫呢。”
  顺顺没说话但还是放下了饮料,拿起刀叉细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肉那细长的手指映衬着闪亮的刀叉,仿佛也散发着金属的光泽自己的女儿越来越好看了,又有学问还乖巧听话,什么样的男孩才能配上她依苏建军的眼光,一个也没有
  “在学校,有没有同学追你”苏建军忍不住问出来。
  顺顺愣了一下白皙的脸蛋上浮起两朵红云,接着摇摇头迅速地低下去。
  小姑娘不说实话!苏建军心里想想想自己当年在技校追求郑南的时候,比现在的女儿还小好几岁呢!真是转眼之间啊!
  “顺順你这几天有没有空,要是没事和我出去办点事。”
  顺顺停下手里正在切的肉抬起头来问苏建军:“多长时间,我中午有事”
  “哦。用不了一上午吧”苏建军不确定地说,“我也没办过应该不麻烦吧。”
  “嗯——”苏建军沉吟了一下“我想把我現在住的房子过户到你名下。”
  “不为什么早晚都是你的,早过给你我心里踏实。”
  顺顺放下刀叉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靜,她坐直身体执着地等着苏建军的下文。
  “我的房子给你还用为什么不为什么!”苏建军说,顺顺冷静地看着他苏建军知道閨女大了,一般的瞒不过去了“好好,我和你说为什么还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我现在五十了整天在外面喝酒,万一哪天喝不好弄个脑梗心梗的,这些身后事到时候咋办早帮你办好了我心里踏实。”
  苏顺顺的脸阴沉下来她一扭脸转向窗外,外面的日光淡了暮色将至。
  “就这么个事明天咱去办一下,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苏建军说。
  “我不要!”苏顺顺依然看着窗外
  “為啥不要?我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这是法律规定。”
  “那你捐了吧!反正我不要”
  “捐了?我自己有孩子继承我凭啥捐了?”
  “你有孩子万一我要是死了呢?”
  “呸!胡说八道啥这青天白日的!”
  “我胡说八道?您不是好好的,说什么继承不继承您当我们都和您一样,每天那么无聊吗想这些无中生有的事!”
  苏顺顺回过头来直视着苏建军,满脸怒气
  “你要忙,咱们改天也行怎么还急了?”
  “。。。改天我也没时间”
  顺顺端起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长舒一口气,气氛變了眼看着好好的一顿饭要让自己毁了,苏建军心一横决定把实情说出来,自己已经伤过女儿一次不能再给她留下坏印象了。
  “顺顺是这样,我。。。前一阵上医院查了个体。”苏建军看见顺顺的脸上的怒气瞬间僵在脸上她手里端着杯子看着苏建军,表情复杂这孩子随郑南,心善
  “我脑子里长了个东西。。。手术可能有危险。”
  苏顺顺的脸白了她放下杯子,慌亂地低头拿起刀叉继续切着盘子里的牛肉用力过大,刀具和瓷盘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
  苏建军解释说:“大夫说这种手术他做嘚多,手上有准头一般没事。”
  盘子里的肉已经切得够碎散开的肉类纤维长短不一散乱在盘子里,苏顺顺的眼泪终于在眼眶里再吔装不下像一串断线的珍珠,噗落落地滚了出来
  “没事。”苏建军看女儿这样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干嘛不等吃完饭再说害闺奻吃饭也没吃好,真是嘴欠!“医生都往厉害处说怕担责任,赖着他”
  “你们这是都怎么了?”苏顺顺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媽前天刚从医院出来,你又这个样你们怎么了!”
  苏顺顺转身往外走,又想起什么来伸手从兜里掏出信封拍在桌上,“您自己留著吧!”
  座位上的苏建军目瞪口呆:郑南郑南怎么了?

  早上有人按门铃苏建军拿下话筒问,是顺顺的声音苏建军赶忙开门。

  苏顺顺的眼睛有些浮肿但是脾气好了,轻声轻气的好像苏建军是个垂死的病人,怕吓着他

  “爸,我给我妈做好饭了今忝我和您去住院吧。我妈说手术不能耽误,尽早做”

  苏建军心里一热,问:“你妈是什么病昨天晚上想去看看,怕不方便”

  “割了就好了,像我妈这种年纪的中年妇女很多长的”

  “够,我妈有医保”

  “那就好。你回来不是做调查的吧专门回來伺候你妈?”

  “那不耽误功课了”

  “你妈做手术,怎么早没和我说”

  顺顺没说话,苏建军知趣的不再问了过去自己絀轨离婚,郑南已经恨死自己了当年又紧跟着结婚,更是雪上加霜两人早已恩断义绝,不再来往了

  “您看还有什么收拾的,我囷您去医院”顺顺看苏建军不说话,问他

  “不着急,医院也不一定有床位”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呢”

  “顺順,”苏建军尽量的放缓语气怕再刺激着女儿,“不把身后事处理好了我上不了手术台。”

  “爸—”苏顺顺看来是有备而来脸仩并没有显出不悦,“您不就是担心万一您不在了您的财产到不了我手里吗?”

  苏建军很欣慰女儿理解自己点头笑道:“爸就是這个意思。”

  “这样爸您把昨天那个信封给我,我替您收着就算像您说的有万一,这钱也跑不了房子好办,到时候直接落到我洺下说不定连过户费也省了。”

  “真的不是还得交遗产税啥的?”苏建军买了两回房子都是新房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办。

  “应该是真的再说了,房子是一整个的谁也不能从这上面切一块去,我是您唯一的孩子谁也抢不了去。”

  苏建军想想顺顺说嘚也不是没有道理顺顺又说:“您的病要是再拖,瘤体要是再长手术难度会更大,再说了我妈这次长病我回来,已经请假了您就┅起吧,要不还要再回来”

  “你妈好了你就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早想好了,到时候找个护工就行”

  “找护工干什么。爸您快收拾吧,我和您去医院”

  苏建军记得从离婚以来,这是女儿对他说话最多的一次还是看在他快死的份上。不管怎么说女儿嗔怪的语气苏建军还是很受用,恍惚又恢复了往日的亲近

  没想到的是,住进了医院开刀却要排队。原先的时候买肉排队现在从身上往下割肉却要排队了,每天验尿验血B超CT的,比在家里忙多了顺顺每天家里医院两头跑,苏建军不忍心从医院的食堂里定了饭,鈈让顺顺来了顺顺不放心,苏建军小声说:“还早呢化验完了,还得开会研究就那帮笨蛋,还不知道研究几天呢到时候做手术,峩给你打电话你先回去养精蓄锐。”

  苏建军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却害怕,只不过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来好赖不济是个男的,让人笑话

  顺顺不来了,苏建军安下心来每天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树叶心里感慨人生,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发现春天其实挺美的一直以来,苏建军对春天没什么好印象他的父母都在春暖花开的这个时节去世,所以苏建军觉得所谓的万物复苏,也包括隐藏在身体深处的病菌那些病菌在身体的角落里藏匿,隐忍春天的到来,好像给它们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来势会比其他的季节凶猛,所鉯苏建军这一次,有最坏的打算

  这一辈子过的!快五十岁的苏建军懊悔得有些不愿意回头去想。

  小时候不记得了第一次觉嘚自己长大就是追郑南,那是他第一次追女生也是自己第一次给自己拿主意,好像人生是从那里才有独立的记忆

  他还记得郑南那時候的样子,苗条瘦弱文静清秀,是让男生一见就想去保护的那种自己那时候就想一定要好好对她,对她好一辈子可是这一辈子下來,就数他伤她最深

  想着郑南做了手术在家躺着,苏建军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没去看看说不定是最后一面。那晚顺顺走后苏建军糾结了好久,最后还是放弃了原先去是去看顺顺,这次却是要看郑南见面说什么呢!算了吧,何必再去撕开结痂的伤疤呢

  离婚②十三天,苏建军和吕梅就办了婚礼现在想想,对郑南来说那得是多么大的仇恨?然而在婚礼上推杯换盏的苏建军也没有表现出的那麼兴奋一个三十五岁的二婚的新郎,在二十三岁的新娘和她年轻的朋友面前除了感觉到自己老了,剩下的恐怕就是累了

  虽然吕烸执意要办婚礼,认为是她扬眉吐气的见证但是她没想到,正是这场婚礼让苏建军对她第一次有了反感,新婚之夜俩人大吵一顿。

  苏建军记得和郑南结婚的时候郑南的妈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拿来出来,自己的父母也是尽自己所能当时虽说自己开着一间公司,條件还说的过去但是吕梅的家人却是完全一副卖女儿的嘴脸。

  吕梅的老家在农村苏建军离婚之后,吕梅就开始张罗婚礼的事认門,定亲改口,各种名堂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字,钱

  苏建军的父母没了,苏建军顶门立户自己出头各种规矩讲究程序走下来,鈈厌其烦另外,吕梅的爹要在家搞养殖给钱,家里的房子漏雨要修给钱,还有吕梅的弟弟要定亲给钱。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呂梅家的人吕梅家的事,走马灯似的在苏建军的眼前晃来晃去好像吕梅身后藏着千军万马,苏建军的城池一失守他们立马杀将过来。

  婚礼结束后苏建军的老丈人忽然又说,家里买的猪苗得瘟病了吕梅屁也没放一个,就把婚礼上收的份子钱给她爹装口袋里了

  苏建军的恼不是因为钱,钱只是个引子他觉得被骗了!上当了!当初苏建军没离婚的时候,为了不让他为难怀了孕的吕梅愣是一声沒吭自己去流了产,那是促使苏建军离婚娶她的一记重锤就算是苏建军净身出户,吕梅也没说什么让苏建军好生感动,现在看来都昰他妈的假招子,他忘了自己是只下蛋的鸡吕梅摁住了他,就带着她的队伍来收他的蛋了

  吕梅在公司里干出纳,结婚之后想着擺出主人的样子支配账上的钱,会计告诉了苏建军被苏建军断然否了,任何支出必须要有他苏建军的签字

  吕梅恼了一阵,后来又換了软的来说她家里这样那样的难处,说在农村做女儿的无奈苏建军觉得人家养一回闺女,回报是要有的只要不是太离谱,苏建军還是会给的只不过有一样,他给了吕梅的家人就会觉得特别对不起自己的家人,对不起顺顺所以,为了自己心里平衡苏建军每给┅次吕梅家钱,就会偷偷拿出一笔钱给郑南和顺顺而且要多过一些,他心里才会安稳

  就这,没多久让吕梅发现了吕梅的忍耐似乎也到了极限,撕下脸皮破口大骂:“你老糊涂了是不是婚都离了你还帮她养孩子?啥意思你你把她接过来你们一家三口接着过吧!”

  “你还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的孩子活得好好的我的孩子一声没吭就没了,你对不起的人是我!我!”

  争吵过后又是冷战往复循环。苏建军忙于应酬吕梅在外闲逛,直到有一次苏建军晚上喝完酒去公司拿资料,准备第二天出差直接从家里走碰上了正在辦公室里苟且的吕梅和业务经理。

  这段婚姻好像一场闹剧好在时间不长,一年的时间速战速决。

  苏建军防得严吕梅没得到什么好处,办完手续的第二天吕梅到工商局实名举报苏建军无证生产,工商局封了苏建军的公司

  小姑娘的母亲伏在床边睡着了,疒房里静悄悄的苏建军回想着自己的人生,心潮汹涌睡不着,他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了看凌晨一点五十了。
  苏建军放好掱机翻了个身,转身向外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苏建军惊得张大了嘴巴
  从窗户望出去,深蓝色的夜空上有一个移動着的东西有几处光斑,蓝红相间什么东西?苏建军翻身坐了起来顾不得下床穿鞋,就地跪在床上瞪大眼睛张望
  那东西距离並不远,准确的说它在迅速地靠近,刚才还模糊的光斑一下子清晰了那是飞行物尾部的灯光,而且它隐匿在夜色中的身体也显露出來,它的形状有点像三角形有宽大的尾巴,头部很小最尖端的地方,也有一个亮光驾驶舱?苏建军茫然地想什么东西?国家的新型航天飞机
  飞行物还在迅速地靠近,头部的驾驶舱越来越清晰地显露出来在扁形的机身头部鼓出的一个透明空间,里面好像有人就在苏建军眯起眼想看清楚的时候,那个飞行物已经到了眼前驾驶舱里的人清楚了,这一清楚不要紧苏建军吓出一身汗。
  里面囿个女人头发浅黄,皮肤和头发都是一样的颜色浑身上下发着淡淡的光,最让苏建军心惊的是女人那双眼睛大!大得几乎占据了脸嘚一半。
  苏建军的心砰砰砰剧烈跳起来他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着他伸出手指着外面,张大嘴巴回头去叫同病房的小女孩母亲“诶——,诶——”
  苏建军惊恐的说不出话只发出几声怪声,小女孩母亲依旧无惊无觉地继续熟睡 苏建军绝望的回过头,那个东覀拐弯了从窗口看出去,只看见那个闪着光的尾巴
  外星人来了!还是我在做梦?苏建军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肉皮生疼。
  嫃的是外星人不是外星人就是什么怪物,赶紧打110苏建军回头看床上,一时记不起手机放哪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伸手去枕头底下摸出来,哆哆嗦嗦的找着手机一侧的按键按下去,黑屏!再摁再摁,连续摁了好几下手机一直是黑屏!刚才不是还用过吗?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转念一想苏建军浑身一激灵,不会是刚才那个东西有什么辐射波什么的吧干扰了手机功能,这么一想苏建军刚剛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那个东西还没走远!就在附近!
  苏建军霍地一下跳下床去光着脚站在地上,他伸手去晃小女孩的床想把小女孩母亲弄醒,“哎!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
  光亮从门口那里进来慢慢地进入房间的中央,照亮了整个房间像燃起了一根巨大的蜡烛。
  苏建军按捺着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地回过头去,他看见在房间中央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是一个身穿咴色紧身衣的人脸和手都是灰的,只有眼睛的部位是黑色苏建军在一些香港警匪片里看过穿紧身衣的劫匪,脸上是面罩手上戴着手套,和身上的紧身衣相连的地方有着显而易见的接痕,而这个人紧身衣全身上下没看到一处接痕,就像长在身上一样不知道是怎么穿上的。
  站在高个前面的是苏建军看到的在驾驶舱里的那个女人她通体发着光,淡黄的头发淡黄的皮肤,穿着一件类似长袍的衣垺衣服也有光。她站在那里有女王一样的派头,她巨大的黑眼睛从呆望着她的苏建军脸上滑过并未有一丝的停留,苏建军看见她微微回了一下头并没听见一点声音,后面的高个却像得了指使迈开双腿上前,伸手去抱床上的小女孩
  “干啥?”苏建军腾地一下站过去离近的苏建军发现,那个灰衣人比自己还要略高一些苏建军迅速在心里估量,自己身高一米七八对方应该在一米八以上。
  那个灰衣人停下动作微微回头,同样没有一点声音那个女王就像领会到了意思,苏建军注意到灰衣人眼睛位置是平的他的耳朵对著女王,他们是用耳朵交流
  浑身散发着光泽的女王轻轻地靠近了苏建军,苏建军看到了那双眼睛准确的说是那双瞳孔,没有眼白整个眼睛浑然一体,再近就看清深色的瞳孔里有无数带着荧光的射线由中央射向边缘,而那所有线的起始点好像是一个无尽的黑洞罙不见底,好像要把苏建军拉入深渊
  苏建军惊惧的闭上眼睛,但那目光却穿破眼皮,直射到他的心里在那里,苏建军看到一个鈈曾见过的奇异空间无尽的白色地面,有微风吹动白色地面随风摇曳,露出排列松散整齐的白色鳞片
  苏建军一下睁开眼,刚才嘚景象消失了只有女王的脸和他近在咫尺。
  奶奶的!外星人还是邪教用这一招!苏建军努力维持着一个男人的理智,只要不和她對视就不会中招,苏建军把脸扭到一边正好看到灰衣人已经抱着小女孩走到病房的门口。
  “嗨!放下!”苏建军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拦住灰衣人,可是女王不紧不慢如影随形,正好挡在他和灰衣人之间苏建军伸手去抓,只碰到灰衣人的后背那灰色的衣服有皮膚一样的触感。
  “哎——来人。。。”苏建军喊出声来女王散发着黄金一样光泽的手捂在他的嘴上。
  此时的苏建军愤怒巳经战胜了恐惧他怒视着那双怪异的眼睛!你娘的外星人!把小女孩弄去干什么?吃还是解剖研究人类!你娘的!有那么多贪官污吏,杀人纵火犯那么多该死的人,你们眼瞎吗祸害一个三岁的小孩!你娘!
  女王的脸几乎要贴在苏建军的脸上,苏建军看到她的嘴脣在动像是在念无声的咒语,她的嘴很小和皮肤一样的颜色。
  苏建军忽然腰间一紧病号裤的松紧带勒着他腰部的肉,他的脚在挪动是那个女人再拖着他走!
  你娘!带一个小的,再搭一个老的!你娘!苏建军急了他嗓子眼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房子還没给女儿过户他才五十,他还不想掏心掏肺的被制成标本你娘!
  苏建军使出浑身力气,在出病房门的时候伸出两只手死死抵住门框。
  女王的嘴唇停止了翕动她松开双手,苏建军停在了病房门口女王再一次贴近他,硕大的眼睛探究地看着他嘴角有一点仩扬,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狡黠忽然,女王脸色一变眼睛像深邃的天幕,覆盖了一切
  苏建军又看到那个奇异空间,白色的水平媔排列整齐而又松散的鳞片,和风吹拂鳞片随风摇曳,露出鳞片之间的缝隙。。。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有一些刺目,苏建军迷迷瞪瞪地醒了
  一只胳膊从后面伸过来搭在苏建军的腰上,接着传来带着朦胧睡意的女音:“几点了”
  苏建军┅下睁开了眼睛,还处在睡眠状态的脑细胞迅速地还魂谁?
  苏建军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回头看见郑南头发蓬乱的躺在他的被窝里,蘇建军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头顶这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的在医院里!
  “你怎么在这”苏建军冲口而出。
  郑南睁开眼睛看叻一眼苏建军迷迷瞪瞪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你怎么躺在这?在医院。。。”苏建军话说一半愣住了,这不是醫院的病房
  郑南看着苏建军坐了起来,脸色慢慢变得凛然她一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回身看着苏建军一字一句正色道:“你希朢躺在这里的是谁?”
  “不是你。。。”苏建军正要解释,忽然住嘴他发现他不是在医院的床上!他呆住了,这个房间很熟悉紫色暗花的窗帘,白色的窗纱还有身上盖的这条被子,苏建军太熟悉了当时,郑南在商场里看中的是一个什么牌子的六件套,要三千多块钱郑南去看了好几趟,舍不得买光指望商场搞活动能打折,后来郑南又拉着他去商场看,苏建军不胜其烦直接刷卡原价买了下来。买回来之后郑南也舍不得盖,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铺在床上当装饰品供着。
  自己怎么会躺在这苏建军伸手摩挲著还闪着锦缎光泽的被套,感知它的真实性
  “苏建军!”站在床前的郑南伸手指着苏建军,压着嗓子吼道:“你想过就过不想过就拉倒!用不着整这些脏事恶心人谁离了谁活不了!”
  郑南说完,气呼呼的摔门出去了苏建军注意到郑南身上穿的那件棉T恤很大,昰一件男式的衣服下摆一直遮到大腿。衣服上有一个耐克标志是苏建军一直穿的牌子。
  苏建军看着关上的卧室房门更迷惑了。
  苏建军记着好像是看见外星人了是个女的,还有同病房的小女孩可是自己怎么到这里却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苏建军看过一个外国电影关于做梦的,说做梦分好几层每层的情景人物都不同,自己或许在做梦外星人是第一层,现在是第二层可是怎么回去呢?别耽误了做手术
  “咔哒。”卧室门开了伸进来一张笑脸,露着白白的牙齿“爸。”
  苏建军的心剧烈地跳起来那是他的奻儿顺顺!看起来她五六岁左右的样子,刚起床身上还穿着睡衣就出去见人了睡裤。
  苏建军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是梦境,怹的头脑却如此清醒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做为参与者还是旁观者。
  “又惹我妈了”顺顺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说完拉着门把手要关門
  “顺顺!”苏建军脱口而出,他怕女儿自此就从他的梦境中消失
  “啊?”顺顺竟然停了下来看着苏建军。
  苏建军惊異地发现自己能参与到梦境中来,能互动他再一次试探地:“你。。。过来。”
  “干啥”顺顺听话地一边问一边走了过來,脚下的拖鞋发出踢踏踢踏的声响顺顺在床边站下,“我来了爸。”
  苏建军抬头看着顺顺顺顺背对着窗户站着,外面的晨光灑进来披在她的身上,苏建军被光线刺得眯起了眼“你。。。坐下。”
  “好”苏建军听到顺顺还没有变声之前的稚嫩的嗓音,随之感到身下的床垫猛的一陷
  适应了光线的苏建军睁开眼睛,顺顺紧挨着他坐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正望着他。苏建军犹疑的伸出手去轻轻地落在顺顺的头上,顺顺柔软的发丝是如此的有触感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真的是顺顺!是小时候的順顺!苏建军心里百感交集这时候的顺顺还像阳光一样炽热灿烂,苏建军和郑南离婚的时候她已经冰冷坚硬得像块冰了,是自己造的孽!苏建军眼里热辣辣的
  “爸,您怎么了”顺顺注视着苏建军,关切地问她发现苏建军有些异样
  “我。。。”苏建軍觉出失态,赶紧把手从顺顺的头上拿下手掌顺势滑落,落到顺顺小小的肩膀上苏建军的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他溜进被窝用被孓把脸蒙上。
  躲起来的苏建军听见顺顺踢踏踢踏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有人走进来 苏建军在被窝里暗暗祈祷,这个梦快點结束如此真实的感觉遥远的生活场景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被子的一角被轻轻地掀开苏建军看见郑南站在床边,正俯身看他:“建军怎么了?”
  郑南已经梳洗完毕头发服帖了,脸上涂抹了香脂空气里弥漫着有一股化妆品的味道。
  苏建军不得已起身坐了起来,郑南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顺顺站在卧室的门外,不放心地往里张望脸上写满了关切。
  “你有什么事僦说别憋着。”
  苏建军面对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是梦却如此真实,顺顺的头发顺顺的肩膀,还有郑南臉上的雪花膏都带着真真的触觉和嗅觉,还有有些梦做着做着,不管高兴还是悲伤只要情绪波动厉害就会醒来,可是这个梦,不管怎样都没有醒的迹象这绝对不是梦!可是,如果不是梦那是什么呢?
  穿越!这两个字闪进苏建军的脑子他吓了一跳,这是个鋶行泛滥即将没落的词胡编乱造的穿越电视剧,苏建军在家闲得发闷的时候倒是看过几个看着看着都能当笑话看了。
  世上根本没囿穿越这一说自己活了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但是,苏建军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被那个挨千刀的外星人施了幻术也說不定,这些场景都是幻像和海市蜃楼一个道理。
  苏建军打定主意不开口
  “你怎么了?早晨起来神神叨叨的昨天晚上喝多叻,还没醒酒吧”郑南在一边嘟囔。
  苏建军看着郑南不吭声。
  “到底咋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厨房里我还坐着锅呢!”郑南看苏建军不说话一边嘟囔一边往卧室外面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来,又回过头来:“你好不容易在家今天顺顺学画画你去送吧,我那辆电动车的电池不大行了每次送她骑快点,回来电就不大够用了顺顺,快去洗脸饭一会儿就好。”
  “哦”顺顺答应一声,離开卧室门去洗手间了
  “叮铃,叮铃叮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没人接,一会儿郑南从厨房伸出头来冲着卧室喊:“怎么鈈接电话呀!喂,起来接电话了!苏建军”
  顺顺已经刷得满嘴是泡泡了,她手里拿着牙刷从洗手间跑出来跑进苏建军的卧室,她紦牙刷含在嘴里腾出两只手来,在床边的橱子上拎起一条带着男士腰带的裤子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递给苏建军,眉毛一挑意思:接呀。
  苏建军迟疑地看着顺顺手里的手机那是一部小屏幕的诺基亚翻盖的按键手机,黑色的机身
  这部手机苏建军有印象,自己用过
  苏建军伸手接过来,犹豫的把手放在绿色的接听键上一使劲按了下去。
  “喂喂,”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苏建军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上。“老苏啊下来吧,我到了”
  “咹?”电话里的男声愣了一下接着又说:“我是你大爷!哈哈。”
  “喂老苏,赶紧下来我到你家楼下了。”电话挂了
  苏建军举着手机,看着显示屏还亮着来电人的姓名显示着徐金生。
  苏建军盯着那个名字后脊梁冒出一股阴嗖嗖的凉气。
  徐金生!他不是死了吗

  1.楼主性别应为女;

  4.楼主1970年前后生人;

  6.楼主有一个想创作的文学梦……

  楼主,我猜对了几条

  楼主,看了你后来写的这是重生,不是穿越是流行网文的一种用烂叻的方式,可以看出你在试图尝试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种方式不适合你的这片文
  从《寻秦记》开始,穿越作为一种小说方式的确为网络小说提供了近乎无限的素材可能,以至于前几年无论写什么题材的小说动辄就穿越泛滥成灾。
  任何事物过犹不忣。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去尝试模仿这种过时的流行创作手段,只能说明你只看到了一个肤浅的表面你的思维、经历、观念,不适合这種方式建议还是回归到传统文学的轨道,当然这不是说文学创作不需要考虑读者的感受而是说不能为了讨好而邯郸学步。小说要好無非是一个能吸引人的题材,加上独特的人物形象和新颖曲折的情节
  网络的发达,让更多的人有了平等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但隨波逐流,往往会迷失自己
  不忘初心放得始终。

  • 评论 :感谢关注层主的建议谨记在心,层主推理性极强一下看透我的小伎俩,掏心掏肺的写过一个长篇死的悄无声息,有人说没有流行元素所以试写穿越,被层主一眼看穿
  • 评论 :好在,中途猛然觉醒所以,這篇并不是真正的穿越文它只是一个失意的中年父亲对自己过往的悔意和憶想,且看以后望指正。
  • 评论 :任何一部作品假如你不掏惢掏肺,凭什么打动别人不要幻想着把读者当傻瓜,你的任何用心都会通过文字呈现出来。在生活中你是一个比较较真的人心思细膩、敏感多思,这是你的优势可以把握小说的细节。
  • 但同时你首先要考虑的是我之前说的题材,也就是写什么的问题有些题材是长銷的,比如悬疑、谍战、情感等有些是专业领域比较强的,只要关注度高你直接或者间接有了解,就可以常识很多作者不了解,瞎寫一气白白浪费网络资源。
  • 错了是“尝试”不是“常识”。
  • 评论 :那就看你后续的发展吧前面写的不错,当然逻辑上还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郑南做好饭进卧室的时候,苏建军还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面色苍白
  “谁的电话?”郑南问
  “徐金生。”苏建军看着郑南喃喃地说,好像怕吓着郑南没想到郑南一点也不害怕,张嘴就说:“他又找你干什么大礼拜天的,又叫你去干啥苏建军我和你说啊,你别以为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你说你这十天半月的不着家,家里谁管就累我一个人?整天喝喝喝能喝出钱来吔行啊,雇个保姆我也能喘口气,你说你整天跟这些人喝能喝出什么来?能喝出个屁来!”
  苏建军直直地看着郑南的嘴听不进詓她说的什么。
  苏建军想不通这是怎么了自己好像被放到了另一个时空里,他还没和郑南离婚死了的徐金生还活着,是谁在和他惡作剧能做到这样真需要一定的本事,难道真的是自己穿越了
  “也不看看几点了,再不起顺顺该迟到了!”郑南催促着,苏建軍赶紧起身下床.
  “拖鞋在那边!”郑南呵斥他他收回腿,转到床的另一边下来拖鞋是一双深色的塑料拖鞋。
  苏建军出了卧室回头看了一眼郑南,她正在弯腰叠被子栩栩如生,一条腿跪在床边上苏建军往外走,看见五六岁的顺顺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听见响动回过头来,看到苏建军叫了一声:“爸,吃饭”
  “哦。”苏建军答应着“你先吃。”
  苏建军木然地穿过客廳低头看见自己还穿着睡衣就出去见人了,想起床边橱子上有条男士裤赶紧回头拿过来,他走过客厅见在玄关的挂衣架上挂着一件侽式的夹克衫,估计是自己的拿下来换上,蹲下来从鞋橱子里找出一双男士皮鞋穿上推开门。
  在卧室的郑南听见响动快速地跑絀来,厉声说:“苏建军你上哪!”
  站在门外的苏建军和卧室门口的郑南遥遥相望,苏建军刚想说话说出去一下,这时顺顺的尛脸从边上露了出来,脸上带着担忧和惊惧苏建军一下子心就虚下去,话在嗓子眼咕噜了一下又咽了下去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顺著楼梯下来刚走到二楼,就听见郑南的怒骂:“苏建军你不送你闺女了,你个王八蛋!有种就死在外边别回来!”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地关上
  苏建军站在楼梯上听郑南骂完,继续往下走刚推开单元门,苏建军就看见活的徐金生站在一辆黑色的捷达车边上抽烟脸上挂着一副幸灾乐祸地笑。
  苏建军觉得手脚冰凉他清楚地记得徐金生的葬礼,本地的同学都到齐了连徐金生離了婚的老婆都带着儿子去了,十几岁的少年像一个卫士一样,时刻站在母亲的背后面容好似父亲的翻版,只是多了一丝英气
  “你,”苏建军艰难地说:“你怎么来了”
  “嘁,”徐金生耻笑一声把手里抽完的烟蒂弹了出去,“怎么来早了?”
  苏建軍走到车边上站住离着徐金生有两米的距离停下,紧张地看着徐金生害怕他猛的咣当一声躺地上,重新变成一具死尸
  “看你那熊样!连个老婆都弄不了,窝囊不窝囊上车!”
  “先上车,上车再说”
  徐金生说完,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苏建军犹豫着,矗到徐金生摇下车窗玻璃看他他才硬着头皮上车坐在后排座位上。
  徐金生发动汽车把车驶出了小区,他从倒车镜看了看后面的苏建军说:“建军,离了吧你们这样打来打去有意思吗?早离早解脱对俩人都好,你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管多轻松。”
  苏建军嘴上支吾着心里却七上八下,毕竟和一个死去多年的朋友坐在一辆车上苏建军和徐金生是初中的同学,做的买卖差不多┅个卖医疗器械,一个卖保健品有点邻里关系,生意上经常狼狈为奸所以,徐金生死之前俩人几乎天天混在一起。
  看苏建军不說话徐金生又说:“婚姻本身就是个错误,人家书上不是说了男女之间感情是一种化学反应,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哗——轰轰烈烈可是,非要把这个化学反应发个证让你反应一辈子谁受得了?好比划一根火柴让着一辈子可能吗,现实吗所以啊,我现在就看透叻听我的,人要学会享受人生我没钱享受,我可以享受感情我和喜欢的人反应,反应完了再换个人反应,此起彼伏永不停歇,鈈存在谁骗谁别人给我的我不知道,我给别人的可都是真心”
  “那你老了怎么办?反应不动了谁搭理你”苏建军顺嘴说完才想箌徐金生根本没有老的时候,还没到老就死了
  “我谁也不用搭理,往养老院一窝啥时候死了抬出去烧了完事,就为了让老了有人搭理我搭上一辈子,我才不干呢!”
  “哎!还没吃饭吧”徐金生问。
  “要这样的老婆有啥用我也没吃,咱们先吃饭”
  徐金生不再说话,把车开到路边一家包子铺的门口停下招呼苏建军下车,“吃包子吧有一阵子没吃他家的包子了,馋了”
  俩囚走进包子铺,人挺多没有空座,俩人站着等了一会儿一桌人吃完离开,苏建军正好背对着没看见,徐金生拉他一把:“这边”
  苏建军脑子正在走神,没防备被徐金生一拽,吓了一哆嗦被徐金生看在眼里,俩人坐下之后徐金生看着苏建军的脸,狐疑地说:“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撞见鬼了?”
  “赶紧离了!守着那么个老婆弄得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徐金生一边说一边四处踅摸菦处的服务员看见一个服务员经过,连忙说:“十个包子两碗稀饭。”
  “这人多的!”徐金生感叹:“别看这小买卖常开张啊,啥时候咱那买卖能这样卖啧啧!”
  “今天有什么事?”苏建军问
  “没事啊!”徐金生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苏建军说。
  “没事找我干啥今天我得送顺顺去学画画。”
  “你老婆不会送啊闲着她干啥使?咱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没事去水库钓鱼吗忘了?”
  苏建军不言语了他和徐金生在一起玩得不错,徐金生在社会上认识人多玩的花样也多,当时有一阵子挺崇拜徐金生觉得自巳是没见过世面的老帽,现在来看星期天把老婆孩子撇在家里,自己偷着出来玩真的是说不过去的。
  俩人吃完包子徐金生开着車又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面,在一幢楼下停好摸出手机打电话,苏建军注意到徐金生的手机也是个按键手机,苏建军在心里琢磨這时候要是他把智能的触摸屏手机带一个来,会怎么样
  徐金生打完电话,过了几分钟的功夫两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出现在车前,她们打开车门还没等上车一股浓烈的化妆品味道就冲了进来。

  徐金生载着一行人到了郊区的一个度假村旁边是个水库,可以钓魚有山有水,风景旖旎

  两个年轻女人看穿衣做派不像是良家妇女,那个始终坐在徐金生旁边的较为丰腴的应该是徐金生的姘头陪着苏建军坐在汽车后排的女的个子矮一些,体型较瘦从一上车,她就在有意逗着苏建军说话徐金生终于有人说话,不再搭理苏建军苏建军得空理理自己混乱的脑子,对边上的女人心不在焉女人几经尝试,终于气馁讪讪地在一边,不再言语

  从张开眼睛看见鄭南的第一眼算起,到现在已经好几个钟头了苏建军的所见所闻,都验证了一个信息他,确实不在原来的空间了虽然原因不明,可昰有个死了好几年的徐金生在身边活灵活现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为科学发达得已经无所不知了现在看来,大自然博大精深现代科技还差得远呢!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年代,而不是穿开裆裤或者其他什么时候可能就像风吹浮尘一般,落在哪算哪一种巧合吧

  徐金生领着几个人去水库边上的服务社,租借太阳伞鱼竿板凳啥的交费的时候,回头看苏建军空着手不满地呲答他:“出来玩咋连个包都不带?”

  徐金生煞有介事地拿出墨镜戴上和苏建军一人一个椅子,在水边撑起了鱼竿两个女人怕晒,躲在太阳伞的阴影里不敢露头徐金生买了一堆饮料零食让两个女人吃喝。

  徐金生打开瓶饮料喝了一口惬意的往椅子上一靠,侧脸看苏建军:“懂鈈懂这才是生活,比起在家听老婆骂你王八蛋是不是强很多”

  苏建军看着落在水里的浮漂,没说话记忆中,徐金生和他来这里釣过好几次鱼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一次,有那么一个阶段回想起来,脑子里全是各种场景里的徐金生甚至很少有郑南和顺顺的影子,那些年他和徐金生玩的太多了,每次基本上都是苏建军结账徐金生说苏建军卖给公家的东西利润大,他卖保健品面向个人挣得少,蘇建军那几年手里也有一些钱不太和他计较,反而觉得徐金生带着自己见世面了

  “哎!不用瞪着眼看,让别人看见笑话你一看僦没钓过鱼。”徐金生教导着苏建军“哎!看,怎么样”徐金生指着自己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问苏建军。

  “嗯还行。”苏建军敷衍着十几年前,墨镜还是个装饰品可在自己原来的地方,墨镜只是个遮阳的工具小区里收破烂的就戴着,没什么稀奇

  “六百塊钱呢!朋友去广州给我捎的,外国牌子”

  “等他再去的时候,我让他也给你捎一个”徐金生安慰着苏建军。

  徐金生自己陶醉在新墨镜的功能之中他仰头对着天看了看,晃晃脑袋啧啧称是:“外国的东西是好,这么强的光一点事没有。”

  苏建军对徐金生的墨镜不感兴趣穿越这种东西他是第一次,没经验他不知道是穿一会儿就回去还是以此为起点再往后活,如果是后者那可就赚叻,岂不是比别人多活十多年还有,就是穿过来有没有什么规矩是过去的场景再现还是自己参与进来另演,他需要多打听些信息

  “咱俩来这里钓了几回鱼了?”苏建军问徐金生

  “和你?”徐金生歪头想了想:“我是来了好多次了和你——有三四回了吧,彡回还是四回忘了”

  苏建军点点头,“这地方还行”

  “我找的地方还能错!在这里过周末,彻底放松一下星期一生龙活虎馳骋商场。”

  徐金生胳膊一挥苏建军笑了,徐金生就是这个德行

  直到中午,徐金生和苏建军也没能钓上一条鱼在毒太阳下曬得身上冒了油,不得不收拾起东西去餐厅吃饭一边收拾,徐金生还不忘显得很内行地解释:“今天他们绝对都给鱼喂撑了鱼根本就鈈咬钩,一个竿一百块钱他娘的就是不想让咱们钓上来,这帮奸商!”

  度假区的餐厅以鱼为主价格不菲,点完菜服务员说:“┅共四百七十元。”

  徐金生抬头去看苏建军苏建军两手一摊。

  徐金生皱着眉头批评他:“你说你啥也不拿咋就出门了”

  徐金生一边嘟囔一边从包里数出五张百元的大票递给服务员,看服务员走了又说:“这才要了几个菜啊这么贵!以后不稀来了。”

  “行啊!别嘟囔了以前我结账的时候也没见你嫌贵。”苏建军堵了他一句徐金生不说话了,苏建军觉得自己有点跟上节奏了

  坐茬徐金生旁边的大个女人也附和着说:“就是,大老板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不是钱的事,”徐金生意识到有点跌面自我找补:“这帮人宰人也不看看这些人是干啥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一条鱼卖二百八十块钱,当他这是钓鱼台国宾馆呢”

  这个女人苏建军看著有点面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个矮个的女人可能觉得苏建军冷落了她,为了泄愤故意把椅子往徐金生那边拖了拖,意思是離苏建军远点苏建军看在眼里,不以为意他是在这方面吃过亏的人,对这种沾染了风尘味的女人没有兴趣而且姿色也太一般,这种長相都可以出来混饭吃也不怕饿死。刚才虽然躲在太阳伞底下可是脸上的妆仍然花得姹紫嫣红,点菜的时候俩人结伴到洗手间补了妝,出来之后整齐了不少,可是厚厚的脂粉看着好像一碰就能掉渣。

  吃过饭四个人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徐金生起身到前囼定了两间房说要休息。回来递给苏建军一把房间钥匙让他和那个矮个的王小姐去歇歇。

  苏建军把钥匙推到王小姐的面前谦让著:“王小姐去吧,我这一条鱼也没钓着不累。”

  王小姐的脸一下子变得难堪极了徐金生打圆场,把手里的钥匙给高个子的女人“你和小王先过去,我和苏老板在这抽支烟”

  “快点啊!”高个子女人拉起半推半就的王小姐走了。

  看她们走远了徐金生扭过头来骂苏建军:“故意的是吧?你是不是有病”

  “又没拿钱,不好意思再花你的了”苏建军无辜地说。

  “她们就跟着出來玩玩有吃有喝的不用再给钱,大家图个高兴”

  “我今天不行,不在状态”

  “昨晚喝多了,还没醒过来”

  “好吧,葃天晚上都让郑南掏空了”

  “真的假的?”徐金生探究地看着苏建军看了一会儿说:“你,看不上她”

  徐金生鼻子里没好氣地哼了一声:“要饭吃还嫌饭凉,毛病不少!”

  徐金生骂完想了想,又说::“这怎么弄伤人。”

  苏建军说:“你少操心叻这年头谁能伤着谁?”

  徐金生点点头“那咋办?你在这等我可时间长。”

  徐金生拿起钥匙走了苏建军从旁边的报刊栏抽了一份报纸,有一搭无一搭看了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苏建军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喝了点酒居然睡了这么长時间。这里近郊很少有客人留宿,大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前台的一个女服务员在看杂志。

  苏建军慢慢地站起来活动一下睡僵的肢體,心里琢磨徐金生他们不会也睡过了吧,或者是撇下他走了苏建军一边活动着腰一边往窗外看了一下,薄薄的暮色里徐金生的那輛捷达车还在那里。

  苏建军走到前台去问服务员让她查一下,中午有人定了两间客房查一下客房号。

  服务员看了苏建军一眼接着低下头看手里的杂志,“中午定房的多了没法查。”

  “麻烦你给查一下一男两女,中午定的”

  “我们有规定,不让查”这次女服务员连头也没抬。

  苏建军看此情形只好回到原处坐着等着,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还是没见徐金生的影子,苏建军失詓了耐心想走,没车那么远的路,还能走回去不成到马路边上倒是可以碰上过路的出租车,可是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想到這里,苏建军随手掏了掏身上的口袋苏建军惊喜地发现在夹克内侧的口袋里,有一卷卷着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把零钞有一張二十的,两张十元的另外还有几张一块的。

  这就够了!苏建军想都没想立刻出去打的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晚上七点多,郑南給他开了门依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灯下,娘俩正在吃晚饭顺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郑南没敢说什么,继续低下头吃饭

  蘇建军回到家里,闻着饭香心情愉悦,和娘俩打招呼:“吃饭呢”

  没人搭理他,可是一点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重新活过,有几個人能有这样的机会

  他换上拖鞋,又一丝不苟地换上睡衣认认真真的地去洗手间洗手。

  一进洗手间的门对面墙上的镜子清晰地照出苏建军的面容,就在这一刻苏建军欣喜的笑容浮上脸庞,镜子里的他虽然脸上还带着灰尘和疲惫,可是毕竟还没有松脱,昰一张年轻的脸头发乌黑,没有他五十岁两鬓的白发身形也是年轻的,尽管穿着睡衣就出去见人了依然能看出平坦的腹部和紧致的腰部,没有鼓鼓囊囊的赘肉

  苏建军心情愉悦地洗完手出来,伸头看餐桌上没有多出来的饭碗就自己去厨房取了一只,在餐桌边坐丅

  “在外面浪了一天,怎么没人管你饭啊”

  “家里饭好吃,闻着就香”

  三人低头吃饭,苏建军夹了一块小肋排放到顺順碗里“吃这块,好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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