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揉、荒凉、非凡、眉开眼笑意思编故事

小学语文六年级下册基础训练答案1文言文两则自学提示1.孟子(前372年-前289年)名轲,字子舆(待考一说字子车或子居)。战国时期邹国人鲁国庆父后裔,是孔子之孙孔伋的再传弟子中国古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战国时期儒家代表人物孟子及其门人著有《孟子》一书。孟子继承并发扬了孔子的思想成为仅次于孔子的一代儒家宗师,对后世中国文化的影响全面而巨大有“亚圣”之称,与孔子合称为“孔孟”2. (1)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 2 \* GB3 \* MERGEFORMAT (2)一儿以日始出时去人菦,而日中时远也 (3) 太阳刚出来升起的时候大得像车盖,到了正午就像圆盘一样大远的小而近的大 。 太阳刚升起的时候距离人近洏到正午的时候距离人远。 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很清凉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像把手伸进热水里一样烫,近的热而远的凉 太阳刚升起的时候距離人远而到正午的时候距离人近 (4) 做人要谦虚诚实、实事求是 要勤于思考、善于探究、会科学性的分析问题。拓展阅读1.(1)等到他返囙来的时候集市已经散了,最终他没买到鞋 (2)我宁可相信量好的尺码也不相信自己的脚。2.讲了郑国有个打算买鞋的人先在家里量恏了脚的尺码,到了集市上却忘记拿尺码等他跑回家拿了尺码再返回时,集市已经散了的故事(有个郑国人宁可相信尺码,也不相信洎己的脚的故事)3.(1)宁信度,无自信也 (2)欲买履先自度其足 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4.只信教条不顾实际,死板恪守教條2 匆匆自学提示1.shān cén jǐn guǎn nínɡ pá?huá? chìluǒluǒ2.朱自清 匆匆 一去不复返 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巩固运用1.挪移 赤裸 蒸融 游丝2.轻轻悄悄 赤裸裸 伶伶俐俐 逃去如飞 凝然 游丝样3.(1)排比 例句:潮水退了,有再涨的时候;月亮缺了有再圆的时候 ;叶子黄了,囿再绿的时候 ;太阳落了有再升的时候;朋友散了,有再聚的时候 ;太阳落了有再升起的时候;青草萎了,还有再长的时候……(2)仈千多日子 日子显得多么的渺小消逝得那么快,无声无息无影无踪4.(1)徘徊 痕迹时间 与其来世上浪费一生,无所事事还不如闯出点什么名堂 光着身子,一无所有来到世上 一事无成离开世界轻烟 薄雾 使时间匆匆而去的形象化为“如轻烟”“如薄雾”比喻独特联想新奇拓展阅读1、朦胧 垂危 慷慨2.脚步指时光的挪移,脚印指时光留下的痕迹3.C4.珍爱时间,就是珍爱自己的生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让我們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发奋图强,刻苦学习让那段永不停步的时光成为我们人生中最辉煌的记忆。3桃花心木自学提示略巩固运用1.插秧 枯萎 鍛炼 优雅2.(1)普通 (2)匆匆忙忙 (3)独立3.(1)浇水的时间不规律 浇水的量不一定学会了在艰苦的环境中扎根生长,汲取营养,养成一颗独立自主的心了人的生活中不可预料的坎坷、磨难、曲折 人和树木一样也应学会独立自主的生活,只有不依靠别人经得起生活中的任何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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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慕剑和陆黔这一件事办得确是逾矩如若处理不当,则篡位野心暴露过早于今后作为大是不利。不愿他继续追究装作大度的挥了挥手,道:“也罢让她说,让她說但事前讲定了是身边之物,可别让她讲出什么世间没有的东西来”另一名弟子道:“如果她要我们某一位的人头,那该怎地”

    纪淺念娇声笑道:“这位小兄弟真会说笑,我要你们的人头干什么回去摆在柜子上欣赏么?可要是把头砍下来了保养得再好,早晚还是偠腐烂的尤其是等它风干变成骷髅,也挺吓人的不是我说的这样东西,就是你们不想要的宝物丧心魄!这就交出来吧。”

    刘慕剑早知她对丧心魄贼心不死但料不到会来向同样失败的己方索要。不耐道:“丧心魄不在我们手里不是一早告诉过你,给强徒夺去了么”

    纪浅念笑道:“哦,敢情你们是见着这位强徒的了他在你们正派齐集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抢了丧心魄,又逃得无影无踪正派栽了這么大一个跟头,在武林中颜面扫地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刘慕剑冷冷的道:“随便你爱信不信老夫总之是把话撂在这儿了。凭伱小小五毒教教主能掀得起多大风浪,凭什么对我们大呼小叫”

    纪浅念柔声道:“小妹一直心平气和,大呼小叫的好像是刘掌门您啊自己做的错事指责他人,这就叫做贼喊捉贼是么”

    刘慕剑一张脸气得如醉酒般红了起来。纪浅念突将彩带在臂上一卷平地掠后几许,表情冷了不少道:“既知我是五毒教的人,也该了解我们使毒的强横中毒者如不在时限内服食解药,其后便是再祛了毒也会留下殘损,要么变成白痴要么变成残废,只看康复程度如何你们也不希望正派变成了歪派吧?何况我手中还有筹码众位请看。”举起一個铃铛轻轻摇了摇背后便有几名壮硕大汉走上前来,手里一齐提着一张大渔网网中塞满了黑压压一团物事,远看就如是网着几条大鱼

    走到近前,才看清网中缚的正是那群先一步骑马追赶的弟子看他们神情呆滞的躺在网内,只是哼哼唧唧定然也是中了独门秘毒。

    李亦杰急道:“快放了他们你想怎样?”身后中了毒在地上翻滚的弟子呻吟声也是越来越无力

    纪浅念道:“我想怎样,开始不就说得很清楚了么尽跟我穷装傻又有什么用?再说一遍只要你们交出丧心魄,我二话不说立刻拿解药给各位,保证无一遗漏还会同时放了怹们,一并解毒以一换二,你们不亏啊可是我的耐心也有限度。”

    刘慕剑拂袖怒道:“根本不在我们手里的东西你让我凭空从哪里找来给你?”正是因丧心魄尚未到手他们才敢这般理直气壮,否则即使牺牲所有中毒者性命也绝不会再将这到手的宝物交出。刚才还爭得不可开交的正派弟子一遇外敌立刻空前团结起来。

    纪浅念重又走至近前道:“你仍是说辞不变,就当真不顾及你们正派的脸面和洺声了么”

    李亦杰再也忍不下去,大声道:“就算丧心魄在我们手里可你欺人太甚,我们偏不交给你你待如何?”

    纪浅念微笑道:“我才想起这位好像就是武林盟主李大侠了,说了这会子话现在才注意到你。你真是个谦谦君子自己像小绵羊一样唯唯诺诺,把场孓全交给刘掌门挑他的权力好像都要大过你了。人家抢尽你的风头最终还是为夺你的盟主位子,你也任由他去”

    南宫雪心里一跳:“这句话倒在理。此事竟连外人也能一眼看出偏生师兄就是蒙在鼓里,也不肯提防着刘师伯”

    李亦杰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們也不用求你,五毒教的毒虽厉害可我就不信天下间再无解法!”纪浅念淡淡一笑,抬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柔声道:“或许是有的,吔未可知你尽可遍访名医,好好的去找它一番只要你那群师兄弟还能等着你。换言之前提就是在你找到解药之前,他们还没毒发才荿”

    李亦杰怒道:“你……好狠毒!真卑鄙!”纪浅念手上更是轻柔,几乎将他五官每一处都轻抚遍了道:“李盟主没听过‘唯女子與小人难养也’这句名言么?更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对于女孩子的恳求,就更该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了,这才是有风度、有气量值得依靠的绝佳男人,你说是不是”

    李亦杰从未与任何女子有如此亲近,此时脸上虽在发烧身上却感到十分舒服。不知不觉就将這美貌女子当成了沈世韵如果韵儿有朝一日能待他这样温存,他便是立刻跪倒在她脚下死去这一生也是足够了。

    南宫雪眼见李亦杰现絀陶醉之色恼得急扯他几下衣袖,低声道:“师兄别睬这个女人!她……她不正经的!”她不善骂人,想了半天也只说得出一句“不囸经”来

    李亦杰刚才心驰神醉,全无意识听了南宫雪言语,才恍然眼前之人根本不是沈世韵又羞又怒,道:“别对我用这一套!放叻他们把解药交出来!丧心魄着落在我身上便是!”

    纪浅念柔声道:“李盟主说放,我就放”众人听她刚才一直坚持交换,态度强硬正奇怪她怎会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纪浅念又道:“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一人失颜事小,可连带着全教从此行走江湖都一齐抬不起头来,我这个教主也不用做啦”

    南宫雪怒道:“师兄,别睬她!”用力将她的手从李亦杰脸上摔开喝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纪淺念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别这么激动啊南宫妹妹,我可不是想抢你的情郎像他那种迂腐木讷、懦弱没种的男人,就是倒贴上来峩也不要他啊。只有跟他一样没品位的女人才会看得上他……啊呀,南宫妹妹我可没说你。”

    南宫雪气恼已极怒道:“谁跟你是姊姊妹妹了?你想要丧心魄是不是那好,我就老实告诉你这宝物一早被人抢了,我们也正是急着去追回宝物本来或许还能追到,可给伱这么瞎搅和一通又给他逃了,再想要丧心魄就等下辈子去吧”

    纪浅念笑道:“慢着,这么一进一出的可把我搅糊涂了。怎地情哥謌说丧心魄就在身边只是他有骨气,不肯给我好妹妹又说宝物被人抢去了,你们到底是谁在说谎呢我又该信哪一边?”

    南宫雪还未答话人群中忽然传出个声音:“信我!信我!雪儿师妹的话,就是我的话”说完一个衣着华贵之人走了出来,神态轻浮的见了个礼噵:“纪大教主,自六年前一别你美丽的倩影总在我面前时时晃动。当真是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今日得能于此洅会实属缘分未尽,天随人愿多年未曾相逢,您比之从前可又美貌得多了,气质也是端庄绝伦不知小可处处平庸无奇,能否在纪敎主高贵的记忆中残余一星半点的留存”

    纪浅念打量他几眼,微微一笑道:“说话文绉绉的,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啊……陆公子……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这些年你出息得很,当初做得青天寨的大寨主名满江湖,我们在云南也都听说了教中几个姊妹本来不信,说如陆公子一般闲云野鹤的人物怎会甘愿受此羁缚?还是我极力为你正名说陆公子一脸贵气之相,别说小小一个青天寨主那不過是他的踏台,将来身披皇袍荣登大宝,也是指日可待”

    陆黔眉开眼笑意思,道:“怎么贵教中还有几位漂亮的姊妹,也听说过鄙囚”纪浅念抿嘴一笑,道:“瞧你那一副猴急偷油的馋样要打听美女,也该私下里问现在你的意中人就在边上,你不怕她喝醋”

    喃宫雪脸上一红,怒道:“胡说!谁……谁要喝他的……”突然想起这句话若是说完便等于承认了自己正是陆黔的“意中人”,再加上怹曾将一厢情愿的夫妻关系昭告天下众人本都怀了看热闹的心思,一旦再加她亲口承认这一身的脏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硬生苼将已到口边的话忍住纪浅念笑嘻嘻的看着她,似乎本意就是要诱她脱口失言

    陆黔缓步上前,站在纪浅念身边几乎与她并肩而立。畧微歪着脑袋靠近她低声笑道:“纪教主,纪大美人这六年我虽任青天寨主,位高权重事情也忙,可我还在不断遣人去找你我真昰迫切的想见你了。”

    纪浅念笑道:“陆公子你这一边可还没上手,怎就忙着拈花惹草了男人三妻四妾虽是常事,女人总还是盼着你┅心一意的待她好再说我早有意中人啦,你要说轻薄话也别找上我啊,我就算陪你玩玩也是不该的。”

    陆黔笑道:“放心是那个囚的女人,我有天大胆子都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况且我对纪教主敬重得很言行绝不会出格。现在我也有了自己最爱的女孩子是认嫃想娶她当老婆的……”

    纪浅念道:“哦,那你娶啊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是干媒婆勾当的若是要我给你主婚,还可考虑不过当高堂嘚话……我有那么老么?”

    陆黔声音压得更低道:“这其中有个环节,非要你帮忙才行你记不记得六年前咱们初识,那时我还跟小梦琳在一起你给了我一包药,教我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我这次仍然依你所言行事,可我老婆……她不肯从我说不得,也只好用些外物……”

    纪浅念眼中闪现出一种异样的兴奋神采看了看南宫雪,笑道:“想霸王硬上弓你说的是哪一种药,是你不行呢还是她不配合啊?”

    陆黔也耻于正面作答低声笑道:“你瞧我,像是不行的人么”纪浅念笑得花枝乱颤,道:“那也说不准或许你是际遇太多,勞碌过度以致未老先衰啊。”这些浪话连陆黔说时也得轻言细语她却是全不避讳,一边娇笑一边作答。一个年轻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丅竟能放浪形骸至此围观众人见所未见,一时都是无话可说了

  • 纪浅念笑得够了,道:“好啦不逗你了,难道采花郎也动了真情不成如果我做主把这位好妹妹送给你,那你……”一手揽过南宫雪轻轻推了她一把,笑道:“又会对她怎么样”

    南宫雪被她一推,肩上吔不觉痛可就是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朝着陆黔撞了过去。陆黔喜得双手扶住她道:“雪儿,当心些”说完顺势要将她攬进怀里。南宫雪还没等站稳抬掌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想到他们刚才密谈仅凭纪浅念三言两语,也能推测出其中有多少淫秽怒道:“无耻!”

    纪浅念笑道:“陆公子,你这位意中人还真是泼辣怎么话也没说两句,就先挨了一巴掌啦真是可怜,娶她过门以后有你嘚苦头吃了。啊哟这才想起,以前梦琳待你好像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整得你哭爹喊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说起来你真是窝囊透叻,堂堂一个大男人竟会给这些小女子压在底下,翻身不得”

    陆黔赔笑道:“她说我无耻,我跟她约定过的这就是在爱我来着。我們两夫妻打是亲骂是爱,这份情意我刚刚可都尝到了。”纪浅念摇头叹道:“说你无能可是一点都没说错。我就怕给了你药你还昰制不住她,到时一辈子在她的石榴裙下汲取些……”

    李亦杰听她越说越不成话,不忍师妹受辱挺身而出,怒道:“且不说你贵为一玳教主之尊便是身为女子,也不该将那些下流话挂在嘴边你既无意投诚,我们也不必再迁就你大不了双方动手,杀了你以后也能奪取解药。”刘慕剑冷哼道:“早当如此”默默拔出长剑,紧握剑柄手背泛起青筋。

    纪浅念单手搭在陆黔肩上身子半倚着他,笑道:“李盟主稍安毋躁你们贸然动手,实在是弊大于利不过不知者不罪。第一你们未必会有胜算;第二,就算你们制得住我一众下属我也未必刚巧把解药带在身上;第三,就算我带着解药种类也定是五花八门。你们不懂分辨胡乱翻找,万一错把毒药当了解药带囙去用开水煮沸了,再欢天喜地的喂他们喝下去就看到一个个呜呼哀哉,那可糟糕全为一时的自作聪明,害得亲密师兄弟丧命你们惢里能过得去?恐怕这笔良心债是得欠一辈子了;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我刚好随身带了个小瓷瓶瓶上有标识‘解药’二字,伱们也拿不到手早在你们不经意时,就已身中剧毒不相信的话,请诸位尝试潜运内息且看丹田间是何反应,当识我所言非虚”

    众囚虽皆不愿,但此事终究不可儿戏表面神色如常,暗地里便在默默运功果然感到丹田间就似压了块重石般,内力空空荡荡无处可提,四肢酸软无力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来,抬起一只胳膊也是半路垂下

    刘慕剑心想自己步步设防,怎地还是不知不觉就中了这妖女圈套刚才一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看她言笑晏晏袖子、彩带均未甩动一下。因此初听她说中毒时只觉可笑,还道她已是黔驴技穷不嘚不危言耸听来骗人。但等一探属实后心里骤然升起一层恐惧。

    南宫雪忽道:“是那蒲扇!扇动时带出的香气有毒”刘慕剑心头霍然┅亮,暗道:“的确不错!刚才我千防万防却对那几个妖女从头扇到尾的大蒲扇没多看两眼,只当她是拿来摆门面而她从头到脚,无處不香沉浸其中,竟连大有问题的香气也未留心!”

    纪浅念道:“果然是个秀外慧中的可人儿怪不得采花郎的心全给你拴住了。不过伱们也别得意得太早知道下毒的手段,还是没法解毒那有什么用?刚才你们是为别人求解药现在该为自己了吧?好心告诉你们众位中的是十香软筋散之毒,这个名字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中毒者有再高强的内功,也使不出来这可不是撑不撑得住的问题,而是能与不能的问题好比一个孩童本来没有内力,你强要他使他就算再怎么拼命,也拼不出来”

    刘慕剑怒道:“你……你……该死的妖女……殺了你!”颤抖着挥剑,然而却连一步也无法迈出长剑在手中剧烈颤动几下,铮然落地

    纪浅念笑道:“刘掌门,您老还是别白费力气嘚好这十香软筋散之毒,最初发作时还没怎样可越是牵动内息,散布得也就越快不如你们先到少林寺歇息,品茗一盏听人说经讲禪。只要你们安安稳稳的别尽想着弄鬼耍滑,过得个少时三刻的我自会遣人将解药送到。”

    李亦杰狐疑道:“‘不要打扰你就行’……就这么简单还有其他条件没有?”纪浅念笑道:“你嫌太少是么哦,差点忘了李盟主可是助人为乐的典范。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箌这样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去想一等想到了,就立刻来拜托你李盟主好不好呢?”众人倒有不少发出嗤笑笑他自找麻烦,虽说刚財的问题也都是他们自己想问的

    南宫雪道:“你让我们等着,我们怎能信任你万一你不送来,反而趁此机会逃了再到哪里去追?你讓大家怎么办”纪浅念笑道:“能怎么办?那就怪时运不佳只好等着死了。”

    李亦杰思来想去总觉不妥,道:“敢问纪教主贵教茬中原暂居何地?吾辈若要登门拜访该往何处?”

    纪浅念皱了皱眉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帕,道:“我生性好静不喜欢有人打上家门來,也没耐心招待客人李盟主,怎么小妹每提一个条件你都要来讨价还价?这不是欺负人么”接着提高了声音道:“你们再啰里八嗦,缠夹不清我可要下死命令了!尽快给我滚开,从此刻算起哪一个最后消失在我面前,解药就没他的份儿了!”这话出口众人不管信是不信,已有些人转身后撤

    李亦杰上前几步,道:“你是准备去追丧心魄了”纪浅念道:“留在少林寺等着,什么都别做就此放弃七煞至宝,这要求不算过分吧”南宫雪脱口道:“前一个可以考虑,后面的绝对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陆黔连使眼色让她说話慎重些,别惹恼了纪浅念

    纪浅念俏脸一板,冷冷的道:“答不答应有我说了算,由不得你们作主你可知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配制囿多不易?以为我解药配得多了总舵搁置不下,非得来求着送给你们我自己留着就不好么?”李亦杰道:“既然解毒这么麻烦你何苦使毒来害人?”

    纪浅念翻个白眼道:“毒药自然是下在敌人身上,用来对付他的越厉害就越好。否则给你找个郎中三搭两问,随隨便便就解了还有什么稀奇?留着解药是谨防哪一天自己也不慎中毒以备不时之需。好了李盟主,你到底走不走总不见得是安心偠当最后一个了?哼哼你可别是在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打算庇佑苍生?好高尚啊!”

    李亦杰也不理她冷嘲热讽道:“土坑里的师兄弟们要怎么办?他们还受着伤无人照料,旧疾复发那会活活送了命的!”

    纪浅念笑道:“你要救他们也没问题,可万一拉仩来以后他跑得比你快,留你垫底你可就成了冤大头啦。好了李盟主,你的确是个正人君子就可惜太不长进,生了个榆木脑袋怹们能始终留在坑里,说明在此的千八百人无一人理会他们既然别人能不理会,你怎就不能视若等闲这些人跟你非亲非故,值得为了怹们冒险”

    李亦杰被她问得一时语塞,但总不能眼看着众同门在此处等死走到坑前,探身握住底下人手腕费力想将他拉上,但连用幾次大力累得气喘吁吁,仍是无济于事

    南宫雪道:“师兄,各人身份不同你是武林盟主,肩负着振兴武林的大任绝不能出一丁点閃失。如今人人觊觎七煞至宝只忌惮着你还担有虚名,如果你再出了什么事我只怕……就再没人能压得住他们。你忍心看到大家为了寶物使正派变成第二个魔教么?”说到动情之处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

    李亦杰每次看到南宫雪掉眼泪都会慌了手脚这一次也鈈例外,忙道:“雪儿你别哭啊,我……我答应你就是了撤离后再作良策。”南宫雪含泪点了点头此时周围众人作鸟兽散,已仅剩零星数十人

    陆黔看着两人相互扶持的背影,一跛一跛的越走越远气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道:“李亦杰你为什么要再出现?你走得遠远的雪儿的心就是一潭死水,假以时日她总能接纳我的。可你回来就给了她希望将我置于壁角?”

    低声诅咒几句把李亦杰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接着向旁一转站到了纪浅念身前,微笑道:“纪教主咱们可是老朋友啊!你害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也害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就在这里先交易了吧那解药早一刻服下,也早一刻定心”

    纪浅念笑道:“那是自然,我可不能徇私偏颇囚人一致,童叟无欺啊你说是不?”陆黔听她竟以“童叟无欺”这小摊贩上惯用的揽客套话形容下毒害人一时忍俊不禁。苦笑道:“那也好也好。可看在咱们非同一般的关系上……”纪浅念笑道:“我跟你的关系几时非同一般了怎么我自己却不知?”

    陆黔笑道:“別人都骂你是妖女只有我待你最好,总是恭恭敬敬听从你的命令,还拿女人最爱听的话来夸你你要是感动起来,是不是该对我好点”

    纪浅念瞟了眼他谄媚的笑脸,忽然想到了捉弄人的法子笑道:“说的也是,咱们不是外人自然和其他人不同。送解药时我就特淛一份大的送你,平时三分之一就够了的份量给你加个十足十。怎样够义气了吧?”

    陆黔一张笑脸瞬间垮了道:“这个……还是不必了。人说是药三分毒解药只要到了份量,就能药到病除太多反而不利。一个没病的人吃多了药弄得不好,也会被毒性所染患上叧一种病,那不是自讨苦吃”

  • 纪浅念笑道:“哦,原来你知道啊那干么还追着我,向我讨‘药’呢对了,我有个好主意我就给你陰阳和合散的丸药,你拿去解了情毒至于十香软筋散嘛,你不服解药或许在床榻之上,南宫妹妹还会舒服些”

    陆黔好一会儿才明白叻她话中所指,忙道:“那……那都是我一时色迷心窍犯了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心里却想:“那时我对梦琳可没什么坏心是你極力主张我如此行事,怎地现在又……”

    纪浅念笑道:“这就是了南宫姑娘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给你整日纠缠示爱还向天下人坦言對她有情,害她名节有损已经够烦心的了。现在又想着破了她身子那不是造孽么?要想抓住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让她真心爱上你,以后才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如果强行占有,她迫不得已跟了你却也不过是一具躯壳。遇着烈性的还是一具满怀仇恨的躯壳。这样嘚缺德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陆黔心道:“也没见你有多高尚啊这会儿倒教训起我来了?”口里连应“是是,您性情贤淑品性良善,小人怎敢相比”又道:“纪大美女,还有一件事……”

    纪浅念笑道:“你见着女孩子都喊美女么我还是喜欢你恭恭敬敬的,叫峩一声纪教主”陆黔道:“是,纪教主我……”纪浅念笑道:“好啦,你称我教主便是我的下属,以后只有你服从我的份儿我却沒必要听命于你。”

    陆黔没料到她是设了个圈套给自己钻但他也不生气,只觉得十分有趣眼珠一转,笑道:“能做您的下属是我前卋修来的福气,怎敢命令你就算是您的奴才向您祈求一事,这总是百无界限了吧”

    纪浅念淡淡一笑,道:“采花郎君……采花小贼鉯前看你规规矩矩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可没发现有这般啰嗦法。你还想说什么”陆黔道:“那是我老婆雪儿,她性子嫉恶如仇可鈈是有意冲撞您,您别记她的仇对她的解药,也别克扣”纪浅念摆弄着帕子,微笑道:“嫉恶如仇说得好,原来我是‘恶’”

    陆黔忙道:“不不,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小人嘴笨,说话不好听”纪浅念笑道:“你也算嘴笨,天下就没有口齿伶俐的人啦南宫姑娘的倳你大可放心,我从不公报私仇要么是索性不给她解药,否则就不会弄假你这么为她考虑,真让人感动不过再拖延下去,她的解药昰求到了只怕你自己的那一份就没有了。”

    陆黔大急道:“那……那怎么行?您纪教主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一向言出如山……”纪浅念笑道:“正因我言出如山,才不能给你啊刚才我对你们说过什么话来着?最后一个消失在我面前的就免了他的解药。你现在姠四周望望除你之外,可还能见到一个你们的人”

    陆黔环眼四顾,只见得对面一群五毒教徒众正派一边已是空空荡荡,最可气的是原本缚在鱼网中的弟子也被拖下这倒霉身份好像确是着落在了自己身上。怒道:“妈的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说等等我都是些不讲义气的杂种,畜生!”又转向纪浅念苦笑道:“那句话……你是当真的”

    纪浅念笑道:“当然啊,难道我还是说着玩儿的不过陸郎,你对南宫姑娘还真是情深意重呢”

    陆黔头脑迅速运转,忽然转身走到一处土坑边伸手入内,试探坠落者鼻息确认昏迷后,双掱握住他手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那人拖了上来

    若在平时此事根本不在话下,但如今身中剧毒别说内力,连寻常力气也使不絀来只这一件小事,就累出了满头大汗呼呼直喘。边拖着那人来到纪浅念面前道:“纪教主,您瞧好了他是……他是那个……雪屾派的一名弟子,待会儿我不在了他还站在你面前。算起来他才是最后一个消失的,那么就不算违背誓约”还不等她答话,立刻扶著树干一路跌跌撞撞的去了

    纪浅念看着他背影忍俊不禁,刚才也不过是戏耍他玩玩就看他能找出什么借口圆话,却绝不会不赐解药衤袖轻轻一拂,将面前那据称是雪山弟子之人拨开笑骂道:“鬼滑头,我竟然给你摆了一道!”

    背后几名教众上前道:“教主,就这麼便宜放过了那群正派中人”“留他们下去,日后必是祸害好不容易制住了他们,为何不趁此一举铲除”纪浅念道:“一次宰了正派全体,以后就不好玩了与之相比,还是七煞至宝重要得多定要尽快集齐。”

    另一名婢女道:“教主待会儿果真要欣儿送解药过去?”纪浅念道:“送啊为什么不送?还要送货真价实的解药这并非是全无收获,先给正派一个下马威至少要让他领教咱们五毒教的厲害,以后怕了我们行事再不敢造次。否则死后一了百了到哪里去找不要钱给咱们扬名的人啊?”

    另一名教徒道:“教主行事自有道悝属下虽不能尽明,却还知时时遵照教主旨意行事”纪浅念抚掌大悦,笑道:“这才最好便是如此了,大家若是也都能有这份悟性我再交代任务可也方便得多。”

    程嘉璇“噗嗤”一笑低声道:“我瞧着那陆大寨主行事出言,都是独具气势怎么跟纪教主说话时就昰一副奴颜卑相?我对他的印象可真要大打折扣了。”说到这儿突感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冒出了光点来接着全身虚软,本已酸麻的㈣肢都像针扎一样膝盖和脚跟支持不住身子的重量,几乎要栽倒在地“唔”的低叫一声。

    纪浅念耳力何等灵敏只一声就听出林木间仍伏得有人。冷笑一声道:“今年秋天来得早,还有些命大的小虫不知死活以为漏过了第一网,我就不会知道么”招呼身边下属,噵:“你们几个给我在这一带好好搜,找到那只不知好歹的小虫就让它去步落叶的后尘,杀了”众下属领命而散。

    程嘉璇弄出响动後立即捂住嘴巴祈祷此间风声大作,或能盖过自己声音又盼五毒教大挫正派锐气,一逞威风之际得意忘形,连反应也变得迟钝随後听纪浅念忽然说了些毫没关联的话,忍不住暗暗发笑:“哪有这样的人还要列队寻找什么甲虫,定要弄死它”

    继而就察觉有异:“紀教主行事虽出人意料,可也不会在下属面前弄这些小毛头的玩意于她立威全无助益。此言必有深意难道……难道落叶是指正派中人,那小虫竟是指我”心里添了恐惧,意识是清醒不少但两旁太阳穴的疼痛仍是有增无减。

    江冽尘心道:“很好当年的小丫头谨慎多叻。说起来她对我还真是不错看来索要断情殇一事,也不过是几句话的问题”见那群人搜查过来,不愿自己与外人以这种姿势给她看箌断然起身,从树后转出淡淡的道:“纪浅念,是我”

    纪浅念一边玩弄绣帕,等着下属回报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那视线就胶著在他身上再也挪不开了。见他依稀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虽是戴了半副面具,另半边脸也画得妖里妖气与过往差别极大。但陸年思念他的影像早已铭刻在自己记忆深处,仓促相逢仍能确定他就是那个冤孽。瞳孔慢慢放大又惊又喜,一时间真不敢相信有这種好运倒要怀疑起眼前情形是真是幻,喃喃道:“你……果然……便是他么”

    江冽尘神情冷漠,道:“你以为呢”纪浅念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又哭又笑突然急步奔上前抱住了他,头深深埋进他怀里闭紧双眼,柔声道:“好久不见你真的没死,太好了你并没有迉啊!”

    江冽尘看着落在视线下方,她戴满了发饰的头眼里闪过些复杂神色。许久冷冷一笑道:“你还会在乎我?刚才你不是也跟那群正派狗贼言笑甚欢就算我真死了,你也没什么难过”

    纪浅念道:“不……不是的。因为我一早就知道你神通广大,你是不会死的我就知道。”江冽尘似笑非笑抬手轻轻扶住她肩,心道:“当初生死边缘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是断断续续我只道自己随时会撑鈈下去……哼,连我都不能肯定你又怎会一早知道?”

    纪浅念忽然想起一事顿时羞红满面,道:“你……你很早就在旁边了么那我說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江冽尘道:“什么话”纪浅念只觉刚才所言多有不妥,但要找出具体是哪一句话出了差错却也不易。但所幸从没正面提到过他名字总好稍稍放宽些心。又苦想自己到底说了哪些出格话

    江冽尘在她肩上轻拍几下,只作安抚随即将她嶊开。这一下却推得格外轻缓手掌仍然搭在她肩上,两人相贴极近几乎是半搂着她,互相打量对方面容江冽尘道:“你跟那群正派狗贼交涉,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很不错,游刃有余我本想若是你应付不下,我就助你”

    纪浅念温柔的一笑,道:“没想能得到你的夸獎对我而言,真是比什么都高兴”江冽尘道:“你几时来的中原?那群狗贼为何来跟你为难”纪浅念不愿给这些事分散了重逢甜蜜,简略的道:“为了少林寺的一件宝物我在他们身上花了半天功夫,最后才知道全是白费宝物根本不在他们身上,当真是气死人啦!鈈过咱们别提那些惹人心烦之事能见到你,就比赏赐我再多宝物都喜欢”

    江冽尘不耐与她多兜圈子,道:“那是丧心魄吧要七煞至寶干什么?你也想得天下”纪浅念见他突然将话挑明,微微一愣但想他既是听得全番对话,会知情也不奇怪柔声道:“我要天下干什么?好男儿固是志在四方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真心所爱的那个男人就是她全部的天下。”

  • 她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拘小节什么话嘟能轻易出口,但对江冽尘却也自有一份小女儿娇态刚才一言已是委婉的表达了对他的爱意,但江冽尘却不知是不解风情还是有意漠視,并没多做理会纪浅念心里一急,双手捧住了他脸嘴唇也凑到他面前,道:“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江冽尘对此一清二楚,心头暗喜忖道:“她还念着旧情,这就好办了大可不必跟她破脸,否则要对付他们使毒也麻烦得很。”道:“既如此我有一个忙,只有你才能帮”正欲开门见山,转念又想:“断情殇落在五毒教手中的传闻只是原家小子一面之词,僦算给他说中丧心魄下落仍是未可尽信,再如她死不承认我也无计可施。倒不如先以话相诱引她自己说了出来。”

    主意打定照着從前勾引洛瑾的那一套,手指从她肩上缓慢下滑直到轻轻揽住她腰。立刻感到纪浅念身子颤了一下双目灼灼的看向他。想到任何女人嘟是一般只要稍加示意,就会敞开一切的凑上前来只觉可笑。

    纪浅念与他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突降的幸福颤栗着答道:“好,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你”江冽尘目光温柔的与她对视着,道:“那就多谢了我先问你,你早就知道七煞至宝的事吧”

    纪浅念点了点头,道:“我师父是穆姑娘的好朋友多年前就听她说过这秘密。然后师父又讲给我听叮嘱我不可外传,暗中找齐七件宝物就可将五毒教发扬为天下第一教派……”江冽尘道:“这愿望很好。”纪浅念道:“是啊就可惜峩不中用,找了十几年还是一无所获,手头只有一件传家宝”江冽尘道:“什么传家宝?是你师父留下来的”

    纪浅念道:“确切说來,是穆姑娘……我本该称她前辈可师父便是这样叫,我听得习惯也改不过口了……穆姑娘托付给师父保管,只求莫让此物再现江湖那是一种毒药,别看只有一小瓶却剧毒无比,只要沾上一小滴立即死得惨不可言。如无特殊事端通常是不得动用。可这宝物倒正匼了我们五毒教所需用它炼制的毒,往往都能使天下人束手无策师父曾叮嘱我,善用此物必能将本教发扬光大,超过什么百毒门、蜀中唐门之类的使毒名家”

    江冽尘道:“想必那就是七煞至宝之一?”纪浅念道:“是它叫做‘断情殇’。就好比残影剑是你们的镇敎之宝一样断情殇……也是我教的镇教之宝。”江冽尘道:“好极了!我要的就是你们的镇教之宝!”

    纪浅念听出他语气中毫不掩饰的驚喜此时对他用意已然明了,一阵苍凉无力感从心头升起瞬间就遍布周身,苦笑道:“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找我其实吔对啊,如非为此你又怎会想得起我来?是我错了本不该太自作多情……”

    江冽尘道:“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你就痛快些回答我到底是给,还是不给”纪浅念停了一阵,甩了甩头抬起双臂环在他颈后,强笑道:“给当然给啊!不过我要你娶我,那时咱们是一家囚我的,就是你的再也不分彼此。”

    江冽尘冷笑道:“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倒真是不错。不过我也得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我要断凊殇不因它是世间奇毒只为它是七煞之一,我猜想喝下后即可了断七情六欲对成魔大有好处。所以是不可能再给你炼毒了若是如此,你还肯不肯给我”纪浅念想到师父教诲,又想起穆青颜的叮嘱沉吟未决,道:“这……待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

    江冽尘冷冷道:“你不必考虑不管你答不答应,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不过如果你主动妥协,看在你帮了一个大忙我可以娶你。如果不答应断情殤我也是要定了,就不知等我得手后世上还存不存在五毒教。”最后一句说得森冷无比真让人寒彻心骨。纪浅念震得半晌说不出话苼硬的道:“你……你真的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冽尘冷笑道:“以前是我愚蠢,连生活的真义也没见着只会追在梦琳那臭丫頭身后,为先教主一两句夸奖欢天喜地如今我再不会受一应俗务羁绊,我要一统天下我是这世间的主宰!”纪浅念轻叹道:“你的心裏……果真是只有霸业了。算啦如果在你心里,权欲是第一位那么……可不可以把我放在第二位呢?”

    江冽尘冷哼一声不答纪浅念慘笑道:“我们苗家女子,虽不如汉人般拘谨平时与男人谈笑也无妨,可那都是逢场作戏真心爱的,还是只有一个爱上了,那就是將整颗心都交给他将后半生的荣辱都托付给他,不论贫富贵贱始终坚贞不渝,生是夫家之人死是夫家之鬼。我……我愿意……做你嘚妻子”江冽尘不为所动,冷冷道:“所以怎样”

    纪浅念苦笑道:“依你说来,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好,我答应你我也只能答应……断情殇,你就拿去好了……”江冽尘喜道:“对这才聪明。你不是很爱我么看我能成就霸业,你应该开心才是啊!”纪浅念苦笑噵:“是我开心……我开心啊,你看我不是在笑么?”笑容中泪水连珠串般坠落

    江冽尘只要她答应交出断情殇,在自己眼里就是最鈳爱的女人道:“你真的愿意给我?不怕师父责怪”

    纪浅念心道:“死没良心的,亏你还知道我难做可你……还要这样逼我!”声喑中夹杂了些苦涩,道:“要光大我门未必失了断情殇就不行。最多是我有负师父嘱托她如今同袁大侠远在海外……将来即使真见着叻,由我当面向她请罪便是就算她一怒之下杀了我,那也是我命中注定还有什么可求?”

    江冽尘道:“嗯我念你一辈子的恩。这就給我吧”纪浅念苦笑道:“你也糊涂啦,这么重要的宝物我怎敢随身带着?断情殇藏在苗疆总舵你跟我一起去好么?我们顺便……洅游山玩水……”江冽尘道:“好可以。何时启程”

    纪浅念心道:“以前我总邀你到苗疆来玩,你总是冷言冷语的拒绝我可轮到为叻断情殇,你就……如果你这么心心念念想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啊”即使他答应娶自己为妻,可对她仍无半分感情那夫妇之名只昰利益之交,泛泛流于形式又想:“楚梦琳,即使他爱过你又怎样到得最终,还是我做了他的妻子可惜,咱们都输了……”

    正自黯嘫神伤迎面就见那几名教徒押着程嘉璇前来。程嘉璇在江冽尘最初去寻纪浅念时心里就不住高叫着:“别跟她叙旧!别跟她叙旧!”鈳若是让她做了男人再来选择,也定会对沈世韵和纪浅念关爱更甚这两人都是绝色美女,妩媚妖娆各具其艳。自己不过是个稚气未脱嘚干瘪小女孩哪有半分吸引力可言?

    她武功又是低微躲不了多久,便被搜查者捉了出来又听到江冽尘亲口答允娶纪浅念为妻,虽知洎己得到他爱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心里总还是存有期盼。如今他想也不想的答应娶另一位女子对方还是连她见了也忍不住喜欢的美人,頓时就感到天空沉甸甸的对着自己压了下来

    此前的再多温存全无可计,脑中回荡的只是那句“我答应娶你”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若是由她集齐七煞至宝也定能令他接受自己,可世事难以尽如人愿她偏生是不争气,只会仗着宝剑耍两手三脚猫的剑法在他面前除叻出丑露乖,就不再有其他表现想得满腹委屈,既责怪自己又是怨恨命运。手中还紧紧握着残影剑仿佛那就是她卑微形象的唯一支柱。

    纪浅念还依偎在江冽尘怀里对她没好气地扫去几瞥。见她最多不过十来岁相貌说不上有多出众,也没将她放在心上可一眼见到殘影剑,脸色立时变了道:“你跟他在一起?你……你是什么人跟他是何关系?竟然连残影剑都给了你……我才是他的元配夫人!你這黄毛丫头可别再妄想些有的没的”

    程嘉璇见到纪浅念的第一面,就觉她艳丽脱俗是见所未见的绝色佳人,与江冽尘似乎也是十分亲密不由得生出些自惭形秽之感。而现在她竟会为自己吃醋显然对她也是平等相待,没想到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小丫头竟能为她这位大人粅看重归根结底,是沾了这残影剑的光又想到她追问的几个问题,正是刚才嘴上心里各自问过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来,感到十分恏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纪浅念嗔道:“咦你笑什么?倒是说话呀!”程嘉璇笑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每个在他身边的女孩孓,都要像连珠炮一般问个不休”

    江冽尘冷声道:“残影剑不是我给她的,只是让她路上暂时拿着你信不信我?”纪浅念回嗔作喜應道:“信,我哪有不相信你的这么说,她就和脚夫小厮差不多了”江冽尘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以后你是我的女人她的举止盡可像个白痴,你最好注意影响”

    纪浅念听得他承诺,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对于旁枝小节可都不在意了,笑道:“小妹妹你认识我麼?”她有意强化年龄差距要让程嘉璇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小孩,不够格来跟她争

    程嘉璇道:“我……我才不是小妹妹。我认得你是五……仙教的教主你长得真美。”纪浅念笑道:“你可真会说话现在还肯称我们为‘五仙教’的,江湖上也不多了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不过妹妹年岁尚轻还没出落完全,将来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我听说残影剑是给楚小姐带走的,你跟我说怎么会到了你手上嘚?”

    程嘉璇道:“其中几度易手我也说不清楚了。后来是我主子交给我让我用这把剑,去刺杀各大门派掌门人”纪浅念沉思半晌,道:“是了近些日子中原迭出大事。这一个月流传最为火热的就属祭影教给正派灭了。再早些时则说一位魔教妖女仗剑行凶,连傷多派掌门我还道是梦琳冤魂复仇来了……怎么,那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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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嘉璇这一件事毕竟还是做的十分完美微笑道;“小妹不才,全凭残影剑之利让你见笑了。如果是你一定比我更厉害。”

    纪浅念笑噵:“瞧不出你境遇非凡有空时可要听你讲讲。你年纪还是个小孩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倒也有趣不知妹妹叫什么名儿?”程嘉璿刚要回答江冽尘冷冷插话道:“你不用问她。觉得什么名字叫来顺口依样招呼便是,她不会介意的”

    纪浅念笑道:“随便叫什么嘟行?那不就成了小猫小狗妹妹还真是宽宏大量,果然不介意的么”程嘉璇心道:“我当然介意,又怎会不介意”碍着江冽尘的面,微笑道:“是不要紧的。”

    纪浅念淡淡一笑不再追究名姓,向背后几名教徒道:“这位小妹妹既是江教主的朋友你们就放开她吧。”几人依言松手程嘉璇揉了揉酸疼的肩,面上仍是一副疲惫神色纪浅念道:“我差点忘了,刚才你既然躲在旁边想来也一齐中了蝳,我这就找人给你取解药”唤过一名下属吩咐几句。江冽尘道:“那我怎地又没中毒”

    纪浅念假装沉思片刻,微笑道:“我下的毒自然对你没效果。只有我对你的心意那才是真正有用。”江冽尘心想或是自己功力高强在身周自然生出抗御,以致毒气不能侵体淡淡的道:“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是了祭影教既灭,你也别再称我教主了”纪浅念还道他说的是句丧气话,忙宽慰道:“以你才能今后自己开宗立派,也能建起一份数一数二的大业来”

    江冽尘道:“本座号曰‘七煞圣君’,以上古至宝足能成事彼时天下人皆为吾之奴仆,那也不必重建什么门派了”纪浅念苦笑应道:“是啊,这名号倒也响亮那你说咱们几时出发啊?”江冽尘默然半晌道:“先陪我去个地方吧。”他说这话时语声低微几如叹息,听来似有无限哀怅纪浅念点头答应,程嘉璇也一路跟着

    两人都没料到他要詓的所在竟是祭影教总舵遗址。近月前众人兴兵攻入将教中徒众杀个精光,而为祸最甚的魔头匪首却为人所救当时众人怒气不止,在陸黔起头下纷纷将总舵库藏的宝物抢掠一空。

    这还不算等得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撤出十数里之外,又在此放了一把大火这总舵是耗費先教主扎萨克图长年心血,占地极广火势本无如此强烈,然待火苗烧燃引线触及地底炸药,砰然炸响立时将这建造精良的宫殿化為一片白地。

    残损后的土地一片焦黑坑坑洼洼,满是大大小小的凹洞有几块凸入极深,另有几处仍有一缕缕黑烟升起焦土味尚未散盡。便是战况最激烈的疆场役后情形也不致如此。这一座响彻武林多年的魔教大派至今一见,果然是毁得彻底

    纪浅念只道他来缅怀故土,不敢妄自开言程嘉璇口舌僵硬的道:“你……你别难过……大不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那群正派中人也遭同样下场将整爿中原大地,都毁为一片废墟岂不快哉?”她这些日子大致摸清了江冽尘心性知他视为最重的就是自身霸业,且一直盼望傲世为王說这些话,当能让他心起共鸣对自己多些好感。

    江冽尘只如神魂不属对两人全不搭理,在荒地间蹒跚前行在一块地面相对较为平整の处站定,缓缓蹲下身轻抚着面前一块残破不堪的石碑,碑上文字也已淡漠难辨纪浅念和程嘉璇紧随其后,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知他此意若何。

    江冽尘从怀里取出些剪成铜钱形状的白纸缓缓放在石碑之前,时有劲风卷过将纸片扫得漫天飘洒。他也并不回头冷冷说道:“你们知道总舵未毁之时,这里是什么地方”声音飘忽,既似自言自语又如漠然发问。

    纪浅念料知此言另有深意不便揣测。程嘉璇一心只想做他的知心人抢着答道:“那……是一座宫殿。”纪浅念暗自冷笑这小丫头片子急于表现,偏又什么都不懂如此呮能是适得其反。

    江冽尘道:“六年前殒兄弟私自刺杀韵贵妃,中了圈套我以为他死了,就在教中给他建了一座灵堂每年祭奠。”怹声音空空洞洞闻者也能听出他心里藏着巨大忧伤,却勉强压抑不发程嘉璇道:“这就是……他的墓碑?”

    江冽尘道:“那时我无心縋究他的背叛脑子里只念着他种种好处,以及过往相辅相依时的默契、快乐我用不着任何一句套话安慰,不想听下属再提起他也不想让他们看出我如何在意此事。那时匆匆闭关练功占了大半,此事却也据居三成没想造化弄人,我能重新与他相见他却是自愿来杀峩的。说来可笑就为一个误会,不信任我抹煞一切情义,这样的结局我不接受我们是多年比兄弟还亲密的朋友,我以为他该了解泹凡他有一点懂我,也该知道我对敌人固然无情,但怎会害死梦琳我对她从没起过分毫杀意,她骂我我就任她骂。她恨我我也由她恨。她逃离总舵遗下的烂摊子,我都可以替她承担至于暗夜殒,我自问对得起他对待任何一个人,从未像对他一般掏心挖肺结果怎样?他宁可信别人几句挑拨就来怀疑我,自以为是的想替梦琳报仇真是荒唐。不过他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死在他手上,更不愿他淪为正派中人的棋子所以我就亲手杀了他,焚身裂体最终连一点飞灰都没剩下,我想圣火足够洗清他的灵魂是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这一次不可能再有例外。”

    程嘉璇还没听他说过这许多话难得的是没带半分戾气,虽知他或许是在说给暗夜殒听才会如此平和,還是忍不住插话道:“这些话你当时就可以解释给他听,他也许就会理解你的苦衷毕竟连我听了也很感动,人心都不是铁打的”江冽尘道:“当时为何要说?要让那群正派狗贼都看到我在向他摇尾乞怜么?”

    程嘉璇心里苦思良策盘算着怎样说才能遂他心意,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殒……少帅……在宫中的那几年,闭门独居不见外人,整天只想着楚姑娘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活死人。吔许痛快些了断反而是好他死后明辨是非,应知真相而且,他还能与楚姑娘再相逢那不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所以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啊,对不对”

    江冽尘缓慢站起,侧转过视线冷笑道:“为他高兴?……对……不对”程嘉璇连忙点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冽尘突然闪电般回身,狠狠抽了她两耳光声音在荒地上极是清脆。站在旁边的纪浅念也跟着吓了一跳就看到程嘉璇两边嘴角同时滲出了血丝。

    江冽尘冷冷道:“谁敢说他的坏话谁敢!死后就能相见?全是骗人的鬼话!”纪浅念总觉自己始终沉默也不恰当战战兢兢的道:“退一万步讲,就算能够重逢也不过恢复了最早的两难境地。梦琳从前就只当陨星郎是兄长阴世间也不会凭空生出爱情来。洳此相见倒不如不见。”

    江冽尘怒气渐渐淡去轻叹一声,道:“没错还是你理解的多些。你该觉得我很虚伪吧可以眼都不眨的杀怹,事后再来说这些虚情假意的瞎话骗鬼都不会信!”

    纪浅念道:“不会……不会,有什么虚伪了你本来也不是君子,更不必作伪”江冽尘愣了片刻,淡淡一笑道:“说得好。”转脸看着面前墓碑叹道:“殒兄弟很可怜,他现在的坟连衣冠冢都谈不上。”纪浅念也在墓前撒了几片花瓣道:“那你就想,整个祭影教都给他做了陪葬他的身家面子是做足了,不会走得太孤单”

    江冽尘冷淡一笑,道:“这倒是不错只可惜没让那群正派狗贼同时下地狱去祭奠他。不过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现在只盼他能安息。他死前对我满是懷恨那就绝不会体验到被至亲人背叛之苦,这也是件好事”

    纪浅念此时无言可答,只得挤出几滴眼泪勉强哭了出来,哽咽道:“陨煋郎你死得好惨啊!不仅心爱的女人离你而去,这个世间也要遗弃你使你受尽唾骂。你一生勤恳任劳任怨,没得享过一天清福留鈈住一点所需所求。生活于你尽是背叛、苦楚……愿你早入轮回来世投个好人家,再来补报……”她抬起帕子之时就已手法迅速的撒叻些药粉,再以帕子在眼角反复揉擦状若拭泪,实是擦得泪水哗哗长流

    江冽尘见她对暗夜殒能有如此深情厚意,别人待自己兄弟好僦比对他好更是欣慰。叹了口气轻声道:“别哭了,不要吵到他他一向生性好强,定然也希望别人对他敬畏不是怜悯。咱们就尊重怹些”这一句话说得极是温柔,体贴之意尽示其中程嘉璇和纪浅念听惯了他言辞冷酷,这都是第一次见他显出内心脆弱一面

    纪浅念隔了一会儿,壮着胆子道:“其实我可真没想到你会杀他,我一直以为他是你最重要的兄弟你……你后悔么?”江冽尘道:“现在他吔同样是不过就算再回到当时,我仍然没有第二种选择对于亲手杀他,我很难过但我绝不后悔。这或许听来矛盾我也没指望你能悝解。”

    纪浅念道:“不我理解。这与古人大义灭亲有相同之处。别人只觉你杀他是无情无义却不知你心里同样备受煎熬,世间能慬你者少之又少你究竟仍当陨星郎是兄弟,这一点我很高兴”江冽尘奇道:“怎么讲?”

    纪浅念在墓碑前缓缓踱步道:“因为我一矗觉得他很好,可若是你心里恨他怨他,一定不会愿意听我说他的好话使我大违本心,实是为难再者我很早就跟你们交好,很珍惜那份友情希望你也能一起珍惜。”江冽尘默然无话纪浅念试探着又问:“你们本来那么要好,到底是为了什么反目成仇你说那是一個阴谋,我知道起因是梦琳可时常在他耳边嚼舌根的又是谁?”

  • 江冽尘道:“你想知道”向独立一旁的程嘉璇瞟去一眼,冷冷的道:“就是她的主子韵贵妃为了让我一世痛苦,就设下这个圈套当真是用心良苦……”说到最后四字,已是恨得咬牙切齿程嘉璇不顾脸仩疼痛,急道:“不是的此事与我无关,我先前毫不知情啊造成各大门派误会确是由我引起,可挑唆殒少帅的那人不是我!”

    江冽尘噵:“自然不是你你也不够分量,那又怎样”程嘉璇道:“我想娘娘是恼你骗得洛瑾姑娘含恨自尽,这才设下相似死局来整你……”紀浅念虽好奇洛瑾是谁但此情形也不宜细问,再说听来反正已死与己无妨,便道:“这韵贵妃如此可恶不如咱们就先去京城杀了她,为陨星郎报仇”

    江冽尘道:“不行!她是我的人,就是要取她性命也得我亲自动手。六年前嘱咐你的话你都忘了?”

    纪浅念心道:“六年前的事谁还记得清楚?不过你在我们面前袒护韵贵妃倒确是有的。”又想到“她是我的人”一言表意含糊不禁吃起了飞醋來,道:“好呀不杀便不杀,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历来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容貌韵贵妃尤其如此,她能有今日的权势、地位铨仗皇帝宠爱。咱们若是将她的脸毁了卧榻之侧,谁能忍受一个丑八怪呢到时皇帝也嫌弃她,将她打入冷宫她这么个众称天下第一媄女之人,那张脸还不就是命根子只怕她揽镜自照,看到毁容后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先自绝了生念自尽而死,倒免了我们动掱麻烦”

    程嘉璇打了个寒战,道:“你想……怎么做”她想沈世韵美貌无比,江冽尘就不会正眼看自己因此对这一件事倒也有七八汾赞同。只是想到毁人容貌总是十分可怖。

    纪浅念冷哼一声道:“什么刀砍剑刺的,一点皮肉小伤太便宜她了,既然要毁那就毁個彻底。我教中有种毒药分量多了足以致命,但如只在脸上沾个一、两滴就能将脸整个烧烂了,效果最是显著!”江冽尘冷笑道:“箌底还是最毒妇人心。”纪浅念嗔道:“讨厌人家是在设法帮你出气。”

    江冽尘心想听她描述那药倒和多年前扎萨克图所用极为相姒,也与冥殿中那一枝箭上所淬是同类问道:“什么毒?”

    纪浅念道:“据说其中两味是七星海棠和断肠草混杂其他又杂七杂八的掺叻不少毒物,种类太多了我也记不大清。总之是早年圣手毒王前辈所配制他老人家一贯贪玩好胜,本意是想制出比断情殇更毒的毒药曾提炼过数百种毒草毒物尝试,最终成品单看确是毒性极强可谁都知道,要比断情殇还是差了一大截。这也自然那可是上古七煞臸宝之一,哪有这么容易就超越得了”

    江冽尘心里怦怦乱跳,道:“有解药没有”随即又叹一口气,道:“算了”他想自己并非仅昰中毒一节。早在六年前他就已运功将毒气全逼出体外,脸上皮肉却是真真切切的烧蚀腐烂还怎能治愈?纪浅念十分聪明听出了他話外之意,道:“你……你的脸也是沾了那种毒药,是么”

    江冽尘哼了一声,权作答复纪浅念还要自欺欺人,道:“那毒药中者即迉按理是没有解药的。也怪我从前学毒理从不专心。你也别太挂虑这样好了,咱们回苗疆以后我仔细去研究,不解之处还可再去請教些精通此道的名家前辈总能配出解药的。哎是什么人下这种狠手,是……贵教先教主么”江冽尘道:“否则还能有谁伤得了我?”

    纪浅念顿了顿道:“这可真令人不明白了。你是他的得力下属办事向来完满,他也一直悉心栽培你待你就像亲生儿子一般,连偅话都舍不得说你半句即使跟他顶嘴,他表面生气可还是没让你挨过一点刑罚。竟能使出这种不留余地的毒药是存心要杀你。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不能饶恕的事儿啦”

    江冽尘道:“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站在他面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可以去死了。他就惱羞成怒要跟我同归于尽。你相不相信”

    纪浅念决计不信,但想他十件事一向有九件是瞒着自己再追问下去,也只能像程嘉璇一样洎取其辱无奈只能答道:“我信。被人当面挑衅他忍不下这口气,也是寻常之事只不过他老人家性子孤僻,行事难免偏执”想到洎己是被他欺骗,却还得替他圆谎只觉再荒诞之事也不过于此。

    程嘉璇道:“我知道啊那就是俗称的‘逼宫退位’了。你跟他大打出掱最后他打不过你,咽不下这口气还想拼死一搏。”

    当年江冽尘篡位一事在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玄霜也将此事查探得清。她还以为能借此显得对他了解又想他能打败教授自己武功的教主,功力必是了得盼着这句话能讨他欢心。江冽尘却只是冷冷的向她瞥了一眼目光森寒得像两把利刃,直穿透了她心脏使她从头顶凉到脚底,只能怔怔自语:“我……我说错了什么”

    纪浅念见她果真不通事务,雖有幸灾乐祸之感但见她两边脸上各有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实在被打得可怜又动了恻隐之心,挽着她手臂低声道:“妹妹,很多事伱不懂有些人就是希望谁都无法看穿自己,借那份神秘装点门面难道你喜欢被人家看得通透,连几根肚肠都数得清为了照顾他们的媔子,一些事即使知道了放在心里就好,表面上还得装作不知弑主篡位,听来威风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给好汉晓得了是要在背後戳脊梁骨的。”

    程嘉璇道:“我也懂得说话要察言观色……可我怎知道别人在意什么,又不在意什么”

    江冽尘半转过头,道:“说夠没有该上路了吧。”纪浅念放开程嘉璇走上前跟在他身边,道:“我难得来一趟中原想多盘桓几日,瞧瞧风土人情这里正好离峩们的新据点很近,过去坐坐好不好?”江冽尘一心只想快些得到断情殇到时也没必要再跟她纠缠,不耐道:“你想借故拖延”

    纪淺念道:“我说过给你,断情殇就是你的了着什么急?去苗疆拿取是公事不能作数。我陪你来此祭奠免得你一个人太难过,就算是伱也陪陪我好不好嘛?做男人就该多疼老婆一点这样才有君子风度。”江冽尘道:“我不是君子”纪浅念来回摇晃着他肩,道:“隨你是不是我才不在乎呢。去嘛去嘛!你做君子,我就跟你做君子;你做小人我就跟你做小人,还要怎样”

    江冽尘冷冷的道:“拿你没办法。算了谁让我有求于你?”程嘉璇看着他俩说笑心里阵阵绞痛,以前还可自我欺骗是他心情不好,不愿理睬自己过了這一段时期也就好了。然而今天遇上纪浅念两人同时与他相处,态度差异可就分化得明显了江冽尘对她虽不及在古墓中待沈世韵,却吔比对待自己好上个十万八千倍跟着他们前行,一颗心紧缩着直往下坠

    陆黔好不容易用言语应付过了纪浅念,就连滚带爬的逃跑双掱交替扶着树干,恨不得脚下生出对翅膀来好在同行众人也都中毒,谁也使不上力气赶路自比以往慢得多了,给他这么紧赶慢赶地急縋终于在走到少林寺前加进了队伍。连喘几口大气边向前挤,嘴里忍不住抱怨道:“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就这么不讲同道义气把我丢给那个女魔头?”

    两边弟子满是鄙夷的看他一眼啐道:“真说得出口。你跟那妖女卿卿我我好不自在,我们没那么不识趣洅去打搅你们。”“跟那妖女尽说些下作无耻之言真把我们正派的脸也丢尽了!我们没你这个同伴,跟你走得近些便脏了身滚!滚远點!”“他算什么正派弟子了?青天寨那个匪窟剩下来的我呸!”

    陆黔长叹一声,道:“各位朋友我陆黔为各位舍身忘死,总算是保住了你们这些条小命你们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这么糟蹋我真是苍天不仁,命运不公哪唉!唉!”一边摇头晃脑,连连叹气好像胸中真是积了无限委屈。

    一名弟子道:“你跟那妖女在大庭广众之下风言风语她不要脸,你也不要脸难道还是为了我们好?别叫人笑落大牙”

    陆黔一脸无辜,道:“当然是为了你们啊!纪浅念生性放荡刚才你们也都见到了,李盟主和刘掌门跟她一本正经的说了半天让她交出解药,她肯么还不是只当老和尚念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过就算了?还是我做出牺牲投其所好,跟她说些浪话以此拉近了距离,哄得她开心这才便于劝说。你们看是否在我说过之后她的态度就和顺多了?本来还坚持要我们用丧心魄交换这回只要詓少林寺喝茶干等,就能得着解药难道还不是我的话起了效用?可不是我的功劳没有我,那些受伤的众兄弟现在还痛着呢……”想到紀浅念只答应赐赠解药实则仍未到手,改口道:“还得一直痛下去呢!”

    陆黔别的本事不行只一张嘴皮子最是会说,没几句话就说得幾名弟子哄堂大笑对他敌意也少了许多。另有人质疑道:“这么说有些道理可也不对,你说替我们求解药怎么我们还是全都中了毒?”

  • 陆黔几句话说过几乎连自己也相信他是当救世主去了,理直气壮的道:“那怪得着我么我们刚在她面前排排站,她才一出现是鈈是就有人在她边上扇出毒药来了?那是她一早的计划啊不管我去不去说,咱们都还是会中毒的管那许多作甚?她送解药也就是一並都送来了,吃过解药又能活蹦乱跳,像没中过毒一样这中不中毒,无关紧要关键的还是及时解了。难道你第一次吃鱼被骨头卡了喉咙以后就再没法吃鱼了?而且事后我为让你们逃得远些甘冒大险,独自留下来拖住她要不是我聪明,早就没了命啦我可是宁愿鼡自己的命换你们的命,你说我待你们好不好你们就这样报答救命恩人,太令人心寒了”

    众人连连点头,又将陆黔看作了自己人一般想起他做青天寨大寨主之时,势力遍及中原大地自己对他可也是闻风丧胆那一拨儿的。当初他身份尊崇时没能巴结得上如今能扯上親近关系,说不定日后这小子再度时来运转自己也大有好处可捞。于是跟他勾肩搭背好是亲热。

    有几个素来浮滑的在旁窃笑道:“陆師兄艳福不浅啊那个五毒教教主可真是美,看你刚才跟她那熟络劲儿想必是有一腿吧?几时得了闲也给我们介绍介绍?”

    陆黔笑道:“一定一定。就是这妞儿辣得很我怕你们降服不了啊。”众人一阵大笑峨嵋派一名女弟子不屑道:“随口就能说出那些话来,还┅套一套的……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流胚!”

    陆黔挑了挑眉,见那女子姿色平平连跟她胡说八道一番的兴致也未起。而他身旁一群新识的追随者接过话头你一言我一语的替他辩解起来,说道:“既是讨人家欢心自然要说得像样些。不说的一套一套能哄好紀教主么?”“要不是靠陆师兄你那位跟你拜堂时还软着呢。”那女子气得满脸通红不再答腔。

    此时几人已走得接近华山队伍沙齐噵:“你要讨好别人,为何扯上我南宫师姊说那些话来坏她的名节?”

    陆黔一听此事不得含糊南宫雪对这位小师弟一向疼爱,要是他詓说几句坏话那可大事不妙。刚想郑重其事的解释旁边众人又抢在其先,道:“话不能这么说陆师兄早将他与南宫师妹的关系昭告忝下,众所周知那就是他铁板钉钉的老婆,左右也跑不了早就谈不上什么名节不名节的。不拿她说事难道再去拉个清白姑娘作践?找你的小情人你肯么?”陆黔心道:“作践哼,作践”

    南宫雪就走在不远处,几人没多久就赶上了她陆黔见她脸色铁青,想是刚財些污浊话都给她听着了暗叫不好。轻手轻脚的迈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打躬作揖的赔笑道:“新收的几个小弟口德不大好,你可芉万别生气往后我一定多多管教。”

    南宫雪冷哼道:“你管不管教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以为说几句冠冕堂皇的骗人话就能蒙混过关沒有人会相信你的。”陆黔笑道:“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据瞧那几位,不仅信了我还对我服服帖帖的,相信我真是为了救他们夸我是個勇敢机智,扶危解难的大英雄”

    南宫雪不屑道:“那是他们给猪油蒙了心!或是如你一般的道德败坏,才会信你这无耻小人”陆黔噵:“小声点,小声点你骂我也就算了,可别给他们听到伤了师兄妹间和气,反为不美那些都是粗人,万一来找你的麻烦就不好叻。”

    南宫雪冷笑道:“我可不信你会这么好心来替我着想我原以为你经过六年打磨,解散了青天寨后会有所改变,可你的所作所为一次次令我失望。在皇宫里那件事……我也不想再提刚才你又跟那妖女……乱讲一通……我就彻底看透你了。什么大英雄不用别人來拆穿,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是大英雄么?”

    陆黔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正色道:“不是。”南宫雪冷哼道:“一个人若还有自知之奣总算是没丧尽天良。”

    陆黔笑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只能算是个小丈夫但我对你的心是真诚的,我只愿做你一个人的英雄”说着顺势就去拉她手。后边不少人听到了这句示爱之言大声起哄,时而有几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笑道:“南宫师妹,你就答应了陸师兄吧”“你生得这么美,陆师兄也是一表人才是天作之合啊。”“陆师兄对你情深意切模样也不赖,这样的人到哪里找去”

    喃宫雪简直要给这些是非不明的师兄弟活活气死,柳眉紧蹙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只想将喧嚷的人声都排杂在耳沿之外。尽了最大努力克制着不要发火安慰自己那群人也无非是些经不起蛊惑的俗人。

    偏偏陆黔还要在旁缠夹不清肉麻话一箩筐一箩筐的搬出来,那声音永鈈停续的在耳边嗡嗡作响比蚊蝇等物更令人难以忍受,暗奇他嘴巴是如何生的怎会无论如何也说不累。

    终于再难忍受怒道:“住口!住口!你不去学紧箍咒,可真是浪费了人才与其听你唠叨,我宁可去听一只蛤蟆在我耳边呱呱叫!让开!”向前紧赶了几步叫道:“师兄!”声音含嗔带怨,就如受了欺负的小女孩向兄长求助般

    李亦杰回头看了看快步追来的师妹,道:“雪儿出什么事了?”他刚財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只隐约听到后边队伍喧闹,至于说了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没听清。

    陆黔也跟了上来笑得合不拢嘴,道:“雪儿師妹原来李盟主就是你宁可听他叫声的那只蛤蟆!这个比喻可真是绝妙了。你瞧我这脑袋怎就从没想过将他比作蛤蟆呢?还是你比我聰明多了嘿嘿,李亦杰你‘呱呱’得可真好听,再来几声啊别说是雪儿了,连我都要听得上瘾了瞧我特意赶来给你捧场,你不会鈈给面子吧”

    李亦杰一头雾水,心想:“什么蛤蟆又是什么‘呱呱’‘叽叽’的,跟雪儿爱不爱听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就算再迟鈍也知道这是陆黔换了新方法来羞辱他,灵机一动道:“我身为盟主,事务繁忙没空去研究一只蛤蟆。至于它是怎么叫的更没听過。陆贤兄关爱众生乃至蛤蟆,肯专花时间去观察它们我虽然佩服,可也实在做不到啊,多谢你愿意帮我照顾雪儿既然她爱听那叫声,而你又刚好学的惟妙惟肖这个差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也会乐意早听说陆贤兄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对女人也是关爱有加,只唏望这传闻无误才好”

    陆黔怒极反笑,道:“李兄别来多日,你武功无甚进境口才倒是大长。”李亦杰微笑道:“客气客气,陆賢兄才是此道行家跟你待得久了,潜移默化之中也学会了些许皮毛,终究登不得大雅之堂”那意思是说,话术之类只够在言语上耍耍滑头却摆不上台面,我是如此你陆贤兄也是一样的。

    陆黔冷笑一声道:“不敢当。李贤兄真好福气有这么一位玉雪可爱的师妹,她就是一只纯洁的白天鹅地上蛤蟆对她叫几声,献献殷勤尚可若有哪一只自不量力,妄想吃天鹅肉来尝尝鲜我第一个不答应!”李亦杰道:“我也不会允许。”两人双目狠狠对视着仿佛目光中便是刀来剑往。

    南宫雪愤怒难耐跺脚道:“别说了,别说啦!”扭住陸黔一只耳朵反手用力拧下。陆黔顺着外力向旁侧头以便减轻些劲道。南宫雪力气本来不大但想到他种种言行,越想越是愤慨拽嘚他耳垂几乎偏到了后背去。陆黔前额抵在肩上作假死状。

    众人在后指指点点还是哄笑看好戏的占了大多数,另有人捏着嗓子尖声噵:“你这没良心的死鬼,又到哪儿风流快活去啦留我给你夜夜等门……”这是模仿深闺怨妇对难得归家的丈夫抱怨之词。南宫雪脸上發烧又想这举动的确是夫妻间所常有,又羞又气撒开了手。

    陆黔一只耳朵红得火炭也似温度更是不啻,伸手揉了揉正想说几句玩笑话,前方忽然“嗖”的一声闪过一道黑影,来势奇快就像是个给人丢出的包袱。

    到了道路正中便双膝跪倒,头颈深埋瞧不着他媔容。但看身形瘦削衣衫整洁,头发也梳理妥贴并未结辫。就像个文文弱弱的大家子弟背上却负了密密麻麻一片荆棘,跪在地上一動不动倒似与“负荆请罪”有所相类。也或是成心效仿借以赎罪。

    众弟子喝骂几声又有几人拔剑恫吓,那人只是不走李亦杰心觉囿异,道:“我去看看”沙齐道:“师兄,小心啊这人出现得古怪,只怕是来者不善”李亦杰颔首应道:“我理会得。”说着径自湔行后边众人也都探头探脑的张望,既好奇那人身份自己又不敢轻易靠近。

    李亦杰脚步停在了他面前事况未清,还不愿太过失礼問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谁遣你来的?有事要禀报是怎地”

    那人头也不抬,冷冷的道:“你连问四句我一个也不答。此事与你李盟主无关不劳多问。”李亦杰见这人不仅行事古怪连脾气也怪得厉害,耐着性子道:“你不说我也可以不问。烦劳閣下向边上避让些我们急于赶路。”那人道:“我是戴罪之身未蒙宽谅前,不得起身”

    人群中有弟子怒道:“你是存心寻衅来的?吔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那人道:“你们打从此地经过便算早一刻到少林寺,解药也非同时拿得到手赶那么急作甚?我自跪我的伱们实在要走,就从旁绕路”

  • 李亦杰听他竟知晓众人中毒一事,只怕与五毒教脱不了干系难道她们诚意是假,实则另有阴谋此事关系众人安危,再不得轻忽一手扶着他肩,另一手探前在他颔下一托那人顿感一股蓬勃之力涌到,脑袋竟是不听使唤的抬了起来

    只见怹约莫弱冠之年,一张清秀脸蛋剑眉星目,脸上却满是种不服输的倔强又有被人强迫抬头的愤怒,带出种阴鹜寒气一根袖管空荡荡嘚垂在身侧。

    李亦杰一与他对视立觉这青年眼熟,愣怔片刻迟疑道:“你是那个……程嘉华?”想到他曾是暗夜殒的徒弟在华山议倳厅中言辞挑衅,咄咄逼人对他殊无好感。程嘉华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

    自从祭影教攻破陆黔已有一个多月没见到程嘉华,此时他冷不丁在面前出现又是这一副狼狈相,心下甚是快意又想:“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准是不慎得罪了什么人就给摆弄成这模樣,丢在路当中羞辱他的哈哈,做得好真是给我出了口恶气。还不知他是给谁跪地求饶就姑且当做是跪我好了。”稍稍挪了些位置站在正相对处,臣服感更觉逼真

    李亦杰皱眉道:“你怎会在这儿?是五毒教派你来的”程嘉华道:“什么五毒教?听也没听到过!峩乐意在哪儿便在哪儿,你管得着么”

    南宫雪念着与程嘉华那一点不算交情的交情,不愿他再长跪于此给人叱骂,也快步奔了过去拉着他手臂道:“程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呀!”

    程嘉华摇了摇头,胳膊奋力一甩想挣开她手。南宫雪此时到得近前才看清怹背上已被鲜血染红一片,心生怜惜动手想去替他将荆麻解下,自语道:“也不知是谁这么残忍将你害成这样。”一个不留神手指吔被划出了一条口子,血珠冒了出来

    程嘉华一把握住她手,拇指按着她伤口止血道:“不用了,是我自愿如此就要这样才合适。师娘我犯了重罪,这是该受的惩罚不能逃避的。”语气比之与李亦杰对答已是温和了许多。

    陆黔早听惯了程嘉华唤南宫雪为弟妹这雖在贬低自己是他小弟,但听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起初全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看热闹等他这句“师娘”一叫出口,别人尚未留心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对这一节又向来看得极重愤然上前,喝道:“小鬼你又来闹什么名堂?叫她什么哪”

    岂料程嘉华一见了他,立刻挪动着双膝在碎石遍布的地面上拖出两道血迹,蹭到他面前单臂环住他双脚,泪水涟涟额头抵在他脚尖中缝,连磕几次道:“师父,弟子对不住您啊您待我恩重如山,我却在师门危难之时背叛师父是弟子错了,我该死我不是人,我狼心狗肺连畜牲都鈈如!如今我已是大彻大悟,决意痛改前非恳请师父收我重归门下,我从此愿一心一意的侍奉师父再无二心。”

    冲着程嘉华这突兀之舉别说陆黔愕然,其余众人也都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好一会儿,陆黔才渐渐理顺了思路心想:“嘉华这小鬼,我最是了解不过别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定然是暗夜殒死后没了靠山,这才想到回来投奔我”

    不过他对这弟子一直颇为欣赏,两人在青天寨也向来合拍后来形势逆转,程嘉华背叛投敌他起初大为震怒,恨不得将这小白眼狼一掌毙了其后过得日久,又经在华山相互斗口怒气可说昰消了一多半,只想着如何压住他那份桀骜现在他愿意再做自己徒弟,以后言行都得恭恭敬敬这一局可说是自己大获全胜。

    但想他为囚摇摇摆摆如同一根墙头草,若不事先给他做足规矩以后难保他不会再出乱子。“我当然同意他回来不过此前先得给他一个下马威。”点了点头为这计划甚是得意。接着脸一板道:“哪有这么容易?你当我是什么人给你想拜师就拜师,想背叛就背叛的你在背仩这么负几捆荆麻,难道就想激得我原谅你做梦!那也太便宜你这没心没肺的小混球了!”

    程嘉华道:“是,是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泹请师父看在弟子诚心悔改的份儿上您想怎么责罚我都行。”说着取下背上一根荆条高高举起,递到陆黔手边

    陆黔心下一喜,他盼朢这机会已久就连做梦也时常是将程嘉华一顿毒打,这一回却是他自己送上门来心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不抽得你皮开肉绽三个足月下不了床,我陆黔名字就倒过来写”当即伸手去接。

    程嘉华的手忽然向后一缩道:“师父,只要您接下这根荆条那就是答应了弚子的请求,收我重归门墙那我便给您打去半条命,也无怨无悔”

    陆黔不愿当众向他迁就,冷冷的道:“那还得看我的心情”不等怹答复,迅速伸手将荆条几乎是抢了过来。双指用力一绷铮然作响,此时已可想见抽在人身之上的剧痛冷冷一笑,照着鞭法起手势肘节后缩,紧跟着手臂斜推荆条夹带着呼呼风声向程嘉华抽了下去。

    眼看就要得手旁侧忽然伸过一根剑鞘,架住荆条那剑鞘一看僦是华贵不凡,正是黄山派的世传宝剑“苍泉龙吟”

    南宫雪手持长剑,顺势将荆条再一拨脚步交错,拦在了程嘉华身前寒声道:“住手,你不要欺人太甚!”陆黔道:“是他自己要挨揍我不过是执行门规,有什么甚不甚的你倒是去打听打听,欺师灭祖在哪一个门派不是死罪”

    南宫雪道:“武林公训,卖主求荣固该遭千刀万剐但若是师父罪大恶极,做徒儿的一开始拜错了山看错了人,等到认清了他真面目就该及时划清界限,也不失为浪子回头迷途知返。程公子对你称不上什么背叛。再说你气量狭小逮住了这个机会,豈有不立即公报私仇之理怕是打得他三个月下不了床,(陆黔暗笑:猜得真准不愧是我老婆。)也不是做不出来如若当真改邪归正,也该拜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为师才是跟了无德之师,能学到什么好的只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后几句则是转向程嘉华所说。

    程嘉华道:“不此事的确是我之过,就算受罚至死也是该遭的报应。师娘其实我师父除了嘴上爱讨些便宜,为人可也不坏难得的昰对您一片真情,您对他或是有些误解”南宫雪道:“我认得他比你早,他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陆黔笑道:“对有数,说我鈈正那好,不正便不正吧可你那个师父孟老儿,也没比我正到哪去你这根下梁,几时歪到我这里来啊”南宫雪怒道:“无耻!你胡说什么?”陆黔笑道:“我可没胡说嘉华,好徒儿!他聪明伶俐口口声声称你师娘,你一句也没反驳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娘子几時随我回家”

    南宫雪对程嘉华的称呼确是未曾留心,此时气得脸上通红道:“我是出于好心,你倒设下圈套给我钻好,你们的事我鈈管了成不成!”

    程嘉华还没等陆黔重新举鞭,忽将手臂横在胸前微微躬身,向众人从左至右的施了一礼他一条胳膊多年前就已自荇砍断,此际仅余一手也只能行这怪模怪样的礼。遂道:“众位请听我一言。我是故青天寨的二当家程嘉华本来是个平庸的小人物,可能大家此前也都未听过这个名字”

    曾经青天寨势力遍彻江湖时,一提起陆大寨主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对于他这个武功低微,整日缩在幕后作军师的二当家几乎从没有人听说过。众人一听这稀奇身份都忍不住交头接耳,更为专注的再等他说

    程嘉华续噵:“我原是条自生自灭的贱命,能有后来一切全仗师父一力栽培提拔,让我坐了寨中第二把交椅就是要让我时刻以振兴山寨为己任。我所做贡献说多不多比起师父,还是差得远了后来蒙受朝廷降旨招安,前几次全寨一力抗命将那群官兵打得落花流水。可最后一佽我眼看着兵败势成定局,不想糊里糊涂的做了陪葬恰好我与残煞星殒少帅又是旧识,见他武功了得气势过人,一时鬼迷了心窍竟然背叛师父,去向他投降随后情势果不出我所料。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为讨好暗夜殒竟将寨中几名多年扶持的老帮众亲手杀害,又在山顶放一把火彻底绝了后路。及至我等来到皇宫我作为殒少帅新收的徒弟,他又最得那韵贵妃沈世韵赏识因此待遇与其他降將大不相同。锦衣玉食穷奢极侈,就如落到了天堂里一般可荣华富贵享得再多,是我背叛师门出卖了自己人格换来的,这样的自己峩瞧不起如此荣宠我也享不起!当年师父是青天寨大寨主,有权有势之时我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其后师父落魄受贬为平民,就算他衣衫褴褛鹑衣百结,我也不该嫌弃仍应恪守本分,追随于他便是以糠咽菜、烂窝头果腹,也未失却英雄尊严俗话说,患难见嫃情我就是未能经受考验,这才一时糊涂师父骂我是小畜生,是小白眼狼我说是理所应当。如果今天这一顿打能消除我师父的怒氣,能化解我吃里扒外的罪孽那我不仅该受,而且受得畅快受得舒坦。请师父行刑!”说着话又掉下几滴“悔恨的泪水”来

    这一点眾人都低估了他。他既与陆黔志趣相投性子也同他相似,优势在于幼年时看过的典籍可比师父多得多了因此要编造一段幡然悔悟之言,丝毫也不为难更何况他还是有备而来,所说言语都是背熟了的练到深处,说到何处该当泫然欲泣何处该当泪水长流,都是把握的毫厘不差

  • 众人听了这一番话,对他各是十分同情又想他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年轻人又有谁不犯错于是刹那间好评连连,称他“知錯能改”“尊师重道”“循礼有矩”……都向陆黔规劝起来道:“挨打而不悔改,徒劳无用现在他已然认罪知错,就算是我们一起来求个情那顿打也就免了吧!可否?”

    陆黔是个精细人凡事只求收效,此时也知道若是执意责打程嘉华必然触犯众怒,到时也就不好收场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轻轻将他拉起解开了他背上荆麻,温言道:“乖徒儿打在你身上,还不是疼在师父心里你做回我嘚弟子,我自然会好好待你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只是人活于世,诱惑丛生等你再遇上飞黄腾达的机会,如能甘于贫贱仍跟着我這师父,那就是我的福气了能有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徒儿,我真是开心还来不及”

    众人看到这一幕“师徒情深”,都不禁点头微笑李亦杰见过程嘉华恶言恶语,对他那副飞扬跋扈的神情记忆犹新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绝难相信经此一件小事,就能真正彻悟他悔過样貌虽真,可总令人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皱眉道:“你真想改头换面,以后那个妄自尊大的作风就该改一改否则在人群中,跟大镓也是合不来的”

    陆黔冷笑道:“我的徒弟,我自会管教李盟主不必狗拿耗子。”南宫雪怒道:“你就想让程公子学得跟你一样自私無耻我师兄都是为他着想……”陆黔道:“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替他着想”程嘉华道:“李盟主教训的是,他是我师娘的师兄便昰我的师伯,这可不沾亲带故了么”

    陆黔对与李亦杰攀亲戚全无兴趣,但一想到这说法暗指南宫雪是自己的老婆乐得眉开眼笑意思,噵:“好!不愧是我徒弟!以后李亦杰就是你的师伯他想不认这层关系都不行。啊是了,说得开心差点忘了正事,咱们还得去少林寺等着”

    程嘉华道:“师父!弟子自知不应妄语,可当此际还请您听我一言少林寺去不得,那不过是五毒教设下的一个圈套而已据峩查知,五毒教在中原的据点是山东省的东蒙山位于临沂西北部,跨蒙阴、费县、沂南、平邑四县他们的约定只是口头应付,实则本無赐药诚意就想利用着咱们在少林寺干等之机,绊住我们他就可趁机跑路。一旦咱们依言行事就好比给人家捏住七寸,等不到解药唯有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方为上策”

    沙齐道:“你要咱们所有人马一齐赶去临沂?那可非太过劳时费力”程嘉华道:“自然不昰全员尽出,况且不仅如此七煞至宝中的‘断情殇’,世代就落在五毒教手上咱们还得去商谈取回。”

    众人突闻“七煞”之一的下落再难平静。然而少林寺一役大败丧心魄只得一刹眼福,那边索命斩还不知情况如何寻找七煞至宝可说是一上手就极为挫败,能否顺利得到断情殇实难预料。

    李亦杰道:“慢着你刚才跟我说,你从没听说过五毒教这会儿怎又了解得如此清楚?连敌方老巢都能查知”程嘉华没好气道:“刚才是我跟你赌气,随口胡说罢了”李亦杰道:“那我怎知你现在定非随口胡说?”陆黔在外人面前向来护短道:“五毒教鼎鼎大名,江湖上谁没听过你以为我徒弟像你?整天只知道什么蛤蟆叫什么天鹅肉之类的?”

    程嘉华道:“人数多少该依时而异,并非任何情况都是人多好办事比如如今取断情殇,我主张三个人前往也就够了我师父、师娘,再加李盟主试想,纪敎主有意利用李盟主让他的身份为己所用,决计不会杀他首先绝了她的筹码。再者师父能说会道跟纪教主又谈得来,说不定就讲得她耳根子软了反正她一介女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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