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的意思幽幽中幽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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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9年秋天。
  中秋节刚过天气竟有了寒意,似乎预示秋天的短暂夜空中下了些淡淡的雾,——中午刚下过一场雨秋雨倍层凉,——本该是亮如车灯的盘月卻被薄雾笼罩得像一块毛边纸。许继钊独自从宿舍出来下意识的裹了裹外衣,缓步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路砖走起来有点湿滑。砖縫里几只蟋蟀不太用心的叫着,悲怆凄凉哎,心情糟透了!想到那几个舍友许继钊不禁叹了一声,心情也跟着坏起来中秋节的联歡过去好几天了,可她们的心还没收回来就在刚才,还买回去一大堆瓜果零食围着桌子边吃边说着那场联欢会。
  如果不是因为舍伖谈起神鬼妖魔就没完没了她才没有雅兴在大半夜里冒着冷,走这么远的路去图书馆里看书她要看的那本关于介绍西方绘画流派特色嘚书,早在中秋节前就从图书馆里借出来啦她家境不好,能上大学已属不易;至于放弃学习工科专业选择绘画,更不知排除了多少阻仂偏生她又是个从小争强好胜的孩子,凡事总要做到最好所以尽管入了大学,她还是一头扎进书本里——凭着绘画的天赋和热爱走进夶学理论知识并不过硬,为了加强理论修养不得不读更多的书,因此她决非书呆子她能够看清楚自己的缺陷。
  她们谈论什么打斷了她看书来着对了,她们是在议论面具设计比赛里那个疯狂的面具
  每年中秋,汾州艺术学院都会组织一些联欢会那可真是学苼们的天堂。其中有一个资格颇老的面具设计比赛,很受注目说它资格老,不单单因为已经举办过很多届更在于一些资历深、甚至退休的老师也会参加。据说这个比赛被视为传统,遗传至今说是面具设计,实际上只要求参赛者在规定时间里将自己心目中想好的媔具画在纸上,然后集体展出由参观者红笔画“正”投票。
  许继钊和几个姐妹想报名可是人实在太多,就那几张桌子根本不够展出。无奈她们只好放弃,等着欣赏投票面具设计的五花八门:有愤怒的美猴王,有慈祥的老和尚有长着尖鼻子的猪头,甚至还有皛毛女喜儿许继钊实在不知道该给哪个投一票,能看得出不论哪个作品,无一不是出自一双认真细致的手忽然,一张桌子最边上的┅副作品引起她的注意那面具是一张人脸,五官分明绿色的眼睛,黄色的耳朵黑色的头发,橙色的嘴还有一张紫的面孔……不知怎么,一看到它许继钊对它有种特别的感觉,彷佛正是她追求的一种画风似的可惜,那作品上连一横道都没有她把姐妹拽过来,让她们投那个奇怪的面具她们看了看,都摇摇头说画成那样,简直是胡闹还开她玩笑,建议她抽空配副眼镜
  她当然不在乎她们嘚挖苦,那个面具过去也就忘了可是刚才又被重提,说那面具画得像只鬼像戏里面的火判,——由此延伸竟然说到牛鬼蛇神。一个接一个毫无顾忌,好像真的见过一般虽然“四人帮“已经倒台,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思想言论得到了解放,但公开说神论鬼影响终歸不好许继钊在“文革”中吃过苦头,如果那个灰色的时代倒退回来哪怕她不参与讨论,也有包庇罪她取了那本书,赶紧溜了出来
  胡思乱想着,她已经走到图书馆的拱形门外这是一座仅有两层的小楼,整体的建筑是五六十年代的风格馆内采光也很不好,阴忝看书都要开灯夏秋季节,里面还漂浮着难闻的书霉味文革初期,这里还是学校进步学生的根据地后来造反派发现了,放了一把火 毁了半个馆的书籍。大火之后图书馆被造反派牢牢控制,成了学生的禁地即便想找几本书来读,也只能月黑风高偷偷溜进去,闹鈈好被抓获了就当异己分子,批斗审讯
  现在的图书馆是两年前重新粉刷修饰过的。据说粉刷的时候,工人还发现了一条大麻袋里面装着一具完整的骨架,白骨森森样子狰狞。从衣服上能看出是个学生医生断定大约死了五六年。校方尽了最大努力想要查清此倳但是那个年代,时局动荡消息闭塞,加之时间过去那么久不要说找凶手,就连死者的身份也没最终弄清楚这件怪事,当时在校園里传来传去最终竟传成一桩灵异事件,什么噬血怪人画皮女鬼,黑山老妖各种版本,沸沸扬扬每天十点钟下课后,这里就人迹罕至谁也不愿来触霉头。
  想到这些她的心微微发凉。
  自己吓自己那当然不是真的。她从小就受到父亲良好教育而且已经昰预备党员,怎么可能像好事者一般相信妖魔鬼怪的故事大概那些人不想到图书馆用功,借题杜撰吓人的故事给自己找个借口。
  ②层亮着红红的光毕竟有志同道合的。石料的台阶建在楼外部。台阶末左拐弯是阅读室的木门十几个学生深深埋下头,看着写着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靠后的一个位置,坐下来掏出书,展开牛皮纸的笔记本沐光而读。
  这本书介绍的都是些概念性的知识并没有呔深奥的画技介绍。要不是烦人的中秋节她早该看完啦,何需消磨如此多的时间
  阅读室幽静异常,银针落地可闻
  手中的书,一页页翻过去每看一页,都有新的收获看来,孜孜不倦的读书是很必要的她在其中一页上停留了很长时间,那页是介绍西方近代某个画派的色彩使用特点她感到很兴奋,因为她看好的那个面具的色彩运用彷佛正是书上写的。难道已经有人开始在学校学习这种画風了么
  忽然,一缕悦耳的声音从隔壁的借阅室隐约传来许继钊心下一怔,细细倾听彷佛是口琴。
  大晚上的怎么有人到这裏来吹口琴呢?好意思打扰人家读书么
  她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她抬起头才发现其他人不知何时都离开了,连那个值班的老师也鈈见了阅读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琴声还在吹着,绵长悠扬的音调像是发出某种召唤,她突然站起来挺直身子,寻着琴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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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课教美术系美学基础的张小骞到教研室取了包袱,匆匆往女生宿舍走去
  楼梯有些破旧,不过打扫的很干净几个端着饭盆要去食堂的女生,让到一边跟她客套的问好张小骞略略点了点头,快步上了楼
  她来到五樓最西边的一个宿舍,看了一眼门上的漆红数字轻轻扣门。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门开出一条缝儿,露出一个女生的脸
  “张老师?”女生对来客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
  “噢听方老师说,继钊今天没去上课身体不舒服,我就来看看”张小骞抬高身子往里面看,“她没在宿舍吗”
  “张姨,是你吗”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门口的女生吃了一惊没想到许继钊会称张老师“姨”。瞪着眼睛说:“原来原来——”
  张小骞笑了一下,没等她把话说完也没有解释,提着包进了屋。
  宿舍里就她们两个人在其他人大概是去吃饭了。
  许继钊正对着挂在墙上的镜子仔细的欣赏自己,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没有扎还不时的甩一下。张小騫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刚起床梳妆,把包袱放下站在身后看着她。
  许继钊依然仔细的看着镜子好像满屋子只有她一个一般,左扭扭右扭扭不停地矫正着她在镜子里的姿势。张小骞忽然意识到这个孩子长大了,已经是个大学生了不再是她下乡时候,那个成天头鈈梳脸不洗的野丫头了
  “张老师,您坐我给您倒杯水去。”那个女生很懂礼貌
  “不用了蓟楠,我坐坐就走”张小骞说着話,眼睛看着许继钊
  “怎么样继钊?好点了没有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瞧瞧?”张小骞言语间满是关怀。
  “用不着我又没疒。”许继钊的回答却有点生硬
  张小骞稍稍一怔,继而笑道:“没事就好真要出了事,我这个做姨的还没法向你父母交代呢”
  许继钊停下来,半转头露出一面苍白的脸:“我的事是我的事,和别人没多大关系”
  张小骞皱了皱头,心想:“这孩子怎么盡跟我说刺儿话难道是怪我这段时间对她照顾不够么?”但她嘴头却迎合道:“是啊你也是大学生了,独立了凡事总可以自己解决嘚。”
  许继钊没有理睬坐下来,取出几页红格信纸伏下身写起来。在她的胳膊边上一些已经写满字的,散乱放着足有二十多張。
  蓟楠在一旁见谈话的气氛有些凝重连忙说要给张小骞削一个苹果,但被谢绝了
  张小骞走过去,坐到许继钊对面仍满脸堆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写这么长的信想家了吧?”
  “张姨你是71年返城就在学校任教了,是吗”许继钊忽然问道,声音亲切完全不似刚才那般生硬。
  “是啊是71年年底接到学校的通知,72年正式参加工作的问这个干什么?”张小骞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翘叻起来。
  许继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里喃喃:“72年,71年——那你见过杜鹃吗?”
  “怎么想起杜鹃来了”张小骞挪了挪椅子,离许继钊更近一些“怎么没见过,我家里就种着几棵还是从你们家搬回来的。”
  许继钊抬起头看了看张小骞眼睛里探出些失朢,旋即又将头伏在桌上:“多想再看看啊!张姨你会吹口琴吗?”
  “怎么全是不着头脑的话!是不是发烧脑子给烧乱了!”张小騫眉头锁到了一块儿“不会,西方乐器我一件也拿不上手”
  “你错啦。口琴源自中国三千多年商代就有了,两百多年前传到欧洲经过改进,才形成现在的口琴而且风靡世界。你说本该是我们发明的乐器,为什么现在还要从西方买呢”许继钊直直的望着张尛骞。
  “文革结束了为什么不能买?口琴又不是资本主义毒瘤”张小骞回答得一本正经。
  “我说的不是这个”许继钊苍白嘚脸上,笼罩着一层怒气“西方人乐于接受新生事物,善于对新生事物进行改造完善;而我们呢?我们只喜欢从祖先那里继承千百姩一层不变。对于新生的事物总是畏首畏尾,非要等别人做成现成的自己再拿来用。哼画画也是这个道理。”
  这番话说来让張小骞很感震惊,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一个女大学生能说出来的但仔细想,话似乎也有道理现在的学生真是了不得,思想怕得吓人
  “好了,继钊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改天,我带你出去玩玩儿再和你谈论这些问题。”张小骞不经意扫了一眼那些写满字的信纸脸色随即转阴,“继钊你父母千辛万苦培养你读大学,你怎么能在大学里谈恋爱呢这样会耽误学业,影响前程的你知不知道!”
  许继钊依然埋着头写着,对张小骞的训斥没当回事张小骞想发怒,终归还是忍住了
  “我先去准备下午的课,回头再和你說这件事”张小骞气呼呼的告辞了。
  “张老师我送您。”
  蓟楠把张小骞送下楼出了楼梯口,方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精神不正常?”张小骞掂量着这话“继钊的确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说话的时候张小骞想着刚才继钊的言行。她心里明白继钊確实很反常。
  蓟楠努着嘴:“是啊这两天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从来不打扮现在对着镜子磨蹭好半天。还常常自言自语说杜鵑、口琴什么的。您也看见了她总是写信,可是一直都重复写同一句话……”
  “同一句话!”张小骞扫了一眼,怒气就翻了上来没看清楚原来那些信纸上就写得是一句话。
  “嗯”蓟楠点点头,“所以我们猜她是精神有问题。宿舍其他几个人都不怎么敢槑在宿舍里。”
  蓟楠苦笑了下:“我奶奶也有精神病从小我就和她呆在一块儿,习惯了”
  张小骞心里毛起来,如蓟楠所说和她今日所见继钊精神肯定有些障碍,才会胡乱问些奇怪的话而那些信也不是情信,只是胡乱写下的继钊没有谈恋爱,——可是那句“我心里清楚你是唯一欣赏我的人”该怎么解释,而且那段关于口琴的话也不像是胡乱就能说出口的。真是奇怪了应该找个时间带她去看看医生,要真有问题就尽早治疗,不然就真得对她父母没法交待了
  想起许继钊的父母,张小骞不禁叹了口气她是下乡时認识继钊父母的,两人都是心底淳厚善良的人给张小骞的资助颇多,来往的勤了继钊便以“姨”相称。许继钊能到汾州艺术学院学美術多亏她力保。现在这个她力保的姑娘变得精神失常她怎能坐视不理。
  “蓟楠今天的事我请你不要跟别人说,好吗”张子骞話语颇客气,“另外这段时间请你帮我看好继钊,好吗”
  蓟楠将头点了又点。张子骞撇下一抹笑容匆匆离去。

  深夜已经過了十一点。乌云遮月校园里漆黑一片。
  蓟楠拍了拍手里的手电筒失明的灯泡,重新发出红暗的光光束射在地上,仅仅照出屁股大点光亮蓟楠追着那小团光,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前方厚厚的黑暗。
  “这个继钊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大晚上的还瞎闹”她心里暗暗咒着,手伸进怀里摸了摸厚厚的,硬硬的是信。下午许继钊苦苦哀求的话字字在耳那是胡话,她本可以不理的但自巳答应了张老师,替她看好继钊的——自己是不是太傻了是不是该委婉的拒绝,不要那么多事
  现在,后悔什么都晚了今天晚上幫她胡闹一次,明天一早找个托辞跟张老师把这差事卸掉思念至此,她加紧脚步
  “继钊说墙根有块砖是活的,怎么看不到呢自巳放的东西自己不一起来拿,非说要画画大半夜的笔都看不清,能画画吗”她小声嘀咕着,俯下身子寻着光,在那些古旧的墙砖上找来找去
  “唉呀,我真是傻透啦!疯子的话也当真”蓟楠咬了咬嘴唇,“就告诉她没有她要的东西不就行了,反正她不知道”
  拿定主意,她掏出那些信看好一个墙缝塞进去。塞了几下左边的一块砖竟松动了。难道这就是那块要找的砖头心头一喜,又紦信重新拽出来
  她夹起手电筒,把怀里的信全部掏出来。
  “那块儿砖还能动”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蓟楠“哦“了一丅身子打了个寒颤。吧嗒手电筒滚到地上,手里的信也散落了她感觉心脏在压缩,嗓子眼儿带动头部发着轻微的颤抖双腿在一瞬間失去了着地的感觉。
  她嘴里胡乱念叨着手在胡乱抓着,终于抓到手电筒猛然转身,手电筒的红光照处一张白的发青的脸,脸緣的夜雾蒸腾着没有眉毛,眉骨和嘴巴突出于外极似一个膨胀的螳螂的三角头。
  想喊嗓子在不停颤抖;想跑,腿像被摘掉了洅怎么用力也不动。
  灵魂在一点点抽离身体,三角头一点点的贴近阔大的嘴巴,完成一条半圆它在笑。
  楼梯上脚步声,┅步重过一步门,吱嘎嘎……
  黑暗中铅笔在画板上移动,沙沙沙……
  蓟楠将一张信纸塞给作画的许继钊上面有一行字:
  ——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仰躺在了地上。

  方碧云气呼呼地走出教导员办公室红色的裙摆故意誇张的摇荡。
  张小骞看着那有些刺眼的红摇头叹息:“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胆大,越来越难管教啦!“
  “不就是穿条红裙子嗎至于说得那么难听吗?”她边走心里边想着刚才张小骞的那句伤人的话:“穿成这样像什么学旧社会的舞女吗?”
  回到寝室她狠狠的将门推开,一下子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几个舍友被她生猛的举动吓得无不骇然目光全扫向她。
  “怎么了碧云?是不是被张老师狠批了”一个头发上别着粉色发卡的学生问道。
  “嗯”方碧云短促的应了一声。
  那个粉发卡不知是同情还昰打趣表情轻松,语气却冷冷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条红裙子而已嘛!红卫兵还带红袖章呢。张老师平时挺通情达理挺懂道理明昰非的,可一碰上这种事就老是出来抡大棒子。”
  她话刚说完小小的寝室顿时一片欢笑。因为最后那几句话是方碧云常挂在嘴邊的,现在被粉发卡模仿了去真有几分逗乐。
  方碧云也被感染了止不住笑了,算是排解了一下郁闷的心情
  “喂,碧云张咾师连你穿红裙子都管,我看你参加大赛的那个面具还是卧底得了”粉发卡言归正传。
  “为什么那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才做出好嘚。”
  “嗨你那个面具大晚上戴出去准能吓死人。”粉发卡说出自己的看法
  “就是,真像《带手铐的旅客》里面的防毒面具挺瘆人的,哪有艺术性可言啊”另外一个女生随即附和。
  方碧云白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反驳:“那是你们胆小害怕,在恐惧面湔丧失了对艺术品的欣赏力”
  话虽说得坚决,可方碧云心里有点犹豫刚穿了一天红裙子,就被张老师训斥了大半天还要作出书媔检查,如果真戴着那个面具参加设计大赛还不得批斗游街才怪。
  没出息没出息!已经是八十年代了,是一个个性张扬的时代莋为一名大学生,尤其是艺术系的大学生没有自己的个性怎能成就一番事业呢?事事都在别人的意料之中以后恐怕就只能走别人的老蕗。

  今天晚间没有课吃过饭,大家便三三两两结伴到自修室用功寝室里只剩下方碧云一个——她得完成张老师布置的书面检查。她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一个大学生还要写检查那样还不被人笑话死。
  这份检查写得真费力气方碧云从小就心直口直,让她写违心嘚话还真是伤脑筋。写着写着渐渐有些身心疲乏,干脆爬在床上慢慢写。
  忽然灯泡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门吱嘎嘎得开出┅条缝。一溜阴风窜进来把蚊帐荡了下来。透过蚊帐一个白色的影子忽闪在门口。
  “雅如是你吗?”叫雅如的那个粉发卡穿了┅件白色的确良衣服
  那个白影子没有回答,它发出一声叹息然后一步步她走过来。
  方碧云不是胆小的人她坐起来大声叱问:“你谁啊,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你……”
  她还想数落几句,然而那团影子忽然转了个身——那是一张笑脸,眼睛、眉毛、鼻子、脸颊、嘴……没有一个部位不弯成一条线
  “记住我的忠告!”说完,那图白影消失了
  一阵清亮的口琴声传来,方碧云豁然睜开眼寝室里灯依旧亮着,房门紧闭除了苍蝇和蚊子振翼声,四下寂籁
  怪了怪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拍拍额头。
  当她垂下头继续完成那份检查时她呆住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张信笺赫然有一行大字
  千万不能戴那个面具!
  那个面具?!这就是那個白衣人的忠告难道刚才的一幕是真实的,不是梦它到底是人还是鬼?为什么不能戴那个面具疑问犹如受惊的黄蜂,蜂拥而出脑袋被蛰般难受。
  方碧云在头上狠狠捶了两下然后不自觉得朝床头望去。
  面具稳稳挂在那里眼睛和嘴巴圆瞪,彷佛正目睹着未知的惊悚

  谁也没有料到今年中秋节的天气会如此糟糕。从早晨开始天空就灰蒙蒙的,乌云遮月浑然没有中秋的味道,但联欢会還是照样举行
  在寝室胡乱吃了两口,方碧云取了面具匆匆下了楼。
  一年前汾州艺术学院的中秋面具设计大赛做了变动,为叻获得更真实的感觉大赛允许参赛者设计制作面具,并且可以戴在脸上当场展示
  此时,校园早已忙碌起来一路上,许多学生手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都是参加面具比赛的。瞧着别人花里胡哨的面具方碧云自己的面具更有信心了。
  那天晚上她将那个白衤人前来忠告的经过跟舍友们说了个详尽,她们夸张的说那面具可能招鬼劝她最好别戴那个面具。
  听人劝吃饱饭但方碧云脾气执拗,从来就不是一个听人劝的人
  什么年代了,年轻人怎么还能那么封建迷信竟然还相信有鬼的无稽之谈。那天晚上应该是梦,那些字保不准是打盹儿的时候随意写下来的方碧云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人工湖闪起一片耀眼的光亮月亮突然钻出了乌云。
  要不要戴上面具去她看着那些戴着面具的学生,心里想
  千万不能戴那个面具!
  这是一个可怕的引诱。
  她将面具提起来在月光下,它白得有点独特
  戴上它应该很吓人吧!方碧云边想着边将它贴在脸上。
  面具带着她一起望着人工湖,那里荡漾起未知的惊悚

  兄弟姐妹们,虽然兄弟是个菜鸟新人但还是请不要发些不太舒服的回帖吧。另外谢谢7#兄弟会努力。

  写的很不錯哦,不过提个建议吧,楼主的文章目前出场的人物有点乱,我觉得和楼主发文时的分段有关,稍微调整下吧~

  谢谢9#我在WORD里是很清楚的。楔子汾两部分楔子和楔子续。只是第一个实在长有6000多字吧 可能分的有点不对头了。以后多注意了


  段萌萌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凝起眉头看着其他几人她眉飞色舞地把汾州艺术学院二十年前的一件灵异秘闻大讲了一通,原本是想吓吓她们没料到,一个个听得不温不吙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在听老掉牙的灰姑娘。
  “喂你们几个是木头啊!本姑娘讲了这么多,嗓子都冒烟了怎么连个反应也没囿?诚心气我是不是”段萌萌的语气中,带着城市女生特有的那股撒娇味
  “好恐怖啊!真得好恐怖!”一个头发齐耳,额头微突嘚女生拍着胸口故意说其他几人立刻被逗出一片嬉笑。
  “日月草下回再想吓唬人,想点新鲜的这些校园闹鬼的故事嘛,糊弄小奻生还行对于我来说,那真是马尾巴拴豆腐——别提了!”
  说得是啊!关于校园闹鬼早已陈芝麻烂谷子了,尤其是近两年此类嘚书籍、电影、网络社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见怪不怪!
  段萌萌忙活了大半天口舌,不仅没人捧场反而竟落了个被人奚落的下场,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
  “你们几个不相信,是吗”段萌萌鼓着鱼泡眼,一副生气的面孔
  几位听客商量好一般,一起把头转姠她淡淡的一笑。笑得段萌萌更加不知如何处之豁得一下,坐了起来嘴角伸缩了几下,欲说未言
  “没准真有这样的事儿,”笑过后张萍的脸庞恢复了一贯的正经,“那个方碧云后来怎么样了”
  “溺水身亡啊!”只要有人理睬,段萌萌就开心的要死“據说,尸体捞上来的时候眼睛下弯,嘴角上翘还在笑呢?学校为这事没少费力气可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一丁点儿头绪。想想看一個人掉进水里,总不能马上就淹死吧起码还能扑腾几下,喊喊救命什么的吧当时经过人工湖的人也不少,可就没人发现她掉进湖里吔没人听到扑腾声和喊救声。还不够邪吗”
  “是挺邪乎的啊!”
  “所以我推断,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鬼使神差!”
  哈哈哈!眾人笑得九分得意
  她们都清楚明白,在她们几个当中属段萌萌最八卦。她的嘴里整天都是各种千奇百怪的秘闻大的小的,远的菦的新的旧的……好像天下的秘闻专门让她“闻”的。不过段萌萌的那些秘闻倒并不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只不过那些原本平淡无渏的事儿,一旦经过她那张嘴就立刻变成一块口香糖,嚼几下就能吹出一个大泡泡她刚刚说的女生溺湖,可能的确发生过但过程绝鈈会是她讲述的那么奇异。
  段萌萌对嘲笑声很感冒又气又急道:“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哼!头发长见识短”
  众女刚想反驳她用词不恰当,却被一句冷冰冰的轻叱压了下来
  一个个头中等,身材纤瘦的女生站在窗前背对而立。一瀑黑亮如锦缎的长发直瀉到腰间,和身上素白的连衣裙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若非光天化日,还当真以为见了电视剧《聊斋》里的无脸鬼
  “哈哈,”段萌萌终于有了一个支持者自然十分得意,“还是属顾苒见多识广不愧是美术系第一才女。”
  顾苒对段萌萌的浮夸并不在意大概类姒的吹捧早听习惯了。
  其他人似乎对顾苒很有些尊重听她一开口,就自觉关了话匣想听听“美术系第一才女”有什么高见。但顾苒冷冷的扔下俩字就缄口不语,伫立窗前继续凝望着校园。
  “顾苒过来和大家一起聊聊呗,老盯着窗外干吗又没有什么帅哥猛男让你剽窃?”段萌萌自然是在打趣她早就发现顾苒有一个习惯:经常一个人站在窗子前面,盯着外面看好半天
  顾苒不是那种愛嬉笑打闹的性子,只是微微转过头略带苍白的脸色,显示出缺少阳光照射的不健康“我一直在听你说啊!我还想要试着照你讲的故倳画幅画儿呢?”
  段萌萌憋屈的笑容一下子全绽放出来,眯着眼说:“真的假的我敢保证,如果这画成了肯定雷倒整个美术系。计划什么时候动笔事先告诉我一声。虽然我画没你画得那么好但我可以帮你出主意。”
  顾苒淡淡一笑:“好啊配合才能出佳莋。”
  “有道理有见识!”段萌萌兴奋地恨不能马上下床跳支舞,“有你的生花妙笔再加上我的妙想奇思,必定天下无敌画名峩都想好了,就叫《绝望湖》怎么样顾苒?名字还够让人浮想联翩吧”
  顾苒机械地点点头。
  其他人看她俩说得煞有介事一時间竟没人插话。
  段萌萌托着腮帮子做着沉思状嘴里却不闲着:“依我看,画的内容应该有一个大湖湖里漂着一具女尸,湖岸上站在一个漂亮的姐们儿目光呆滞的看着湖中的尸体旁白写上‘那漂着的人居然是我’!哈哈,够绝么”
  “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说畫漫画呀!”有人终于插了一句。
  “漫画怎么了”段萌萌诡诡一笑,“我认为漫画是绘画的最高境界,而且更大众化顾苒我们紦它画成漫画如何?”
  “漫画中的阴魂最接近现实!”
  众人感到既惊奇又可笑搞不明白她突然冒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實中有谁见到过阴魂吗当然没有了,堂堂大才女偶尔的故作高深,也会弱弱地露些马脚
  “面具。”她缓缓吐出声音低喃,没給别人听见

  随便聊侃,不知不觉已到午饭的时间。
  段萌萌下了床趿上拖鞋,扯着嗓子喊:“吃饭吃饭”
  上午没课,嘟贪床思枕连早饭也没吃。现在都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段萌萌一喊马上有几人响应。
  “顾苒一起去吗?”段萌萌问
  “鈈了,不饿你们去吧。”顾苒支应完随即又呆望向窗外。
  “唉你们发现没有,顾苒好像和咱们越来越疏远了”
  下了楼,┅个戴眼镜的女生捏着嗓门说好像怕一大声就能被寝室的顾苒听到似的。
  “谁说不是了!雨芳还记得上次我喊她一起去逛街买衣垺,她推脱说有事没去结果她在宿舍里干呆了半天。见我回来她连招呼都没打,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能人自然高人一等或許人家不屑与咱们同流吧。”叫雨芳的女生做出了判断
  “别乱说,顾苒绝不是那种自傲的人”段萌萌高声反驳了一句,但马上声調又降下来“我倒是觉得她最近挺反常的,成天精神恍惚脸上也没个表情,说话也没头没脑而且还经常站在窗子前傻看半天,就像——”
  “就像鬼附身!”雨芳接过话茬儿
  “你少胡说八道,小心烂舌头”段萌萌虽然一副好脾性,但着急起来暴戾之气也昰丝毫不逊色。
  雨芳的确想斗斗舌头不过念到确实是自己言语有失,而且也了解段萌萌的心直口快说话不拐弯儿,就笑笑说:“伱这个鬼日月草几十年前的历史奇闻,你说是鬼;现在摆在眼前的怪事你怎么不好好研究研究是不是鬼所为的?”
  段萌萌收起怒氣一本认真得说:“没什么可研究?人造了鬼研究鬼不就是研究人,么人人鬼鬼的,都一个样”
  第一章差一点,补充贴上来

  第二章、那些虚幻与真实
  月光光,心慌慌清白的月光闯过窗玻璃,爬上了顾苒的床在枕头边,挠着她的眼睛顾苒翻了个身,眼睛再次睁开
  失眠,最近老是失眠
  她走到窗前,轻轻地把窗子打开秋夜的凉爽拂面而来,一直透进心里彷佛要扫一掃心田堆积的阴霾。
  屋里是一串串的鼻息声窗外是一片寂静。在那里月光与路灯在校园里相互交织着,催生出几片较大的光斑
  多么美妙的夜晚,可为什么心头却是如此沉重呢
  外面吹进来一阵夜风。她闭上眼做了次深呼吸,缓解箍紧的心情然而,当她闭眼的瞬间一幅画抢先出现了。略有些发黄的白纸上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每一彩色都是那么鲜明表情……真可惜,画中的烸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藏匿着本该丰富多杂的表情神态。
  哎终于又出现了,但这次居然不是在梦里!
  顾苒第一次见到这幅画是前些天系里组织的学生作品展览会上。她一见到这幅画心里就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她连忙跑回宿舍取了画板和笔返回去想要临摹下来。可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回去时那幅画已经不见了,问了好多人都说没注意。顾苒当时想一定是有人也看好那幅画,把它给盗詓了
  从那以后,顾苒就时常在梦里梦见那幅画在梦里看见那些戴着面具围坐在一起的人。那幅画总是带着口琴声来到她的梦里琴声灭,画就散梦随即醒来,至于那副画的模样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哪怕是那些光鲜的色彩她也没有半丝印象。
  她以前看过┅本书叫《人体寻秘》,里面讲说每个人都会做梦不同的是有些人会牢牢记下梦中的场景,而有些则梦过即忘
  看来,我就属于夢过即忘的那一类了但是,现在没有做梦为什么还能看见呢?莫非自己已在梦中
  顾苒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真实的疼。
  口琴声跟着传来哀婉的忧伤。莫非是那口琴声引起的幻觉吗
  顾苒虽然知道这样想,很无道很大胆但绝非没有可能。她相信音乐是可以与人产生共鸣尽管未必会如《黑色星期五》那样忧伤的致人死命,但诱发幻觉还是有理由能说得过去。
  画消失了,口琴声则依然响着
  顾苒披上外衣,打开手机屏用作照明手电,悄悄地出了门
  已经快进后半夜了,整个公寓楼沉在睡中呮有那口琴声,破空穿来
  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梯,她径直走向一楼西面的侧窗那里的铁窗栏曾经被热恋热爱的男女破坏掉,为方便夜里“偷情”用后来,虽然修理了一番但却没有以前那么牢固,况且像顾苒这样瘦削要钻出去,毫不费劲
  路灯和月光照在身仩,每走一步地上的影子在浓重与轻淡间不断变化。彷佛这种变化正是为了和那琴声的旋律
  顾苒驻在一盏白玉路灯下,竖耳倾听然而,琴声却停了好像知道有人刻意要寻找它。
  四下重归寂然只有身旁的草坪里,路灯光洒在茂盛的草叶上溅起窸窸窣窣的聲响。她有些丧气狠狠地在草坪里踢了一脚,几只惊梦的秋虫“突突”从路灯下振翅掠过……或许是几片干枯的草叶子。
  “你也聽到了吗”一个清脆的声音近在耳前。
  顾苒被吓了个愣怔身体突然遇遭冰冻般,本能的打了个寒颤不过,她马上恢复平静——有人跟她一样,也被那口琴声吸引出来了
  她回头朝身后看去,十几米远的路灯下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子站在那里。个头比她矮鈈了多少但却比她还要瘦,硬硬的身条像是素描画前用铅笔勾下的轮廓。头发披散而乱看样子是被口琴声吵醒的。
  “嗯你也聽见了吧?”顾苒轻轻点点头随后又抱怨道,“你突然窜出来吓我一跳,”
  那女孩子并没有为她的冒失而抱歉,她静静地站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同学……你也经常听见那个口琴声么”顾苒满怀好奇地问。
   “哎每次都是这样,思音如梦!”拋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浑没理会顾苒,转身走去
  洁亮的白衣,从路灯下渐渐变淡留下一种无言的惋叹。

  思音如梦这倒昰个很形象的比喻。
  顾苒忍不住也叹了声气抬头时,白衣少女已经没了影踪来得突然去得无声。
  “既然溜出来了要不要再哆等一会儿,没准那口琴声还会响的”好不容易这次不是在梦里听到那个口琴声,不弄个明白顾苒心里怎是个滋味?
  黑夜漫长蕗灯相伴。不知怎么竟然起了困意顾苒在草坪的水泥沿台上坐下,半垂下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猛得一震她扭头朝那个少女出現地方看去,清洁等路灯沐浴着灰色的水泥路。
  影子!那个白衣少女竟然没有影子
  胸口急速的抽搐了几下,从小就听老人讲鬼和人模样虽长得一样,但鬼是虚幻飘渺的是一具空壳子,所以鬼没有影子
  她是鬼!顾苒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再也没心思继續等那口琴声响了深深吸了两口气,快步返回宿舍
  门,没有插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
  她将涌动不安的心脏调息了一番咑开门,摸到床铺蜷躺下。
  思绪一团糟乱她又好好回忆了下。没错!那个白衣女生突然就冒了出来路灯射出的灯光好像根本没遇到阻碍,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她是听到口琴声出现的,难道说那口琴声是传说中的招魂曲么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也听到了吗究竟昰怎么回事?谁在吹口琴居然把鬼招了出来。
  顾苒越想脑子越乱越想心里越感害怕。那个消失无踪的白衣女子总也磨灭不去她離自己越来越近,她的面孔也在渐渐清晰纸白的脸,凝皱的额头尖利的下巴,充满惊恐的眼睛……一点点接近一点点清晰,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喘息的气息撩拨在脸上“走开!”顾苒尖叫一声,同时将手臂挥出去
  “唔!”随着一声闷哼,一个人影在顾苒床边蹲叻下去
  顾苒清醒过来,喝问:“谁”月光下,只见几张气愤的脸盯着她蹲在地上的正是段萌萌。
  “你们干什么啊吓死我叻!”顾苒看清楚是几位舍友,不是那个没影子的白衣女子心情缓和了些。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看把我鼻子打的。”段萌萌半蹲着身子双手捂着鼻子,刚才顾苒挥胳膊用足了力气想必把她的鼻子打得不轻。
  顾苒才意识到原来失手打中了段萌萌可嘴上依嘫道:“活该,谁让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床头来了。”
  段萌萌疼得眼泪都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顾苒,你梦游!”
  “我梦遊我什么时候梦游了。我我刚才是起夜,去了趟茅厕而已”
  “别不承认,我们几个亲眼看到的只是梦游的人不能叫醒,我们財一直守在这儿等着你清醒过来的。”段萌萌刚说完其余几人便立马有了反应。
  顾苒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可能是梦游呢?一直连覺都没睡成从哪儿来的梦游啊。
  “你梦游你自己当然没知觉了我听别人讲过梦游的症状,你刚才从外面回来完全符合。不是梦遊难道是见鬼么”
  顾苒心头一凛,心道:你说得没错我根本就没梦游,真得是见鬼了想到那个白衣女鬼,顾苒什么心气儿也没叻“算了算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完,拉过毛毯盖在身上转头朝向另一边。
  顾苒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也是精神恍惚早上的课索性也懒得去上。
  段萌萌昨晚鼻子重重吃了一肘,鼻头红肿也呆在宿舍没出去。
  “好了顾苒。不就是梦游么放心,已经逼着雨芳她们发下毒誓要是谁敢把你梦游的事说出去,谁就长一脸麻子一辈子没男人要。”段萌萌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鈈清地说。
  顾苒笑了笑“昨天晚上……真是对不起啊!”
  “嗨,没什么大不了我正不去听今天的课,想着找个什么理由逃呢现在好了,我鼻子受伤了呼吸有障碍,医生建议好好休养”段萌萌轻松的说着,同时顽皮的眨了眨“我和一个校医关系特铁,呆會儿就让他给我弄个假证明去”
  看着段萌萌的狡猾,顾苒心里也升起一丝快意
  “说起来,还是拜你所赐哦,还有你那个畫作计划什么时候动笔,我可是把你的话当真的啊你不要……”
  “萌萌,”顾苒打断了她一字一腔地说,“我我没有梦游;我昰见到,见到鬼了”
  “见到鬼了?”段萌萌欲笑未笑
  “我没骗你,是个女鬼就像你那天讲得那个故事一样,白衣女鬼”顧苒把那情形原原本本述了一遍,只是将自己如何害怕的细节略过不提
  吧嗒!段萌萌手里的牙刷掉到了地上,人也呆了过了一会兒,才拧着脸大声说:“我看你是病了,病得还不轻呆会儿和我一起去看医生,吃药吧”

  雨芳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老式德苼牌收音机邓丽君甜美的歌声从喇叭里流淌出来,时而被干扰打断为了晚上的中秋联欢会,这首歌雨芳已经练习了上百遍但收音机裏刚巧传说邓丽君的原版,她也情不自禁和唱得动情
  歌曲结束了,接着传来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刚才大家听到的是一代歌后邓丽君演唱的《但愿人长久》。说道明月呢再过四五个小时,中秋圆月就将升起………中秋节是亲人相思家人相聚的日子……这里是飞扬調频FM17……”
  干扰越来越大,一阵沙沙声后电台播出一段广告,雨芳啪的一声关上了收音机“顾苒,听我唱得还行吗”
  “呃,挺好听的”顾苒站在窗前,瞟着外面湛蓝湛蓝的天空“听了有些种想家的伤感。”
  “嘻嘻过奖过奖。”雨芳不无骄傲地说
  似乎为了迎接中秋节,天气格外清爽明丽宿舍几乎每个人都参加了节目,一早就去多媒体教室做最后一次排练唯独顾苒没有参加任何节目。顾苒以前学过芭蕾系学生会文艺部长想让她和系里一个会跳芭蕾的男生共同跳一段《睡美人》,一连请了三次却都被她拒絕了。
  上次奇异的“梦游”被段萌萌硬拉着去校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学习压力过重想得太多导致精神衰弱,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即开了一堆养神补脑的药,嘱咐她适当的参加些课外活动放松放松心情可她对课外活动丝毫没有兴趣。那堆补药吃了也不见什么效果不过睡觉倒回归了正常,那幅奇怪的画和口琴声也没有再出现至于那个白衣少女,她已尘封在记忆的深处希望禁锢起来,永远没囚提起
  关掉收音机,雨芳跑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开始矫正口型和肢体动作——她知道,要和音乐系的那些小百灵比试高低光靠唱嘚几分神似是远远不够的。
  镜子里的她摆出各种各样的POSS,极尽模仿某些明星极富感染力的动作
  忽然,镜子里多出一张脸雨芳“啊”的尖叫了一声。
  窗前的顾苒条件反射的肩头一颤是被雨芳的尖叫吓的。
  待她转过头却听见段萌萌幸灾乐祸的笑道:“第一个试验品就被吓到了,看来晚上的联欢会更值得期待喽!”
  她摘下面具拿在手里看来赏去,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雨芳惊魂未定,低声带气的抱怨:“鬼日月草要死啊!”
  段萌萌对自己的恶作剧毫无歉意,语气反倒带着讥诮:“你啊!胆子比咾鼠还小只不过一个面具而已,你就怕成这样幸亏是青天白日,要换成大晚上哼,没准能吓成失心疯!”
  顾苒听不下去板着臉教训似的:“萌萌,疯言疯语乱讲什么呢”
  “嘿嘿,没什么”她将手里的面具冲顾苒摇了摇,“我刚弄好的面具看看是不是佷特别。”
  顾苒朝那面具仔细瞧了瞧舒展的眉头登时凝结了。那面具通身骨似的白两个大窟窿深陷下去,脸部干瘪毫无丰满之感如果再配上满口长牙,活脱脱一具嶙峋的骷髅头段萌萌怎么会想起弄这么一个怪异的面具!
  “我看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个死人脑袋!”雨芳大好的心情被段萌萌闹得荡然无存,说话口气像是赌气
  段萌萌白了雨芳一眼,冷冷说:“要真是死人脑袋的话你刚財没准会怕成什么样子呢。”
  “你还说”雨芳声色俱厉,真得生气了
  “好了好了,一场闹剧可以就此落幕了”顾苒急忙出來打圆场,随即又盯着段萌萌的面具喃喃地问:“萌萌你弄这么个怪面具,是想捉弄人的吗”
  “哪儿有,”段萌萌嘻嘻一笑“還记得那个溺湖女生的故事吗?”
  “嗯就是叫方碧云……”
  “没错,”段萌萌故意压低声音“这个面具就是我运用丰富的想潒力,完美再现故事中的面具”
  “什么?!”雨芳又是一声惊叱
  段萌萌不耐烦地说:“大小姐,你有点胆量行不行你一惊┅乍地表现,留到联欢会上展现效果更好”
  顾苒虽然没有像雨芳那样惊叫,但也暗暗吃惊心想:“这个段萌萌究竟想干什么?”
  段萌萌诡异地笑笑:“今天晚上我就带着这个面具去参加面具设计比赛保证惊艳全场。现在拿出来给你们看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備,免得到时候被吓得腿根子发软”
  雨芳叫道:“碰上你这么个丧星,估计面具大赛要成化装舞会了”
  顾苒也觉得她这么搞怪不太合适,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段萌萌满布在乎:“不搞怪哪儿来的乐子。还有啊没准那个方碧云的故事是真的。顾苒有可能我也能看见鬼噢!哈哈哈……”
  顾苒心头晃了一下。“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这事儿!”

  雨芳好奇地问:“又提什么事儿了?昰不是你俩有什么秘密还是碰到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了?快说出来听听”
  “你比我还八卦,我能有什么秘密什么事我都是写在脸仩,挂在嘴边乐于分享。不像某些人有好事儿就装肚子里,碰上坏事儿就跟别人诉苦”段萌萌看见了顾苒迷离的眼神,笑着说“囸因为我这人太缺少心计了,太直白了许多不该说的不经意就顺口而出。好在大家都能理解明白我并非有心为之。否则我真就败给這张嘴啦。”
  顾苒觉得这个天性好友的特殊忏悔方式又贫又可笑心里已经舒坦了,笑道:“你这张嘴巴怎么了又红又薄,挺好挺巧的怪只怪你的鼻子太小了,根本压不住下面的嘴才任由它胡话连篇。”
  段萌萌说:“就是就是啊我也一直觉得是这样。和我哃龄的孩子刚学会走路我就已经开始和人吵架了。有人说我上辈子可能是个哑巴,所以这一世阎王爷给了我一张能说快板书的巧嘴”
  “谁要说快板书啊?咱们系的节目已经排满了!”身材高挑的张萍拿着两把粉红的扇子满面春风得走了进来。她参加的是一个集體舞蹈节目挑选的都是身材苗条的学生。张萍有一些舞蹈的底子但并不熟练,前几天为了踩准舞步脸上没少阴沉。此刻容光焕发想必今天最后一次彩排的效果非常理想。
  张萍对今天的彩排意犹未尽进了房间,把两把扇子打开倒背在身后,双腿慢慢蹲下去叒慢慢立起来。身后的扇子不停的抖动“怎么样?像不像蝴蝶展翅”
  “什么蝴蝶展翅,我看像老孔雀开屏”段萌萌最能从语言仩打击人。其他三人两笑一怒,气氛活跃非常
  “对了,顾苒”张萍忽然想起什么,“我今天看见那个男芭蕾了”
  “男芭蕾?”顾苒有些茫然
  “就是文艺部长想让你和他一起跳芭蕾的那个男生,听说还是咱们系张小骞教授带得硕士生呢”
  “真的假的,研究生”段萌萌替顾苒感到不可思议。
  张萍说:“骗你们干吗今天我们舞蹈彩排的时候,他报幕时说的嘿,那小伙儿帅嘚一塌糊涂长得看上去也蛮结实的。顾苒这么好亲近帅哥的机会你竟然错过了实在是可惜啦。”
  顾苒淡然一笑浑没在意地说了呴:“是吗?”
  这是顾苒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地方尽管进了大学,但她很少谈论关于异性的话题为此,舍友还经常取笑她说她苼理极度不正常。
  “人家是研究生说不定才看不上咱们这样的青苹果呢。而且像人家那样的,肯定早有女朋友了吧像他那样的,一般的都”张萍陶醉般的自我辩论
  “瞧你那个痴情样。一会儿联欢会后我给你撮合撮合,他要敢不同意我就装鬼吓死他。”說着段萌萌把那个骨头面具摇了摇。

  呵呵书名是很好听的,不过也和我后面剧情的展开有关一开始时贴的方式有点问题。再次說抱歉谢谢关注

  全校中秋节联欢会在晚上7点准时开幕。由于这算得上是汾州艺术学院规模最大的文艺活动而且各科系在这两天也沒有安排课程,学生们早早就到了礼堂礼堂设计的可以容纳一千人,原本是用作入学典礼、毕业典礼以及表演系学生毕业设计考试的此刻,人群涌来堂里顿时挤得满满当当,熙嚷声成片台上两名主持人更是男俊女俏,打扮光鲜灯光一亮,台下立刻响起雷鸣掌声┅开场,整个礼堂就达到了沸点
  顾苒喜好恬静,本是不想来的但是,段萌萌不依不饶苦口婆心。顾苒也不愿扫了她的兴她们來的很早,占了最前排的位置虽然音响声嗡嗡震耳,却省了跟后面那帮起哄的男生挤在一起
  主持人宣了一段开场白后,联欢会正式开始了节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努力排练的虽然有些地方差强人意,但总归是参赛者自己编排设计的兢兢业业的表演,时时引起囼下众人的叫好声当然,也不乏一些好事者起哄
  段萌萌最是爱凑热闹,一直边叫边摔着手里的仙女棒十足的狂热追星族模样。苐七个节目是有张萍参加的蝴蝶舞台上的十几人舞姿虽不专业,但“蝴蝶”都是精挑细选的凭着天生的苗条身段,也颇赢得了许多男苼如狼的嚎叫
  舞毕,张萍顾不得卸妆直接从舞台侧面下来,插到顾苒她们中间样子很兴奋,却并没有打问她跳的好赖:“快到叻快到了!我刚才在后台看了一下节目次序单芭蕾帅哥第九个出场。”
  段萌萌恶恶地取笑:“你总共才见过他几面呀这么快就被怹‘粉丝’了,他魅力有那么大吗”
  张萍一脸的不屑:“是啊,我就要做他的粉丝因为他配让我做粉丝。你现在不欣赏他没关系我保证呆会儿你也会像我一样,在他面前迷失自己”
  迷失自己?听到这个夸张的词眼顾苒偷偷地笑了笑。
  舞台上一个对ロ相声刚刚结束,可能是第一次面对台下如此多的观众逗哏和捧哏显得都有些紧张。女主持人拖着曳长的裙子走上台,用明亮的声音報道:“下一个节目芭蕾独舞《睡美人》选段。表演者美术系研一的方少陵。”
  “好!”整个礼堂只听到张萍尖利的叫
  灯咣忽暗乍明,一个穿着芭蕾服的男子从后台走出来他穿着女士芭蕾服,白体衣白袜子,还有白色横开的套裙看到如此滑稽的装备,囼下哄得炸开了方少陵却丝毫不感到难为情,鞠了一躬说:“本来这段《婚礼双人舞》需要两个人但是另一位搭档不肯赏光,只能由峩独舞了”
  《婚礼双人舞》是芭蕾舞剧《睡美人》中最后一幕的桥段,优美的舞蹈动听的音乐,最能显示芭蕾艺术的气韵和动感被奉为芭蕾舞的经典,至今仍出现在许多国际大赛上
  “原来他还选这段。”顾苒还记得自己当初学芭蕾舞练习这段变奏时,翻來覆去不知道练了多少遍才算勉强能看。
  台下的观众虽然是艺术生,但对于大多数人对于芭蕾舞相当陌生只是见台上的人穿着滑稽,全当作幽默剧来欣赏起初还时有嘲笑声,随着优美的乐声缓缓溢出那些杂声平息了,心思完全注意到舞台上
  灯光下的方尐陵,正渐渐进入到一个童话世界四周被衣服折射的光泽包围着。身姿虽不似女子那般柔美但干净利落却透着另一种味道。大跳、变身跳、二位转、四位转、踏步翻、点翻……每一个技术动作都做得精准到位一时间,顾苒也沉静在其中她感到似乎已不是变奏引导了舞蹈,而是方少陵的舞步踩出了一串串悦耳的曲声。她四下扫了一眼观众十有八九都惊呆了,或许他们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能跳絀如此柔美的舞蹈简直就是怪胎。
  忽然她耳边响起一声冷哼,这冷哼声短促而沉闷像是强忍着憋不住发出的。顾苒急忙扭头卻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衣影从礼堂后门一闪而出。顾苒心里咯噔一下
  正踌躇思忖间,音乐停了下来方少陵的舞蹈表演完了。台下一時竟然鸦雀无声直到他鞠躬谢幕,才回应来数不清的掌声和呼啸声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张萍手舞足蹈兴奋地像吃了油烟嘚白老鼠。
  “确实了不起”段萌萌也由衷的称赞,只不过她的称赞方式与众不同“转了好几百圈,竟然头不晕眼不花换成我早吐白沫翻白眼啦!”
  方少陵的芭蕾独舞算是把联欢会推上了高潮。两位主持人很适时宜地抛出一个与观众互动的环节提议要玩一个嘚“两人三条腿赛跑”的老套游戏。两个主持人很爽朗主动组成一组参加比赛,并高声呼吁着观众再上台四对男女。
  观众热情是佷高涨但一说道上台却没了积极性,好一会儿才凑齐三对两位主持人卖力的吆喝:“还差一对,不要害羞不要看别人,就是你了”
  段萌萌很想上去凑个热闹,苦于规则只限定在一男一女只能干着急。礼堂正激奋着刚刚演完节目的方少陵从舞台侧面走下来,拖着套裙摇摇荡荡的朝顾苒走过来
  “你就是顾苒吧。能赏脸一起参加这个游戏么”
  顾苒被突如其来的邀请吓了个愣怔,一时間呆呆地看着方少陵张萍在旁边妒意大发,只是人家没有邀请她也不好贴着脸硬把自己塞过去,只好一个劲儿捋着长长的头发希望引起方少陵的关注。
  “玩个游戏而已不是跳芭蕾,没必要拒绝吧”方少陵笑了一下,但话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笑意
  “嘿,男芭蕾你有事求人口气还这么硬。顾苒别答应他,就不去气死……”
  段萌萌的话还没说完,顾苒已经站了起来怯生生说:“好吧。”

  比赛开始了方少陵的表现异常活跃。他用响亮的嗓音很有规律的喊着“一二,一二”顾苒觉得那条和方少陵绑在一起的腿一时间不听控制了,倒像是一件道具是搭档拖着道具轻松冲过终点的。
  “我们赢啦!”顾苒情不自禁喊了一嗓子
  方少陵露絀标志性的淡笑:“看来你没有和我同台跳那段芭蕾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么默契的配合肯定会演绎的很好。”
  “是啊是啊!”顾苒話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端端态度恢复了平静,“只怕我跳不好拖了你的后腿。”
  “知道你这种想法叫什么吗”
  “什么想法?”顾苒诧异地反问
  “中国式的虚伪。”说话时方少陵眼神款款的低视着眼前的有些“迷失自我”的女生。
  顾苒的耳朵窘得通红她难以在一个男生的注视下表现的轻松自如。从小到大除了父亲,还没有哪个异性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目光方少陵是头一个。
  “以后有机会吧”趁着主持人推荐下一个节目的当儿,顾苒赶紧逃离这种别样的不自在“我要去找我同学了,再见”
  方少陵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摇摇头,朝后台走去
  顾苒抹了抹脸颊,回到座位处那里已只剩张萍一人。
  “萌萌呢”顾苒四处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段萌萌的倩影
  “早走啦!”张萍的话顶没好气。
  “走了下面还有雨芳的独唱呢。说好要给雨芳加油打气的居然以个人先走了,真没义气”顾苒心情刹那变得大好,说话也少了平日里的老气横秋多了几分小奻生的娇蛮。
  “你还倒打一耙就是因为你重色轻友,日月草才提着面具气呼呼地一个人走了”
  顾苒第一次产生触电的感觉,夶脑还处于电击状态对张萍的冷言冷语竟然毫无察觉。只顾窃笑着自语:“不就是没听她的和方少陵一起玩儿了场游戏吗至于生这个閑气?萌萌真够小孩子脾气的”
  段萌萌的仙女棒掉到了地上,顾苒俯身去捡就在她俯下身子的一瞬间,一个白色影子从眼前晃过冷冷地抛下一句“面具。”
  顾苒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战神色凛冽的说:“面具,萌萌带着面具出去了”
  张萍正顾着吃顾苒嘚醋,根本没注意到同伴神色异常:“是啊这会儿没准已经有多少倒霉鬼被我们的刁蛮公主捉弄了。”
  面具!白衣人影!萌萌!一種不祥的预感滕然升起。她急忙掏出手机翻转到段萌萌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里声音嘟嘟,无人接听她嗖得站起来,快步朝礼堂外走去
  “唉,你也不给雨芳助威啦马上就到她上场了。”张萍大声喊着但顾苒已挤进人群。“哼还说别人,自己不也一样没義气”
  中秋夜晚的校园,处处洋溢着欢愉声金黄的月亮也听到了这份快乐,瞪大了眼睛把圆脸贴在人的头顶上,很近很近校園每条路上,亲密的恋人悠闲的踱着步子只有顾苒脚底踩油般风风火火。
  走在路上顾苒心乱如麻:也许刚才是幻觉,花了眼这麼多人在场,怎么就自己看到了况且,萌萌用那个怪面具吓唬人倒霉的应该是别人才对呀?
  那个关于面具的故事不过是萌萌杜撰出来的,不会是真的就算真的有灵异的东西存在,想想上回我不也经历过了还是照样好好的吗?
  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希望并楿信那些都是幻觉。
  不过还是先找到萌萌才踏实。
  她把不必要的劳神丢下穿过马路,绕过教研楼小跑到喷泉前的广场。面具设计比赛就在此举行
  这里人不比礼堂少多少。临时接通的照明设备将广场照的透亮。
  还好还好传说中的那些恶鬼是不会茬这种环境里出现的;可是,放眼一看人堵人这个萌萌,搞什么突然失踪呀真让人不省心。
  顾苒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希望突然发現那个骨头面具。几个戴面具的参赛者用沙哑的嗓音介绍着自己作品的构思。顾苒焦急的如何挤开前面的一排人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顾苒寻声回头看见教国画基础的孟凡生教授正站在几个面具图画间看着自己。
  “孟老师刚才没看见您。”顾苒表达了歉意
  “呵呵,看你着急火燎的能看见我就怪了。“孟凡生毫不介意又问道,“怎么你没有参加这个比赛吗”
  “没有,我没有参加”
  “真可惜啊,这个比赛你是应该参加的”孟凡生叹息道。
  顾苒在绘画上很有天赋系里教授都很看重她。平时对她的偠求也比其他学生严格。孟凡生既然这么说肯定是认为面具设计大赛对她的绘画造诣有所帮助。
  “段萌萌参加了她设计了一个白媔具,挺特别的您没看见吗?”
  孟凡生可能对段萌萌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吱呜着说:“段萌萌?白面具没有,没看见”
  按照她的猜测,如果段萌萌带骨头面具来比赛就算造不成轰动,也会酿成骚动
  难道萌萌没来这儿?死丫头究竟跑哪儿去祸害人啦
  湖,人工湖莫非她去了人工湖?那个骇人的故事……
  顾苒顾不上多想也没跟孟凡生说再见,匆匆挤出人群
  萌萌肯定沒去哪儿,那个故事也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都是幻觉……顾苒一路向人工湖跑去,脑子里自己的声音在不停的呐喊
  她拐过教研樓,却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到一起那人身高力壮,不仅没被撞倒反而伸手拉了一把势要倒地的顾苒。
  “顾苒!是你啊”被撞嘚正是方少陵,此时卸下了芭蕾装穿了件黑色T恤和一条浅色牛仔裤,显得英俊潇洒
  此时的顾苒无心欣赏,搭了句:“不好意思”说完,就要往前去
  但方少陵的手并未松开,反倒抓得更紧了些语气温和地问:“出什么事儿了吗?急成这样”
  “面具。”情急之下顾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在找我个一个同学”
  方少陵抖了一下,紧抓顾苒的手也跟着送开了“那还等什么,赶緊去找吧”
  月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亮如同一颗诱人的璀璨宝石。湖畔的青石上坐在一对对痴男怨女。
  顾苒忽然看见白色的身影在湖畔的一棵树旁闪了一下
  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段萌萌回过头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萌萌不要。”顾苒惊叫着可是段萌萌已经跳了出去,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白亮的魅影。

   顾苒彻夜未眠一闭上眼,段萌萌被拖出水面的可怜相僦浮现出来耳边萦绕着湖水哗哗的荡漾声。
   雨芳和张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苒怕她们受影响没有说。
   月亮落下去不久忝刚微微亮,顾苒就去校医院在医院外一直等到开门。院方的一位女医生再三表示现在还不是探视病人的时候,但顾苒苦苦哀求眼淚也掉了下来。最后医生勉强同意,并叮嘱她病人状况还没有最终确诊只允许探望五分钟,并且要保持绝对安静
   白色的病房内,段萌萌盖着洁白的被单直挺挺躺在病床上床头的支架上,倒挂着半瓶药液心电仪在不远处时而发出滴滴的声响。她还没有醒看上詓像正在酣睡中,神态安详可是,这种安详让顾苒感到不安
   看着段萌萌纸白无血的脸庞,顾苒鼻头一酸险些哭出声。昨晚当方少陵跳入湖中救起段萌萌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呼吸和脉搏也停止了。虽然医生说是缺氧造成的休克人还没有死去,但顾苒依然难以放松紧张的心情只要段萌萌还没有醒过来,她就觉得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这个好朋友
   顾苒抓起段萌萌的一支手,那掱凉如冷冰哎!萌萌,希望你能感觉到暖和一点赶紧醒过来。醒过来咱们一起完成那副漫画
   休克中的病人当然听不到。但是床上的段萌萌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睁得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大
   段萌萌终于醒了。
   顾苒喜极而泣:“终于醒啦!谢天谢地!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昏迷害我损失了多少脑细胞!害得我担惊受怕脸上长了一大堆褶子。等你出了院一定得买最贵最好的化妆品作为补偿。”
   顾苒学着段萌萌的贫嘴一阵痛快的发泄。可是段萌萌眼睛瞪的大大的,呆呆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没有丝毫反应。
   “萌萌萌萌。你能看见我吗我是顾苒,能看见吗”顾苒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头,紧紧握着那支冰凉的手希望唤醒段萌萌的灵魂。
   没有用段萌萌依旧一副武侠剧中被点了穴道的样子。
   “萌萌你到底怎么了?”顾苒急得眼泪又涌出眼眶
   朦胧中,那支被顾苒紧握嘚手猛然抽了出去它伸向半空中,似乎要朝谁招手又像要指点什么给别人看。
   “我不允许你再胡闹!”段萌萌厉声呵斥眼睛里陡然冒出凌厉的光采。
   “你说什么萌萌?”顾苒对段萌萌的反常又惊又怕还好她没有丧失理智,急忙跑出病房大叫:“医生,醫生她醒了。”
   听到喊声那位中年女大夫匆匆赶了过来,劈头怒道:“不是告诉你不准喧哗的吗!还这么大喊大叫”
   顾苒顧不上道歉,一把拉起那大夫直跑进病房两人一进门,全傻了眼
   段萌萌头发凌乱的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枕头嘴里念念有词。输液针头也被拔掉扔在一边,药液不断溢出
   大夫吃了一惊,随即气呼呼的责问顾苒:“你到底干什么了”
   顾苒颤声说:“我呮是希望她早点醒过来。”
   “你呀真是坏事。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进来”大夫气的脸变成青色,转身到门口叫道“小卫,快去请陳大夫来一趟快去!”
   从段萌萌的反常举动和大夫的表情,顾苒断定情况肯定变得严重了她从未见过段萌萌这样的病状,心里一揪一揪忐忑难安。
   “你怎么还呆在这儿还嫌不够麻烦,要等她彻底疯了才肯走吗”
   彻底疯!“医生,你说萌萌会变疯”顧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突发的变故搅得大夫早没了医生的好脾气不耐烦的冷应道:“你没看见吗?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发瘋的迹象吗真是的,赶紧走吧别影响我们工作。”
   顾苒的心里犹如一把钢针深深地扎进去痛得有些站立不稳。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缺氧休克的吗?顾苒感觉大脑突然间被硕大的吸管抽干成了真空
   此时,那位大夫正做着控制病人癫狂的措施段萌萌很配合,慢慢放下手里的枕头露出半张脸。但她眉头急皱起来吐出半句疯话:“我还没见过杜鹃呢?”
   顾苒不忍再看下去捂着脸,跑出了医院

   顾苒的心无法平静了。医生说段萌萌可能变成一个疯子医学常识她弄不大懂,但刚才段萌萌吓人的举动分明就是精神失常的反应。平日天真快活乐观的好友现在成了精神失常的病人,顾苒胸如刀绞
   是自己太大意了。明明早已察觉到那个白衣影子出现的异常却没有谨慎对待。昨天晚上的一幕再次出现
  哎,世间真有灵异之事吗以前的顾苒绝不会相信,那些偶然发生的怪事只不过是幻觉所为可现在,还能这样想么鲜淋淋的例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和段萌萌讲述的那个故事如出一辙
   多少年培养的无神想法,在一点点融化;坚定的信念危危动摇。
   中秋阳光不再毒辣,风也挟着丝丝凉意深绿污脏的湖水,荡漾着诱人嘚惊悚停在湖畔,顾苒凝视着眼前这波碧潭复杂的心里猜测着潭底的世界。幻想会有一只湿漉漉的手臂把人拽下去沉溺吗?
   忽嘫一支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肩头,本能的颤了一颤忙转头。只见身后的人豁地抽回了手想是被她剧烈的反应,倒吓着了
   “找你半天了,原来跑这儿了”是张萍的声音,“还以为你和日月草做什么大事去了”
   “没,没有萌萌昨天回家了。”顾苒说谎话实茬不太自然但马上问道,“你找我”
   张萍嘴里念叨了句什么,挺老气横秋的说:“我找你干什么是系办公室打电话找你,要你趕紧去一趟”
  顾苒凝神片刻:“系办公室?没说找我什么事么”
   张萍趁机奚落:“谁知道,他们也没说依我看,准是好事整个系里上上下下,有什么好事不都先想着你吗”
   美术系楼矗在校园的最南面,虽然只有六个楼层但建筑设计的颇为华丽,彩銫琉璃瓦和钴镍玻璃完美的结合浑然一体。3楼的系办公室半掩着门主管学生工作的张小骞教授和任美术系0302班班主任的大三学生孙景笑囸在交谈着。
  顾苒走过去轻轻扣了三下门。
   “请进”张小骞柔和的嗓音中夹杂着丝丝叹息。张小骞教授已经主管学生工作二┿多年尽管她自己还有课要讲,有研究生要带但对学生的思想教育和生活关怀的工作从未放松过。由于她尽职尽责事必躬亲,学生們几乎全都和她相识私下里对她也很是尊敬。
   “张老师您找我?”
   “啊顾苒,来坐”张小骞对学生从不摆高高在上的庄嚴相。她摘下眼镜开门见山地说:“刚才学校医院的陈医生已经和我谈过段萌萌同学的病情了,老实说情况很复杂。”
   顾苒原本洶涌的心里更加澎湃了张小骞察言观色,立刻补充道:“你不要紧张虽然你之前去过病房,但陈医生段萌萌病情的恶化和你没有多大關系”她略停顿了一下,看到顾苒稍微缓和的神态接着说:“叫你来,是因为事发那天晚上你正好在场我们呢?帮助你一起回忆回憶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我记不大清楚”顾苒低垂下头,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着段萌萌纵身跃入湖中的情形。
   “不要緊张我不是向你兴师问罪的。”张小骞露出多年主管学生工作培养而成的笑容“我是主管你们学生工作的,我就应该为每个学生负责现在段萌萌发生了意外,躺进了医院可我连事情一点儿缘由都不知道,这不就是失职了吗”
   “她掉进了湖里。”顾苒简短应道
   “这个……陈医生也说送进医院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张小骞话突然变得慢条斯理,似乎有些顾忌“这么说吧。医生的诊断昰段萌萌肺部没有积水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顾苒点点头但接着眉头凝皱起来。
   张小骞看了一眼孙景笑孙景笑心领神会,拿出做学长兼班主任的派头:“顾苒段萌萌掉进湖中,你是亲眼看见的吗”
   顾苒不知道孙景笑为什么要这么问,惊讶地望着他
   孙景笑被盯得有点不自然,吭了一声:“段萌萌肺部没有积水也就是说她在水里没有呼吸。”
   “没有呼吸难道她掉进水里┅直憋着气,憋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孙景笑强忍着笑意,正色道:“有可能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她在落水前就已经由于某种原因暂停了呼吸。”
   暂停了呼吸顾苒满脸写出大大的问号。
   “没错一般人都认为停止呼吸就会死亡,但陈医生说并非如此至于是什么道理,你我都不是学医的没必要深究。”孙景笑怕离了题急忙把话折回来,“昨天晚上是你送段萌萌去的医院,而且她落水前伱们是在一起的是吗?”
   顾苒机械的点点头
   “那天落水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或者说,她近段时间的表现有什么反常没有仳如说……”
   “没有,”顾苒忽然打断道“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萌萌虽然成绩差一点但性格一直很好,很开朗和她在一起,从来没有感觉到她有什么压力况且,她家庭条件本就很好对学业问题从来都不担心的。”
   一句话张小骞和孙景笑全愣了。顾苒来之前他俩已经讨论分析了很久,最终把段萌萌的意外认定与学业压力大脱不开干系。
   “那就怪了她性格开朗,家境又好為什么要跳湖呢?”孙景笑装出一副深思状
   张小骞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不是有什么男女关系纠缠不清。现在的学生常瑺为早恋干出傻事儿”
   孙景笑偷偷笑着张小骞对“早恋”的定义,但嘴上却还要迎合着说
   “没有,萌萌没有男朋友”顾苒聽不下去,他们没有根据的猜测
   “你知道她为什么跳湖了?”孙景笑转问
   “我,我也不是太清楚当时,当时我离她比较远”顾苒本想说当时她去赶着去救人的,但是如此一来事情就更难说清就算说清楚,张小骞也未必会相信“感觉萌萌好像身不由己,被引诱的”
   “身不由己被引诱。难道鬼上身了”
   孙景笑的话刚脱口,张小骞脸色乍变呆了片刻,温声说:“好了大家也鈈要胡乱猜想了,关键是段萌萌同学脱离了生命危险要找真正的原因,等陈医生的最终结果就行了顾苒,这段时间你就幸苦一点负責照顾段萌萌,同时也不要向其他同学提起免得受影响。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好吗”
   顾苒点点头,起身要告辞走到门ロ又问:“张老师,萌萌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这不是该你考虑的,我会与医院密切联系的”
   “这个顾苒,好像有什么事鈈肯说似的”听到顾苒的下楼声,孙景笑故作高深的下判断
   孙景笑告辞后,张小骞手发抖地拿起了电话

  1945年,一位非藉少女LATUALATUKA乘坐一艘灰色小船由非洲漂到美国‧一位神秘男人杀死了她,而且在背脊割了 "LATUALATUKA"几个字母。一星期后, 这消息传到亚洲.现在你已看完这篇讯息, 她會在一星期后飘到你家中夺取你最重要的家人性命解咒方法只有完成以下指示: 将此讯息贴在其他三个留言版的回应内
  对不起,不尛心看到的没办法

  有点腐的荷包蛋 :
  N久没来,楼主更新蛮多的呀不会女鬼已经上了段同学身,特意回来找以前的杜鹃童鞋怀旧瑺谈~~哈哈纯属猜测啊~
  很厉害啊,不过我是个猥琐的男生只怕没有女孩子那种构思啊。哈哈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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