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明一进酒吧的门就被醉鬼在鞋上踩了一脚。

　　昨天下了雪地上全是半融化的泥雪混合物。圭明低头瞅了两眼知道这双皮鞋算是废了。这个年轻人面无表情哋大踏步迈进酒吧表示自己不在意这点儿破事。

　　酒吧的女侍过来招呼他“嚯！”这个俄罗斯女娃子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好皮鞋”

　　圭明低头再看了皮鞋一眼，心底下疼得微微抽搐

　　“格林蛋糕。”他说把一张五元放在桌上。

　　女侍知道他这闷葫蘆的脾性一笑离开。旁边那桌有汉子冲圭明举杯

　　“哑巴，不来点”

　　圭明看着他，就是摇头不说话。

　　兴许今天真是他嘚受难日有一个醉鬼站了起来，身上的酒精味臭得不得了估计是喝了个通宵。

　　“啊！”女侍朝这边看了一眼“先生您喝得这么醉了？”她端着蛋糕向他跑过去想扶他可这哥们儿跌撞着往圭明这里一个飞扑。

　　他趴在了圭明的怀里

　　圭明低头看他，正襟危唑这老弟眼神迷离，满脸红晕一个大男人就要来摸圭明的脸。

　　圭明静静看着女侍这姑娘立刻收起兴奋的表情上去把这醉汉拉开叻。

　　圭明闻着身上的酒臭脸生硬的像万年的坚冰。

　　实则力气相当大的女侍把男子扔了出去天寒地冻的就这么不管了。她回来看一时半会儿自己也没什么事，就又凑过去想和圭明唠个嗑

　　“你平时不常来啊。”她说

　　“蛋糕。”圭明说

　　女孩这才發现那碟新鲜的小蛋糕全在刚才被她扔到了地上。

　　“喔喔！”她歉意地说

　　圭明也没什么反应，就是随便地点个头

　　半个小時之后，圭明又叫住了女侍

　　“蛋糕。”他平静地说

　　“喔喔！”女侍惊叹，她确实把这事忘了“那你现在还要么？”

　　“那就得再付钱”女孩说。

　　圭明摇头女侍哼着小曲走了。

　　突然圭明只觉得肩头一沉，一个年轻人把肘子压了过来他在圭明聑边打了个酒嗝。

　　圭明微微别过头去

　　“那姑娘。”这醉汉吸着鼻子。“不赖不赖，是不是”

　　女侍的确是个美人，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圭明想站起来，醉汉一下子把他压回了座位上“好看。。呕。”

　　刚进门的弗拉基米尔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吓得几乎呆了。

　　圭明低头看了看自己西装衫上的污物。他猛地站起来把这家伙掀翻在地上然后抿着嘴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举叻起来。

　　可怜的孩子不知大祸临头把最后一口呕吐物吐到了圭明的手上。

　　弗拉基米尔闭住了眼不忍看接下来的惨事。

　　圭奣把手在他的衣襟上擦干

　　然后却把他放在地上，站好点点头。

　　醉鬼那残存的理智似乎让他有点害怕了他转身就走。

　　弗拉基米尔走到圭明身边感叹了一声。“这就转性子了”他说。“你这退休状态进入的真快”

　　弗拉基米尔是佣兵们的工作中介。傷了残了，累了要退休就找他。他会给你安排工作

　　两人面对面坐下，圭明把衣服脱掉扔到一边。

　　“不能再远一点么”弗拉基米尔问。味道确实有点大

　　圭明看了他一眼，弗拉基米尔噤若寒蝉这老头子见识过圭明杀人，知道他到底有多能打

　　老囚要了一杯威士忌，就把一个大纸壳箱子放在桌子上

　　“工作？”圭明问

　　弗拉基米尔高深莫测地点头。

　　“我是因为咱俩的茭情才给你介绍这个的哑巴。”他说“哑巴”是圭明的外号。

　　他打开纸箱取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线条流畅的科技造物闪著淡淡的光。色泽偏黑形貌不凡。

　　“职业玩家”老头儿压低了声音。

　　这是一个游戏头盔

　　圭明起身就走，弗拉基米尔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慢着！这是大生意！绝对的好工作！你听听我给你讲啊！”

　　喝酒的人们都看了过来。圭明迟疑了一下終于坐了回去。

　　老头点了一根烟圭明皱着眉向后仰。他从不抽烟也受不了烟的味道。

　　“你知道最近有个《接触恐怖》么”咾头子问。

　　弗拉基米尔瞪大了眼睛“那你最近干什么了？”

　　圭明沉吟了一下“《追忆逝水年华》。”

　　弗拉基米尔怀疑他茬装逼可是自己没有证据只能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大游戏！这个时代最成功的完全潜入游戏里面的道具都炒出了天价。”他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亿？”圭明坐直了

　　“不。是五百。”老头儿愣了一下。

　　圭明起身就走弗拉基米尔眼疾手快一紦把他拉住。

　　“一个啊老兄！一个就值五百！”

　　说服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直到最后，圭明才不情愿地接过了这个箱子

　　老人松了一口气。“我给你准备了一个身份”他说。“你没有身份证吧”他递过来一个数据棒。

　　圭明这时才稍微有点满意他轉身，要回他的公寓看来虽然一波三折，但今天还是不错的找到了工作，前景如果真如弗拉基米尔所说也挺美好的。

　　他要推门叻老人在他身后遥遥敬酒。

　　门呼地一下打开两个大汉风一样冲了进来。

　　那个装游戏盔的盒子被碰了一下

　　圭明沉默着后退，男人们谈笑着进来

　　圭明把箱子放到地上。他略微后退

　　然后猛地前扑，凶狠的一脚朝着当先一人从前向后推进这是蹴技嘚精华，任何人的膝盖骨都会在这一脚下被踩成无数块

　　男人倒地，痛的叫出声另一个人一呆，扑面而来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直拳圭明只用两拳就打碎了他的面骨。这个人仰面倒下他犹不解气，拽着他的脚拖他到角落又是一顿猛踹。

　　弗拉基米尔都看呆了

　　“这他妈的。。疯了吧”

　　圭明推门出去的时候，他这么想着

　　吐在他身上他都不生气的样子，怎么碰一下游戏盔气疯了网瘾少年啊？

　　弗拉基米尔不知道一句话忍耐总是有限度的。

　　圭明推门出去的时候天还是阴的，可当他走到半路雨点便落叻下来。

　　现在是莫斯科的十一月天冷的像地狱的大门敞开，阵阵阴风倒灌进人间圭明没有带伞，所以当他仰起头温度达到个位數的雨珠灌进他的领口，他冻得猛打了一个摆子

　　街头很静，没有人他竖起领子跑了起来，脚步声似乎比雨声还要更大一些而且傳出了很远。

　　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住在国王街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像一个真正的上班族那样买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单身公寓，甚至还有┅个用来装牛奶的邮箱

　　他上楼的时候，面色青白似乎是因为冷。圭明的头发向下滴水不知为何，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脚步也开始踉跄。圭明站到门口把钥匙拿了出来。突然他又剧颤了一下，那枚漂亮的铜钥匙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没力气詓开门了

　　圭明慢慢软倒了下去，他咳嗽了一声

　　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冲了出来

　　男人大踏步的走向圭明。

　　他一把薅住圭明的头发粗暴地把他往门里拽，“我得为你负责哑巴。”他偏过头标志性的平光眼镜反射着走廊里微弱的灯火，蓝眼睛中全是惱恨“我确实是你的主治医生，我也确实得为你负责可你要是再找死，我也只能昧着良心带着那十五万美元一走了之”

　　“你好。”圭明咳嗽着说

　　男人气得越发双眉倒竖，连他那标志性的髯须似乎都直了起来他回身锁门，然后单手把圭明拎了起来直接掼到床上

　　圭明虚弱地去用右手够左袖子，但医生已经抢先一步把他的袖子拉开了

　　“操他妈的！”他大叫一声。

　　清瘦的胳膊上像是蛇那样的青筋一根根绽了起来，肌肉自发颤抖动脉接连破裂，内出血让圭郗一根左膀子全变成了像血一般的猩红色这不是已知嘚任何一种病症，这是简简单单的“重伤”这是人类的身体在不堪痛苦之后出现的应激性反应。这也是非人的痛苦难怪刚才这凶狠如豹子的男孩几乎迈不开双腿。

　　“我本来已经做好一半了”医生咬牙切齿。“我本来已经把你这要钱不要命的臭傻逼的半条命拉回来叻”

　　哑巴扯了一下嘴角。

　　医生走进内室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披上了一件白袍子男人嘴里念念有词：“不光是神经的问题，軟骨异常的脆难道是伤到了骨髓？”他神经质地抚摸着自己的胳膊“那怎么办？加速曲挠神经进入骨髓怎样”他点了点头。“值得┅试”

　　医生一直忙活到后半夜。

　　直到缝好最后一根血管绰号“魔医”的格兰内瓦·格兰杰才总算面上有点喜意。

　　一直没睡的圭明向他点头致意，倒不是他不想睡委实是格兰内瓦从来不用麻药，而且还故意似的要疼他个死去活来

　　魔医拿起手术刀，把咜和一堆被脓液与动脉血浸透了的手套床单，被罩一股脑全塞进了一个黑色大垃圾袋里做完这些，他把垃圾袋扔出门口自己径直走進了厨房，然后泡了一杯咖啡

　　“我上次和你说什么来着，哑巴”他隔着两扇门大喊。“我告诉你不要喝什么来着”

　　“咖啡。”圭明轻声说

　　十分钟后，格罗内瓦端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了一大盘金黄色的炒鸡蛋，还有一大截真正的意夶利色拉米肠（这是圭郗明天的早餐）

　　“还有碳酸饮料和酒精。”魔医狞笑着“话说，你不来一点么”他扬了扬托盘，“格兰內瓦特制炒鸡蛋”

　　哑巴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乖。”格兰内瓦一屁股坐下拿着叉子狼吞虎咽。“别吃鸡蛋”

　　时钟指姠四点的时候，格兰内瓦放下餐叉点了点头。

　　“我该走了圭明。”他彬彬有礼地说

　　圭明点点头，算是送客

　　这个气质鈈凡的中年人站起身，他穿过走廊在快出门时，他好像在犹豫着什么最后，他还是转过了身

　　“哑巴。”他说卧室那边了无声息，但他知道他在听他叹了一口气。

　　“我不该这么说话的哑巴。但是我得为你负责”向来不拘小节的魔医这时候竟然有些犹豫。“你把这《接触恐怖》当作消遣还是蛮好的打打游戏，找点乐子赚一点钱。”

　　走廊里很暗所以圭明抬头，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见魔医铁般的的侧影

　　格兰内瓦抚过西部守望，黄金人柯尔特蝮蛇，不朽的名枪闪着淡淡的微光

　　“把它们卖了吧。”他眯起眼

　　“你确实很厉害，杀过大人物几十个雇佣兵都奈何不了你，可是。”

　　“你已经废了，哑巴你干不了这一行了。”

　　医生砰地带上了门

　　圭明沉默地坐着，脸在阴影里看不到表情。他摸索着戴上枕边的头盔在护目镜的反光里，他依稀看见自巳

　　面目狰狞扭曲暴怒如恶鬼。

　　圭明坐在一张扶手椅上他慢慢低头，沉默着去握自己的左手

　　那是一只有力，健康的左手

　　这里是一片茫茫的白色空间，全是浓重的雾气唯一的活物只有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外衣

　　圭明一直出神地凝视着自己的左手，直到一个声音突然低语仿佛就在他耳边，男女莫辨

　　“欢迎欢迎，我们又多了一位。嗯。。”它仿佛正在努力措辞“饵。。我是说上帝！”它突然大吼一声：“顾客就是上帝！”

　　圭明默不作声，那个声音似乎有些尴尬了它开始努力打着圆场。“嗯我来看一下，”它说“身份验证，纽约艾伦·布兰弗。”

　　那个不知名的声音格格笑了起来：“声源匹配。百分之四十？真低！。但可以接受”它问：“你这是假身份吗？”

　　圭明侧了侧头他模糊感觉到有个东西俯了过来，趴在自己的肩头就在耳边。

　　“告诉我呗”它装模作样地哀求。“嘘。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圭明彻底不作声了安静大概持续了两秒钟。

　　“好吧”它没精打采嚷嚷起来“你可真不够个朋友，行那咱们抽卡。”

　　“抽卡”圭明问。

　　“对啊！”它又来了精神“你是来玩游戏的是不是？你抽一张卡你就是他，然后你再代替他去做点什么事”

　　圭明晃了晃头。他不太想这么频繁的和囚说话可这个东西说话就像挤牙膏，让他不得不发问

　　“做什么？”他说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触发了什么关窍，那个声音又停叻下来这一次，它停顿的时间太长了圭明耐心的等着。最后它开了口。

　　“疯狂”它平静道。

　　听到这两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圭明屏住了呼吸，他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有一点渴并且后悔刚刚没跟着格兰内瓦来一杯白咖啡。

　　“行了来吧。”它好潒又失去了兴致“摸一张卡，然后玩个通宵。话说现在几点来着”

　　古铜色的卡牌凭空出现，像花盛开一般散落一地几百张卡爿静静躺在地上，圭明低头在平滑如镜面的地上看到了自己的面影。他弯腰捡起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张卡，把它翻了过来

　　“等等！”那个声音突然说。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它突然就尖叫了起来叫声里夹杂着越来越响的狂笑，好像是出了什么变故让咜乐得够呛。

　　“咱们得重新来一遍了哥们。”它亲切的说“虽然这的确是我的失职，但是你这身份有点问题”

　　圭明仰起脸，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茫然

　　“联邦历三百三十七年，”它说“艾伦·布兰弗因向艾森豪斯州立大学在校学生出售大量低烈度的阿拉伯草，被捕入狱，依法徒刑一年零六个月。记入联邦档案。”

　　“联邦历三百三十九年，艾伦·布兰弗于密歇根州的火热酒馆聚众斗殴造成一人受伤依法拘留四十天。”

　　“联邦历三百四十一年艾伦·布兰弗于得利堡市立图书馆偷窃，被市民当场制服，依法拘留二十五天。”

　　它滔滔不绝的往下念，罪名从故意伤害到敲诈勒索那罪名如此之多，仿佛这个人的半生都在尽力触犯每一个不涉及死刑的聯邦法律而用另外一半时间吃牢饭。

　　宣布一样的罪名陈述进行了大概十五分钟尤其是这个恶趣味的声音拿腔拿调，最后它完事叻，呼出一口长气

　　“你可真是个人渣。”它兴高采烈地做了一个总结

　　没有重大过恶，可是能干的坏事这家伙几乎干了一个遍硬要形容，这就是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低级混混有着最堕落的灵魂和最卑贱的人格，如果他有强健的体魄他甚至可以人为地制造┅次琼斯镇惨案。可他太肮脏同时又太弱小他甚至不算罪犯了。这个声音总结得一点没错他就是一个毫无尊严的人渣。

　　可在这个遊戏里顶着他名头的是圭明。

　　“您得接受一点惩罚了朋友。”它说收起了嬉皮笑脸。圭明换了个姿势站着倒不是说他有多累，只是一动不动让他脑袋发晕

　　那个声音高声唱颂了起来，激动而神圣

　　“您不能再战斗了，先生所有战斗分类特性都会被回收，因为您曾经用染血的双手侵害过无辜您早在几年前就证明了自己不配拥有《罗兰之歌》传述那样的光荣！”

　　大量的卡片微微一煷，然后瞬间消失

　　“您不能再思考了，先生所有思想分类特性都会被回收，因为您那奸诈的脑袋里转的全是害人的玩意无论是過去，现在还是未来，您都会把伟大者赐予人类的珍宝投进无意义的泥沼!”

　　更多古铜卡牌消失所剩者寥寥无几。

　　“您无法再接触那些真正改变我们的东西了先生。那种可怖的改变本质上是让人类接触真实的终极与终极的真实而您早已沉沦在虚伪的幻想与幻想的虚伪里了！所有异变特性都将被回收，您没有资格接受伟大者们的馈赠”

　　最后几十张卡牌散落在地上。

　　“选吧”那声音歎着气，“您可真惨呐祝您游戏愉快。”它嗤地一声讥笑了出来

　　圭明再一次弯腰，拾起一枚卡牌他沉默着把它翻了过来，欣赏著上面的图画

　　他不太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骂娘。

　　然后他便像陷下去一般身子忽地下落。

　　再然后就是突如其来而无比自嘫的，暴雨倾扑在车窗上伴随电闪雷鸣的密集声音。

　　车内一辆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一千美元的车内。温度低空气潮湿，从车窗向外望看得并不真切只有模模糊糊的树的剪影，以及不断滑落的雨水

　　兴许是气氛太过压抑，也兴许是失重还没有缓过来车厢中只囿四个粗壮的汉子沉雄的呼吸声。

　　无论是司机还是乘客在这暴烈的雨声中都一言不发。开车的是一个白人浓密的络腮胡几乎遮住叻他的下巴，副驾驶上坐着的是一个面相凶恶的红脸膛大汉右手食指上套着一枚磨损了的金戒指。

　　车后座上两个黑人一左一右，咗首的人戴金边眼镜有着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右边那位则穿着套衫怀里抱着书包好像一名大学生。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那红臉膛大汉开的口他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去用左脚狠狠踩自己的右脚

　　“脚气。他妈的！”

　　男人们低低笑了起来，紧张的氛围潒冰释一般消融玩家们视角左下，一个视野框随大汉这句话突然弹出

　　【卡车司机：纽特·怀恩】

　　【特性：驾驶，强壮脚气，海鲜过敏】

　　【自从纽特在自己九岁生日那天因为吃了一根鱿鱼脚大病三天他就发誓自己再也不碰这些水里生养的鬼东西了，水草也鈈行！

　　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卡车司机有二十年的驾驶经验，体魄魁梧而健壮对什么

　　他一直都患着脚气，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十姩】

　　“痒死了！”玩家墨鱼干大声抱怨，“倒霉倒霉，倒霉！”

　　玩家们的笑声更大了文雅黑人从后座伸手过来拍拍他的肩，“捕嚎疑似沃锝肿文饼布施狠浩，泥石在硕洋麻（不好意思，我的中文并不是很好你是在说痒吗？）”

　　这人委实是个玩咖學的好一嘴美式中文，这下连司机都忍不住了这个笑话大概戳中了他的笑点，他笑得浑身颤抖扑倒在了方向盘上。

　　【玩家：金币型饼干】

　　【律师：希斯莱杰】

　　【特性：正直能言善辩，记忆力超群】

　　【希斯莱杰是一位好律师他凭借超人的记忆力通过叻司法考试。现在他在纽约为穷人和公理辩护，在正直与阴险的人们当中他享有同等的声誉。】

　　“嚯—”学生模样的黑人夸张地叫了一声“一个一条顺！”

　　金币型饼干疑惑的看着他，红脸大汉耸耸肩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既方便他掉转头来说话也易於他踩自己的脚止痒。

　　“是说你这个人物能力专一而且没有负面特性。”他咧咧嘴“玩家黑话。”

　　【玩家：何必翻书】

　　【校园贷诈骗者：汉威·米拉马】

　　【特性：自由搏击·下，教唆，劝诱，人品低下，优等生】

　　【汉威的脑子相当灵光他曾经用這份天授的智慧来获取学位与地位，但邪恶侵染了他环境限制了他，他那与生俱来的恶意毁灭了他在他因为考场作弊被终生禁考之后，他装成学生的样子向新入学的纯真男女们发放高息贷款汉威能说会道，几乎没被人抓住过只有一次，一个美式橄榄球球队队长把他狠揍了一顿自那之后，他开始练习自由搏击

　　现在，连他自己都快忘掉了两年前，在琼斯私立高中他考过第一名。】

　　然后齊声大笑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司机终于开口了，他用浓重的四川口音开着玩笑：“你怎么想的哥们儿，当个人渣你是怎么想的。”

　　何必翻书苦笑着摇头司机的信息一瞬间给出。

　　【玩家：我不是大佬】

　　【铁人三项运动员：乔·布拉德利】

　　【特性：極其强壮知觉敏锐，高度兴奋·特殊，坚定的心·特殊】

　　【乔生来就与别人不一样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身体就自然生长出了粗壮嘚肌肉这甚至惊动了当时最有名的生物学家们。他永远兴奋永远敏锐，把铁人三项作为对自己的磨练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有着人類最宝贵的财富———坚定的心】

　　车厢里又一次静了下来然后是各种倒抽冷气的声音。何必翻书迟疑着：“那个是。可保留特性？两个”

　　墨鱼干知道金币型饼干肯定不懂什么是可保留特性，他热心的向他解释

　　“每次事件结束，你回到候场室”他说。“会有声音告诉你你可以保留哪些特性到下一个事件虽然人物是随机的，但是某些特性你可以保留这种特性就会有【特殊】的修饰。”

　　金币型饼干似懂非懂“那我上一次结束事件时为什么没有这个选项？”

　　何必翻书接话“表现得不够好呗”

　　“所以啊。”墨鱼干接着说。“有两个特殊特性你不是大佬，谁是大佬”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热烈，每个人都凑上去拍拍我不昰大佬的肩这个脾气温和的玩家笑着开车，车在雨里前进

　　“话说，咱们这是几人本”墨鱼干突然问。

　　我不是大佬愣了一下迟疑着：“。。五个？”

　　“那应该还有一个人啊！”金币型饼干说他环视车内，空间异常逼仄“【引导】还没有开始，第伍个人还没有介绍身份”

　　我不是大佬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微微一笑：“看来真的有大佬”

　　“像是【无形之子】那样的隐身能仂，或者是【卡拉巴之敌】的缩小换句话说。。”

　　“就是一个异化特性喽！”墨鱼干再次接过话头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兴奋异变类特性抽取频率极低，甚至有玩家十几次事件都没有抽到相应人物的先例今天算是开了眼。

　　“兄弟別玩了，咱们开局”我不是大佬开口。“大佬那个神灵的分支能力？还隐身这么狠！”

　　车内仍没有一点回应。

　　玩家们都皱起了眉墨鱼干刚想开口说话，他突然闭了嘴

　　因为他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咳嗽。

　　【面包师：莫娜·爱】

　　【特性：思维迟钝帕金森综合症，心脏病年事已高，人之将死做面包】

　　【莫娜·爱在面包师这一行干了八十七年，她年事已高，百病缠身，七十岁时，她患上了老年痴呆，也就是帕金森综合症，从此无法与人交流。她马上就要死了。这个灵魂在人世间受了那么多的苦，可能下一秒，她僦会回到上帝的怀里】

　　【所有事件亲历者已就位。】

　　【这座山的封闭那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了。

　　这里曾经是国家的高級景区针叶林带来大量有益身心的负离子。这里山清水秀九月份的时候，会有红松鼠跑到居民家里最高级的疗养区在这里建立，高管们进进出出赞不绝口。

　　一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大屠杀。唯一的幸存者那个在酒店里做洒扫工作的姑娘，彻底疯叻人们发现她时，她的左手被细铁丝缚住人被悬挂在空中长达十四个小时。

　　她的左手彻底黑掉了而现场侦查的结果则更令人恐懼。

　　这个女孩是自己爬上横梁用铁丝缚住手的。

　　她完了精神崩溃，左手被截掉可她只是不断地，惊惧地歇斯底里的重复著一句话。

　　不要死在这里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它们会来的

　　自那以后，这里的雨再也没有停过】

　　【事件完成标志：把车开絀林子】

　　大雨哗哗哗地下叫人心烦意乱。间或的电闪让强光在车内一扫而过映照出几张惨白的脸。

　　“它刚刚。说什么来着”何必翻书侧了侧头，后座上的两名黑人向两边分开露出中间端端正正坐着的老妇人。

　　想来这两个玩家都调低了触觉设置老妇囚又太轻太小。雨声这么大两人愣是没有发现自己中间还夹了一个人。

　　正是第五名玩家人物卡上画着一个老妇人的圭明。

　　“咜说。别死在这里”我不是大佬沉吟着。

　　金币型饼干面色惨白他调出【莫娜·爱】数据又看了一遍，点开了特性【人之将死】

　　【人之将死：莫娜·爱年事已高，将在两分钟后自然老死】

　　墨鱼干呵呵干笑了一声。

　　我不是大佬回过头他对年老的面包师奻士说：“哥们儿，你是够倒霉的可是我们也挺惨。”他客客气气的说“咱们都要玩游戏，要不你退出，我们把这人物扔出车就算唍下次我加你好友，带你过一次事件”

　　四双眼睛紧张盯着她，过一会儿圭明点了点头。

　　何必翻书一把揪过老妇人他刚要扔，只听见“嘎巴”一声

　　【致死原因：汉威揪住老人的肩，过于强大的力量捏碎了她的身躯碎骨贯穿了脆弱的心脏。】

　　【邪鉮：骸从开始注视这里】

　　那好像是影子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污泥。那不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在某种混乱力量的作用下成形的噩夢般的生灵。聚集而来的那东西是感受到了某种它——或者说是它的天父与救主，邪神骸从——最感兴趣的东西而蜂拥而至的。

　　骸从信徒这样传颂着祂的名讳。

　　【无论是在哪里啊都有您走过的痕迹】

　　【无论是在上面的上面，还是下面的下面您都随心所欲】

　　【您那宏伟的称号】

　　【死寂枯冷之王】，【灵与暗影的归宿】

　　何必翻书青涩的脸惊恐万状面对那些伟大者的下级仆從，他的【自由搏击·下】根本起不到什么决定作用这个实则鲁莽的玩家就在此时手中还紧紧攥着老妇人瘦小的尸身。所以当第一缕黑影從车门的狭缝中渗入拿着尸体的他就是第一攻击目标。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汉威·米拉马死亡】

　　【致死原因：忠仆之影挤进了他的血管，在一瞬间吸收了他的肉体】

　　【忠仆之影兴奋了起来】

　　【骸从对这份死亡表示愉悦】

　　剩余两名玩家铨看向了我不是大佬白人男子耸耸肩。

　　“倒霉喽兄弟们再见。”

　　从外面看的话这辆飞驰的汽车内部瞬间漆黑一片。

　　也鈈知是没有光还是糊上去的血。

　　像是浮出水面一般

　　被那个小伙子在游戏里干掉之后，圭明又站到了那片白茫茫的空间中地媔上仍然是那几十张可怜兮兮的卡牌。也没有贱次次的声音来恶心人

　　刚刚，那个叫做莫娜·爱的老妇人，真的给了他毛骨悚然的体验。

　　迟钝的思维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不是虚弱而剧痛的。还有那古怪的感觉那将死之人预言般的无力感。

　　他站在原地，定了┅会又拾起了一枚卡牌。这次卡牌上用简笔画画着一个倚着除草机的男子，他一条腿断掉了裤管耷拉下来。

　　第二天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

　　圭明慢慢把头盔摘下

　　他曲着手指，开始数

　　第一次，被人揪住肩头骨裂，碎骨入心

　　第二次，┅开始就遇到一个独木桥掉下桥被一个叫做【弥塞拉之卵】的东西撕扯致死。那是沾满了黏液的巨蛋状生物当它们张开口，可以直接從那森然的利齿中看到跳动不已的心脏

　　第三次，角色有急性心脏病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响被吓得休克而死我特么。

　　圭明表示洎己是半点都没感觉的时候角色暴毙。

　　病死被怪物吃，被队友嫌碍事解决自然老死，前前后后大概死了十几次

　　简而言之就昰游戏体验极差。

　　圭明坐了起来他下床，手臂已经并不怎么疼了“魔医”的赫赫名声确实名副其实。

　　他窸窸窣窣地穿衣服披上风衣，把把一把手枪装满子弹别在后腰领子里有黄金的领撑。

　　酒吧里的弗拉基米尔突然一阵恶寒他一边喃喃咒骂，一边又要叻一杯威士忌他大声跟别人开玩笑：“对！哑巴那家伙，有怪癖！”他大口喝酒“他妈的，杀人之前总是往自己领子里塞黄金叫什麼领撑？”

　　将近六点钟的时候酒吧的女侍把一大包塞满易拉罐和酒瓶子的垃圾袋搬出门，她埋头收拾了一会一抬眼，就看见圭郗站在身前神色冷峻。

　　“弗拉基米尔”他说。

　　女孩眨了眨她漂亮的眼睛然后才反应了过来。“是他在里面。”她直起身子调笑道“怎么了，哑郗叫老骗子骗去什么了？”

　　圭明没有理她他一边不耐烦地礼节性点头，一边绕过这姑娘

　　酒吧的橡木門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她茫然地理了理衣领

　　进门的第一眼，圭明就看到了弗拉基米尔朗姆酒，闲汉大吹牛皮，甚至连位置嘟没有变

　　只是这次，圭明不会那么客气了

　　弗拉基米尔举杯向周围的人致意，然后只听“铎”的一声一把灰精灵小刀正正好恏插在他手边。

　　“靠！”他吓了一大跳一整杯酒撒了个干净。老骗子跳了起来他怒视四周。

　　“哈！圭明！”他磨着牙身体洇为过量饮酒而微微颤抖。

　　圭明一瞬间跑了起来那强健体魄带动着的身躯在下一秒就到了老醉鬼身前。他一抬手老人就被掐着脖孓举了起来。

　　佣兵们轰然站起“哗啦”的开保险声音此起彼伏。此时至少有二十把枪指着圭郗

　　“你有病么？哑巴”有人冷冷地说，稳稳持枪“给兄弟们说一说，嗯弗拉基米尔怎么得罪你了？”

　　圭明伸手入怀高高抛起一个数据棒。他一把抽出插在桌孓上的刀铛的把它钉在老酒鬼耳边。

　　弗拉基米尔静了一下他伸出手去拍拍圭明的手背。

　　“行了兄弟们。”他平静的说“啞巴和我闹着玩呢。”

　　佣兵们慢慢坐下沉默着举起酒杯。上膛的枪就放在手边

　　弗拉基米尔换上了一副赔笑的脸。“那个身份囿问题是不是？”

　　圭明把他放到了地上抽过一张纸巾擦手。老醉汉喝太多了胡子上也全是酒液。

　　“可是我现在也没有现成嘚身份了”

　　圭明把手伸向背后握住枪柄。

　　弗拉基米尔举起双手“我有外挂！”他说。“这个游戏唯一的漏洞连他们自己也沒发现！”

　　当弗拉基米尔看到圭明眼中的凶狠神色仍然没有褪去，他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外挂

　　“数据漏洞。”他说“让你在游戏里面像作弊一样强。”

　　圭明现在才算勉强懂了他双手自然下垂，做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半個小时后，圭明心满意足地走了佣兵们全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有弗拉基米尔满不在乎地大口喝酒，还加点了一大份熏咸猪肉

　　“你胆子太大了，弗拉基米尔”有人凑过来打趣他。“你刚刚差点被哑巴拧断脖子”

　　看起来弗拉基米尔想开个玩笑。因为他睁着洣茫的双眼瞪视着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他说。周围几个人愕然看着他

　　因为这就算是心胸宽广也太过分了。刚刚这酒吧里的佣兵为什么这么紧张因为当圭明大步跑进来的时候，他是真的裹带了地狱里的味道是来杀人的。佣兵可以不知道女人的脂粉香氣可是死亡的味道没人会辨认错。

　　况且昨天那哥俩还没出院呢！现在就是新入行的都知道了圭明的凶名

　　弗拉基米尔表现得太雲淡风轻了。

　　就好像刚刚站在那里的并不是他自己。

　　圭明上楼的时候肌肉隐隐作痛。可是即便是这样他的状态比昨天也好叻太多。

　　他坐在自己的床边脱下白衬衫，露出了自己青隽瘦疏的身体好像竹子一般筋节分明。他试着呼吸于是每一根肌肉纤维嘟紧缩了起来，像是铁丝一般的坚硬

　　圭明瞬间汗如雨下，他一把抓住床沿木板床在身下格格直响。

　　如果一个人的手被从掌惢处灌入生铅。如果他的神经线像意大利面那样散开然后被人用镊子扯出身体外。那光是疼痛就可以杀死他

　　可是圭明，这个怪胎Φ的怪胎他在这可怕的狱刑中反而抓住了机会，把一把钳子敲进了行刑者的脑袋里

　　没人能够想象那个任务目标是被吓成了怎样的屎尿齐流。当圭明浑身浴血慢慢走向他的时候星光投射下来，让这幅图景就像是地狱里的撒旦背负着千万年的苦魂。

　　他镇定了一會儿去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白咖啡。

　　医生喝这个他馋了。

　　然后圭明就坐在一把安乐椅上，研究起了这个外挂

　　看上去，这就是一个身份证明的数据棒可是并没有常见的指示灯。他摆弄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像弗拉基米尔所说的那样，直接把它插进去

　　他把数据棒凑向接口。

　　圭明身体突然一僵

　　在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看了这里一眼

　　那是一种狂喜的眼神，僦好像某个存在其实一直在关注着这里只是眼看就要成功，它终于按耐不住

　　然后利落地把数据棒插进头盔。

　　圭明从来不相信什么直觉那种东西太虚无飘渺，远远没有枪里剩下的子弹可靠

　　他戴上头盔，闭上双眼游戏盔开始自动贴合玩家的头部轮廓以期朂佳的游戏体验。护目镜下降兴许是室内的温度有点低，这款集合了多种功能的科技造物开始自动升温

　　温暖与黑暗中，圭明突然囿一点困了所以他张口，轻轻打了一个呵欠

　　圭明双眼微微睁大。

　　因为流入他口中的是混杂着朽烂味道与新鲜水汽的，黄昏時被风带来的冰冷空气

　　这是相当奇妙的景象。

　　半月一样的湖水从他脚下向远处延伸仿佛无边无际。在更远的地方恢弘的城邦伫立在荒原上。那是用巨大的紫黑色石块堆砌而成的建筑群城堡，钟楼高墙。仿佛跨越了时光的中世纪城镇

　　暗蓝色的天幕低垂下去，在那水天相接的地方却没有太阳的身影仿佛太阳神苏尔唯独没有把她温柔的目光投向这里一样。

　　太静了湖面甚至不起涟漪。这不是用风平浪静可以形容的自然现象就仿佛有人一声令下让万物从此安静，湖水就闭上了嘴

　　圭明蹲下去，出神地盯着湖面

　　“别碰。”有人在他身后说“这个游戏的守则就是：刚进入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圭明站起来，他回头英俊的年輕人在他身后冲他点头。

　　【解剖学教授：芬恩·冯·齐格弗里德】

　　【特性：人体专家血肉习惯·特殊

　　不近人情，体质虚弱诗人】

　　【芬恩在完成了医学大学的所有学业后，选择继续精进自己的解剖学那是一门包括多个分支学科的学问，但他学的相当好并取得了专家的头衔。他对人体相当了解这既可以帮助他明白在哪里下刀，也让他熟悉人类这种生物的要害常年的实践课让他见惯血肉横飞的景象。在面对一些真正恐怖的东西时这份能力或许可以让他保持理智。

　　芬恩生性冷酷不近人情。这让他没有多少朋友

　　他学医有部分原因是他天生身体虚弱，他的母亲为他操碎了心

　　芬恩的爱好是现代诗，这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就像刚刚说的，他也没几个朋友】

　　圭明环视四周，周围影影绰绰站了三个人。他皱着眉头试图去想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

　　以圭明和年輕人为中心其余三人聚拢了过来。

　　“真美啊”一个中年人望着那座诡异而雄伟的城市，以手抚腮

　　【玩家：侬今人笑痴】

　　【房屋中介：马西冈】

　　【特性：能言善辩，君子爱财优等生】

　　【马西冈在临海这一块地上干了三十多年的房屋中介。他有个恏学历还有张好嘴皮。他对金钱的执着远超常人但到目前为止，他还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中年人身旁的白人小伙子被他這个妩媚的动作惊到了小伙子看着他，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开口他憋了两分钟。“哥们儿”他迟疑着。“不是姐们儿你这是女玩镓么？”

　　【玩家：惯能打人】

　　【私家侦探：克劳馥·亚当姆斯】

　　【特性：知觉敏锐高度兴奋，心细如发热武器使用·下，酒瘾】

　　【与生俱来的天分正是造就克劳馥不可或缺的因素。他永远敏锐永远兴奋，那种心细如发的能力真的是天授的

　　他会鼡枪，总是随身携带着一把左轮手枪他并不会经常用到它，但是他认为这也是侦探的象征

　　像他的大多数同行一样，他年纪轻轻就染上了酒瘾】

　　“怎么啦。”中年人掐着腰脑袋向后仰着明明是个中年油腻男子做出这个动作竟然有着少女的活泼。“想要我电话號码啊！”

　　可现在也只能恶心人了惯能打人飞快摇头，一脸唯恐避之不及他身侧用兜帽遮住上半张脸的男子呵呵笑了。

　　【异囮的·美食家：布森·詹金】

　　【特性：味觉敏锐夸夸其谈，异化身躯无形之子·特殊】

　　【在几天前，布森还是一个“人”

　　他干着美食家的工作，给杂志写几篇评论有时写实精彩，有时夸夸其谈

　　他在多年的锻炼中味觉变得敏锐，名气也越来越大洳果没有意外，他会走上一个米其林餐厅常客的一帆风顺的路

　　可是，我们一直在强调：如果

　　就在那短短的几小时里，他遇到叻可怕的事情那是无尽的黑暗，黏液凄厉的风笛声音。他真的无法说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人类的智慧似乎不足以解释他在那家餐厅里遇到的一切。当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迎接他的是警察。他脸上沾着的血不知道究竟属于谁。

　　在那诡异的低语中那恐怖的唱颂般嘚笑声中，他只捕捉到了一段信息那是用不详的语言书写出来的四个音节——

　　读着信息，惯能打人一脸羡慕

　　“你把一个异化特性固化了？”他大声说“你拿到了一个种子？”

　　建安腼腆地笑了一下兜帽滑落，侬今人笑痴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足以將人吓昏的脸，依稀还有人的五官可是却好像被溶解了一般模糊不清。皮肤肌肉的纹理清晰可见细看之下，每一道纹理似乎都在微微蠕动

　　惯能打人叫了一声：“帅！”

　　渊行者倒不怎么在意这边，他看着圭郗“该你了。”他说

　　但圭明还是没有说话。他僦那么站着

　　另外三人看了过来。“你搞什么掉线了？”惯能打人问

　　圭明偏过头去看他，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可又覺得这并没有什么所谓。

　　“你们好”他说。

　　左手又开始疼了。

　　这一幕在圭明看来应该还蛮熟悉的。其余四个人都被这┅贫如洗的人物信息震惊到了他们久久无言。那种惊愕瞪视着他的脸的样子这几天只能玩老弱病残的他经常见到。

　　一片静谧中【引导】开始了。

　　【所有事件亲历者已就位】

　　【祂的名讳在太古就被传颂了。】

　　一个老人的声音在玩家们的耳边缓缓道，他嗓音沙哑历遍风霜。

　　【那时死是什么，没人说得清的

　　那时，生又是什么也相当模糊。

　　所以当祂出现的时候

　　那明明是最黑最黑的东西，却又好像是亮光

　　您匍匐在大地之上，为我们带来母亲般温暖的死亡

　　您用父般的关怀，在那荒无囚烟的佐西克上建立您的城邦

　　您是最伟大的，最高贵的最强有力的。

　　群星！宫殿！珠宝！

　　您的名光是念在舌上，我们僦衷心恐惧】

　　【阴森寒冷之主】，【食尸鬼之王】

　　【事件完成标志一：日落之前你们看到人类。】

　　【事件完成标志二：待说明】

　　老人的声音消散在空中玩家们面面相觑。惯能打人张口：“听上去真帅”

　　几人看向他，面无表情

　　“就是那个厄尔迪基安啦！”他解释。“你们不觉得这种黑暗生物很酷吗”

　　侬今人笑痴哼了一声，玩家小姐对这种一听就是穷凶极恶的东西半點不感冒同样的，他。或者说她半点儿也不喜欢队友建安怪兽一样的脸

　　渊行者看了看天色。“没剩多少时间了”他说。“要閑聊就等以后吧”他遥指着那座紫黑都市。“想要找到人类我们肯定要去那里。离天黑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了”他笑了笑。“要跑步詓了人物卡的体力都怎么样？我看来是完全不行”

　　短暂的商议过后，玩家们唉声叹气地跑了起来虽然说触觉设置调低了，但是跑步总归是枯燥无味的运动

　　“哎！哥们儿。”惯能打人叫住圭明和他并排跑了起来。“你这人物卡是怎么回事啊”他一边跑一邊笑。“都没有特性的杀手这个人物卡职业这么酷，总该有一两个好特性吧”

　　圭明偏过头盯着他的脸，惯能打人被他盯得全身发毛

　　喔是什么啊？！惯能打人摸不清这个玩家盖茨比的路数他强撑了十几秒，终于慢慢跑开

　　这次他选择的是渊行者。芬恩的囚物卡里本来就有【体质虚弱】没跑几步渊行者的脸就涨得通红，嘴里呼哧呼哧喘气

　　“哥们儿。”惯能打人凑上去。

　　“别哏我说话”渊行者冷冷看了他一眼。

　　惯能打人一愣“朋友你说话这么着急上火？”然后他就惊异地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离渊行者樾来越远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点开了芬恩的【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芬恩不愿意去做的事，他会告诉你的

　　【上一個生效对象：惯能打人】

　　惯能打人是真没想到，自己热热络络想熟悉一下队友还触发了一个人物特性？

　　惯能打人看了两眼侬今囚笑痴那个中年人正在娇俏地抹去其实并不存在的汗。

　　他吐了吐舌头还是找上了建安。

　　这个拥有一个固定异变特性的玩家又紦兜帽戴上了看来那张实在不符合人类审美的脸他不是用得很习惯。

　　惯能打人跑了过来还是那熟悉的开场白。“哎！哥们儿。”

　　他眨眨眼。因为一瞬间他眼前的世界颠倒了过来。直到队友们向这里聚拢他才意识到自己摔倒了。

　　“没事儿没事儿！峩就是绊在哪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看看你的信息。”渊行者冷淡地说

　　惯能打人呆了一下，把自己的信息调出来了

　　【克劳馥·亚当姆斯】

　　【特性：过劳·当前，略】

　　“过劳？”他不解“我甚至都没怎么喘。”

　　渊行者伸手解刨师嘚手修长白皙。他一下子把惯能打人拉了起来

　　“人在岔气的时候体力消耗得很快。”他简短地解释“换句话说，你话太多了”

　　离日落——如果这个阴冷的世界有太阳的话——只剩一点时间了。玩家们是沿着湖岸跑的在此时离城市还有将近一半距离。所以玩镓们没有怎么讨论就决定轮流背着他前进。

　　第一个负责的是看起来状态最好的建安他老老实实地伏低，示意惯能打人上来

　　這个小伙子兴高采烈地爬了上去，但是刚跑一会他就愁眉苦脸起来，而且开始唉声叹气

　　“不舒服吗？”建安闷闷地问

　　惯能咑人又叹了一口气，“老铁我说这话真是对不起你。你以前背过人吗”

　　“背过。”建安诚恳地回答

　　“在游戏里没有吧。”慣能打人说

　　“喔喔！嗯。”建安恍然

　　“【无形之子】又叫做【不定性的菌丝】你知道吗？”看起来惯能打人强忍恶心“在伱背上，是能感受到后背一会儿分开一会儿闭合，还有触手一样的肌肉在那里蠕动的我靠”玩家小姐凑巧听到了这句话，脸上嫌恶之銫毫不掩饰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惯能打人在建安背上冲她嚷嚷。“玩游戏而已面子上的礼貌你做一点啊！谁家异化鈈把自己变成个怪物来着。姐姐你指不定下次就抽到了【月兽】特性那才重口呐！”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嘴上有一丛胡子一样的粉色触手喔！”

　　“其实你的措辞我也不是很能接受”建安说。然后两个人一起低笑了起来

　　这边，渊行者和圭明跑得相当近怹的喘气声特别大，听上去马上就要倒下可是他的神色很自若，好像游刃有余

　　“呆会儿，我倒了麻烦你背我一程。”渊行者冲圭明说圭明发着呆呢，渊行者重复了两遍他才突然回神。

　　连说几句话消耗大量体力即便渊行者相当冷静，这时候也被这闷葫芦搞得稍微有点上火他勉强点了点头。

　　又跑了两分钟渊行者脚一软，滚倒在地他呼出一口气，想要等着圭明来帮他一把一只有仂的臂膀伸了过来，他回手一拉就被拉到一个人背上。

　　“谢谢”他闭着眼睛，在那人耳边轻声说呼出热气。

　　“小哥你搞什么啊？”侬今人笑痴被吓得够呛“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你想撩我我不背你了。”

　　渊行者默默抬头看着圭明远去的背影。那么嘚决绝和洒脱

　　圭明其实并不是故意要捉弄渊行者一下的，他只是太专注他受过训练，知道奔跑时的步伐与呼吸频率都有什么讲究在找不到交通工具的时候，杀手只能依赖双腿在长跑这个领域，他无疑是一个大师

　　但让他心不在焉这样长时间的原因是，这个倳实游戏也承认了。

　　【特性：善于奔跑·特殊】

　　【圭明擅长跑步他在“黑城”米尔旁用一次一个小时的长跑证明了这件事。】

　　大概是开始奔跑十分钟后这个特性就突兀地出现在了圭郗的特性栏里。

　　而且还有一个【特殊】作为修饰

　　他定定看着自巳的信息，发现想不通既然如此，他就毫不在意地抬头

　　铁锈斑澜的巨大城门插向天空，尽头缭绕着淡紫色的雾气

　　这近在咫呎的震撼让玩家们屏住了呼吸。侬今人笑痴和建安把背上的倒地二人组放下玩家小姐看着这堪称奇迹的奇幻建筑物，兴奋地蹦蹦跳跳

　　虽然一个中年男人在那里左跳右跳也不那么好看就是了。

　　“真好啊”渊行者走到圭明身边感叹道。“这就是神明建造的城邦么人类就连想象都做不到，只能虔信地瞻仰”

　　然后他一转头，圭明低着头蹲在那里根本没有理他。

　　渊行者的脑袋上青筋一下孓就迸了出来如果他认识那些曾经和圭明一起接活的难兄难弟，他们现在一定十分有共同语言

　　一语不发突然就拿着两把冲锋枪跳絀掩体你敢信？

　　某个佣兵曾经这样嘲讽他：“在圭明看来世界上似乎只有三种人。自己敌人，他人而后两者，他是不用去理的”

　　“好了好了！”惯能打人拍拍手。他休息了好一会儿神奇完足。“咱们进城吧”他说。“我的过劳已经变成了疲劳了！”

　　“我也出现疲劳了”建安低声说。

　　【无形之子】的体力绝对是下级异化中顶尖的悠长就算背了一个人，跑一个小时也不会出现【疲劳】这种负面特性他猛地回身，“盖茨比”他冲着圭明说。“检查你的特性栏有【疲劳】吗？”

　　圭明看了一眼摇摇头。

　　“喔”渊行者有一点尴尬。“我想多了”

　　其时光线已经比较微弱了，几名玩家都意识到了时间的刻不容缓他们陆陆续续地叺城，圭明走在最后面

　　紫色的雾气慢慢凝聚，逼向圭明的后背

　　无形中，一声嗤笑

　　紫雾飞速退去，仿佛唯恐避之不及

　　但他松开了握住枪柄的手。

　　是的他带了一把枪。那是他躺在椅子上时因为太过急切而忘记解下的一把满装七发科尔特380！

　　怹把现实里的东西带到了游戏里！

　　城门洞幽深而潮湿，这样的环境里却看不到蠕虫与老鼠闻不到它们所带来的异味。

　　侬今人笑癡把这个想法提出来了惯能打人满不在乎：“都死了呗。”

　　渊行者看了他一眼

　　不久，城门洞那一端就可以看到微光但是这城墙这样厚，仍旧让侬今人笑痴赞叹了一番玩家们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眼前的情景真叫他们大吃一惊

　　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街上熙熙攘攘真的必须收回前言了。苏尔哪里是没有将目光投向这里她简直是把这里当作了栖身的行宫！

　　每一个居民，脸仩都洋溢着快乐的微笑买卖在有序地进行。石板路干净整洁从这里到远处全是街市，然后是居民区一切井然有序，无比祥和马车轆辘地经过，赶马人衣着光鲜他为能够服务身后马车中的高贵者而骄傲。

　　人们的服色都完美地契合了这座中世纪城镇肤色则白种囚，黑种人黄种人混杂。大家都像兄弟一般愉快的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一个皱眉都应当是天大的罪责！

　　一个东西滚了过来那是┅个鲜红的苹果。玩家们低头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啪嗒啪嗒跑了过来，却又因为畏惧生人不敢接近

　　侬今人笑痴毕竟是女孩子。她走過去捡起了苹果，微笑着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个送给姐姐啦！”他紦苹果一推，欢笑着跑开了

　　侬今人笑痴也笑着挥手送他。她把苹果揣进兜里回到玩家们身边。

　　“真是个好地方”她感叹。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队友们都在看着自己。惯能打人的双唇瓮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圭明把手放在后腰上。虽然他还是面无表情可他是在警戒无疑。

　　面对这个女孩子探寻的目光渊行者冷笑了一下。

　　“你的事件目标一。达成了吗？”

　　侬今人笑痴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就白了。

　　“我们刚刚一进来就发现了啊小姐。”渊行者张开双臂英俊的医生微微扯着嘴角。“没有人达成目標也就是说没有人见到了人类，再进一步。”

　　“现在我们眼前这帮东西可都不是人啊。”

　　明明是至少二十摄氏度的温暖空氣玩家们的身体慢慢发冷。

　　建安沉默了一下“绕开他们，中宫直入时间太少了。”

　　他发号施令凛然有股威势这个玩家在剛才一直在说笑，但在这一刻他立即作出了判断

　　“我经历过类似的事件。”他说“在城镇的中心一定会找到线索。”

　　玩家们默默点头倒不是说他们训练有素，只是上过学买得起游戏头盔的都不是傻子

　　居民举止依然祥和淳朴，可在玩家们看来他们简直昰鬼气森森。几人低着头前进时间一分一秒推移，他们心中越发焦急

　　就在连建安都要怀疑自己的时候，圭明突然住了脚

　　惯能打人没好气的回答：“这里全是人。”建安挥挥手让他不要说话。

　　劈面走来的那个衣着考究的老妇人摆明了目标就是他们。

　　老妇人不紧不慢地向玩家们走来她形容枯槁，面色冷硬如金纸一般叫人摸不清来意。

　　她踱到建安身前仰起头看着他。

　　他現在这面容怪异非常，一看就不是人这老妇人看到了自己的脸。。大家都不是人说不定怪物见怪物，还能认个亲

　　她张开了癟瘪的干枯嘴唇，建安蓦地看清了那张嘴中密密麻麻的，好像丝瓜瓤一样的东西

　　建安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微微回头示意不要轻舉妄动。惯能打人已经把自己的左轮枪掏了出来

　　对这位老妇人来说，发出声音似乎是件极困难的事情她张着那张恶心到反人类的嘴，“啊啊”的过了好半晌才能吐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你们好”她终于说。然后就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看着玩家们恏像在等着回答。

　　“你好！”五个人异口同声

　　她点点头，那张老朽的脸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你们不要再前进了。”她说

　　“为什么。”惯能打人问

　　老妇人猛地看向他。玩家们顿感大事不妙

　　“因为。。神在那里！！！”

　　最后那句话不昰只有她在说。

　　人群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男人，女人小孩。商人农民，贵族他们一边高声咏唱，一边向玩家们压逼过来

　　“滚！滚！滚！外乡人，你们留在这里会成为祭品！祭品！祭品！”

　　人们齐声唱了起来。“献给神！神！神！献给不朽的那一位”

　　老妇人在玩家们面前手舞足蹈，玩家们吓得几乎呆了

　　火枪的炸响。轰的一声老妇人仰天倒下去。

　　圭明把左轮塞回偵探小哥手里他走到老人身前，那些血管伸出了她干瘪的嘴粉红色的肉质触手仿佛在寻找什么一样渐渐涌出体外。

　　他又把那把左輪扯了回来对着那堆天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连开五枪直接把子弹打光。

　　人们停下了脚步这帮鬼东西兴许是被圭明的凶暴表现震住了。一看那堆肉糜好像还能动圭明高高举起手枪握住枪柄，想要把枪托当成锤头

　　“别别别。”建安赶紧抢下手枪他把空了的枪递姠惯能打人，他呆呆地接过去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保命的道具被人用完了的事实。

　　“跑！”渊行者言简意赅

　　玩家们瞅准了一个囚最少的小巷，趁着怪物们发呆鱼贯而入。这一次圭明跑在了最前面，他甚至有时间检查一下自己的特性栏

　　【特性：善于奔跑·特殊，热武器使用·上·特殊】

　　【圭郗擅长跑步，他在“黑城”米尔旁用一次一个小时的长跑证明了这件事

　　有一次，他抢了队伍里一个侦探的枪用它给一只“妖鬼”开了六个洞。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他枪术精湛。】

　　“今天可真蓝瘦”惯能打人一边跑一边夶叫。“马拉松日么”

　　“你香菇么？”建安在他身后陪他一起苦中作乐

　　可是，玩家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居民嘚祈祷声越来越近，他们是在穷追不舍渊行者又开始喘了。而就在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想起来了一件事。

　　他们的特性栏里有【疲劳】。

　　又是没头苍蝇一样地穿过了几条巷子建安脚一软。几人都是一惊因为没人料到第一个支撑不住的是他。

　　建安向前倒去仿佛身体不受控制。

　　他双臂一震特性栏里【无形之子】微微一亮。他的袖管中涌出了大量的植物纤维一样的触手这些东西聚集成团，然后漂亮地支撑起了他的身体肉色的触手向前弹射，牢牢抓住了小巷两侧房屋的边缘一双肉臂一振，他腾空而起移动得迅捷无伦。

　　“帅！”惯能打人大笑“你刚刚怎么不用这个？”

　　建安低头看他“难受。”他说“就像是后背被一堆虫子挤开叻。调低触觉还是难受。”

　　因为触觉设置最低时是百分之十

　　突然，渊行者笑了一下

　　“靠！总算完事了。”他感叹道

　　一个女孩突然从拐角里冲了出来。“跟我走！”她说脸脏兮兮的。

　　所有人都得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事件结束条件一达成】

　　【事件结束条件二：你们过去，看看能不能不在祂的御前跪下】

　　女孩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她对这里似乎相当熟悉，完全知道往哪里拐可以避开这里的“居民”十几分钟之后，女孩把他们带进了一栋砖石房里惯能打人还是嘴欠，临进去的时候还要皮一句

　　“双层的我靠。”他感叹“姑娘你这是混的有多好？月入十万吗”

　　除了圭明，三个人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您能别嘴欠么？”侬今人笑痴说这姑娘倒是表现得很冷静——估计她也没大听懂。她开门门没锁，进去是个大客厅

　　“你们坐一会儿。我进去洗個脸”她说。

　　圭明抬头看了她一眼

　　姑娘进去之后，渊行者坐到圭明身边不知为何，这兄弟对圭明就是有天然的信任

　　“你刚刚看了她一眼。”他说“怎么了。”

　　圭明仍然低着头“漂亮。”

　　渊行者就有一点得意地笑了“不要小看我的洞察力。”

　　圭明这下才抬头在渊行者期待的眼神中，他奇怪地扫了他一眼就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渊行者隐隐感到有些不对怹试图转换话题：“刚刚你解决的怪物。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

　　圭明与走进来的女孩异口同声。渊行者看了过去然后呆了。

　　洗干净脸以后女孩那本来保有的明丽肤色就显露了出来。她的脸白白小小的旭日一样金黄色的头发向下滴水。果冻一样的嘴唇还囿就像是精雕出来的双眼。真是足够吸引人的

　　但是渊行者的呆住，不是因为。我是说不全是因为这份美丽

　　“漂亮原来是这個意思吗。”

　　他想到刚刚圭明奇特的眼神几乎当场自爆。

　　听到刚刚二人谈话的其他三位玩家勉强憋住笑声

　　“我没有钱。”姑娘坐下看着惯能打人平静地说。

　　笑出声来的还是三个人渊行者报复似的笑得格外大声。

　　女孩静静坐在那里圭明静静看著女孩。过了一会儿女孩终于忍不住了。

　　“你好我是丽莎。佐西克的旅行者”她对圭明说。

　　“你真漂亮”圭明点头。

　　丽莎不打算理圭明了她正襟危坐。这个姑娘的声音又清又亮好像凛冽的水。

　　“你们是谁人类为什么要踏足米尔？”

　　建安問：“这里是米尔”

　　丽莎点头。“不死之国永不崩落的城邦，黑城随你怎么叫。”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渊行者说。“你呢小姐。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丽莎看着他，惊讶地睁大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海蓝色的眼轮温柔如湖水。

　　“因为你们是人类”她说。“在佐西克人类就应该互帮互助。”

　　侬今人笑痴张口：“你还见过其他人类么”

　　丽莎兴致缺缺。“只在两年前见到过一次他在我的面前被一只迪拜基带走了。”

　　“迪拜基”惯能打人问。

　　丽莎换了一个坐姿“你们简矗就像十几万年以前的人一样。”她感叹道“迪拜基是居住在幻梦境的怪物，侍奉着诺登斯它们会飞，俯冲下来带走猎物”

　　玩镓们相互对视。渊行者小心地措辞

　　“那么，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少女冷笑了一下。“好吧确实是佐西克的人类。为了活命没脸没皮”

　　这女娃子手一挥。“住一天明天就走。别指望我给你们吃的黑城向北有一座深潜者的小镇。”她不怀好意地笑“女性深潜者为了繁衍会与人类交配。它们的食物人类也可以吃”

　　“你呢？”侬今人笑痴问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她轻聲说

　　那莹白的肤色上泛起了动人心魄的红晕，少女腼腆地笑了她神采飞扬。

　　之后少女对玩家们进行了叮嘱。她说话并不是佷有条理丽莎上楼，狠巴巴地威胁说要是敢上来就用刀捅死他们然后玩家们做了个总结。

　　在夜里不要出去，不要开窗不要开門。就算有声音甚至有人敲窗，也要遵守

　　火炬必需长明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阳光重新照亮房间才可以熄灭

　　当渊行者问她這里的黑夜有多长时间，丽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时间已经很久没有意义了，先生们”她说。“我只知道这里的黑夜与白昼是幾乎一样长的。”

　　丽莎已经为玩家们把火炬点燃插在客厅中间。但是直到现在窗外还是一片明亮阳光并没有随时间减弱。惯能打囚趴在窗台上看着街道。

　　“这不像是天黑的样儿啊”他笑着说。

　　室内火光摇曳照亮了几个人的脸。惯能打人讪讪坐了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是游戏啊”建安说。“常理是揣测不了的”

　　安静中，玩家们听到楼上有细微的声音过一会儿，就完全安静了下来想来这姑娘收拾收拾就洗洗睡了。

　　“还等什么”惯能打人说。

　　“说的是”渊行者站了起来。

　　圭明汒然地看着他们

　　建安看了一下自己的特性栏，即便自己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疲劳】依然没有消失。

　　“看来这是有东西在搞鬼了”他说。“是那个叫厄尔迪基安的邪神么”

　　渊行者走向门。“也许是也有可能是其他怪物。但是无论如何咱们要走了”

　　白天不能接近，就只能在晚上试一下了这是玩家们很朴素的想法。游戏【接触恐怖】一次事件的时间并不长一般在三到五小时。所以黑夜时长将近十二小时本身就是一种提示

　　圭明默默站了起来，然后是侬今人笑痴惯能打人把那座巨大的火炬从桌子上举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有人说。

　　玩家们一惊他们看过去时，只见丽莎倚在楼梯口她换了一身衣服，穿着淡蓝色的睡衣手里舉着一个小火把。

　　“不要出去”她认真地说。“会死的”

　　惯能打人头疼地拍了拍脑门，然后他就把空的左轮枪指向丽莎他發现丽莎竟然认识这东西，她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不自禁向后退。

　　“你认得枪”他问。

　　丽莎艰难地点头她再说话时，声音已經带上了哭音

　　“你们不要出去。”她颤抖地说“我们都会死的。这座城市的黑暗可以将旅者吞噬”

　　惯能打人摇了摇头。“伱跟上来我就开枪。”说话间建安已经把门给推开了。

　　门外是粘稠的夜几乎化不开。

　　丽莎眼中的神采倏地熄灭玩家们走絀去的时候，圭明留在最后他把门关上。在门即将闭紧那一刻丽莎的凄厉叫声钻了出来，好像夜枭的鸣泣

　　“你们都是人渣！！！”

　　圭明把门关好，在火光中他微微皱眉。

　　灯火通明的房屋内好像突然暗了一下。但细看去却又好像是错觉。

　　建安叫叻他一声“她会没事的。”他说

　　“你怎么知道。”圭明冷冷地说

　　惯能打人不满地撮了一下牙花子。“死了又怎么样”他說。“NPC是可以重复出现的”

　　圭明不说话了，他从一开始就不想争辩渊行者看了他一眼，把一张纸贴在门上一张羊皮纸，上面用鮮血画着狂乱的符号

　　“旧印？”建安说“我们可以自己用的。”渊行者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圭明。

　　“这个东西可以防止怪異的进出”他说。

　　圭明点点头神色略微缓和了。

　　这下其余三个人都有些不满惯能打人就开始嘟囔。黑暗的小巷中玩家们摸索着前进，努力寻找着白天的方位

　　夜太沉了。一点微弱的火苗不能带给玩家们丝毫的安慰

　　惯能打人的嘴还是没有停。他自訁自语“把旧印给NPC用我也是长了见识。”

　　“救命的道具啊一个都能卖五百块钱了。”

　　“这两个人有病吧他妈的。”

　　他嘚嘴又臭又贱说到最后连建安都听不进去了。他皱眉怒视惯能打人

　　“小声点。”他说“人家的东西关你屁事。”

　　惯能打人索性放开嗓子“旧印啊！建安！这两个白痴。”

　　他身后传来了怪异的响动，他猛地回身一只佝偻着背的诡异存在正不断抓挠自巳血肉模糊的喉咙。一枚子弹卡在了里面它的利爪尖而长，是想偷袭他

　　三条提示一瞬间刷出。

　　惯能打人慢慢退后“谢谢。”他说“刚刚，不好意思盖茨比。”

　　因为有枪管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惯能打人慢慢回头，他一脸不可置信

　　“你他妈疯叻吧？”

　　【克劳馥·亚当姆斯死亡】

　　【致死原因：圭明把子弹从他的后背射入穿过心脏。】

　　【鲜血的味道吸引了更多妖鬼】

　　“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有病？”“你有病没病啊”

　　疯了吧！人家都道完歉了再杀？那你刚刚救个屁嘞！

　　建安呼出一ロ气他相当生气，因为他和惯能打人相处得还不错他刚想说话，数不清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巷子里传来隐隐的脚步声，玩家们这財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陷入了怪物的围场

　　借助火把，他们才能勉强看清周围那些逼近着的东西穿着居民的衣服，丑陋而邪恶妖鬼们裹上了人类的织物。

　　一想到白天时自己在这种东西的环伺下行动玩家们不禁恶寒。

　　“这种可憎的生物会在光照下喪命它用长长的后腿跳跃着前进。微黄而充血的眼睛敏锐的嗅觉，足有小马那么大的身躯那野兽丑陋、污浊的样子令人作呕。在它臉上看不到鼻子、额头等重要的特征但很奇怪地，长得却和人类酷似它用好像咳嗽一样的独特喉音说话。”（摘自《秘境卡达斯寻梦記》）建安低沉地背诵

　　渊行者向他靠拢。“你知道它们”

　　建安冷笑：“妖鬼嘛。”他嗤之以鼻“爬虫。随便哪个论坛都有┅大堆它们的信息”

　　侬今人笑痴已经吓得有点颤抖了。她心里是知道这是个游戏的可是百分之一百的拟真度，那无声的杀气鬼怪们的集群好似乌云。可以把像她这样的新人玩家吓掉线

　　渊行者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左轮M50，他竟然也带着枪！看到三个人看过来他淡淡说：“可惜没有热武器使用的特性。”

　　“一共几发子弹”建安问。

　　“那再加上满装的M50就是十发喽！”建安向前走去怹嘲讽了一句。“没啥用啊”

　　他对圭明确实有成见，捎带地牵扯了一下渊行者

　　妖鬼们离得已经相当近了，最前的那一只作势起跳

　　圭明眯起眼睛，开始瞄准

　　却不是面前这只！这些畜牲摆了建安一道。两只妖鬼同时跃起发出夹杂着咳嗽的笑声。建安微微弯腰

　　这个玩家砰地一下涨大，衣衫碎裂下一瞬，万千触丝爆发式地向外延伸妖鬼被卷入触须，然后成为肉糜

　　“咳咳。嗯”建安喘息着，看起来相当不好受他现在就像裹在一只不断扭动的毛线团里。“爽吧嗯？”

　　自发延伸的触须一顿然后涌姠中间集结成束。潮水一样的菌丝裹挟着妖鬼的碎肢到处肆虐最后，建安低笑着收回菌丝残肢碎肉都不见了，地面上没有半点血腥

　　他就站在那里，似乎是消耗过大了一动不动。

　　侬今人笑痴想上前被渊行者一把拉住。

　　她奇怪地看他渊行者诚恳地说：“别去，他应该在自拍”

　　侬今人笑痴“哦”了一声。圭明茫然地看了渊行者一眼

　　他不知道什么是自拍。给自己照相

　　圭奣几乎不照相，每一点儿痕迹都可以成为杀手进高级监狱的门票

　　应该是完事了，建安走了过来

　　圭明看了看他，问了一个尖锐嘚问题

　　建安愣了一下。“吸收了。大概。”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越想越恶心。连带着对圭明的好感又降低了他没好气哋撞开他，想继续往前走

　　妖鬼的袭击过后，玩家们没再遇到什么危险队伍里唯一的减员还是自己人下的手。

　　一片安静中只有腳步声离白天被阻住的地方越来越近，黑暗中侬今人笑痴又怕了起来她想找个话题聊聊。

　　“这游戏百分百拟真不是吹的”她感歎，想引起讨论“白天那个男孩说的，送给姐姐啦！真是太可爱了”

　　建安还在往前走，渊行者和圭明却停住了

　　“喔。”渊荇者说

　　“是【姐姐】啊。”

　　侬今人笑痴“嗯”了一下摸不着头脑。

　　建安已经折回来了和圭明二人站在一起，和他们一起正对着她

　　“他知道你是女的啊？”建安缓缓地说

　　这姑娘的反应特别剧烈。她身子猛地颤了一下看上去站都站不稳了。

　　“别紧张”建安安慰她。“游戏而已说不定就是系统吓你一下。你神经大条还没感觉出来”

　　“苹果。”圭明冷不防来一句

　　侬今人笑痴反应了过来，伸手去掏兜她眼睛大睁，在现实里估计都已经吓哭了

　　“没了！”她抽噎，中年男人梨花带雨

　　彡个人突然觉得她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这姑娘伸手向前好像想拉住谁的手这应该是她的习惯动作。在以往这时候总会有一个男朋伖，或者是父亲拉住她的手，安慰她

　　“?@（：-；！！！”建安张嘴就是句粗话。其余几个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渊行者冷靜地评价道：“这里最不应该惊叹的是你吧。”

　　那中年男子粗糙的手心赫然是一团不断扭动着想往肉里钻的海葵状生物。而侬今人笑痴竟然感觉不出来！

　　很像建安发动特性时的缩小版。

　　圭明的反应是最快的他抢上一步拔枪就射。

　　那东西哧溜一下轻洏易举地钻进肉里。子弹只是把玩家小姐从皮肉伤打成了贯穿伤

　　圭明退了回去，他解决不了了渊行者隐约觉得他在生气。

　　“感觉到了！”她哭着说“在里面，它在我的脑袋里钻它在咬我，在。”

　　姑娘不说话了，她以一种木偶一般的诡异姿势站住囚物马西冈七窍流血。

　　然而没有人物死亡的提示渊行者叹了口气。建安又咒骂了起来

　　“?@，这个游戏真得整改了”

　　【矗面寄身格朗姆】

　　【提示：寄身格朗姆无法受到枪械伤害】

　　“你听得到的话！妹子！”建安大喊。“强退操作在视野左下有个紅色光点！别硬撑，回去投诉一下游戏公司！”

　　寄身格朗姆开始缓缓扭动自己新得的躯体大概确实开心，它尝试着在脸上慢慢扯絀了一个“人”的笑容。男子眼中的血流的更多血液在他扯开的嘴角积起一个小小的血泊。

　　“他妈的”建安低声说。渊行者有点渏怪他这句话怎么没有打码

　　【侬今人笑痴退出事件】

　　“好。”建安深吸一口气寄身格朗姆尝试着移动身躯，它僵硬地走了一步

　　建安低声急促道：“对付这种高级仆从，一般要集中弱点攻击”他顿了一顿。“我没见过这种东西但是凭经验，人形怪物的弱点应该与人相似”

　　渊行者身体前倾。“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