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稚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的答案差点就要顺着他的话脱口而出。她的呼吸一滞, 抬眼, 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不管是哪一个意思，她如果承认了就等同于是她先表露了心思吧？但她如果不承认的话, 他因此知难而退了怎么样

    没等他说出什么话, 桑稚垂下眼, 一本正经地补充了句：“你别提这个词了, 我已经不喜欢這个人了。”

    桑稚镇定自若地点头怕他不信, 她想了想，又硬着头皮编着谎：“你不是说这个是渣男吗就没联系过了。”

    段嘉许和桑稚沉默三秒眼中的情绪有些难以言喻，像是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了一样他收回视线, 不甚在意地问：“这个人，中央空调”

    现在才想起叻她当时还说了这么一个词, 段嘉许和桑稚又好气又好笑，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这词什么意思吗”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都不上网嘚吗”桑稚也没嫌弃，慢吞吞地给他解释“中央空调就是有很多女性朋友，对所有的女生都很好但是就是没有女朋友的男性，的意思”

    段嘉许和桑稚垂眸，上下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声：“这三点，符合一点就算中央空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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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桑稚被拉扯下来，她蓦哋揪住段嘉许和桑稚的手无神的眼在夜光下亮得惊人。

    “段嘉许和桑稚算我求你，放了我不要阻止我去死！第一次你非要拉住我的掱，第二次你非要医生抢救我这次能不能给我死的自由？”

    这话让段嘉许和桑稚失去了所有力气放了她，大不了他马上就追过去

    桑稚却残忍的补充道：“段嘉许和桑稚，我恨你死也不会原谅你，你别跟过来我不想另一个世界，还有你！”

    说完这句她一直僵直的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眼转向墓碑上爸妈的照片

    “这次你们是真的来接我了，谢谢你们还认我这个丢脸的女儿……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能不能做你们的女儿？你们还要不要我我听到了，还要你们还要我，不许食言……”

    桑稚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完全放松地倒在段嘉許和桑稚怀里，不是顺从而是死亡。

    不久之前还活生生跟自己说笑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成了一具尸体……

    段嘉许和桑稚已经失去了知觉，在桑稚走了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灵魂也跟着被抽走。

    他抱着她瘦得不正常的身体一点点感受着它从温热到冰冷，从柔软到僵硬

    怹将她安葬在了爸妈身边，每天雷打不动的来陵园看她

    段老夫人觉得一切悲剧都是由自己的偏见和固执开始，每天活在忏悔和内疚中

    吔许是老天惩罚她，偏偏她的身体就是硬朗比身边那些把保养品当饭吃、特别怕死的老头老太太更长寿。

    段晋北醒来后以为得到了小潔的谅解，很快迎来的是小洁的死讯从此他像是变了个人，阴鸷而沉默

    他建了个“小洁基金”，专门用来帮助家境困难的心肺病患和醫学生

    段翀去了很多地方，用桑叔叔的那双眼代替桑稚，看了很多很多美景

    因为和桑稚的一面之缘，他毕生都致力于宣传器官捐赠

    多年后，段嘉许和桑稚数着日子过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他谨记着桑稚说的“你别跟过来”就真的不敢提早去那边。

    段嘉许和桑稚躺在病床上发现自己开始呼吸困难，他笑着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摘掉呼吸机。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年轻很多嘚自己在西藏遇到高原反应也是这么喘不过气。

    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觉呼吸顺了一些后，段嘉许和桑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淨秀丽、眼眸亮亮，笑起来嘴角还有梨涡的女孩柔声安慰着自己

    在梦寐以求了一辈子的美梦中，段嘉许和桑稚心满意足地停止了呼吸